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来我家玩,手中拎一方便袋,从中拿出一盒盒的“龟灵膏”让我吃,说是美容养颜。
她自已先开了一盒吃起来,说是每天都得吃三盒。
我拿起一盒,看了上面写的成分说:“这东西不适合你吃”。
她说:“你看功效啊,功效写的是排毒养颜,美容护肤啊。”
我一时语塞,和现代人说话是真费劲啊,想起女儿说她师傅遇到这类情况时往往不做解释,
当人们把中药象西药一样理解成功效固定时,她觉得你看成分就是多此一举。
朋友是个身体很弱的人,每年都要吃上几剂“生脉饮”,可你一眼照看不到,
她就吃什么“珍珠粉”喝“苦丁茶”,这又冒出了“龟灵膏”,真是让你防不胜防。
我说:“你老要排什么毒?你身上有什么毒?你所说的毒是什么?一般人所说的毒是指毒火,你有火吗?
中国人有几个是阳亢的?你一派寒凉,全指望夏养阳,你可倒好,用这些寒凉的东西把这点阳气全压下去了,
搞得脾胃虚寒,真奇怪,你吃这些东西竟然不肚子疼?”
她捂着肚子说:“我肚子疼,要上卫生间。”
我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你这人的心理暗示性也太强了,我没说你时,你一天吃三盒也不肚子疼,我一说,你马上就肚子疼。”
她说:“不是的,这之前吃了也肚子疼,可我没往这上想,让你这么一说,就挺不了了。”
我曾谈过中药的毒性问题,明确反对“是药三分毒”的说法。因为这个说法成立,那么治病就是三分害了。
砒霜是人所共知的大毒,健康人吃了会死的。但用它来治病时,用的人不仅不会死,反倒会起死复生。
从这个意义上说,既便说砒霜是毒药也是有前提的。
而对一些普通食品,我们有谁会认为它有毒呢?
可我却总是提醒这个或那个朋友不要吃这个,少吃那个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比如我的这位朋友我就劝她不要喝绿茶,不要喝凉茶。她不肯,说绿茶美容。
我说你阳气总是升不上来,脸色晦暗,何谈美?
我反对她开空调,反对她吃冷饮,甚至反对她吃苦瓜。
如此看来,我不是把一些食品当成有害的东西么?
的确是这样,用的不正确,别说药,就是食品也有“毒”,从这个意义上讲,凡是入口的东西皆有利弊之说,
中医也讲“病从口入”,当然不是指细菌,而是指寒热。
不仅是食品,我对现代的一些生活方式也反抗着。
当家用冰箱刚上市不久我就买了一台,我以为我会喜欢,因为我喜欢烹调。
可只用了一年,我就把冰箱淘汰了,此后再就没有用过冰箱。
现在,我宁可天天到市场上去买菜,而不用冰箱诸存,宁可给家人吃温热的东西,,
而不让他们吃什么冰镇西瓜之类的。
空调,冰箱,让人阳不得升,脾胃虚寒,夏不能养阳。
慈禧太后的御医虽然给“老佛爷”弄的不是营养配餐,但却是按中医的养生观配餐。
从她的食谱不难看出御医的用心,连用的盘碗也是很讲究的,需要保温的用沙锅,需要凉的用薄瓷碗等。
五谷杂粮搭配,应季的蔬菜……
对我的这些做法许多人是难以接受的,他们认为这是不会享受现代文明。
他们暴饮暴食,贪食生冷,从外面一进来马上就把空调开到最大,觉得夏天不让自己热着,
冬天不让自己冷着才是高级生活。吃反季节的食物,……
千百万年与自然协调一致的身体不再和自然协调了,内在紊乱了,许多现代病出现了。
有人会拿外国人的生活方式反对我的说法,因为外国人的生活很现代,身材却很健康,这又如何解释呢?
对此,我很注意了解外国人的生活方式,他们是怎么解决现代生活带给他们的脾胃虚寒这样的问题呢?
我注意到了外国人的体育活动。比如说,他们的健身活动是全民性的。
他们热衷于每天跑步这样活动量比较大的运动,不是那种做做样子的跑步,而是真的跑,很大量地跑。
这个跑就是一个升阳的做法,在运动生热的过程中使阴阳有机会寻求平衡,它可以抵消,缓解,
矫正生活方式的副作用,成为西方国家平衡阴阳的重要手段。
所以,他们运动成瘾,不运动就会很难受。
一段时间以前,人们争论到底是“生命在于运动”,还是“生命在于静止”?
各执已见,莫衷一是。依我看来,“生命在于平衡阴阳”,如果运动能平衡阴阳,生命就在于运动;
如果静止能平衡阴阳,生命就在于静止,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朋友的婆婆,听人说起我女儿便找上门来让女儿给她瞧脉。
一搭上脉,我就觉得女儿神情不对……等人都走了之后,女儿搓着手说:“她这是什么脉啊,怎么无根呢?”
我听了笑了:“这就对了嘛,她的寿是从阎王那买来的,她的脉怎么会有根呢?”。
我讲给女儿,三年前这个人病得很重,全身性的渗血,尿里有,便里有,眼睛里有,
反正是能渗血的地方全渗血。西医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也没法治。
中医说是亏了肾精,不好补。整个人要完了。朋友这时良心发现,念起婆婆的种种好处来,
起誓发愿地要救人,但她也没办法,只是天天找我发泄,闹得我实在是烦。
于是,我把她送到一个女巫那去,因为这时只有女巫还有“办法”。
不料女巫对我说,这人已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说,你到那头去看看人归没归位,如没归位,想想办法,买个寿什么的。
于是,女巫指挥我这朋友,搞了一些法术“买寿”,这样一来,朋友有事干了,
就不来磨我了,而她的婆婆竟活了下来。
我笑对女儿说:“她是那边的人,这点寿是买来的,她人在这边不过是“假释”,她的脉无根不是正对吗?”
女儿无奈笑道:“你真能闹,脉无根还能这么解。”
“当然不能这么解”,我收了笑,严肃道:“不过对于生命的认识真的还有待加深。”
记得鲁迅曾说,给他看病的德国医生惊讶说,鲁迅身上这病要是放在欧洲人身上,五年前就死了。
于是鲁迅说也就不能指望这个医生给五年前就死了的人治病了。
如果鲁迅当时要是见到欧洲的女巫,是不是也得认为他这个人“已经走了”?
朋友的婆婆是个无私奉献型的母亲。她心中装满家人,唯独没出她自己。
让她活下来的不是求生的欲一望 ,而是对家人生活的极度不放心。
她点灯熬油般地熬靠,换做是别人,五年前也就死了。
养花的人都知道,,有的花性格是“要花不要命”,有的是“要命不要花”。菊花的性格就是前者。
几个孩子跳到我的园子里拔了一棵要开的菊花。
第二天我在路上捡到这棵已不成样子的菊花,我把它又栽到土里,浇上水。
这花又开了,开得一如它没有受过摧残一般。花开过后,这棵菊花死了。
面对这棵死去的植物,我久久伫立,心中百感一交一 集。
这棵死去的植物不是枯黄色,我一直以为枯黄色是死亡的颜色,它的整个植株,茎、叶呈深褐色,
象大酱的颜色,它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竭尽生命,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到了秋天,我来到田野,大地一派金黄,我知道这不是死,这是止,是收,是藏,生命还在继续……
朋友的婆婆正在呈现这种深褐色的生命。延续她生命的是她的真元,是她的肾精。
我们都知道人在特殊情况下会迸发出超常的能力来,会做出他平时做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母亲,这种力量更不可思议,那么,这种力量从哪里来?就是肾精。
在理论上肾精是不能补的,亏一分就少一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就是消耗肾精的生活方式。
他们让自己处于兴奋状态下,在高新陳代謝的狀態下,腎上腺素分泌一直偏高,遂覺得精力旺盛,不知疲憊。
这正如西医用激素,激素治病很神奇,不管什么病,用上都会有奇效。
所以非典来了,不知该怎么办,那么就上激素。激素激出来的是什么?就是肾精。
就是动用人的先天储备。人在临死时的回光返照用的就是肾精。
激素的治病作用不是通过扶助元气来完成的,而是通过不断调动元气完成的。
正如运动员用激素会大大提高运动成绩,其作用是靠瞬间调动大量元气完成的,
可运动员的猝死不是激素直接导致元气瞬间消散吗?,便是不死,肾主骨髓,主藏精。
肾气大衰就无法完成藏精生髓的工作了。于是,骨坏死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拆东墙补西墙”之举,急功近利的心态是与固本强身的医旨背道而驰的,
养生之道,养的是什么,生的是什么,不可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