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蜈蚣又没招惹武松,为什么却迎来杀身之祸,
还搭了个小道童?
杨角风谈水浒系列第66期:
武松在上梁山之前,几乎没遇到过像样点的对手,像西门庆,连一个回合都没抗住,就被丢下二楼,摔了个半死。还有蒋门神,号称“三年上泰岳争跤,不曾有对”,同样也是先被揍,后被杀,没扛过两个回合。
毕竟对于武松这种神人,水浒一开局就给他安排了一只猛虎的地狱模式,换别人还真走不了那么远。
但武松也并非没有遇到过高手,像盘踞在蜈蚣岭的“飞天蜈蚣”就是一个,他可是跟武功过了十几个回合哦。
但有个疑问也就产生了,飞天蜈蚣又没招惹武松,为什么却惹来杀身之祸呢?
杨角风谈水浒系列第66期:飞天蜈蚣又没招惹武松,为什么也迎来杀身之祸,还搭了个小道士?
一、
武松在被张都监陷害,险些丧命飞云浦之前,他还是相当理智的,也信赖官府:
比如在景阳冈,店小二那么劝他,说前面有老虎出没,让他等人齐了再走。结果武松压根就不信,又说店小二想趁他住店谋财害命,又说店小二这是故意吓唬人,好做生意。等到走到一座破庙前,见到了官府贴出来的告示,他才确信不疑,前面确实有老虎。
当然,这时候的武松怀里其实揣着一笔“巨款”,是宋江跟他分别时送他的十两银子,估计也是担心银子会被偷吧。
后来武松就做了阳谷县的都头,这个职务他还是相当满意的,即使后来因为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被刺配孟州,他还跟十字坡的孙二娘、张青夫妇讲呢: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
再到后来为了报答施恩,醉打了蒋门神,帮他夺回了快活林。在张都监府上,张都监介绍玉兰给武松时,特意提到他是都头,这让武松很满意:
“这里别无外人,只有我心腹之人武都头在此。”
这种状态直到武松被张都监陷害后,他才恍然大悟,“武都头”已经是永远地离自己而去了,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的贼配军:
“你这个贼配军,本是个强盗,贼心贼肝的人!”
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武松才在飞云浦踌躇了好一阵,最终痛下决心,要干掉张都监,出掉这口恶气!
二、
武松血洗鸳鸯楼,见人就杀,连端水倒茶的无辜丫环也不放过,当然可以理解成他滥杀无辜,但也确实情有可原。
毕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武松在飞云浦内心已经斗争了好久了。他潜回孟州城,并非一时脑热,只想着报仇,实际上还是相当理智的,因为他还想脱身:
“若等开门,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
因为他想逃,若是张都监府上有人躲过了一劫,极有可能大喊大叫,到时候,武松就真走不了了。
而且,在武松挨个杀人时,张都监府上的人,竟然全都哑巴了,一个大喊大叫的都没有:
“口里又似哑了的,端的是惊得呆了。”
“便是说话的见了,惊得口里半舌不展。”
“惊得面面厮觑,做声不得。”
杀到最后,武松也确实杀急了眼,也根本没办法分清谁无辜,谁有辜了,直到心满意足后,才罢休: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
当然,虽然武松已经很努力地在杀人了,但张都监府上,其实还是有漏网之鱼:
“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五更,才敢出来。”
也幸亏这些人胆小,躲到天快亮了才出来,但凡有个胆大的,提前跑出来喊人,武松也极有可能走不掉。
毕竟武松翻墙的时候,马上就到五更了:
“听城里更点时,已打四更三点。”
三、
在血溅鸳鸯楼之前,武松曾经跟施恩讲过,要自己打人的话,也是得看情况的:
“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
虽说,施恩跟蒋门神之争,属于“黑吃黑”,但毕竟对武松有恩,替恩人出面,也说得过去。后来武松逃出孟州城后,偶遇张青、孙二娘夫妇,他自己给打蒋门神事件定性,也是定性为打抱不平:
“施恩如此告诉,我却路见不平,我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
若是在鸳鸯楼,武松食言,杀了丫鬟和女眷,可以理解成防止走漏风声,对自己不利。但是后来在蜈蚣岭,武松不过是见人家道士跟一个妇人搂在一起,根本就没招惹他,他却要杀了人家,连无辜的小道童都不放过。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武松到底怎么啦,怎么开始不问青红皂白杀人呢?
其实,在张都监府上,武松用血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这几个字后,他就已经跟过去的自己拜拜了。
在之前那么相信官府,连大哥武大郎被毒杀,他都能忍住怒气,想通过打官司报仇。甚至在连杀潘金莲和西门庆后,也没有逃走,主动投案,都说明,那时候的他还相信王法。
可是等到张都监陷害一事一出,武松就再也不信什么王法了,之前他还有点瞧不上张青、孙二娘夫妇,到了孟州连封信都不给人家寄。
这时,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和可依赖的亲人,人家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去二龙山落草!
四、
所以,在张青提出这条建议之后,武松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大哥也说的是。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凑巧。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最妙。”
要知道,之前武松刺配孟州从这经过时,张青、孙二娘夫妇也是劝过他杀掉公差,落草的:
“若是都头肯去落草时,小人亲自送至二龙山宝珠寺,与鲁智深相聚入伙,如何?”
但武松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当然不肯,还说了自己打人的规则:
“武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
但此一时彼一时啊,武松已经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他急需一个新的身份,来走完后面的路。而这个新的身份,说来,就来了,这还是孙二娘想起来的,她有一套头陀服饰!
这套装备,说起来也是阴森森的,寒气逼人,从上往下,从里到外。先是铁戒箍,随后是一身衣服、皂布直裰、杂色短繐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
一串用人顶骨做成的珠子,外加一把一到半夜就“嗡嗡”作响的戒刀,哪里是正经人的装束啊,这简直就是杀人装备。
就这套装备,张青和孙二娘,面对武松还一个劲地叫好:
“却不是前生注定!”
就这样,武松从打虎英雄变成武都头,又从武都头变成配军,再到贼配军,最终成了头陀……
五、
其实,武松离开张青、孙二娘夫妇,前往二龙山时,张青还嘱咐过他几句:
“酒要少吃,休要与人争闹,也做些出家人行径,诸事不可躁性……”
可惜,武松刚走出没几步,就把张青嘱咐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他不仅与人争闹,也压根就没出家人行径,遇事上来就急了。
武松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件怪事,荒郊野外的,一座坟墓,十间小草房,竟然有说笑声,再一看,可不得了了:
“一个先生搂着一个妇人,在那窗前看月戏笑,武行者见了,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其实这时候的武松,已经毫无畏惧了,所谓的只打硬汉也成了一个笑话。或许看到这一幕,他就联想到了张都监把玉兰许配给自己,自己还白高兴一场:
“去房里脱了衣裳,除下巾帻,拿条梢棒,来厅心里月明下使几回棒,打了几个轮头。”
之前武松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这次听说玉兰要许配给自己,大半夜的不休息,非要去打拳。说到底,就是他心中燥热,难以排解,也正是有这层原因在,导致他听信玉兰所说,后院有贼,上了大当。
此时的武松又穿上了一身头陀装备,本就不近女色,所以心里就憋火了。反正自己已经不信官府,不信王法了,杀人不杀人,全凭自己高兴不高兴,正好,也试试这把刀好不好使:
“刀却自好,到我手里不曾发市,且把这个鸟先生试刀!”
六、
很多人解释武松杀了小道童,杀了飞天蜈蚣,是为民除害,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武松杀掉飞天蜈蚣,杀掉小道童,完全是为了自己泄愤,同时练刀。就像我们平时很爱护花花草草,若哪一天手持一把宝剑,也会砍一下花花草草,试试快不快。
对,此时小道童也罢,飞天蜈蚣也罢,在武松的眼中,就是花花草草,随便砍的:
“先把这鸟道童祭刀!”
飞天蜈蚣之所以出来跟武松对战,完全是因为小道童被杀,这让他忍无可忍,不得不出来对战武松。其实他武功也相当了得,若是也能上梁山,排位不会太靠后,可惜他遇到的是武松:
“当时两个斗了十数合,那先生被武行者卖个破绽,让那先生两口剑砍将入来,被武行者转过身来,看得亲切,只一戒刀,那先生的头滚落在一边,尸首倒在石上。”
而被飞天蜈蚣“掳来”的妇人,真像她自己所说,她是无辜的吗?
我(杨角风)并不这样认为,这个妇人极有可能是跟飞天蜈蚣一伙的,至少在她身上存在诸多疑点:
比如一开始武松可是听到树林里有说笑声,又看到人家先生搂着妇人看月嬉笑,若真是被掳来的,妇人会笑得出来?
而且,她说王道人(飞天蜈蚣)是在他家待了两三个月后,才动手杀了她父母,若是真贪恋她美色,何必等这么久?
七、
更蹊跷的是,武松在干掉王道人之后,她的表现让人一言难尽!
她知道王道人攒了多少银子,面对武松催促她快走,她却答非所问,问了武松一句:
“师父,你要酒肉吃么?”
随后便将武松请到屋里,吃饱喝足之后,收拾细软银子,要送给武松:
“我不要你的,你自将去养身。快走,快走!”
毕竟,武松只听到了这个妇人的一面之词,而且从她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普通妇人。换别人,见两条尸体躺在这里,早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会请武松到屋子里面吃肉喝酒?
极有可能她跟飞天蜈蚣是一伙的,见他死于武松刀下,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想智取,先编谎话让武松放松警惕,随后到屋子里灌醉他。
可惜,武松警惕性强着呢,先发问了:
“怕别有人暗算我么?”
妇人才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马上否认,说自己有几颗脑袋,敢暗算好汉?
要知道,这个妇人还是有一定姿色的,又是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但全书中没有一句她的外貌描写,这也说明,经历了玉兰一事后,武松的眼中,已经没有女人了。
这也是这个妇人想拿其他的东西来“贿赂”武松,不成功后,灰溜溜的走了。
至于那个无辜的小道童,只不过出来开了一下门,就惨死当场,他冤不冤?
那没办法,谁让他遇到了血溅鸳鸯楼后的武松呢,若是之前遇到他,不就没杀身之祸了嘛,要怪,只能怪这个世道。
武松的故事,到这里,基本就进入尾声了,后面的情节,就不是他单独出场了。即使出场,也成了杀人工具,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敢爱敢恨,受人爱戴的人了。
其实,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初跟宋江结识的时候。那时候,武松不过是一个小混混,是宋江手把手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他也一直按照宋大哥的教导在做事。
直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又遇到了宋江,宋江在去清风寨之前同样对他再三教导,告诉他这次去二龙山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入伙之后,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掇鲁智深、杨志投降了,日后但是去边上,一枪一刀,博得个封妻荫子,久后青史上留得一个好名,也不枉了为人一世。”
只可惜,这时候的武松,压根就不信什么封妻荫子,这个鸟朝廷,砍丫的!
这身头陀的衣服一旦穿上,可就再也脱不下来了,世上也再无行侠仗义的打虎武松,只剩下了杀人不眨眼的行者武松……
武松十回章算是讲完了,后面就到了清风寨了,那么,在那里又发生哪些有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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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血洗鸳鸯楼,连丫鬟都不放过,明明是怕泄密,为什么还留名?
杨角风谈水浒系列第65期:
接上一期,武松被张都监骗了,表面上一副器重他的样子,内心却肮脏的一笔。
最终,武松被打入死囚牢,幸亏施恩父子极力施救,才侥幸活了下来,并被刺配恩州。刚刚出发不久,武松的结拜兄弟施恩出现,给了武松两只熟鹅,衣物、鞋子、碎银子等物品。
随后便哭着跑开了……
一方面,他是为自己无能为力而哭,另一方面也是为武松的艰难处境而哭,更是为自己黯淡的未来而哭,这一去,极可能就阴阳两隔了。
也亏着施恩的帮助及提醒,再加上武松也确实是神人,躲过了飞云浦一劫,随后便杀回了孟州城……
杨角风谈水浒系列第65期:武松哪来的胆量,单枪匹马闯张都监府上,完事后还故意留下名字?
一、
武松血洗了张都监全府上下十几条人口,连无辜的丫环都不放过,也让我们惊了个呆,要知道武松一向是恩怨分明,为何这次却像变了一个人?
武松在下定决心之前,是有过犹豫的,他犹豫的并不仅仅是杀不杀张都监一家,更是跟过去的自己做一场道别:
“当时武松立于桥上,寻思了半晌,踌躇起来,怨恨冲天:‘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
那么,除了杀掉张都监,武松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吗?
在我们看来,他除了去落草,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但对武松来讲,他还是犹豫了再犹豫,踌躇了再踌躇,才最终选择了报仇。
后来武松被张青和孙二娘手下的人抓住,他就有过一段心理告白:
“却撞在横死人手里,死得没了分晓!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留得一个清名于世。”
由此可知,当初他站在飞云浦桥头时,心里还残存一丝幻想,那就是把张都监陷害自己的事,再去孟州府告状。就算最终告不下来,官府还以他杀害公差为由砍了他,或者剐了他,他也认了,只求留一个清名。
那问题也就来了,既然他这么看重自己的清名,为什么在杀掉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等人后,却在墙上用鲜血写下了“杀人者,打虎武松也”这八个大字呢?
二、
事实上,武松就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跟常人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处事原则。
有人说,武松年轻时,就是一个小混混,若不是在柴进府上遇到了宋江,教了他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他根本就出不了名。
此话不假,但武松之所以年轻时是小混混,并非是他本愿,而是迫不得已!
道理很简单,从小他就父母双亡,是大哥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养大,这也导致,他缺乏安全感。若不是他好斗,敢玩狠的话,他跟大哥根本就难以在清河县生存下去。不说别的,就说他小时候,铁定会被小伙伴骂野孩子,没有娘,哥哥是矮子,是丑八怪。
换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子,都会反驳,反驳无效后,自然是用拳头说话。
这也导致,武松的前半生,都在寻求认可,寻求自我价值的体现。只要有人能冲他说两句温暖的话,他必然豁出去,全力报答。
在他逃亡到柴进府上时,没有人愿意搭理他,生病了更没人关心。若不是因为宋江踩了炭盆子,他未来的人生,极有可能会这样黯淡下去。但他的救星出现了,宋江不仅给他看病,还给他安排住处,送衣服,送食物,更是跟他结拜了兄弟。
武松对宋江,那叫一百个感激,一方面是感激这个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宋江曾经的押司身份。
在他看来,一个曾经做过押司的人,能这么器重自己,还自降身份跟自己结拜,这是莫大的荣幸:
“江湖上只闻说及时雨宋公明,果然不虚。结识得这般弟兄,也不枉了。”
三、
是的,武松对官府,对官府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信赖和崇拜!
景阳冈的小二告诉他路上有老虎,他是一百个不相信,还觉得这是店小二的营销套路:
“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鸟大虫唬吓我?”
可是,等到自己亲眼见到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后,他立马就信了:
“武松读了印信榜文,分知端的有虎。”
明明自己很害怕,但还是逞能,不能让店小二看不起,硬是上了冈,并凭借着一身好武艺,干掉了老虎。这是他的高光时刻,面对众猎户的怀疑,他可是相当地嘚瑟,不仅主动报上姓名,还夸了自己一顿:
“我是清河县人氏,姓武,排行第二。却才冈子上乱树林边,正撞着那大虫,被我一顿拳脚打死了。”
在阳谷县游街的时候,武松也是相当得意,扛着老虎就进了县衙:
“武松下了轿,扛着大虫,都到厅前,放在甬道上。”
为了维持这个势头,他更是把县令奖给他的钱,分给了众位猎户,感动了县令,当初拍板让他做了都头!
这个都头,是武松在大宋官场上的第一个官职,也是唯一的一个,以后相当长时间里,他都以“武都头”自居。
为了报答县令,他是鞍前马后,唯命是从,连县令买官的银子,都是他一路护送出去的,看得出,他很满意这份工作。
四、
可惜,好景不长,自己就出了一趟远门,自己的大哥武大郎竟然被潘金莲和西门庆合伙害死了,咋办?
武松很理智,刚才也提到了,他信任官府,所以他按照正常流程,想让县令替自己伸冤。本以为以自己跟县令的交情,肯定会帮自己,但他失算了。
即使这样,他也不气馁,他自己调查真相,提供证据,试图还大哥一个真相。即使杀掉了潘金莲和西门庆,他也不跟鲁智深似的,直接跑路,而是选择官府会替自己主持公道。
后来发配路上,在十字坡,他遇到了张青、孙二娘夫妇,介绍自己时,他特意提到自己是都头: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
别看张青和孙二娘对武松那叫一个殷勤,其实武松虽然此时是配军,但在心里仍然是对官府存在幻想的,并瞧不上张青夫妇的身份。这也不是我杨角风乱说,后来他血洗了鸳鸯楼,逃出来后,还曾遇到了他俩。
张青就说了:
“贤弟不知我心。从你去后,我只怕你有些失支脱节,或早或晚回来。因此上分付这几个男女,但凡拿得行贷,只要活的。”
张青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武松,而武松又是怎么做的呢?
还是张青原话:
“我见一向无信,只道在孟州快活了,无事不寄书来。”
在孟州城,武松先后跟着施恩和张都监吃香的喝辣的,却没想过给张青夫妇写封信,汇报一下情况。
五、
连孙二娘都说了,你走了后,我们夫妇相当关心:
“只听得叔叔打了蒋门神,又是醉了赢他,那一个来往人不吃惊。有在快活林做买卖的客商,只说到这里,却不知向后的事。”
包括后来的施恩,武松醉打蒋门神之后,被张都监设计弄到府上,一时间又迷惑了武松,让他再次产生了幻觉,跟施恩都疏远了。
这也不是我杨角风乱说,在张都监府上时,人家可没有限制他出门,武松还是可以出门的,这是他的心里话:
“难得这个都监相公,一力要抬举我!自从到这里住了,寸步不离,又没工夫去快活林与施恩说话。虽是他频频使人来相看我,多管是不能勾入宅里来。”
自己是寸步不离张都监,也没时间去快活林找施恩,施恩几次想来看他,却难以进到府宅里来。
而张都监也是牛人,很快就看出来,武松究竟想要什么,一开始张都监称呼武松为义士:
“我敬你是个义士,特地请将你来一处饮酒,如自家一般,何故却要回避?”
“义士,你如何见外?此间又无外人,便坐不妨。”
等到中秋夜,张都监拉来了丫鬟玉兰,介绍武松时,特意提了他的“都头”名号:
“这里别无外人,只有我心腹之人武都头在此。你可唱个中秋对月时景的曲儿,教我们听则个。”
正是张都监这“迷魂汤”,灌醉了武松,使得他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当,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六、
经历了飞云浦这一难,武松彻底想明白了,自己一心想向官府靠拢,是行不通的,武都头这个名号,恐怕是要永远地离开自己了。
事实上,张都监要杀武松,武松还不至于这么愤怒,关键是在陷害武松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贼配军,如此无礼!赃物正在你箱子里搜出来,如何赖得过?”
原来,张都监口中的“义士”,口中的“武都头”都是假的啊,自己在官府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贼配军”?
这种情况下,武松才踌躇了好一阵,定下了报仇的计划,并恨恨地说了一声:
“不杀得张都监,如何出得这口恨气!”
实际上,武松的目标也是杀张都监,谁让张团练跟蒋门神,这么不凑巧,正好在鸳鸯楼喝酒呢,这才被包了饺子。
武松报仇的过程,跟当初在阳谷县派两个士兵把门一样,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他是逢人便杀,根本就不留活口,这是铁了心要报仇。
即使到了鸳鸯楼下,武松也没有一鼓作气冲上去咔嚓了他们,而是选择静下心来听。要听听他们对自己是如何评价的,可惜,越听越气,原来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
“武松听了,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冲破了青天。”
他姥姥的,管他什么王法,管他什么身份,管他什么官府,砍他娘的,全砍了!
等全部砍完了之后,武松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于是在墙上用血写下几个大字: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七、
至此,武松彻底放弃了“都头”称号,想来想去,还是“打虎”这个名号响亮,以后就用这个江湖称呼了,官府,拜拜。
当然,这种做法,也跟当年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后的自首类似,事前隐藏行踪,事后倒也坐不改名,敢做敢当。让官府明白,这事就是我武松干的,我就是要跟官府对着来!
这也相当于跟过去的自己告别,跟未来的自己打招呼,同时也算是交给江湖的一个投名状,人是我杀的,我武松杀人不眨眼,哪个山头要我,我要落草?
按照武松后来对张青的说法,自己什么都没了,哥哥没了,都头没了,前途也没了,只剩下了能打虎的拳头:
“武松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
虽说在被张青夫妇的手下绑起来时,他也有一点后悔,但等到孙二娘给了他一身头陀行头后,他也就从形式上与过去的自己做了告别。
以至于后来宋江每每跟别人介绍武松时,都要这么说:
“他便是我时常和你们说的那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
“这行者景阳冈曾打虎,水浒寨最英雄,有名行者武松。”
打虎,是绝不能少的,只是“都头”换成了“行者”,不知道从孟州城跑出来的武松,被人五花大绑后,孙二娘的那句:
“这个不是叔叔武都头?”
他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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