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我放弃大厂股票裸辞,创业去看更大的世界|谷雨影像
裸辞,放弃股票和稳定的收入,自己给自己打工,看似壮烈,伴随而来的往往是狼狈。它意味着不用再遵循996的打卡制,也意味着没有固定的雇主为时间买单。
焦虑,是当下职场人最大的共鸣。但离开职场,焦虑感倍增,甚至顾不上焦虑,迎面而来的只有恐慌。从北京回到广州,我在家待了一个月,并没有真正想好要做什么。
而最正面的验证方式,就是投身其中。现在想来,像是一次回归——走了许多路,选择一个自我认可的方向,静下心来深耕。
我做摄影师时期的作品,「中国式围观」部分节选
我很快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没有稳定的资金支持,也没有机构的底气,这是肉眼可见的两个难题。
从0到1,甚是艰难。起初,从寻找选题,联络拍摄对象,到出行计划,都需要自己操心。每次出行前,都要小心翼翼买份短期保险。
后来,我逐渐养成一个习惯,每到一个新的城市,入驻一家新的酒店,都会先拍张照片。当我整理硬盘时,才发现,两年来我住了50多个酒店。
这成为我此后独自奔波路上微妙的仪式感。
我住过的部分酒店
不过,我终于有时间拍摄一些长期感兴趣却一直没有机会拍摄的选题。
直播在中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后,我很好奇,在其他国家和地区,是否也发生着变化。刚好有朋友在印度做短视频产品,我联系对方,到了印度。
此行是我个人“人在囧途”的现实版,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碎的“至暗时刻”。
抵达印度首都德里甘地机场的一刻,我就陷入了困境。凌晨1点多到达机场后,我误取了行李。当我兴致勃勃地到酒店时,才发现密码锁打不开。
印度火车站,搬运行李的男子
我顿时绝望,所有的设备包括相机、镜头、麦克风都在丢失的行李中。头两天,我都在打电话、跑机场、找行李的窘迫中。所幸,最后找回了行李。
朋友介绍下,我认识了在当地负责挖掘草根网红的Albe。
中国女孩Albe和印度的网红女孩们合影
我跟着Albe和她同事,从德里出发,前往偏僻的村寨奥恰村(Orchha)走访。许多草根网红,正是来自贫穷的城中村和偏远村寨。
Komal因在平台上发布跳舞视频而走红
移动互联网的应用和普及,让她这样的普通女孩跟外部世界取得了某种奇妙的连接。或许没有一个女孩是抱着颠覆刻板印象的使命而来,但这件事本身,让她们赢得了尊重,改变了自身命运。
直播导师们正在给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们做培训
新事物的颠覆与个体命运的沉浮,一直是我长期创作的方向之一。我试图做一个系统性的记录。
义乌直播村,正在直播卖货的人
正月初八,我第一次出门拍摄,那时候广州是一座空城。平时里拥堵不堪的市中心马路上,只有外卖员在路上穿行,熙熙攘攘的购物中心空无一人,实体商铺都处于关闭状态。
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是拍摄往日里曾经走过无数次的人行天桥。傍晚,天桥的灯照常亮起,桥上却空无一人,一切让人感到很魔幻。这个场景,我应该会记住一辈子。
疫情起起伏伏,但最终好转了起来,我们陆续开始去出差拍摄。
终于,我们有机会去武汉,拍摄一条关于社区抗疫的短片。夜晚,我搭乘渡轮到汉口江滩,渡轮上人潮拥挤,熟悉的烟火气又回来了。
2020年10月23日,武汉汉口江滩夜晚休闲的人们
“纯粹的内容创作者,从来都不是一个机会主义者。”这是30岁辞职创业时我给自己的诫言。所谓的机会,不过是熟虑已久的念想付之实践,是无数次思量后的叠加。两年过去,我也不确信,那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显得偏执的念想,是否正确。但至少,我还奔赴在路上,看见了格子间以外更广阔的世界,做着自己认为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