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北京乱租房子，我亲历了一次闹鬼事件

Original 老金和小伙伴 魔宙 2021-11-05 08:00

大家好，我是朱富贵。

 

今天说的事发生在三年前，我遇到了一件邪门的事。

 

那时候，为了闭关写《北洋夜行记》，我跑到通州租了一间民居，离果园站不远。

 

小区是一个国企宿舍老楼，每栋六层，没有电梯。

 

果园附近的小区

 

小区里绿化很好，我租在二楼，绿树围绕，唯一不好就是老有蚊虫进来。

 

我足不出户，每天三杯咖啡，早中晚都是外卖，吃饭的时候都会看一集《走近科学》。

 

“走近科学”伴我度过那段时光

 

《走近科学》是一个科普栏目，却往往以民间传说切入，比很多恐怖片都带劲。

 

我喜欢这个节目，也不是为了看科学，而是看传说，神神叨叨的事最勾人。

 

可能是《走近科学》看多了，我也遇见一件怪事。

 

一天下午，我被一串哒哒声吵醒。声音来自楼上，像是有人拿小锤敲地板。

 

你们有没有这感觉，一旦周围有节奏的声音，注意力就很容易被带走，啥也别想干。

 

持续几天后，我忍不了了，上楼看看情况。

 

楼道采光很差，墙上贴着开锁和疏通管道的广告，密密麻麻。

 

老小区的楼道里遍布小广告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果然是门里面出来的。

 

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但声音还在响。

 

有人拍了我背一下，吓我一激灵，是个老太太，问我找谁？

 

老太太穿红布衬衫，又瘦又小，但胳膊却长得不合比例，像两只蚂蚱腿。

 

我说我住楼下，这屋里动静太大，我没法工作。

 

老太太笑得有点瘆人，说不可能，这屋里这几天没人。

 

我把脸贴在门上，说里面明明有声音，再回头发现老太太不见了。

 

我寒毛竖起来，连忙跑下楼。

 

当天晚上，到了下班时间，我又上楼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男人，问我有啥事？

 

我说我住楼下，晚上上夜班，白天休息，你们家老有声音，吵的我睡不着觉。

 

男人没说什么，又出来一个女人，贴着笑脸赔不是，说是女儿贪玩，穿着她的高跟鞋走路。

 

我问你们家不是没人吗？

 

他俩愣了一下，问我咋知道他家没人。我说一个老太太说的。

 

女人这楼上下人她都认识，没有这么个老太太。

 

我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件事我没再细究，一来我不长住，整理完我就搬走，不多惹麻烦。

 

二来是我工作任务挺重，除了写稿，故事发出去后，还得看留言。

 

我第一次注意到“高术莫用”，是在《武林旧事》那篇故事的留言里，他一口气发了十几条留言，都在挑错。

 

 

这是他留言初期，一天能留好几条

 

后来我发现，只要是杨小宝出现的文章，他都会出来说几句，每次都会补充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我对这个人一下有了兴趣。

 

我在后台给他留言，让他加我微信，结果一直没有动静。国庆前两天，才有了反应。

 

看到好友申请的那一刻很惊喜，截图保留

 

“高术莫用”说他叫罗隐，在河北司法厅做文书工作，这段时间在北戴河开会，没顾上看手机，前两天刚回石家庄。

 

打字效率太低，我跟罗隐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罗隐开门见山，说他知道这些事，是因为他认识杨小宝。

 

我一下来精神了。

 

罗隐认识杨小宝，是三十多年前了，那时候他住在沧州。

 

因为老生病，一年级暑假，家里把他送到一个武校练武，强身健体。

 

河北有挺多这种武校

 

武校说是练武，大部分时候是家长的权宜之计，把家里不好管的小孩送到这里磨磨性子。

 

“我小时候内向，老被人欺负，全靠老杨护着我。”

 

据罗隐说，杨小宝个头不高，身材精瘦，精神矍铄，一顿能吃三个馒头。

 

我掰指头算了一下，那时候的杨小宝有八十多岁了。

 

老杨要求很严，每天早上四点带他起来跑步，之后面朝东方打拳。他开始非常拒绝，两个月坚持下来，身体有了明显改观。

 

身体健壮以后，也没人再欺负他了。

 

每天中午，老杨都会眯一会，睡醒后跟他讲一些故事，都是旧时代的事。

 

罗隐从来都把这些故事当传说，类似《七侠五义》，直到很后来读到《北洋夜行记》，才发现老杨的故事大有玄机。

 

《七侠五义》绘本

 

在这里罗隐说到一个细节，老杨每次讲故事之前，都会请他喝玻璃瓶的橘子汽水。

 

我说咱俩约个时间见个面吧，罗隐说可以，下个月可能会来北京出差。

 

我说别下个月了，给我个地址，明天就去找你。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外面正下雨，小区里没什么人，老楼湿淋淋的，像在恸哭。

 

出了单元门口，我瞥见四楼窗户旁站着一个人，是那个老太太，正对我挥手，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赶紧扭头走了。

 

到石家庄的时候雨停了，就是火车站里路不好找，我在停车场绕了二十分钟，总算跟罗隐碰上头。

 

罗隐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四十来岁，一米七上下，穿白衬衣和黑西裤，成熟稳重。

 

我俩在肯德基坐了一会，他又带我来到怀特广场的一家保定菜馆。

 

罗隐点了白洋淀嘎鱼，高碑店豆腐丝，半只神仙鸡和手工烙饼，味道挺不错。

 

白洋淀嘎鱼，味道挺不错

 

我俩头一次见面，但因为金木和小宝这层关系，聊得意外尽兴。

 

罗隐只在武校待了半年，接着跟父母搬到石家庄，练武习惯却一直保持着。

 

后来他回沧州找过老杨，但武校已经倒闭了，托关系找到当地一个练家子，才知道老杨是形意门的硬手，大名叫杨小宝。

 

罗隐读的武校，是杨小宝一个弟子办的。杨小宝后来怎么样，他没打听到消息。

 

罗隐拿出皮包，说他费了大劲才找到三样东西，一个巴掌大的硬皮笔记本，一个线状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就这三样东西

 

罗隐说这都是杨小宝的东西。

 

这种硬皮笔记本在当时不常见，一般日本人才会有，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里面记着一些手记。

 

钢笔我眼熟，金木也有个同款。

 

罗隐说留言里的信息，一方面来自老杨之前讲的故事，另一部分就来自这里。

 

我翻开线状笔记，扉页上写着几个字：

 

展、截、裹、跨、挑、顶、云、领

 

从笔迹上就能看出，写得很认真。

 

我问这啥意思。罗隐说这是八字功，形意拳最基础的法门。

 

手记本里有一些手绘简笔画，小鬼抬轿，弥勒佛，画的还挺传神。

 

笔记里面画的弥勒佛，这些故事后面都会讲到

 

笔记本上的内容不完整，都是些片段，我没看太懂。但对罗隐不是问题。

 

他听过杨小宝口述，把本上的故事一桩桩讲给我，有武林轶事，有神怪奇闻，初听起来怪力乱神，一细想，又感觉脊背后一凉。

 

罗隐说这些故事本来早忘了，但看了《北洋夜行记》以后，都想起来了。

 

我问罗隐，想没想过把这些往事写出来？

 

罗隐说他没写过故事，动嘴皮子可以，动笔来不了。

 

我让他别急决定，好好考虑考虑。桃十三写《北洋夜行记》之前，最长的文章还是高考作文。

 

饭店要关门，但罗隐的故事还没说完，我俩又找了个酒馆，点了瓶野格。

 

酒吧里面的野格酒

 

我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说出来。

 

罗隐想了一会，问我相信鬼神吗？

 

我说原来不信，最近经了点事，有点信了。

 

罗隐问我什么事。我把楼上的声音和那个诡异的老太太告诉他。

 

罗隐干笑了几声，说他这些年总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一群小孩推走了一辆火车。但小孩的脸上没有五官，是一张白板

 

一个中年男人边在灶台做饭，边和旁边一只孔雀亲嘴

 

有人穿着花脸戏服，一开口却发出女性的呼救声，撕开衣服，里面却逃出一只猴子

 

罗隐找过大师，解解这些梦啥意思，但啥也没问出来。

 

有一次看完《北洋夜行记》，突然明白了，这些梦的片段，都来自于当年老杨给他讲的故事。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发生了奇妙的联系。

 

罗隐说虽然没拜过师，杨小宝也算是他的师父，把一些事说清，也算是对得起师门。

 

他最后跟我见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还想再说什么，罗隐站起来告别，凌晨四点，该练功了。

 

罗隐说，完了还得回家做饭，送孩子上学，去单位上班。

 

他把我送到火车站东进站口，人没下车，摇下窗户跟我说，这边违停抓拍，就不往里面送了，到北京发个响。

 

回北京没多久，我就退了通州的房子，搬回到胡同里。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除了偶尔发一些信息，我俩的联系很少。

 

2021年元旦刚过，石家庄再次发生疫情。我给罗隐打语音电话，问他最近怎么样？

 

罗隐说小区封闭了，不能随意进出，附近几个小区都有确诊了。

 

我问他缺什么，我给寄过去。罗隐说啥都不缺，而且快递也发不过来。

 

罗隐说他倒不担心自己，主要害怕妻儿出事。

 

我叫他别多想，不如趁这段时间，看看书，追追剧，听听歌，实在没事干，就整理杨小宝的故事，写出来。

 

罗隐没接我的茬，聊了几句就挂了。

 

今年五月份，罗隐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问我看没看新闻，然后转发给我一个链接，是一条社会新闻。

 

有一个母亲错手误杀了女儿，夫妻二人舍不得女儿离开，就把尸体在冰箱冻了好几年。

 

前不久两口子出去旅游，不想到家里电表没钱了，冰箱里散出腐臭味，才被邻居发现。

 

案子发生在北京通州，果园地铁站附近的一个老小区。通过新闻配图，我认出就是我租的那个小区。

 

链接里面的新闻

 

我第二天就去了出事小区，问过好几个附近的老住户，都说听到过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因为屋里的声音和飘出来的味道，邻居才报了案。

 

但我跟他们打听老太太的住址，得到的答案却是：从没有这么个老太太。

 

我跟罗隐再聊起这事，他让我别纠结了，这个世界跟《走近科学》不一样，不是所有问题都能找到答案。

 

聊到最后，罗隐说他过一阵来北京出差，顺便找我一趟。

 

八月份，我跟他约在一个酒吧，罗隐拎着一个黑皮包，点了喝的之后，他从皮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让我看看。

 

罗隐的手稿，整理就花了很多时间 

 

我很吃惊，还真写出来了？

 

罗隐说用那根老钢笔写的，拿起那根笔，就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在写字。

 

我翻了翻，字写得很草，整理起来估计要花点时间。

 

我知道他工作挺忙，怎么有空写的？

 

他说，每天早上四点起床，练拳半小时，写到六点半。

 

跟随杨小宝半年养成的作息，让他终身受益。

 

我佩服这样的人。

 

临走的时候，罗隐说其实他该谢谢我，整理故事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事，感觉在时间里跳跃，嘴里甚至还能咂摸出橘子汽水的味道。

 

“人到一定年龄，才会知道回忆有多重要。”

 

他有点担心，说故事里有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害怕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看。

 

我说故事确实混杂了一些传说，但传说其实生命力最强，就像人人都爱《走近科学》。

 

罗隐留下了杨小宝的故事，我已经整理完了，一共十二篇，大都发生在民国时期的天津卫。

 

所以，徐浪给他取了个名【天津十二奇案】。

 

民国是古今交替的时期，而天津当时是重要的通商口岸，洋人、武师、刺客、娼妓、教士混杂一起，五方杂处。

 

他们真实的生活，在一起相处、冲突、依赖、厮杀，最后消失在时间里。

 

这其中又夹杂着奇闻、怪谈、和一些解释不清的神秘主义。

 

推火车的小孩、亲孔雀的厨子、唱戏的猴子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可以来回答这个问题。

 

 

 

Modified on 2021-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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