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个女人,吃吗?

来源: YMCK1025 2021-10-20 06:00:17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52922 bytes)

给你个女人,吃吗? |

 

 

金醉 魔宙 2017-06-07
 
 
【北洋奇谭】是魔宙的历史非虚构栏目
由老金讲述近代中国的真实故事,或奇趣话题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金醉。今天我插个队更新,跟大家聊点事情。徐浪明天晚上更。

 

我和徐浪、周庸一起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喜欢聊起女孩。

 

周庸有一套理论:给女孩拍照,要根据不同特征选择景别、角度和光线。徐浪则擅长根据表情动作,分析女孩在想什么。

 

我比较爱吃,只知道跟不同喜好的女孩吃饭,要做不同口味的菜,餐桌上讲的故事也要因人而异。

 

我们认为,尝试理解女孩的美,内心想法和饮食喜好,是尊重女孩的基本功。

 

如果吃饭的时候有田静,画风就会陡变。

 

每当聊到女孩的事情,田静常常打断我们——“这是你们男人的片面看法。”

 

于是,话题就从女孩变成了女性。

 

端午那天晚上,田静抛出的下饭话题是:女德。

 

她最近刚开始做公众号“女孩别怕”,女德这个争议话题当然绕不开。

 

5月14日,一位名叫丁璇的老师在九江学院开了个女德教育的讲座。讲座内容一传开,网上炸了锅,口诛笔伐嘲讽恶搞稀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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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田静没有指责我们仨说男人的片面,也没在公众号发什么。她说,这事儿其实挺复杂,不是趁热嚷嚷一下投投票就过去了。

 

我吃了块烤秋刀鱼,点点头。

 

田静说的没错,这事儿太复杂。女德讲座这种东西能再掀起轩然大波,让人有种往前穿越100年的错觉。

 

一百年前的二月(1917年2月),《新青年》开了个女性问题专栏,发表一连串文章,批判儒家夫权父权对女性的压制,探讨女性教育和工作的平等权益。

 

之后,胡适写了《贞操问题》,鲁迅写了《我之节烈观》,周作人翻译了《贞操论》,另外还有其他评论家写的《女权平议》、《女子问题之大解决》、《贤母氏与中国前途之关系》等一大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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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青年》最初创刊时叫《青年杂志》,自 1916 年 9月第 2 卷第1号起,更名为《新青年》。这期的封底刊登了“新青年记者启事”,就是以《女子问题》专栏向女性作者征稿的。

 

《新青年》当时的发行量是1000份,是精英阶层的呼声。现在微博微信的讨论动辄百万千万,可以说是城市群体的观念体现。

 

知识界有计划地讨论女子解放,在反对旧文化的浪潮中,恰逢其时。

 

在此一年前的春节(1916年),陈独秀发表了一篇“新年献词”,文章里说,因为君臣父子夫妻的儒家”三纲“理论,令妻子沦为男人的附属品,丧失了“独立人格”,“自负为一九一六年之男女青年,其各奋斗以脱离此附属品之地位,以恢复独立自主之人格。”

 

这篇文章现在拿出来贴文博上,不算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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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底,《青年杂志》改版前,陈独秀发表颇有“新年献词”意味的文章《一九一六年》。

 

女德讲座风波闹起来后,惊动了妇联,出面说丁璇歧视女性。接着是一连串扒皮,丁璇的头衔和所属机构“中国妇女联合基金会”都是假的。

 

这种扒皮打假是好事,但为什么假机构和假头衔那么有市场?除了骂声,网上也有人站在女德教育一边,比如下面这种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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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今日话题的调查,有13%的投票者认为大学应该进行“女德”教育(截至5月22日)。网上搜女德图书,也能找到一批,大意都是教人“如何做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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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今日话题5月21日文章《中国男女平等排名持续下降,别再为女德招魂了》中设置的投票。

 

这不但是个观念问题,还是条文化产业链。

 

周庸说:“这跟读经运动、念弟子规什么的一样啊,不但骗钱,还搞坏女孩的脑子——咱有没有办法让更多女孩别上当?”

 

徐浪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种东西比较强大,因为对手是无形的,扒掉一个女德机构,还有一堆会起来——咱得从根儿上想法子。”

 

我又吃了两块烤秋刀鱼,说:“要不咱们来吓唬一下女孩吧,讲点吓人的事——让大家知道:女德,能吃人。

 

周庸说操,“又*****,你咋不让大家去读鲁迅的《狂人日记》呢——说礼教会吃人。”

 

我夹起最后一块秋刀鱼说:“没*****。鲁迅可能是打比方,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吃人。跟我吃这秋刀鱼一样,烤熟,然后切开,嚼一嚼咽肚里。”

 

田静问:“那跟女德啥关系?”

 

我放下筷子,说:“关系可大了——再给我来份秋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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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些小说电影的人都知道,人在极端困境中,会做出极端选择。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人要是饿急了,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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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中国荒政书集成》P5410,《四省告灾图启》,题图文字为:道路孤儿,黑夜诱杀。

 

这张图出自清朝光绪年间的《四省告灾图启》(1881年),当时,华北四省——尤其是山西遭遇了可怕的饥荒。画图的人,希望用对惨状的描绘引发同情,获得更多的赈济。

 

后人为图片的注解写道:“草根尽,树皮完,初啖尸,继啖人;强肉弱,泉暴寡,截行路,辙刀剐。黑夜昏天,杀人如豕(猪)。壮者或幸脱,少者无不死。惨矣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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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年大荒之后,山西解州人刘姓写下一首长篇《荒年歌》,真实记录了当时的灾情。

 

这场人吃人的饥荒被学界称为“丁戊奇荒”或“光绪三年”,始于1876年到1877年的一场干旱,一直延续到1879年,华北地区受灾人数达到1亿零8百万,死了大约900万到1300万人。

 

其中,仅山西省就死了大约600万人。饥荒过后,有些县城损失近8成人口,几乎消失了。英国人的外交报告当时这样描写——

 

“在遭受灾难最为严重的一些州县里,百姓像野兽似的互相掠食;在几百个甚至几千个村落中,70%的居民已经死亡了。”

 

《四省告灾图启》的卷首描述到:

 

“人死,人食。人食人死。人死成疫。人疫,死人。食疫人,人复死。死丧接踵。”

 

当地的老人回忆起这场饥荒,挂在嘴上的说法是:人吃人狗吃狗。

 

当时的人到底有多饿?山西临汾丁村流传的一个故事这样讲——

 

“到光绪三年已经三年没有下雨了, 人们都在挨饿。在蔡村,一位邻居的妇女坐着给她的女儿梳头 。她女儿大约五六岁。这位母亲非常饥饿。当她分开小女儿头发来编的时候,从后面看见女儿的脖子,看起来柔软且细腻。

 

母亲如此饥饿 ,变得眩晕起来,她拿来 一把刀,从女儿的脖子后面割下一片肉,并吃了它,味道很鲜美。然后她杀死孩子并煮了她。饥饿的邻居们都闻到了煮肉的香味,发现她亲生的五岁女儿被煮了。(根据2001年山西襄汾县丁村70岁老人柴凤菊讲述整理,艾志端《铁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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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中国荒政书集成》P5411,《四省告灾图启》,题图文字为:持钱赎命,已受宰烹。篇故事展示的一个人经过屠户家,看见有人要宰杀女孩,赶紧回家拿钱想赎回女孩的命,等拿来钱时,女孩已经被吃了。

 

饿极了吃人,是失去人性的最直观表现,是从人回到动物。丛林规则下,吃人有风险。根据当时的记载,除了吃外面的死人,家庭内部亲人相食也很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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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中国荒政书集成》P5410,《四省告灾图启》,题图文字为:饥亲垂毙,杀女坠刀。

 

上面这幅图,也来自《四省告灾图启》,讲了一个最大道德困境——男人的老母亲即将饿死,为了尽孝,他决定杀掉自己年幼的女儿给母亲吃,走到女儿床前,却不忍下手。

 

原图的剧情讲解是:

 

“老娘饿不起,小女饿无声。女死可再育,娘死不复生。老娘命重女命轻,以命养命杀意萌。”

 

很明显,人命是有贵贱排序的,吃谁救谁是有讲究的——谁吃谁?先吃谁?

 

《三国演义》有段故事,刘备走投无路之际,在村中找吃的,猎户刘安为了皇叔,杀掉自己老婆,做了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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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国志通俗演义》中,有这样一段:“玄德依其言,寻小路投许都,路上绝粮,于村中求食...忽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后生出拜,问之,乃猎户刘安也。闻是同宗豫州牧至,遍寻野味不得,杀其妻以食之…玄德问之,方知是他妻肉,痛伤上马,欲带刘安去。安曰:老母见在,不可远行。”图日本《浮世绘:三国演义》中的“刘安杀妻饷玄德”。

 

刘备是君的代表,因此刘安要忠,不能饿着皇叔。没其他东西,只得用人肉,刘安有三个选择:自己,母亲和妻子。杀母亲是不孝,不能干这事。

 

于是,杀妻饷君最合理。

 

安史之乱时,唐名将张巡的大军在睢阳被围数月,士兵眼看要饿死。为让大军存活,张巡杀了自己的爱妾,带头吃人。这种关键时刻,也是先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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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张巡杀妾飨军故事改编的连环画。

 

张巡杀妾飨军,却不耽误他成为一代英雄。如今的河南商丘,还有他的忠烈祠堂。

 

这很奇怪,但也很合理,因为背后有严密的逻辑支撑——儒家礼教的“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由此推演,就是忠,孝和“妇德”。

 

《周礼》中说:“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四种德行,统称为妇学的“四德”——就是所谓“女德”。

 

不少女孩总会问男朋友一个问题:我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

 

搁在遵从儒家礼教的古时,这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救他妈。

 

丁戊奇荒中,一个叫做武久仁的男人在逃往另一个地区时,抛弃了妻子,背着母亲逃荒,人们认为他是极端的孝顺。至于被抛弃的年轻妻子,不重要。

 

2001年,山西洪洞县88岁的老人李英歌讲了一个丁戊奇荒时的故事:

 

一个新嫁的女孩发现公婆在商量着吃掉自己,急忙跑回娘家求助。父母却对她说:公婆想吃你,是他们的权力,我们同意。

 

为什么?因为“理应如此”。

 

当饥荒逼迫无数家庭进行道德选择时,年轻的女人是食物链的底端。安分守己地待在底层,就是“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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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诫》对“四德”有详细解释:“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

 

汉代的女性典范班昭在《女诫》一书说,“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并做了详细解释,大意是说:女的不应该追求自己能力,而要恭顺父母和老公。

 

比如,别瞎疯瞎闹的(妇德),不用能言善辩(妇言),整洁朴素就行,别弄得花枝招展(妇容),更别会什么技能本事,爱好什么电影音乐(妇功)。

 

班昭这本书从汉代畅销到民国初年,还出了不少姊妹篇,比如明代的《内训》、唐代的《女论语》及《女范捷录》。最后,精简成了所谓的“三从四德”。

 

我在微博上提过一句,说有那么多人赞同女德客很荒唐。很快收到一些留言,说赞同的人肯定都是男的,而且是直男癌。

 

我巴不得这些为女德点赞的都是直男癌。但显然不是这样,女德理论的市场很多都来自真实的女性需求——因为她们已经被礼教阴影笼罩太久。

 

丁戊奇荒时,山西省运城稷山县有一家姓乔的,家中有男主人乔志恺、他的父母,他第一任妻子生育的儿子,还有继任妻子郑氏和郑氏生养的几个孩子。

 

灾情越来越严重,人多粮少。为了让乔家生存下去,郑氏杀死了自己亲生的几个孩子,然后自杀。

 

她认为,这是一个妻子应当做的选择。一家人的人命贵贱,是有明确排序的,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最卑贱,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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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中国荒政书集成》,《四省告灾图启》,题图文字为:饥寒交迫,悬梁投河。

 

上面这幅画,三具浸满水的尸体性别不可辨认,但图中能明显辨认出准备跳河的和上吊的人,均为女性。

 

这样的描绘不是偶然。根据稷山县志记载,饥荒时期选择自杀的年轻女人数不胜数。县志中“遭荒”的章节里,有很多女人自杀的故事。

 

其中,有26个得到光荣的褒奖,被追认为节烈的典范。因为她们不仅牺牲自己给男人和长辈增加存活几率,更是为“贞洁”而自杀,理应得到“牌坊”。

 

“杨氏,东景村田土俊妻,寡年二十五,二子幼。光绪大?,不自给,或劝其再醮,氏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卒与次子饿死,学宪朱嘉其贞烈,给匾旌表。”

 

“齐友德妻姚氏,年二十二夫亡,子在襁褓。氏矢志守节十余年。光绪丁丑岁大?,里中妇女互引索食,氏独闭户忍饥,曰:饿死事小,廉耻事大。后产尽粮绝,计无所出,乃理妆易服,携子女出行至井上,俱溺死,尸出面如生。 ”

 

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只是象征意义,而是切切实实的“饿死”。

 

相比之下,饥荒中的男人有更多选择,或偷或抢,或逃荒或杀人吃肉,回归弱肉强食的动物形态,甚至选择易子而食易妻而食。

 

女性因为被禁锢,才自认合理地选择牺牲。荒诞的是,社会道德推崇女性这种无谓的自我牺牲。更荒诞的是,这种推崇如今依然阴魂不散。

 

丁璇女德讲座里提出:“女子最好的嫁妆就是贞操。”这个观点,是女德从“三从四德”中继承的核心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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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绔() ,前后均有东西挡住,而且系带很多的一种内裤。作家周作人1932年发表过一篇专谈贞操带的文章。据他考证,中国与欧洲贞操带能够媲美的有两件东西,一是穷绔(同“裤”字),一是守宫砂,都是防备女性性事,保持贞操的东西。

 

换成现在的说法,就是把女性工具化,功能化,或者“物化”。贞操观是这种物化女性的最核心体现。

 

饥荒中牺牲自己或要节操不要性命,则是贞操观的极端体现。

 

女德之下的女性,不是基于女人的生理性别,而是社会角色,女儿,妻子,母亲。

 

在这种德道观下,女人可以用来做什么?

 

实用层面:传宗接代,伺候丈夫公婆。精神层面:从一而终,象征家族和社会的”洁净“。极端情况下:可以吃。

 

总之,女人是拿来“使用”的。只有当媳妇成功养育出孝顺的好儿子,熬成婆婆,代表的不再是工具性的女人,才能获得一定的地位。

 

因为这种实用性,饥荒时期出现了一种普遍的现象:女人成了实实在在的商品。年轻的妻子、女儿出现在市场上,有钱有粮的可以买去使用或食用。

 

社会学家潘光旦在《民族特性与民族卫生》中曾说:“二千年来,卖儿鬻(yù)女,尤其是鬻女,早就成为过渡荒年的一个公认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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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出自《齐豫晋直赈捐征信录》之《天河水灾图》。原书有题图文字:“当卖已尽,妻女出售,事虽不情,实出无奈。谓与其相随同死,不如稍得身价,尤可两全…”

 

光绪三年,侍郎夏同善在奏折中,描写了饥荒中女人买卖生意:“河南河、陕、汝所属民间鬻妇女以斤计,斤数十钱。”

 

光绪四年的《申报》记载:“拐卖者流,辄系匪类,成群携带,赚为娼者十中之七八,为婢者十中之一二。”

 

光绪十年(1884)前后,山西洪洞县流传一篇《山西米粮歌》,里面有一段女人卖身的描写,女性的“功能性”和“市场价值”一目了然——

 

妇女们在大街东游西转,插草标卖本身珠泪不干。
顾不得满面羞开口呼唤,叫一声老爷们细听奴言。
是那位行善人把我怜念,奴情愿跟随你并不要钱。
只要你收留奴做妻情愿,那怕系当使女作了丫环。
白昼间俺与你捧茶端饭,到晚来俺与你扫床铺毡。
你就是收妾房我也心愿,或三房或四房我都不嫌。
每一天奴只用面汤两碗,不吃馍尽喝汤都也喜欢。
大清晨直叫到天色黑晚,满街上并无有一人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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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年(1884)前后由洪洞县城东朝阳村梁培才搜集编写,光绪十二年由洪洞县顺生堂刻印梓行,流传山西各地。《山西米粮歌》全文378句,每句10字,计3780字。

 

男人赋予了女人功能性,因此让女人有了市场价值。

 

然而,当女人出卖自己去换活命时,会遭到社会的唾骂:臭*****,不要脸——女人的肉体,是属于父亲和丈夫的。你竟然为了苟活人世,甘愿出卖肉体。

 

“既想当*****,又想立牌坊”,这句骂女人的话之所以有杀伤力,是因为有千百年来女德的加持。

 

若没有这个巨兽的阴影笼罩,女性的身体头脑才能属于自己,如何处置,那是女人自己的事。

 

最近很火的法国恐怖片《生吃》,讲了两个吃人的女孩。导演在两姐妹的角色上投射了极其外露的女权倾向。

 

姐姐男人式的打扮,站在屋顶上像男人一样撒尿。妹妹从“吃素”的禁锢到”生吃“的觉醒,最后以“女上位”强行上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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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生吃》剧照,乖乖女觉醒之后,以女上位硬上了男室友。这位室友的设定是男同性恋,这种设定或许是导演的有意为之。

 

电影里的男性则常常处于一种供人观赏位置,和好莱坞电影一贯的女性花瓶设定,对照鲜明。

 

我很喜欢这部片子的香港译名,《舐血成人礼》。反抗吃女人的权力社会,就要以牙还牙反吃男人,杀出条血路,才能“成人”。

 

这是女性权力反抗的极端艺术表达,也是很有必要的表达。

 

 

《生吃》这片,是周庸推荐我看的,他说很喜欢,拍得恐怖刺激,又能表达女性的反抗立场。

 

推荐给田静,她却说不想看。周庸问为啥,是嫌恶心吗?

 

田静夹了一大块刺身放嘴里,摇头说不是嫌恶心,是觉得艺术表达太感性。

 

“这种事儿,光靠情绪没用。网上自称女权主义的多了——可只是自称而已。”

 

她说,男女平等不是男女一样,也不是男女对立。说完,她问我看没看过一本加拿大的小说,叫《可以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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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我看过,讲了一个1960年代的城市女孩,无法接受自己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合适的年龄嫁给”务实“的男人,过”理应如此“的生活,她渴望一种全新的东西。

 

这种渴望让她在婚期来临前焦虑不安,甚至没法吃东西。故事的结尾,她决定取消婚约,做了一块女人形状的蛋糕,请未婚夫来吃。

 

“你一直在想方设法把我给毁掉,不是吗?”她说,“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同化我。不过我已经给你做了个替身,这东西你是会更喜欢的。你追求的其实就是这个东西,对吗?”

 

田静说:“问题在于,她解除婚约之后呢?”

 

她指着我和徐浪、周庸:“要是女人必须用模仿男人、不结婚、不过普通生活来追求独立平等,只能说明,你们男人还在掌权。”

 

我又给田静夹了一块刺身,说:“男人不吃女人,女人也不吃男人。结婚也行,不结婚也行——但是呢,我们男人其实也没掌权。”

 

徐浪说对啊,“我见过个女孩,大姨妈疼得脸都白了,都不好意思跟男领导请假,还觉得自己坚持工作是证明自己能力——这哪是平等?”

 

周庸掏出手机,给我们看一张女孩的照片:“我这朋友,今年29岁,喜欢画画,不想找男朋友,成天跟父母闹别扭。昨天告诉我,单位团组织竟然给安排相亲,说组织上要关心大龄青年——她妈一看新闻马上理直气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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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静咽下刺身,说:“男人女人都一样,从小脑子里都给灌了太多东西,清都清不干净——好不容易长大了,还得被组织。”

 

这话说的没错,成为男人和女人之前,我们得先摆脱任何形式的权威,成为独立完整的人,享受应有的权利,不能让自己被“组织”了。

 

参考文献:

《丁戊奇荒》 郝平

《丁戊奇荒中的社会秩序——以地方志为中心的考察》 赵晓华

《晚清饥荒中的妇女——以光绪初年华北大旱灾为中心》赵晓华

《看历史》2012年11月刊《1942失控中国:一场灾荒和蒋政权的崩溃》

《铁泪图》 江苏人民出版社 美·艾志端,曹曦译

《女权辩护:妇女的屈从地位》 商务印书馆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

《可以吃的女人》南京大学出版社,加拿大·玛格利特·阿特伍德,刘凯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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