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时近中午，夏威夷的阳光开始热烈起来。对于身体虚弱的我来说这个温度正好舒服，但戎装整齐的露西娅额头开始有些冒汗了。我声音空虚但是眼光正义凛然地质问我美丽的上级：“你干嘛要把我的包皮割了？”
露西娅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轻声说：“你现在有精力听吗？”
我“嗯”了一声。
此时，离我们最近的伤友也有四五十米远。露西娅重新在水泥的围栏上坐下，左右看了看，开始慢慢讲话：“具体下一步任务是什么我还不知道，而且即使知道了，可能也不能马上告诉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背景资料会有一点变化。”
露西娅停了一下看看我的眼睛，确认我有足够的精神儿听她讲话。
“你出生在中国河南省平顶山市附近的一个不知名家庭，出生即被遗弃。好心人把你送到平顶山市福利院，在那里成长到5岁。你的养父母从美国把你收养，你大约在六岁的时候搬到美国印第安纳州佛瑞蒙随养父母居住。
“你的养父是一名虔诚的伊斯兰教信徒，他在你8岁的时候要求你皈依了伊斯兰成为一名穆斯林。同年为你实施了割礼。”
说到这儿露西娅冲我胯间努努嘴，我微微点点头表示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到了高中的时候你开始对自己的信仰有了怀疑，因为你的朋友们也会在你每天坚持祷告的时候嘲笑你。上了大学以后你离开了家，大学的四年里你成为一个无神论者，彻底抛弃了伊斯兰和古兰经。”
“大学毕业以后你的第一份工作在西雅图，但是你没有在哪里久待。不久以后你
换成了一份在旧金山的工作，然后是芝加哥。在这期间你几乎没有和家里联系。“
“在芝加哥你有了一个来自西班牙的女朋友，就是我。你们同居了两年。然后你的女友决定和你分手，返回了西班牙。你则搬回了你长大的瑞驰蒙印第安娜，搬进了你去世的养父母的旧房子。”
“几个月以后你的女朋友从西班牙回来找你要求复合，你们重新开始同居。几个月以后你们决定结婚。因为没有积蓄，你们没有办婚礼。婚后你俩努力工作，在结婚一年半以后决定奖励自已一个蜜月旅行，去夏威夷。“
”不幸的是在夏威夷你们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车祸，主要是由于你驾驶超速造成的。但是因为车祸对方一名陆军军官开车前喝了酒，对方决定私了，负担了你所有的医疗费。“
回到瑞驰蒙以后，你一边养伤一边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经历，你决定重新开始追随伊斯兰教的教义。于是你拿起古兰经，开始参加穆斯林教堂的活动。“
说到这儿露西娅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就知道到这些。我想，因为你的伤势要一年多才能痊愈，也许下次行动不会太快。而且，从做的准备来说，也许下次的任务和以前不同。你知道我的意思。”
当露西娅还在唠唠叨叨地讲下次任务的布置的时候，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没有人先询问我一下我是不是还想保留我下身的那块小皮。我知道我的位置没有办法和对方讨价还价，只能默默接受。可笑我在刚刚听到露西娅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幻想会不会她的前男友甚至丈夫行过割礼，她想借此把我也清理干净，以后重新开始。呵呵。
露西娅注意到我走神了，举起手试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赶紧笑了一下说：“我感觉很好，头不疼。有件事我很想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什么事？”
“你说你要求后援的时候，我以为来的会是FBI，我知道CIA在国内行动时应该是由FBI支持的。可是来的是陆军宪兵，而且你的制服也是陆军宪兵。我也成了宪兵中士金。这是怎么回事？”
露西娅松了口气，显然我问的不是什么她不好回答的问题。她想了一下说：“你看我今天带的是黑色的贝雷帽，这时陆军的标准颜色。但是如果你同时有别的兵种的资格，比如你有伞兵的资格，你就可以带红色的贝雷帽。如果你只是普通的陆军，就只能戴黑色的。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露西娅继续讲：“其实如果按资格讲，我可以戴绿色的帽子。但是女性戴绿帽子的太少，我不想让医院里每个人都开始问那个绿色贝雷帽的女人是谁。”
我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出轨，你干嘛要戴绿帽子？“
露西娅“啊？”了一声，我解释说：“一个中文梗，你继续讲。”
“绿色贝雷帽代表的是陆军的一支特种部队，俗称绿色贝雷帽。这支部队在当年是由肯尼迪总统下令创立，由CIA和陆军共同指挥，专门在国外进行特种行动的。后来因为名声太差，陆军宣布将其指挥权收回了。但实际上，他们和我们的关系仍然非常密切。另一方面，军队不是执法机构，他们的文件和记录要比FBI简略得多，甚至没有。军人也不喜欢问问题，你明白了？你的治疗费用由CIA打给陆军情报部，然后以宪兵营的名义转给医院。问题解决！”
时间不早了，露西娅站起身送掉轮椅轱辘上的锁准备推我回去。我忽然叫住她：“最后一个问题，下一个任务我们还是一组的队友吗？如果我成了穆斯林，你是不是也要信教？那样的话你会批准我多娶几个老婆吗？“
趁着露西娅满脸温色还没有说出话来，我又补了一句：“算了，既是队友，老婆多了也一样没用。我没问题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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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以后，我和露西娅带着我的轮椅，肩膀上着夹板，腰腿缠着纱布，买了两张一等舱的机票飞回了芝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