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K党在出击、集会或是游行时,全身白袍,头戴三角白帽,只露眼睛不见脸,到底是无脸见人,还是为谁在披麻戴孝?”我问道。
魔鬼先生说,“由于三K党本身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半地下恐怖组织,全靠暴力来强行推销他们的那套所谓白人至上的歪理和谬论。他们除了两眼口鼻之外,全用白布白袍罩着的制服,其功用有三:
在1869年至1871年之间,三K党为了扬名立威,为了抵抗美国联邦政府的《重建计划》,他们疯狂地谋杀非洲裔美国人,纵火烧毁非洲裔美国人社区的房子,纵火烧毁非洲裔社区的教堂和学校,将他们驱离家园,使数以千计的非洲裔美国人流离失所。
三K党为了取得政治上的优势,他们脱下那件羞耻的白袍子之后,伪装成道貌岸然的绅士,大量地加入美国共和党,渗透到法院、州长、牧师、教师、律师、法官、国会议员甚至是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的职位上,逮住有利的时机,就借题发挥,就兴风作浪。
这段时期,是三K党的鼎盛时代,其邪恶的黑势力,几乎垄断和掌控着美国南方的乔治亚州、佛罗里达州、田纳西洲、密西西比州、德克萨斯州和阿拉巴马等州的政治、经济和司法系统。
南卡罗来纳州的三位国会议员,和多位社会学贤达,都成了三K党祭旗政策下的黑枪冤魂。最著名的三K党谋杀案是1868年10月22日,发生在阿肯色州的美国联邦国会众议院詹姆斯.恒德斯(United State House of Representative Congressman James M.Hinds)案。
詹姆斯.恒德斯只不过是在公开场所,口头上批评了几句三K党,就惹来了杀身之祸。詹姆斯.恒德斯于1833年12月5日在纽约州希布伦市(Hebron, New York)出生。
他父亲查尔斯.恒德斯(Charles Hinds)和母亲珍.恒德斯(Jane Hinds)都是善良的普通美国人,家中六个子女,詹姆斯.恒德斯排行老幺。
詹姆斯.恒德斯在纽约的普通学校毕业,再到密苏里州圣路士市(St.Louis, Missouri)攻读法学院,最后于1856年在俄亥俄州辛辛那提法学院(Cincinnati Law School)取得法律学位,开始在明尼苏达州圣彼得斯市(St.Peters, Minnesota)为执业律师。
1865年,詹姆斯.恒德斯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搬到阿肯色州普勒斯基县小石城(Little Rocks, Pulaski County, Arkansas)定居,在这里,他的小儿子来到了人间。
1868年6月24日,詹姆斯.恒德斯当选为美国联邦国会众议院众议员。他在短短的四个月任期内,说服了阿肯色州议会,出售了一块现在称为赫史冰国家公园( Hot Springs National Park)的土地,筹得了专为教育美国黑人而建设的阿肯色州农业大学的资金,再加上他到处呼吁要善待非洲裔美国人士兵的说法,因而得罪了美国三K党,种下他在日後的杀身大祸。
1868年10月22日,詹姆斯.恒德斯与友人约瑟夫.布鲁克斯(Joseph Brooks)一齐骑马前往阿肯色州门罗县印第安湾(Indian Bay, Monroe County, Arkansas)发表演讲,在离开目的地六英里之处,受到三K党头子乔治.克拉克(George A.Clark)从后背开枪暗算,詹姆斯.恒德斯中枪,从马上摔下来,掉到路边,几个小时后才被过路这发现,在他告诉了路人乔治.克拉克是杀害他的凶手後,含恨而逝。
斯时也,詹姆斯.恒德斯的小儿子才只有十五个月大,令人伤感。在美国历史上,连同詹姆斯.恒德斯在内,共有六个美国联邦众议员被刺杀。胆敢在光天化日下公开暗算詹姆斯.恒德斯的乔治.克拉克来头非小,他除了是美国三K党的头子外,还是阿肯色州门罗县美国民主党委员会的秘书长。
1955年,位于格林斯巴勒市(Green*****oro)的北卡罗来纳州大学的阿伦.崔里亚斯教授(Professor Allen W.Trelease)出版了一部专门研究三K党暴行的大作,《白色的恐怖:三K党的阴谋与南方重建计划 (White Terror:The Ku Klux Klan conspiracy and Southern Reconstruction)》,其中就有对此案着重的报导和描写。
三K党由于信仰和迷信暴力,他们决定用暴力来开疆辟土,来提高士气 ,任何反对他们的人,无论是黑是白, 不管是商是官,一律视之为敌人,视之为必须要用暴力清除掉的敌人。
由1865年1 月至1867年6月的十八个月间,光在南卡罗来纳州一州,就有一百九十七件三K党谋杀血案,和五百四十八宗三K党袭击案,由此可见三K党的横行霸道和无法无天程度了。”
“可否举例说明这批三K党暴民是如何的无法无天的?又有什么著名的私刑处死案件?”我问道。
“让我告诉你一个在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三K党私刑处死一位犹太人的故事,”魔鬼先生说,“从这个故事里,可以看出三K党是如何的藐视法律,胡作非为。更使人惊讶的,是参与这件勾当者的身份,可以说他们无一是等闲之辈。
2003年,哈佛大学毕业的美国白人作家史蒂夫.汪倪(Steve Oney)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来搜集有关资料,出版了一部关于此案,厚达七百四十二页的专著:《死者应该复生:玛丽.范根谋杀案与里欧.弗兰克私刑处死案(And the Dead Shall Rise:The Murder of Mary Phagan and the Lynching of Leo Frank)》,有着最为详细的调查和研究,使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使冤死者英灵安息,也使作恶者无所遁形。
这位倒霉而可恶的犹太人叫做里欧.麦克斯.弗兰克(Leo Max Frank)。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于1884年4月17日在德克萨斯州的库尔洛市(Cuero)出生的第二代犹太移民。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父亲,是一位德国出生的犹太医生,移民来美国後,担任过乔治亚州的邮政总长,属于美国社会中的中产阶级。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出生後没多久,就跟着家人搬到纽约定居,他在布鲁克林公立学校(Brooklyn Public School)和帕拉特学院(Pratt Institute)读完小学和中学後,到科内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完成学业。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叔父在乔治亚州的亚特兰特市开有一家甚具规模,叫做国家铅笔工厂(Natioanl Pencil Factory)的工厂,生产各种畅销全球的铅笔,由于裙带关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在毕业後,到国家铅笔工厂出任总经理之职位。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从小就在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环境里长大,一帆风顺的日子,使他长年的习惯于吃喝饮乐,经常性地挑逗调戏稍有姿色的女员工,还不时地在他叔叔的办公室里关起门来胡天胡地。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同时也是个双性恋者,他不但喜欢漂亮的女人,也喜英俊男生,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曾数度在国家铅笔工厂的办公室里与男性职员发生性关系。由于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能说会道,加之长得风流倜傥,总是不停地招花惹草,艳闻不断。
虽然他的妻子露西尔.塞利兹(Lucille Selig)对他无可奈何,但是却为自己惹下了杀身大祸。久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自作自受,终于闯下了一场杀身祸乱。
在国家铅笔工厂的女工中,有一位长得亭亭玉立叫做玛丽.范根(Mary Phagan)的白人少女,这位只有十三 岁的穷家少女,靠着这点微薄的薪水,支撑着守寡的母亲和五个年幼的弟妹。她丰满的身材,美丽的脸蛋和出众的仪态,使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对她是垂涎三尺,淫念不已,一直想尽办法要占她的便宜。
1913年4月26日,那是个假日,公司关门,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故意叫她返回办公室来拿取那只有壹块两毛钱元的工资。当玛丽.范根进入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办公室后,就被早已存心不良的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把门关起来,意图暴力强奸之。
玛丽.范根是一位正正派派的好女孩子,宁死不从,拼命挣扎,不肯就范。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老羞成怒,兽性大发,将玛丽.范根绑而奸之,事後再杀人灭口,弃尸地库。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为了脱罪,拿了两百美元和一包香烟,给一个在国家铅笔工厂做清洁工的非洲裔美国人吉姆.康利(Jim Conley),请他帮忙清洁犯罪现场的血迹与指印。
二十九岁的吉姆.康利,并非是个记录优好之人,他有多次暴力犯罪记录,和黑社会的案底,这符合了他是凶杀嫌疑的逻辑推理。次日,国家铅笔工厂的夜间看门人纽特.李(Newt Lee)发现了遍身鳞伤的玛莉.范根全裸尸体,报警处理。
吉姆.康利被乔治亚州警方拘捕後,为了自保,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底子翻供了出来。1913年5 月24日,乔治亚州大陪审团批准了对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刑事犯罪起诉。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聘请了以大律师路德.罗斯尔(Luther Rosser)为主的八人辩护团,进行强力抗告。
三K党的《乔治亚人杂志(Georgian)》和《杰弗逊人杂志(Jeffersonian)》,由案件一开始就在推波助澜摇旗呐喊,本来犹太人和非洲裔美国人,就是三K党最仇恨的对象,何况死者是一位漂亮无辜的白人少女?点点滴滴,无一不是在触犯了三K党的大忌。
1913年7月28日,乔治亚州法庭开庭审案。在三K党和乔治亚人杂志发动下,数千位三K党徒将整个法庭内外,包围得水泄不通,鼓嘈喧叫,对陪审团形成了极大压力。
法官为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和他律师们的人身安全,特别破例允许法庭在宣判结果时,他们可以回避,不必因为审判结果不符合三K党的要求而引发突然而来的暴力攻击。
在这种不公平的审判气氛与无形的政治压力下,乔治亚州法庭陪审团,不敢去招惹那群像疯子一般三K党,只得裁决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谋杀罪名成立。乔治亚州的政府主控检察官官是与三K党穿着一条裤子和用一个鼻孔喘气的休兹.杜尔西(Huge Dorsey)。
休兹.杜尔西在法庭宣判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的谋杀罪名成立,走出法庭后,受到走廊上三K党徒们英雄式的欢呼,三位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将休兹.杜尔西扛在肩膀上,游行到对街的酒吧间喝酒庆祝。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谋杀案结束後,休兹.杜尔西是最大的政治受益者,他打铁趁热,乘着可用的民气,一举当选为下一任乔治亚州的州长。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律师路德.罗斯尔将此案在乔治亚州最高法院进行上诉,但为乔治亚州最高法院的约瑟夫.拉马大法官(State of Georgia Supreme Court Justice Joseph R.Lamar)所拒绝,将之驳回。
路德.罗斯尔又以此案的被告符合美国人身保护令(habeas corpus)的理由,再度上诉,又被乔治亚州最高法院的奥力弗.温德尔.洪梅斯大法官(State of Georgia Supreme Court Justice Oliver Wendell Holmes)所拒绝。
但是约瑟夫.拉马和奥力弗.温德尔.洪梅斯二位大法官都同意一点,那就是在那种法官与陪审团俱担心不宣判罪名成立就立即会引发暴动的环境下,这种司法,是不能称之为公平的。二位乔治亚州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在判决书上,批注说同意将此案上诉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
乔治亚州三K党政客兼记者汤姆.沃森(Tom Watson),并未有因为里欧.弗兰克已经罪名成立而放松他对他的攻击,他在《杰弗逊人杂志》上发表专论,公然公开大事威协说:『如果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那些富有关系们继续为此案撒谎的话,那么有些坏事将会发生!(If Frank’s rich connections keep on lying about this case, SOMETHING BAD WILL HAPPEN!)』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于1915年4月19日,开庭审判里欧.弗兰克的上诉案,这就是美国司法史上著名的《弗兰克 对蒙甘案(Frank V. Mamgum)》,结果以七票反对,二票同意告败,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立即面临被乔治亚州最高法院吊刑处世的危机。
路德.罗斯尔为了从鬼门关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拉回来,立即向即将离任的乔治亚州州长约翰.史勒顿(Governor John M.Slaton)申请州长特赦,请他法外开恩,网开一面,免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一死。
约翰.史勒顿州长非常认真地与他的幕僚们研究了整个案情,他们查阅了超过一万张的文件,再从客观与主观的环境来深入讨论,最後居然达成了认为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无辜冤枉的结论,这与所有法庭的意见完全相反。
1915年6月20日,约翰.史勒顿州长签署了他离任前最後一道罕见的长达三十页纸州长行政特赦命令,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死刑,特赦为终身监禁后,随即发表一份他自己的感性意见:
『我认为既然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可以达到无辜判决的话,就应该将之无罪释放。二千年前,有一个州长,因为惧于黑帮的邪恶势利,而将一位无罪的犹太人交给了他们,导致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结果被责骂至今。
我现在如果不颁布对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大赦令的话,我无异就是谋杀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胆怯凶手。身为乔治亚州州长,我必须要做我认为是对的事情。我可以忍受案件误控、错判、虐待甚至是责难,但是我无法接受对自己良知不断地加以的鞭策。
这是一件充满了有所怀疑的案件,审判的法官有所怀疑,二位乔治亚州最高法院大法官有所怀疑,二位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有所怀疑,三位乔治亚州监狱长中,有一位有所怀疑-----。
种种证据指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件,在真像大白之前,岂可任意执行无法补救与挽回的死刑?否则的话,终其余生,我誓难心安而苦涩不已。与其是感到自己满手是血,倒不如潇洒地田耕于野。』
就在约翰.史勒顿州长发布对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大赦令的当天,有超过五千名的三K党徒,包围了州长办公室,群情汹涌,公然公开地叫嚣着要私刑处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
1915年6月22日,有两千名愤怒的三K党暴徒,直接包围了约翰.史勒顿州长自己的住家,试图暴力袭击州长官邸。由于早有防范,乔治亚州州警和乔治亚第五步兵团(The Fifth Georgia Infantry Regiment),将州长官邸包围得铁桶一般,让三K党暴徒们难越雷池一步。
乔治亚第五步兵团团长大声下令:有胆敢继续停留者,刺刀伺候,格杀勿论!三K党暴徒们才不得不一边叫嚣着作其鸟兽散。
三K党徒们认为约翰.史勒顿州长是在向他们宣战,是要和三K党对着干到底,于是决定要给他一点颜色和厉害看看。1915年6 月28 日,约翰.史勒顿州长被连三K党暴徒们吓得连『潇洒地田耕于野』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当然自己很清楚在乔治亚州与三K党为敌,和三K党为敌对着干的结果是什么,他不敢再逗留在乔治亚州,为了保命,也为了家人的安全,只得带着家眷远走纽约避祸,长达三个月之久。三K党的嚣张政治势力与毒辣惊吓能力,由此可见其一斑也。
三K党并没有因为约翰.史勒顿州长的开溜而住手。在三K党来说,这是武装暴力斗争的开始,而不是法庭审判案件的结束。
汤姆.沃森找了二十九位乔治亚州三K党的党徒,成立了一个叫做玛丽.范根武士团(Knight of Mary Phagan)的行动小组,来执行他们自己的所谓正义斗争行动。
就在约翰.史勒顿州长被吓跑了的当天,三K党徒们立即召开大会,计划着如何来伸张大义----也就是如何来私刑处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这个由许多大名鼎鼎的公众人物组成的所谓玛丽.范根武士团小组,并不是光说不练而是真格动手的一批恐怖分子。
“阁下所说玛丽.范根武士团中的许多名大名鼎鼎的公众人物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让我告诉你他们的组成分子,阁下就会同意我的说法了,”魔鬼先生说,“这个所谓的玛丽.范根武士团有十四位主要的负责人,也是里欧.弗兰克私刑处死案的元凶和策划人,这些三K党徒们是:
汤姆.沃森、约瑟夫.麦棋.布朗(Joseph MacKey Brown)、牛顿.美伊斯.莫里斯(Newton Mayes Morris)、尤金.赫伯特.克雷(Eugene Herbert Clay)、约翰.塔克.杜尔西(John Tucker Dorsey)、弗雷德.莫里斯(Fred Morries)、博兰.高弗尔.勃姆比(Bolan Glover Brumby)、戈顿.巴克斯特.甘姆(Gordon Baxter Gann)、约翰.奥格斯特斯(John J.Augustus)、蒙特尔.麦金尼.施信斯(Moultrie McKinney Sessions)、乔治.艾西尔.丹尼尔(George Exie Daniell)、威廉.费尔(William J.Frey)、西塞罗.侯尔顿.度布斯(Cicero Holton Dobbs)和拉尔夫.穆丹.曼宁(Ralph Molden Manning)。
牛顿.美伊斯.莫里斯是乔治亚州的法官,1893年从乔治亚大学法学院(Law School of University of Georgia)毕业後,曾任数次乔治亚州公职。
1909 年至1912 年和1917年至1919年,牛顿.美伊斯.莫里斯曾二度出任乔治亚州兰山脊区 (Blue Ridge Circuit)最高法院的法官。
可惜牛顿.美伊斯.莫里斯自以为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尤其是对非洲裔美国人与犹太人,更是恨之入骨,这导致他执法犯法,数次用各种阴谋诡计和卑鄙无耻手段残杀非洲裔美国人与犹太人,使他从一位为人民伸张正义的乔治亚州最高法院法官,沦落为被乔治亚州法院通缉的谋杀嫌疑逃犯。
汤姆.沃森是乔治亚州本地的政客兼杂志社记者,操纵着制造舆论的武器。约翰.杜尔西是乔治亚州州议会众议院议员,也是乔治亚众议院监狱管理委员会主席(Chairman, Geiorgia House of Representative Penitentiary Committee)。
约翰.杜尔西曾出任过乔治亚州兰脊区的司法宗监,讽刺的是,他曾多次对犯有私刑处死罪行的三K党徒提出过公诉,奇怪的是,可就是没有一个三K党被判有过罪,後来大家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就是一位最大的三K党。
尤金.赫伯特.克雷有着显赫的家世和良好的背景。他父亲亚力山大.克雷(Alexander S.Clay),是代表着乔治亚州的美国联邦国会参议院参议员。
尤金.克雷本身曾是乔治亚州马立塔市(Marietta)1910年至1911年度的市长,从1913年至1918年,他出任乔治亚州兰脊区的检察总长,对于打击犯罪,多有建树。尤金.克雷是里欧.弗兰克私刑处死案罪无可恕的元凶与主谋。
约瑟夫.麦棋.布朗是乔治亚州1909年至1913年的州长,他的父亲,也是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乔治亚州的州长,可谓政治世家。约瑟夫.麦棋.布朗下後后就是约翰.史勒顿接任他的州长职位。
此人嚣张跋扈,狂妄骄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在约翰.史勒顿州长的大赦令听证期间,他即公开威协说,只要约翰.史勒顿州长胆敢对里欧.麦克斯.弗兰克颁布大赦令的话,他就要私刑处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
威廉.费尔是乔治亚州栝普郡(Cobb County)的警长,身负全郡的治安大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案件,不但是在他的管辖区内,还是在他自己的私家土地上执行的私刑处死,就是这位负责治安的现任警长,亲手将吊索,套在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脖子上。
约翰.杜尔西、弗雷德.莫里斯、戈顿.巴克斯特.甘姆和蒙特尔.麦金尼.施信斯,都是乔治亚州的著名律师。约翰.奥格斯特斯、博兰.高弗尔.勃姆比、西塞罗.侯尔顿.度布斯、西斯洛.侯顿.度布斯和拉尔夫.穆丹.曼宁等人,都是乔治亚州的富商巨贾,社会名流。”
“这批三K党是如何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私刑处死的?他不是在被乔治亚州法庭宣判死刑后,一直关在乔治亚州的监狱里吗?”我问道。
魔鬼先生说,“全是三K党的玛丽.范根武士团的所谓正义行动开始了,他们绝非是批乌合之众,他们是有高度组织的阴谋家,一切行动,无一不是预先策划好了的。
1915年7月12日,约翰.杜尔西以乔治亚众议院监狱管理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假借考察乔治亚州监狱的名义,将几位三K党夹在乔治亚州州议会议员当中,连同乔治亚州的三位监狱长,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关押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密雷格维尔监狱(Milledgeville State Prison),他们进一步地搞清楚了监狱内部的地理位置和环境。
1915年7 月17 日,三K党还来不及动手,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已经几乎死在钢刀之下!那天晚上十一点,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已经入梦。有一位患有精神病,叫做威廉.格林(William Green)的囚犯,用偷自厨房的钢刀,乘着四下无人的机会,蛇爬至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床边,不由分说,朝着他就挥刀乱砍!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已经连中三刀,右手,腹部尤其是脖子,几乎伤到颈部的大静脉。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命不该绝,正好有三位著名的手术医生,在监狱附近的医院里访问讲学,因而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从鬼门关抢救了回来。
1915年7月24日,新上任的乔治亚州州长纳撒尼尔.哈里斯(Governor Nathaniel E.Harries) 鉴于社会上种种的关于自己前任的大赦和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所谓冤枉官司,决定亲自前往监狱与他当面一谈,探个究竟。
一席谈话下来,纳撒尼尔.哈里斯州长觉得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一个谈吐古怪铁石心肠的人,是一个典型的恶棍,更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罪犯,而不太可能是件冤狱,于世决定置之不理,由得他自生自灭。
1915年8 月16日,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妻子露西尔.塞利兹前来密雷格维尔监狱探监,二人相谈甚欢。正当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和他的妻子平静地闲话家常之际,在马立塔市里,一点也不平静。
二十五个玛丽.范根武士团成员,由戈顿.巴克斯特.甘姆、牛顿.美伊斯.莫里斯和乔治.艾西尔.丹尼尔三人担任行动总指挥,分乘七部车子,朝着离开马立塔市只有二里路之遥的费尔斯赞(Frey’s Gin)出发。
他们到达后,开始准备晚间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从密雷格维尔监狱里提出来加以私刑处死的前期工作。费尔斯赞是一片周边全是树林的荒地,而这片荒地的主人,就是当地的警长威廉.费尔。”
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从密雷格维尔监狱里提出来?监狱是他们家开的吗?乔治亚州的密雷格维尔监狱当局,怎么会允许三K党徒们进去随便提人呢?”我问道
“一点问题都没有!”魔鬼先生说,“别忘了密雷格维尔监狱的顶头上司是乔治亚州众议院监狱管理委员会,是乔治亚州众议院监狱管理委员会的主席,就是三K党约翰.杜尔西,而这次私刑处死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主谋,就是外表斯文优雅的约翰.杜尔西。
约翰.杜尔西也不回避他们三K党的意图,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密雷格维尔监狱的狱长,且不论他同不同意,或者愿不愿意,他们都会照干不误,反正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死定的了。
约翰.杜尔西又提醒了这位被自己吓得如坐针毯的狱长,他所管理的监狱,无论是卫生或保安,都没有通过检查,看来他有可能要花点时间去找另外一份工作了,而且,监狱已经申请了很久的扩建经费,还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呢。
约翰.杜尔西又给这位监狱长台阶说,你睡你的觉好了,我们会装扮成劫狱的样子,这就与你无关了。连哄带吓,软硬兼施,监狱长只得勉其为难地点了头。
由于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是密雷格维尔监狱里的明星级人物,因而并不将他与一般普通的囚犯关在一起,狱方特别在监狱长办公室的旁边,为他设一独居的囚室,这反而为三K党们提供了一个行动的方便。
1915年8月16日晚上9点正,全副武装的玛丽.范根武士团,已经全部集合在密雷格维尔监狱外面,他们仔细观察了周边的环境,确认没有任何意外後,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他们首先将密雷格维尔监狱与外界联系的电话线割断,然後暴力地破门而入,在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十几条身手敏捷的彪形大汉,熟练地跳上了二十级水泥台阶,穿越了窄长的走廊,经过了狱长的办公室,准确无误地出现在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囚室里。
并没有入睡的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由于玛丽.范根武士团的行动快速而无声,所以他并没有任何的戒备。
五条彪形大汉叫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站起来,也不向他解释什么,二人扯住他的双手,二人拉着双腿,一人死命地揪住他的头发,连推带拉,往外就走。
到了监狱外面,死命地朝着早已等候多时的汽车厢里一 塞,七部车子,三前三后,将载有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车子,夹在当中,加足马力,同时朝着费尔斯赞的方向,扬长而去。
整个绑架行动,由从密雷格维尔监狱外冲进去开始,至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架上车后为止,前后用了九分钟,由始至终,没开过一枪,没威胁过一人,可谓是一场精心设计极度成功的军事行动。
七部车子在该天晚上十时零五分离开了密雷格维尔监狱,为了确认没有暴露行踪,和没有被任何人跟踪,他们并不直接前往费尔斯赞,而是周围不停地围着嘉斯培(Jasper)、牛顿(Newton)、沃尔顿(Walton)和巴尔鲁(Barrow)这些小城镇胡开转乱,然后再转回马立塔市。
在这转悠的一百七十五英里的路程里,将载有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车子,一直是在车队的第二部,而车子的後座,是路德.波顿(Luther Burton)和艾美特.波顿(Emmet Burton)二兄弟,他们一左一右,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夹在中间,使他插翅难逃。
玛丽.范根武士团的车队于1915年8月17日凌晨六点正到达了费尔斯赞的树林里。当他们抵达时,一条吊绳已经穿过了橡树的粗干,吊绳的另一端,紧紧地缠绑在橡树的腰身上,随风摇荡的圆形套索下面,放有一个四腿凳子,等待着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到来。
乔治亚州栝普郡的警长威廉.费尔,二话不说,把里欧.麦克斯.弗兰克从车子里扯出来后,就将套索放在他的脖子上,路德.波顿和艾美特.波顿二兄弟帮助里欧.弗兰克站到四腿凳子上。
威廉.费尔担任三K党的所谓法官 ,他用简单的辞令,宣布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谋杀玛丽.范根的罪名成立,和将会立即被执行吊刑处死的决定,然後『仁慈地』问他是否有什么话要说。
双手反绑,光着脚丫子和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的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要求写一封信给他家人,但为『法官』所拒绝。
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又要求他们将自己的结婚戒指交给他妻子,然後说出了他人生最后的一句话:『我现在想念我的妻子和母亲,比想念我自己还多。』
1915年8月17日凌晨七时零五分,站在旁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牛顿.摩里斯,大喝一声,一脚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站在上面的四腿凳子踢得飞出去老远,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立即身悬半空,离地四尺,眼突舌伸,转圈摇荡。
可能威廉.费尔杀人不太多,平时的套索技术还没练好,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并没有立即断气死去,他两只光脚丫子不停地凌空乱撑乱踢了良久,才痛苦地慢慢死去。
1915年8月17日早上八时三十分,等到里欧.麦克斯.弗兰克归于平静,含恨归天后,大约有壹千人围观周边看热闹。一个小时后,围观在周边看热闹的人,大约已有叁千人。稍後,众人一涌而上,将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的衣服扯得粉碎,割成一段一段,分给观众拿回家作纪念品。”
“这件震惊全球的里欧.麦克斯.弗兰克法私刑处死案,有着什么样的後遗症?”我问道。
魔鬼先生说,“里欧.麦克斯.弗兰克被私刑处死後,有超过叁千名犹太人搬离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没有任何人为此负任何的法律责任,也没有任何三K党被起诉,州郡县市的各层政府,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很快地,里欧.麦克斯.弗兰克私刑处死事件,随着世人的忙碌生活而逐渐被淡忘了。
从1920年至1940年的二十年间,鉴于美国南部以三K党为主的恐怖分子私刑处死之风不绝,有识之士在美国联邦国会提出反对与惩罚私刑处死的暴徒之议案,多达两百余次。
“三K党的人数有多少?”我问道。
魔鬼先生说,“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人数。三K党在1865年于普拉斯基市建党时,人数只有数百人而已,由于三K党的领袖大魔头内森.贝德福德.福雷斯特将军是位南北战争的名将,极具号召力,风起云涌,没几年间,党员人数,以几何级数式的膨胀,成为一股不可小看的反动力量。
在1920年时,三K党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四百万人,到了1924年的巅峰期时,三K党人数居然超过了六百万人,几乎是美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五。这时的三K党,如日中天,其声势浩大的人数,已经不是任何一个地方政府的力量能够解决得了。
1871年3 月初,美国总统尤利塞斯.辛普森.格兰特(President Ulysses Simpson Grant)正式要求美国联邦国会通过新版本的《民权法案》,又曰《强制法案(The Force Act)》,授权美国总统有权在特殊情况下,可以越过人身保护令而直接对三K党的暴行采取武装镇压行动。
美国联邦国会于1871年4月21日通过了《三K党法案(The Ku Klux Klan Act)》,为了保证美国人民宪法授予第十四条修正案权利的落实,和有着不受当地影响的公平审判,允许受害着有权越过当地的法庭,直接上状美国联邦法院,以民事或刑事起诉之。更重要的是,这条美国法律禁止三K党党徒充当审判法庭的陪审团。
这几条新出炉的美国联邦法律,变成了三K党哀的美敦书。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虽然手握金牌令箭,但不滥权,在他任内,只动用过一次这个总统特权。1871年,尤利塞斯.格兰特总统下令进兵南卡罗来纳州,扫平其十个郡市的三K党暴乱,恢复了人民正常的生活。
三K党在南卡罗来纳州的全盘覆亡,掀开了在全国崩溃的序幕。美国联邦政府坚定地在全国各地追捕和严厉打击三K党的犯罪分子,将他们一一送上联邦法庭,于是乎坐牢的坐牢,逃亡的逃亡,改名换姓的改名换姓,第一代的美国三K党,在美国政府的强力打击下,不得不解体灭亡。
1915年,第二代的美国三K党,在基督教威廉.西蒙斯牧师假借玛丽.范根武士团的余威,再度借尸还魂,横行美国南方数州。1922年11月,美国三K党在新的大魔头海勒姆.埃文斯的强力领导下,有如风起云涌,称霸美国南部十州,其中最为严重的,是德克萨斯州、俄克拉荷马州、俄勒冈州、印第安纳州和缅因州等五州。
1925年,第二代的美国三K党达到了历史性的高峰,会员高达四百万人数之巨。这一年也是第二代的美国三K党由盛转衰的开始,那是由戴维.斯蒂芬森(David C.Stephenson)的谋杀案而引发的。”
魔鬼先生说,“戴维.斯蒂芬森的来头非小,他是第二代的美国三K党重要领袖之一,是第二代美国三K党二十三个州的大恐龙,此人权重财大,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不可一世。戴维.斯蒂芬森于1891年8月21日在德克萨斯州休斯顿(Houston, Texas)出生,结过四次婚,生有一 个女儿。
戴维.斯蒂芬森极富组织力,在他的强人领导下,自己不但变成了大富豪,更将三K党的人数,以几何式的速度膨胀。光只印第安纳一州,就有党徒达三十万之众,那是全印第安纳州三份之一成年男性的数字,换句话说,在印第安纳州,每三个成年的男性中,就有一个是三K党。
1923年7月4日,戴维.斯蒂芬森在印第安纳州科科默市(kokomo, Indiana)的三K党大会上公开演讲,骄傲嚣张,目空一切,用三K党最喜欢的语调说:
『身为隐形皇帝三K党员来说,实在是我最大的财富。请原谅我的迟到。我在此欢迎你们。关于印第安纳州的事物,连美国总统都要经常积极地向我咨询。此时此地,我的桂冠来自上帝,也只有上帝才能将之移走。』
1924年,戴维.斯蒂芬森的同志兼死党,三K党出钱出力全力支持的三K党党员爱德华.杰克逊(Governor Edward L.Jackson),高票当选为州长,并于1925年1月12日宣誓就任为印第安纳州第三十二任州长。
爱德华.杰克逊于1873年12月27日在印第安纳州霍华德县(Howard County, Indiana)出生,父亲普雷斯利.杰克逊(Presley Jackson)是一位老实的磨坊工人,他母亲玛丽.豪厄尔斯(Mary Howells)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基督教 (Disciples of Christ Church)教徒。
1893年,爱德华.杰克逊取得印第安纳州律师资格,并在印第安纳州肯纳德市(Kennard, Indiana)开了一间律师楼,也许这位律师的能力有限,没有什么生意,爱德华.杰克逊为了生活,只得一边当律师,一边干泥水将来维持基本的开销。
1901年,爱德华.杰克逊竞选印第安纳州亨利县(Henry County, Indiana)检察官成功,当了五年公差,生活开始安定。
1907年,爱德华.杰克逊又竞选印第安纳州亨利县法官,于是又当了七年的民选法官。1916年,借助于他的政治背景,又当选为印第安纳州州务卿。
爱德华.杰克逊在这个职位上没有多久,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他弃政从军,加入美国陆军。1919年退役后,正式成为三K党党徒,开始了他可耻的种族歧视历史。
爱德华.杰克逊本身就是印第安纳州的三K党党徒,在他从1925年1月12日至1929年1月14日的州长任期内,贪污腐败,丑闻不断,天怒人怨,他勉强地干完了一任州长,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竞选连任。
1925年,是三K党流年不利之年。爱德华.杰克逊还来不及享受印第安纳州州长的荣华富贵,就因年前和戴维.斯蒂芬森联手贿赂前印第安纳州州长华仑.麦科雷(Governor Waren T.McCray),和印第安纳波利斯市(Indianapolis)市长的案件暴发而被送上了法庭的被告席。
这两个无耻的印第安纳州的三K党党徒意图用壹万美元的现金,要和华仑.麦科雷交换几名政府重要职位由三K党出任的丑闻爆发后,爱德华.杰克逊在印第安纳州的日子,就没有好过一天。
但因为检察官没有在追诉有效期(statute of limitations)之内提出起诉,虽然已经被这场不名誉的官司而弄得灰头土脸,但他也因而气数未尽而躲过了一场牢狱之灾。
戴维.斯蒂芬森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他在1925年3月15日,因犯有对印第安纳州州政府女职员玛奇.欧巴浩勒萨(Madge Oberholezer)诱拐、下毒、性虐待、强奸和谋杀等罪被判终生监禁。
第二代的美国三K党就在一连串的丑闻和内斗中逐渐式微。到了1930年时,三K党的人数,下降至不足三万人,1980年时,只剩下五千人,前年有新闻报道说,三K党的人数已经不足叁千人,已是名存实亡,难再兴风作浪了。
1950年,美国由非洲裔美国人主导的民权运动开始萌芽。这在三K党来说,是一件无法忍受的挑衅。当第三代的美国三K党的先锋大将罗伯特.谢尔顿(Robert Shelton)发现搞种族歧视比他卖汽车轮胎的职业更容易捞钱时,美国南方数州,就开始没有安宁的日子。
1961年开始,罗伯特.谢尔顿正式成为美国第三代三K党美国联合三K党(The United Klans of America)的大魔头,他一直希望能重振昔日三K党的『光荣历史』,他开始又在美国南部数州呼风唤雨横行霸道起来,美国联合三K党的人数,最高一度高达叁万人之多。
1963年9月15日在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的十六街浸信会教堂(Sixteenth Street Baptist Church)炸弹谋杀事件的几位原凶,就是罗伯特.谢尔顿的手下。
罗伯特.谢尔顿和他的美国联合三K党,引起了美国联邦国会众议院的留意,对他进行犯罪调查,并且下令他将美国联合三K党的会员名单交出来。罗伯特.谢尔顿一直赖着不交,结果在1966年,被美国联邦法庭以『藐视美国联邦国会』的罪名,判他入狱一年并且罚款壹千美元。
1981年,阿拉巴马州慕比尔市的法院在审理一件敏感性特强的种族歧视谋杀犯罪案件,被告是一位叫做郝斯普斯.安德逊安(Josephus Andersonan)的非洲裔美国人,罪名是谋杀白人警察。由于黑白美国公民组成的陪审团的意见无法达成共识,导致审判流产。
这本来只是一件司法案件,法律自有解决之道。但这个结局,却惹火了罗伯特.谢尔顿和他的美国联合三K党,他们认为陪审团之无法达成共识,完全是由于陪审团里的黑人们在作怪的後果。
坐阿拉巴马州美国联合三K党第二把交椅的班尼.海斯(Bennie Hays)在审判流产後的美国联合三K党大会上,公开肆无忌惮地大声叫嚣说:
『如果一个黑人可以杀掉一个白人而开溜的话,那么我们应当一样地也可以杀个黑人而照样开溜。』
当天夜里,美国联合三K党就在阿拉巴马州法院的草皮上,燃烧了一个三尺的十字架来示威。
1981年3月21日,班尼.海斯二十六岁的儿子亨利.海斯,为了替美国联合三K党扬威,为了执行乃父的『应当一样地也可以杀个黑人而照样开溜』伟大理论,带着十七岁的小三K党詹姆斯.劳勒斯(James Knowles),开着车子到处在慕比尔市瞎转,决定要找个黑人来下手,用以报复阿拉巴马州慕比尔市的法院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来审理此案的怨恨。
他们在路边物色到了正为他姐姐出外买香烟的迈克尔.唐纳德(Michael Donald),看见这位只有十九岁的非洲裔美国人用轻松的脚步在独自散步。他们二人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他强行押上车,拉到郊外後,先用树枝将他痛打一顿,再用刀子将他的喉咙割破。
可能亨利.海斯在割迈克尔.唐纳德喉咙时,没有完全将之割断,而迈克尔.唐纳德居然不乖乖地配合着快点断气,依然在垂死挣扎。
亨利.海斯对此很不满意,不由得余恨未消,最後只好再出奇招,用一根早就准备好了的吊索,将已经半死不活的迈克尔.唐纳德,吊在树杆之上,才算是功德圆满。
阿拉巴马州当地的警察局,谎称这是毒贩子们自己内部因为分赃不均而利益冲突的结果。迈克尔.唐纳德的母亲布伊拉.麦.唐纳德(Beulah Mac Donald)坚决拒绝接受这个荒谬的说法,几番争取和阿拉巴马州当地的警察局理论,皆无结果。
布伊拉.唐纳德并没有因为身处危地而退缩,她找到了美国民权领袖杰西.杰克逊牧师诉冤。杰西.杰克逊牧师为此,特意来到阿拉巴马州慕比尔市,发动了游行示威,向当地的警察局施压,事情从此开始朝着全国范围扩大发展蔓延。
美国联邦助理司法部长托马斯.费格里斯(Assitant United State Attorney Thomas Figures)说服了美国联邦调查局介入此案。
美国联邦调查局派了资深探员詹姆斯.包曼(James Boman)前来阿拉巴马州慕比尔市彻查此案。用不了几天,詹姆斯.包曼就使小三K党詹姆斯.劳勒斯乖乖就范,将实情全盘托出。
1983年6 月,詹姆斯.劳勒斯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法官重判终身监禁。班尼.海斯和亨利.海斯父子二人,双双被美国联邦大陪审团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
由于詹姆斯.劳勒斯是控方的主要证人,亨利.海斯被全是由白人组成的陪审团宣布罪名成立,被法庭判处电椅死刑,并于1997年6月6日伏法,成为美国历史上自1913年以来,因为种族歧视犯罪而被美国法庭处死的第一位白人。
在正义和法律之前,班尼.海斯的昔日威风已经荡然无存,他矢口否认与此案有关,第一庭审判时由于法律程序及司法技术原因而流产。在第二庭开庭之前,他既惊且怕,胆小如鼠,竟然心脏病暴发而自我了断。
班尼.海斯在临去世的前几天,他对着慕比尔市全国有色人种进步协会总裁,非洲裔美国人鲍勃.史密斯牧师(Reverend Bob Smith),痛苦流泪地真诚忏悔,承认了自己伤天害理的罪行。
在美国的赔偿追诉惯例,是刑事责任的官司结束后,民事的赔偿追诉方始跟进的。在南方穷人法律中心(Southern Poverty Law Center)创办人摩理斯.史雷格曼.小迪斯(Morris Seligman Dees, Jr.)的协助下,为迈克尔.唐纳德的母亲布伊拉.唐纳德,在美国联邦法庭上向美国联合三K党争取到了七百万美元的精神损失赔偿费。
美国联合三K党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只得将美国联合三K党全国各地区分部的产业,变卖得一干二净还是不够,于是美国第三代三K党自掘坟墓,宣告因为经济的原因而完蛋大吉。近年来三K党的人数已经是微不足道,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也许是三K党的流年不利吧,目前的巴拉克.候赛因.奥巴马联邦参议员(Senator Barrack Hussein Obama),已经争得了足够的提名票数,在逼退了美国民主党党内最后一位竞争对手希拉里.罗德哈姆.克林顿联邦参议员(Senator Hillary Rodham Clinton)後,稳稳当当地可以代表美国民主党参选美国总统,极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美国人总统。
前几天,一直认为白人至上而痛恨黑人的三K党徒们,见到美国民主党居然让一个他们认为是『次等民族』的黑人出任美国总统候选人,不禁心烦意乱,如丧考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我看了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真是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啊!如果三K党也会支持非洲裔美国人巴拉克. 候赛因.奥巴马联邦参议员竞选美国总统的话,那不是太阳要从西方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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