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教书时,那个追我的男老师,后来成了我的绝缘体

本帖于 2021-09-14 14:44:53 时间, 由普通用户 YMCK1025 编辑

知君:农村教书时,那个追我的男老师,后来成了我的绝缘体

园地耕耘者 一枚园地6 5 day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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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教书时,那个追我的男老师,后来成了我的绝缘体

 

知君|文

 

2000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陕北一偏僻的乡下小学教书。

 

报到的第一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本来的专业是会计电算化,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一枚教师。

 

为此,我哭得昏天黑地,母亲却对我说:“女孩子,当个老师多好呀,工作稳定,工资高,还有许多人追!”母亲的话,一下子又拔高了人民教师在我心里的地位,仿若我自己的头顶,也是一派金灿灿的光环。

 

对未来怀揣了十二分的热情,我满腔热忱地来到这所“鬼见愁”学校。

 

一、  住进了曾“闹鬼”的窑洞

 

这是一所典型的陕北农村小学。之前,我设想了一万零一种学校的样子,到达之后,我平生第一次怀疑我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乏味?

 

第一天去学校报到,我隆重地拿出新买的拉杆箱,踩着恨天高,兴高采烈地去了。到达那个叫木河的乡镇后,我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了。在这里,拉杆箱根本无用武之地,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路面,秒杀一切企图省力省事的工具。

 

我的高跟鞋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窘境,不得已,我站在路边,乖乖地换成平底。我怀疑自己穿越到原始社会。

 

学校是由40孔窑洞组成,分为两排。上面那一排是教师办公室,下面那一排,是全校六个年级的教室。

 

学校的各种设备,简直不堪入目。黑板统一都是用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然后用墨汁涂抹成黑色而成(据说,之前都是用烟囱里挖出的碳黑涂抹)

 

学生的桌椅板凳被修理过无数次了,以至于没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是完好无损的。窑洞里面的泥土地,在我上班的那个学期,终于换成砖块铺就的。

 

在学校总务主任的带领下,我跟着他来到一孔窑洞内,他双手比划着告诉我:“这孔窑洞是全校最好的,校长特意嘱咐,要留给你,其余的老师,都是两个人一间办公室,唯独你,一个人占了一间。”

 

我感激涕零地连声道谢,随即,就被窑里的景象吓呆了。

 

土炕上什么都不铺,墙上的泥皮掉得七零八落,有的摇摇欲坠,将掉欲掉;有的地方是空的,但却维持着表面的繁荣,只要一碰,估计就华丽丽地掉下来了;有的地方,麦秸(和泥时放点麦秸,会牢固一点,且没有裂缝)已经显露出来,呲牙咧嘴地笑傲江湖。灶台破败不堪,能不能做饭,也是件危险的事。

 

有一个柜子,油漆都已掉了,但毕竟是窑内的亮点,且可以放许多东西在里面,所以我对它十分倚重。

 

主任嘱咐完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惆怅。

 

正当我对这一切无计可施时,门里进来一圆圆滚滚的女子,瞬间,我感觉我的办公室没那么空荡了。

 

她进门就自来熟地说:“你是新来的吧!我是你的邻居呢!学校把这间办公室给你了?”我点点头,表示肯定。她接着说:“挺好的,这间房子很久都没人住了,我终于有邻居了。”

 

我挺好奇,就问:“为什么一直没人住呢?”她神秘地凑近我,轻轻悄悄地耳语:“这间办公室,原来住一位男教师,因为饮酒过度,死了。其实,他不是饮酒死的!”

 

啊啊,我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若非?

 

见我呆住了,她乘机说:“这个房间里一直闹鬼,那人是被鬼ruá(方言)死的。”越说越玄乎,我不知道,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接着,我就听到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戏子,因为自己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一气之下,吊死在窑里。从此,凡是住在这孔窑里的人,只要在晚上睡觉时,灯一灭,门就会轻轻地被打开,然后,有一个小孩的小脚丫,就伸进来了!

 

从此,没人敢住进去了。那个男教师,就是因为倔犟,不肯离开,被鬼ruá死了!

 

后来,在她的精心策划下,我用一礼拜的时间,把办公室收拾的有了烟火气息。只是,因为那个鬼故事,我彻夜未眠,战战兢兢地在被窝里蜷缩了一晚,旺气不敢出。

 

能捱到天亮,是我没想到的事。

 

虽然我不吃神神鬼鬼那一套,但心里总是毛躁躁的。睡觉之前,总不免想起那个瘆人的故事。心里对那个圆滚滚的女人,又多了一份厌恶!

 

唯一的好处是,自此,学校里没有一个人,因为任何事,敢为难我,包括校长。只因所有人心里那个不言自明的原因。

 

我被吓得不轻,至今,都在一直脑补,小孩脚片子伸进来,是什么样?

 

二 、 认识第一天,就开口借钱

 

住进“鬼屋”的不满情绪,被学校知道了。教导处格外恩慈地让我只带一个班的语文课。

 

我欣然接受。

 

别人对我“孤高自傲”的评价,被我一丝不苟地践行了。平时,只要不是上课时间,我就待在我的“鬼屋”看书,或者做点女红,时间久了,“鬼屋”有鬼的谣言不攻自破。偶尔,有一两个和我一同来学校的老师,过来坐坐,说点不痛不痒的话题,就没有人打扰我的清静了。

 

那个自来熟邻居,却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似乎势要与我义结金兰。

 

她固执地喜欢我,我固执地排斥她。

 

那天,她神秘兮兮地进来说:“你也应该认识吧,和你一块来的那个男教师徐伟杰,家里也太穷了,刚来,就已经向好多人开口借钱了!”

 

“我知道他,没说过话。”我回答她。

 

“哎,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是找媳妇的时候,怎么能一来就借钱呢!”她像是自言自语。

 

“大概也是不得已吧!”我说。

 

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早操跑操时,他慢慢溜到我旁边,悄悄地说:“肖老师,我最近手头特别紧,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刚想拒绝,他又说:“我知道刚认识就借钱,太离谱了,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无路可退,我只好问:“借多少?”

 

“五百咋样?”

 

我的“行”字说的特别利索,虽然,我还没有发工资,且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可怜的449.5元。

 

上班前,母亲给了我600元,让我底气十足。

 

上班第一个月,我基本靠方便面度日。

 

三、他破门而入,一进门就开始做饭

 

和学校的年轻人打成一片,是羽毛球拯救了我。

 

学校成立了一个羽毛球俱乐部,专供教职工娱乐健身。我当仁不让地参与了,我当然没有告诉他们,我曾经在上学时,是学校的羽毛球冠军。

 

徐伟杰也加入了俱乐部。在羽毛球的一招一式中,我们渐渐彼此熟稔起来,有时候,也在一块讨论羽毛球的一些必杀绝技。

 

我们的交往仅限于此,学校却传出徐在追我的消息。

 

我一向对谣言自带消化功能,就像当初的鬼屋。

 

事情出现转折,是在一个下午。

 

那天,我刚刚消灭了一杯自制蜂蜜柚子茶,学校刚放学,热气已经散尽,烟火气息开始升腾,所有把办公室当家的老师,都开始自己的烟火人生。而我已经习惯了下午少吃或者不吃饭的生活,准备继续读那本新买的《百年孤独》。

 

刚拿起书,徐伟杰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就操起刀,拿起盆,开始做起饭来。

 

我不明所以。

 

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这是干嘛呢?”

 

“做饭啊!”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做饭,难道不应该是在你的地盘吗?”我有些被侵略的不快。

 

“哪里都一样啊!我今天想在你这混吃混喝。可以吗?”他有点讨好地说。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刚才的好心情,在他的无理取闹中烟消云散。

 

我的不善于说“不”,让他得寸进尺地以为,我是在默认。

 

一个男人厚起脸皮来,真的是天下无敌。在我没有好脸色的日子里,他依然坚守阵地,孜孜不倦地为我做饭,直到把我喂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胖子。

 

即使在我下逐客令后,他依然如故。他对别人说:“拴住一个女人的胃,才能拴住她的人。”

 

事实是,他想用一条皮带,拴住我。

 

四、我过生日,他送我一条皮带

 

3月3日,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毕业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生日,早上,我妈妈就打来电话,问要不要让她亲自来学校,给我过生日。我说,我都这么大了,不就是个生日么!

 

其实,我准备过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生日。

 

下午,当我准备补觉时,一群人簇拥着来到我的办公室,然后,我被一群人簇拥着,来到当地一家脏乱差、却口碑不错的饭店。

 

那些同事是他请来,为我庆祝生日的。

 

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没有祝福。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欢笑,而我,在这些欢笑里,体验了蚀骨的孤独。

 

一种被裹挟的快乐,无法真正欢喜起来。

 

生日宴快要结束了,一群人高叫着:“表白,表白,表白。”当着这么多人被表白,我内心是抵触的,但我一个人的声音,不敌近乎疯狂地呼喊。

 

我内心深处觉得,爱情是私人的,表白也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浪漫的表白就要开始时,他从兜里摸出一条皮带,递过来,说:“小雪,生日快乐,送你一条皮带。我要把你拴住!”

 

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我。原来,女人是可以用来“栓”的!

 

时间静止了足足一分钟。有人才从皮带事件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说:“拴住,怎么栓?好重口味噢!”

 

在别人的一片哄笑声中,本来可以很浪漫很有情趣的表白生日宴,落下帷幕。

 

直至发生了另一件事,我才明白,给喜欢的女生送皮带这件事,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而在他,却是再正常不过。

 

五、“老师的褂褂好小喔!”

 

我拒绝了徐伟杰的皮带,也拒绝了他。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我的继续追求。

 

同事告诉我,他的神逻辑是:没有女孩子能经得起死缠烂打。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死缠烂打只能让她逃离得更快。

 

第二个学期快放假时,天气开始异常燥热。有一天中午,我去给孩子们上课。课上了差不多一半时,有一个环节,我引导让孩子们唱歌,以活跃课堂气氛。

 

孩子们唱完了,就大声喊叫:“肖老师,来一个,肖老师来一个!”经不住孩子们高涨的热情,我决定给孩子们唱一首《甜蜜蜜》。

 

正当我唱得起劲时,徐伟杰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走向窗子旁边的两个孩子,一手拽一个孩子,把两个孩子拖出门外,一顿胖揍,让所有人懵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太失职,不明就里,自己班上的两个孩子就被揍了,而我,还在上课。

 

我冲到门外,准备好了一场吵架,但他看见我后,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极力安抚好两个孩子后,我问他们:“刚才,徐老师为什么打你们?”

 

其中一个孩子怯怯地说:“我们俩一块说悄悄话被徐老师发现了。”

 

我继续问:“你们俩说什么了?”

 

另一个孩子委屈地说:“我对他(指另一个孩子)说,你看,肖老师里面的褂褂为什么那么小?徐老师就进来了。”

 

我哭笑不得。

 

夏天,衣服单薄,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内衣的轮廓,农村孩子不知道胸罩为何物,偷偷议论,只要正面引导即可,却被门外偷偷观察的他听到了!

 

多么令人尴尬的一幕,又是多么令人啼笑皆非!

 

只是从此,他成为我的绝缘体!

 

【作者简介】知君,大山深处走出来的70后女子,举杯邀明月,执笔写人生。坚信天使的模样,就是一个人低头读书的样子。一枚园地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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