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定义什么是“迂腐”》

来源: 沙夫 2022-04-13 13:30:2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774 bytes)

这几天迂腐二字成了茶肆里的热门“茶道”----确切地说是成了抛来丢去攻击对方的“敝履”。

要说迂腐,面对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明天的饭碗在哪里的穷伙计却愿意用指尖蘸着黄酒为这样寒酸伙计的“掌柜将来”耐心地写下四种“茴”字的孔乙己在一阵阵要改朝换代的呐喊声中可说是知了名的“迂腐”了吧?但问题是那真的是迂腐吗?

迂腐,不难理解,是过时的,老朽的,不谙时潮的,没落的。它可以是实际体现在行为结果上,也可以表现在思想艺术上。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蓝领们说要打到走资派打到学术权威,结果在台上作报告喊口号的是蓝领,在计划处做计划的还是原来的走资派,在车间出图纸的也是原来的学术权威。这还不算,一“改开”,结果全民都成了走资派,有资格在台上踱着方步套着微型话筒为社会画远景的也非学术权威莫属。

十八世纪末,在卢梭政治理论的影响下发生的法国大革命,鼓吹着推翻迂腐的封建君主制,憧憬着理想完美的高级社会,嚷嚷者宣称自己代表了公意,还威胁并确实是对反抗者和不合作者下了手,结果呢?仅仅二十多年后的1815年,“腐朽”的又全面地回潮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对该推翻的“腐朽”的定义定错了,或者说想从中渔利的搅局者失算了。现在的政治学的研究表明这场运动对日后法国的历史地位所发生的影响并不理想-----我在这里说得很婉转了。

所为对比,稍早于法国大革命的美国独立战争中的利益各方可谓是错综复杂,利益与实力交替着发生作用,但美国开国元勋们头脑异常地清晰,立场异常地决定,他们定义的“迂腐”是英国的殖民当局的统治管理,针对了确定的对象,该联合的就坚决联合,该驱逐的就坚决驱逐。这样的结果是明显的----疆土的划定是没有异议的,效应是长久的----政治基础一直是稳固的。他们采用的是霍布斯和洛克的政治理论。

从时代上看,美国革命战争要比法国大革命要早,但后来的法国运动却搞错了,从思想脉络形成的时间看,霍布斯和洛克的理论要比卢梭的思想老旧得多,但后生的卢梭也想错了。所以,迂腐与“新旧”时代无关,而与“正确”与否有联系。

应该说所有的这些胜负都不是出于执行者的对错,而是源自于对追求的理念的定义的正确与否。

再“茴”到孔乙己那里去。我觉得我们的良知应该为其善行正名了,因为正是有了这样正直和善良的“迂腐”才使得我们的文明流传了下来的。尽管迂腐总为臭不可闻之物,但细想想古代文明要能走到今天成为今天的文明那也是需要有明确地看得见将来走向的“老底子”强韧的生命力才能一代接一代地没有断了香火的,瞧不起文化老底子的“新底子”----诸如小伙计浅薄到不因只会写一种“茴”字而自责却因“没有用过”而在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凭他的眼光他能想象到自己的将来吗?对于这样的“新底子”能将我们的文明升华发展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吗?

是不是这样呢?只要看看那些心里识货,嘴上说是迂腐暗地里闷声捡实惠----在悄悄地捡起“敝履”来给自己穿上以添身价的,我们就可以明白“老底子”的价值了。

转到茶肆,我曾惋惜地劝诫那些我认为值得我惋惜的人:不要为小人所诱导----不要让自己心理中的“小伙计”发出嘲笑声,别让自己意识上的缺陷占了上风----在破绽百出地出丑而不自知,和为贵善为上吧,毕竟无知又乏味的“新底子”是不会有当上掌柜的希望的。对此我就不举例来说明了,因为有的心灵需要空间,有的则需要时间,而有的则根本就是无望的。也是身为教师爷的康德只会帮助成绩中流的学生,他认为上游的学生自会激励自己,下游的则根本没有成才的可能。

遗憾的是在是非颠倒的时代里,良善被定义为了迂腐,被讥笑了几十年直至今天,在今天特定的空间里这样的错位应用又有了新的市场。明显地,这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颠倒者的错,他们至少是混淆了理念世界里的应然和实然的界限----否则又该怎么解释呢?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更明显了:思考一下谁来定义到底什么是迂腐呢?因为这对茶肆的长治久安及其重要,也是给与尚能自省的人完善自己人格的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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