枯荷雨声·指上花

在文字之间行走,在文字内外相爱,由生到死 图文原创版权所有 转载请说明,禁止一切商业用途 ameidar@hotmail.com
正文

海盗之约

(2007-04-30 18:18:06) 下一个


■枯荷(中国)/文

  春天里,总会有一些让你措手不及的美丽,带来一些久违的心跳。

  少女的时候,曾经很痴迷地去爱过一个人,那是我的初恋情人,我总是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他,我担心一些情感在没有节制的回忆中击碎心中构筑的坚强,我也担心这样的沉溺,只是让自己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永无安宁。好像那时发生的每一桩事,都是惊天动地一般,都在我那时的生命里刻画上了深深的痕。

  他那时是北京体育大学的在校生,排球运动员的健美身姿,俊美脸庞,望而心动。这份心动从来没有停止,在生活的潜流中不断地被洗刷,然后越发澄静。

  或者因为我一向都比较柔弱的关系,所以对于一切健康与健美的事物都充满了渴望与向往。第一次遇见他,便开始了沉迷之旅,这一沉,便是十余年。

  后来的分分合合,便如一切旧电影般,涩涩的苦,淡淡的甜,总在一些该来就来的日子里反复吟唱往昔岁月那些熟悉的歌,在轻轻浅浅的生活中若隐若现。

  所以,见到他,这个自称海盗的人,我都惊异于自己几近麻木的心便如小兔子般跳动了起来,一些沉死的细胞开始活跃,他们纷纷绕绕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飞舞,让我不能清宁。

  这样的错觉,便是此时也是让我迷糊的。我有些不信自己的这些嘈乱的心绪,便把指甲狠狠地掐在自己的手心里,直到那疼痛自心尖溢来,直到眼角中的泪水再不能控制地滚出来。

  看见他,在球场上轻盈矫健,挥洒自如,我有些懊悔自己不该来看他打球。很多年前,我便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看着我的那个他在球馆里扑接着一个个向他而去的排球,我的那些烂漫无忧的年华一点点溜走,在这些热烈跳动的画面中一些少女的记忆成了永恒。

  初春的北京,还是冷得让人发颤。坐在冷冷的板凳上,让那些温暖的回忆在心底流走,便有了把那些冰冷的气息逼迫走的快乐来。

  他不晓得我身体的那些冷,也不明了我心底的那些暖,看见他笑,我便也笑,他却不晓得这笑容里满是我那些逝去的岁月里最珍贵的回忆。

  他们年纪是如此相仿,性格气质如此相似,于是便由不得那些记忆与现实混乱地叠加在一起。冰凉的手在他手心的那一握中如春水破冰,看着他潇洒自如地吃着我家乡的火锅,我的心便也更加温暖起来,先前里的那些冷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陈年旧月里的他和我,在那间破旧的小饭馆里,依偎取暖,冬天的寒冷一阵阵穿过厚厚的门帘袭来,我的手在他的手掌中被一遍又一遍搓捏,在他的嘴唇边呵来哈去,尽力着把他心底的热传给我。

  那次也是火锅,从来不吃麻辣的他,吃得满头冒汗,舌尖发麻,于是我不停地笑,他把我揽在怀里,问我是不是这也叫:嫁鸡随鸡。我的头垂得很低很低,直到低在他温暖的胸口,隔着厚厚的棉衣,听着那跳动的声音,告诉他的心:我愿与你生死相随。

  这个世界原来没有一个故事叫生死相随,有的只是在红尘中灵魂各自的流离失所,各自的分道散去。

  回忆在海盗爽朗的笑声中被一次次中断,我被他拉回在现实里。

  海盗问我是不是他很贫嘴贫舌,可是我却如何能告诉他,这些滚滚而来的说笑声,正是我热烈的渴盼。当年的他第一次与我见面,也这样问我:我是不是太贫嘴了?心中的泪水涌动,却不肯它们在他的眼前跑出来,我笑,一直想保持着笑,把那些泪水笑在肚子里。

  他不晓得我心海的浪潮翻滚,他又如何晓得他给了我一个多么难以忘怀的夜晚,这样的夜晚在多年的多年前,我就以为沉埋在心海中永远的葬去。

  总是要别离,总是要把现在折叠成今后的记忆。

  街灯下的他,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影,我在心里把它们拉长,然后存放在心里,塞满这个春寒料峭的夜。

  路旁的那些花,即便在这个万物沉寂的夜,也还在独自静静地开。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