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女在家门口取邮件失踪,凶手预告下个目标是姐姐...

来源: YMCK1025 2022-07-20 17:06:49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97835 bytes)

金发少女在家门口取邮件失踪,凶手预告下个目标是姐姐...

安非锐 没药花园 2022-07-15 07:34 Posted on 美国
 
大家好,之前没药花园上曾发过一篇克利夫兰性奴案:被同学父亲绑架囚禁11年后,她们意外获救、浴火重生……不少读者对FBI是如何进行侧写感到好奇。
 
罪犯侧写在影视剧中往往被描写得神乎其技,其实这是个很有争议的犯罪分析方法,尽管它在全球范围内被广泛使用,却也经常被质疑为缺乏实证研究和证据支持的伪科学,但很多时候,它对案件的侦破,的确会有不少帮助。
 
今天安非锐通过一起惊心动魄的连环绑架案,讲述一起惊人准确的侧写是如何进行的进行这个罪犯侧写的侦探也是《犯罪心理》和《心灵神探》两个美剧的主角的原型。
 
(字数6,551)
 

消失在家门口的少女

 

案子发生在美国东南部南卡罗来纳州(South Carolina)的列克星敦县(Lexington County),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美丽小城,一个安全宁静、重视传统家庭价值的地方,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基督教徒。

 

(列克星敦城镇中心/TripAdvisor)
 
1985年5月31日这天下午,罗伯特·史密斯(Robert “Bob” Smith)正在家中二楼的书房里工作,史密斯一家居住在城郊,房子坐落在静谧的树林之中,距离主干道普拉特泉路(Platt Springs Road)大约200米。
 
罗伯特·史密斯是位牧师,他和妻子希尔达(Hilda)有三个孩子,分别是长女唐 (Dawn)、被昵称为“莎丽”(Shari)的次女莎朗·费伊·史密斯(Sharon Faye Smith)和儿子小罗伯特(Robert Jr)。
 
 
(史密斯一家:后排左一为莎丽)
 
史密斯一家是个亲密有爱的家庭,在当地颇有影响力,二女儿莎丽生于1967年6月25 日,这一年她17岁,是个活泼开朗的漂亮姑娘,拥有一头秀丽的金色卷发、红润的皮肤以及软糯甜美的嗓音,不仅学业出色,在音乐方面也很有才华。
 
此时她即将从当地知名的列克星敦高中毕业,毕业典礼将在两天后的 6月2日举行,届时莎丽将作为学生代表演唱国歌。
 
毕业典礼后,莎丽打算和朋友们乘坐游轮进行毕业旅行,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充满希望。
 
5月31日是个明媚的晴天,莎丽、男朋友理查德和其他几个同学参加了毕业泳池派对,之后这对小情侣在城中心道了别,理查德目送女朋友的车开走之后,自己开车回家。

 

(活泼靓丽的莎丽)
 
莎丽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每次出门都会向家人报备,但罗伯特依旧下意识地不断向外张望。
 
下午3点38分,女儿那辆蓝色的小汽车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正从主干道转进家门前的车道,罗伯特彻底放松下来,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并幸福地想着,楼下的门厅里,很快就会传来女儿欢快的笑语声了。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莎丽却依旧没有进屋,罗伯特再次向窗外望去,发现莎丽的车依旧停在车道尽头(和主干道的交汇处)。
 
 
(莎丽的车依旧停在车道尽头)
 
罗伯特立刻感到事情不妙,不过他担心的,是女儿的身体出了状况。莎丽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名叫尿崩症(diabetes insipindus),必须随时大量补水(和频繁排尿),药物也要随身携带。
 
所以罗伯特的第一反应,是女儿因为天热脱水晕倒了,所以赶紧狂奔下楼,跳上自己的车,沿着车道向女儿的车飞驰而去(开车一是因为房子的确有点距离,二是大概准备直接将女儿送去就医)。
 
等到罗伯特焦急地跳下车,却发现情况比自己设想的还要糟糕:莎丽的车车门敞开,引擎也没有熄火,副驾驶座上还放着莎丽的包。
 
从车门到史密斯家的邮箱(在主干道和车道的交汇处)的土路上,有一行赤脚的脚印,看来是莎丽刚刚在邮箱旁停下了车,光着脚去取家里的邮件。
 
可是,这行脚印只有一个方向,没有回来的足迹,只有几封邮件散落在邮箱旁。

 

(副驾驶座上还放着莎丽的包)
 
午后阳光照拂的安宁小城里,莎丽·史密斯在家门口凭空消失。
 
 
凌晨2:30的电话
 
罗伯特和妻子希尔达火速报了警,当时还没有针对少年儿童失踪的安珀警报系统,但列克星敦县警方表现出了很强的执行力。
 
治安官詹姆斯·梅茨(James Metts)立即组织了一场大型的地毯式搜查(南卡罗来纳州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他调动了直升机、设立了24小时临时指挥部、在媒体上广泛征求信息,除了县中几乎所有的执法人员,还有1000多名居民自愿协助,然而一无所获。
 
警方很快排除了史密斯一家以及其他相关人士(比如莎丽的男友)的涉案可能,从案发现场来看,应该是莎丽下车取邮件的一瞬间被人劫持了。
 
治安官詹姆斯·梅茨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绝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他需要帮助。

 

(事发第二天,莎丽失踪的消息刊登在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The Columbia Record)
 
罪犯侧写在当时还是一门“新兴技术”,1978年,FBI才正式批准行为科学科(Behavioral Science Unit)为各地警方人员提供罪犯心理侧写咨询,直到1985年,才有了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行为分析小组科(BAU)。
 
再加上美国地方部门对FBI长久以来的反感和不信任,许多地方警察并不愿意向FBI寻求帮助。
 
所幸列克星敦县警方没有如此,梅茨立刻打电话给FBI南卡罗来纳州哥伦比亚(州首府)外勤站和弗吉尼亚州的匡提科总部,向他们请求“非官方协助”。
 
6月1日早上,哥伦比亚外勤站的特别探员约翰·沃尔默(John Vollmer)就赶到了列克星敦。
 
可即使是沃尔默这样的专业人士,也对案情深感困惑。

 

(约翰·沃尔默/The FBI Files)
 
 
像莎丽这样的少女突然失踪,大多数情况下,不外乎3种情况:
 
一是自己离家出走或者被人诱拐,但莎丽品学兼优又乖巧听话,从不结交不三不四的危险分子。她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快乐和满足,又必须随身携带药物(莎丽的药还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包里),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贸然离家出走。
 
第二种可能,被人杀掉后藏尸/毁尸,伪装成失踪的假象
 
这种情况下,像莎丽这样的低风险受害者,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她的家人。但史密斯一家关系亲密融洽,对莎丽的失踪表现出的焦急和担忧也非常真诚,而且根据警方建立的时间线,他们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第三种可能,就是被人绑架了,虽然这类故事在影视剧中经常出现,但在现实中,被陌生人绑架的比例其实很低。
 
 
(在未成年失踪案中,非家人绑架的比例其实只有1.5%)
 
绑匪的动机也同样令人费解。绑架的目的,不外乎两类,一类是以此为筹码,获得金钱、复仇、或者表达某种立场(政治/宗教)。
 
密斯一家虽然过着舒适的中产生活,但绝非大富大贵,和他人也没有深仇大恨,唯一“值得”绑架的地方,是他们在社区中很有影响力,也许有可能会成为目标。
 
但问题是,如果是这一类绑匪,会在第一时间就联系受害者的家庭/媒体,提出要求(赎金)或者表达立场。但莎丽失踪整整两天后(6月2日下午),依旧没有人联系史密斯一家。
 
如果是第二类绑匪,那么莎丽的踪迹也许就会永远石沉大海,因为这一类通常都是人贩子或者性罪犯等人为了得到受害人本人。

 

沃尔默探员将所有的现场照片和资料,迅速同步传到了匡提科总部,总部的探员们也赞同他的看法:有人绑走了莎丽,这个人胆大老练,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但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绑匪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莎丽的高中毕业照)
 
距离莎丽失踪已经过去了48小时,列克星敦县警方的大搜查依旧没有停止,警方在史密斯家的电话上安装了信号追踪系统,并安排警员守夜。
 
史密斯一家能做的,则只有等待,无助和失控的感觉令人难以忍受,他们心急如焚,哪怕有电话打来索要赎金也好。
 
罗伯特后来回忆说,“作为一位父亲和家庭的守护者,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失败。”
 
1985年6月3日凌晨2点30分,绑匪打来了第一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个陌生男子,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应该是用设备做了变声处理,他要求和莎丽的母亲希尔达说话

 

“莎丽和我在一起。”

 

接着这个男子详尽地描述了莎丽的衣着,说莎丽在上衣和运动短裤下面,穿着黑黄相间的泳装(因为要参加泳池派对),这是警方从未向媒体公布的细节,这个人的确是绑匪

 

(从左到右/前排:莎丽,希尔达/后排:唐,小罗伯特)
 
希尔达哀求他,说女儿患有尿崩症,必须定时补充水分和服药,打电话的人告诉她,莎丽“过得很好”,她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不少水,正和自己一起看电视。
 
接着他告诉希尔达,晚些时候他们会收到一封信,自己还会再联系,接着便挂断了电话。从头到尾,这名男子都没有提及赎金。

 

那个年代技术水平有限,电话追踪系统必须经过15分钟才能精确定位,当警方终于将地点锁定在距离史密斯家20公里外的一个电话亭、并飞速赶往那里的时候,打电话的人早已无影无踪。

 

在史密斯家留守的警员,立刻联系了沃尔默探员,他和列克星敦县警方当即前往邮局,叫醒了熟睡的邮局局长,一封一封地检查尚未分拣的邮件,很快,他们找到了那封信。
 
 
(绑匪寄给史密斯家的信)
 
 
时至此时,警方还抱有一线侥幸,希望虽然绑匪没在电话中提及赎金,也许会在这封信里做出“指示”。然而当他们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
 
 
“遗书”
 
这封信有两页长,写在黄色便笺纸上,无需鉴证人员进行笔迹对比,罗伯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莎丽的笔迹
 
信的顶部是写信的时间,1985年6月1日凌晨3点10分,右上角是一句“我爱你们大家”,下面是好几道下划线(表示强调),接下来是这封信的标题:

 

“遗书”(Last Will and Testament)

 

全文如下:
 

妈咪、爹地、罗伯特、唐和理查德以及其他所有的亲朋好友们,我爱你们!

 

我即将和天父同在了,所以请千万不要担心!只要记住我那聪明伶俐的性格、我们一起分享过的美妙时光就足够了。

 
请不要让这件事毁掉你们的生活,为了天主,一天一天地好好生活下去,总会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因此而生,我将永远和你们同在!!(密封的棺材)
 
我他妈的太爱你们大家了!对不起老爸,我不得不说句脏话!请原谅我!
 
亲爱的理查德,我真的好爱你,并且会永远爱你和珍视我们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我只求你一件事,接受天主做你的救世主吧。我的家人对我这一生影响至深,从小到大,你们为我花了不少钱,就说声抱歉了。
 
如果,我曾在任何地方让你们失望过,那么我很抱歉。我只想让你们为我骄傲,因为我总是为自己的家庭由衷自豪。
 
妈咪、爹地、罗伯特、唐和理查德,我有多少话想对你们说啊!我早就该对你们说了,我爱你们!
 
我知道,你们都那么爱我,也肯定会非常想我,但如果你们彼此扶持,就像我们一直所作的那样——那么就肯定能够渡过难关的!
 
请千万不要变得伤心难过,爱主的人终会有善果。
 
我衷心爱着你们大家!
 
永远爱你们大家!
 
莎朗(莎丽)·费伊·史密斯
 
P.S.娜娜,我好爱你,我总觉得自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好爱你们!
 
这是一封令人心碎的信,括号里的那句“密封的棺材”,让警方尤其担忧。
 
为什么莎丽会要求一个“密封的棺材”(无法瞻仰仪容)呢?是不是因为她在写信时就已经知道,当她再次被发现的时候,一定会变得惨不忍睹?
 
无法想象这位少女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这封信的,然而即使这样,莎丽依旧以最大的勇气和爱,写下了这封“遗书”,字里行间没有一字一句的怨恨和诅咒,空白的地方,甚至还画着笑脸和爱心。
 
(莎丽的遗嘱)

 

这封信被火速送到了南卡罗来纳州执法犯罪实验室(Law Enforcement Crime Lab),信的副本则被送往行为分析科总部。

 

另一方面,警方又在史密斯家的电话上安装了录音设备,一旦绑匪再次来电,设备就会将所有的对话记录下来。

 

虽然史密斯一家执著地不愿意放弃最后一线希望,仍旧期盼着奇迹降临,但无论是列克星敦县警方、还是FBI的探员们,其实此时都确信,莎丽已然遇害了。

 

当天下午,史密斯一家接到了另一通电话,电话那端是同一个男人。他要警方停止大搜查,并向痛苦的希尔达“保证”,过两三天就会听到莎丽的消息。

 

当天晚上,男人又打来了电话,继续“暗示”自己很快就会放了莎丽,接着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莎丽现在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肉体上、心灵上、感情上和精神上,我们都已合二为一了,所以你们要按照我们说的做——上帝会保佑我们大家的。”

 

由于当时的技术有限,电话追踪需要15分钟才能获得定位,而警方与该男子的通话时间没有持续15分钟,等到警员们通过其他途径找到绑匪所在的公共电话亭时,只有话筒在半空中晃动。

 

6月4日,男子又打来了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莎丽的姐姐唐。男子绘声绘色地告诉她,自己是如何趁莎丽取邮件的时候,用枪逼迫她上了自己的车。
 
接下来他说道:

 

“凌晨4点58分,不对,很抱歉,稍等一下。哦,是6月1日星期六,凌晨3点10分,她亲手写下了你们收到的那封信……”

 

这个口误更让FBI和警方毛骨悚然:莎丽写信的时间,应该的确是6月1日凌晨3点10分(这和她信上标记的时间一致),那么,凌晨4点58分又是什么时间?

 

接着这个男人告诉史密斯一家,他们很快就要见到莎丽了,并“体贴”地建议他们叫一辆救护车随时待命,接着他“宽慰”道:“今晚好好休息,晚安。”
 
6月5日中午,男子再次打来了电话,这次他告诉希尔达一个详尽的路线,声称“我们(他和莎丽)正在那里等待,上帝选中了我们”,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治安官梅茨带着其他警员立刻出发,希尔达也想和他们同去,但警方坚决拒绝了她的请求——他们已经预感到会找到什么。

 

在男子所说的地点——距离史密斯家18英里外的邻县萨路达(Saluda)境内一栋荒废的白色小屋后面——警方发现了莎丽面目全非的尸体,这桩绑架案正式升级为杀人案。
 
噩梦成真
 
(莎丽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The State)

 

莎丽还穿着被绑架时的衣服,法医估计,她在被绑架后12小时内就被杀害了,六月的高温令尸体严重腐烂,无法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但警方确信,凶手的那个口误,应该就是莎丽真正的遇害时间(6月1日凌晨4点58分)。

 

也就是说,凶手给史密斯家第一次致电、宣称莎丽还活着、不断给他们希望的时候,莎丽其实已经丧命了将近两天。

 

警方认为,凶手之所以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除了获得将警方和受害人一家玩弄于股掌的快感外,还是一种老练的反侦察手段。

 

因为尸体在高温中暴露数天、严重腐烂,无法获得任何关键的法医学证据(那个时代还没有DNA检测技术),警方无法确定莎丽是否受到了性侵,甚至无法判断她的死因。

 

不过,他们在莎丽的口鼻和头发上,发现了一些绝缘胶带的黏性残留物,但胶带本身已经被凶手撕掉了(这样就不会留下指纹),法医推测,莎丽很可能死于窒息。
 
(凶手的抛尸地点在两县交界处,完美避开了大搜查范围/The State)
 
可以想象,史密斯一家是怎样的心碎欲绝,但凶手并没有停止折磨他们。
 
6月6日,就在史密斯一家为女儿安排葬礼的时候,男子再一次打来了电话,这次电话竟然还是付费的(史密斯家出钱),并指名要求和唐通话。

 

男子告诉唐,自己第二天上午就会去自首,又说他正在考虑自杀,接着他假惺惺地恳求唐宽恕自己,声称自己不想杀莎丽,接着他说道:
 
“我只不过是想和唐做爱,我已经观察她好几……”

 

唐打断了他:“你想和谁?”

 

“哦,对不起……是和莎丽,我已经观察她好几个星期了,唉,只不过事情失控了……”
 
这是凶手第一次把莎丽和唐混为一谈(之后还有好几次),这两个姐妹年龄相仿、长得也很像,都是开朗靓丽的金发姑娘,显然,随着莎丽的死亡,唐成了他新的兴趣对象。
 
莎丽(站立者)和姐姐唐

 

莎丽葬礼当天,凶手又给史密斯家打来了电话,这次的电话不仅和之前一样要求史密斯一家付费,更加残忍和变态的是,凶手让接线员告诉接电话的唐,打电话的人是“莎丽·费伊·史密斯”。

 

男子又一次声称要自首,接下来他开始用极为平淡和漫不经心的语调,描述自己对莎丽性侵的细节。即使是之后分析这些录音的FBI探员们,都对这些话语感到极度恶心,但唐却坚持没有挂断电话。

 

接下来男子又向唐说起莎丽的死亡: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吗?”旁听的希尔达颤抖着问道。
 
“当然,”男子接着洋洋得意地告诉她们,是莎丽自己选择了死亡时间(所以这不怪他),他还“慷慨”地让莎丽从枪击、服毒和窒息中三选一,莎丽选择了最后一种,他于是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口鼻,看着她一点点窒息而死。
 
“你为什么非得杀了她?”唐此时已泣不成声。

 

“情况已经失控了呀,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上帝知道吧。”

 

在这之后,男子没有再打来电话。

 

和之前几次一样,电话追踪也失败了,治安官梅茨回忆说:“我们有好几次,都差一点抓住了他,但每一次,他都在我们的指尖上溜掉了。”
 
这些电话录音的副本和新的证据,被源源不断地送往FBI行为分析科总部,总部的探员们都对史密斯一家在通话时表现出的坚强和自制力感到钦佩,他们也开始对这位未知的凶犯,建立起初步的侧写。
 

FBI会做出怎样的侧写,又有多少准确度?警方会抓获这个残酷自恋的罪犯吗?

受害人遗书暗藏重要线索,凶手特征和罪犯侧写惊人一致

安非锐 没药花园 2022-07-15 21:00 Posted on 上海

 

昨晚我们推送的上篇,介绍了女孩莎丽被绑架后惨遭杀害,凶手竟然一再打来电话,在精神上残酷折磨莎丽家人,尤其是她的姐姐唐。(点击阅读

 

 

22点侧写

 
简单来说,所谓的罪犯侧写(Offender Profiling),就是在大数据和概率的基础上,对未知罪犯的作案手法(modus operandi)进行分析,勾勒出一份罪犯的侧绘(外貌、族裔、年龄等等)。

 

虽然在很早以前,执法部门就采用过从现场物证反推凶手特征的刑侦手段(比如开膛手杰克案),但直到1940年代,西方的警方才开始逐渐重视对罪犯侧写的研究。

 

不过那个时期,协助警方的大多是兼职的心理医生,直到1970-1980年代,才有专业研究侧写方法的部门出现。

 

对罪犯侧写不断重视的背后,其实是一种新型犯罪模式的出现。传统的刑侦方法,遵循的是以被害人入手-寻找动机-寻找嫌疑人这样的破案方法。

 

但如果是和受害人毫无交集、动机不明确(并非通常的情/钱/仇)的罪犯(最典型的就是连环杀手),传统的破案手段就失去了用武之地,所以只能将破案重点集中在罪犯身上,罪犯侧写也因此应运而生。

 

 

(开膛手杰克被称为第一个“现代连环杀手”)

 
虽然人们通常会将罪犯侧写和连环杀手联系在一起,但罪犯侧写其实适用于所有“未知罪犯”(受害人和凶手之间缺少传统的关联和犯案动机),例如连环强奸、纵火、还有像沙莉案这样的绑架案。
 
不过说到底,罪犯侧写依靠的依旧是统计学,比如“连环杀人犯基本是男性,受害者大多是女性,作案动机根源往往是性欲”。因为这类罪犯都是“隐藏在阴影里的蒙面人”,侧写的目的,是提供一个概率最大的结论:“这个人最有可能是什么样”。但由于每个罪犯都有自己的“个性”,所以即使是最精准的侧写,也难免会存在偏差。
 
另外,罪犯侧写更多是一种辅助和咨询,从建立侧写到抓获凶犯,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数年时间,绝非影视剧里那样,一通数据检索就能轻易抓获真凶。
 
或者可以这样说,侧写可以告诉警方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但如何找到这个人,则需要其他的刑侦手段(比如物证)。
 
第一个专职侧写的FBI探员名叫约翰· 道格拉斯(John Douglas),莎丽被绑架的时候,他正担任新成立的BAU部门主管和首席侧写师。
 

 

(约翰· 道格拉斯)

 
他和其他探员们仔细研究了相关物证和所有的电话录音后,对这个未知凶手做出了22点侧写(我归纳为以下几条):
 
1、凶手是白人男性,年龄在30岁左右(更有可能30出头),有前科。
 
凶手的年龄和性别,主要是基于大数据做出判断。
 
根据统计,半数以上的连环杀手(或者说连环杀手型的未知罪犯)的首次犯罪时间,都在20出头到30出头,这个年龄不仅是体能的巅峰,在以性欲驱动的案件里,也是男性性水平的峰值(只有男性罪犯才会因性杀人)。
 

 

(连环杀手的作案年龄Hayley.hills/plotly)

 
另外,受害者年龄越大,罪犯的年龄通常越小,因为年轻的罪犯(20岁以下)自信和经验不足,往往会选择独居老年人这类脆弱群体。而处于“巅峰时期”(20s-30s)的罪犯们,则会偏向于选择青春期中晚期和成年早期的受害者。
 
当然,也有不少“大器晚成”的连环杀手(40-50岁才开始杀戮),但这些“晚熟”的罪犯,大多数是被“耽误”了,比如没进化成连环杀手之前,就因为其他罪行入狱数年。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罪犯年龄的侧写,其实是最容易出现误差的部分。

 

(连环杀手的性别,很多研究认为,两次大战期间男性连环杀手比例减少,其实是“合法杀人”的存在和统计无力的结果)

 

大部分以性为目的的罪犯,选择的对象都是自己的种族,因为人类的性欲对象,通常是与他同种族的人。在这起案件中,凶手对莎丽显然具有性动机,他大概率是和莎丽同种族的白人男性。

 

凶手对抛尸时间(等到物证基本消失后)、地点(跨辖区)和种种细节(撕去胶带以免留下指纹)的处理,表现出了较高的反侦察水平。
 
这种老练和谨慎,不仅说明他心智比较成熟,年龄处于“巅峰时期”中后期(30左右,更接近于30出头),也说明他之前有过类似的预演,因而“吃一堑长一智”,所以凶手大概率有类似性质的犯罪前科。
 
2、凶手是本地人,有一辆整洁的新车,做事有轻微洁癖。
 
从作案手法来看,这是一个“有条理的杀手”,在绑架前对莎丽多次跟踪,显然已经策划了很长时间。他给希尔达的“路线”准确无误,精准到每个细节,说明他屡次回到抛尸现场,进行精准的测量。
 
对抛尸地点和打电话地点(不同方向的公共电话亭)的选择,也表明他对当地很熟悉,熟知偏僻无人的地点和废弃的房屋,几乎可以肯定,凶手是本地人
 
给史密斯家打电话时,有几次被打断之后,凶手会从头开始,重复之前说过的话,这也表明这些“对白”,是他打电话之前就事先写好、照着稿子读的,这样可以尽快阐明要点并挂断电话,以防追踪。
 
此人有轻微洁癖,习惯于记笔记(时间都精确到秒),凡事都要罗列清单,一旦被打断,就不得不从头开始
 
因为需要多次进行跟踪、前往偏僻地区踩点,凶手必须有自己的车。这辆车也会显示出车主的个性,非常干净、保养得当,并且车龄很新。
 
3、凶手是一个性虐待狂,所有的行动都基于权力、支配、操纵和控制。
 
性虐待狂(sexual sadist)是指通过对受害者施加痛苦、目睹他人受苦(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而产生性兴奋感的人。
 
轻度的性虐待狂(比如BDSM群体),会去寻找一个自愿的受虐者,这种施虐行为,是建立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他们的恐惧是“模拟”出来的。
 
但重度的性虐待狂,想要的是真正的恐惧,是对另一个人身体、情感或心理完全的控制和摧毁。
 
可想而知,这样的性虐待狂,是很难找到一个心甘情愿的伴侣的。所以他们会长时间沉浸在强烈的幻想之中,当他们终于将幻想付诸实践的时候,受害者的结局通常只有被残忍的伤害乃至死亡。
 
虽然凶手的确对莎丽实施了性侵,但真正令他获得快感的,是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庭的恐惧。他把玩着他们的希望和痛苦,这种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的快感,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虽然和史密斯一家通话时,凶手经常表现出“内疚”和“忏悔”,但这只是他心理游戏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冷漠残忍,内心傲慢自负的自恋狂他对上帝的引用,也许是借此嘲弄身为神职人员的罗伯特、也许是想要推卸责任,更重要的是,在他看来,上帝也和史密斯一家一样,只能任听自己的摆布——因为在凶手心中,自己才是真正的上帝。
 
4、凶手早婚,婚姻短暂且离异,超重,从事蓝领工作,很有可能是电工。
 
不过,虽然这位自恋狂凶手对整个世界(甚至上帝)都充满鄙夷,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深藏着一种不安全感,并不断发生着冲突。这起案子,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成为一个主导者,在此之前,他的生活是全方位“失控”的。
 
他可能从事一份低收入的蓝领工作,无法从工作中获得社会价值感。由于凶手在作案时使用了变声设备(那个时代还属于高新科技),他应该具备一定的电子知识,可能从事建筑建造或者制造业之类的职业(比如低级电工)
 
从劫持莎丽的方式和致电史密斯一家的态度来看,凶手也许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甚至性格内向,显得有些腼腆。
 
他对女性没什么吸引力,曾经遭受过一系列的拒绝,自我感觉不佳,很可能超重或者体格臃肿(1980是崇尚健康美的年代)。
 
虽然凶手在电话中,经常使用“我们”(他和莎丽)这样的称呼,并自称是史密斯一家的“朋友”,但这不过是他对自己和莎丽存在联系的一种幻想。
 
实际上,如果不是通过绑架这样的暴力手段,他和这位出身中产、多才多艺的人气美少女,永远不会有什么交集。
 
凶手特别喜欢和女性进行权力游戏,他打电话时,总是要求和希尔达和唐通话,但对一家之主罗伯特避之不及。
 
这种对完美家庭进行无情摧毁和折磨的恶毒快感,很可能源自凶手自身家庭生活和婚姻的失败。而对“完美丈夫和父亲”罗伯特的回避,也许是他内心深处,不愿面对自己为父为夫失败的事实。
 
5、凶手会在近期行为异常,并再次犯案。
 
案发之后,在精神压力和亢奋感的作用下,凶手会表现出不同以往的异样行为,比如酗酒、体重减轻,不定期刮胡子等等。
 
他会热衷于谈论这个案件,极为关注媒体的相关报道,并收集相关简报(这些是他的“战利品”)。
 
凶手沉醉于操纵受害者一家和警方的权力和控制感,他们的“反应”越多,凶手就越感到满足。
 
然而,随着莎丽尸体被发现,这种快感开始逐渐减弱,凶手不久就会渴望再次重温这种快感,他还会再度杀人,直到被抓获的那一天(所以探员们以连环杀手为预设做出了这份侧写)。
 
约翰· 道格拉斯在电话里告诉列克星敦县警方,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会是酷似莎丽的某个人(比如莎丽的姐姐唐),如果找不到心仪的目标,他会随机挑选一个最方便的受害者。
 
正如他所预言的那样,1985年6月14日,发生了第二起绑架案。

 

 

“上帝想让你跟莎丽·费伊做伴”

 

距离莎丽被绑架已经过了整整两周,整个南卡罗来纳州都处于紧张状态,和莎丽同龄的少女们惴惴不安,家长们不允许她们单独外出,即使距离再短,也必须结伴而行。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凶手无法接近心仪的目标,于是他找到了一个“替代品”:一个名叫黛布拉·梅·赫尔米克(Debra May Helmick)的9岁小姑娘。

 

(黛布拉·梅)

 

赫尔米克一家住在距离史密斯家24 英里的里奇兰县(Richland County),父亲舍伍德(Sherwood)是一位建筑工人,母亲黛布拉在一家烤肉店工作,这对夫妻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和母亲同名,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赫尔米克一家4年前从俄亥俄州迁居到南卡罗来纳,他们最初和长辈同住,一个月前,一家五口搬到了夏伊洛拖车住房园(Shiloh Mobile Home Park),算是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拖车住房园示意图/并非案发地)

 

6月14日下午4点左右,黛布拉正和弟弟家门口玩耍,父亲舍伍德则在屋里照顾小女儿。一辆车突然飞驰而来,停在黛布拉家门口,一个男子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尖叫的小姑娘上车,绝尘而去。
 
舍伍德和一个邻居迅速追了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就像莎丽一样,黛布拉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次,他们看见了绑架者的长相,这是一个30多岁的男子,身高大约5英尺9寸(175cm),体重210磅(95kg),开着一辆一尘不染的、银色最新款汽车
 
里奇兰县的治安官也立即组织起了大搜查,但同样一无所获,他迅速将这件事知会了列克星敦县警方,虽然黛布拉·梅只有9岁,但她和莎丽一样,都是金发碧眼的漂亮姑娘,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目击者对犯人的描述,也和FBI的侧写一致,列克星敦县警方深信,黛布拉·梅的绑匪,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黛布拉·梅被绑架的报道)

 

两个县的警方开始协同破案,约翰· 道格拉斯也带着手下赶到南卡罗来纳州,在莎丽那个案子里,凶手给史密斯一家打了电话,所以警方也在赫尔米克家安装了电话跟踪和录音装备,然而几天过去了,凶手却根本没有和赫尔米克家联系。
 
因为黛布拉并非是凶手的理想目标,或许在他看来,这样“不合格”的受害者家属,根本不配拥有和自己通话的资格。
 
因为黛布拉并没有令他满意,凶手势必会去寻找新的受害者,约翰· 道格拉斯于是决定,他们必须先发制人,给凶手设下一个陷阱,让他尽快暴露自己。

 

治安官梅茨(右)
 
约翰· 道格拉斯的办法是,在列克星敦纪念公墓(莎丽下葬的地方),举行一次追悼会,史密斯一家会来参加追悼会,并由唐将莎丽的一只毛绒玩具放在她的墓前。
 
因为莎丽的绑架案是凶手的“得意之作”,他无法克制到现场观赏自己“成果”的冲动,而在仪式结束后,凶手很有可能悄悄重返公墓,取走那只毛绒玩具,作为对莎丽的“纪念”。
 
当然,这么做无疑会将唐置于危险之中,罗伯特和希尔达万分担心,他们不愿意将自己仅存的女儿置于危险之中,但勇敢的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布局之前,FBI和警方找到了当地媒体,向他们说明如何正确地报道此事,以防激怒凶手令其暴走。
 
6月21日下午,追悼会正式举行,当地居民自发从四面八方赶来,真诚地进行哀悼,治安官梅茨则带着手下,悄悄记录下所有过往车辆的车牌号。
 
不过,莎丽的墓地距离主干道太近,缺乏隐蔽性,所以FBI的探员们担心,这个谨小慎微的凶手,也许不会冒险去取走那个毛绒玩具。
 

 

(史密斯一家在莎丽墓前祈祷/The Columbia Record)

 
追悼会结束后,警方严密地监视公墓,遗憾的是,凶手没有现身,但他倒是又给史密斯家打来了电话。
 
午夜刚过,唐再次接到了“莎丽·费伊·史密斯”的电话,而这一次,凶手变得更加狂妄,甚至没有使用变声设备,他用自己的原声,慢条斯理地对唐说道:
 
“你知道吧?上帝想让你跟莎丽·费伊做伴。这只不过个时间问题,这个月、下个月、今年、明年,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受到保护的。”
 
面对凶手这一赤裸裸的公然威胁,唐依旧尽力保持着理智,冷静地继续对话,这时凶手问道:
 
“你听说过黛布拉·梅·赫尔米克吗?”
 
“嗯?没有……”唐尽力拖延着时间。
 
接下来,凶手告诉唐一个详细的路线指南,和莎丽案中那个路线指南一样一丝不苟,最后他说:
 
“黛布拉·梅就在那里等待,上帝宽恕我们大家。”
 
6月22日,警方按照凶手指示的路线,在土路边浓密的灌木丛中,找到了黛布拉·梅严重腐烂的尸体。和莎丽一样,她在被绑架的12小时内就被杀害了,死因同样是窒息。

 

(黛布拉和莎丽)

 

就这样,凶手再度嘲弄了警方并全身而退,然而,他扮演上帝的日子即将结束,因为就在那封莎丽临终时所写的遗书上,发现了本案最关键的物证

 

 

神秘的电话号码

 

上文提到,莎丽的遗书被火速送到了南卡罗来纳州执法犯罪实验室进行分析,但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常规物证(比如指纹)。
 
不过,法医们不甘心就此放弃,他们苦思冥想,有没有其他方法,来从这封信上获得证据呢?
 
突然,一位法医灵机一动,想到一种名叫“埃斯塔机”(ESDA)的新设备。
 
埃斯塔机又称静电检测设备,用来显示纸张上的压痕。由于莎丽的遗书是用黄色便笺纸写成,法医们推测,这两张纸应该是从凶手自己的“笔记”上撕下来的,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检测出这两页信之前几页纸上所写的内容

 

(埃斯塔机)

 

最终在这两张纸上,法医们发现了两处可辨别的字迹,一处是一份购物清单,而另一处,是一串数字:
 
20583713□8
 
205 是阿拉巴马州的区号,837是亨茨维尔市(Huntsville)的地区号码,两个县的警方立刻对所有可能的号码进行查证,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曾多次致电克星敦县同一所住宅。
 
警方拨通了这个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警方询问他是否和南卡罗来纳州有什么联系。小伙子表现得很淡定,他告诉警方,自己正在陆军服役,不时会给住在克星敦县的父母打电话。
 
他的父亲名叫埃利斯·谢泼德(Ellis Sheppard),是个电工,就住在距离史密斯家15英里的一所宅子里。
 
列克星敦县副治安官路易斯·麦卡蒂(Lewis McCary)立刻带上几名手下,直奔埃利斯·谢泼德的家,但当他看到谢泼德夫妇时,却不由得大失所望。
 
谢泼德夫妇年过半百,待人热情友好,婚姻幸福美满,除了是一位白人电工外,丝毫不符合侧写,另外两起绑架发生时,这对夫妇都在外地度假。

 

 

(埃利斯·谢泼德/Forensic Files)

 

但麦卡蒂并不死心,黛布拉·梅案中目击证人对凶手的描述,也令他坚信FBI侧写的准确性,于是他开始向谢泼德详细复述那份侧写,并问他们,是否认识这样一个人?
 
麦卡蒂复述过程中,谢泼德夫妇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他们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拉里·吉恩·贝尔。

 

 

拉里·吉恩·贝尔

 

拉里·吉恩·贝尔 (Larry Gene Bell) 出生于1949 年(案发时36岁),生在阿拉巴马州的拉尔夫(Ralph),家中共有5个孩子,经常搬家。
 
贝尔高中时在南卡罗来纳州就读,接着又搬到密西西比州,在那里读了技校并成为一名电工。之后他又回到南卡罗来纳州,早早结婚生子,据说他的前妻同样是金发碧眼,和他结婚时只有15岁。

 

(拉里·吉恩·贝尔)

 

1970年,贝尔加入海军陆战队,但入伍不到一年就退役了,之后他在哥伦比亚惩教署(Department of Corrections)找到了一份工作,仅仅一个月就被解雇,1976年,他与妻子离婚,妻子获得了儿子的全部监护权。
 
谢泼德夫妇告诉警方,贝尔性格腼腆,体格粗壮,是埃利斯·谢泼德的助手,在装修房子时负责布线,他做事很细致,工作有条不紊。
 
谢泼德夫妇度假期间(6个星期),贝尔替他们看房子,谢泼德夫人记得,她曾将儿子的电话留给贝尔,以防他们度假期间有事需要联系(这就是那串神秘电话号码的由来)。
 
谢泼德夫妇还告诉警方,他们度假归来时,贝尔曾去机场接他们回家。
 
看到贝尔时,夫妇两人大吃一惊,因为他瘦了好多,并且胡子拉碴的,特别神经兮兮。回想起来,从机场回来的一路上,贝尔一直都在谈论“失踪的史密斯家女孩”的事。

 

(年轻时的贝尔/The State)

 

为了万无一失,麦卡蒂又播放了凶手最后一次致电时的电话录音(那次他没用变声设备),接着问谢泼德夫妇,这是不是贝尔的声音?谢泼德夫妇笃定地点点头:
 
“毫无疑问。”
 
1985年6月27日,也就是莎丽被绑架的28天后,拉里·吉恩·贝尔在早上离家上班时被警方逮捕。
 
治安官梅茨搜查了贝尔的家,他的鞋子在床下摆放的井井有条,工作台也一尘不染。警方找到了大量奴役虐待主题的色情书刊,在贝尔的床上,发现了六根金色长发(莎丽的),而他书桌抽屉里的邮票,则和寄给史密斯家信封上的邮票完全相同。
 
梅茨又查看了举行追悼会那天经过的车辆牌照,贝尔的车果然也在其中。

 

(拉里·吉恩·贝尔被捕)

 

警方又调出了贝尔的案底,发现他之前就曾因电话骚扰女性被捕,他还曾试图绑架一名女学生(未遂),为此入狱五年(21个月后假释),警方还怀疑他和另外两起女性失踪案也有关联。
 
1986 年2 月,贝尔因谋杀莎莉·史密斯受审,他在长达6小时的庭审中大喊大叫,并发表了诸如“蒙娜丽莎是一个男人”等一系列怪诞言论,试图让陪审团相信他有“精神问题”,本着宗教精神,对他“慈悲为怀”。
 
所幸这番操作无一人买账,仅仅47分钟后,陪审团就做出了裁决,判处贝尔死刑。
 
1987年,贝尔因绑架和谋杀黛布拉·梅再度受审,黛布拉的父亲舍伍德全程出席了审判,一直一言不发地狠狠盯着贝尔。这次审判中,陪审团也做出了相同的裁决(速度也不比前一次慢):两项罪名均成立,死刑。
 
1996 年10月4日,在死囚牢中度过十年后,46 岁的贝尔坐上了电椅(这在美国司法体系里算是相当迅速的),他也是南卡罗来纳州最后一位被执行电刑的囚犯。

 

 

“总会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因此而生”

 

史密斯一家决心不让悲伤占据他们的生活,就像女儿在遗嘱里希望的那样,他们希望能一天一天好好生活下去。
 
若干年后,罗伯特在采访中说,莎丽的那封信给了他无尽的力量,甚至比任何形式的判决都更有意义——那是天国的女儿,对他们最后的叮咛和嘱托。
 
1986年,唐参加了南卡罗来纳小姐比赛,这是莎丽一直鼓励她去做的“冒险”。
 
她在比赛中获得冠军,并在之后的1987年度美国小姐比赛中获得第二名。现在她是知名的基督教歌手/词曲作者和励志演说家。

 

(唐在1986年南卡罗来纳小姐比赛中夺冠)

 

希尔达写了一本名叫《莎丽的玫瑰》的书,纪念自己的女儿,这本书于2001年出版,广受读者的好评。两年之后,希尔达与世长辞,享年61岁。
 
梅茨之后一直担任列克星敦县的治安官,然而在2015年,他因受贿罪(向非法移民出售身份)被捕,算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但不可否认,他在这起案件里,的确称得上一位尽职尽责的地方执法官员。
 
1995年,约翰•道格拉斯从FBI退休,之后他撰写了很多本畅销书,罪犯侧写也因此成为流行文化中的“热点”。他本人是《犯罪心理》(Criminal Minds)中Gideon和Rossi两者的原型,也是《心灵猎人》(Mindhunter)中主角的原型。

 

(道格拉斯是Gideon和Rossi的共同原型)

 

不过虽然经历过许许多多的要案大案,令他最难忘的案件,却仍然是这起莎丽·法耶·史密斯绑架案。
 
就像他在自传《心灵猎人》的结尾中所说的那样,恶永远不会自行消亡,我们只能竭尽全力,让恶龙取胜的概率越来越低。
 
而对痛失所爱的人而言,也许可以试着淡忘和释怀,但永远、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彻底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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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香港五鬼案 -YMCK1025- 给 YMCK1025 发送悄悄话 (212 bytes) () 07/20/2022 postreply 20: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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