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栋：俄罗斯 乌克兰战争随想录
俄罗斯公然出兵侵略一个主权国家乌克兰，在世界各地引起浩然大波。各个新闻媒体都有很多新闻和评论。微信群里争论也很多。我不做这方面的研究，仅根据我个人的理解，编译一些相关想法，供大家批判和思考。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第一个输家自然是乌克兰。乌克兰国土面积，人口，军事力量等都不可以跟俄罗斯相提并论。乌克兰也明白跟俄罗斯做邻居的危险，无奈北约组织不敢接受乌克兰加入。北约组织当年成立，就是为了防止前苏联及其华约组织国家的入侵。后来前苏联解体，华约组织作鸟兽散，许多华约组织成员国后来加入北约，无奈乌克兰跟俄罗斯位置太近，国内又有很多俄裔居民，结果现在被俄罗斯入侵。
乌克兰的一个错误决定，就是放弃了当年从前苏联继承的大量核武器。当年乌克兰的核武弹头数量，可以排在世界第三位，列俄罗斯，美国之后。天真的乌克兰人，以为大国讲话算数。在国际上，利益是第一位的，啥协议都靠不住。2014年乌克兰丢了克里米亚，这次国家遭遇灭顶之灾。
我个人认为，因为俄罗斯侵略乌克兰，世界上会有很多国家去发展核武器。目前，我还没有看到核武国家被侵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很难说了。
现在美国和北约成员国公开声明不会出兵支持乌克兰，但是可以提供武器弹药。我认为乌克兰最佳结果，就是打成阿富汗，俄罗斯损失太重，最后放弃。最差结果，可能被俄罗斯吞并，也可能被俄罗斯炸平。俄罗斯甚至可能在乌克兰使用原子弹。
第二国输家自然是俄罗斯。在2020年代，居然武力进攻一个主权国家。这不是100年前，拳头就是真理，兵力所到之处，就是国土。
我认为，北约不愿意直接送士兵参战，主要是顾忌俄罗斯的核武器。把俄罗斯逼急了，普京完全可能使用核武器。
二战期间，美国在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至今仍然被世界和平人士批判。我看过杜鲁门的传记，有人问杜鲁门是否为投原子弹后悔，杜说不后悔。如果不投原子弹，美国可能要多死亡20万美军才得到同样效果。
二战以后，很多国家有了原子弹，但是没有一个国家使用过。抗美援朝战争打得那么惨烈，美国都没有使用原子弹。古巴危机，美苏面临全面战争，最后各退一步，没有进入核武战争。中苏危机，苏联曾经想对中国使用原子弹，被美制止。
明白人知道战争的危害，更明白原子弹产生的严重后果。现在普京流露出使用原子弹的可能，世界各国为之恐慌。面对普京的行动，世界应该怎么应对？任凭普京占领乌克兰，这样才可以避免他使用原子弹？那么普京的行动会不会停止在乌克兰，进一步侵略别的国家？克里米亚被占领以后，普京就没有停下来，接着全面进攻乌克兰。直接跟俄罗斯武力对抗，北约军队在乌克兰跟俄罗斯展开战争，那么普京很可能就使用原子弹。
现在美国和西方国家选择中央道路，给乌克兰提供武器和物资，同时制裁俄罗斯。这样对俄罗斯的经济和民众生活会造成严重伤害，但是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这次俄乌战争，最大赢家是美国。网上对此评论非常多，卖武器，卖石油，削弱俄罗斯独霸世界等。这些都对，但是我认为这不是主要收获。我认为，美国在这次战争中的最大收获，是逼迫德国和欧盟国家站队，重新回到二战期间的美欧联盟。
二战以后，特别是最近几十年，欧盟国家并不喜欢美国一家独大，在世界上指手划脚。欧盟和欧元的成立，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想对抗美国和美元。科索夫战争，伊朗核武问题，都可能是美国和欧盟角力的地方。
德国和欧盟需要俄罗斯的能源和矿产，建立了相互依赖关系。俄乌战争爆发，德国刚开始还犹豫，反对把俄罗斯银行移出世界银行结算系统。很快，德国改变主意，同意制裁俄罗斯银行，并且同意给乌克兰提供德国武器，同时增加1000 亿欧元军费开支。德国和欧盟的这个态度改变，是美国期盼几十年的目标，但是被普京在两个星期内改变了。
我看美国媒体的评论，在关键时刻，欧盟仍然跟着美国走，在伊朗核危机问题上，欧盟在川普撕毁协议以后，仍然选择站在美国这边。当时欧盟心里未必甘愿，这一次应该是心甘情愿了。这应该是美国在俄乌战争的最大收获。
德国和欧盟在这次俄乌战争中，应该是有得有失。得到的是，认清了俄罗斯不可靠，现在可以进攻乌克兰，以后可以接着侵略欧洲的任何一个国家。欧盟国家必须能源独立，不能依赖俄罗斯，因为靠不住。
德国和欧盟国家以前以为二战以后没有战争威胁了，国防预算减少了，大家都忙着提高生活质量和民众福利，俄乌之战让它们清醒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理念改变，几十年的争吵不如几十颗火箭弹有说服力。
德国和欧盟失去的是几十年的美好愿望，以为二战那样的战争不会再发生了，从俄罗斯进口能源和原材料，向俄罗斯出口工业产品，建立一个和平的欧洲。但是， 普京的枪炮声唤醒了它们。
我生活在美国，对中国的情况不了解，说不太清楚，所以在这里胡乱讲几句，不到的地方请大家谅解。
中国在俄乌战争中，被逼提前站队，只好投弃权票。我认为，中国也想和欧盟和俄罗斯都搞好关系，在多极世界中，成为一极，或者是一极中的一部分。现在欧美成了一极，俄罗斯成了一极，中国怎么办？
跟欧美站一起，那么面临能源供应和粮食供应问题，欧美打击了俄罗斯以后，会不会回来打击中国？跟俄罗斯站一起，那么则面临贸易出口限制和高科技产品进口限制。没有欧美国家的市场和技术，中国是否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好。
当然，中国从这次俄乌战争中，也进一步明白了科技独立自主得重要性。中国有许多国外进口的机器和设备，譬如波音飞机。如果中美发生冲突了，波音直接停止提供售后服务和部件，那么中国怎么办。从这个角度看，北斗卫星系统是非常有远见的决定。
以后中国在许多方面会面临造船，买船还是租船的决定。谁都想造船，有技术和就业机会，但是成本也高，质量可能还有问题。当然造船只是比方，这里有芯片，软件系统和高科技产业等问题。
俄乌战争，最大的输家是世界各国的民众，大家都需要准备过苦日子。
首先，物价会上涨，通货膨胀率会居高不下。俄罗斯和乌克兰是粮食，肥料，能源出口国家。仅汽车尾气处理的钯金属，俄罗斯生产量就占世界的 40%。现在战争制裁和破坏，物价肯定涨。
其次，世界各国之间在过去几十年建立起的信用被破坏了。各个国家都需要建立自己的独立产业系统，结果就是大家的生产成本都增加。贸易的根本原因是其它国家生产的物品价廉物美，否则干嘛进口，自己生产就可以了。
第三，世界可能面临世界大战。美国有一个80年战争周期理论。美国独立战争到美国内战，中间大概80年。美国内战到二次大战，中间大概80年，二战到现在，快80年了。80年不是偶然数字，而是人类对战争的记忆。几十年的和平时期，许多人忘掉了战争的残酷性，结果就有选择战争的冲动。
战争是政客赌穷人的命，所以不要轻言战争。
作者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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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 · 特普曼、亚历山大 · 加布耶夫：
俄罗斯公众如何看待这场战争？
【2022年3月14日，美国资深传媒人乔纳森 · 特普曼（Jonathan Tepperman）发布了对卡内基莫斯科中心的高级研究员亚历山大 · 加布耶夫（Alexander Gabuev）的访谈。加布耶夫曾是俄罗斯《生意人报》的外交记者和编辑，现在也是卡内基莫斯科中心俄罗斯亚太项目主理人。访谈中，两人梳理普京发动战争的心态，为何局面变得如此糟糕，此外，加布耶夫也是一位中国问题专家，对战争中的中俄关系也有自己的看法。】
特普曼（下称“问”）: 为什么普京和他的顾问们在战争开始后犯了这么多基本的错误? 发生了什么事？
加布耶夫: 有几种解释。媒体没有充分报道的首要问题是他们对乌克兰的痴迷，以及他们对乌克兰对俄罗斯外交政策重要性的基本误判。他们认为，如果没有对乌克兰的主导地位，俄罗斯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大国，而与北约关系密切的乌克兰——即使它仍处于北约之外，也会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
普京的另一个困扰是，他相信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是同一个民族。当他谈到这个的时候，他不是在胡说八道。自从成为总统以来，他一直沉迷于乌克兰，但是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变得更加专注于这个故事，由于新冠疫情，这两年他都在自我孤立中度过。他花了很多时间阅读历史材料，但他的阅读非常有选择性。很多都是档案材料，他显然没有亲自去档案馆，因为他不是历史学家。所以需要他人为他准备好现成的材料。
想象一下，一个俄罗斯沙皇在一个强大国家的最高层，20多年来没有受到挑战，按照俄罗斯的标准，他也是幸运和成功的。俄罗斯从来没有像普京执政时期那样自由繁荣过，特别是他的前两个任期。显然，在过去战争的两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但是此前，他非常成功。过去成功经历所带来的自信，再加上他的年龄和与世隔绝的影响，他觉得历史会记载，正是他把乌克兰回归俄罗斯的控制之下。整个想法是荒谬的，但在他的世界观中，这是一个值得为之奋斗的荣耀。
他犯错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从来没有去过俄罗斯的国家安全机构，对他们说，“嘿，伙计们，一年左右之后，我想入侵乌克兰，所以让我们开始考虑这些情景，讨论经济成本。”全面入侵乌克兰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想法，以至于普京试图尽可能地隐藏他的计划。它没有进行严肃的战争规划，而是成为了一个只有少数军事规划者参与的秘密行动。
问：为什么开战是秘密的？
加布耶夫: 普京是个克格勃，这就是他做事的方式。他非常担心一些细节会被泄露，所以他把讨论限制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只有志同道合的人参与其中。如果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圈外的高级官员，将会给整个体系带来冲击。
问: 为什么？
加布耶夫: 因为这个想法显然很疯狂，战争成本显然也很可怕，还因为许多俄罗斯官员比普京更了解乌克兰的真实状况。
问: 普京声称乌克兰是由纳粹领导的这一说法似乎特别奇怪，尤其是因为乌克兰领导层的许多成员都是犹太人。
加布耶夫: 我们把话说清楚。在乌克兰有右翼分子，民族主义者之类的。问题在于普京目光短浅，他只关注乌克兰政治格局的一部分，而没有看到整个格局。
问题的另一部分涉及到一个悖论: 普京对中国和阿拉伯世界的了解远远超过他对自己邻国的了解，尤其是乌克兰。原因是，当他与中国领导人打交道时，他会说，“我不懂中文。我不了解这里的文化。我需要一个专业的中国观察家来帮助我，理解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中东也是如此。
但是，当谈到美国和欧洲时，会说德语的普京会说，“哦，我们自己就是欧洲人，所以我们了解他们。”他不会依赖真正的专家，这导致了许多误解。
说到乌克兰，情况就更糟了。处理乌克兰事务的俄罗斯总统办公室一直是俄罗斯的国内单位。外交官们从未参与其中，分管乌克兰事务的人员素质真的很糟糕。他们有这些误解，因为普京那一代的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都是前苏联过来人，有着相同背景，看着相同的电影，讲着相同的笑话。
因此，当普京不得不处理乌克兰问题时，他不可能咨询专业人士说，“好吧，这是怎么回事?”当乌克兰人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强制立法说乌克兰语或者表现出强烈的乌克兰身份认同感时，他说，“我了解乌克兰。乌克兰和我们一样。这是外国的玩意，是强加给他们的东西。”
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这次行动的设计，本是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打击，以消除乌克兰的空中防御系统，摧毁其指挥和控制系统、目标武器库和乌克兰军队的集结地。普京认为这会让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第一天逃到美国华盛顿。
他认为乌克兰军队士气低落，一部分人会用鲜花迎接俄罗斯，而另一部分则不会抵抗。他对此深信不疑。他寻求最大限度地减少平民伤亡，因为他把乌克兰人看作是我们的人民和亲俄罗斯的人。
参与计划的俄罗斯军方官员不够多，他们不会问，“好吧，如果不是这样呢?”？我们准备好攻占大城市了吗？我们准备好占领这个国家了吗?”没有 b 计划，没有 c 计划。
问: 即使是这样，为什么俄罗斯军方领导人不告诉应征入伍的士兵他们要去乌克兰打仗，而不是告诉他们，只是去白俄罗斯演习，这就导致了俄罗斯小孩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打仗，更不用说为什么打仗了？
加布耶夫: 因为对行动安全的痴迷。在领导层看来，知道任务的人越少越好。我们有证据表明，当他们提前一天终于告诉高级指挥官最终的任务是什么时，他们中的许多人明显地感到震惊，并遭到了很多反对意见。
因为如果你告诉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俄罗斯军人，他们的任务是轰炸基辅，把它从纳粹手中解放出来，他们就会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对吧？所以士气过去是，现在也是，非常低落。没有人做好准备，这就解释了俄军为什么表现如此糟糕。
事实上，看起来俄罗斯军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对此我也有一个解释。在过去的20多年里，普京一直试图使军队专业化，但是要确保它不会成为一个竞争的权力中心。不像在美国军队，有像大卫 · 彼得雷乌斯将军或斯坦利 · 麦克里斯特尔将军这样的人物，他们是世界级的知识分子，被培养成高级政治家，大多数俄罗斯高级指挥官不会说任何外语，也从未接受过外部世界如何运作的教育。
问：俄罗斯公众如何看待这场战争? 许多俄罗斯人明白乌克兰正在发生什么吗？
加布耶夫: 我认为人们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俄罗斯国内的宣传效率很高。克里姆林宫断绝了所有独立报道的来源。许多记者已经逃离，因为政府将独立报道和反战口号定为犯罪，这意味着你现在可能因为说错话而在监狱里呆上15年。与此同时，所有的电视频道——大多数人都是从这些频道获得新闻的——现在都在重复普京的说法，即乌克兰领导人是法西斯主义者，他们的行为像真主党或哈马斯一样，把大炮放在妇产医院里。
大多数俄罗斯人不会说英语，也不会寻找其他信息来源。只有16% 俄罗斯人有护照，只有8% 俄罗斯人去过需要签证的国家。因此，他们要么相信政府的宣传，要么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超级富豪精英们感到恐惧。他们中的很多人现在都受到了制裁，他们完蛋了。他们能做什么？而且普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对抗议者使用子弹。所以那些反对的人可以选择逃跑，或者，如果他们是精英，他们可以说，“好吧，我们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和普京联系在一起了，尽管事情会变得很糟糕，至少我们会像朝鲜的权贵或者伊朗的革命建立者一样。不管是酒窖的名酒玛歌酒庄，还是名表，还有足够的路易威登行李箱，都应有尽有。所以我们会住在俄罗斯堡垒，我们会支持普京，我们会挺过去。
至于受过教育的阶层，20% 到30% 人口是独立的专业人士，与政权没有关系，他们中的大多数将会逃离。最优秀和最聪明的人将大批离开。我的大部分社交圈子已经移民了。但是如今对俄罗斯人存在排挤，所以很多人会留下来。
问：你如何看待这是普京末日的开始: 这场战争将不可避免地变得越来越糟，如果真的这样持续，俄罗斯人民会转而反对他？
加布耶夫: 我们不知道，但我认为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不现实的。如果你看看俄罗斯在与乌克兰谈判中的要求，他们会告诉你普京不会回头。所以如果 a 计划失败了，他准备把基辅和 哈尔科夫变成阿勒颇（叙利亚）和格罗兹尼（车臣）。然后，俄罗斯将需要占领乌克兰，因为一旦俄罗斯军队回国，无论他们建立了什么样的傀儡政府，都会倒台。所以俄罗斯会占领乌克兰，会有一场伊拉克式的叛乱，最终结果会很糟糕，因为俄罗斯不可能永远占领乌克兰。这里的问题是，它可以持续很多年，就像美国在阿富汗的行动一样。但是大多数俄罗斯人不会抗议这场战争。
问：甚至当俄罗斯军人被尸体袋带回家？
加布耶夫: 我不认为这会改变什么，因为这个政权会变得越来越专制。我们有很多这样的例子。看看两伊战争: 那是一场漫长而血腥的战争，但民众并没有反对独裁政权。俄罗斯的政治反对派已经解散。社会中最活跃的部分将移居国外。即使抗议活动真的发生了，政府也只会拿出更大的棍子。
在经济方面，西方谈论减少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的依赖。如果你是美国或英国，你可以很快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们并不那么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但如果你是欧盟，你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做到这一点，这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如果你是俄罗斯政府，从向欧洲和中国出售石油和天然气中获得了巨额收入，所有的债务都是以卢布计价的，而且卢布汇率急坠，那么你的国家预算就会好得多。通货膨胀肯定会达到顶峰，但你会有足够的钱。
人们的生活质量将大幅下降，但你将有足够的钱养活他们，特别是因为俄罗斯在粮食方面是自给自足的。食物的质量会比以前更差，但是人们仍然有东西吃。俄罗斯人会有工作。人们会害怕政府的大棍子。
所以我认为，俄罗斯变成一个大号“伊朗”，继而又变成一个大号“朝鲜”的可能性，远远高于俄罗斯人奋起抗议。
特别是自从那些重要的人，那些持枪的人，因为他们（对普京）的忠诚而被精心挑选出来。西方国家没有任何渠道与他们对话，并说，“嘿，如果你除掉普京，你就会得到宽恕，你也不用去海牙的国际刑事法庭。”
问: 你写道，普京小圈子可信赖的顾问，实际上从与西方的冲突中受益。为什么？
加布耶夫: 他们可能没有预见到这场冲突的规模，也没有预见到俄罗斯会变成一个大号“朝鲜”。但是，即使你是朝鲜人，虽然你的很多人生活在痛苦之中，有些人仍然生活得很好。即使馅饼缩小了，精英阶层仍然得到了最大的一块。我认为俄罗斯的经济将变得更加国家主导。但它将由普京的朋友领导，因此，他们将成为这个改日换天新现实的受益者。
问: 在战前的几年里，西方国家能做些什么来阻止普京入侵俄罗斯？比如说，奥巴马总统向乌克兰提供了它所要求的致命性军事援助，这会有什么不同吗？
加布耶夫: 很难说这是否会阻止普京。(乌克兰）与北约更密切的合作正是促使这次入侵的原因，所以我认为增加军事力量会适得其反。
另一个选择是，北约大声说，是的，我们的大门没有关上，每个国家(包括乌克兰)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盟友，但是每个联盟都有权选择自己的成员国，乌克兰不是一个可能的候选国，这既是因为俄罗斯反对，也是因为乌克兰还没有准备好。这或许会有所帮助。但应该留给历史学家去争论。不幸的是，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问：你是一个中国专家，所以我们来谈谈这个角度。你认为普京和他的顾问们意识到这场危机将如何改变莫斯科和北京之间的权力平衡吗？
加布耶夫: 再说一次，他们没有预见到这场战争的规模，也没有预见到西方的反应。他们认为会有一些新的制裁措施，因此会对中国有一些额外的依赖，但并没有那么多。
你必须了解2014年到2022年初期间发生了什么。在俄罗斯第一次入侵乌克兰和西方实施制裁之后，莫斯科在情感上转向了北京。但中国当时并没有像俄罗斯人所希望的那样提供足够多的援助。因此，在2015年中期，早期的乐观情绪转变为悲观情绪，我在政府部门的熟人开始说，“我们以为中国是我们的朋友，但结果证明这是非常自私的。”
但后来人们认识到，所有大国都是自私的，我们不应该对此感情用事。有一种感觉，中国没有背叛我们，他们只是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就像我们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一样。
大约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在私下和公开场合辩称，趋势是不对称的: 中国正在获得更多的影响力，如果情况继续这样下去，那么10年、15年后ーー如果我们不稳定与西方的关系，如果我们不进行国内结构性改革ーー中国将处于一个主宰条件的地位。
例如，北京可以说: “嘿，俄罗斯，你还在向印度出售武器吗？印度不是中国的朋友，所以你应该停下来。”
但我经常从政府官员那里得到的回应是，“在2014年，在第一次乌克兰战争之前，我们过度接触西方。然而，我们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站起来反击。现在中国更加重要，但是它不像克里米亚问题之前的欧盟那样高大。我们没有政治上的分歧。那么，中国为什么要对我们刻薄呢？他们肯定会在商业交易上进行艰难的讨价还价，但这是意料之中的。”
问: 从那以后情况有什么变化吗？
加布耶夫: 现在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力，普京和他的随从预料不到的局面。我认为中国选择了一个非常明智的策略。在如何应对俄罗斯无法预料的举动方面，中国有自己的模板。在中国看来，俄罗斯的举动往往是不可预测和非理性的。这个模板是克里米亚就定型了。当被列入制裁名单时，中国表示支持和平，尊重乌克兰的领土完整和主权，并且从未承认俄罗斯的吞并克里米亚。它可能批评了美国的单边制裁，但同时也遵守了制裁的字面意思。然而，与此同时，中国也尽其所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在俄罗斯的新机遇。
到那时，中国的机会将是巨大的。长期以来，俄罗斯一直不愿向中国出售其最尖端的军事技术。你猜怎么着？很快，莫斯科将别无选择。俄罗斯也不愿意做很多人民币交易，因为人民币不能完全自由兑换。现在俄罗斯别无选择，人民币将成为中俄贸易的默认货币。这些都是普京没有想到的战争副产品。
问: 你认为这个新世界在很多方面对中国更好。但是，一个全球贸易体制受到威胁、美国和欧洲正在复兴的不太和平的世界，对中国难道不是一件坏事吗？
加布耶夫: 这些部分是糟糕的，但中国无法干预，而必须适应普京的抉择。就像处理飓风或火山爆发一样。与此同时，中国看到美国分心了ーー这场战争将耗费拜登剩余的总统任期。如果拜登不能成功实现他的国内议程，美国的分歧和其他国内问题只会变得更糟。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好处。
问：你能想象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普京开始显得如此非理性和不稳定，或者支持俄罗斯的成本如此之高，以至于中国放弃了俄罗斯？
加布耶夫: 我不这么认为。中国将会非常谨慎，不会公开支持俄罗斯的战争。但是一个更弱的俄罗斯对中国是有利的，因为中国将获得双边关系更多的控制权。
问: 回到乌克兰: 你能想象与基辅或西方国家达成任何协议，让普京同意结束战争吗？
加布耶夫: 泽伦斯基总统不会接受普京现在推动的极端主义协议，因为泽连斯基很清楚，一旦他接受了，他在战争中获得的声望就会被摧毁。乌克兰现在受制于自己的宣传。我认为许多乌克兰人实际上相信他们正在赢得这场战争，如果他们不阻止普京，他们都会牺牲。所以他们不会投降。
这的确是一个悲剧，但我认为他们不会接受一个让他们半依赖于侵略者的和平解决方案，即使这能拯救他们的城市。
这场战争中最丑陋的日子，就在我们面前，而不是在我们身后。
问：假设你有15分钟的时间，向拜登总统提供有关俄罗斯政策的建议。你会怎么说？
加布耶夫: 听着，我是俄罗斯公民，我是俄罗斯爱国者。乌克兰发生的事情是个悲剧，对我的国家来说也是个悲剧。在情感层面上，这是很难接受的。你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普京会认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外交政策目标，唯有战争手段。这是无底深渊，后果是如此明显。它们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显而易见的，那么你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
看到基辅——我母亲出生的城市，我度过部分童年的地方，以及我的许多朋友仍在的地方——被俄罗斯的炸弹摧毁，令人心碎。他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亲属。我在乌克兰有这么多的个人联系。这是个悲剧。但我不想给拜登总统关于如何打击我自己国家的建议。
来源：艾森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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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英文原文https://octavian.substack.com/p/inside-the-bear-alexander-gabuev?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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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洛德米尔·瓦希托夫、弗洛朗·盖纳尔、托马·文德里：
乌克兰学者谈乌克兰现状
沃洛德米尔·瓦希托夫(Volodymyr Vakhitov)，基辅经济学院助理教授
弗洛朗·盖纳尔(Florent Guénard)，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哲学系助理教授
托马·文德里(Thomas Vendryes)，巴黎十一大（巴黎南大学）博士后研究员
王立秋（翻译），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问：亲爱的瓦希托夫，八年前，你评论过当时乌克兰的政治危机。近几个月来，俄乌的紧张局势不断升级，2月底，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一场数十年来不曾在欧洲本土发生过的军事冲突就此开始。我们想听听你关于这场冲突各方面的看法。
首先，8年前，你告诉我们，就算”东”、”西”乌克兰之间存在差异，你也不认可它们之间存在语言和文化之分的看法。今天，在两个分裂主义的地区，即所谓的顿涅茨克共和国和卢甘斯克共和国成立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这些差异是否有所增加和强化？它们是否撕裂了乌克兰人？普通乌克兰人是怎么看这两个共和国的？
答：从一切政治的、历史的甚或是法律的意义上说，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都不是”真正的”共和国。它们显然是俄罗斯安插的，完全受俄罗斯统治的飞地。它们声称存在一个”顿巴斯民族”。可实际上不存在那样的东西。不存在什么显著区别于俄罗斯或乌克兰文化的独特的”顿巴斯文化”、”顿巴斯语”或”顿巴斯传统”。最大的讽刺在于，普京自己也说，乌克兰和俄罗斯”本质上是同一个民族”，可他又凭同样的理由，搞出了两个据说不一样的共和国，DPR（顿涅茨克）和LPR（卢甘斯克）。
身为俄罗斯裔乌克兰公民，我实在看不出这两个地区的”公民”有什么不一样。直白地说，这两个地方的人都是俄罗斯人，他们在苏联时代来到这里，填充了大饥荒期间（Holodomor）死去的乌克兰人口。甚至在之前，早在19世纪，在这个区域（在英美工程师的主持下开始）工业化的时候，一些人就跨越了边界。传统上，这些人和俄罗斯有很强的联系。他们看的主要是俄语的新闻，完全被俄罗斯的宣传蒙在鼓里，并因此而突然在某个时候决定，是时候脱离乌克兰其他地区了。不过，还是行不通。
首先，这些”共和国”位于主要说俄语的地区。其次，它们从未成为俄罗斯政权可以拿来炫耀的”样板案例”，因为大部分有能力的人都离开了这些区域。而那些没有离开的人，则有各自的理由（比如说，有亲戚需要照顾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又或是没有足够的财富去新的地方定居）。顿巴斯地区肯定在衰落。它比乌克兰其他地方老旧得更快，在教育、科学或文化领域毫无发展，甚至制造业也在衰退。另一方面，地方的宣传倒挺有效，看起来，当地人口是真的相信乌克兰想把他们都干掉。
然后，让我们来看看”他们”这个概念。在L/DPR有好几个”他们”。首先，是有资格领乌克兰养老金的退休人员。因为乌克兰银行在那边没有分行或取款机，而钱又打到了他们的账户上，所以，他们要么会自己到乌克兰城市，要么雇专门的人过去取钱。后者会带着他们的银行卡到乌克兰银行取钱，然后再带着钱回来，从中赚取一笔费用，这样，每个人都很高兴。
这些老人一般很吃亲俄罗斯的新闻那一套，但他们老了，总的来说，看起来，乌克兰政府也允许那部分钱流到这些在乌克兰工作到退休的人手里。其次是”vata”。这个术语可以译作”棉花”，它来自”vatnik”这个词，后者指专门为俄罗斯囚犯设计的囚服内的填充物。”vatnik”可以和”vata”通用，指”脑袋里都是（俄罗斯）棉花，没有脑子”的人，也即，对俄罗斯深信不疑的那些人。他们在等俄罗斯来”解放”他们。这些人中的一些有双重国籍，经常去俄罗斯，做着点生意（多半是小型贸易），并且总的来说自给自足。乌克兰人鄙视他们。
有时，他们会蠢到跑过来（想来乌克兰的领土消费）的地步，结果往往被国家安全部门逮捕。再次，是一些宅在家里，或在仅剩的公司里工作的公民。他们既不支持乌克兰，又不怎么亲俄。他们只想平静地生活，养家糊口。我猜这部分人是那些”共和国”人口的多数。如果乌克兰有能力解放他们的话，他们很可能成为乌克兰政权的脊梁。他们中有一些和乌克兰当局合作，但大部分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最后是一帮地方”精英”。这些人都有双重国籍，几乎公然地窃取一部分俄罗斯给这些”共和国”输送的钱，并公开与乌克兰为敌。叫嚷（自己遭到）”种族灭绝”的是他们，在顿涅茨克建立了四个集中营（所谓的”隔离监狱”，可谓是欧洲中心真正的集中营/监狱）的也是他们。上百（如果还不是成千上万的话）人因为亲乌克兰的政见、或仅仅因为他们的钱或生意而在这里遭到折磨。
如果乌克兰解放了这些地区的话，这些精英的公民同胞会抢在乌克兰逮捕和审判他们之前，把他们撕成碎片。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负责主要的政府部门和公司的俄罗斯人，这些人按俄罗斯的步调设置地区的议程。他们都是战犯，必须被消灭。
总的来说，按乌克兰人的理解，L/DPR人口以”vata”为主。就像我提到的那样，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多数人还在保持沉默，不想被当地的秘密警察（MGB或地方安全部）找麻烦。一般相信，一旦俄罗斯停止对这些领土的支持，这些”共和国”就会在几天内崩溃。
问：8年前，你谈到过俄语在乌克兰文化风景中的优势地位，无论是在出版、电视节目还是在别的什么方面都如此。从那时起到现在，情况发生过变化吗？
答：变了。现在，乌克兰语的内容多多了。这部分是因为，在地方广播和电视节目中，我们有百分之25的内容必须是乌克兰语的配额规定。其次，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取代了原苏联人口，他们不理解乌克兰和俄罗斯有什么关系。他们会说俄语或乌克兰语，但他们自我认同为乌克兰人，他们听乌克兰语音乐，读乌克兰语书，看乌克兰配音的电影，这已经变成了新的常态。
乌克兰语出版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和8年前相比，在书店买俄语书更难了。另一方面，俄罗斯依然是大量的情景喜剧、戏剧、电影和图书（包括一些还没有相应乌克兰语译本的重要译著）的生产者，所以，它在这方面的影响还是难以忽视。不过，重要的是，许多人已经看到，完全在”无俄语”的环境下生活和工作是可能的了。他们看乌克兰语电影（已经开始有这样的电影了，虽然其中一些质量堪忧），读乌克兰语书，看乌克兰语电视节目等等。我想，被普京称作”纳粹主义”和”民族主义”，为之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个。
俄罗斯文化变得过时而无趣，它并没有生成新的意义，并且近年来，它还变得极其老古董——想象所有那些”传统价值”，包括国家支持的仇女，对女性角色的贬低，对堕胎的公开谴责和反LGBT群体的歧视，更不用说卫国战争（指在东部战线反对纳粹德国的战争）崇拜了。
这些话题对年轻乌克兰人来说无趣至极，而老一辈乌克兰人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就是，俄罗斯那边传过来的，大部分是明目张胆的谎言。
问：普京的主要观点之一是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存在深刻的联系，它们是”兄弟关系”，它们的关系是如此地紧密以至于不能没有彼此。乌克兰人自己是怎样看待这个联系的？
答：这里的许多人相信，这只是宣传的鬼扯。俄罗斯人不理解这里的人所说的”好玩的乌克兰方言”，它们也不理解这里的文化和这里的人际关系。在历史上，乌克兰一直被俄罗斯压迫。乌克兰语被禁止和限制过几十次，并且早在哥萨克人的时代，俄罗斯就干过这样的事情了。和一切帝国一样，俄罗斯自己制造了这样的叙事，试图把在它领土上居住的所有人都同化掉。因为俄语和乌克兰语很近，所以这个”兄弟关系”的神话也相当有力。
我希望现在世界上的每个人都看清楚这点，那就是，冷血地杀戮你的手足，可不是表达兄弟情感的方式。我们不一样，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变得越来越不一样。所有的相似性，都是在俄罗斯和苏联同化的语境下提出的。是，我们也会觉得苏联电影里的那些笑话好笑。但在30年后，我们走的路已经大不相同了，看到邻国的领导人如此谵妄地试图否定这样一个简单的历史事实让人深感不安。
问：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的这个联系从个人的角度怎么看——我的意思是，在个人的联系看起来相当普遍（因为亲友关系网的长期存在）的语境中，乌克兰人怎样看俄罗斯人的？
答：下图展示了”对邻国好感度”的动态变化。蓝线代表乌克兰人对俄罗斯人的看法，橙线则代表俄罗斯对乌克兰人的看法。我相信今天，在所有地区，这个数字都跌倒了0.
source: https://www.kiis.com.ua/?lang=ukr&cat=reports&id=1078
不过，家庭的联系是存在的。对一些人来说，他们是重要的，他们还会跨越边界去看他们的亲戚。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成为一个负担，特别是在2014年后，他们中的许多人从那时起就再没和他们的亲戚说过话了。
再一次地，感觉是相当原始的：俄罗斯人普遍受宣传影响，而他们的宣传说，我们乌克兰这边的人都是纳粹。结果，在他们把自己治好之前，我们乌克兰人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了。而且，因为俄罗斯人不能站起来维护他们自己的自由（而我们就能，在2014年我们做到了，现在我们也在这么做），所以，他们”弱”且”无望”，必须躲着他们走。
就个人而言，我和国外的俄罗斯人（我本人就是俄罗斯裔）的接触也不是那么地让人感到愉快。他们看起来丢掉了基本的文化和行为规范。最重要的是，他们做起事来就像是他们可以用钱买到一切那样。但我要说，俄罗斯的反人民宣传的最大的罪行在于这个事实，即，他们散布的那些关于俄罗斯之伟大、1945年伟大胜利之骄傲和把乌克兰描绘为”纳粹”国家的信息扼杀了一切人性，特别是共情和甚至对自己人表达同情的能力。
问：8年前你还告诉我们，乌克兰是一个有活力、可以变得富裕，却为腐败所碍的国家。多年后，在与俄罗斯若即若离甚至关系越发紧张和政治局势动荡的情况下，情况有没有发生变化，是变得更好了呢，还是变得更坏了？
答：2015-2019大规模改革的浪潮带来了希望，让人觉得这个国家可以有一些变化，也会出现一些真正好的东西。银行系统有了大的变化，国家银行变得真正独立和专业了。卫生部门也在改革上做了努力。现在，我们的公费医疗的覆盖范围更广了。科学和教育领域也有一些进展。教育部给了大学一定的自主性，学校也有了使用更现代化的方式的新计划（”新乌克兰学校”）。国家公共采购系统也有了现象级的”Prozorro”（源自乌克兰语的Zorro或”透明”）判例，该案取消了大型招标中的大规模腐败协议。新的、有长期从业经验的专业人士加入甚至领导大型国有企业（如Ukrposha即乌克兰邮政或乌克兰铁路系统）。此外，我们还有了真正的、竞争性的总统和议会选举。
我深信，俄罗斯官方（二十年来，它都是同一个腐败的政府和同一个总统，它的精英和普通人之间的不平等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它还把数万亿石油美元花在了宫殿和豪车上）是真的看不起这个国家。去年，没有石油、天然气或”腐败政府”的我们的平均工资还要比俄罗斯大多数地区高一些。我想，我们在一个人口一度是”伟大的苏维埃民族”的一部分的国家表现出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这点就让俄罗斯感到不爽。
问：在你看来，让乌克兰乱起来对普京来说有什么好处？这和过去几年来出现的民主化势头有关么？
答：我想，除我之前说的那些东西外，普京这么做还是为了给梅德弗查克（一个和普京家族关系紧密的乌克兰政客，他们给对方的子女施洗，这种关系被认为是一种近乎于家族联系的密切联系）报仇。梅德弗查克在乌克兰坐过牢，这激怒了普京。另一方面，普京的统治模式已经完蛋了。他用完了所有可能的延长任期的方式，他害怕如果他下台的话，他马上就会失去自己所有的财富、地位和影响。而且，他可以说是苏联双史学真正的子嗣。他对三个兄弟民族（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神话深信不疑，他不能相信，事实证明，这三个民族中的一个很不一样。他投射了很多，从他说的话来判断，我们也可以猜测，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战争，对许多乌克兰人来说会发生什么。他说的所有那些关于酷刑、死亡和种族灭绝的话都会成真。可惜的是，西方却集体地选择不去关注这个现实。
问：迄今为止，西方各国已经表现出统一的战线和用经济手段来制裁俄罗斯的强烈意愿——在你看来，这些措施造成的结果（比如说，卢布贬值，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贸易和金融交易受限……）会对俄罗斯及其普通公民的日常生活产生影响，甚至动摇普京的权力吗？
答：普京和他的精英极端地、非常地富有。他们才不在乎制裁呢。他们已经拥有你能梦想的一切了。
Volodymyr Vakhitov, “From one war to another: Ukraine facing Russia”, an interview with Volodymyr Vakhitov by Florent Guénard & Thomas Vendryes , in Books and Ideas, 28 February, https://booksandideas.net/From-one-war-to-another-Ukraine-facing-Russia.html 。译文仅供学术交流，转载须标明相关信息和出处，请勿作其它用途。
译者：王立秋（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讲师）
来源：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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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萍：俄国难以摆脱专制是鞑靼人造成的吗?
我最近在中文网上读到一句据说是欧洲人的名言，叫做：“刨开俄国人的皮囊，你会发现一个鞑靼人的灵魂”。所谓鞑靼（读达达）人，是一群实实在在存在着的真实民族，在今天的俄国境内，仍然有一个鞑靼斯坦共和国。不过，这句欧洲人“名言”里所说的鞑靼人，并不是指严格意义上的某个民族，而是一种泛指，指的是非白人，是亚洲人、东方人、或蒙古人的代名词。
我今天想要来探讨的是，俄国人身上有没有鞑靼人的血统？俄国的问题是鞑靼人造成吗？鞑靼人又是些什么人？他们是不是蒙古人或东方人？以及，为什么我认为将俄国问题怪罪到鞑靼人身上是西方种族主义思想作崇所导致的一派胡言？俄国到底为何难以从专制的怪圈中走出来？
让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欧洲人的血统起源。
根据至今所存在的基因数据，科学家们认为，欧洲人的祖先主要来自三波迁入欧洲的人流，第一波是在中东地区出现农耕文化之前从中东由南向北迁入欧洲的人流，这些人靠打猎和采集食物为生，主要分布在欧洲的北部地区，第二波同样来自中东地区，是中东地区农业化后涌入欧洲的农民，最初集中在欧洲南部地区，第三波是来自西伯利亚地区由东向西迁移的游牧民族，主要分布在欧洲东北部地区。
经过近万年的人类迁徙和通婚，如今这三波人的基因散布在欧洲大多数地区，从东面来的西伯利亚游牧民的基因在欧洲最西面的英国苏格兰人身上也可以找到，不过，这三种人的基因在不同地区的欧洲人身上所占比例有所不同。今天的南欧人身上带有更多的第二波农民的基因，他们与中东国家人的血统颇为接近，而所谓金发碧眼的北欧人的基因以第一波猎人和第三波牧民为主，第二波农民的基因比例相对比较低。
那些早期迁入欧洲的西伯利亚牧民并不是今天的蒙古人或现代西伯利亚人，后者是在早期西伯利亚人离去后才到达西伯利亚地区，他们的基因与早期西伯利亚人不同。不过，或许早期西伯利亚人的脸部特征拥有一些蒙古人的特点，这一假设没有科学依据，是我根据北欧人里脸孔稍带点东方风味的人相对比较多的现象所做的个人推断，而且，越靠东的北欧人当中这样的人越多，比如，芬兰人的脸孔常常被人说成是像中国人。
需要说明的是，蒙古人基因与欧洲人基因既有差别、也有相同之处，毕竟我们都同属于“智人（Homo Sapiens）”这一物种（species），不同肤色的智人之间，有差异的基因所占比例很低，不管属于哪种肤色，人与人之间有百分之九十的基因是完全一样的。
中国人区分不同肤色人种时，常常将注意力集中于脸孔和肤色，其实，脸部特点和肤色并不是决定人种差别的唯一标准，有些亚洲北部地区的黄种人可能比欧洲南部及中东地区的白种人肤色更白，而美国的一些黑人可能比有些生活在中国南方及其他亚洲南部地区的黄种人肤色更浅。被许多中国人忽视的一个人种之间的重要差别是骨骼差别，从骨骼结构看，欧洲人的头身比与亚洲人不同，亚洲人的头骨普遍比较大，身材骨架相对比较小的人更多一些，从这个角度上讲，黑人与欧洲人更接近。而且，同样是白人，北欧白人的头身比与南欧白人及中东白人的头身比不太一样，而东亚人里，中国人的头身比与韩国人或日本人也有差异，北欧人和黑人是头小身材大者比例最高的人群。
不同肤色人种之间的差别，还存在于人的动态之中，这种讲法也没有什么专家依据，是我通过实际观察总结出来的结论。白人的一大特点是精力旺盛、富有活力、表情丰富、爱折腾，而黄种人（或称亚洲人）相对性情比较温和，不太善于表达感情，也大多不爱折腾。黑人里既有像白人一样表情丰富、活力十足的，也有性情温和的。从科学角度看，不管是哪个肤色的人种，最早都来自非洲，我们所有人的祖先都是黑人，只不过人类离开非洲进入欧洲和亚洲北部地区后，太阳晒得少了，人体制造维他命D的功能退化了，皮肤渐渐变白，那些性情更像白人的黑人或许与白人的黑人祖先有着更近亲的血缘关系，而那些性情像亚洲人的黑人，或许与亚洲人的黑人祖先来自同一个村落。
可以说，不论是从肤色看，还是从骨骼结构衡量，或者是从动态特点判断，俄罗斯人是百分之百的白人，尽管有些俄国人的脸部特征带有东方风味，但是，一个俄罗斯血统的人如果在美国长大，他/她就是一名典型的美国白人，与其他美国白人没有什么差别，与亚裔美国人却有着明显不同（指感性上），同样道理，虽然不少芬兰人脸部特征有点像中国人，可是，综合地讲，芬兰人是白人，而中国人是黄种人。
那么，鞑靼人又是些什么人呢？根据网上一些资料介绍，鞑靼人最早是从波斯迁徙入中亚地区，网上的照片和影片也显示，鞑靼人的外貌与中东人非常相像，并不是蒙古人，可以说，从血统上讲，鞑靼人更接近于南欧人，与蒙古人或亚洲人相差反而较大。如果有人硬要说俄国人有鞑靼血统，那么，我们也可以说英国人也有鞑靼血统，因为英国人的血统里也含有中东人的基因成分，而南欧人血统里所含的中东人基因比例更是远远高出俄国人。
将俄国人的问题怪罪到鞑靼人头上的说法起源于一些西方作者。我为了写书，曾经阅读过不少有关俄国或苏联历史的英语读物，从中撞到一些将俄国历史反面人物与鞑靼人血统相连的言论。比如，列宁的祖母血统身份不明，有些西方作者便臆想出她有可能是鞑靼人的猜测。
而列宁本人，从他的幼年和童年时代照片看，是一个典型的白人小孩，不过，他于青年时代照的一张照片里，眼睛显得有点咪咪细长，像是东亚人的眼，我认为一个可能是早期照片质量差、影像模糊照成了错觉，第二个可能是当时照相时，正好列宁将要眨眼，但又没有完全闭眼，拍下了他眼睛半张半合的模样，产生了一种眼睛细咪的效果。那是唯一一张显得列宁眼睛细长的照片，而那张照片恰恰质量不咋样，列宁的其他照片都没有眯眼的现象，可是，那张照片被一些西方作者当成了宝，以此来证明列宁有亚洲人血统。
另一个更荒唐的例子是，一位西方作者根据一张几位俄国民意党恐怖分子的合照，指出其中那位头目身材粗壮，因此判断他不是欧洲人，而是亚洲人。我承认，不同人种之间身材形状有差别是事实，东亚人里瘦了直杆、胖了直桶的人比欧洲人和黑人的比例要高一些，但是，欧洲人里身材直杆或直桶的人，我在现实中也时有所见，而那位被说成是亚洲人的俄国民意党恐怖分子长着一幅欧洲人脸孔，肩膀也很宽大魁梧，把他说成是亚裔人，实在是太牵强附会。
这些言论的背后，透露出的是一种西方种族主义思想，好像主张暴力专制的一定是亚洲人，文明的欧洲人是不可能被专制暴力吸引的。事实上，我倒认为，白人远比亚洲人暴力，当今几乎所有东亚国家都属于世界上谋杀率最低的国家，甚至包括专制的中国。
如果不包含国家暴力和制度性歧视，从民间角度看，一个人在中国社会上受到歧视，往往不过是对方的脸色难看一点、言辞难听一点，一般不会受到暴力威胁，而在白人国家里，你一旦被歧视，就有可能面临民间暴力袭击，犹太人在遭到希特勒的系统性灭绝之前，曾长期在欧洲国家蒙受来自民间的自发性大屠杀，黑人留学生单独出行被一群白人青年殴打的现象在今天的白俄罗斯不断发生，而一个被怀疑是同性恋的人，在今天的俄国面临的是被打甚至被杀的可能。在美国，制造大规模枪杀案的凶手，绝大多数是白人。
至于专制，并不是亚洲人、蒙古人、或中国人的专利，专制倾向是人类动物性的一种表现，是人类共同的恶，亚洲、欧洲、拉美洲、非洲，都存在专制国家。动物世界里的王国常常是一个典型的专制王国，而人类社会的专制历史从人类组成社会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伴随了人类几千年，民主自由成为潮流是近一两百年来才出现的现象。我经常在中文网上读到有些人将俄国专制说成是蒙古人之过，说那是因为蒙古人八百年前侵略欧洲将专制带到了俄国。
我不了解俄国的早期历史，不知道遭受蒙古侵略之前的俄国专制不专制，不过，蒙古人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形态的，他们在征服国所采用的统治方式是沿用当地原来的方法，比如，在中国，蒙古人几乎完全继承了中国的传统统治方法，意识形态上宣扬的是孔孟之道，手段上是法家那一套，在俄国也一样，意识形态是基督教，行政手段应该也会借用一些原来的方法，他们对所征服的穆斯林国家也如此。
今天，有些蒙古国人自豪地宣称，我们蒙古人是开创多元化的鼻祖，这种说法既让我觉得好笑，也让我承认有那么点道理。不过，不管八百年前的蒙古比起八百年前的俄国来谁更专制，今天的蒙古国已经跻身于民主国家，在2021年的民主指数排行榜上名列第62位，与许多前苏联卫星国家名次相似，比如，罗马尼亚名列第61位，匈牙利排名第56位，俄国却排在第124位，估计2022年的俄国排位会进一步大幅度下降。中国的排位是第148位，够糟的，不过，比起排在第165位的北朝鲜来，中国又算不上是邪恶国中的最邪恶者了。
而与中国血统相同的台湾在民主指数排行榜上名列第6位，与北韩血统相同的南韩排名第16位，另一个亚洲国家日本排在第17位，脸孔像中国人的芬兰名列第3位。可见，专制与否，并不由血统决定，八百年前是专制国，不等于今天也只能是专制国。
那么，为什么俄国难以从专制的怪圈中走出来呢？
我认为主要由三个因素造成，第一是地理原因，第二是历史原因，第三是种族原因。
从人的族群成分看，俄国是欧洲国家，但在地理位置上，俄国远离欧洲最发达的地区-西欧，在古代那种交通和信息流通都很不方便的情况下，西欧文化对俄国的渗透非常有限。这种地理位置造成的自然渗透的稀缺，到了近代和现代社会里，可以通过主动学习来弥补。比如，从距离上讲，日本离西欧更远，但是日本很早就开始主动学习西方，成为亚洲最早成功的国家。俄国其实一直将自己定位为欧洲国家，曾多次尝试学习西方，最有名的一次是沙皇彼得一世的改革。彼得一世于十八世纪初将俄国首都迁到位于俄国最西边的一块沼泽地上，建立起新首都-圣彼得堡，此举的象征意义正是要表明俄国下决心向西方靠拢、向西方学习。
彼得大帝规定俄国政府里的男人不得穿俄罗斯民族服装、不得留胡子，圣彼得堡的许多宫殿由意大利建筑师设计、充满了欧洲风情。问题是，俄国人学西方，学的都是一些表面的、容易学的东西，穿西装、剃西式发型、造西式大楼、信基督教、跳芭蕾舞，这些容易学的东西俄国人都学会了，可是，西方文化中的精华，即，起源于希腊古典文明的理性思维，和产生于西欧启蒙运动的自由思想、独立思考、以及对普世价值观等现代更高理念的追求，这些西方文化中最好却又最难学的东西，俄国一样也没有学会。
沙皇对西欧启蒙思想怀抱的是严加防范的态度，实施极为严格的言论审查制度，禁止这些新思想流入俄国。沙皇宣称，俄国是基督教国家，只相信上帝，而人是罪人、恶人，不可信赖，绝不能依靠他们的理性和人性。这种思想上的长期禁锢，造成俄国人思维水平普遍低下，很容易被专制者利用，在一定程度上，俄国是启蒙之前的欧洲中世纪的活化石。不少来自红色中国的华人新移民反对美国的白左教育，说句实话，没有了白左教育，美国民众与俄国民众就不会有多大差异。
与沙皇的选择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日本统治者在学习西方时拒绝了基督教。日本人对宗教的态度大多宽容，道教来了，他们接受，佛教来了，他们也接受，不同宗教同时存在、和平共处。可是，当基督教传教士来到日本，宣称基督教是唯一的正教，其他宗教都是歪教、邪教时，日本天皇大怒，认为基督教传教士是在破坏日本社会的和谐，下令将他们驱逐出日本，这是为什么今天的日本是东方国家中基督教势力最弱的一个国家。
如今，日本成功、俄国失败，展示出统治者的历史选择对国家未来所产生的重大影响。当然，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只要没有政教合一，基督教徒们的唯我独尊未必会对社会和谐产生多大的破坏作用，不过，日本人的选择至少说明日本在学习西方时没有将不重要的东西误当成宝贝，保持了自己的思想多元化传统。
导致俄国无法摆脱专制的另一个原因是种族原因，不过，不是因为俄国人的白人血统不够纯、掺有亚洲人血统，而是恰恰相反，是因为俄国人是典型的白人。不要说是掺和了亚洲人血统，就算是百分之百的亚洲人，也照样可以摆脱专制，台湾、日本、南韩、和蒙古都是例证，俄国人的白人血统却成为阻碍他们进步的障碍。
白人的一大特点是容易自视其高，有些人仅仅因为自己相貌堂堂、体力充沛，就觉得自己优秀，视自己为高人一等，哪怕他们的实际思维能力和品格水平极其低下，也充满了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领导别人、应该得到别人的敬仰。这种过度自信，使他们常常拒绝学习，同时，他们的相貌、他们的充沛精力和自信对思维感性的人具有巨大的迷惑力，尤其是在教育落后、思维禁锢的国度里，很容易吸引来大批拥戴者，使社会难以从野蛮落后的状态中走出来。
俄国不仅专制，而且充满了侵略性，具有极强的危害性。白人大多精力旺盛、体力充沛、爱折腾、好争输赢，他们一旦坏起来，特别危险。在俄国人看来，单凭自身的欧洲人血统，自己就该有资格与西欧或美国平起平坐，西欧扩张了，俄国也要扩张，美国领导世界了，俄国也要当领导。欧美的扩张虽然有枪炮的成分，但是他们并不仅仅只靠军事实力，而是伴随着更先进的思想和更优秀的政府管理模式，带有一定的软实力，被欧美征服的地区往往会被注入一些先进思想和先进体制，而俄国人扩张依靠的是单纯的军事力量，毫无软实力可言，给征服国带去的只有落后与倒退。
总之，所谓俄国人具有鞑靼人的灵魂、以及俄国专制是蒙古人之过的说法是毫无历史事实依据和科学依据、却带有强烈的种族歧视色彩的一派胡言。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不少俄国人虽然貌似披着欧洲文明人的皮囊，但在其皮囊之下，你会发现一个野蛮人的灵魂。这种以文明人为皮、却有着野蛮人之魂的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存在，美国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比例与俄国大不相同。
而且，美国人毕竟是白左教育出来的人，虽然有些人出于天生智力问题、或本性过于感性等问题而难以被教育成思维水平高的人，但是，他们大多至少信奉基本的人道价值观，不会像普京那样邪恶到连人性底线都缺乏。不过，邪恶的普京至今仍然有美国支持者，我所在的当地社交网上，有人在捐助乌克兰的讨论线上传播来自RT（俄国官方英语媒体《今日俄国》）的谎言，受到群起攻击并被举报，尽管该网站是私营商业网站，但网管视价值观高于金钱、在乎是非对错，谎言被迅速删除。
由于支持普京的人一般比较感性，俄国国内的普京拥戴者们大多种族主义思想严重、具有强烈的反华倾向，普京本人从骨子里也非常看不起中国。如今他与中国勾搭，完全是出于无奈，因为他知道入侵乌克兰不会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只能依靠中国的帮助。
这是俄国人的一贯做法，他们最想要的朋友首选总是欧洲人，得不到欧洲朋友了，再转头去拉中国上钩，中国落得个给没人理的欧洲流氓做小弟的地位。当年列宁发动世界革命时，首选也是在欧洲，可是，其他欧洲国家里听信列宁那一套的人寥寥无几，他在欧洲发动的“世界革命”一一失败，沮丧的列宁便掉头向东，去骗中国人，骗得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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