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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德纳周二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新冠疫苗恒河猴攻毒试验数据。数据显示，新冠疫苗产生了强大的免疫反应，并迅速控制了接触新冠病毒的恒河猴上下呼吸道的冠状病毒，能够预防肺部疾病。笔者有幸采访了亲历这项实验的曼哈顿西奈山医院的庄医生。庄医生非常兴奋地畅谈了这项实验取得的重大突破。
笔者：庄医生，听说你作为研究者兼志愿者参加了摩德纳新冠疫苗恒河猴临床试验。首先，恭喜你们的实验取得了重大进展。同时，为你以身试疫苗的高尚行为向你致敬！你接种疫苗后，身体反应如何？
庄医生：摩德纳公司今年5月开始了新冠疫苗一期临床实验。我作为研究人员兼志愿者参加了这期临床实验。在先前的实验中，250微克剂量组有4人产生了较严重副作用（高烧，头痛，肠胃道症状等）。这一期临床实验改为25微克 ，50微克和100微克三个组。我接种的是100微克疫苗。第一次接种后没有任何不适。第二次接种后，头两天有乏力感和注射部位的轻度疼痛。接种后连续二周每周查血一次。后来间隔拉长，一直要随访到明年四月。目前为止我的各种血常规，肝肾功能都很正常。
笔者：乏力感和轻微的痛感是接种疫苗的常态。去年我打带状疱疹疫苗比你描述的反应厉害多了。看样子，疫苗的安全性还是很乐观的。
庄医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只是个人的初期感受。完整的安全性数据要等到所有受试者的实验结果出来才能给出。这个疫苗是从新冠病毒上取一段突刺蛋白基因嫁接到载体上，理论上不会引起新冠病毒感染。从安全性来讲，应该比其它种类的疫苗要好。
笔者：摩德纳前些日子公布了一期人体临床实验结果。那么这次动物实验什么重大意义呢？
庄医生：动物实验中，我们可以观察接种疫苗的恒河猴在暴露在病毒中后，疫苗能起到怎样的保护作用。这个保护作用主要依靠抗原诱导的B细胞反应(中和抗体)和抗原诱导的特异性T细胞反应(特异性杀伤病原感染的细胞)。中和抗体是阻止病毒进入细胞，其作用是主要的。T细胞介导的免疫是对已感染细胞的清除作用，其作用也很重要。这次动物实验在这两个方面都取得了进展。
笔者：你先介绍一下中和抗体的情况吧？
庄医生：好的。 在这项研究中，三组8只恒河猴接受了两次注射10或100微克的mRNA-1273疫苗。注射相隔28天。接种疫苗的猴子都产生了高水平的中和抗体。在10和100微克的两个剂量组中，中和抗体的浓度分别是新冠康复者体内中和抗体浓度的12和84倍。
笔者：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据。一般认为，疫苗产生的中和抗体浓度相当于康复这体内中和抗体浓度是可以接受的。 据我所知，同样数据，牛津的疫苗好象是两倍。这次T细胞的数据怎么样？
庄医生：这次实验疫苗诱导了Th1 T细胞反应，但没有引起Th2反应。Th2反应的诱导与一种称为疫苗相关增强呼吸道疾病（VAERD）的现象有关。疫苗引起的Th1反应与其他呼吸道疾病的VAERD没有关联。此外，实验疫苗诱导了T卵泡辅助T细胞反应，可能有助于强大的抗体反应。
笔者：疫苗增强的呼吸道疾病是不是说疫苗不仅不能抵抗病毒反而有可能使随后的病毒感染更加严重？
庄医生：是这样。疫苗相关增强呼吸道疾病（VAERD）和抗体依赖性增强（ADE）反应是疫苗开发的一个主要障碍。萨斯和中东呼吸综合症疫苗开发的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从这款疫苗引起的很低的Th2反应可以推论，它引起疫苗相关增强呼吸道疾病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当然，是否诱发疫苗相关增强呼吸道疾病和抗体依赖性增强反应还要看后续的三期临床实验。
笔者：我听说在牛津疫苗的恒河猴试验中，病毒仍然能在猴子的鼻腔进行复制，因此疫苗不能完全阻止动物被感染，但是能够降低重症率。当时，很多学者质疑牛津疫苗的有效性。这次摩德纳新冠疫苗恒河猴试验的结果怎么样？
庄医生：能阻止病毒感染是疫苗开放的终极目的。在这次动物实验中，疫苗成功地保护了暴露在病毒中的猴子。接受100微克两针疫苗之后的猴子被暴露在病毒中，结果发现猴子上呼吸道中的病毒两天后被清除了。这是第一个成功保护灵长类上呼吸道的疫苗动物实验。之前的牛津疫苗只能显著减轻猴子的症状，并不能阻止猴子被感染，猴子的上呼吸道中仍然有病毒。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进展！
笔者：根据你的介绍，这次摩德纳新冠疫苗恒河猴实验取得了比较完美的数据。是否可以这样认为：随后的人体三期临床实验如果能取得类似的结果，这款疫苗的开发就成功了？
庄医生：可以这么认为。摩德纳新冠疫苗的人体三期临床实验已经开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笔者：今天，强生和Inovio两个制药巨头都宣布了疫苗研发的新进展。庄医生，你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庄医生：好的，先说强生的疫苗。这是一款由哈佛医学院旗下的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研发的DNA疫苗。强生公司和哈佛医学院合作进行了动物实验。研究发现接种的恒河猴体内产生了抗体，且可以有效防止新冠病毒的感染。值得一提的是单剂疫苗就可起到保护作用。强生公司从本月起启动了一期临床人体试验。
笔者：哈佛医学院和疫苗巨头是强强联合。他们的疫苗值得期待。Inovio的疫苗进展怎么样了？
庄医生：Inovio 制药公司也是名副其实的疫苗巨头。他们宣布其研发中的新冠病毒疫苗一期试验取得积极的初步结果：在八周的试验中，这款被称为INO-4800的在研疫苗耐受性良好，在接种两剂疫苗后的六周内，36名参与者中有34人表现出整体免疫反应。
笔者：这么多的疫苗巨头加入开发疫苗的行列，好一派百花齐放的景象!非常感谢你耐心的讲解。对你即作为志愿者又作为研究人员参加新冠疫苗的临床研究再次表达由衷的敬意和感谢!
庄医生：我坚信全球科学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有效的新冠疫苗一定会出现。很高兴和你交流，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