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猝死24小时后,怀孕妻子曝光聊天记录,
被骂上热搜
某大厂员工猝死的新闻,相信大家都看了。
28岁的吴同学,倒在了这个冬天。
更令人悲伤的是,他身后还有一个怀孕2个月的妻子。
两人异地8年,结婚3年,在北京有一套房子。
幸福的三口之家,本触手可及。
一场意外,摧毁所有。
留在人间的妻子,后半生该如何承受这份悲痛呢?
我不敢想象。
看了她的聊天记录,更是泪目。
字字血泪,写满了成年人的心酸和无奈。
为了孩子
我也要坚强活下去
吴同学去世后,妻子一度悲痛欲绝,失去支撑。
她说: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就随他去了。”
丈夫去世后,依然选择把2个月大的孩子生下来,该有多大的勇气。
但是,留给她伤心的时间不多,面前是各种现实难题。
首先就是房贷。
每个月21000元的房贷,她无力承担。
所以第一时间,她强忍着伤心,在业主群咨询能否退房。
这个举动,也受到一些人的诟病。
有人说:
“丈夫刚去世一天,就着急讨论房子如何处置。”
还有人质疑她太过冷静。
是啊,丈夫去世,不应该嚎啕大哭,肝肠寸断么?
但未经他人苦,又怎么了解其中的心酸和无奈。
丈夫离世,她比任何都伤心,都绝望。
那些深夜的辗转难眠,泪流满面,外人又怎么知道呢?
作为一个妈妈,我很能理解她。
上有老下有小,腹中有胎儿,前面没人支撑,后面没人依靠。
除了咬紧牙关解决问题,别无选择。
房贷交不上,就违约,很有可能上征信,影响生活。
她不能放任不管。
胎儿才2个月,还没有稳定,她只能强迫自己休息、吃东西。
既要打起精神处理贷款问题,又要承受巨大的心理伤痛。
我只感到心疼。
心疼她伤心欲绝,却不能想哭就哭;
心疼她失去挚爱,却不能肆意发泄;
心疼她满腹心酸和委屈,只能对着逝去的丈夫倾诉:
“我真的没用,我能做的就是保住宝宝,我真的挣不到这么多钱。
老公,我对不起你。”
有了家,有了孩子,当妈的女人只能坚强。
身边全是需要自己负责的人和事,必须扛下一切。
当妈的女人
没有资格哭
在和朋友聊到这个新闻时,她给我发了一句话:
“当妈后的女人,哪有资格哭?”
扎心且现实。
小时候,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发脾气。
崩溃时,总有人兜底。
结了婚,有了孩子,才发现已经失去了哭泣的资格。
哪怕生活让你想哭,你也只能藏起脆弱。
河北一个39岁的妈妈,原本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一年之内,却频遭变故。
先是公公肺癌晚期,花了十多万也没能救回来。
没多久,丈夫肠道出血,得了尿毒症,很快就去世了。
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压在她的肩头。
她顾不上伤心,只希望尽最大的努力,把女儿抚养长大。
但命运并不善待她。
过了几个月,12岁的小女儿患了白血病,需要巨额花费。
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差点晕厥。
但孩子不可能扔下不管,抱怨没有用,哭天抢地也不能解决。
为了救女儿,她想尽了一切办法。
厚着脸皮向亲戚借了十多万,但做了化疗就所剩无几。
后续100万的花费,从哪儿来?
她不知道。
巨大的压力下,她也曾一度崩溃,但不敢在孩子面前哭。
只有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她才敢发泄。
等买好菜,她又擦干眼泪,惦记着回家给孩子做饭。
妈妈为所有人坚强活着,唯独不为自己。
其实,当了妈以后不是没有眼泪,只是选择隐忍在眼眶。
一哭,生活就乱了。
那些想哭就哭的人,都是不用为谁负责的人。
做了妈妈之后,哭的权利就被没收了,只剩下隐忍。
需要为家庭负责,为孩子负责。
哭没有,抱怨没用,只能披荆斩棘,硬着头皮上。
当妈以后,多的是想象不到的心酸。
当妈后的崩溃
你根本看不到
妈妈也是人,也会崩溃,也会撑不住。
不是不哭,而是不敢哭。
只有在撑不住的时候,才敢偷偷哭,躲着发泄。
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扎心的新闻。
山东一个单亲妈妈,报警说自己买的15块钱的玩具不见了。
说着说着,她放声大哭。
哭的不是15块钱,而是艰难的生活。
丈夫去世后,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6岁的小儿子患上严重的肺部疾病,治疗费花了20多万。
在重症监护室时,儿子想要一个奥特曼玩具。
她一直没舍得买,但为了满足孩子的愿望,她还是买了一个15块钱的。
她把玩具放在电动车筐里,转身去药店后,玩具不见了。
丢失的玩具,累积的压力,让她一下子爆发了。
我特别理解这种感受。
各种大风大浪,各种变故,都能挺过来,走过去。
但也会因为一点小事,突然落泪。
不是因为脆弱,而是一直以来情绪崩得太紧,才会一触即发。
憋住眼泪的背后,是他人看不见的内伤。
想起前几天,有个前同事也在微信上对我说:
“好想找个孩子看不见的地方,抱着一个人哭一哭。”
她的事,我大概了解。
去年中旬,她发现丈夫出轨,协商后选择离婚。
年底时,爸爸又确诊肺癌,经过了6次化疗,依然不见好转。
本以为,生活不会再糟了。
结果,妈妈又在洗澡时,不小心摔倒,骨折住院。
生活上,老人双双住院,还有5岁的孩子需要照顾。
职场上,公司大规模裁员,随时有丢工作的风险。
她每天奔波于医院、职场、家庭之间,分身乏术,无人可依靠。
有一天,把孩子送去学校后,她躲在卫生间大哭了一场。
她不敢在孩子面前哭,怕吓着孩子;
也不敢在父母面前哭,怕他们担心。
我听完,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到中年,都是在负重前行。
所谓的坚强,不过是藏起脆弱,默不作声崩溃。
当妈以后,早就看透了生活的真相:
哭过之后,只能擦干眼泪,继续和生活战斗。
只要你不倒下
就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垮你
董璇曾在《星空下的演讲》中,回应高云翔“性侵”事件。
她说:
“上有老下有小,我是家里唯一能扛事儿的人。
无论什么情况,只能靠自己趟过去。”
有了孩子以后,才知道生活是没有豁免权的。
身后有孩子、父母、工作,没有时间让我们慢慢发泄情绪。
哪怕松懈一下,生活也会乱了套。
在各种生活的压力之下,留给妈妈哭的空间早已挤压殆尽。
但只要自己不倒下,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压垮你。
就像河南一个59岁的单亲妈妈吕爱梅。
年轻时,为了逃离家暴,她带着两个患有渐冻症的儿子去到郑州。
卖过唱,也曾露宿街头,生活困顿无依。
哪怕再艰难,为了孩子她还是咬紧牙关撑过来了。
现在,她和两个儿子在家里拍短视频,制作各种美食小吃。
账号已经有20万粉丝,也能靠直播带货赚钱。
先前所有的苦,都化作了如今的甜。
吕妈妈说: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放弃,会好好照顾他们,不让孩子们受一点罪。”
生活未曾善待她,她却一直笑着面对。
这就是生活,当妈后的世界没有童话,现实也并不美好。
但是没关系,有问题解决问题,有困难克服困难。
没有什么,是不能跨越的。
吴同学的妻子,如今在忙于处理后事,对以后她也有规划。
她打算回到老家县城,抚养孩子长大成人。
或许伤疤无法被抚平,但生活只能继续,孩子需要抚养。
当了妈以后的人生,没有退路。
点个“赞”,愿每个努力生活的妈妈,都能被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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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荒笔记

薛傻子
人人都叫他傻子,其实他并不傻。只是为人忠厚木讷,特别是干活肯卖傻力气,别人都是“干不干,三顿饭”“炕头上一蹲,啥也不少分”,而他领了队长分派的任务,总是闷头闷脑一干就是一天。白天在地里傻干,晚上在炕上也傻干,刚四十岁就有了四个孩子。老婆在生第四个孩子时,得产后风死了,老四是个丫头,却活了下来。
出名的薛傻子,带着四个孩子,可想而知,真带出傻样儿来了:大人孩子一年到头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但傻人有傻福,四个孩子竟都活得结结实实。
1958年村里成立食堂,这对郭傻子是好事,省得自己起火做饭了。村上的头头宣布,各家各户的粮食要全部交到食堂,一个粮食粒也不许私藏私留,村里的民兵要挨家挨户的检查。村里数得着的漂亮媳妇洪芳,结婚两三年才怀上孩子,怕食堂的大锅饭缺乏营养,私藏了两袋麦子,埋在院子里。
年轻轻的两口子,脸蛋漂亮脑瓜却很笨,将粮食埋在自家院子里,这在过去糊弄日本鬼子还凑合,怎能蒙蔽得了本村民兵的火眼金睛,简直就如同猫盖屎。两口子被当场批斗,批斗后男的被带到民兵大队部,不知还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当晚洪芳流产,喊救命喊到昏死过去,也没有人听见。幸好她丈夫半夜从民兵大队部逃跑了,民兵到她的家里来抓人,她丈夫没抓到,倒发现她还有一口气,送到公社卫生院。命保住了,人却疯了。
疯子有两种,一是文疯,自虐不打人骂人;二是武疯,打人骂人,而且不知轻重,抓到什么就往别人身上招呼什么。她偏偏是后一种,披头散发,衣不遮体,天天就在队部和大食堂里闹,恶吃恶打,抢到菜刀就砍,抓到铲子就抡,甚至抡着棍子见人就打,打不着人就打牲口……当然,她也没少挨民兵的打,可她毕竟是女人,民兵也不敢真下死手,害怕把她打出个好歹,缺德又遭人恨。
她娘家的哥哥来领过两三回,领回去没几天就又跑回来。此时,世界闻名的三年大饥荒降临,村里每人每天的粮食定量由开始的一斤,改为八两,后又减到五两、三两,当三两也不能保证的时候,村里的食堂办不下去了。
洪芳也没有力气疯了,眼看就要饿死了。这时候薛傻子又冒傻气了,找到村上的头头,要求把洪芳领回家,死了负责用席一卷把她埋了,活下来就算她命大。村里乐不得甩包袱,薛傻子傻得正是时候,村头答应的很痛快,还假装严肃地嘱咐傻子:“她流产时大出血,卫生院大夫讲她不能再生育了,你晚上不要得便宜傻干,别干出人命来。”
薛傻子咧嘴傻笑:“这时候能保住自己命就不错了,那还有力气干别的。”
他把洪芳领回家,先用剪子把她那一头齐腰的又脏又乱的头发剪掉,然后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四个孩子中的唯一的老闺女帮忙,从头到脚给她洗干净,换上郭傻子老婆以前穿的干净衣服。洪芳已经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由他摆布。
薛傻子自己有四个孩子,再加一个洪芳,他怎么养活?
1958年成立大食堂前的几个月,他从外村人口里就听到了风声,他孩子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开始天天在院子里脱坯,脱的坯够盖两间南房。对外称孩子多,将来娶媳妇都要用房。其实,每一个土坯里都藏着一包粮食。别说是本村的民兵,就是天兵天将来查,也不会想到土坯里有粮食!
白天生产队里派了活就干,生产队没有派活他也到地里转悠,假装拣粮食粒。人们饿得恨不得吃土坷拉,地里哪还会有丢下的粮食粒?薛傻子主要是哄弄自己的孩子,怕他们出去乱说。每晚等孩子睡了,他从土坯里取出粮食,再将土坯原样放好,烧半锅开水,灌到两个暖水瓶里,将粮食粒放到暖瓶里,有黄豆、黑豆、麦子、玉米、高粱……混在一块泡一夜,第二天早晨已经很软了,每个孩子连水带粮分上小半碗,也就两三口的事。就是这两三口,却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四肢不会浮肿。
对洪芳也是这个量,让她饿着点,跑不出去,也没有力气发疯。晚上睡觉,他用一根绳子一头系在洪芳的脚脖子上,一头拴在自己的小腿下边,她一动他就知道。天冷了就搂着洪芳睡,有时难免会亲她几口,亲亲脑门、脸蛋无伤大雅,人家外国男女,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就可以来这一套。但绝不碰她的身体,傻有傻的原则,不能趁人之危。
一年后的一天夜里,洪芳竟主动亲了他一口,他吓一跳,以为她这么长时间没犯的疯劲又来了。洪芳搂紧他,小声说:“我不疯了,谢谢你救了我。从现在起你也不用天天用绳子拴我了。”薛傻子嘴里“哦哦着”赶紧起身解开洪芳脚脖子上的绳子。
他心里却不是很踏实,傻乎乎地又问了一句:“你真好了?”
洪芳笑得很甜,也很正常:“一饿治百病,我不想死了,就不会再疯了。再说你天天搂着我,再疯也叫你给热乎过来了。”
也是从那晚起,他们成了实际的夫妻。但洪芳仍旧不出门,为他照看四个孩子,洗衣服做饭,把傻子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村里人几乎把她忘了,度荒三年饿死不少人,有人甚至认为洪芳也早就死了。
1962年夏天,村民都已经能吃饱饭了,洪芳走出薛傻子家的院门,到村委会申报丈夫失踪。
半年后与薛傻子结婚。四个孩子对她都不错,薛傻子活到八十岁,丈夫死后,洪芳跟着嫁在本村的老闺女,又活了十几年。
雨夜南瓜地
1960年初夏的雨夜,河北老东洼小学的语文老师兼校长吕从周,饿得腹腔内像着了火一样,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里四下踅摸,寻找还有没有可以往嘴里填的东西。
忽然想起高年级的学生说过,钓鱼台子有块南瓜地,南瓜还没有熟就已经快被人偷光了。他看看窗外,电劈雷轰,如泼的大雨一阵紧似一阵,这种天气大概不会再有人去偷南瓜。此念一生,顾不得拿伞就出了门,其实这样的风雨,任何雨伞、雨衣都没有意义。
他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摸索到了那块南瓜地,在地里摸了个遍,哪里还有南瓜,无论大小全被摘光了。但饥饿难捱,受这么大罪消耗了诸多体力,也不能白跑一趟,他揪下一段南瓜秧塞进嘴里,甜丝丝也很好吃,便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南瓜秧。电光下见又有两人进了南瓜地,吕校长急忙趴在南瓜地的垄沟里,手里仍然不停地往嘴里掖南瓜秧。
南瓜地里已经无南瓜,那两个人自然也摸不到南瓜,突然一个闪电,其中一人看到垄沟吕校长黑糊糊的脑袋像个瓜,欣喜地大叫一声:“这儿还剩下一个!”
奔过来伸手就要抓,吕校长岂能让他们抓到,只好站起来,认出那两人竟是他的学生。两个学生也觉得眼前的落汤鬼很像自己的校长,但校长不会来偷南瓜,而且他嘴里挂着长长的南瓜秧,更像是传说中鬼的长舌。两人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两个学生回到家一头就攮到炕上了,发高烧,说胡话。
吕从周校长一时神魂失据,回到学校,心上凄怆,越想越惶愧,校长偷南瓜竟让自己的学生逮个正着,今后还如何给学生上课?还谈什么道德教育、为人师表?况且按村里的规定,偷大队的粮食瓜果,是要当众批斗的……
悔不该为肚囊所累,一时犯糊涂,毁了自己的一世清名。他找了根绳子,在学校门前的老柳树上,把自己吊死了。
饿
于今桂,七峰山脚下吴家窑的一个普通村妇,丈夫两年前修梯田被山石砸死,至今她想起来还恨。干活怎这么不长眼,别人都没事为啥偏偏砸死你?你死不要紧,丢下老婆孩子娘四个怎么活?最小的丫头才三岁。
到了1960年的残春,母女四人似乎真地陷入了绝境,已经饿了多天,三个女儿倚偎在炕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奄奄一息,就等着一倒下,这口气就算断了。
于金桂羡幕坡下的杨二芬有心,丈夫是个顾家的男人,一入冬就跑了,到外边去找吃的,省出他那份口粮给老婆孩子,好熬过这个冬天。大半年过去了,是死是活,音信全无。二芬竟早就存下了一包老鼠药和一把玉米粒,将玉米粒煮熟拌了老鼠药,她和两个小子吞了,娘仨利利索索地一块走了。如今到哪里还弄得到耗子药?
万般无奈,于金桂决定杀死自己,救三个孩子。她用水把肮脏散乱的头发抹得整齐一些,抓着还不到九岁的大女儿的双肩,摇得她睁开眼睛,嘱咐她自己死后怎么用菜刀切割,哪一块肉多先割哪一块,然后放在锅里煮……煮熟了一次不要吃得太多,饿得时间太长,吃多了会撑坏……
她说了半天,大女儿眼神迷茫,似听非听,似懂非懂。孩子们已经饿得分不清死和生的界线,也失去了对死的恐惧和对活着的贪恋。于金桂明白了,她即便杀了自己,女儿们也不会吃,不知道该怎样吃,只会陪着自己一块死掉。
她权衡一下,三个女儿都是自己骨肉,要舍就舍弃骨架大一些、肉还多一点的大女儿,或许救活另外两个女儿的机率也会大一些。她发狠将大女儿杀了,分解后上锅煮,房顶上的烟筒冒烟不一会儿,就被工作队发现了。全村的烟筒好多天都不冒烟了,她家烟筒一冒烟就说明在做饭,哪儿来的粮食?
工作队的人腿脚有劲,很快就进门了,还没等到妹妹们吃上姐姐的肉。于金桂一见工作队的人,心里就明白了,不管大女儿的肉煮熟没有,麻利地给老二、老三各盛了一碗,然后对进来的男人们说:“你们也吃点吧。”
工作队的头拦住了她,问:“锅里煮的啥?”
于金桂平静地说:“俺家大闺女。”
其实他们进门一看现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若是自然饿死的可以不管,既然撞见了杀人,就不能不管。工作队以杀人罪要把于金桂带走。
她临走时嘱咐两个女儿:“锅里还有肉,以后每天吃一点。”
将锅里的姐姐吃完了怎么办?孩子们没有问,于金桂觉得自己再也用不着想那么远了。生出她们就是罪孽,现在工作队帮着她一下子就都还清了。
工作队并不作张做势,带着她闷闷地向梁上走去,于金桂心里也就明白了,她嘴角难得有了一丝笑意,自己终于熬到头了,无牵无挂去见那个死鬼丈夫。
当时毙个人真地跟踩死个蚂蚁差不多,奇怪的是工作没有粮食却有子弹给老百姓。在梁上毙人,村里竟没有一个人来看热闹,死个人已经不新鲜了。
远处倒有两只吃死人吃红了眼的疯狗,一步步向这边逼过来。
(摘自蒋子龙著《人世间笔记》,作家出版社2021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