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再访广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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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访广岛

 

【德】麦考·帕默  著

郎伦友   译

 

第一章  第五节

1.5 病例中的证据

 

物理和化学方面的证据将在以后的章节中更充分地展示,先将不同类型的调查结果与全部病例的关系加以分析是很有益处的。

 

1.5.1 直接否定核爆炸的证据

 

有些调查结果证明,声称的核爆炸的预期物理和化学效果实际上并没有出现。在以上介绍的事例中,我们能够举出一系列的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被破坏的特征迹象。(见1.1一节)尘埃中缺少铀235;(见1.2一节)那些几乎是在轰炸中心的幸存者,他们除了受到日本式的木屋的遮蔽,没有别的东西防御冲击波和辐射。(见1.3一节)

在这类问题上的另一个调查结果是幸存者的精神损伤。这些幸存者报告说他们直接看到了闪光。我们将在10.2一节中看到,病历报告和实验研究都表明,这些幸存者如果确实看到了真正的核爆炸,他们的视网膜应该被严重烧伤并留下疤痕。

 

1.5.2 不能用原子弹进行解释的证据

 

广岛县的官方报告说这个城市被一颗原子弹摧毁了,夷为平地。因此不用一颗原子弹去对任何破坏和损伤进行解释,都是与官方的报告相矛盾的,哪怕它并不是彻底否定原子弹。

在这类研究中,有一项重大发现是,那些并没有接近所谓核爆炸的人中发生了“辐射病”。所有关于广岛轰炸影响的正统说法的来源——例如冈岛等人【29和卡林斯等人【30——都同意产生严重辐射病的充足辐射水平只是在爆炸的当时能达到,而且还是在爆炸中心2 000米之内;(脚注16在广岛市锦鲤区尘埃和中子俘获所产生的放射性应当低于爆炸中心,然而那里虽然离爆炸中心大约2 000米,放射性尘埃仍然达到了最高水平。而且在远离“爆炸”2 000米以外的地方,甚至是在这个城市之外,却报告有大量的辐射病患者。那些在轰炸后进城参加救援和恢复工作的受害者常常感到恶心。两个这样的病例,都是致命的后果。国际红十字会在早期的报告【32中都有所描述,大量的充分支持这个观点的数据可以在奥特森等人【33和苏托【34的报告中找到。

 

1.5.3 使用芥子气的证据

 

这种情况有一个早期的特殊病例,但它很重要,值得突出地提出来。除了皮肤形成水泡和脱落(见1.4一节)之外,还有严重的急性呼吸道和肠道感染的大量证据,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是严重的辐射病,应该只在晚期受到影响或者根本不受影响。这些器官的损伤从临床记录和对轰炸遇难者的尸检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重要的是芥子气的后果与典型的辐射病的症状相似,例如,骨髓抑制和毛发脱落。芥子气能在自然环境中维持几周甚至几个月。【17,35因此,那些被认为是“辐射病”的患者不只是轰炸时在城里的人,还有那些事后进入市里的人。此外,在一些可以解释为非典型的症状中,并不符合真正的辐射病的标准范例;这就解释了整个情况,并成功地解答了核辐射不足的问题。

 

1.5.4 核爆炸的实验证据

 

当然,关于核弹的具体案例,是得到了政府资助的科学研究的源源不断的支持的。例如,有几十份报告关于在爆炸中心钴60和其他同位素的资料,都被归因于核爆炸产生的中子俘获。与之相似的,陶瓷材料样品的热释光也被为这场轰炸释放的γ-射线的证据。

若只看表面现象,这样的实验研究证明了的确有大量的γ-射线和中子在广岛被释放出来,它明确地支持核爆炸的说法,并直截了当地反驳了以上否定证据的讨论。因此我们不得不作出选择,那我们依据什么进行选择呢?

既然我们假定没有发现核爆炸,我们就必须推断出中子和γ射线的证据都是编造的。这在学术上不是难题;实际上,对研究结果所进行的讨论通常采用与标准样品对照的方法,那就是将非活性前体材料暴露于实验室里产生的规定剂量的中子和γ-射线中。唯一的难题是道德问题——我们必须要指责科学家本身或第三方,例如政府或它的秘密机构,用人为的样品代替真实的样品。关于这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我所看到过的研究中,没有一项样品监管链的记录;不清楚谁在什么时候接近过样品。

另外,如果我们假定并没有发生核爆炸,而且只有这次轰炸发生,我们就必须推断出为什么有些人在致命的辐射剂量下莫名其妙地活了下来,而另一些人没有受到强曝光却死于急性辐射病。需要弄明白的第三个奇迹是看到爆炸闪光的人视网膜不受损伤地逃脱了。(脚注17

在道德的尴尬与科学的不可能性之间,理性的选择只能是前者。我们全都希望人格的力量使陪审团成员做出这样的选择;在这里,我们同样期待我们自己应该如此。

 

1.5.5 缺失的证据

 

已经缺失的证据或在第一时候没能收集的证据,在论争中当然直接支持了其中的一方。这在元层面上很重要,只对那些被认为有可能蓄意进行压制的人很重要;熟悉围绕肯尼迪被暗杀的争论或双塔倒塌的读者们可能都会承认这一点。缺失的证据使这个案例足以完整,尽管它不是基本的逻辑要素。

一些缺失的证据所选择的样品是由物理学家约翰·A·奥克西耶【36提供的。他评论说,“人们很难意识到战后对所有涉及核弹的信息进行保密的强烈愿望”。然而他却完全接受了官方的说法:必须靠这样的保密来支持。他把职业生涯的大部分都奉献给了填补可接受的在广岛和长崎所释放与接收的辐射剂量的图片的艰苦工作。

由于原子弹非常新奇,美国军方肯定会对准确地估量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十分感兴趣。为达此目的,飞机在投掷这两枚炸弹的同时,投下了记录爆炸冲击波的仪器。由于冲击波的力量是随着距离减弱的,知道炸弹与仪器之间的距离是很重要的。然而,根据奥克西耶的说法,这份资料从官方的记录中消失了。

 

如果有必要、有兴趣、有资格,关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轰炸任务的资料是能够从空军的记录中获得非常详细的资料的。例如下达的命令、飞机的识别号码、机组人员姓名、炸弹型号、海拔高度、高空风、进入方向、仪表指示的和真实的速度,都能找得到。然而至少这是两起意外------历史上两个最重要的轰炸任务的记录不完整、不准确的程度却是令人无法理解的。

 

另外,对爆炸的力量、产生的辐射的强度也应该是极感兴趣的。因此事情就非常蹊跷了,对广岛辐射的检测只是到了十月份才由美国的工作组着手进行,到那时炸弹所留下的放射性都已经消失了。然而有几个没有主动权的日本工作组在轰炸后不久去进行了检测。在这些工作组中,有一个是京都大学的,成员有物理学家清水坂江,他对超高能中子的剂量进行了非常早的一些检测。【37然而美国的工作组是怎样对待这么有价值的证据的呢?奥克西耶写道:

 

遗憾的是,战争结束不久,清水博士的研究还在进行中,美国驻军就没收了回旋加速器和所有的设备以及记录,这些记录被非专业人员认为与原子弹研究有关。记录包括镭源(校准测量辐射仪器所需要的)和所有的数据笔记本。根据清水博士收到的一张手写的收据,在大约十二年后,那个负责没收的军官也被确认了,但他在美军档案人员的安排下,成为了一个平民。在没收了清水博士的那些材料后不久,那个军官奉命回到了美国,几乎没有时间进行有序的交接。他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了一个陆军中校或少校,他不记得了那个人的名字。通过美军的档案进一步查找也没有结果,既没有确定这个人,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那些笔记本和镭源的线索。

 

这的确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渎职事故和混乱。补充说明一下,京都的这台回旋加速器不仅仅是“被没收”了,而是像那个国家的所有回旋加速器一样,被彻底销毁了。【3839这种严厉的措施理所当然地摧毁了日本科学家对原子弹物理作用进行任何深入研究的能力。(脚注18同时,他们进行的医疗效果的调查研究也由于所有的组织和器官样本被没收而无法进行。那些样本都是日本的病理学家们【41从轰炸的遇难者身上采集的。这些材料过了几十年后才归还给日本,在美国人保管期间,只是很晚在一份科学文献中有限地提到过。【42

这一章中所举的例子也许足以勾勒出一幅这个事件中各式各样的证据的位置图。在以后的章节中,我们将更深入地探讨这些证据。

 

【脚注】

 

16 诱发急性辐射病的最低剂量大约是1希沃特(Sv,而典型性的症状则需要至少2希沃特。【31较低的剂量可能引起长期影响,如增加白血病和癌症的发病率。但这与当前的上下文无关。

 

17 有些报告称出现短暂的失明,这与已知的芥子气对眼角膜的影响是完全符合的。而眼角膜一旦损伤应该是不可逆转的。

 

18 根据日本核物理学家仁科【39的报告,美国战争部长帕特森把那台回旋加速器的毁掉归咎于五角大楼一个无名的下属。在《现在可以讲了》【40这本书里,曼哈顿计划的负责人自称他就是那个下属,但他又把责任推卸给了其他无名的下属。显然没有人被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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