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危机来临的时候
程程突然失踪了,四天了,杳无音讯。
星期五早上还通了电话,问去移民局面谈的准备。赶路上班,没有答案。白天他又来一个电话,因为开会没有接到。下班再打回电就关机了。
周六是中秋节,再给程程打电话节日问候,电话仍然是关机。留言也没有回。他是个良好教养,又礼貌的人,一般不会不接电话,更不会不回电的。觉得有些蹊跷,下午又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消息。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突然蒸发了?出车祸了?还是病了?还是回国了?要不然是进监狱了?无论如何也该通知一下呀!一个博士教授,中国优秀的知识分子,他的智慧和礼貌是不可能不辞而别的。一定是出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弄清楚!
下班后去程程住的区域,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但又不知道程程的地址,在华人区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车。
那灰色的黄昏,蒙蒙胧胧的街道和万国人聚集的公寓,还有那些停在路边集满灰尘的旧车,就是新移民的流落之处,十几年前刚来美国时漂泊失落的心情,浓浓地卷了过来。过往懒洋洋的车辆,毫无表情的陌生面孔,让人感到无助的孤独。再给程程打电话,仍然没有消息。留了言:如果需要帮助,可以任何时候来电话。尽了一切努力,希望他能平安。
四天后早上,终于得到消息:程程果然出事了,现在关在华人区的监狱里!
说是为了女人,今天早上9:00开庭。需要一万元的保释金,他的家人问我可以救他吗?当然!虽然已是美国籍,可是妈妈给我的中国血,中国骨永远不变,同是天涯沦落人,共享漂泊海外异国他乡生存之艰辛,朋友有难,理当两肋插刀,全力相助,何况我知道程程的为人。一个中国优秀的知识分子来美国,不是考察监狱的。无论发生了什么,必须尽早将他保释出来。
“保释金我们已经凑了一些,不够。”鲁西的声音很轻柔。
“可以!剩下的我来。”我不加思索地答应,立刻起床一边更衣,一边思考银行里还有多少可动资金。准备去法庭接程程出狱。
10 号高速公路西行永远是堵车的。开到法庭已经过9 点。但是没有见到程程的家人。每个法庭的门都紧紧地关闭着。不知道该进哪扇门。楼道里贴着当天开庭的名单。没有看到程程的名字。一个文质彬彬西装笔挺带着眼镜的男人走过来,“讲中文吗?”我问。
他抬起头用柔和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遍,说:“你穿的真好看。是民事还是刑事法庭?”
“应该是刑事法庭吧!”思考和声音是同步的,我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衫,淡棕色的裙子,和一双棕色的高跟凉鞋。很普通的工作装。也许个子太高,走廊里的人真的都抬头望上我两眼。在这种地方被人行瞩目礼并不是享受。
“噢,家庭暴力。跟我来,带你去找,二楼有办公窗口,去那里就可以问到。你知道他的名字吗?”他好像挺有经验,很快就给程程定了案,并愿意无偿当法庭导游,帮我找程程,不必解释,当然开心。
“你是律师吗?”我跟在后面,找个话题,总不能问你也是来找罪犯的吗?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来,一看吓一跳!有个聚会上曾经有人说过这个名字,恨之入骨,说有枪就要打死他!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看不出那么可恶。他带我到了那个办公室的窗口,“你会讲点英语吗?他们会告诉你的。”他的热情和真诚,根本就不像要被人打死的坏人。
“我可以自己问,谢谢你!”这是真话。人家花了时间,没有收钱就算天下难觅的好律师了。路过的律师比签约的律师好相处。都是钱惹得祸。
窗口里的一个墨西哥年轻女文书,洋娃娃的棕色大眼睛,长长的卷发披过了肩,语气柔和:“No room for him ,you have to waiting 45 minutes”法庭忙到没有地方开庭?还好没有迟到。出来看到了程程的家人和一个胖胖的女人,是律师翻译的妻子伊莎。中国人可真热情,有人陪同就好。
我们在外面等待,伊芮莎说她先生的律师是个白人,三十年从来没有输过官司。她有本事让刑事犯罪改成民事案子。律师百战百胜?这世界上只有白和黑,难道她那么幸运,三十年接到的案子都是清一色?或者说她可以改变美国法律?美国的法官素质很高,又有媒体监督,他们是决不会像中国法官那样接受贿赂玷污司法的,这点我坚信。伊莎还说,程程是重罪,本来要保释金5万,由于律师帮忙,改成了1万,律师能力挽狂澜改变保释金,我是不信的,望着她,不想提任何问题,怕她回答不了。
丽丽和先生也来了,大家都想帮他,救他出狱。我再次去窗口问了开庭时间,女文书说还要等45 分钟才有答案。法庭怎么忙成这样?记得有一次去法庭旁听,一个女法官,在一个上午判了49 个案子。这样神速的判案,还没有房间给罪犯,这社会该有多危险!程程啊!你在凑什么热闹呢?
程程被以前的女友告强暴罪,据说一年前的事。这样丑恶的罪名对一个中国的博士是极大的伤害。我不信程程会做出那样又脏又蠢的事。程程的知识渊博,说一口纯正的国语,耐心又礼貌,是个讨女人喜欢的男生,要找个女生干干坏事不会很难,不必出此下策,再说这个区域中文报纸上到处都是妓女广告。
欧洲人说妓女是公共厕所,社会确实安定很多,想起以前中国的公检法一家,常常人民判案,发出的案件印成小报,强奸犯都是加上一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就靠这样维护女生的安全。在中国,程程就死定了,因为没有正常的司法程序,只要抓人就判,还要速判速决。一般十天就杀!那年头天空到处飘荡着缕缕冤魂,妇女倒是很有安全保障。
那个告程程的香港女人曾经吸过毒,被三个男人抛弃,生了四个孩子,两个是有问题的。这样的女人心理一般不健康,也许她爱过程程,是因为他有文化,年轻。因爱而恨的故事让她害人。这是我的分析。
如果判罪,程程将在监狱中住上6年,他研究的干细胞就全长成克隆怪物了。这是对科学的摧残,人类的浪费。程程能经受得了这样残忍的屈辱吗?博士是容易自杀的动物,他们大都聪明,脆弱,敏感,把事业,自尊,人格,声誉,放在生命之上,他们忍受屈辱的精神远不如乞丐。我不希望这样的结局发生在程程身上。因此极力简化事件,淡化气氛:
“你们可以和那个女人谈谈,她到底要什么?要多少,就给她点钱,自己解决了就好了。反正也要给律师钱,把给律师的钱给了她不就结了?”我的话,显然伊芮莎是不爱听的。
“他肯定是有事的,要不然警察是不会抓人的。”伊芮莎故意加重事端。
“只要你报警,警察就会抓人,但审判一定是公正的。”我纠正。
“噢,你恨一个人,就报警,警察就来抓他进监狱?”丽丽慢条斯理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
“警察只管抓人,不管是否犯罪,定罪是法官的事,所以抓错人的机会很多。”我转过头去不想和伊芮莎辩论。她说她是基督徒,从小就去教堂,耶稣精神中的重要一条就是宽恕,宽恕我们的仇人,此时此刻她为什么要加罪与我们的同胞,何况程程还没有定罪。
她们继续讨论着,我急着性子又去窗口问开庭和保释的时间。小姐说不用开庭了,再过一,两个小时,程程就可以走了。
“你是说他可以回家了?不用保释金?”我的英语不够用于法律问题,就用我的简单英语再问一次“It is good news?”
“是!”那个小姐笑笑,从头到尾她都是美丽友好的。美国人是不歧视罪犯的,何况程程不是。
大家得知程程将释放,都松了口气,但又疑惑为什么放人,还会再抓回来吗。伊芮莎没有表情,停了片刻说:“肯定是律师帮忙,所以才会放人。”也许是吧,没有答案的时候,什么答案都是对的。
已经是中午,我建议大家去吃饭,回来再接风。可是没有人愿意走。我们留在那里聊天,等待。
东北人,北京人,上海人,都是中国人,大家都不喜欢上海人,我像妈妈,山东人的豪爽,军人女儿的直率,助人为乐的大侠气度。小小改变一下上海人的形象。不小心说到了河南人,把改编过的董存瑞的故事说了出来,大家都笑翻了。这地角天涯的,八仙过海,已经够艰辛的,还有什么值得互相歧视呢?我们都是中国人,相逢在这美国法庭,凝聚的是一颗中国心。
我不知道法庭走廊里有过多少笑声,但我们中国人拘谨的文化,到美国法庭大笑的一定不多。气氛刚刚缓和,从那扇写着警察专用的门里,走出了面容憔悴的博士。
他胡子拉碴,神情疲惫,穿件皱旧的短袖T血杉,拖着一双拖鞋。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十分尴尬。大家围了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伊芮沙的先生也到了。
“程程,你真会玩,没事怎么跑这里来玩了?”我笑着说。太严肃的气氛很伤人,可是没人笑。
“我本来就没事,你们都来干什么?”他不想让很多人知道,可是来不及,也控制不了。
大家默默地望着他,无语,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被释放了。
伊芮沙的先生,律师的翻译开口了:“律师和法官在谈,早上就谈到现在,所以法官放人了。”他长得很斯文,中年人的成熟,庄严又清秀的面庞有点像大陆男明星陈道明。一副无框眼睛,精明得目光仔细打量每个人。他讲出了释放的原因,让大家都很庆幸有个好律师,救了一个科学家。
没有人上去拥抱程程,也没有人谢谢翻译先生。Time to say good bye!我们该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和程程谈。”律师翻译把大家都支开了。
“还有一个箱子在你车上。”鲁西说,她来时给程程带的衣服,不让进,就放在我车上了。
程程跟我下楼,鲁西被翻译留在上面。
“他问我要一万元律师费。我们已经交了一张支票五千美金。他还要我下午去律师办公室再交一万。”程程边走边说。
“不要给他!凭什么?律师究竟为你做了什么?”我知道大部分律师都是趁人之危诈骗钱财的。
“在第一天,鲁西给了他500现金,他们来监狱让我签了委托合同。什么也没有问。我没有选择,只能签字。”程程的话我信,人在这种场合是没有思考能力和权利的。他有很强的能力考虑他的老鼠和干细胞,可要辨别这层层包装的人性几乎是弱智。
不知道什么时候,鲁西和翻译夫妻已经追到停车场。
“律师还在里面根法官谈你呢!他早上很早就来了,现在还没有结束。虽然放了人,不过一年之内你随时还可能在被带进来的。”翻译那庄重的外表,耸人听闻的报告,让人心里发颤。
“下午四点,你到律师事务所来一次,把一万块钱交了,没有律师,你是不可能被释放的。”他的一身西装,晶莹剔透的眼镜,和果敢的交代,俨然就是律师的形象。可惜他不是!一万美金在他口中象一根鸡毛。
我忍不住插了嘴:“不用那么急,还是等你们把帐单寄给他,按账单支付就好了。今天他也很累了,该休息调整一下了”我的经验中,通常律师编账单的能力,比办案的能力更强。但要连律师的面都没有见过,就编出一万五千元的账单也没有那么容易。总不能没有账单就逼债吧。他们欺负中国人英语不好,又刚从监狱出来,很脆弱,沉湎于自己逃离了牢狱之苦,此时最容易为了破财免灾,交了被诈的钱。
程程接受了我的回应,用他那习惯的温良恭俭让的态度:“谢谢你们!谢谢律师,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你们把帐单寄来,我一定会付的。”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他们两个还做了一个拥抱的告别。
已经是午后,这是非常美好的气候,暖暖的加州阳光给人信心和勇气,我决定帮他把事情搞清楚。为什么释放,一年之内还有被告的可能?这一年怎么生活?怎么工作?总不能让一个科学家活在随时进监狱的阴影之中,那是不会出成果的。我们一定要搞了水落石出。
又回到法庭二楼窗口,询问案件的编号,可以从网站上查到案子进行的过程。可是小姐说案子没有到法庭,所以法院没有案子的编号。她说可以问警察局。
警察局就在对面的大楼里,程程有心疾,为人师表,被人尊重仰慕了一辈子,怎么能再见那个歧视嘲弄他,给他带手铐的警察。警察对待罪犯从来就没有恭敬过,这样的常识,科学家从来就忽略掉了。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还是来到警察局。文书员不但友好还负责,查到了逮捕纪录。程程居然还拍了一张非常称职的罪犯照片,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非常可怕,真是入乡随俗。和他那博士学位照片判若两人。如果用了这张照片,肯定学位也拿不到的。
文书员给了案件编号,但不清楚结局,警察局网站是不开放的,网上是不能有结果的。她建议去见办案警察,这样的服务在中国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很欣慰。
程程听说那个警察要出现,紧张沮丧的心情还是想离去。可是警察已经到了,这是一个高大威武的金发碧眼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们说话时,头上不停地冒汗。
“我把逮捕文件交给检察官,他看了后说这是垃圾,没有起诉的理由,就丢掉了。没有案子了,永远都没有了。这个案子结束了。”他擦擦汗,屋子里并不热。
“为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理由立案,据我的经验,你不要再和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她是疯子,精神病。”他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顺手在太阳穴上比划一下,表示那个女人脑子有问题。
“律师说一年之内还会起诉,是真的吗?”我认真地望着他。
“律师?你们有律师?”他的眼里飞出很多问号。“我们从早上到现在没有见到过律师,我一直和检察官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律师。”
“律师说早上一直在和法官谈,要他再付一万美金。”我要澄清事实。
“这个案子是刑事案,没有起诉,已经糟到检察官的拒绝,永远不会再立案了。律师的故事我只听电视里开玩笑讲过,还没见过真的呢!”他的淡蓝蓝眼睛里全是吃惊和意外。“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你们可以随时找我, 我可以作证,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的律师。”他是个正直的警察,也许是为了他误抓程程而做个小小心灵补偿。他还主动把检察官的名字,办公室写在一张小小的红纸片上。交给我们。
天哪!律师从来没有出现,光是一个翻译就可以让你在危急中交给他一万五千。这样的中国人是趁火打劫的精英啊!北京人?还是河南人?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为坏律师欺诈自己同胞?日本人曾经利用汉奸帮他们侵犯中国,掠夺宝藏,残杀无辜,欺压中国人。那是历史上中国的败类,现在美国竟然看到同样的行径。这身西装,这副眼镜,这个道貌岸然的翻译,原来是《小兵张嘎》中那个吃西瓜戴眼镜的汉奸胖翻译一样的角色!怒火盛冒,愤怒中庆幸钱还没有交出去。绝对不能让他再拿到一分钱!
必须让程程拿到最后的无罪释放证明,才能算结束。我们追踪去了检察官的办公室。在那里,得到一份书面的证明,检察官拒绝立案,此案永远画上句号!
程程换了衣服,博士教授魂又附回他的身上。在此时此地,所有的教课词,喃喃地只剩下一句:“律师可真坏啊!”
监狱的危机解决了,经济的危机还没有结束,律师还在等你给他一万美金趁人之危的财源呢!
走!律师办公室,要案宗,当事人有权得到所签字的所有文件。
车在洛杉矶市中心的大楼里穿来穿去,穿得迷了路,终于找到了律师大楼,回去的路已经完全不知。这下换鲁西出场了。鲁西代表程程去拿签约的合同,当事人有权得到一份。仔细分析就可以找出拒付的理由。
“他们说一万元就免了,不收了。”我就知道编不出账单了。鲁西很出色,不但拿到了合同,还拿到一份打印的威胁信。上面写着:“一年之内你随时会再被起诉。”我真佩服律师和他翻译的勇气。把中国人都当弱智白痴。程程是南加大的研究员,鲁西宁静朴实不等于无知,她的硕士学位是师范大学英语系拿的。这律师竟然敢白纸黑字地说慌,也许是那汉奸翻译的杰作,在美国这样的行为是足以吊销律师执照的。
我们高兴极了,程程有了一切证据:法庭无罪释放的和律师威胁的证明,一切都明朗了。可以安心活下去了!被人诬陷,在法庭直接被拒绝,这就是美国法官的可敬可信之处。可怜的程程说监狱里的饭可好吃了。因为在研究所里常常忘记吃饭,只有监狱里能准时吃饭。这样的提心吊胆受尽委屈的监狱之餐,还是不吃的好。
银行里大款的支票要放几天才能转进账号。程程查了那5000美金的支票还没有过户,立即停止支付。还要正大光明地通知律师,以免后患:
尊敬的律师先生:
谢谢你对我被诬陷的案子的关注,我们已经支付给你500美金,那已经够你们的工作费用。所以我停止那5000元的支票。如果有不足的地方,请你们把帐单寄给我,我将按账单支付所欠费用。
谢谢你们的帮助!祝事业顺利!
程程
不久,程程收到一封律师回信,非常友善:“收到你的来信,5000。00不收了。跳票费用7 美金。”他在光明,智慧和勇敢面前低了头。
程程笑了,笑得灿烂,像个孩子。他在学术上出类拔萃,精湛超群,他把全部精力智慧都交给了他的生物科学。可这混浊的世界上保护自己的技巧却几乎是空白。我才理解中国著名数学家陈景润能解决歌德巴赫猜想,却把人民币缝在自己的棉袄里的行为。科学家的生命是宝贵的,怎么能浪费在监狱里。我们辛苦赚钱是不容易的,怎么能让人趁火打劫。程程回到他的研究所,他可以安心工作不再做恶梦了。他和他的干细胞共存,继续为人类作贡献,我们期待着科学家的新成就。
。 加州的阳光永远那么可爱,阳光下一切污秽都难以生存,所有的丑恶都遮掩不住。程程有权诉讼那个诬陷他的女人,将所有费用交给肇事者承担。包括律师费用,工作假期,医疗费用。他还有权举报律师对他的威胁。所有做坏事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美国的可爱!法律保障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我们为来到这样的国家而庆幸,好好地爱这个国家!好好享受这份公正自由的权力!
一切都过去了,噩梦一场,以最小的损失解决了一场人为的危机。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教育家卡耐基的一句名言:当危机来临的时候,迎上去,你就赢了百分之五十,转身逃避,你就输了百分之一百。我们没有办法阻挡魔鬼的进攻,但我们不能丧失与其战斗的勇气信心,永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