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奇闻异事!

我小时候生活在江西赣州,给大家讲讲大山里的奇闻异事!

鸡眼懂事长 尸人
故事来源:天涯论坛丨楼主:鸡眼懂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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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树的笑声


 

 

这个事是我爷爷跟我说的,他说是他亲自经历的。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据说加入过什么帮派,虽然是小喽罗,也算是混社会的人吧,所以胆挺大,脾气也挺暴。

我们那有个墟镇,离我们矿走公路有40多里地,但走小路只有20里左右,近了一半还多。那时候,记忆中是没有长途车开那个墟镇的。要去只能坐矿里拉货的便车。前面已经说过,那时候便车司机是很牛逼的,跟他不熟或不给他好处,他就不拉你。我爷爷就是个脾气暴,不爱求人的人。同时,他脚力特好,因此,他去赴墟(就是赶集)都是走小路。故事就发生在这条小路的某个地方。

那近20里的小路,主要是横排路,上岭下岗不多,所以走起来不算太累。只是从大山中蜿蜒穿过,一般人不太敢走。说到这里,要说下赣南的山歌。赣南人喜欢唱山歌,客家山歌很有名的。有一首著名的山歌,开头就是“打只山歌过横排”,至于后面的内容,则因人而异,有所变化。有人考证山歌的起源,是行路人为了壮胆。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一个人走在大山里,幽寂,有野兽,确实会感到害怕。这时嘹亮的山歌能起到解除寂寞的心理作用和驱赶野兽的实际作用。如果在树丛或茅草丛中,唱山歌则表示你是人不是野兽,否则,有可能被某个*****猎人一枪暴头。另外,山歌的另一大作用,是用来搞对象,搞男女关系。原生态的山歌,内容绝大多数是哥呀妹的,有的还挺黄,属于“三俗”。我爷爷虽然不是客家当地人,但在那住久了,耳濡目染,因此一个人走山路的时候,也喜欢唱唱。我们那的山歌,开头或结尾,常有一个“哦呵呵呵……”,其实,我们听一些其他地方的原生态民歌,好象都有这个,看来不光是我们那是这样。我爷爷那次在山路上遇到的怪事,很可能与这个“哦呵呵呵……”有关。

 

那条20里的山路,两头都有人烟,所以,刚走的时候和快到终点的时候,一般路上都能遇到人,砍柴的什么的,恐怖的是中间那段,大概有十里左右的路程,杳无人烟,山深林密,让人感觉阴森森的,很渗人。一般赴墟的人,都是走大路(公路),很少走这条小路的,不太敢。那次,我爷爷赴墟回来,背了一个竹篓子,里面放了一些买回的甲鱼螃蟹什么的。那时候和现在正好相反,甲鱼螃蟹之类的东西,比肉便宜很多,没人吃。不象现在老贵了。因此我爷爷那时经常从墟上买一些回来改善伙食。当他走到那条路最阴森的路段时,大概他自己也有些害怕,就放声唱起了山歌。唱完一支歌,结尾照例有“哦呵呵呵……”的尾声。这个尾声有向别人打招呼的意思。如果山里还有其他人听到了,就可能会接着来一句“哦呵呵呵……”,然后开唱另一首歌。当我爷爷唱完这句“哦呵呵呵……”的时候,他听到路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笑声,这笑声很清楚,声音很大,绝不可能听错,也不可能是回声。我后来问他,这笑声象什么样子,他说“嘿嘿嘿……”的,但频率非常快,很尖厉,不象人发出的,更不象动物或者鸟发出的。这笑声让人全身发冷,他于是四处看,终于发现笑声是从一棵大树上传来的。他仰头看了那树,发现那树上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异常。他于是加快脚步,急忙往家赶。回到家,满身冷汗,全身都湿透了。洗了澡,喝了不少酒压惊,故意喝得有些醉了,晚上倒头便睡,第二天起来才恢复平静。从此以后,他赴墟也不敢走那条小路了,都走大路。

 

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给我爷爷造成的影响,也就是不敢走那条路而已,再进一步,就是以后时不时地要求那些牛逼的货车司机,心里很是不爽。他也没有因此害病什么的,后来活到80多岁才去世。

不过,我还听到过一件事,也是发生在那条山路上,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但比我爷爷遇到的这个事更离奇。

下面就说一下我听说的这个事。


 

我们矿附近的农村有个老太太,提了一篮子鸡蛋去墟上卖。那个年代“割资本主义尾巴”,不准农民搞副业,农民没有经济来源,唯一的活钱,就是养几只老母鸡,下几个蛋,拿去墟上卖点钱,被戏称为“鸡屁股银行”,意思是说钱都存在鸡屁股里。话说这个老太太,在墟上卖了半篮鸡蛋,还剩一半没卖掉,就准备走那条山路回家。她为什么要走那条山路而不走大路,原因我记不清了。可能是没赶上车吧。矿里到墟上没有直达的车,走出墟十里开外,在一个路口,可以拦搭县城开往矿里的车,但每天只有一班,错过点就没戏了。至于我们矿的便车,我们矿的人都要跟司机好才行,她一农村老太太,不是矿里人,根本不可能让她坐。

这个老太太麻着胆子走那条山路。刚开始不时地会遇到砍柴的人,有的人还会很热心地问候她,说些“您这么大年纪了,要注意安全啊”之类的话。让老太太觉得很温暖,也就觉得这条小路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走着走着,就再也遇不着人了。山越来越深,树林也越来越幽深。老太太就有些害怕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又有些尿急。女人嘛,总不可能象男人一样站路边就解决。于是,她看一眼路两头没人,就把鸡蛋放下,到路边的树林子里去方便。转眼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等她回来时,鸡蛋连同篮子不见了,原来放鸡蛋的地方,放了一大堆柴火,足有200来斤。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了,比刘谦的魔术还快。老太太是又心疼,又害怕。一路小跑回了家。回到家之后,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家里人又是揉心又是捶背的,好半天,老太太才能说话。便把刚才的事跟家里人说了。家里人自然是将信将疑。大家便约好,第二天去现场看看。到了第二天,老太太的子侄辈,和村里一些闲得蛋疼的小伙,一大帮人就去了。老太太没有去,但给他们描述了是在什么地方。因为就是一条窄窄的山路,柴火就在路旁边,很好找。不一会,这帮人就找到了,柴火还在原地。柴火都是很好烧的石板楸(我们那的一种树名),大伙一商量,说鸡蛋丢了,咱也不能吃净亏,管他鬼不鬼的,先把这堆柴火扛回家再说。于时几个人把柴火分了,一人一小捆地扛回来了。

 

这条路上,我听说的怪事就这两件。后来有一次,遇见一位本县七八十岁的老者,他家几代都是当地人,以采药为生。一般采药的人,对这些东西都懂得比较多。闲聊的时候,我就把这两件事说给他听,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听了后一笑,说这应该是“饕笑鬼”,他说的是我们那的方言,不知是不是这三个字,我觉得是。他说这种“饕笑鬼”有一个特点,就是人如果发笑,他会跟着你笑。我爷爷唱的“哦呵呵呵……”就很象是人发笑,因此“饕笑鬼”就跟着笑。这种鬼属于山妖木怪一类,一般不会太害人,不是厉鬼。但有时会恶作剧,让你迷路,走一大圈又回到原地,总也走不出去。如果你在大树下休息,不小心睡着了,它可能会把你弄到空心的大树里面去,等你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大树里面,肯定吓得够呛。对这个老头的话,我是将信将疑的。说到大树里面可以藏人,倒是真的。一些很大的树,里面往往是空的。我们那传说,当年陈毅在赣南打游击,有一次被敌人追得走投无路了,就是躲到大树里面才捡了一条命。对于那个鸡蛋变柴火,老头并没有给出有说服力的解释。

 

05年的时候,我回到赣州,找到一位研究民俗和地方志的朋友。其实跟他不熟,是朋友介绍的,算是朋友的朋友吧。我想请他帮忙找一些关于客家文化的资料。由于是求人,所以晚上我就请他吃饭。酒桌上自然也聊起了赣州一带的风俗民情、奇闻异事。他听完我上面的这两个故事,两眼放光,然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我擦,这就是木客啊,一定是。”“木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显得有些鄙视我没学问:“木客你不知道?我们赣州就是木客的老巢,古书有很多记载的。”说实话,这玩艺我还真不知道,只好向他请教:“木客到底是啥玩艺?”他接下来的话令我颇为震惊:“木客到底是啥玩艺,到现在也没人说得明白,有说是人的,有说是野人的,有说是大猩猩的,有说是妖怪的,有说是鬼魂的。”

 

这哥们对这件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说要我带他去现场考察一番。他说赣南地区有木客的历史纪载,从明朝以后就没有了。如果现在还真的有木客,将是一个重大发现。不过我觉得这事很难办。一是具体地点难以确定,只知道在那条路的深处,但具体在哪个部位,我也不知道;二是现在都开发得乱七八糟的,以前的大森林还有没有很难说;三是我还要赶回北京去有事,不可能逗留。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作罢。至于他后来有没有跟其他朋友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估计去了也是白去。我们又聊了些别的,吃饱喝足后,我就回宾馆了。

 

回到宾馆之后,离睡觉时间还早,又想起这个事来。这个朋友说古籍上有不少纪载。我没有古籍,不过,外事不决问谷歌,我于是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起来。这一搜,发现有关“木客”的条目还真不少,并且,还发现了两个新名词:山都和赣巨人。资料一般认为这三者是同一类东西,尤其是山都和木客,很多时候两者是联用的。当时的搜索纪录我当然没有保存,不过,我刚才又搜索了一下。确实各种说法都有。就承认木客山都是人的说法都有好多种,有认为是畲族人的,有认为是越人的,有认为是秦人的,还有认为是马来人、越南人甚至非洲人的。还有一些说法,则认为他们是山中的妖怪。大家也可以自己去搜索这些。

 

那么,这个木客或者说山都,能不能解释我听说的那两件事呢。我觉得勉强可以解释得了吧。

就我爷爷遇到的那个笑的问题。古籍上确实有记载,在《山海经》中,在晋朝人郭璞对《山海经》等书的注释中,都提到山都、木客或者赣巨人这类东西“好(喜欢)笑”、“见人则笑”甚至说“人笑亦笑”。而这三者所在的地方,正是古代的南康郡,也就是现在的赣州一带,现在,赣州下面的一个县级市就叫南康。这说明,木客这类妖怪(如果是妖怪的话)是喜欢笑的,尤其是在人笑的时候,他会跟着笑。

那对于老太太那个鸡蛋变柴火的事呢。我在网上搜到了《太平御览》卷四十八的一段记载,不妨原文照引如下:“《舆地志》曰:虔州上洛山,多木客,乃鬼类也,形似人,语亦如人,遥见分明,近则藏隐。能研杉杭,聚于高峻之上,与人交市,以木易人刀斧。交关者,前置物杭下,却走避之。木客寻来取物,下仿于人,随物多少,甚信直而不欺。”

这段话明确了几点:

1 木客是鬼,不是人,只是象人。

2 人走近他,他就藏起来了,人看不见。

3 木客会砍树,并用他的树与人做交易。人把东西放树下,木客就来取,但他们讲信用,会用树木来交换人的东西。

4 最重要的,虔州就是现在的赣州。

我们对照一下老太太遇到的情况,不是颇为符合吗。作为鬼类,拿取东西的速度,当然不是人能想象的。所以老太太去方便一下回来,鸡蛋就变成柴火了,也没什么奇怪。

另外,木客和挖药老头说的“饕笑鬼”可能就是一个东西,只是名字不同罢了。当然,木客现在还有没有是个问题。但如果真的是鬼类,怎么会绝迹呢。想想野生虎和中华鲟这类动物吧,虽然很罕见了,不是还时不时有人看见吗。动物都如此,何况是鬼啊。

有兴趣的同学不妨多搜索一下。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下面讲另一个。

 

在讲下一个故事之前,插播一小段关于李贺的事。

我们都知道,李白叫诗仙,李贺叫诗鬼。李白就不用说了,大伙都知道,风流、潇洒、豪放。李贺呢,比较诡异,身体不好,多病,27岁就死了。特别是,他写的诗太怪异、充满鬼气。古人有“诗谶”的说法,经常写这样的诗,可能是阴气太重,所以短命吧。

李贺的诗,最恐怖最怪异句子,恐怕要数“百年老鸮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我认为,李贺的这两句诗,很可能受了木客的启示。为什么呢?

木魅,很多人认为木客就是山精树怪,与木魅是同义词。笑声不用说了,前面说过了。

至于“碧火”,祖冲之《述异记》有一个记载“宋元嘉元年,县治民袁道训、道灵兄弟二人伐树取巢还家。山都见形谓曰:‘我处荒野何豫汝事,巨木可用岂可胜数,树有我巢,故伐倒之,今当焚汝宇,以报汝之无道夕。三更火起,合宅荡尽。’”可见,山都与火有关,而山都又与木客是同一类东西。

最后是“老鸮”,这个也与木客有关。:任昉《述异记》记载“庐陵有木客鸟,大如鹊,千百为羣,不与众鸟相厕,俗云是古之木客化作。” 这个是说木客变为鸟,而李贺是说鸟变为木魅。实际上,木魅与木客,山都与山魈,这两组词,很可能是同源,只因各地发音的变化,产生了不同的说法。

由此可猜想,李贺一定是知道木客的,至少看过两本《述异记》。有意思的是,祖冲之和任昉的书同名,都叫《述异记》,也都写到了木客,但却是两本独立的书。

矿山的背景和年代,对大家来说虽然比较新奇,但离我们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下面我讲两则城市普通上班族的事,调剂一下。

#2.办公室的鬼衣

 

这个故事我以前用另一个马甲在天涯发过,可能有一些鬼话的网友看过。为了归整,就在这里再发一遍吧。

这事发生在北京木樨地的一幢办公大楼里。几年前,我曾在这幢大楼里的一家公司上班。这事就发生在我的同事身上,我是听他说的,而且我也见证了这件事的一部分。

先说点题外话,说是题外话,其实也是相关的,呵呵。

我在那上班的那几年,每次从木樨地立交桥底下走过,我总看到桥上的汽车飞驰在桥沿边上,感觉就要掉下来似的。因此,我每次都是快快地走过,生怕真有一天汽车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当然,实际一次也没掉下来。但我有一次做梦,却梦见好多汽车从桥上掉了下来,然后是大片的血……地点在北京,是不是木樨地,梦里不清楚。

后来跟一个朋友讲起,这个朋友自称对梦有研究,他竟然告诉我这是个好梦,呵呵。奇怪的是,我只在木樨地立交桥,才感觉到汽车要掉下来,在其他立交桥都没有这种感觉。

下面说正事。

我们办公室一共四个人,W姐,北京人,40多岁的中年妇女,是我们的头,平时人挺好,大概是更年期吧,有时脾气有些古怪。还有一个MM,大学刚毕业,有男朋友,在办公室一分钟都不愿多待,每次一下班,匆匆地就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和那哥们了,事情就发生在那哥们身上。那哥们叫L。我们俩,都是北漂一族,单身汉。号称白领,实际上就是高级民工。为了省钱,我在西郊苹果园跟人合租一套破旧的两居,没空调,我也没买电脑,反正办公室可以蹭网。L的情况跟我很相似。因此,我俩总是以加班为名,经常赖在办公室过夜。一边享受空调,一边上网,或者看毛片,或者在QQ上泡MM。W姐也知道我们经常在办公室过夜,她也不爱管,睁只眼闭只眼。

那年中秋节前夕,上面要我们部门搬家。从八楼搬到三楼。我们是一个大系统,好几层楼都有我们一个系统的,三楼也是。我们四个人骂骂咧咧的,谁都不愿意搬家。搬家多折腾啊,又累,那些桌子柜子电脑资料什么的,多重啊!我们拖拖拉拉的,挨了好几天,后来上头催得紧了,说无论如何要在中秋节前搬。没办法,只好决定下周一搬。到了下周一,一早上班,那个MM突然提出老板要她交一个材料,要得很急,W姐只好说,你先把材料弄完我们再搬。这样一折腾就一上午过去了,于是吃了中饭才开始搬。

本来一天时间我们估计可以搬完的,这样只有半天,只把些急用的江西,比如电脑啊、办公桌啊之类的先搬了下去,还有一些东西留在八楼。打开三楼的门后,发现三楼办公室里原来就有些杂物,估计是搬走的人留下的,听他们中的一个人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不要了,随我们处置。把电脑和办公桌搬到三楼后,我们迫不急待地把线接好,名义上是为了赶活,实际上是想晚上在办公室上网。

那天晚上我有点事,就没在办公室过夜。L一个人在办公室赶活,实际上我知道,这哥们肯定半夜在里面上黄色网站,下毛片。第二天上班,我们继续忙活着搬家,又折腾了一天,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算是完全搬到三楼新办公室了。到下班的时候,L很严肃地拍我的肩膀,说下班后咱俩去喝酒,有事要跟我讲。把我吓一大跳,心想什么事这么严重啊,回想起来,我既没欠他钱,也没泡他马子,平时关系挺不错的啊,至于这样吗。下班后我们到了一酒馆,找了个僻静的雅座。这时L跟我说,这新办公室有问题,不干净,于是他把昨天晚上经历的事,跟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下面是L跟我讲的他昨天晚上的事:

他说,刚开始一切正常。他一边上网,一边听歌,很爽。到大约晚上十点左右,他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正要掏钥匙开门,忽然听到里面好象有人说话。听不太清楚,象是一个女人在边说边哭。他并没太在意,因为他觉得是隔壁办公室有人。北京的房子多贵啊,刚工作的年轻人哪里买得起,就是租房,也是几人合租居多。所以很多人在办公室谈情说爱,甚至在办公室做爱。打情骂俏,或者吵架分手,声音大一点也是完全正常的。

他这样想着,就把门打开了。结果也没有任何异常。他于是继续上网。到晚上12点多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困了,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就准备睡觉。办公室里有一张长沙发,平时我们就是当床用的,睡起来也还算舒服。他刚要睡,突然想起毛巾被忘了拿下来了,还在八楼呢。而且白天为了搬家,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了。外衣也在八楼。这时已经快到中秋了,半夜还是挺凉的。就这样睡肯定不行,睡不着,会感冒的。他于是就去八楼取毛巾被和外衣。物业为了省钱,晚上把电梯也停了,他只好一层一层往上爬。楼道里灯光昏暗,空荡荡的,有点怕人,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他一直爬到八楼老公办室门口,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我靠,八楼的钥匙白天已经给W姐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又一层层下楼。到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的时候,他听到三楼楼道里好象有人走动。等走到三楼,又没见楼道里有人。这时他也没在意。因为可能其他办公室的人出来在楼道里散散步,又回屋去了。

到晚上两点多的时候,他实在困得不行,就躺在沙发上睡,可是天气太凉,根本睡不着。于是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想看看哪个同事有被子或衣服。可是找遍了,也没找着。于是他开始找原来那些人留下的桌子和柜子。原来这办公室就有人办公,他们搬出我们搬进。他们也是我们同一系统的,上面的老大都是同一个。他们留下了一张桌子和一些箱子等杂物,估计是不要了,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找呀找的,终于在那些人留下的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一件折叠好的女式秋衣,半大衣式的那种。他本来想穿在身上的,因为那样要暖和一些。后来一想,虽然没别人,但穿个女人的衣服太滑稽,就把它盖在身上,躺沙发上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并没有完全睡着。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人一把将那件女式秋衣扯了下来。他一下惊醒了,一看,那件衣服已经扔出去四五米远,扔到了它原来那张桌子下面。如果是自然滑落,自然不可能这么远。他只能归因于自己睡觉不老实,睡着了,做梦时手还在乱动,乱扔东西。于是又把衣服捡了回来,继续盖身上睡觉。睡了一会,他恍惚看见一个女人向他走来,样子不很清楚。那个女人对他大喊“这是我的衣服”,一把就将衣服扯到地上。他一下吓醒了,一看衣服真在地上,这回他害怕了。一看表,快凌晨4点了。这个点,也没地方去啊。他只好打开QQ,希望找人聊天来缓解一下恐惧。

 

这时,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不就是梦见一个女人吗,何况隔壁还有人呢。打开QQ后,正好,有一个他经常泡的MM还在线,这么晚还在线,也是比较开放的那种MM。于是两人便打情骂俏地聊起来。很快,他便要求和MM视频。一方面是泡MM的需要,另一方面视频可以看见对方,这样就没那么害怕了。在他的软磨硬泡下,MM终于同意了。刚一视频,MM就夸张地惊呼起来:哇塞,你女朋友在身边,还敢跟我视频啊。他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硬撑着回了一句:我哪有女朋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那个MM回应道,不是你女朋友还会是谁,谁会半夜三更坐在你身边啊,难道是你找的小姐啊?然后说坐在他身边的女孩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她所描述的衣服,正是那件女式秋装,所描述的样子,也很象他刚才梦见的那个女人。

 

听到视频里的MM这样一说,他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头发全竖起来了。他仍下鼠标,疯了似的冲出了办公室,顺手把门砰地带上。他跑到隔壁,也不管不认识,对着隔壁办公室的门一阵猛敲。因为他一直认为隔壁是有人的。结果敲了好多下,也没人答应。他就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在楼道里大喊“有人吗”,连喊了几声,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楼道空荡荡的。按理说,听到有人这样喊,任何一个办公室如果有人,都会拉开门看一眼的,这只能说明整个三楼除了他实际上一个人也没有。他跑下楼,编了个理由叫门卫开了大门。直接冲到了大街上。那时只有凌晨4点多,天还没亮,他就在楼外的街头又冷又怕地死等。直到5点多天开始蒙蒙亮了,晨练的、扫大街的、早点摊子等,慢慢多起来了,才稍微好点,至少不怕了。

 

虽然天亮了,但他不敢马上回去。一直在街头磨蹭到快9点了,估计大家都来上班了,他才回到办公室。果然大家都来了。他也没跟我们大家说起晚上的事。好象一切都没发生似的,我们开始正常上班。大概9点半左右,有人敲门,原来是刚搬出去的那个部门的人。他们来抬桌子,把剩下的那张桌子及其他一些杂物搬走了。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话。好象是说某某很可怜,才工作没几年就车祸死了。他们说的那名字,我并不认识,但听起来象个女孩的名字。那张桌子和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她的。

 

L说的晚上的这些事,我并不能确认就是真的,但第二天上班那帮人来抬桌子以及他们的对话,我是亲眼看见的,亲耳听见的。L这么认真地请我喝酒,并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这些,从他的这些举动来看,我相信,他那天晚上肯定是遇到了某些事情的,有没有这么夸张就难说了。这些事情我们没跟办公室的两位女士说,因为女人毕竟胆小,怕吓着她们。而且W姐有些神经质,又是头,我们怕对我们有不好的影响。反正从那以后,我们俩没人敢在办公室过夜了。即使是白天,一个人呆在那里,也有些渗人。可能是因为害怕,L不久就辞职走了。我也每次都卡着上班的点去,尽量不早去,怕一个人呆在里面。但卡着点去,路上稍一耽搁,就容易迟到。我因此迟到了好几次,W姐很不高兴,就开始挑我的剌。我觉得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开掉,也趁早主动跳槽了。

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下面讲另一个。

 

#3.艳遇背后的恐怖

 

这个故事是一个搞设计的朋友讲的。那次一帮驴友去京郊游玩,晚上住在一家“农家乐”,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唱歌,一直到深夜,后来不知谁提议开始讲鬼故事。于时大家就轮番开讲。很多人讲的,要么太短,要么太荒诞,一看就是编的。只有这位搞设计的哥们讲的,可信度最高,他自己也说“丫骗你们是孙子。”所以我就选了他这个故事来讲讲。

这哥们姓陈,就叫他小陈吧。小陈毕业后在北京漂着,先找了家设计公司,后来辞职自己在家里接活。最近他接了一单比较大的活,雇主公司在东边,经常要上公司去沟通,而他住在北边,有点远。再加上现在的房子租金有点贵,就想在东边找个小点便宜点的房子。于是他便在网上搜索房源,看到东边X小区有个房子要出租,感觉比较合适。电话打过去,对方接电话的是个MM,姓许。他问了一下房子的情况,许MM告诉他,她也是租户,因为工作原因无法再租了,受房东委托,寻找新的租户。双方就约定了一个看房的时间。

 

小陈如约而至。房子是两个MM合租的,都是学校刚毕业的小文员的样子,年龄可能比小陈还要小些。许MM介绍说,她单位新出了个规定,可以负担员工一部分租房租金,但要求所有员工集中住在离单位不远的某个小区,因此要从这里搬走。她们搬进来才一个多星期,房东希望她们找个新的租户。然后许MM又热情地介绍了房子的各个设施,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等,又介绍周边的环境,超市、邮局、银行、交通路线等等,又介绍物业的情况,房东的情况。她说得很细,看得出,她很开朗健谈,也确实希望房子尽快有人接手。与这个地段同样的房子比较,小陈感觉这房子确实不贵,就是稍嫌狭小了些。他东西多,把东西摆满后,就有些挤了,因此心里在犹豫,甚至在打退堂鼓,对许MM的热情介绍表现得有些敷衍,许MM自然也感觉出来了。最后,大家互留了电话,许MM希望小陈决定了尽快告诉她,她好联系房东。

 

小陈回来后,又找了其他几个房子,准备去看。第二天晚上,快11点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许MM来的。小陈皱了下眉头,心想这个点给一面之交的人打电话,真没礼貌。当然,还是把电话拿起来了。

“请问是陈哥吗?”许MM的声音带着醉意,看来喝了不少酒。

小陈:“对,是我。”

许MM突然撒起娇来:“哎呀,陈哥,想死我了。我是小方啊,方XX,想起来了吧。你怎么一个星期也不电话我啊?身边美女太多了吧。”

小陈的大脑断电了几秒钟,随后反应过来,她一定是把人搞混了,谁叫自己的姓是个大姓呢。

小陈:“我说美女呀,你搞错人了吧。”

许MM的声音带着哀怨:“陈哥,你不会这样把我甩了吧,上周六我俩还在XX大酒店开房来着。”

小陈明白了,原来这个看似淑女的女孩,私底下却很滥交,而且还用化名,说不定是在做高级小姐呢。不禁感叹,现在的女生真是开放啊。又一想,我靠,这不是天赐良机吗,我何不趁机将她搞上手,这个MM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嘛。

小陈嘻皮笑脸地:“嘿嘿,我的许美女啊,我是陈哥,不过不是带你开房的大款陈哥,是昨天找你租房的穷鬼陈哥呀。”

这回许MM明白过来了:“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是我搞混了。”

小陈:“嘿嘿,放心吧美女,反正你男朋友在上海,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一定替你保密。”昨天聊完房子,闲聊时,她曾提到男朋友在上海读研。

许MM带着哭腔:“陈哥啊,我一个女孩子在北京打拼多难呀,所以,有时堕落也是一种解脱。”

小陈马上附和:“是啊是啊,我们是同病相怜。今晚上这个阴差阳错的电话,证明我们是有缘分的。”

两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先是越说越暧昧,后来是越说越直白。最后两人约定做情人,不谈婚姻不谈钱。

摞下电话,把个小陈高兴坏了,心想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租个房子,还附带送上个美女。

想到即将来临的性福生活,小陈很兴奋,直到凌晨才睡着。一觉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自然,那几家房也用不着看了。给许MM打了个电话,说了些“昨晚睡得好吗”之类的废话,然后问什么时候能跟房东签合同。许MM说,今天是周日,大家都方便,就今天吧,我马上联系房东。又说你中午过来吃饭吧,我们好好聊聊。最后还说了一句,合租的MM今天出去了,这句话很是意味深长啊。小陈心想,我靠,今天就有戏。赶紧准备了一下,屁颠屁颠就过去了。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到X小区,电话许MM,她已经在小区旁边的一家餐馆等着了。两人边吃边聊,因为有了昨晚的基础,说话就没了顾忌,很快两人直奔主题,从闲聊变成谈情,又从谈情变成谈性。最后MM表示,她那里与人合住不方便,以后有空就到陈哥这边来吧。说得小陈心里象开了一朵花似的。吃完饭,回到屋里,一关上门,小陈就忍不住动手动脚,男人嘛,总是这样。许MM也还配合,但不肯脱衣上床,说同住的MM随时可能回来,而且房东也很快就会过来。小陈心想,也是,还是先办正事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大一会,合租的MM和房东先后到了。房东是个30好几的中年人,挺厚道的样子。于是,大家便按步就班地办手续。看了房产证、身份证,签了合同,小陈把房租给房东,房东把许MM她们的房租退还给了她们。X小区是个青年小区,住户多是单身的年轻人,房子也是小户型,小陈这间是一个开间,租金才一千多,季付。小陈当然很高兴,除了房子稍有点挤,其他都很好。这个小区里相同户型相同大小的房子,都要2000以上,1000多很便宜了,季付的条件也不苛刻。最重要的,是赚了一个美女。看着一切都办妥了,许MM跟房东和小陈说,她们准备明天就搬家,小陈可以随时搬进来。

 

第二天晚上,许MM电话小陈说,她们已经搬走了,小陈于是决定马上搬过去。搬过去收拾停当,给许MM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搬过来了,你啥时过来玩啊?小陈当然希望尽快把她搞上床,但许MM推脱说,这几天单位太忙,过几天吧。小陈也没折,只好说,那好吧,等你有空再说。象多数自由职业者一样,小陈也是夜猫子,设计搞累了,就上上网。他经常上X小区的业主论坛。新到一个地方,总想尽快熟悉环境。比如周边哪家饭馆的菜好,哪里便宜,以及一些便民电话,送水的,搞家政卫生的,诸如此类,这些不起眼又不可或缺的生活小事,都可以在业主论坛上找到。他也看到了几个臭骂物业的贴子,说小区治安不好,物业管理混乱等,举了好多事例。、也难怪,这个小区年轻人多,人员流动性又大。搬过来两三天后的一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两三点了,他还在忙活,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很有节奏。小陈心里一紧,心想,会是谁呢。许MM?不太可能,她怎么会这么晚来,来之前也不打招呼。该不会是歹徒想入室抢劫吧?他想起了那些说治安不好的贴子。他当然不会轻易开门,只是高声喊道:“谁啊”。连喊了几声,外面没人答应,但门还在敲。他在心里骂了句“傻逼”,就不再理会。敲门声持续了有四五分钟,就消失了。

 

第二天,小陈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一些生活用品。售货员大婶瞟了一眼他买的东西,说了一句“你新来的吧。”小陈忙说“对,前几天才搬过来。”于是跟这位大婶攀谈起来。大婶对小陈的问题是有问必答,话挺多,大概是想显摆她是老户吧。“网上有业主说,咱这块的治安不太好。”有了昨晚的事,小陈显得对治安比较关心。“是出过几回事,其实也没啥大事,平时还是不错的。”听大婶这么说,小陈就把昨晚听见敲门声的事说了,大婶不以为然“嗨,人走错了呗。你一大小伙,咋一惊一乍的。”“走错了?不走错也不带这么晚串门的吧。”小陈有些不服气。大婶指着对面那幢楼的橱窗“咋没有呢,看见没,足疗,按摩,24小时上门,咱这住的,都是年轻人,单身汉,宅男宅女,野猫子,深更半夜叫小姐的,叫夜宵的,多了去了。”被大婶这一顿教训,小陈心想,是啊,食色性也,半夜性趣来了叫个小姐,饿了订点夜宵,这事自己也没少干啊。小区这么大,口音这么杂,人的智商也不一样,听错了门号,敲错了门也属正常,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一叠声地对大婶说“对对,您说得对。”就告辞了。

 

回到屋里,一会房东打来电话,先是叮嘱用电要注意安全,房间要注意卫生,出门要记得锁门等等,后又特意问了一句:晚上睡觉会不会很吵?因为房子临街,来往汽车很多,小陈也就没往别的方面想。这天晚上,小陈睡得早了些。刚合上眼,还没怎么睡着,又听见一阵敲门声,节奏跟昨天一模一样。醒来后,一看表,晚上两点多。小陈这回心里更发毛了。问了几句“谁啊”,没人回答,于是走到门口,通过观察孔往外看。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门口竟然站着一小孩,七八岁的样子。小陈心里觉得有些灵异了,你想,谁家的小孩会这么晚出来啊。小陈更不敢开门了。就算不灵异,一开门,万一两边窜出几个彪形大汉,拿刀逼问银行密码什么的,那也是非常不妙的。敲门声又持续了四五分钟,然后消失了。小陈跟许MM自然还是每天热线,但他没把这件事跟她说,怕吓得她不敢来了,也怕被她鄙视,男子汉大丈夫这么胆小多疑,MM一般是不喜欢的。

 

第三天的晚上,小陈早就有心理准备。果然,深夜两点多的时候,又传来了敲门声。小陈也不问“谁啊”了,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从观察孔悄悄往外看,还是那个小孩。这回小陈注意到,小孩穿的是红色的羽绒服。而当时已经是夏天了,大家都穿衬衫。这似乎更证实了这小孩不是一个活人。小陈看了不大一会,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又听到有人扯着破喉咙唱“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马上又听到掏钥匙开门的声音。小陈知道,这是他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哥们回来了。他刚搬来的那天,有个人和他同时从12楼下电梯,在电梯里就唱着这个《东风破》。当时两人没说话,但今天一听这歌声,小陈就知道是他。听到有人,小陈的胆一下子就壮了,猛地把门拉开,大吼一声“嘿!”。结果哪有什么小孩,楼道里就那哥们正在开门呢。他这一吼把那哥们吓一跳。那哥们看来是跟朋友喝夜酒回来,有点醉熏熏的。两只红眼瞪着小陈“哥们你干嘛呢”,架势是想打架。小陈连忙给他解释,问他刚才是不是看到楼道里有个小孩。那哥们瞪着眼说“哪有什么小孩啊,别扯蛋。”小陈就把这几天晚上的事跟他说了,并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这间房子以前发生过什么。那哥们说他也是刚搬来不久,什么也不知道。

 

小陈只好回到自己屋里,因为害怕,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连厕所的灯也开了,又把电视开到最大声。睡不着,又没心思干活,便在业主论坛上转悠,想看看以前有没有与这事有关的贴子。结果翻到5个月前的一个热贴《西门发生车祸,一小孩被撞飞》,跟贴的人很多,还有人上传了用手机拍的现场照片,照片中,死亡小孩的脸看不清楚,但衣服,我靠,正是这件红色羽绒服!还有人在跟贴中说,这是7号楼B门洞12楼一业主家的孩子。小陈一看,我靠,这不就是我现在住的楼层吗。虽然没明确说是谁家的孩子,但一个楼层就这么几户,已经很清楚了,这孩子其实就是房东家的孩子。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小陈一早就给房东打电话,要求退房。房东问什么原因,小陈就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房东说你这不是理由,闹鬼,闹什么鬼啊,我这从来没闹过鬼,死活不肯退还租金。小陈没折,就打电话咨询律师,说我能不能跟他打官司。律师听了后说,闹鬼的理由法庭是肯定不会采信的,房东也没有义务要把以前家人的死亡情况告诉房客,何况小孩还不是死在房间里。除非是房间发生过凶杀案,房东才有义务告知房客。这样一说,小陈也泄气了,只好再来与房东商量,软磨硬泡,威胁带哀求,最后房东终于同意退回一半钱。小陈立马另找了一房子,搬了过去。他实在没时间耗下去了,急需把活做完,要是不能如期交活,这损失就大了。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因为闹鬼,许MM要退房,房东拒退租金,要求她们找一接手者。正好小陈来看房,许MM不惜牺牲色相把他拉住,自己成功实现胜利大逃亡。想到这里,他拨通了许MM的电话。

小陈:“美女,我退房了。”

许MM:“啊,为什么?”

小陈:“原因么,你懂的。”

许MM:“呵呵,因为那个小孩?”

小陈:“对!”

许MM:“陈哥啊,不是我要害你,那个死鬼房东死活不退我们钱啊。几千块钱对你不算什么,可对我们刚参加工作的小文员来说,没有它就活不下去啊。”

小陈:“呵呵,理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这个故事就到此结束了,下面讲另一个。

讲完这两个现代上班族的,下面还是回去讲那个矿山吧。

#4.会转移的血钉子

 

我们那是南方瘴疬之地,在古代,瘴气是很可怕的。不过现在好象不是大问题了。只是因为湿热,人还是容易长一些疖啊疮啊什么的,特别是在夏天。除了一般的疖和疮,我们那还有一种叫“血钉子”的,类似于疮疖,但要比一般的疮疖厉害一些,成熟以后里面是一泡黑血,等黑血流出来就好了。象这种东西,长一个两个的,我们那的人基本是不去医院治的,有的人会自己弄点草药敷一下。就是完全不理它也没事,长的时候很痛,但长好了血流出来了,自然就好了。我上高一的那年夏天,身上就长了几个血钉子。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下腹部的那个,越长越大,痛得不行,我就去矿医院拿了几帖膏药来贴。贴了几天不见效,这个血钉子长得更大了,就有人跟我说,膏药把血钉子的口封死了,毒气跑不出来,只能更坏事,我就把膏药扔一边了。我又去医院,医生给我开了好多青霉素,每天打两针。奶奶的,不知是护士的技术不行还是什么原因,青霉素打起来好痛啊。打得我的屁股全是针眼,本来前面的血钉子就很痛,现在弄得后面屁股也很痛了。前后都痛,真受不了。这青霉素打了一个月,毫无作用。这时,前面那个大血钉子已经长得象一个倒扣的小碗一样的了。更恐怖的是,全身又长出了好几十个血钉子,除了头和手脚掌外,全身都是。连脖子、手背和脚背都有。最多的还是腰部、屁股和大腿上。弄得我晚上无法睡觉,仰卧、侧卧和趴着睡都不行,都会压着血钉子,到处都是,一压着它们,就钻心地疼,只好在床上垫上棉絮,能好点,但还是压得疼。也不能坐,屁股上也好多。弄得我痛苦不堪,晚上睡不着,似乎总听到猫头鹰或麂子在叫。猫头鹰叫是很不祥的,麂子的叫声更是异常凄厉和恐怖,就是传说中的鬼叫。我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刚开始我家里人也认为无所谓,后来屁股上长了好几个,不能坐,就担心影响我的学习,再后来连睡觉也不能睡了,全身都长满了,就不管学习了,而是担心我能不能保住命。而且血钉子破了流出的脓血黑黑的,很腥臭,弄得内衣裤到处都是,也挺恶心。我爸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付中药,打开纸包,里面有蜈蚣,蛇皮,蝎子,还有一种是叫钱虫还是什么的,反正是好多毒物,那意思,大概是想以毒攻毒吧。好在这些药不是直接吃,而是熬水喝。当然,这药水有点难喝,就闭着眼睛一口闷吧也能对付。然后一边打针,一边吃这中药。奶奶的,就在这期间,那玩艺从鸡蛋大长到了倒扣的小碗一般大。家里人一看这药不管用,又四处张罗找药。经人介绍,找到了一位号称治毒的高手。那鸟人开出的药方,竟然是用芙蓉木(芙蓉有木本和草本两种)的根和瘦猪肉一块炖,但不准放油盐和任何调料。而且规定了猪肉必须很大块,有具体的重量要求,是多少克我忘了,反正是很大很大块的那种。然后吃肉喝汤。这玩艺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比前面提到的忆苦思甜那种青草煮的稀粥难吃多了。吃得我直翻胃,想吐又吐不出。要说这玩艺吃了管用,也还罢了,但实际上一点用也没有。我到现在都坚定地认为,这丫就是一骗子,还倍牛逼,老要我们给钱。前面讲过,血钉子这玩艺自己成熟了,黑血就会流出来,血流完了就好了。但我身上的血钉子非常恐怖,好了一个,会冒出好几个来。前赴后继,越长越多。

 

前前后后,我全身已经长过两三百个血钉子。后来,有人告诉我爷爷,说我们那某个小镇上的一个老头,治这玩艺绝对是一把好手。父母要上班,就由我爷爷奶奶带着我,辗转找到他。老头70多了,一把白胡子。老头看了后,就对我爷爷奶奶说,好在这孩子来得早,要是再晚一两个月,就没救了。血钉子会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长满全身,身上所有的肉都会化成脓血烂掉。不知他是想说严重点多要点钱,还是真有这么严重,反正吓得我爷爷奶奶脸都白了,忙问现在还能不能治,他说没问题,能治。听到他这句话,我爷爷奶奶才算稍微安心一点。老头让我们住在他家,说一个星期就能治好。我们心里都直打鼓,心想这么严重,能这么快治好吗。这时,老头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他家有一间房,我们绝对不能进去,在门口看都不行,否则这病他就不管了。为求他能治好病,我们都把他当爷似的,对他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后来我们才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那间房是他配药用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药方。其实,他进去则在里面把门栓住,出来则从外面把门锁住,别人想看也看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刚起床,老头已经采药回来了,进了他那间药房,拴上门在里面鼓捣了一上午。他说是不让看,其实也不是很严格,我从窗户里能看见他在一个药臼里捣药,也能看到篮子里放着一些草啊什么的,只是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草,其实就算看得清我也不懂。看着看着,我看见他把一张纸烧在药臼里。当时还觉得挺奇怪,回头就跟我奶奶说了。我奶奶说“傻子,那是烧的符啊。”还一再告诫我说,以后不准去看了,她生怕老头发现了不给我治。后来我听她跟我爷爷说,说我这病发得蹊跷,老头在药里还专门烧了符,是不是我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我奶奶说,回头她问问老头。快吃中饭的时候,老头出来了,把弄好的药敷在我那个最大的血钉子上。我奶奶便问他我这病是什么东西引起的。老头说得很玄乎,说你们知道了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叫你孙子以后别在外面乱吃东西就是了。我奶奶跟我爷爷一打商量,便把怀疑对象集中在一户人家。在我发血钉子之前,我们在那户人家吃过饭。我奶奶就怀疑他们给我下了盅。盅这东西在贵州那边的苗区比较盛行。在我们那里也有传说,但实际上没见过谁养盅或谁中过盅。而且,盅毒一般是内毒,伤内脏,比如肚子痛,肚子鼓胀,好象没听说有让人长疮、长血钉子的。后来,我们家就与那户人家不来往了,特别是我奶奶一直很痛恨他们,认定就是他们害的我。其实,也有可能是冤枉了他们,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老头也没有直接说我是中了盅。很多年以后,我遇到另外一个挖药的老头,就是我在前面木客那个故事里提到的那个,他倒给了我另外一种解释,我认为或许更靠谱一些,这个后面会说到。

 

话说老头把他的药敷在我那个最大的血钉子上,五分钟不到,黑色的血和白色的脓就汨汨地流了出来,开始是很细的慢慢的流,后来就象啤酒瓶往外倒啤酒一样,大量地涌出来。不到一小时,脓血就流完了。整个血钉子就小了一多半,只是一个肿块了,痛感也轻了许多。那药敷上去凉丝丝的,我闻出了我们那一种鱼腥草的味道,这种草在我们那的沟渠边常有,至于其他成分,我就不知道了。老头说,第一贴药把黑血放光,明天第二贴药就把肿给消了。果然,第二贴药敷下去,肿就消得差不多了。我爷爷奶奶对他是千恩万谢,说我们真是遇到神医了,真是救命恩人哪,这样下去一个星期都要不了,就能好了。老头说,且慢着,这还只是第一步。现在的关键是要“断根”,就是不能好了一个,又长出一堆新的来了。老头给我们打了个比喻。说你身上的这些血钉子,就象一个国家的好多城市,这个最大的,就相当于首都,那些比较大的,就相当于各省会,更小的,就相当于小城市。它们之间是互相联通的,毒是互相传递的。现在我们把它的“首都”灭了,但毒势还在,会成形新的“首都”,就象北宋的汴梁(开封)被灭了,但又形成了南宋的临安(杭州)一样。换句话说,如果现在停止治疗,在现在这些较小的血钉子里,其中一个马上会长得跟原来最大的那个一般大,甚至更大。而且一旦毒势反扑,会变得更厉害。老头这话虽然吓人,还没把我吓倒,但他下面的话,却着实把我吓倒了。他让我脱光衣服检查,检查了一阵,然后对我说,你现在身上明的有100多个血钉子,暗的还有100多个,暗的就是在萌生,还没有露头,你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但我看得到。他指着我的胳膊的一个地方说,比如这里,就有一个暗的血钉子,三天后就会露头,到时你就知道了。这种说法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因为那个地方好好的,不痒也不疼,不红也不肿不硬,用手揉揉,跟正常的一模一样。三天后这里真会长一个血钉子?老头虽然很神,我还是怀疑。

 

事实证明老头是对的。第三天晚上,那里开始红肿、疼,一个新血钉子长出来了。我对老头算是彻底服了。老头说,现在我们该断根了,我问什么是断根,老头说,断根就是用针挑断毒的所有传递线,只有把这些线断掉,新的血钉子就长不成了,老的如果是长大了的,就会自己破口,把有毒的黑血流掉,如果还没有长大,就会自行消散。我心里嘀咕,该不会是要挑断我的脚筋和手筋吧。但我不敢直接问,因为老头实在太神了。我就委婉地问,断根很疼吗?老头说,不太疼,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开始。老头拿来一盏酒精灯,一枚针和一碗白酒。他先将针放在酒精灯上烧,然后就在我胳膊和背上剌,每刺一下,针头就粘出一滴黑血,然后就把针放在酒里,让黑血散去。就这样,花了两天时间,刺了有几百下,换了四五碗白酒,每碗酒倒掉的时候,都黑得象酱油似的。最后老头说,所有的毒线都已经断掉,再也不会长新的了。现有的这些,大的几个我再给你用药敷一下,小的自己很快就会好。这样刚好一个星期,就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老头说把毒的传递线挑断,到底是什么线,血管?神经?中医说的经络?我觉得血管是最不可能的,神经也不可能完全断掉,有可能是把它某些结点(穴位?)的毒放掉,至于经络,应该跟神经差不多,也是放掉它们结点或穴位上的毒。呵呵,这个懂医的同学可以说说。

 

老头说,现在还要第三步,就是内服药,把残毒排干净。那些小血钉子,没有长熟破口,自行消散了,还带有残毒。内服药的时间比较长,要20天。老头的保密意识很好,不让我们把药带回来,一定要在他那里熬。我爷爷奶奶就问,如果不吃内服药,会有多大问题。老头说,不吃也问题不大了。来年夏天还会发,但只会发几个小的。以后不会发了,但皮肤不太好,容易搔痒,红肿,起包。因为开学了,我要回来上课,再加上我们家那时经济条件不太好,不愿花太多的钱,就没吃老头的内服药,直接回家了。后来第二年,果然只长了几个小小的,以后就没长过了。从老头的回复来看,还是挺厚道的,不是纯粹为了赚钱。如果他当时吓唬我们说,不吃药第二年会更凶,那我们绝对不敢走的。这也反证了他开始说的,如果晚来一两个月,所有皮肉都会化为脓血的说法,应该不是吓人,可能是真的。这样说来,还真是好险,呵呵。

 

好多年后,我又遇到一位采药的老头,说起原来给我治病的老头,他竟然认识。我跟他详细讲了血钉子的事,还撩起衣服,让他看留下的疤。那次血钉子在我身上留下了十几个疤,凡是大一点的,好了后都留下了疤痕,一直到今天这些疤都在。然后我问他,这些血钉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的。他说最有可能是乱吃勒泡引起的。“勒泡”是我们那的方言,是一种野生刺莓,勒就是剌的意思。我说勒泡又没毒,我们从小就吃。他说,那是因为勒泡树(其实是一种矮草)下面埋了死人,没有装棺材的那种。因为尸体腐烂,勒泡树吸收了尸毒。这样的勒泡吃了,就会发凶猛的血钉子。我觉得,这种说法比中盅的说法,可能更靠谱一些。从此以后,我对勒泡,以至于草莓这类东东,就有了很强的抗拒心理,总觉得那红红的,有的熟透了的还红中带黑的样子,很象血钉子里的那泡血。直到这几年,时间长了,心理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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