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武松在景阳冈上醉酒打死一条大虫,猎虎报与阳谷知县,
知县一听大怒:哪里来的莽汉,几坏我大事!赶紧差人把武松唤来。
武松见知县毫无奖赏之心,反有愠怒之色,很是诧异。
这时只见坐在一旁的师爷起身,与知县耳语几句。
知县那富态的脸上顿时堆下笑来,命人赶紧给武松看座,
并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知县:壮士有所不知,这大虫祸害乡邻,本县欲除之久矣。
然打虎多年无果,非是它有上天入海之术,也非我县猎户无能,
奈何打虎容易,除虎帮难。
武松:虎帮是甚?
知县:你打死的这头吊睛猛虎,是一帮之首。
这帮中上有虎兄虎弟虎子虎孙,下有豺豹狼蛇,首领死在本县辖境,
这些歹众非找本县拼命不可。
武松:我不知打虎有这些学问,只顾逞一时蛮力,给大人添忧了。
知县:事已至此,武松兄弟切莫自责,况你是一片热心。
我见你是有真本事,不如给本县做个都头,率领衙役猎户直捣虎穴,
斩草除根,为本地百姓永绝后患。兄弟意下如何?
武松: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定当效犬马之劳。
知县:好!只是这打虎之事,保密第一。虎首之死,
现下切不可外传,以免节外生枝。
武松:全听大人吩咐。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知县将那打虎秘诀尽数授与武松。不出数日,
武松走马上任,率一路人马每日往返景阳冈,今天射两头幼虎,
明天捉两只豺狼。武松得意洋洋且不须表。只说那知县,
每逢打虎队有所斩获,即命人写成大大小小的消息,
交予县衙周边的小报发表。
一时间,阳谷县传得风风雨雨。连那说媒的王婆、卖梨的恽哥,
都对虎帮的座次、每只兽的劣迹一清二楚。
——听说那虎弟在河东吃过三个婆娘五个老汉。
——可不是,这虎帮可恶得很。得亏知县神武,替咱们出这口恶气。
——昨天小报上说,刘家屯、李家堂、张家寨、
王家沟捉住的四条恶犬,都曾在景阳冈上辅佐过大虫。
——就要连根拔起。现今夜里出门,都不用带打狗棍了。
阳谷县小报上的打虎戏日日上演,勾栏瓦肆的生意都萧条起来。
人们都知虎首早已被捉多日,但都不知何时会宰了给父老尝鲜。
有天师爷从县衙出来,众人高呼:虎首可真缚了?师爷拈须微笑:
君知耳。众人大笑。
打虎半载之后,县衙顶上已挂满兽皮,太阳一射,光彩照人。
武松粗中有细,心中暗生疑虑,那日傍晚从景阳冈归来,
他叫一跟班至近前,低声问道:当日我打死大虫时,
知县对虎帮甚是恐惧,然这半年来与彼交战,每役都轻松异常,
斩首开膛若探囊取物。打虎打就是了,还总登报示众,
费这周章做甚?
跟班压低声音答道:既然二爷过问,小的只得明说,
只是出我口入你耳莫传他人。虎帮有什么打紧,要害是养虎之人。
敲山震虎,敲虎震人,二爷还不懂这个道理?
武松正待问虎后之人是谁,跟班立马摆手示意:可不敢问,
我这舌头还不想被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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