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往事(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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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女科学家的情史

明见君 明心鉴性 2022-01-14 22:19

文 |  明见君

 

明见君写在前面:
 
故事很长,主要是给读者看,我就少说几句。
 
这个故事是我国外一个同学发给我的,他和女主认识。为了保护讲述者的个人隐私,我隐去了所有地名,学校名甚至专业名。
 
女科学家,如颜宁般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人,对我们而言,如神一般的存在,那么她们的感情生活又是什么样的呢。
 

读者讲述:

 

明见君您好,今天把我的故事口述给一个朋友,让他整理分享给您。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初,父母都是文割前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在科研机构工作,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那时候父亲四十出头,因为要照顾我们姊妹三,所以就申请调动到高校教书,有寒暑假,平时上完课就可以回家。
 
那个时代的高校教师,待遇还算不错,但是也仅够养我们一家。给父亲提亲的人不少,愿意嫁给父亲的,要么文化程度太低,要么就是带着孩子的,父亲都看不上。父亲愿意娶的,人家又嫌弃父亲带着三个孩子。所以父亲续弦这事就一直这么拖着。父亲仪表堂堂,在国人平均身高一米六几的时代,他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南方男人中,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父亲酷似梁家辉留胡须那张照片,不是很帅,但是很有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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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当时就住在大学里,因为父亲是教授博导,所以在公房很紧张的年代,依旧享受了三室一厅,不过面积也只有不到一百平米。我和姐姐住一间,哥哥住一间,父亲住的那间也兼他的书房。
 
我第一次发现父亲有女人时,正在上小学,我记的是夏天,那天是周几忘了,上高中的哥哥和上初中的姐姐都在学校上晚自习,家里只有我和父亲。
 
当时我一觉睡起来,迷迷糊糊推父亲的房门,门没有反锁,我轻轻就推开了,正想喊父亲,却发现一个长发的女人和父亲并排背对我,站在书桌前面,父亲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话,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书,另一只手则穿过了女人的裙子,在里面动作并发出奇怪的声音。
 
当时我上小学,哪里懂这些成人之间的事,我悄悄喊了一声“爸”,父亲和女人一起回过头,父亲的手也从女人裙子里抽了出来。我看见女人很年轻漂亮,一头披肩发,脸红的跟电视里的关公一样。
 
父亲对我说,先出去玩一会,他给学生讲题。我那时候其实挺鬼的,我回答说我下楼去玩会儿,等姐姐回来。然后我轻轻带上了门,噼噼啪啪的跑了出去,把大门啪的一声关上。其实我没走,蹑手蹑脚躲到了哥哥房间。果然,我听见父亲房门打开了,父亲出来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房间,这次,我听见房门啪嗒一声反锁了。等了一会儿,我光脚走到父亲房门前,将耳朵贴了上去。那个年代的门,其实就是一层薄薄的木板,根本就不隔音。我听见里面两人的窃窃私语,还有女人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低沉的声音肯定是父亲的,和父亲搬了一大箱子书上楼后停下来喘息的声音一样。当时,我还不懂这些,只知道这一定是大人在玩什么隐秘的游戏。
 
这之后,我注意观察,发现这个好看的姐姐经常来我们家,大多数情况,父亲都会找理由把我和姐姐支出去。
 
后来,哥哥考上大学走了,我和姐姐一人住一间房。那个姐姐也没有再出现过,又换成了另外的姐姐,第二个姐姐特别喜欢笑,脸上有两个很深的小酒窝,但是过了两年,这个姐姐也没再来了。
 
我上初中后,终于明白了这些姐姐和父亲的关系。当时也挺奇怪,我不但不反感,反而每次都主动的给他们创造机会。我问姐姐知道这些事吗,她笑着说早就知道啊,哪里会像你,每次都赖在家里不走。
 
我不记得父亲在卧室给多少漂亮姐姐讲过课,最后一个是我上高三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已经五十多了,除了胡子白了一些,似乎和四十岁也没什么变化,站在一个女生的角度看,父亲还是很有魅力的。
 
这个姐姐没以前我见过的姐姐漂亮,瘦瘦高高的,平胸,而且不笑的时候感觉特别冷。但她对我特别好,会陪我去逛商城给我买衣服,会问我谈恋爱没有,会告诉我小男生是什么心理。我也很喜欢她,感觉像我的姐姐一样。
 
我读大一的时候,她和父亲结婚了,我们兄妹三都回家参加了父亲的婚礼,在一个教堂里,因为这个姐姐是信教的。但是很奇怪,除了我们家的直系亲属,女方家竟无一人到场。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和父亲结婚,和反对婚事的家里断绝了关系。她叫,明见君有兴趣的话,我下次专门给你讲她的故事。
 
怡和父亲结婚后,一直没有养孩子,我也问过怡,她的观念在当时绝对算前卫,她说干嘛养孩子呢,两个人自由自在不好吗,想去哪里干什么都可以。
 
怡在父亲的实验室给父亲当助手,两人假期的时候就去周游世界,直到现在,父亲已经八十多了,看上去和六十岁的人差不多。怡也已经五十好几,但是面容依旧如三十出头。我问怡和父亲夫妻生活如何,她笑着回答说你父亲现在还能,很棒。
 
怡在我们家,无论是我们这一辈还是下一辈都很尊重她。因为父亲这么多年,全靠她的照料,我们兄妹三几乎没有操过任何心。
 
严格的说,怡不漂亮,也不性感,我记得我当时参加婚礼的时候,我问她如何收复父亲这个海王的时候,她笑着回答:我能满足你父亲所有关于女人的想象。
 
好吧,回过来说我的故事。
 
成长在这样的家庭,我们兄妹三其实对男女之事都懂的比较早,我早恋是在初中,男孩是同班同学。我喜欢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他挺帅,而且对我特好。我第一接吻,身体第一次被男生抚摸都发生在初中,我也帮他撸过,但是我没允许他进去,那是我的防线。
 
高中的时候,男生没考上重高,我们就渐渐淡了,然后分手。我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生,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也是全校女生惊叫欢呼的对象。我拿下他,带有某种征服感,觉得在女生面前特有面子。姐不但学习好,泡男友也是第一。这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的男生,为我打架的时候可以不要命,但是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严厉训斥他几句,他甚至会掉眼泪,他也没有穿破我最后一道防线。
 
高中毕业,他如愿考上体院,我晚一年如愿考上父亲任教的985,211大学,然后我和队长男友分手了,因为我不喜欢又高又壮的类型了。
 
我们系上有个风云人物叫,三十出头就评上了正教授,硕导,长相文质彬彬,很学者。当时我身后一群官二代富二代围着转,心里其实挺烦,所以我直接向文下手。当时文还有女朋友,但我才不管那些。和文第一次是他家,我丝毫没有觉得害羞和不安,当然,我表现出了适度的羞涩,整个过程我非常享受,我以为不会落红,结果还真落红了。文算不上器大活好,但是对初经人事的我来说,足够了。
 
文无论是专业还是学识,都足以引导我,我如饥似渴的从他身上吸取养分,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经他推荐,如愿考上了他毕业的米国藤校硕士研究生。
 
初到米国,确实感触很多,最大的不同就是自由。无论是持何种观点,你都永远不会从内心深处感到惧怕。
 
我承认,经历了文之后,我再也无法缺少男人。我和文保持着通讯联络,但是电话爱爱毕竟无法浇灭远方的火。
 
在大学里,像我这样的东方女性很多很多,单身的也很多。那些说留学女慕洋的,其实毕竟是少数。我身边的很多华人女性都不太喜欢白种人,文化差异大,思维方式不同,生活习惯也不同,黑人就更加难以接受了。但是同种族的人群,往往选择的余地很有限。
 
不过我没有特别的种族观念,关键还是看人。这时候,有个白人男子主动追求我,他叫麦克,是我导师的助理,三十多岁,看上去不像研究员,更像是体育明星,快大个高,我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跟小朋友一样,他可以双手轻易把我举过头顶。
 
麦克粗壮的外表下有颗少男的心,温柔体贴,敏感细腻。他略知东方文化,知道东方的最高礼节是下跪,所以第一次我们做的时候,他是双膝跪下的,他告诉我他想娶我做他一辈子的妻子。麦克器大活好,让我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嘲。很快我们就同居了,他带我去了德克萨斯的老家,见识了他家数千亩的农场,全机械化的播种收割,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的机械设备。我们开车穿越过被称为“母亲之路”的66号公路,我们走过从西海岸到东海岸的1号公路。
 
麦克是我的学长,专业优秀的令人发指,他给予我的帮助令我终生难忘。硕士毕业后我顺利考取了博士,这时候麦克面临着抉择,继续留下很难获得终身教职,离开去其他名气差一点的大学则可轻易获取。我和他谈了很久,劝说他离开,最终他去了西海岸的一所大学获得了终身教职。而我们的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一直打电话,让我拿到博士学位后去做他的助理,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大学的母校,也就是父亲的学校已经承诺给我很好的条件。
 
我和麦克和平的分手,但永远都是好朋友。我在读搏的时候,导师是名华裔,叫,移民的第三代,四十多岁,既有西方人的思维,又深刻理解东方文化。他个子不高,和我差不多,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型男。他完全没有科学家的样子,除了很正式的场合,永远都是一身休闲装。颜色永远只有一种灰色,连样式都一样。春秋连帽卫衣配同色卫裤,冬天外面套件黑色羽绒服,夏天每天都灰色圆领T恤,就是扎克伯格那味道。
 
杰当时离异,有两个上小学的女儿,家里有父母和雇佣的保姆。他很明确的向我求爱,并表示如果婚后,我愿意的话,可以选择生孩子或者不生。我不知道其他科学家怎么样,反正他就是单刀直入。我没有反对,表示愿意相处试试。杰和我很快就滚了床单,他器不大但活好,当然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很懂女人,也很懂专业,两个方面都足以让我痴迷。
 
顺利获得博士学位后,我告诉杰我要回国了。杰没有表现出诧异,他真诚的祝福我,并表示将来在任何时候,他会尽他所能在专业上帮助我。
 
回国之后,我担任副教授和硕导,学科带头人,实验室负责人,五年后我将是教授博导,十年后我将升为副院长,一切似乎都像最初的承诺一样。但是我忘记了一点,学校也如同官场。
 
回国之后,我已经快三十了,不过父亲和怡,还有哥哥姐姐倒也没操心我的婚事,我自己也没那个时间,该来的总会来。
 
遇到是在一个研讨会上,他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单位,一家锅企的董事长,四十多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属于那种貌不惊人的类型,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会场都被他的气势所掌控,那是属于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场。我是那天活动的主角,活动结束之后,我们把酒言欢,丹要了我的电话,我完全没有拒绝就给他了。当时是冬天,他问我第二天有没有时间,想不想游泳,我以为他开玩笑,随口就答应了。第二天一早,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楼下有车接我,我问去哪里,他说去游泳啊。我随手抓了件泳衣就出发了。迈巴赫载着我一路进了机场,直接停在了一家商务机面前,在空姐陪同下上了飞机,却没看见丹。我满腹狐疑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前面的大屏幕开启了,全身机长服装的丹正坐在驾驶室,用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是丹,是执行今天飞行任务的机长,我将带XX女士直飞XX。我后来才知道,丹早年是空军飞行员。飞机起飞大概半个多小时,丹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坐到了我对面,笑着对我说,现在已经安排副机长执行飞行任务,我的任务是陪你聊天。那天我们的聊天很愉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乘坐豪华游艇出海,在28°的温暖阳光中,在大海里尽情遨游。
 
那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我们俩躺在游艇上仰望星空,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人生的短暂和渺茫。
 
非常体贴,也非常善解人意,他有妻女,也没说过要娶我,我们彼此都很忙,但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都能给我巨大的惊喜,尽管这些惊喜都是建立在强大的物质基础之上。
 
他背景深厚,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他父亲和我父亲还是故交,几十年前他父亲曾经管过我父亲的研究所。在大学只待了五年,当初学校给我的承诺已经提前兑现了,我当然知道这背后是丹的功劳,他从来不提起,我也从来不过问。
 
世事难测,我和丹在一起差不多五年的时候,有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在X国了,可能短时间都无法回来。这样的结局,对那些处在漩涡中的人来说,太平常不过。我依旧和他保持着联络,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果然,率先被拿下的是我的行政职务,然后我主导的研究项目也被一位X士接手,我凭资历只能做他的助手。紧接着,各种信号和行动都明确的表面,我需要靠边站了。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年轻人要多锻炼。提拔也是锻炼,下基层也是锻炼,这就是郑智语言的魅力。
 
只要还能继续从事我的研究,虚名我无所谓,多点少点钱我也无所谓。但是新主持项目的X士,拖着油腻的身躯,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我,暗示我只要一切服从他,我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马上拿回来。我确实不拒绝优秀的男人,但是一想到在这位完全靠阿谀奉承,毫无骨气的家伙身体下承欢,我就作呕。我断然拒绝了他,告诉他不配。
 
其实所有学校的领导都明白这一切,但是他们一言不发,对他们而言,权力和利益才是根本,除了像我一样少数的傻子,谁在意搞出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成果呢,他们无非是用抄袭作假的成功去骗取功名罢了。
 
闲居的一年,我应邀去了麦克所在的大学访问,麦克已经地位很高了,在我博士导师麦克的联合推荐下,我担任了该大学的教授。再次回到自由之中,对于搞学术的人来说,如同鱼儿跳进了大海。
 
麦克已经结婚生子了,我们像最好的朋友一样相处,他妻子并不介意我们的往昔,她会请我去做客,和她的孩子一起玩耍。
 
就在麦克家的小聚会上,我居然看到一张华人面孔,微卷的短发,胡子像极了我父亲中年时。他叫,个子和我差不多,很瘦,但能看出明显的胸肌,长相不是特别帅,但是看上去很舒服。他比我大九岁,是一位作家。他的名字我从来没听说过,在国内也不知名,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长期呆在国外。
 
或许是那天整个聚会中只有我两是华人,我们在花园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喝酒闲聊。我们三观如此相似,很多话只需要说半句,对方就知道你的意思,那种感觉真的太棒了。
 
晚宴结束之后,我们彼此留了电话。第二次是我主动约的他,我让他带我看他的书斋。他的房子很僻静也很旧,但是一进房间,我就爱上了这个环境,客厅里除了温暖的壁炉,其余三面都是落地书架,堆满了书籍。他把自己写的文集给我,因为无法出版,是打印装订的,我坐在壁炉前看书稿,他给我泡好咖啡,就陪着默默的抽烟。我其实偶尔也抽烟,问他要了一支,他很主动的给我点上。那本文集我看了小半,就爱上他了,我当晚就拿下了他。
 
云前妻和孩子在国内,他在这边主要是靠写稿挣钱,偶尔也会做一些商业文案,相对我的工作来说,他更自由一些。他会接送我上下班,给我做可口的饭菜,为我洗衣服,会给我按摩,会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会容忍我所有的无理取闹,如同把我捧在手心里。云在床上超级棒,器不大但活好极了,他让我获得了这一生从未有过的快感,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整夜整夜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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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四十年来享受到的完全不一样的爱,我所有的强势和征服欲在云哪里消失了,我就像个淘气的小女孩一样,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我所有的一切,云都接纳都珍惜,他的爱如同大海一样,可以任由我自由的遨游。用云的话说,我能满足了他关于女人的一切幻想,他也能满足我关于男人的一切幻想。
 
我怀上孩子后,我们还是去教堂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生完孩子,云也搬到了我买的大房子里,当然还有他视如珍宝的书。他现在主要工作是带孩子,偶尔写点字。
 
我的这个故事讲完了,希望明见君的读者能喜欢。
 

PS:如果您也想讲述自己的故事,欢迎发至邮箱:381919697@qq.com,一经采用将奉上优厚稿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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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琐记三篇

 
 

书的故事

闲时暇想,觉得我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我,可能是在刚进入社会的关键时刻,有幸读过两本书的缘故。

我们这代人的18岁年纪,除了体格之外,在其他方面远不如现在的小学毕业生。那时,被蛊惑的狂热还想乘着余势在广阔的农村再显身手,只是客观规律难违而激情不再,艰苦的实践暂时没能出示真理,却让共和国的同龄人陷入迷惘和失望。在绝对封闭和单一的环境里,为“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做革命的老黄牛成了不容选择的选择。

就在这时,无意中我读到了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这本泄露历史真相的内部读物,如今已不记得它的内容,但在当时却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原来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平时所听到的那个样子。突破了单一才有比较,有了比较才有疑问,而能提出疑问则是人与动物的起码区别,这种区别必然还会产生有血有肉的生命困惑,只是这困惑竟然又偶尔在巴金翻译的《六人》里面得到了初步解决:原来人生至少有六种不同的路可选择,而不是只有一条伟大统帅所规定的“五·七”大道可走。

从此,就象亚当吃了被上帝禁止的智慧苹果,开始摆脱蒙昧的喜悦毕竟超过了同时感受到的痛苦,书成了我认识人生价值的重要途径。后来,物极必反造成的改革开放,使各种书籍已不再是希罕之物。虽然林语堂的全译本《吾土吾民》、史密斯的《中国人的素质》、龙应台的《百年思索》等许多好书给了我极大的启发,但是总觉得读它们就象入学后的深造,不能与当初那两本把我引进学校的书相比。

随着时间的积累,每次看见改革开放后出生的年轻人走向社会,自诩的心情渐打折扣,变成了懊恼和羡慕:他们五彩缤纷的现实生活,本身就是一本人性的大书,根本无须象我们这一代,自己的命运要靠与书的缘分来决定。

风的故事

在上山下乡那个泛政治的年代,连自然现象都被限定了意义。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象征社会主义胜过资本主义的政治口号,正如当时那首煽动激情的歌曲: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其实国家之间谁也害怕不了谁,倒是我们这些农场的兵团战士最怕被派去烧木炭,谁都不愿带着铺盖到深山里生活几个月。去年被派去烧木炭的几个人,因为水土不服一去就闹腹泻,等回来时已经又黑又瘦不成人样,几乎自己也成了木炭。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兵团战士一块砖,革命需要任党搬”,所以烧木炭这项革命工作轮到谁还是得去。只是班里派去烧木炭的两个战士走了才一星期,就被连部派人换了回来开批斗会,因为长得瘦的小个子揭发长得胖的大个子有反动言论:说大个子在几次点火都点不燃的情形下,看了看炭窑的方向后说:“要是刮西风就好了。”于是由西风联想到帝国主义,又联想到大个子的舅舅住在香港,这显然是一起对现实不满,替帝国主义招魂妄图变天的反革命事件。

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此高招不愧是高人所创,的确有加强纪律鼓舞干劲的奇效,因为谁都怕被抓为阶级斗争典型。因此遇到这次阶级斗争新动向,全连每晚必开的学习毛主席著作讲用会上,又有了活学活用的新内容。结果是揭发者成了全团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和狠抓阶级斗争不放松的标兵;被揭发者则受到隔离审查被批被斗被关押了半年多。只是这截然不同的遭遇也有共同之处,就是他俩都没有再回到山里去烧木炭。

多年以后,荒唐的岁月已经被时间逐渐理顺,在一次兵团战友迎千禧的聚会上,两位“西风事件”的当事人又见面了。

“真的,”满脸尴尬的县人大副主任摇摇头,“当时我只是为了不到山里去烧炭,才……”“其实还应该感谢你呐,”刚从英国讲学回来的外语教授呵呵一笑,“我在被拘留的地方捡到一本英汉双解辞典,所以……”这时,两人的对话被响起的旧歌打断,歌词毫无意义却能让曾经听过的人产生共鸣,只因为歌里有着过去的岁月旋律:

“东风吹,战鼓擂,……”

屁的故事

回想当年,能在农场当兵团战士,每月除了可以吃饱肚子还有6块钱零用,比起那些到农村去挣工分的插队知青,的确算是一种幸运。不过每月必须一次的忆苦饭,似乎是这幸运的附加痛苦,因为这所谓的忆苦饭,就是一锅以猪食为样版,用带谷壳的糠加上大量红薯藤和菜叶煮成的糊状物。即使难以想象也得想象一下,在贴满“忠不忠,看行动”标语的连队食堂里,有谁敢不吃或表示不愿意吃这忆苦饭?若想表现好的话还要多吃。

这天,在吃完忆苦饭后召开的思甜大会上,一位连里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首先发言。那时候是个虔诚的年代,人们在说话前特别是在各种会议发言时,不是喊三声毛主席万岁就是背一段毛泽东语录,所以开始的方式千篇一律。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发言者表情严肃又慷慨激昂,大家都安静地等着随后的继续,谁知听到的却是一缕清脆而悠长的声音,每个人顿时怔住了。

首先回过神的是指导员:

“谁放屁?是谁放的屁?!”众目睽睽,发言者低头嚅嚅:

“是,是我。”“你好大的胆!”指导员大声斥责。

“我,我有罪!”发言者几乎哭出声来。

虽说屁是人生之气,没有不准放的道理,何况又在吃了忆苦饭之后,但是发言者对自己在最神圣的时刻没能把它忍住感到后悔莫及。

“回去写个深刻检查,明天...…”指导员说到这里突然尴尬地僵住,一缕同样清脆而悠长的声音从他裤子里传了出来。

荒唐年代的荒诞画面就此定格,因为当时的情形并不是哄然大笑和屁声此起彼伏,而是瞬间的鸦雀无声:那种两头都要忍住的感受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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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伤了我的腰

 
 

1964年,我因为“家庭出身问题”,被学校在政审表盖上“不予录取”的红字,因此失去上大学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好响应号召下乡插队。

刚到农村以后,我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总想干最苦最累的农活。后来发现,有两种农活队长不让我们干,一种是挑大粪,一种是扛麻袋。

我问为什么不让干,有人告诉我:你们还年轻,不能干太重的活计。从此以后我才知道,男性在28岁以前力气还不全,所以不能扛200斤麻袋,否则后果很严重。

下乡以后的第三个年头,即1966年5月,我向队长请了一个月假,准备回太原再次参加高考。没想到回去不久,广播里就传来北京学生废除高考的倡议。于是我灰溜溜地返回插队的地方。

快要进村的时候,迎面来了两个农民,其中有一个姓药,是我们生产队的小组长。他阴阳怪气地对我说:“回来吃麦子来了?”

“男怕割麦子,女怕坐月子”,是当地的一句俗话。他的意思是我为了躲过割麦子,才请假回家。对于如此狭隘的说法,我懒得回应,没想到他却耿耿于怀,很快就找到坑害我的机会。

麦收以后,就该交公粮了。那年头生产队收割的麦子,绝大多数要交到公社的粮库。农民要想吃点细粮,全靠那二分八厘自留地。当时的库房没有机械设备,交公粮的农民要扛着麻袋上跳板,倒在库房里面的麦堆上。一麻袋小麦有200斤,所以生产队长总是派三四十岁的壮劳力去干这种活计。

在一次交公粮的时候,那姓药的家伙非要让我跟他们拉上小平车一起去。队长犹豫片刻之后,便点头答应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说:“就让小智搭把手帮你们往肩上扛吧,千万不要让他上跳板啊!”

没想到去了公社粮库以后,姓药的却故意让我扛着麻袋上跳板。粮库跳板的坡度在40度上下,当我扛着200斤的麻袋上到半截的时候,只觉得腰部嘎巴一声,好像断了一样。于是我被迫把麻袋一扔,整个身体倒在麦堆上面。

从此以后,我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走起路来上身呈现S形,十分难看。更糟糕的是,到了30岁以后,每逢冬季来临,稍不注意保暖,腰部就疼痛难忍,厉害的时候不但不能走路,连咳嗽都难受。

前几年我开车去插队的地方看了一下,给我们做饭的老实巴交的冀二何夫妇已经80多了,仍然健在;但是那姓药的,却早就死掉了,听说他死的时候还不到50岁。这大概就是贫下中农对我的再教育吧。

2021-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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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案28年,香港導演王晶23歲女助理詭異失踪 -YMCK1025- 给 YMCK1025 发送悄悄话 (212 bytes) () 01/19/2022 postreply 06:3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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