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尘梦 -- 续沧海红尘梦 2 ZT 作者:楼心月

回答: 沧海红尘梦 1 ZT 作者:楼心月乱世桃花2005-04-15 22:57:01

“大嫂——”一声清灵的叫唤由外头传来,穿过如魔咒般的迷离情境,将凝眸
相望的两人拉回现实。

沈千帆最先反应过来,顺手将门拉开。

余沛湘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更没料到会有一个“庞然大物”摆在那里,一时
煞不住脚,笔直的朝他撞了上去。

“哎哟!”悲惨的叫声响起,他没来得及拉住她,她那可爱的小屁屁就这样结
结实实的和地板做了“亲密接触”。

“小——”他的声音卡住了,见她五官全挤在一块,好似遭受什么惨绝人寰的
灾难,他蹲下身,再一次试着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谁说没事?她尾椎痛毙了!

余沛湘想也没想,劈头就骂:“你这个冒失鬼,要蹦出来也不通知一声,人吓
人是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连珠炮似的叫骂在迎向一双带笑的黑眸时,原本张得大大的嘴顿时忘了“运作”。

乖乖!这帅得空前绝后的美男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在台湾,有点姿色的男人
不是都冬眠去了吗?

“是吗?那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一接收到他隐含笑谑的话语,余沛湘才发现自己竟看人看呆了。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右脚才一曲起,沈千帆立刻又将它按了下去。

“把手给我。”他微皱起眉,他一手握住她,一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扶起,然后
将门关上,阻绝外头多双频频射来的好奇眼光。

余沛湘本来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在他下一句话中得到了解答——

他瞥了一眼她窄裙下匀称的玉腿,拧着眉道:“下次别穿这么短的裙子!”

原来她差点春光外泄了!

不过,他那是什么口气?活像训小孩似的。

不知怎地,这一幕竟让若潮心底隐隐掠过一抹不知名的怪异情绪。

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温柔细心的吗?

面对状况频出的她,他表现得好包容、好体贴,而今,对象换成了沛湘,他的
作法亦然。






她不晓得她在介意些什么,他看着沛湘时眼中的柔光令她……很不舒坦。

“有什么事吗?沛湘。”她忍不住出声问。

余沛湘这才想起她的存在,戏言道:“唉!我说大嫂,你很不够意思喔!几时
认识了这么一个‘秀色可否’的大帅哥,也不介绍给我一饱眼福,过个干瘾也好嘛!”

若潮神色微微僵硬,“他是我的客户。”

那个被称作“秀色可餐”的“客户”微扬唇角,“你好,我叫沈千帆,过尽千
帆的千帆。你喊若潮大嫂,那么,你应该是前任余氏总裁的妹妹吧?”

“是啊!”余沛湘伸出纤纤玉手,大方的与他交握,同时分瞥了一眼若潮,将
她细微的情绪转折尽收眼底。

嘿!她大嫂的表檎妗澳腿搜拔丁编福?

好一个过尽千帆!

曾经沧海难为水,为的是刻骨铭心的狂。

过尽千帆皆不是,盼的是弱水三千的痴。

两者所指,不皆是幽然唯美的专一与执着吗?而这又代表了什么?

余沛湘发现,这个名字与她大哥竞有异曲同工之妙,是缘分?还是——大哥冥
冥之中的牵引?

她若有所思的盯视他卓众的侧脸,一抹奇特的笑意净现唇角,看来,这名沈大
公子不能以不重要的阿猫阿狗处理之哟!

“沛湘!”若潮低喊出声,心绪变得浮躁。

又不是没看过帅哥,沛湘干嘛一脸垂涎的直盯着人家看!

“啊!对啦!人家的爱车又罢工了,刚好在公司附近,就顺道过来了。”她撒
娇的挨近若潮,“嫂,你不是快下班了吗?我们一起回家吧!”

若潮为难的皱了下眉,“可是,我还有一堆事没处理,会晚点回家。不然这样
好了,我车已经修好了,先给你开,稍晚我再坐计程车回——”

“不好!”沈千帆立刻开口否决,“最近治安很差,计程车之狼一大堆,晚上
还是自己开车比较安全,沛湘我会送她回去。”

“这——”若期本能的要回拒绝。

但是余沛湘竟出乎意料,兴奋的猛点头,“好啊、好啊!”

虽然话是沈千帆提议的,但她这样的反应还是让他的用心打结。

“你一向这么好拐吗?”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他开始要疑惑她是如何平安的
活过法定年龄的。

“只有对帅哥。”她笑嘻嘻的回他。

“谢谢。”她可真抬举他!沈千帆没好气地想。

“沛湘!”他们这样一来一往,听得若潮为之气恼。

她不是不信任沈千帆,只是对沛湘不设防的率真感到气闷。

“安啦!嫂,我不会有事的。”没等她多说什么,余沛湘潇洒的摆摆手,拉了
沈千帆闪人,留下若潮独自懊恼。

“如果我是你的家人,我情愿打断你的腿。”拖着走的沈千帆闷声道,他甚至
不用棒棒糖,她就乖乖跟他跑了。

“感谢老天,还好你不是。”她一屁股坐进车内。

“你似乎很信任我?”他面容带抹深思,是她无法解读的。

“你会对我使坏吗?”她慧黠地反问。

“你认为呢?”

她眨眨灵动的大眼睛,用好天真无邪的口吻问他,“我是不是该说欢迎享用?”

“对我而言,你还太嫩了,想采也采不下去。”

嫩?她二十五岁了耶!

余沛湘不甘示弱地反问:“敢问您老高龄?”

他愉快的笑出声来,“三十。”

去,不过才大她五岁,嚣张什么?

“少来了!如果我没猜错,你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我大嫂,对吧?”

“何以见得?”沈千帆不动声色。

“都当众和我大嫂眉来眼去了,你的意图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们哪有眉来眼去?”沈千帆本能的喊冤。

“谁说没……咦!这不是重点,我是问,你在想我大嫂,对不对?”差一点就
被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招数给唬弄过去。

沈千帆陷人沉默。

好一会儿,他幽沉地问:“如果是,你打算如何阻止?”

“谁说我要阻止了?我还在想,要怎么推波助澜呢!”

他愕然。“你……”

“谁稀罕一块不值几两重的贞节牌坊,我大哥不在了是事实,不早早将大嫂推
销出去,难不成留着发霉吗?”

这出人意料的言论,教沈千帆差点将车给开到安全岛去!

他像看怪物似的瞪着她,“你不怕你大哥半夜托梦,向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抗
议?”

她的神情转瞬闲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清朗的样子,“他不会的!因为,这
是他的遗愿。我不晓得你对我家的事了解多少,我只能说,大嫂能有个完美的归宿,
我大哥会比谁都欣慰。”

“那,又为什么是我?”

“这个嘛!”沛湘一脸认真的上下打量他,让沈千帆觉得自己像是待价而沽的
猪肉。“因为能让我第一眼就看得流口水的男人并不多,毕竟每天都有赏心悦目的
‘美色’可欣赏是很愉快的一件事,虽然比起我大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这
不能怪你。

“任何人和我大哥一此,都会自惭形秽的,所以基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考
量下,只好将就点,凑合着用了,恭喜阁下雀屏中选,请怀着感恩的心情,痛哭流
涕一番吧!”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啊?沈千帆听得哭笑不得。

“我怎么觉得你有很严重的恋兄情结?”她简直把余沧海说成了空前绝后的旷
世美男子!

“你要是有个帅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哥,任谁都会有恋兄情结。”

“是吗?”沈千帆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庞,“容貌,真能代表一切?那如果
今天我其貌不扬呢?”

“小姐我甩都不甩你。”余沛湘想也不想的说。

开玩笑,她大嫂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要她屈就一个长相“忠勇爱国”
的男人,她宁可若潮继续发霉下去。

沈千帆陷人凝思。

“喂!别当闷葫芦,你的意思到底是怎样!”她必须确定他是否有足够的真心,
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觉不觉得,帮着一个外人来设计自己的大嫂有一点可耻?”

“所以我得设法让你变成自己人,这样我的行为就很合情合理了。”

这是什么歪理?也只有她余大小姐才说得出。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
都不心虚。

“少企图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想不想要我大嫂?”

沈千帆叹了口气,这小妞真难缠。

“如果你一定要我说,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没有这么认真想要一个女人过,
从很早以前,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时,我的心就只为她而动了。”

“很早?”他的口气像是已经认识若潮很久,但是看他和大嫂的样子,不像是
旧识啊!

他微侧过头语带试探,“如果我说,这三年来,对于你们的一切,我全都了如
指掌呢?”

“你……”她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我调查过你们。”他代她说出心中所想。

她倒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为了单单对大嫂一见钟情,于是他在天涯一方默默守着她,编织着一个人的
唯美爱情,就像爱情小说所描写的那样,浪漫得无可救药!

不!内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奇准无比的直觉告诉她,他和她大哥有着密不可分的牵扯,但是什么呢?

“你早晚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他沉沉地道。

又在四两拨千斤了!

余沛湘直勾勾地瞅住他出色的侧容,心头疑云渐浓。

他究竟是谁?又背负了什么样的秘密?

“你信不过我吗?小湘。”他若有含义地看了她一眼,低缓的道。

余沛湘微微闪,刹那间,竟觉得他眉字间的神采像极了去世三年的大哥……

“我有我的苦衷,我只能告诉你,我想呵护你们的心情与你的大哥是一样的—
—一不论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他的神态过于真实,使她无法怀疑。

自第一眼起,她对他就有一种难以解释的好感,不必多说什么,也不必多做什
么,也许,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早日算计大嫂成功!”她露出释然的清朗笑容。

沈千帆随之一笑。“共勉之。”

最近这两天,适逢郑秘书请假,一下子少了得力助手的若潮,凡事得亲力亲为,
害她忙得不可开交。

像现在,将资料备齐,屁股都还没有沾到椅子,在匆匆喝了一口茶后,她又要
马不停蹄的找客户洽谈去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她可爱的郑秘书有多伟大了,她要是再不回来,她恐怕要累到
虚脱。

叹了一口气,若潮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事务……

想得正入神,身后冷不防地人推了一把,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她本来不及意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便莫名其妙的往前扑跌。

稍稍回过神,她听到了一连串的咒骂声:走路不长眼睛、把马路当自家厨房之
类的话。

若潮意识到自己差么一点便成了车轮下的亡魂,她拉回的视线,本能的移向后
头那个在生死关头及时推她一把、救了她小命的人。

那个地方本该是她躺的,他代替了她。

沈千帆甩甩头,勉强的撑起身子,直觉地脱口喊道:“潮潮!”

若潮难掩惊讶的叫道:“怎么会是你?”

“你有没有怎样?”沈千帆上下打量着她,又急急地问道。

她真把他给吓死了,要不是他刚好前来找她,又正巧目睹这足以教他魂飞魄散
的一幕,他实在不敢想像后果会是怎样。

“没有。”看吧!就说他们八字犯冲,每次碰在一块,准没好事。

“那就好。以后过马路不许心不在焉,知不知道?”狂跳的心犹未平息,他的
语调略显不稳。

她心虚的点头。

“你呢?”他只问她,怎么就不关心一下自己的状况!

他握住伸来的玉手,试着站起身。

“我没关系。”那位驾驶者的修养虽然不怎么样,但应变能力还算不错,在千
钧一发之际及时踩住刹车,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

“你流血了。”她盯住他顺着额角滑落的血痕,拧着眉道。

“是这样吗?”他探手摸向那片湿意,大概是刚才撞上地面时造成的吧!难怪
头疼得厉害。

“我送你去医院。”

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他的眼底,他把握住机会道:“不要!我讨厌医院。如果
你真想为我做点什么,送我回家好不好?我现在无法开车。”拎着车钥匙在她眼前
晃了晃。

若潮没有第二句话,直接接过钥匙。“车呢?”

他指了指不远处。

她走了两步,不放心的回过头。“要不要我扶你?”

他轻笑道:“我比较喜欢你牵我的手。”

看在他因为她而受伤的份上,若潮很大方的“贡献”出她的手。

这双纤细柔美,已多久没人可怜了?乍然间被他密密的握在掌中,心中涌起一
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是——悸动吗?

“你确定不上医院真的可以?”她难掩忧心的问。

“要不然,你帮我上药好不好?我不太会耶!”沈千帆用可怜兮兮的口气央求
道。

若潮认命的张罗药品。

他低笑,“别这么不情愿,我可没强迫你喔!”

“闭嘴!”是她的道德良知强迫她,可不可以?

若潮将他按回沙发上,微微倾身,处理伤口。

伤口外缘的血迹已经干涸,她将毛巾打湿,小心翼翼的拭净血渍。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伤口上,没留意这样的姿态有多亲密,属于她的淡雅幽香拂
向他,他几乎是贪恋的凝视着眼前细致的容颜。

见他一声也不吭,她抽空随意瞥了他一眼。

“痛傻啦?”不会吧!她已经很小心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

为了顺应民意,他配合的叫了两声。

对嘛!这才正常。若潮点点头,手上包扎的动作不自党放得更轻柔。

他唇畔勾起温醉浅笑,低低地道:“你好温柔!”

若潮神色一僵,感受到索绕在周围的亲呢氛氛,正想说些什么,他冷不防的又
接了句,“好像我妈。”

她差点昏倒!原来这人也没什么浪漫细胞。

“我不介意你喊声干妈。”她没好气地道。

若要他选,他会比较喜欢她当他孩子的妈。

“伤口不浅,如果你还是坚持不上医院,只有自求多福了。”完成手边的工作,
她退了一步,审视自己的成果。

沈千帆很捧场的叫道,“潮潮好棒喔!”

“去感谢我的护理老师。”能做的她都做了,应该可以问心无愧的走人了吧!
她收拾好急救箱,准备离去。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我全身酸痛,什么事都做不成,很无聊耶!”他一副
可怜兮兮的哀求。

他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点?连这也要算到她头上?

“我午餐还没吃,肚子很俄。”他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让若潮忍不住要怀疑,
他是不是把脑子给撞坏了?

这下子,她的罪又加一条。

她叹了口气,“不然呢?”

“我家厨房设备很齐全。”

有没有搞错!他只是头撞伤,又不是残废。

“奉劝你,别叫我下厨——如果你晓得什么叫‘生命可贵’的话。”

沈千帆挑起眉,“不会吧!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好不容易有勇气冒着“生命危险”说出这句话,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争气。
就知道不能对她抱持太美好的幻想,直接绝望还比较省事些。

“还是!”她敏感的抓住他话中的语病,他这口气好像对她很熟悉,更对她蹩
脚的厨艺知之甚详似的,但问题是,他又怎么会知道!

“呃……是沛湘,她无意中透露的。”

臭沛湘!平时拿“煎个蛋也能闹火灾”之类的话调侃她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
敲锣打鼓到处去广播,教她以后拿什么脸见人啊!

她口气闷闷地问:“你和沛湘的感情好像很好!”

沈千帆挑高了眉,“什么意思?”

“她连‘家务事’都告诉你了,显然你们的感情还不错!”

“然后?”以不变应万变,这招他最在行了。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吧?”

“是很好,纯真意黠,俏丽可人。”

“嗅!”她低低应了声,无意识的把玩自己的手指头。

沈千帆闷笑出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就是……”她咽了口水,“我觉得,你和沛湘满合适的……”

冷不防地,沈千帆被口水呛了一下。

“江若潮!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对姑嫂可真有默契啊!反应如出一辙。

“你……不是想追沛湘?”她不解的眨眨眼。

他既气又想笑,这少筋的小妮子,他真正想要的人是她耶!连沛湘都看出端倪
了,怎么她偏偏就是感觉不到?

他忍不住又为自己叹了口气。

“我又不是发情的公狗,见一个追一个!”光一个着潮就够他头大了,他哪还
有心思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是吗?”他干嘛对沛湘这么好?好到让人颇不是滋味……

等等!她在不开心什么呀!太诡异了。

沈千帆饶富兴味的欣赏她多种瞬间闪过的表情,语带戏谑的道:“你的厨艺真
像沛湘所形容的这么可悲吗?”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他有什么脸嘲笑她?拒绝上医院的大男人没比
她这个拒绝进厨房的小女人好到哪里去,半斤敢笑八两!

“我?我怎么了?”不是他自夸,比起她,他的厨艺真是好到天边去了。

若潮指指他的额头,意思很明显了。

沈千帆一笑置之。那是“泡马子”的代价,这让他了解到英雄为什么总是比较
短命。

瞧他一脸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你不怕留下疤痕吗?”看这情形,
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唇角轻扬,“如果我娶不到老婆,你得为我的一辈子负责。”

“可以呀!我列一张名媛清单,看你喜欢哪一个,我替你说媒去。”她答得爽
快极了。

沈千帆苦笑以对,“谢谢你的鸡婆!”

他若真要其他人,还会舍下他这个美艳无双的未婚妻,为她磋跎三年的漫长光
阴,飘洋过海的来追她吗?

偏偏她就是看不清他为她而执着的心,还一个劲儿的将他往外推。

或许真是情债难偿。

这条路是他所选择的,也许艰巨,也许困难重重,但他甘之如饴。

只因,她是他唯一的坚持!
很奇怪,在沈千帆面前,若潮就是摆不出平日不苟言笑的凝肃神态,没三两下
就会“现出原形”。

疑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会这样咧?

检讨了好久,她终于有了结论,一定是她打一开始就在他面前闹尽笑话,再摆
出严肃女强人的脸孔未免太假了,而且他也不会相信。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男人非常赖皮,总是三不五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要她履行欠他的一顿“饭
债”?却又每一次都不让她付帐,要她一直欠下去。

她不爽的提出抗议,拒绝一再被拐,他竟用很唾弃的眼神告诉她:“我说江大
总裁,你该不会想赖帐吧?”

别看沈千帆一副成熟稳重、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要耍赖起来,可比三岁孩童还
高杆呢!他似乎相当清楚什么时候该用什么面貌对她才能达到目的,总是将她吃得
死死的。

偏偏她这人就是禁不起激,人家随便撩拨个三两句,就是鸿门宴她也照赴约不
误。

可想而知,她就这样被拐了一次又一次。

有时,她都不禁痛恨自己这颗没智商的蠢脑袋!

“潮潮,你到底好了没?”瘫在沙发上穷极无聊到开始考虑要抓蚊子来玩的沈
千帆第N次叫唤,可怜兮兮的看着沉浸在工作中浑然忘“我”的小女人。

“再等一下。”没看到她正忙着吗?谁有空理他啊!

有时她也很怀疑,他到底来台湾干嘛的?成天净缠着她,也没见他办过什么正
事,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点都不过分。

“还等?”他已经等一个半小时了,再等下去,他们吃的就不是午餐,而是晚
餐了。

不管了!他站起身,主动替她收拾桌面上成叠的卷宗。

“唉!”若潮不依地叫着,“你干什么?”

“吃饭。我们可不可以去吃东西了?我肚子好饿。”他用着好无辜的眼神看着
她。

“好啦,好啦!”没想到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此小孩还不耐饿。

沈千帆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密密的护在掌中,后角勾起
一抹满足的笑意。






随便选了一家餐厅,她一边吃着侍者送上来的餐点,一边想着下午该处理的事
务,她记得有个很重要的企划案还等着她看,所以这顿饭得早点解决。

“吃饭时想其他事,当心消化不良。还有,不要狼吞虎咽,不知情的人会以为
你是饿死鬼投胎,有损你的形象喔!”沈千帆好心抽了张面纸给她,换来的回报却
是她受不了的白眼。

这男人真不是普通的啰唆!三不五时抓她出来用餐也就算了,现在连她爱怎么
吃也要管,他会不会觉得他的行为无聊了点!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放慢了速度,配合着他“细嚼慢咽”。

本以为用餐完毕后,他就会放过她,谁知上了车后,她才觉自己的想法太天真,
简直错得离谱。

“喂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回公司的路!”她气急败坏的嚷着。

沈千帆瞥了她一眼。“不要鬼吼鬼叫,干扰我开车的情绪。”

“你得先告诉我要去哪里。”她可不想像个呆瓜一样任人牵着鼻子走,被卖了
还傻呼呼的向人家道谢兼数钞票。

“放心,不会卖了你的。”他居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幽默的回她。

“沈、千、帆!”她已经很久没踹人了,他是想见识她泼辣的一面吗?

“好吧!我说。”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什么叫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该
知道吧?你害我浪费了一个小时又三十分钟的时间来等你,你要补偿我的损失。”

“然后?”他又想敲诈她什么了?

“所以,我决定下午要你陪我疯狂的玩个痛快。”

“我可不可以请教你,我几时答应你了?”若潮磨着牙,话从齿缝中挤出。

“我不需要你同意。”明知道她不会答应,他干嘛多此一举去征求她的同意?
又不是嫌口水太多。

这是什么鬼话?真是天杀的霸道!

“沈千帆!你别闹了,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她叫出声来。

“在离开之前,我问过你的秘书了,下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休息个半天,
它也不会倒闭。”

说得可真潇洒,反正公司又不是他的!若潮的不满正在酝酿当中。

“我总得交代一下……”

“不必了,我已经替你跟你的秘书说你今天下午不回去了。”

“你凭什么代替我决定?”她开始尖叫。

沈千帆无视她的怒火,平静的回道:“因为两相权衡之下,我知道这样对你最
好。”

“和你鬼混叫对我最好!”她轻哼道。他自己不长进也就算了,还想带坏她。

沈千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点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你——”她很想骂人.但却不各从何骂起。“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叫绑架!”

“哇! 好辛辣的词汇, 我虚弱的心脏负荷不了耶!改成温和点的遣词,例如
‘邀请’之类的,如何?”他抬杠得可开心了。

这种土霸王式的作风叫“邀请”?如果换成沛湘,早就问候他妈妈了!她是修
养太好,才会只骂在心里。

投降之余,她很泄气的问:“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来台湾洽公,还
是游山玩水的?”

“游山玩水。”他回答得好大方,并且笑得很愉快,用显微镜都找不到一丝一
毫的惭愧之心。

她开始觉得自己误上了贼船。

她还以为他会有水准、有素质些,上故宫博物院之类的地方,再不然,起码也
逛逛名胜风景区。没想到,他居然带她来游乐园?!

“先生,我二十六岁了。”居然拿她当三岁小孩对待!

他不以为意,回道:“我三十岁,有没有比你老?”

她能怎么办!只有哑巴吃黄连啰!反正要是遇到熟人,就说是带他来的,幼稚
的人是他,要丢脸他一个人丢,她只要负责把事情撇干净就行了。

一开始,沈千帆不由分说的拉她加入他相中的第一个游乐设施时,她还有些不
满,可是一连串惊险刺激的设施玩下来后,反而变成是她欲罢不能,到最后,是她
巴着他坐了一遍又一遍的云霄飞车,然后又情难自己的猛尖叫。

下来之后,他可怜兮兮的将手伸给她看,他修长的手红成一片,可能不一会见
就瘀青了,害她愧疚的要命,因为是她的杰作。

有时,在吓得心脏几乎蹦出胸口的强烈刺激结束后,她会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
他怀中,本来是想指控他乘机占她便宜,但是死缠在他身上的手,却又很不争气的
证明,她极有当八爪鱼的天分。

玩累了,肚子也饿了,于是他们又一道去淡水吃小吃,赶着看夕阳余晖遍洒江
中的美感,然后在太阳终于落入地平面时,尽兴而归。

她必须承认,虽然只有区区数小时,却是这三年来她过得最开心的一天,真正
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与他一道开怀的畅笑。

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而提醒她用餐,时而算准她的下班
时间“拦劫”她,他就是有本事让她无法反驳他的每一个决定。

一开始,他是用很可怜的模样告诉她,他在台湾举目无亲,孤苦伶仃,说得要
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害她一时同情心泛滥。

可是后来,她发现他混得挺如鱼得水的,整个北台湾他比她还熟悉,她才又发
现自己上当了。

不满吗?其实不会,因为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好轻松,好自在,又好——快乐!

不知由何时开始,她会期待他的出现,他总是能带给她恬静安稳的踏实感,像
是无依的心寻着了栖息的港湾,一种被遗忘了好久的感觉。

沈千帆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数她打心底接纳的异性朋友。

她无法否认,她是喜欢他的陪伴,且逐渐难以自拔的深深沉溺。

不晓得是不是他缠上瘾了,不知不觉中,她对他投注了过多的依赖,每回她出
状况时,他脸上那抹揉合了宠溺与无奈的笑容,让她觉得好温暖。于是,只要一有
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他,而他也总是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她身边,一如现
在。

盯着手中的硬币,她露出苦笑,拿起公用电话,不经思考的便按下一组熟悉的
号码。

铃声响了三下后被接起。

“喂,我沈千帆,请问哪位?”他正在开会,如果来电者想说的只是鸡毛蒜皮
大的事,他会不客气的挂掉。

“千帆,我是若潮。”可怜兮兮的语调由另一头传来。

“潮潮?!”他坐直了身子,同时发现一群高级主管全将眼珠子黏在他身上,
他无声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拿着手机退到角落。

“潮潮,你人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吗?”

“你怎么这么乌鸦嘴!”那口气好像她会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似的——不过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啦!

他轻笑,“难道没有?”

“有。”很丢脸,但她还是承认了。“我刚才坐车,不小心将皮包留在计程车
内,现在‘又’身无分文了,就连向你求救的钱都是路人施舍给我的,我现在身上
唯一的财产只剩下十块——不,是三块钱……”她盯着上头显示的数字.说得好落
魄可怜。

沈千帆没等她说完,心急道:“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笨女人!她打的是行动电话耶!她以为十块钱能讲多久?不说重点还净扯
些有的没的。

问明了她的所在地,他立刻道:“我马上过去接你,不许乱跑,听到没?”

收了线,他简洁有力的下令散会,丢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杵在会议室中当雕像。

“你这颗迷糊到家的小脑袋就不能少蠢一点吗?”盯着一脸忏悔的小女人,沈
千帆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息。

“我又不是故意的。”若潮很受教的低下头。

“算了,没事就好。”他手控方向盘,另一手伸向她,拍了拍她的小手充当安
慰,不忘细心的提醒,“里头要是有重要证件要记得去申报遗失。”

“嗯。”

“既然人都出来了,我们去逛街。”

“沈少爷!你忘了小女子如今身无分文吗?”逛街!说得真顺口!

“我有啊!”他无所谓地笑笑。

“我才不要。”每次出去,他总是不会让她花到半毛钱,有时她都会想,既然
他想当凯子,她就吃垮他!

只可惜——唉!他本钱太雄厚,她就是撑死自己,他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

“跟我还客套什么?”

“你是世界首富都不关我的事,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一脚将你踢出车外。”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仰谁的鼻息,
搞不清楚状况喔!

迫于淫威,小女人很没骨气的屈服在恶势力之下,不敢多吭一声。

沈千帆这才丢给她“算你识相”的一眼,一点都没有欺凌弱小的羞耻感。

算了,既然他担心钱太多会压死自己,她也不介意替他“分忧解劳”。

给了自己一番心理建设,她也就大大方方的shopping去了,并且不客气的拿他
当仆役使唤——谁教他自作孽,不可活。

可偏偏沈千帆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微笑,一点都没有被“摧残”的自觉,偶尔
还会替她拿主意呢!

像现在,他站在外头等候着她由更衣间出来,神情完全没有久候的不耐,直到
若潮走进他的视线,他几乎瞪凸了眼珠子,斜靠着的身子一滑,差点栽倒。

“这是我挑的?”他怀疑的低吼,如果是,他会立刻扭断自己的脖子。

“不好看吗?”她故作无知的眨眨眼,当着他的面旋转了个身,贴身的柔软衣
料翩翩轻扬。

该死!沈千帆暗咒了一声,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发现后头是镂空的设计,一
大片雪背一览无遗。

他快步走向她,张臂搂过她,挡去各个角落投射而来的目光,不留任何机会便
宜了别人的眼珠子。

“去换下来!天气还没热到需要穿这么凉。”

“不会呀!我觉得刚刚好。”难得找到一件能让他变睑的事,不好生利用就太
对不起自己了,她非让他后悔他早先的恶霸行为不可。

“刚好?”他微微松开她,俯低了头,刻意让她明白他的打量。

这肩带细得不像话,他甚至怀疑它撑不撑得住这件连身洋装的重量,最让他发
狂的是,全身的姣美曲线完全勾勒无遗,只要比她高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明显的乳沟……

他承认她很有本钱,但是,这么个露法实在是亏大了!她要想穿成这样出去,
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你觉得这样叫‘刚好’?”他要笑不笑地睨了她一眼,邪气的将视线往下移,
停在春光无尽的地带,尽情的大饱眼福。

“你——色狼!”她脸上不争气的艳红成一片,但她仍是倔强的不肯认输。

“你穿城这样,摆明了就是邀请全天下的男人都来当色狼。”一双大掌贴上她
光滑的玉背,遮住了大部分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开玩笑!前面要顾,后面也不能
忘了照顾。

他温热的掌心与她相触,刹那间,一股难言的酥麻感由背后蔓延至全身,这感
觉她并不陌生,是两性肌肤相触的激越感,除了沧海,没有人能带给她这种感受…


她怔仲地仰首,所见到的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面孔,浓浓的失落感泛满心臆。

不是沧海……为什么不是……

“快去换下来!害我呀鼻血也就罢了,别再去残害其他可怜无辜的男性同胞了。”
沈千帆没留意到她的情绪转折,将她往更衣间里头推去。

若潮心绪纷乱,无心再与他争论,便顺了他的意将衣服换下。

结了帐离开后,沈千帆撇过头正视她的异样,“怎么啦?我都如了你的愿将它
买下了,你还摆这种脸色给我看。”

买是买了,但他加了但书:不许穿着它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

若潮无心欣赏他的幽默。“千帆,陪我去个地方。”

她大致说明地点。

沈千帆看了她一眼,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静默的依着她的指示而行。

然后,他们来到了紫筑轩—— 一座清幽雅致的茶坊。

吸饮着瓷杯中的液体,她语气轻缓的道:“紫筑轩的花茶别具风味,酸酸甜甜
的,很有——”

“恋爱的味道?”他不疾不徐的接口。

若潮秀眉微挑,旋即又敛去淡淡的讶异。“怎么不问我,为何坚持来这里?”

“不会是为了一杯花茶吧!我并不肯定你会愿意与我分享你的心事。”

若潮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我在等待。”声音极轻,极低,几不可闻。

“我很意外。”他错愕着。这代表什么!他在她心中已有一定的分量了吗?所
以她愿意对他坦言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悲欢情愁!

若潮盯着杯中澄澈的液体,飘来一句,“你曾经爱过一个人,爱到椎心泣血,
不惜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随他吗?”

“会。”未加迟疑,他坚毅地道。

若潮一愕,仰首看他,这是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将灵魂许给了她。”他幽幽然的接续道。

“然后呢?”

“她是天之骄女,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可以过得一生无忧,我亏欠她太多,如
果可以,我愿意用尽一切来补偿她、怜惜她,只可惜……”他苦笑,“她可能并不
希罕。”

若潮无言以对,她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

“被你所爱的女人很幸运。”

“被你所爱的男人,又何尝不是?”他意味深远地道。

“是吗?”她神情飘忽地笑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沈千帆不语,他深知她口中的“他”是分沧海,她早逝的丈夫。

“初识时,他对我说了一则好动人的故事,是关于紫筑轩的浪漫传说,他一定
不知道,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偷偷的爱上他了。”

陷入回忆中的脸庞迷朦轻幽,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紫筑轩,收藏了我最美
的梦,每当想他想得难以承受时,我就会到这里来。”

除此之外,还因为她有个很傻气的念头,紫筑轩串起了这么多失落的情缘,她
的呢?抱着渺茫的冀盼,她期许着上天的垂怜。

将目光投向窗外,无尽苍穹中,有白云,有旭阳,却没有星星。

为什么白天不能有星星呢?她现在好想看星星……沧海说,只要看到星星,就
能感觉到他的守候,感觉到他与星光一样灿烂的深情。

她真的感觉到了。很奇怪,只要仰首看一次星空,她就感受到他好似真的在远
方守候着她,便再也不觉得孤独,也不会再无助的垂泪。

暮地,温热的大手复上她的,她怔忡回首,迎进了一道泛着泪光的瞳眸。

“你——”

沈千帆惊觉自己的失态,眨眨眼,退回浮起的水气。“没什么,我只是为你们
的爱情感动。”

是这样吗?那他眼中的哀凄又作何解释?

“真的没有人能取代他吗?”沈千帆凝思着低问。

“不,没有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人能如他这般,让我掏空了灵魂去爱!”
她说得坚定。

“那么……”他张口欲言,却又以无声作结。

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三年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时。

“千帆,你想说什么?”她疑惑地盯视他,看他的样子,好像很难以启齿。

“不,没什么。”他以牵强的微笑带过。“你晚上不是有个饭局吗?我送你回
去,否则到时生意飞了我可不负责喔!”

若潮看了看表,只好咽下梗在喉间的疑问,随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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