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有个女孩学车时让人摸了,唯一在场的男教练却死在了一个小时前

沈阳有个女孩学车时让人摸了,

 

唯一在场的男教练却死在了一个小时前 |

 

 

老金和小伙伴 魔宙 2022-10-15 09:05 Posted on 北京
 
 
 

「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故事栏目

由老金和助手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朱富贵。

 

现在人人都要学车考驾照,但大部分人这段经历都不太咋好,尤其是女孩

 

首先教练对女孩开车有偏见,要遭受更多冷嘲热讽。

 

遇到不规矩的教练,还会以考试通过为要求,猥亵女孩,甚至要女孩跟他上床。

 

Image猥亵女学员的新闻视频

这样的事并不是今天独有,1902年上海有了第一本驾照,之后各地都开始出现培训司机的驾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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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2月,盛京时报上登出的驾校广告

当时的汽车是稀罕货,能学车的都不是一般人,但依然会发生类似的事。

 

太爷爷的笔记上记载过,沈阳有个女孩,学车的时候被教练摸了大腿。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猥亵事件。

 

Image《北洋夜行记》是金木留下的笔记,记录了 1911年到 1937年期间他做夜行者时调查的故事。我们将这些故事整理成白话,讲给大家听。

案件名称:汽车幽灵案
案发时间:1934年1月
记录时间:1934年3月
案发地点:福满自动车学院
故事整理:铁花

 

Image本地图原图出自昭和八年(1933年)《最新奉天市街附近地图》,图中红五星标注为案发地。

 

一月九号晚上,三经路幸福里的满福自动车(汽车)学院里,死了个教官。

报案的姑娘叫张芸,是驾校的学生,据她说是那天正练着车,被人摸了大腿。

张芸开始以为是副驾的教官摸的,想着过几天就毕业,不想闹事儿,忍气吞声,这一忍,又被摸了好几下。

终于忍无可忍,转头要骂人,扭头看见教官靠在椅子上,瞪大双眼,面目恐怖。

张芸一巴掌招呼过去,发现不对劲,男人的脸硬得像木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小姐说她挨着教官的时候,就知道人死透了。”

说话的人叫唐礼,是三经路交番(派出所)的警长,长得又高又瘦,出事的驾校在他的片区里。

我说打住,她咋知道尸体啥手感?

“基督教女青年会的,老在城里做慈善,处理过不少‘死倒’(冻死饿死的路边尸)了。”

Image奉天基督教青年会,成立于1902年,30年代时,青年会已经成为东北青年反帝反封建的活动基地。

唐礼是沈阳本地的旗人,之前北平念京师四中,跟我是老相识。

他家原先做药材生意,时局变动,就关了铺子,改行当警察,因为机灵懂规矩,几年就混上了警长。

唐礼来我这儿,是想让我帮他调查这桩案子。

在东北我是个外人,虽然身上有一份公差,但薪水不多,会接一些调查、写稿的活儿。

唐礼是个痛快人,知道我的难处,开了个让我没法拒绝的价格。

“老朋友见面,我带去吃点好的去。”

我说不着急,有的是机会,提议先去驾校看看。

唐礼说也行,天气冷,他找了辆不透风的四轮马车,窝在我对面。

上车后,他从黑皮袄口袋里摸出笔记本,给嘴里丢了块薄荷糖,给我讲案子。

Image上世纪的俄式四轮马车

“这是一桩悬案,汽车上就那么大点地儿,人也没地藏,要我说,就是车晃得厉害,李有福的尸体磕着她了。”

李有福,就是那个汽车教官的名字。

张芸却不信唐礼的话,赖上驾校不回家,就呆宿舍里,一定要讨个说法。

张芸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各界都有实力,而且车上死了人,不能不当回事,破案压力都压在唐礼身上。

“张小姐的原话是,摸她的是一只小手,很柔软。”

我说会不会当时车上还藏着一个人。

唐礼说车子他查过了,车里的空间很小,不可能再藏下一个人。

李有福的尸体被送进警察局检查,唐礼把检验文件随身带着,掏出来拿给我。

从检验文件上看,李有福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没有找到死亡原因。

我留意到文件上说,解剖李有福之后,发现他“心肝奇大,俱有三四拳大小,具体原因不明......”。

可惜汪亮不在奉天,不然这事可以问问他。

驾校在南段三经路,离我住的隅田町并不太远,加上天冷,路上人不多,不到半小时就到了驾校。

进了驾校大门,先是一排小平房,旁边就是大片的练车场,虽然死了人,但满福驾校也没停课,大概是顾忌二十五号的驾照考试。

实习车都用千斤顶架着,轮子空转,不时有人把胳膊伸出来打手号,因为不熟练,好几个扭得像鸡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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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巡逻的门卫一溜小跑过来,问我们需要什么帮助。

唐礼问张小姐在哪。门卫一愣,瞅了眼唐礼的二花肩章,说晚了,有个长官早来一步,正跟张小姐谈话呢。

唐礼脸色变了,大步流星走向驾校宿舍,宿舍是个二层小砖楼。

据门卫说,宿舍原先住的都是男人,张芸硬占了二楼一间房,还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帮着看门。

我俩来到房前,唐礼正要推门,门自己开了,走出一个穿警服的人,个头不高,留着卫生胡。

Image卫生胡,也叫板刷胡,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兴起,源于传统胡子造型的简化,经常出现在影视剧日本军官脸上。

我瞄了一眼,这人跟唐礼一样,也是二花肩章。

唐礼假笑抬手,等人走远了,才呸了一口,骂了声这帮刮油的。

我说你们同一个级别的,干吗哈着他们。

唐礼说,不一样,那人是个经济警察,专门查经济犯罪的,不好惹。

“张芸的父亲是贷业同业公会的委员,大概是想敲好处来了。”

进房间后,桌边坐着一个女孩,二十岁出头,穿着件鹅黄衬衣和绿绸裤,就是张芸。

张芸脸色不好,但精神头还行,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和唐礼讲得大差不差。

张芸上车时还跟李有福打了招呼,但开车后太紧张,没注意到李有福,直到被摸以后,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张芸也说当时车上只有她和李有福,没有其他人。

“金先生,你说动我的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得先重新去查一下车子。在门卫的带领下,我俩出了宿舍楼,在训练场找到出事的汽车。

这是一辆福特客车,座椅都罩着布套,经常有人坐,座椅磨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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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福特汽车,当时最常见的汽车之一。

唐礼嫌晦气,站在外面,死活不进车,我不信鬼神,独自进车,仔细检车了一遍。

唐礼说的不错,车里就座位下一点空,只有抽屉大小,不太可能有别人。

但是在空隙角落,我找到一张小小的纸片。

纸片上写了“入场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我下车把纸片给了唐礼,让他找人查查来路。

唐礼先回了警署,我在驾校溜达,看到教员模样的人,就跟他打听李有福。

大部分时候,查案跟大多数工作一样,是个体力活,得有耐心。

花了一上午,我从一个教员那儿打听到消息,李有福不光在驾校任职,还是一家出租车车行的员工。

这个车行叫大丰车行,就在奉天站旁边。

出租车都喜欢在报纸上打广告揽客,我翻了翻《盛京时报》,果然找到大丰车行的电话,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来。

我在奉天的租车比北平低一点,一小时也要三块钱,前儿在街上见到卖小孩的,五六岁的男孩也就卖这个价。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到了,司机是个小伙子,车子跟一般车不一样,个头明显大得多,是一个木炭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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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我国汽油全靠进口,价高而量少,除电车外,人们还用煤和木材取代汽油,这些燃料容易燃尽,且燃烧不平稳,造成车子颠簸,很不方便,图为木炭车。

我上车拿上计时单子,唰唰把起始和终止时间都填好,说我是记者,问你点事儿,就租这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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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了木炭费,司机挺高兴,听我打听李有福的死,居然更高兴了。

“李有福这人,掌车(开车)是厉害,但人不行,总截别人的活儿,遭人恨。”

因为汽油价值不菲,出租车一般不会在路上趴活,基本都是要电话上预约,约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乘坐。

但这就有了可以钻的空子,有些车行勾搭上电话公司的接线员,把甲车行的订车电话接到乙车行那里,。

李有福搭上个接线员,总指名道姓地找李有福接单子,同事的活计都被抢去不少。

车行里头的规矩,拉完客人后,小费得交到柜上,和其他伙计二八分成,李有福车技好,顾客给的小费多些,他们多少也沾点光。

“他吃肉,我们也能喝点汤。”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李有福有什么仇人。

司机说还真有,29年在小西边门外,李有福路过一个集市,乱摁喇叭,驱赶行人,没想到惊着一匹拉车的马,马车当场被拖翻。

有个孩子从车上颠下来,脑袋被马一蹄子踩碎,脑浆子喷得三米外墙上都是。

马车夫当场被家属围攻,险些打死,罪魁祸首李有福却偷偷溜走,啥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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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惊动马匹,踩死路人的新闻截图

“李有福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有人传车上那只手,就是被马踩死那个小孩,回来报仇来了。”

死人不会复仇,但活人会,那个马夫赔了不少钱,还被抓紧去关了一段时间。

但据司机说,他最近刚出来,回到了小西门外的通行马车当。

我打了一辆黄皮车,来到小西门,马车当很显眼,老远就能看到。

门外是个停车场,拉人的车如今不多见了,都是些拉货的大车,还有载客的双轮和四轮胶皮,车夫一水儿蓝底白边的号坎。

Image奉天车站附近的马车停车场

还有一月就过年了,天气极冷,进车行之前,我先到旁边人最多的饭馆,要了一大碗羊汤,和一整屉烧麦。

Image天冷了就愿意喝这个,暖和

饭馆里头人不少,马夫居多,一进饭馆,进门摘鼻尖底下的冰柱。

我跟伙计打听当年马车出事的事儿,伙计说这事不是啥秘密,每个人都知道。

“毕竟死了人,还是个小孩,只能说老西倒霉。”

老西就是当时出事的车夫,我找到他的时候,才发现人并不老,是个三十来岁的男的,穿着号坎,坐在马车踏板上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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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号坎的马车夫

听说我问起李有福,老西脸色变了,说不认的,接着拔腿就跑。

我赶紧追上去,老西年轻,跑得比我快,但车场人多,总得躲闪,也没拉开距离。

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趁着我俩距离近,我一个飞踹过去,踢中老西的后心,扑倒在地上。

老西的胳膊拐成夸张的外八字,哎呦哎呦地喊,我卡住胳膊一使劲,咔一声给他装回去了。

老西翻过身擦了擦脸,说我认了,是我干的。

我没想过会这么顺利,问他怎么杀的李有福。

“谁杀他了?”

老西说他跟李有福有仇,也想过报仇,但是没到杀人的份上。

“李有福爱找野鸡,我想趁他逍遥的时候,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他。”

有一回老西找到机会,带人冲进李有福嫖娼的房间,看到了他想不到的一幕。

“那个女人趴在床上,头上戴着犄角,学羊叫,李有福光着身子站在旁边,那玩意软趴趴,一点头都不抬,一脸苦相。”

从那天起,老西就原谅了李有福。

“人世间苦多乐子少,谁都不容易,要我说,他比我惨。”

老西不是杀害李有福的凶手,也跟汽车里的事没关系。出了马车当,天已经黑透了,我坐车回到我的住处。

因为总要进出报社,我把房子住在隅田町,就图离报社近点。

路过四平街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紫色貂皮大衣的姑娘,是张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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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街,东北地区最早的商业一条街,老字号众多,有“九行十六市”,30年代初安装各式电灯路灯,出现电气化的灿烂夜景。

我本来不准备打招呼,没想到张芸先向我打了招呼。

“金先生。”

张芸走到我身边,一把挽住我的胳膊,搞得我浑身不自在,领着我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我说你想干什么。张芸低声对我说,帮个忙。

我说怎么了,张芸一撇后面,我发现跟了个人,是那个经济警察,穿着便衣,腋下夹了份报纸。

张芸说这个警察叫吴过,最近一直跟着她,好像对她有意思,恳请我帮她拦一拦,转身跑走了。

我还没回过味儿来,吴过也进了巷子,见除了我没别人,脸色变了,居然掏了把枪出来。

最近管得极严,警察也不许随意带枪,事情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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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张芸什么关系?”

我说没啥关系,就是受唐礼之托,调查李有福的案子。吴过听完,才放松下来。

“这破案子有什么好查的,死了一个烂人,摸她腿这事,肯定是张芸编出来的。”

我说一个姑娘不会编个事情污损自己名誉吧。

吴过说你别把张芸当好人,知道她为啥赖在自动车学校不走吗?

“不是李有福的死?”

“狗屁,她赖着不走,是找机会教唆学校其他学员,去她家铺子贷款,高利贷。”

吴过说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还不起贷款利息,最后自杀了。

吴过是经济警察,这是他的工作职责,盯着张芸,其实是在调查这件事。

吴过写了张联系条给我,让我发现张芸有什么可疑的,就给他打电话。

吴过走后,我徒步回到住所,总觉得背后鬼气森森。

第二天一早,外面有人砸门,我开门一看,是唐礼。

唐礼进门端起桌上的热茶,吨吨吨喝了几大口,说那个纸片查出来了。

“这是利华马戏班的入场券。”

利华马戏班是个流动的马戏班,半月前来到奉天,准备过完年就走。

我问唐礼这个马戏班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

“不用看了,都让我抓了。”

唐礼昨天就查出了这张入场券,不光如此,还查到马戏团有一个侏儒演员,但他搜遍整个马戏团,就是没找到这个人。

“这个侏儒名字叫豆包,我他妈最恨吃豆包。”

警察局地方不够,唐礼在一个竹编厂找了个闲置仓库,把马戏团的人都关在那里,我跟他一起来到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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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东北地区的竹编工厂

唐礼说警局还有事,先回趟警局,有啥事随时跟他说,警员打开大门,我一人进了仓库。

利华班有十多个演员,就关在一间大房,除了人,还有一些衣服箱子,还有个一屉二门的蝴蝶柜,应该是放演出道具的。

班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见唐礼进来,就说不知道豆包的去向。

我拍拍打打,仔细查看了仓库里的箱子,发现一个抽屉大小的皮箱,一拍发出砰砰的闷响,垫起来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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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黑皮箱

我问班主,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班主说没装什么,是家乡安徽的土。

“出门在外,身体不适吃药都没用,给水里掺点家乡的土,一喝就好。”

我打开卡扣,里面果然是土,但仔细一看,发现土有轻微起伏。

我抓起皮箱往下一倒,尘土飞扬,“哎呦”一声,一通掉出来的还有一个肉球。

肉球掉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慢慢伸出手脚来,是个小侏儒。

这种缩骨功,我早年在北京天桥就见过了,要不是如此,非被他骗了。

班主一下就慌了,跪在地上朝我磕头,求我不要告诉警察,豆包跟其他人也跪着对我一起磕头。

我说实话实说,我就不难为你。

豆包说那天,他确实在车上,摸张芸的确实不是李有福,而是他。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车里。豆包支支吾吾半天,说想打点油。

我明白了,豆包是个偷油贼。

汽油是个紧俏货,不管民国政府,还是溥仪的政府,对汽油的管控都非常严格,所以汽油在黑市上价格极高。

偷汽油是名副其实的重罪,我甚至听说过因为偷汽油被枪毙的事情。

班主说现在环境不好,老百姓都不爱花钱看表演了,但这团里的十几口人要生活,实在不得已,才让豆包去偷汽油。

“不是为口饭吃,谁愿意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豆包说,那天他正偷油,看李有福和张芸来了,赶紧躲进车里,藏在后座下。

两人都没发现他,张芸练车的时候,豆包就发现李有福不对劲,浑身抽搐。

豆包赶紧推张芸了一把,想提醒她,推了几把张芸才反应过来。

“但是她发现旁边死了以后,过了一阵子才下车找人帮忙。”

张芸发现李有福死了,却没有立刻下车,还在车里待了一阵子,这是为什么?

班主还要磕头,求我高抬贵手,我说等我查完,如果豆包没蒙我,偷油的事情我可以不说出去。

豆包为了偷油,曾经跟踪过李有福,知道李有福有个住所,在北市场一带。

按照豆包的说法,我来到北市场,又找人打听,找到李有福的住处,是一个院子。

门锁上落着灰,最近应该没人来,我找了个矮点的地方,翻墙进来。

厢房门开了条缝,我推开门,直接被一股臭味顶出来。

缓了一会,我再次进屋,屋内光线很暗,幸好我特意带了手电筒,四周一照,发现墙画满了绘画,画的是地狱、恶鬼、下油锅等等,阴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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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就是这样的地狱壁画

突然我听见屋子里一阵响动,赶紧用手电照过去,发现一只奇怪的动物,瞪着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吓我一跳。

等我看仔细,才发现这只是一只得了怪病的山羊,拴在一个供案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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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案下那只得了怪病的山羊

山羊看到我,发出奇异的叫声,我抓了些草料扔给它。

供案上有一个纸包,有呛鼻的味道,我装起来继续搜索其他房间。

在另一间房子里,我在一个坛子里面发现一个木头盒,拿铁条封死了,我把盒子砸开一个口,里头叮叮当当,滚出来七八个金银耳坠。

盒子里还有一本线装的小册子,扉页印着“除鬼人”几个字。

册子粗制滥造,有不少印错印反的字,很难辨认,差不多是一套有关宗教话,要想消除罪恶,就得供奉鬼神,驱除世间恶鬼。

李有福大概是信了这么一个什么奇怪的教。

屋里没有其他线索,我出了屋子,先到一个药铺,把屋里的纸包交给掌柜的,让他帮我分析分析,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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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药铺

掌柜是个年轻小伙,一闻味儿,看我一眼乐了,问是不是我用的药。

我说不是,掌柜的说别不好意思,都是男人,你这个年纪不丢人。

搞半天,这个药包里装的是壮阳药。

我想起老西的话,李有福曾经在妓院里,要求妓女打扮成山羊的样子。

他对着一个山羊吃壮阳药,大概也能猜出他要干啥,我差点就吐了。

掌柜的说,这种药劲大,劝我不要多吃,吃太多对心肝的伤损很大,搞不好得要命。

李有福的尸体检验文件里,说李有福心肝巨大,可能就跟这些春药有关,李有福的死,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离开药铺,我直接来到警察局,把李有福猝死的结果告诉唐礼。

我本来担心唐礼不接受这个结果,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比我想的容易多了。

“他咋死都不重要了,张小姐撤案了,这事不用管了。”

唐礼让我不要担心,承诺好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我听说你要在奉天待一阵子,以后少不了还得烦劳你老金。”

出了警察局,我心情好了一些,但心中还有很多疑惑。

李有福死后,张芸为什么不立刻报警,那段时间里,她在做什么?

李有福家里供的,画的是什么,除鬼人又是什么?

要找这些问题的答案,还需要找找张芸。

张芸家住在四平街,不难打听,是整条最大的洋房之一,但我赶到张家才发现,张芸家里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Image奉天的洋房

跟一个老妈子一问,才知道张芸失踪了。

我把我和唐礼的关系告诉她,让她带我进去看看,老妈子说她做不了主,被我引荐给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

管家思考了很久,同意了,把我带进了张芸的房子,房间里面很整洁,不像发生过打斗。

“小姐下午还在房里,也没见出门,晚上就消失了。”

我掀了一下窗帘,在窗帘后面看到三个血红的大字:除鬼人。

张芸的失踪,也跟李有福有关。

想找到张芸,可能还得从李有福身上下手,幸运的是,李有福虽然死了,但还留下了一条线索。

出租车司机曾说过,李有福认识一个电话接线员,那人经常帮李有福揽活,换句话说,他对李有福汽车的动向十分清楚。

李有福和除鬼人关系不一般,排查他常去的地方,兴许就能找到线索。

通过唐礼,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电话会社,以及跟李有福相好的接线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很羞涩。

小伙子说李有福既然死了,我也不讲究他了,有个老板经常叫车,而且指名道姓,就是要李有福的车。

那人叫武先生,李有福总在小河沿接他。

小河沿冬天没什么活动,白天还有人嬉冰,这会儿入夜了,黑灯瞎火的,半个人都没有。

慈恩寺前头过河的地方是土路,我拿着手电,晃晃悠悠到处照。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北数第六个仓库外,看到辆没落雪的福特车,当即关了手电,放慢步子,一点点靠过去。

车边没人看守,雪地上有串脚印,一直连到仓库后头的柴房里。

柴房没有窗户,里头有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句话:

“还不忏悔?”

是吴过的声音,武先生,可能就是吴先生。

除了吴过,屋里还有女孩呜呜的声音,应该就是张芸。

我不知道里面有几个人,不能冒动,从房檐上掰了根冰溜子下来,回了福特车跟前,用冰溜子把车窗玻璃砸了。

我探进车子里,用力捏了两下喇叭,等到有声音从库房左边过来,趁机躲起来。

柴房门敞着,吴过站在门口往外看,忽然被人从后面扑倒在地,脸埋进雪里。

我赶紧上去帮忙,抡起手电给了他一下,把他砸晕了。

扑倒他的正是张芸,手脚被黄铜手铐铐在一起,她指指外面,伸指头跟我比划,还有三个人。

我扯下吴过身上大衣,从里头搜出他的枪,交给张芸。

在兜里撕下一个纸条搓细,地上的水里浸了浸,冻了十几秒就硬了。

我让张芸别动,拿这纸针去撬手铐,啪嗒一声,锁开了。

张芸突然吼了一声,我扭头一看,吴过踉踉跄跄跑了,正边跑边喊人。

张芸说,这下咋办,他们有车?

我伸手在风里抓了一把,捡起吴过的大衣,拉着张芸就走。

靠近南运河的岸边停着几辆运货爬犁,我跨上一辆,捡了根长木头枝,把枝条绑在爬犁上,把吴过的大衣系在枝条上。

风一吹,大衣涨成一张鼓鼓的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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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犁是当时东北冬天常见的运输工具

我让张芸上了爬犁,捡了两根树枝,两人像划船一样,撑着爬犁在冰面上飞驰。

河岸本来就向下倾斜,风向也是西北,只要到对岸,大小胡同多的是,想往哪儿藏都行。

南运河宽度不过三十米,快到对岸,汽车追了上来,还朝我们开枪,大衣被打了几个眼儿。

“这样下去,到不了对岸了。”

我一摸兜里,急中生智,打开手电灯头,直射后面的车头,晃瞎他的眼。

果然,后面的车开始在冰面上打滑,转圈,我听见轮胎摩擦冰面的声音,车翻了。

我看来了机会,正准备开足马力,滑向对岸,张芸却从爬犁上跳下来,走到翻车的地方。

张芸举起枪,给车上四个人脑门上,一人来了一枪,吴过挨了三枪。

我问张芸,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芸说她是一个地下组织的成员,她的所有行为表面是在放贷,其实是地下活动。

“我们是中国人,只为中国做事,对吗?”

张芸那天看到李有福死了没有立刻声张,是在等待时机,其他同志在活动,她利用这些话题,在学校制造混乱,其实是在掩护其他同志。

吴过也不是简单的经济警察,他发现了张芸的预谋,抓了张芸就是想获得更多地下组织的信息。

“我认识你妹妹,金瑜,我们是朋友。”

张芸说孤身往城里走去,说以后别找我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说别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除鬼人到底是什么?

张芸说不管它是什么,不管是人是鬼,都挡不住我们的决心,我们是中国人,终归要回去的。

天空挂着月亮,像一条银色的弯钩。

后记

太爷爷在奉天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李有福留下的那本笔记。

然而过了很久,他才揭开心里的这些谜题。

从笔记中看,奉天对太爷爷而言,是个极其特殊的地方,有一段时间,他被这本笔记困扰,情绪非常低落。

他在日记上是这么写的:

“路上、房上都铺满了白色的雪,踩上去很柔软,发出吱吱的响声。

但我待得越久,就越发觉这个洁白的城市,远不像表面这样纯洁。

它有一种要吞噬一切的黑暗,这是我未曾体会过的。”

 

世界从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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