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印度石窟,天国与人间在此接壤
印度埃洛拉石窟第10窟
石窟开凿与佛教艺术最先出现在印度次大陆,印度境内现存佛教石窟众多,达2000余座,其中1000多座集中分布于印度德干高原西北部的马哈拉施特拉邦。
可以说,马哈拉施特拉邦
是世界石窟建筑发源地。
撰文:王娇
摄影:孙志军
印度奥兰加巴德石窟,开凿于公元6-7世纪,突出特色为中心柱窟,这是第7窟的雕刻上残存的色彩。
2019年11月,敦煌研究院组织院内不同学科背景12名专业人员,组成考察队,赴印度西部马哈拉施特拉邦,考察卡拉、康达纳、库达、贝达色、巴贾、久纳尔、奥兰加巴德、阿旃陀、加托卡卡、埃洛拉、皮塔尔考拉、潘达夫勒尼(或称纳西克石窟)、象岛、坎哈瑞等14个石窟群及孟买博物馆。
印度坎哈瑞石窟第41窟,后廊天井壁画
印度象岛石窟位于孟买以东6公里的阿拉伯海上,开凿于公元8世纪,为印度教石窟,其中5号窟内高6米的三面神像,表现印度教三大神之一湿婆的故事,正面代表创造,左面代表毁灭,右面代表守护。
菩萨作为佛陀的胁侍,在印度阿旃陀、奥兰加巴德、埃洛拉、纳西克、坎哈瑞等佛教石窟中常见。阿旃陀第1窟这尊菩萨,手持莲花,头戴宝冠,戴项圈、耳环、臂钏等饰物,非常华丽。
阿旃(zhān)陀石窟
天国与人间在此接壤,
幻想与现实在此交融,
宗教与世俗相伴,
既有皈依宗教的悲悯,
又有眷恋世俗的爱欲。
印度阿旃陀第1窟顶部的飞天。该窟壁画约绘制于7世纪前后,表现手法与中国、波斯风格融合混杂,世俗生活的各方面都有所表现,其中的说法图、菩萨像上方飞天数量众多,构图活泼,栩栩如生。
印度阿旃陀石窟,
沉寂千年,
于公元1819年被发现,
与泰姬陵并称“印度双壁”,
1983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位于德干高原,
由悬崖直接雕凿而成。
印度阿旃陀石窟
阿旃陀石窟始建于公元前1世纪,现存的30个洞窟中,第8、9、10、12、13、15窟为小乘佛教洞窟,其余均属大乘佛教时期开凿。洞窟类型分为礼拜窟和僧房窟两大类,第9、10、19、26、29窟为礼拜窟,其余均为僧房窟。
※洞窟类型:支提窟(Chaitya,礼拜窟,用以礼拜);毗诃罗窟(Vihara,僧房窟,僧侣起居之所)
印度阿旃陀石窟第2窟,前廊天井壁画
印度阿旃陀石窟以壁画艺术著称于世。第17窟壁画约绘制于6世纪左右,以人像和建筑图案的配合为特色,构图富于变化,线条流畅,笔法洗炼,色彩绚丽。
印度阿旃陀石窟第19窟
印度阿旃陀石窟26窟为支提窟,支提窟作为礼拜场所,一般都在窟内凿有佛塔,第26窟内则有佛涅槃像。
西印度在公元前3至公元前2世纪处于孔雀王朝统治下。公元前1世纪,百乘王朝建立,西印度早期石窟开始开凿,如巴贾石窟、皮塔尔考拉石窟等。这一时期小乘佛教流行,佛教徒追求禅修与自我解脱,否认实有的我体,因此不造佛像,以窣堵波(Stupa,即佛塔)、莲花、法轮代表佛。巴贾石窟和皮塔尔考拉石窟的洞窟都属于小乘佛教洞窟,窟内没有雕刻佛像。
埃洛拉石窟
如果说阿旃陀石窟是印度古代绘画艺术的宝库,那么马哈拉施特拉邦另一处世界文化遗产埃洛拉石窟,就是印度乃至世界宗教建筑艺术的杰作。
印度埃洛拉石窟
印度埃洛拉石窟,建于公元7世纪至11世纪,位于奥兰加巴德西北约29公里,距阿旃陀石窟约100公里,石窟所在地密林掩映,山谷幽深,非常适宜僧侣在雨季安居静坐禅思,自古就是佛教、印度教、耆那教三教朝拜中心。
一群印度教徒在巡礼
印度埃洛拉共34个洞窟,第1窟至第12窟为佛教石窟,第14窟至29窟为印度教石窟,第30窟至第34窟为耆那教石窟。
印度埃洛拉第1-12窟为佛教洞窟,第10窟是雕刻佛像的支提窟,塔身和柱头上都雕刻佛像及装饰图案。
印度埃洛拉石窟第8窟的书童形象
埃洛拉石窟众多石窟中,
最著名的要数第16窟——
凯拉萨神庙。
埃洛拉石窟第16窟,凯拉萨神庙
它被誉为“印度岩凿神庙的顶峰”、
“印度建筑最奇异的狂想”、
“岩石的史诗”等。
凯拉萨神庙,由山麓上一整块巨大的天然峭壁上开凿而成,深入崖面,几乎将整段山体凿空。根据文献的记载,神庙修建时,雇佣7000多工匠、经历100余年才完成主体建筑,堪称世界宗教建筑史上一座丰碑。
印度埃洛拉石窟第16窟,是一座整体岩石雕凿出来的巨大印度教寺庙,据说经历100多年才完工。
埃洛拉的耆那教石窟开凿于公元8世纪至10世纪,形制仿照印度教洞窟,但是规模变小,不如印度教石窟宏伟,雕刻题材以耆那教的主神大雄为主,大雄的形象与释迦牟尼像十分相似,窟内的装饰图案更加繁琐,缺乏动感,稍显呆板。
印度埃洛拉石窟第34窟的石柱雕刻
现代印度仍有0.4%人口信仰耆那教。耆那教强调苦行和戒杀,实行严格戒律。
印度埃洛拉石窟第30-34窟为耆那教洞窟,图为第34窟的耆那教壁画。
诞生于古印度的佛教,于公元前从西北印度,经巴基斯坦、阿富汗,通过古丝绸之路传入中国西域,敦煌作为西域通往中原的门户,也较早接触到了佛教。
中国敦煌莫高窟有众多三兔联耳的藻井图案。第407窟的三兔联耳图,是莫高窟唯一的兔子逆时针方向奔跑图像。三兔图究竟代表什么至今成谜,最靠谱的猜测是,这三只兔子代表的分别是“前世”、“今生”与“来世”。
敦煌悬泉置遗址中出土的汉代简牍上,记载有“浮屠里”,说明早在东汉时,敦煌地区就已出现佛教。同时,佛教石窟和佛教艺术也沿丝路传入与中华传统文化融汇,最终形成了灿烂辉煌的中国佛教艺术。
(本文选自美国《国家地理》中文版《华夏地理》2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