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信

来源: YMCK1025 2020-10-20 17:29:53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48238 bytes)
回答: 风起云涌YMCK10252020-10-20 14:09:05

午夜,独居女人家中出现匿名信:我手里有你最忌惮的秘密 | 爷爷探案003

 真是脸叔 苍衣社 2020-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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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衣社】刊发的都是基于真实改编的故事
【爷爷探案】是虎扑大神陶球霸在苍衣社开设的故事专栏。记录他爷爷陶四爷早年间侦破高智商犯罪的经历。旨在提升推理能力,享受反转烧脑的故事。

大家好,我是脸叔。

假如你想隐瞒的秘密被人发现,还收到勒索信,试想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陶球霸今天写的故事,就关于一个这样的秘密。一位独居女性,接二连三收到匿名勒索信,上面写着“杀人”“抛尸”这样恐怖的字眼,让人毛骨悚然。

今日份谜题再次送到,推理开始!

这是 爷爷探案  第 3 篇 案件回忆

本期案件:敲诈信谋杀案

时间:1981年

地点:蓉城(化名)

人物:陶四爷、罗记者、陈恃德

全文12201字,阅读约需10分钟

1981年6月8日下午,蓉城晚报的罗记者请我爷爷吃豌豆面。这次约我爷爷出来,主要是他暗恋的对象——省日报政闻版记者何舜颜昨晚上遇到了一件怪事。因何舜颜身份特殊,暂不便惊动公安,所以便想让我爷爷私下先查查看。
事情是这样的:6月7日周末晚上,何舜颜参加同事生日宴会,晚上12点才回到位于磨子桥的住处。开门一看,门底竟有封信,上面写着:
“何女士,我知道你今晚杀了个人,还把尸体藏在很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想我报告公安,明早7点前准备1000元(相当于现在十几万),用黑包装上,放到你家巷口右边的垃圾站里。”
何舜颜不知道是谁把这样的信塞到自己家中,看着像是恶作剧,但信里提到了杀人,让她有点害怕,所以今天上午在采访省领导视察旧城改造时,向同去的罗记者讲了此事。
罗记者喜欢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件,这在记者圈里人尽皆知的。
听完罗记者的讲述,我爷爷问,这何舜颜会不会真的杀了人?
罗记者说,那基本不可能,她长得漂亮,追求她的人很多,是省领导从北京带过来的人,前途很好,而且昨晚她一直在和同事们聚会,不可能杀人。会不会是者把信塞错了房间?这也不大可能,因为信上指明了是给“何女士”楼里是老住户了,除了她,没有其他何姓的女子。
我爷爷看出了罗记者想献殷勤追求她,遂答应和他一起去何舜颜家看看。
何舜颜住在武侯区磨子桥柳树巷。我爷爷来到她家中,发现何舜颜果然长得漂亮,而且气场很强。她屋里还有一个稍显柔弱的女孩,和舜颜很像,都是白净的瓜子脸,小尖鼻,深卧蚕。何舜颜介绍说,那是她姐姐何舜晴。
除了何舜晴,屋内还有一个男人,乍一看很面熟,原来竟是前几个月桐梓林杨秀娥失踪遇害案中涉案的陈恃德。虽说陈恃德在我爷爷工作调动中出了不少力,但我爷爷还是相当讨厌此人。(陈恃德的故事:校花失踪后,有个跟踪狂给警察寄来七幅画 | 爷爷探案002
何舜颜今天又收到了敲诈信,要求她在晚上12点交钱。她觉得事情严重了,就把自己姐姐,还有好友陈恃德叫来商量。大伙商量决定,到了晚上12点,放一个黑包到垃圾站,然后守株待兔,抓住这个敲诈者。
谁知放了黑包,等了快俩小时,除了几个路人走过,没人去动那黑包。大家悻悻而归。何舜颜在早上出门时,又收到了第三封敲诈信,这次信件写的很详细了:
“昨晚你竟然喊人来想抓住我,太猖狂了!别以为我是在诈你,你的事我都知道!7号下午3点,你戴一顶白色遮阳帽,跟一个穿格子西装的男人在府南河柳浪湾河边见面;
下午4点半,你们去太升路“红光电影院”看电影;下午6点半,你们又去人南路的“群兴饭店”吃饭喝酒;8点半,你扶着喝醉的西装男来到猪市坡,把他从石阶下推下去摔死了,还藏尸南门下水道。
最后警告你一次,下午1点,我要在垃圾站收到钱,否则就把上述内容报给公安!”
记者又带着何舜颜来找我爷爷。何舜颜说,7号下午,陈恃德来她住处聊天,7点半,她出发去往同事家,跟信上写的事八竿子打不着。我爷爷看罢信,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猪市坡南门下水道看个真假。
三人赶到猪市坡南门,翻看下水道石板一看,何舜颜吓得花容失色。里面果然有一具穿着格子西装的男尸!我爷爷知道事情严重,立马叫来了市局的同事勘验现场。
时,市局公安技术队伍扩招在我爷爷极力怂恿推荐下,原先在龙泉卫校任教的杨稻纯成功考入市局技术侦查大队担任法医。市区的重大命案,都由市局的技侦大队来检验。
杨稻纯将男尸抬上地面时,何舜颜一下认出,这人是常在巷子附近晃荡的流氓刘天云。刘天云以前是市磷化厂的职工,因为小偷小摸的行为被开除,此后就伙同社会流氓欺行霸市,打架斗殴,还多次调戏过何舜颜街坊们很怕他
经过勘验,确认刘天云死于7号夜晚8-12点间,死因是从旁边的石梯摔下来致死。死者满身酒臭,不能判断是自己失足,还是被人推下。
当天下午,一名巡逻民警果然收到一张匿名报案纸条,上面写着何舜颜杀人的经过,和敲诈信上的内容如出一辙。但何舜颜的嫌疑被排除了,7号晚8点已到了三里开外的同事家中,不可能作案。
下午,何舜颜说要请罗记者和我爷爷吃饭,我爷爷谢绝了。何舜颜走后,罗记者问我爷爷:“你对何舜颜避而不见,难道这案子还有蹊跷吗?
我爷爷说:“那个敲诈者出现得非常不合理,凡有不合理之处,就是案子的破绽所在。敲诈者不合理之处有二:一,如果何舜颜是无辜的,她为何会被敲诈?顺着信查下来,反倒证明了何舜颜的清白。
第二,如果何舜颜杀人了,那么时间上的矛盾暂且不谈;这个敲诈者为何会从柳浪湾一路跟到猪市坡,跟了她五个半小时。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何舜颜要杀人?”
在我爷爷提出质疑的同时,外围同事已经完成了对敲诈信上提到几个地址的调查,具体情况如下:
7号下午3点,柳浪湾马路对面有一个卖糖画的证实,当天确实有个戴白色遮阳帽,穿黑色长裙的女子在等人,随后,一个穿格子西服的男人坐着三轮车与她会合。西服男人好像对白遮阳帽女子动手动脚,然后两人一起走了。
4点半,太升路红光电影院售票员看到格子西装男和白遮阳帽女来买票。经售票员辨认照片格子西装男确认就是刘天云,但白遮阳帽女没看清。
6点半,人南路群兴饭店的服务员证实,穿格子西装的刘天云带着一个白遮阳帽女来过,但白遮阳帽女好像故意在躲闪,没有看清其长相。
综上所述,刘天云的行踪与敲诈信上所述基本一致,而那个白遮阳帽女则始终没人看清真面目。
罗记者推断,是否有人将白遮阳帽女误认为是何舜颜呢?因为那天去何舜颜家调查时,他曾经见过其家里有一顶红圈白遮阳帽。这个打扮当时在蓉城不算很罕见。
我爷爷认为可能性很小,这个敲诈者在信中一直没有提及刘天云的名字,这大约说明他不认识刘云天,主要是奔着白遮阳帽女去的,怎么会认错呢?
说到这,我爷爷突然想起,何舜颜还有个姐姐何瞬晴,会不会是姐妹二人接力杀人呢?妹妹何舜颜从杀牛坝吃完饭就走了,姐姐何瞬晴接力,把灌醉的刘天云扶到猪市坡摔死。
想到这里,他立即致电何舜颜询问了何瞬晴地址,然后调查何瞬晴当日行踪。结果令他失望了,何瞬晴在当晚7点后,就去夜校上课了。
姐妹杀人不成立,我爷爷又想,会不会是那个陈恃德在作祟?很显然,他正在追求何舜颜,如果刘云天一直骚扰何舜颜,她有可能请陈恃德一起合谋杀害刘天云。而且陈恃德当晚在家校对一本新书,没有不在场证明。
但我爷爷随后又嘀咕了,作为涉案人员,陈恃德的爷爷是知名民主人士,父亲在香港也颇受倚重,地位非何舜颜可比。而且刘天云这种小混混案底很多,陈恃德要想整他很容易。
事实上,自从陈恃德常去何舜颜家后,刘天云的确收敛了很多。
那么刘天云到底因何被杀呢?我爷爷感觉,他的死一定和何舜颜是脱不了关系的。
10号上午,市局接到了另一起凶案的报警,一个作家被杀害于自己柳浪湾附近的寓所当中。
又是柳浪湾!
经查,死者叫祝庭机,40岁。虽然被称为作家,其实也就是偶尔在一些小报上发表点狗屁不通的诗词。暗地里,他是一个到处搜罗别人隐私,借此敲诈勒索的恶人。
祝庭机的死亡时间是在7号下午3点到晚上8点间,尸体书房内,死因是被人用利刃插入心脏。公安到达时,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杀人凶器也不见踪影。
死者屋内没有可疑指纹,但留下了一样非常重要的线索,即玄关附近的几枚脚印。死者生前似乎是故意在玄关处撒了点灰,以便判断在屋里没人时是否有外人潜入。他这种人经常遭遇闯空屋,没想到,反而记录了凶嫌的脚印。
死者办公桌内有一本记事本,翻到6号的记录时,我爷爷发现纸张的下半页被撕掉了。上半页写着:4点,He SQ。4点原本写的是3点,后又被改成了4点。
He SQ这几个字母在我爷爷脑海中萦绕不去,想着想着,他突然念出了“何舜晴”,也即何舜颜的姐姐!
案子有眉目了!我爷爷立即将现场发现的足迹与刘天云尸体上的鞋印对比,完全吻合!案情进展到此,一切都能说通了:姐姐何舜晴因某件事被这个祝庭机勒索,妹妹何舜颜看不过,遂约出一直爱慕她的混混刘天云,加以色诱,让刘天云去祝庭机寓所内杀人!
我爷爷之前还一直奇怪,为什么白遮阳帽女人与刘天云3点钟就在柳浪湾见面,却在4点半才达到一里之外的红光电影院。20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半小时,原来期间刘天云去附近杀了人啊!
从记事本上的日程来看,祝庭机原本约姐姐何舜晴3点钟见面。估计何舜颜或者刘天云另外找了个借口,要见祝庭机,所以他把和何舜晴的约会推到了4点,然后在这段时间被刘天云杀害。刘天云杀人后,陈恃德接力,将他推下石梯灭口。
假设模型已建立,市局同志立即兵分两路,一路查何舜晴7号下午行踪,一路再访何舜颜。
果然,公安拿着那个笔记本一找到何舜晴,她就竹筒倒豆子全抖露了。

何舜晴和何舜颜姐妹的名字都是化名,二人老家在湖北十堰一个小镇。六年前,何舜晴男友在县里负责筹建水坝,结果钱到位后,这渣男却偷偷卷了一笔钱跑路,南下广州渡海去了香港。

渣男卷款逃走,何舜颜姐妹害怕受到牵连,便悄悄伪造了男友的死亡现场,让人以为男友是在勘察工程现场时,不小心掉进大河淹死了。这便是祝庭机用来威胁她们姐妹的秘密。

虽然承认祝庭机威胁过自己,但妹妹何舜颜不承认我爷爷的推理。她说,就算刘天云真的杀了人,他是个小混混,跟祝庭机蛇鼠一窝,自己和他可没有什么私下交易。就算自己有戴过白色遮阳帽,也不能认定当天和刘天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自己。
由于祝庭机和刘天云均已死亡,死无对证,我爷爷的推想很难去证实。
然而,第二天早上,公安局再次接到一通神秘电话,这个电话给案情带来了转机。
这个电话称,自己是祝庭机的朋友,受祝庭机之托,一旦他遇害,就要向公安局报告一个重要信息,即事发那天,祝庭机约定见面的人是何舜晴,何舜晴及其他金主的黑材料目前正保存在某个工厂的仓库内。
像祝庭机这样敲竹杠的老油子,肯定不会把金主的把柄放在自己家里。否则,金主只需雇人杀他灭口即可。祝庭机哪天会见哪些人物,肯定都要跟自己埋下的暗线打好招呼,一旦出事,他们就对号入座,向公安报案,同时所有金主的黑材料都会曝光。因此,金主们不但不敢杀他,反而最怕他死。
既然现在证实了有这条暗线存在,那么此前我爷爷的推论就有破绽了。何舜颜姐妹必然知道祝庭机有暗线,不管是亲自杀人还是雇凶谋杀,那个暗线都会暴露他们姐妹的秘密,那杀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暗线电话,让案情的一切进展又得推倒重来。
很快,我爷爷又把注意力投放到祝庭机被杀的现场去。
刘天云的鞋印曾出现在祝庭机家的玄关,不管鞋印真伪,至少证明刘天云与祝庭机之死存在着联系。同时刘天云又与一个白遮阳帽女子有联系,这个白遮阳帽女子被一个敲诈者指责为何舜颜,最后,祝庭机的记事本被人撕掉了半页,只留下了何舜晴的约见信息。
这一切线索,看起来都像有人要故意嫁祸何舜颜姐妹,这个嫁祸者,可能就是那个真正的白遮阳帽。她知道刘天云与何舜颜有关系,也知道祝庭机会在6号约见何舜晴,所以,她悄悄指使刘天云刺杀祝庭机,然后灭口刘天云,嫁祸何舜颜姐妹。
罗记者非常认可白遮阳帽嫁祸论。他认为,所谓敲诈信,其实明里是敲诈,暗里是嫁祸。白遮阳帽知道何舜颜收了敲诈信后会让警方介入,遂一步步的利用敲诈信,自然而然的把刘天云和何舜颜联系起来,做成何舜颜自己利用敲诈信来洗白。
这种嫁祸手段,可谓润物细无声,比直接向警方举报白遮阳帽就是何舜颜高明多了。
听闻何舜颜等人可能是被白遮阳帽嫁祸,省领导的大秘打电话给区局武局长沟通,说蓉城舆论和百姓都很关心此案,省日报代表省委发声,而何舜颜某种程度上又代表了省日报,公安系统应该迅速查清案情,消弭流言蜚语。
武局长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爷爷身上,给予我爷爷大量警力支持。经查,祝庭机曾借口招保姆,奸污过多名年轻女子,并拍下裸照。这可能是某个被他玩弄的女人策划的阴谋,借金主之名复仇雪恨。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个排查她们的社会关系和作案时间。
我爷爷本想通过那个记事本以前的日程查找关系人,却注意到了一个突兀的地方:凶手把7号的内容撕掉了半页,这个举动,看起来是想让公安追查剩下半页上的何舜晴,其实是反过来告诉了公安,有半页被撕掉了,祝庭机真正的目标是在撕走的那半页上。
凶手真有这么傻?如果真的想掩盖7号那一页上的内容,合理的做法是撕掉一整页,或者干脆拿走整个笔记本。而且,凶手应当知道祝庭机布置有暗线,就算没有记事本,那条暗线也迟早会曝光何舜晴的事。
破案中,逆向思维是非常重要的。从记事本的操作来看,凶手的意图,可能是在掩护何舜晴。
如果祝庭机更换了会见的人,以他的经验和谨慎,怎么会不通知那个暗线?这么掉以轻心,这个从抗战时期就钻营此道的人,恐怕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以逆向思维来推导,本案的焦点,又重新回到了何舜颜姐妹身上。可还是那个问题,何舜颜姐妹为什么不惜以丑闻被暴露为代价,杀掉祝庭机?
突然间,我爷爷想到,何舜晴姐妹存款不多,财富实力远不如祝庭机的其它金主,那么祝庭机为何要花心思敲诈她们呢?他是否是看上了何舜晴的肉体,起了钱债肉偿之心,然后在争执中被杀?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姐姐何舜晴,因为她是负责与祝庭机对接的人,7号原定约的也正是她。可是她7号4点去了省大学门口,并没有碰见祝庭机,这是有人证的。
如果祝庭机约见的是妹妹何舜颜,那么他应该不敢猎色。因为何舜颜背景和气场比姐姐强很多,她的倚靠不止是陈恃德,她的文章也深受省委某大领导喜爱,估计是因为她身份有问题,才执意去了低调一点的省日报工作。
刘天云这样的小混混不晓事,祝庭机这种“聪明人”应该不会冒险。
所以看起来,姐姐何舜晴说谎的可能性比较大。真实的情况,姐姐可能在7号3点时准时与祝庭机见了面,祝庭机想占何舜晴便宜,在争端中被杀。何舜晴撕掉半截记事本,将记事本中的3点改成了4点,然后自己4点又跑去省大学门口假装赴约。
后面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但是如果仅限于此的话,刘天云和白遮阳帽这个局做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可以说,只要没有证人目击何舜晴曾与祝庭机会面,那么何舜晴只要清理干净现场后,再去省大假装赴约,这一切足以让公安无法形成完整证据链。再加上何舜颜和陈恃德的影响力,要定罪是很难的。
可是刘天云的鞋印,还有白遮阳帽这个局毕竟做出来了,那么是否就意味着,确实有人曾目击何舜晴与祝庭机会面?
可如果有人目击了祝与何的会面,那为什么公安没查出来呢?是漏掉了什么吗?
我爷爷又去了当天和本案有关的几个场所,一遍又一遍重现证人们的证词。猛然间,他发现幕后真凶似乎布下了一个心理陷阱,这个陷阱让公安忽视了一条原本很重要的线索——出现在柳浪湾的三轮车!
第二天上午,我爷爷把何舜颜姐妹,陈恃德和罗记者都请到了市局。
他先问姐姐何舜晴,说公安局联系了祝庭机那个匿名暗线,他承认祝庭机想要的是你的人,不是钱,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何舜晴点头赞同。
我爷爷继续说:“以祝庭机的习惯,如果他当天要改见另一个人,一定会通知暗线。但是他没有,当天何舜晴在3点如约与祝庭机会面,然后两人一起去了祝庭机家里,祝意图奸污何舜晴,却被恐慌的何舜晴一刀杀死。”
何舜晴辩驳称:“我们的会见改到了4点,你说我们3点就见面了,有什么证据?”
我爷爷说:“其实3点在柳浪湾出现的白遮阳帽与格子西装男,根本不是什么刘天云和怨妇,那两人就是何舜晴和祝庭机!祝庭机从外面办事回来,与何舜晴相会在其家附近的柳浪湾。祝动手动脚,何舜晴本主意顺从,回到祝机得宅子后,何舜晴又反悔了,两人争执之下,何舜晴失手杀死了祝庭机。”
陈恃德反驳道:“虽然柳浪湾的小贩没看清二人长相,但红光影院和群兴饭店都证实了,是刘天云和一个白遮阳帽女在活动,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柳浪湾那两人一定是祝何二人,而不是刘天云?”
我爷爷说:“影院和饭店的刘天云,只是为掩盖何舜晴杀人所做出的一个局,白遮阳帽大概也是何舜颜假扮的。刘天云穿着和祝庭机一样的衣服,带着舜颜去了红光和火锅店,然后又写了几封敲诈信,如此一来,公安局便会先入为主地认,在柳浪湾的是刘和白遮阳帽。而何舜晴与祝庭机的会面则被掩盖起来,何舜晴即便杀了人,也没有足够证据定罪。”
陈恃德冷冷的说:“这都是你的猜测,没人看清柳浪湾那两人到底是谁,所以两个可能性都存在,何舜晴自然不能被定罪。”
我爷爷冷笑着,拍了两下手掌,有同事从另一个房间里带出了两个穿着三轮车夫马甲的人。一看到这俩人,何舜晴一下子慌了神,目光逃避,双手兀自摩挲。陈恃德往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她才变得平静些。
我爷爷指着左边的车夫说:“这是车夫张恒,他在临近3点时,曾载着何舜晴抵达柳浪湾。那时何舜晴还没有戴白遮阳帽,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指着右边的车夫说,“这是车夫王初民,他证实3点前,曾载着祝庭机回到柳浪湾,与何舜晴会面。
我爷爷先前以为,即便找到了三轮车夫,也拿不到关键证据,直到他推断出几人的布局,才明白三轮车夫才是本案的关键,现在铁证如山了。
妹妹何舜颜驳道,这算哪门子铁证如山?
我爷爷胸有成竹的答道:“认定你姐姐杀人,有三点理由。经证实,何舜晴在案发时间段内,曾与死者祝庭机在柳浪湾相见,然后朝其住所方向走去。祝庭机对何舜晴手动脚,何舜晴也存在冲动杀人的动机。
经勘验,死者第一死亡现场是在其家中书房,其家门窗完好无损,证明凶手是与死者相识,是自然进门。死者祝庭机有固定习惯,会把当天约见之人告知其暗线,目前暗线和记事本上,除了何舜晴外没有记录有其他人。何舜晴就是那个进门之人。
所以,虽然没有找到凶器和指纹,但这三点已经能形成足够证据链。本来祝庭机这样的烂人死有余辜,但杀人就是杀人,更何况为了消灭罪证,你们又杀了一个刘天云,这就太藐视公安了。”
公安局同事纷纷为我爷爷精彩的推理鼓掌,我爷爷也为自己的机智叹服,另一个同事手中的手铐已经饥渴难耐,准备拷住何舜晴。何舜晴几乎泪崩了,准备伸手接受手铐。
突然间,沉默多时的陈恃德伸出两个指头按住了那副手铐,现场气氛突然凝固。
陈恃德说:“我有几个问题,问完再拿人不迟。”
“没关系,你随便问。”
陈恃德对载祝庭机的车夫王初民问道:“你载祝庭机下车时,确认在柳浪湾的白遮阳帽就是何舜晴吗?”
老王说:“好像有点像,但是戴着帽子,拿不准。”
陈恃德厉声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的证词人命关天,你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说是!当心做假证!”
王初民有点心虚了,看了半天,说:“当时隔着几米远,但是那个女人在躲闪,眼睛上面没看清。”
陈恃德又问:“既然看不清人,那你能否确定,祝庭机下车后,去找这个白遮阳帽女子交谈?”
王初民直接说:“这我没有看见,祝庭机给了钱,我就骑车走了。”
陈恃德转身对众人道:“根据老王所能确认的事实,现场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三轮车不方便进出祝庭机家所在的巷子,所以在他此下车,步行了回到了自己家中。中间并没有主动和白遮阳帽联系。”
那副手铐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我爷爷道,精彩的狡辩!他鼓了两下掌,另一个同事带出了一人,这是柳浪湾马路对面卖糖画的小孙。
虽然车夫老王没有目击祝庭机与白遮阳帽交流,但小孙在马路对面却清楚地看见了。祝庭机下车后直接找到了白遮阳帽,还动手动脚。
虽然小孙并没有看清白遮阳帽就是何舜晴,但之前车夫老张证实何舜晴临近3点时到了现场,所以可以推定,祝庭机纠缠的就是何舜晴。
陈恃德不慌不忙的问小孙,你看见那个所谓祝庭机下车时,知不知道具体时间?
答曰:不知道,就是三点前后。
再问:你的眼睛是否一直盯着马路对面?
答曰:不是,是偶然间看到的。
再问:也就是说,有可能那个格子西装男下车与白遮阳帽纠缠之前,还有一辆车先在现场停过?
答曰:有这个可能。
陈恃德总结道:“依据小孙所能确认的事实,现场存在这样一种很大的可能:祝庭机的车先到了,他下车步行回家。然后才是刘天云的车到了,小孙看到的其实是刘天云。”
现场诸人沉默无语,爷爷驳斥道:“那何舜晴3点前去现场又如何解释?会有这么巧合吗?
陈恃德回答:“何舜晴的目的地是省大学门口,这需要从祝庭机家那条小巷子里穿过,否则要绕很远。三轮车进出不便,她就在此地下车步行穿过是很正常的。车夫不能确认她当时戴了白遮阳帽,你也没有证据,说明祝庭机和何舜晴约见的地点就是柳浪湾。”
我爷爷又说:“车厢顶棚低矮,何舜晴车内不戴帽子很正常,戴帽子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和祝庭机这种人渣在一起;之前已推论,祝庭机要更改见面计划,必定会通知暗线。而凶手又没有破门而入,除了何舜晴,当天谁还能办到这点。”
陈恃德说:“这正是我要与你分析的。柳浪湾有一个女人,与何舜晴一样穿着黑色长裙,因为怕被人认出戴着白遮阳帽,她还叫来了与何舜颜有牵连的刘天云,刘天云的脚印又出现在凶案现场,加上那几封勒索信,这一切都显示,有一个女人指使刘天云杀害祝庭机,然后灭口刘天云,嫁祸给何舜颜姐妹。”
我爷爷说:“你还是没正面回答问题,祝庭机为何会让一个计划外的来客进屋去?”
陈恃德答曰:“祝庭机从没面见过妹妹何舜颜。这个神秘真凶,完全可能以何舜颜口吻致电祝庭机,要求三点见面,和祝庭机谈谈新的条件。因为妹妹姐姐都是一家人,所以即便计划有所更改,祝庭机也不必要另行通知他的暗线。”
我爷爷说:“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无凭无据的猜测。”
陈恃德针锋相对:“你的推论也没有实证,我所举的可能性,都不属偶然巧合,这很可能是一个针对何家姐妹的巨大阴谋,所以不能定她的罪。”
我爷爷沉默了,他心里明白,这事一定是何舜晴冲动杀人后,去找何舜颜,何舜颜又找来陈恃德想办法。陈恃德一问,知道有车夫曾载她去了柳浪湾,而另一个车夫也载祝庭机去与她见面。如果事后查起来,这很可能会是致命证据。
不过,陈恃德分析出载祝庭机的车夫应该没有直接面见何舜晴,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只要利用这个漏洞,另外嫁接出刘天云与白遮阳帽的事,就能动摇何祝见面证词的可靠性。刘天云没有真正去过柳浪湾,所以在用完后,必须灭口,其脚印还被刻意留在了案发现场。
那几封敲诈信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桩嫁接的案件引出来,抹去何祝见面的事。同时也炮制一个神秘的白遮阳帽,作为以后甩锅的对象。
本案始终没人直接目击何舜晴与祝庭机会面,这根救命稻草被利用到了极致,哪怕旁证本来已经很充分了,最后还是被陈恃德用另一套逻辑化解,无法攻破。
按照我爷爷的猜想,事情的真相就是祝庭机以多年前的秘密威胁何氏姐妹,结果在奸污何舜晴时被她失手杀死。祝庭机已死,没有挽回的余地,于是陈恃德想了这个方法,让妹妹何舜颜找来混混刘云天演戏,混肴警方视线,然后假借敲诈信为何舜晴脱罪。事情办好后,几人又将刘云天杀害灭口。
一切推测都很合理,但目击者和证据都不足,那副手铐最终又缩回到了衣兜里。
事后,何舜晴姐妹在老家的事得到了低调处理,何舜晴因为对男友卷款逃跑知情不报,被判刑1年,缓刑2年。这事的后果被姐姐一力承当,妹妹何舜颜并没有受到处罚批捕起
刘天云及祝庭机之死,因无确凿证据,何姐妹不予诉。
此后坊间流传出的一个版本是,一名从农村来的名叫阿美的保姆,因被祝庭机欺辱,遂勾结混混刘天云报复杀人。当然,没人知道这个阿美究竟长什么样,是什么具体来历。
此案风平浪静后,何舜颜调离了省报,去了省机关,并与陈恃德恋爱。何舜晴自宣判后被原单位开除,随后去了一家工厂当会计。
编辑 | 迷糊

—END—

作者 | 陶球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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