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最美水上村落,一群高学历青年抱团生活
上海西郊的岑卜村,是全国生态文化村,
又属于上海的水源地保护区,
它沿河而建,树林湖泊环绕,夏夜萤火虫飞舞,
因为良好的生态环境,
10多年来,吸引不少新村民入住。
其中有做有机农业的上海女生,
举家搬过来的生物学博士,
水上运动的爱好者们,
退休的环境规划师,
画家、音乐人、现代舞者等等,
也有城市里的上班族,
愿意辛苦地往返市区,选择居住在此。
因为相似的生活态度、村庄来往频繁的氛围,
新村民之间形成了温馨的社群感,
一条摄制组前后来这里体验了4、5天,
也与新村民们聊他们的生活与选择。
目前,岑卜村可能面临着规划与改造。
不少新村民感慨,
“如果到时种上城市里的花草,修上城市里的围墙,
萤火虫就没有了,白鹭就很难再回来了……
现在这样原生态的村落,
撰文:倪蒹葭
责编:陈子文
当时村里只剩老人,没有年轻人,日落而息,晚上特别黑,桥下常常是大片的芦苇,夏夜,几百只萤火虫在芦苇上飞舞,倒映在水里,分不清水面上下的萤火。
那天晚上,张扬认识了住进岑卜村的第一户新村民家庭,从台湾回来的环境规划师青蛙爸爸(薛璋)和他的妻子。
青蛙妈妈带来一把地里刚摘的菜心,有五六十根,都是青菜最上面的一小段嫩尖,又甜又糯。“那个味道我从来没尝过”,如今张扬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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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家
当时房租还很便宜,张扬在一座小桥西侧找到两层老屋,居住至今。他觉得很有缘分,因为妻子老家就叫做桥西村。2012年,村里仅有三五户新村民,搬家第二天,和青蛙爸爸这几位新村民一起,把酒言欢。“感觉到了彼此之间没有隔阂、完全放松的交流,基本这就是村子最早来的一批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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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豆豆在这里出生长大,今年3岁,读本地淀山湖幼儿园,拥有一个“百草园”的童年经历。暑假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光脚跑去后院玩,花样层出不穷,把自己养的小鸭们放进河道,看大树上鸟儿之间喂食,蹲在河边捞小鱼小虾,观察壁虎捕捉昆虫的样子,和爸爸一起洒下黄洋葱的种子,一个星期后就冒出了小苗……
“也许再长大一些,会选择回到城市里去上学,但她的童年是丰富立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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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择韭菜
去地里割出了一筐韭菜,就喊上新村民邻居们,一起过来包韭菜饺子。
张扬家的后院有一棵两层楼高的构树,树冠如盖,上海40度的午后,坐在树下,甚至不需要风扇,路过的人往往对它感到惊艳,但其实在十年前租下房子时,河道两边都是这些构树,只是陆续地被砍伐,张扬坚持把它留了下来,长成一棵仅剩的大树。
青蛙爸爸今年80岁,最近在院子里忙着观察马兜铃上的蝶蛹,不想错过它化蝶的时刻。
院子门口种了几丛迷迭香,走过的时候身体蹭一蹭它,气味有驱蚊的效果。
无端了长出一棵桃树,可能是鸟衔来的种子(左)掉下来的鸟蛋,也许还能破壳(右)
客厅一角和小茶室
搬进来时,他们送掉了原本的新式家具,就用简朴的老家具,老村民对他们十分好奇,而且本身也不太有城市人之间的边界感,就常常就在他们家窗边观察。于是青蛙妈妈决定客厅就不装窗帘了,让村民光明正大地看,彼此都不尴尬。关系渐渐地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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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的白鹭成群起伏
“不少新村民开玩笑说,是看到我们,想要搬进岑卜村,但真正能吸引人的,一定是这个村本身的环境和气场。”
“刚刚棕背伯劳飞扑到田里,抓了一只蚂蚱”,“哈哈,这只玉带凤蝶为了吸蜜,把自己卡在花里头了”……和康洪莉一起待在田间,她能看到无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
蝴蝶为了吸蜜卡在长筒的凌霄花里,康洪莉把它放出来了
田地两边种上了绿篱笆
绿篱笆中的异色瓢虫、黑胸胡蜂,能够吃田里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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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沟
旱作的蔬菜田里她设计了一条水沟,让水生植物茭白生长,成为水生生物的廊道,青蛙、蜻蜓、泥鳅等等在此生长,一方面抑制虫害,另外下雨的时候,农田的肥料会冲到沟里,被茭白利用上,而不会去污染自然水体。
本村阿姨非常勤劳,不放过任何一块荒地,把河边湿地全部开垦了,因为种农作物时会打除草剂、农药,萤火虫很容易就被杀死了,康洪莉于是出钱给在她农田边开荒的阿姨,一块地每年给几十元,阿姨就可以去村里正经包一块地,湿地就不种了,她们也很乐意。
湿地被保留下来后,种上原生的植被,水生萤火虫恢复了很多,但是很可惜,几年之后做河道工程的时候,河道沿线变成景观步道,把原先的植被全都推平,种上一些绿化植物,萤火虫保育区的想法也就无疾而终。
岑卜村吸引来的另一类新村民,是玩桨板、皮划艇等水上运动的,其中还有国家一级运动员,其实和做有机农业的人一样,都是被这边的环境吸引。
水路都是相通的,可以一路划到岑卜村所在的金泽古镇,在镇上菜市场买个菜回来,远的可以划到苏州。
今年36岁的李洪涛就是因此搬来的新村民,原本住在上海浦东,做汽车零部件生意,从一个月来玩一趟皮划艇,变成一个星期来一趟,后来就想干脆搬过来吧,至今已经住了12年,把兴趣爱好变成了工作,和妻子两人经营划桨类运动俱乐部。
“因为也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们怎么好玩怎么来,报国寺每年梅花开的时候很漂亮,我们就会划着船去看,或者看哪个小岛可以野餐,哪条路线适合冲浪,哪边饭店味道不错,平时就会探索这些不同的路线。”
图片提供:思怡
岑卜村的水质其实有一个恶化的过程,在李洪涛刚搬来的两三年,水非常清澈,慢慢地每年浑浊的时间越来越多,出现过水葫芦泛滥,最可怕的时候,划船出去要看风向,风向不对水葫芦拦住了河道就出不去,回来也要算好时间,河道如果刚好被堵住就很尴尬。
李洪涛捡水上的垃圾
“原来只要几个月时间,自然可以自我修复到这么好的一个状态,我们不去破坏,它就能自己形成一个很好的平衡了。”
2016年,青蛙爸爸和李洪涛在村里策划过一场水上婚礼。
新郎和新娘是在岑卜村相识的新村民,新郎是黑龙江农业大学的毕业生,做农场管理工作,新娘当时在NGO工作,两人在田间地头相处久了,慢慢走到一起。
青蛙爸爸知道他们已经回老家办了婚礼,但觉得村里人是看着他们走到一起的,提议村里也办个婚礼,而岑卜村最大的特色又是水乡。
所有的新村民都来参与了,新郎站在船头,后面跟着一支迎亲桨板队,滑向码头,去接新娘。新村民各自发挥所长,花艺师负责布置现场,做音乐的夫妻奏乐唱歌,李洪涛组织迎亲的船队,老村民也顺便划个船出来玩一玩……气氛非常温馨。
这一对新人现在继续生活在村里,妻子考了教练证书,成为皮划艇教练。
而且最早来岑卜村的那批人,大家的愿望都比较相似,关心环境,向往亲近自然的美好生活,彼此能够融洽地在一起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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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洁的儿子在此出生长大,村里有不少玩伴
“一开始我老公是不愿意来的,他选择陪着我到这边来,他的心一开始都是封闭的,但是住着就发现其实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他现在就特别喜欢这里,甚至我说要去市区,他都说我们还是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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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新村民不约而同到来,营造出彼此连接、亲近自然的生活,它是陌生的个体与在地建立私密关系的过程,是化解“无乡的焦虑感”的过程,是一个雨滴与溪流汇合过程,尽管雨滴汇入溪流的运动,较之于时代的电闪雷鸣,是如此微乎其微,但也是一个存在过的美好样本。
特别感谢乡村责任规划师杨琳对采访拍摄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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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有人留在教培机构?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燃次元 Author 燃次元工作室
“各有各的困局”,或成为“双减”一年后,还留在K12教培人的现状。
文 | 马舒叶
编辑 | 曹杨
来源 | 燃次元(ID:chaintruth)
▲ 图 / 视觉中国
▲ 图 / 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