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邵华写的《我爱韶山的红杜鹃》吗?杜鹃俗名映山红。我没有见过韶山杜鹃花开的情形,但初读此文时,我以为就是我们那里映山红开遍山岗的景色。每年清明前后,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花团锦簇般开得热闹非凡,红的、粉的满坡满山都是。置身花间,蜜蜂嗡嗡叫、蝴蝶啪啪飞,如此美景,出门就是。那时像我一样十来岁年纪的孩子们,若是提到去山上摘映山红、编花环、吃花瓣,我担保,任凭谁也抗拒不了那样残忍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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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的春耕农忙季节,老师趁着下午两节自习课提前回家劳动去了,嘱咐我看管好同学们,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铃响后宣布放学。老师走了,我俨然小老师端起架子来,一开始很认真。直到窗跟边一个小朋友举着一把新采的鲜艳欲滴的映山红在我眼前一遍遍地晃。小朋友很想搭话,分享他的喜悦,窗内还有别的同学也注意到了,都凑过来闻他的花香。“我爸爸刚刚从**岭上采回来的,那里还有好多好多,一大片一大片的”,小朋友连说带比划的神气,让他手里的映山红具有勾魂的力量,那红色的花、粉色的蕊、嫩绿的叶和着山野清香,晃得我心里有无数的毛毛虫鼓涌着,心神不宁……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地,拿根鸡毛当令箭,盗了老师的虎牌,冒天下之大不韪带领班里几个同学偷偷溜出课堂,溜上山岗,沉迷于花前蝶间。那个下午因为吃了太多的映山红花瓣,回家时,一个个舌头发绿,活像一群吸血小鬼。
第二天,我的班长职务被撤了,只保留红小兵察看,还要写一份深刻书面检讨书,以观后效。此次事件被定义为一起恶性事件,校长先生亲自到我们班里训话,可见性质严重。
因为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幼小的心灵也一天天变得强大,不再为失去班长那么痛心疾首、哭天抢地地难过了。还有,和做班长相比,我的天性可能更爱映山红。
18年清明,我回家乡扫墓。小学同学组织了一次聚会,席间聊起许多儿时过往,很多同学依然记得违纪采映山红事件,并告诉我当年的老校长依然健在。
于是,微信连线并致以问候,老先生和女儿一家在深圳生活,已经行动不便,但思路清晰。我发了几句话过去,当年小小读书郎,亦做功课亦弥顽。光阴一去不复返,犹记少怀老校长。
没想到几分钟后,老校长的回复就来了:
栽培惭力薄,反馈感情深。本是龙文种,奔驰自绝尘
虽经年日月、遥隔万里,我心中的映山红依然没有褪色。很多年前,我在花市看到了一株和家乡一样品种的映山红,欣喜地捧回家,小心翼翼地种在花园里,几年功夫长得很快,每年花开喜人。只是,不如家乡的红、没有家乡的艳,尤其感受不到那份肆意的轰轰烈烈……
我在院子里栽种的映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