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奇遇记

本帖于 2019-12-21 07:46:42 时间, 由普通用户 YMCK1025 编辑
回答: 量变引起质变YMCK10252019-12-20 19:19:40

尼泊尔奇遇记:一个大学老师在异国被局所骗被爱所救的故事

 

        年少时想去的地方,就像一颗种在心底的种子,随着时间生根发芽开出花朵。读书时很羡慕导师自由潇洒的生活,毕业后鬼使神差地去了小地方的一所高校任教,后来才尝到潇洒背后的代价。工作第二年的暑假感觉快闲出病,旅行是我觉得事后不空虚的事。一念生,泰姬陵如一朵白莲绽放在眼前。查完攻略,最终确定从拉萨到尼泊尔最后到印度的路线。一觉时间充裕,二觉路线更丰富好玩。

 

       飞机落至贡嘎机场,说也缘分,大学时我一个人坐火车来拉萨,车上认识个放假回程的军校生。下车他便当起我的导游,原本陌生的地方一下充满安全感。那会儿我二十岁,天不怕地不怕,认识的人对我也格外照顾,拉萨似乎有种魔力能瞬间融化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记忆中人和景同样圣洁。这次邻座竟也是个探亲回程的武警小哥。出机场已是傍晚,明早他必须赶回部队。约好晚上一起住,饱餐一顿后已快十点,天淅沥下起冰凉的雨,冒雨找了间酒馆喝了几杯,他不时提起远在老家昆明等他退伍教瑜伽的女友,还拿出手机照片给我看,酒劲上头红晕着脸,贼贼地笑,幸福而又得意。“果然好白菜都被猪拱了!”我识趣道,笑得他没了眼睛。清早把我叫醒“兄弟,我要赶回部队了,今后来昆明记得找我。”顺手从包里拿出两包玉溪给我。“嗯”迷迷糊糊只觉得头很重。

 

睡到中午退房头依然很重,意识到昨晚淋雨又喝酒感冒了。走出店,望着蓝天白云,心想人景如初。来到街上,却不见当年纷至沓来五颜六色的游客,藏民居多。满腔情怀去找当年住的东措青年旅社,更是凄凉,价格倒是没涨。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主动去认识他人热烈的心,甚至有点不好意思。还记得那会儿住这里,下铺是个穿着睡衣换来晃去的大胸小姐姐,不免偷看几眼。满屋子年轻男女在喝酒聊天,往昔盛况不在,不免有些失落,或许更多的是自己随年龄心态的转变。吃了点药头痛丝毫不见好转,躺在阴暗的屋子里,暮霭沉沉。心想不能在这高海拔久待必须赶紧下去。次日大早便跑到大使馆办理签证准备赶往尼泊尔。

 

        一个人出来玩最有趣的是你会随机遇到一些人组合起来玩,而且很容易组合,因为谁也不想落单。当然孤身出行的男人,最期待遇到一个甜甜的姑娘结伴。办理完手续,见使馆旁有三五个人正讨论,便插前攀谈,几言后便约定一同前行且晚上一起吃饭。由于头疼厉害一直沉默寡言,印象深的是一个戴眼镜,满脸痘痕的小伙,浓郁湖北口音,滔滔不绝像个销售。

 

一个面相老实巴交,皮肤黝黑的河南腔小哥,胸口露出点褪色的纹身,感觉像在工地干活的。一个和我一样不说话的姑娘,有点憔悴。湖北小伙热烈地描述自己的环游计划,河南小哥诉说自己拉萨赌博输了很多。吃完饭有人提议转场找间酒馆坐坐,我虽头疼但不好扫兴,点了杯蜂蜜水,那沉默的姑娘和我照样少言,倒是那两小哥很快喝酣。大家互换微信后问及职业多是含糊其辞我却高调“大学老师”。不久便说“我感冒头疼不行,那明天见咯。”让人感觉我有点*****不合群。沉默的姑娘回眸看了我一眼,看得出来她也想走,只是怕人误会和我一起走。

 

        翌日一早挤进去边境的中巴车,湖北小伙对我微微一邪笑“昨晚喝酒的那个女生改变计划不去了,我新邀了三个女生。”只见他和邻座带口罩的姑娘聊得开心,我装作漠不关心,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临近发车,河南小哥被告知签证有问题而下车,怯怯地要我们一定要等他。半个小时后才上来,见他朋友圈更新一条“tmd举报我吸毒,事实证明我没有,天地良心。”我心想出来玩难免鱼龙混杂,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就行。

 

一路上仍是湖北小伙带节奏,介绍自己叫“峰峰”,不是丰满的丰。“尊”我为“叫兽”,请允许我姑且译为“教授”。带口罩的姑娘自嘲婴儿肥叫“肥肥”。老实的河南小哥憨憨地介绍自己实名叫清功,另外两个女生我也忘了。车一直在山路上晃呀晃,加之感冒脑仁儿差点晃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熬到低海拔的边境口岸,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舒服很多,六人第一次围一起吃个正餐熟聊起来,峰峰辞职旅行,肥肥准备在拉萨开旅店,清功说自己赌博输了很多钱,他爸让他出来旅行以摆脱那个险恶环境,另外两个是暑假出来玩的女大学生。大家并不感冒彼此过去都抱着出来玩开心就好的洒脱心态。结账由我代付平摊后黑公算错多转了点给我“十几块就别转给我了,反正后面有的是机会。”他亲近而大方地说,我顿时也就应了。

 

        休整一晚后过境换乘包车前往加都。从与司机谈价到各种边检,六人中唯独我会点三脚猫英语凸显出作用。司机毕恭毕敬地强行捎上来一个签证官,我们也只好敢怒不敢言,期间却和他瞎聊得很开心,加之这一行政官的背书,估计大家觉得我是条有安全感的大腿。肥肥主动要求坐我旁边,“哎,如今的女人这么容易变心啊!”峰峰笑着叹气。清功外貌言行很像傻根,时不时迸出几句河南土话还夸耀自己家乡大洛阳的优越惹得满车捧腹,肥肥看他屌丝样儿时不时嘲讽他几句,他也满不在乎地应和大家傻笑,我却有点恻隐。

 

通往加都的山路让我此生难忘,车沿着没有护栏坑坑洼洼的泥泞盘山公路快速颠行,你必须双手紧握车窗上方把手,用恰到好处的力控制自己在车下颠时屁股尽量腾空,上颠时头避免磕到车顶。车轮哐当一声驶过临空侧的水坑激起泥水溅下山崖,身子跟着倾摆,随眼望去窗外云即在眼前,人生第一次感到极没有安全感而脚底发凉,耳边听到“哇”的女声——如同过山车不自主地叫喊来释放紧张,大家都纷纷把头偏向车内。中途一车轮轮毂和紧固螺栓被振坏,司机竟直接从其他车轮上各取一螺栓换上备胎,看得我们哑口无言只能各自祈祷。

 

差不多晚上十点,前方黑暗的山麓下忽现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美如一团星云。驶入,异域感扑面而来,紧张而兴奋。下车后女生就夺走我们的话语权,开始挑三拣四地找她们心仪的旅店,我们仨不情愿却灰溜溜地跟着,清功这时边走边接起电话“爸,我刚到,一切都好,放心……钱啊?够了!不够我再问你要……”这一路上,稍作休息时他总会隔着我们打电话。“原来是你爸啊,真是个宝贝儿子,哪像我们。国际长途,悠着点儿。”峰峰调侃。“没事,我爸绝不会让我这号码停机。”他底气十足地回。

 

最后我们六人两屋安顿下来。由于语言不通大家开始依赖我,肥肥对我声音越来越甜,我也沉浸在这种被依赖的存在感中。“教授,到这里我有两个心愿,一是进赌场玩两把,二是找个洋妞儿开开洋荤。你帮我,这儿玩的费用算我的。”黑公恳切而大气地说。“嗯,再看吧。”我因没去过也对赌场充满好奇,至于花钱来买床第之事,觉得没有技术含量而失去兴趣,对于替我承担费用的承诺我疑过于信,但内心还是有点小确幸。

 

        第二天,大伙计划着先换手机卡再包车游玩加都,换卡时清功不知从哪拉来三个说河南话的姑娘,一个有点微胖,乐呵呵的,一个脸上不知铺了多少层粉的瘦姑娘,略带风尘气,还有一个有气无力,有点病秧秧。九人包车分摊下来便宜不少,大家其乐融融上路。目睹完神秘烧尸丧葬仪式后已是傍晚,回旅店整装后即兴相约去赌场,肥肥她们不去临走时语意喃喃叮嘱“你自己小心,别输大了。”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查完护照方准进入一家高级酒店的赌场,清功貌似对我和峰峰关注的玲琅美食美酒美女并不感冒,回家似的玩起来。“教授,尽管玩,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他拍拍我肩膀。我半信半疑自顾换了一点筹码玩起来,里面的游戏规则我基本上不懂,转而问起清功“我在家那边赌场基本只玩一种。”我边学边玩起来,没过多久,清功貌似输完了走过来二话没说直接从我手中取走几个筹码“教授,我绑微信的卡里没钱了,明天我爸打钱过来一起给你,放心玩啊。”我见没多少钱也就没说什么。出酒店,外面大雨磅礴,询问发现峰峰和另外两个姑娘根本没玩。“我见识下就行。”微胖河南姑娘解释说。“教授,我们还想去看那个那个,你帮我们问下呗。”“哪个?”“额……艳舞表演”笑憨憨地说。我内心无比奔溃,想着怎么都是点中年妇女的爱好。可能是我翻译不到位,和酒店司机沟通良久仍无果,只好作罢。返程司机只把我们丢到一个路口,然后我们只能先送她们回去。

 

加都大雨的深夜,昏暗的路灯映衬下的雨线穿过错落的输电线击打在污黑的路面后汇成黑水流入低洼处,周遭又无人有点像雨夜惊魂的场景。我叮嘱他们在屋檐下等我找车回,“我陪你去吧。”微胖河南姑娘走出来。没走几步,感觉有一只手挽过我手臂,然后立马缩回去。“怕吧?”“有点儿。”那晚貌似情愫来袭又或许寂寞难当,回旅店躺床上我俩微信聊了一晚骚。微信中得知她叫欣月,那个瘦瘦的女孩是她十几年闺蜜叫阿芸,病怏怏那个是她姐。还说她们明天要赶去另外一个城市博卡拉。清功似乎对那个瘦瘦的阿芸更上头,一大早就嚷着“教授,我们去博卡拉吧,这儿该玩的都玩完了。”像个小孩样儿藏不住事儿,让人不忍拒绝。我只得游说肥肥她们赶去去博卡拉,“教授,我不想和那三女的一起玩。”肥肥感觉像小孩子被抢去玩伴。

微信那头欣月时不时发点骚兮兮的表情和文字诱惑我赶快过去。这下让我为了难,转而问峰峰什么态度“走呀,听说那边比这里好玩很多。”肥肥拗不过,只得跟着我们一同赶往。“教授,我在那边玩三天就要从加都飞回拉萨,我不管你把带过来也要负责把我送回去。”肥肥向我嘀咕。一到博卡拉,清功便贴向他那三个老乡,欣月和我坏坏对视一笑。

肥肥她们照样挑剔住宿导致我们仨早已安顿而她们还在各自抱怨。“教授,晚上老乡叫我们去湖边喝酒。”清功兴奋道。“好呀。”我也来劲。傍晚雨后的风吹向费瓦湖边亮起橘黄色灯的露天餐厅,舒适宜人。她们带了几个新结识的朋友,来自天南地北的浪荡客一起吃饭喝酒吹牛逼,一切都很慢,一切都刚好,真是个让人忘记忧愁的地方。

 

       晃回旅店,意犹未尽地坐在花园藤椅上抽烟,瞥见微信通讯录上一小红点。“小伙子”“小伙子”“湖南小伙子”接连三个好友申请,我好奇之下添加。“我清功他爸”“哦哦,叔叔好。”我礼貌性回复。“听清功说,这段时间旅行你帮了他不少。”“哪里,出来玩相互照应应该的。”我仍客套。“听说你是大学老师,有你这种朋友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不瞒你说,清功他妈去世得早,我由于工作忙没时间,清功便被他那些朋友带着赌博。

 

总讲不听,只得让他出来旅游换个环境也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帮我好好看着他,这些天你们玩的费用算我的,这几天在外面,回去安排给你们先打五万。”“我是个农民,不会说话你别见怪。”他娓娓道来。“哦”我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之后一直聊了很久,关于他那无比励志的创业故事,崇拜毛主席等,言语之间能感受到他格局之大也流露出霸气总裁的豪情万丈。“1x888888888,这是我的号码,现在值三百万。”他补充。“叔叔,您这么成功,没教育好清功应该是心头最大的隐患吧。”我窥探着。“你果然聪明,要是清功有你一半聪明我就放心了。”“哪里哪里。”我假装谦虚。过了好一阵他才回复。“小伙子,叔叔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好回复我。”“您说”“假如,我现在给你五十万,你会用来做什么?”此种人设语境下这么轻轻一问,简直直击灵魂,浑身焦急起来,使劲想了一阵反而得不到最优解。

“叔叔,说实话,我暂时还想不出干什么。”我战战兢兢。“我刚才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今后应该让你带着清功,叔叔相信自己的眼光,五十万先给你们用作失败的本钱。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终归要交给他。”听到这话我顿时感觉诸葛附体,匡复汉室之任,舍我其谁。“过阵子清功是他妈的祭日,你到我们家来一趟,我好好款待你,也让你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奉承我的。”“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要让清功知道了。”他最后嘱咐。“一定,一定!”我唯诺。那一夜,我心潮澎湃,辗转难眠,那个五十万的问题一直在脑中撞击。

 

        清晨醒来感觉周围一切都不再重要,突然想到玩到竟忘了肥肥她们,微信招呼过去迎来一个红色感叹号,心中不免愧疚。“道不同,不相为谋。”峰峰也遭同样的待遇决绝道。也只好这样。清功陷入初恋似的在聊天,看到他的样子又连想到他爸昨晚的话我竟有种庆幸他能遇见我的膨胀心理。“教授,今天我请你去滑翔,我恐高就不去了,我和阿芸租车出去玩。”结果最后仍是我自己付的钱,但对他的话不再怀疑,脑中只想的那五十万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滚出五百万。“你爸怎么加我了?”我故意问。“我推给他的,不然他又怀疑我乱来。”他淡定地说。一到深夜我便诚惶诚恐地和他爸汇报。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欣月见我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在去漂流的大巴上顺势五指相扣着我的手睡着。看着她熟睡那一刻我有种事业情场两得意的飘渺感。漂流途中清功一直被教练骂,因为他划桨只空摆姿势却使不上实劲,皮艇遇到激流便向他一方歪很有可能导致侧翻,后来才意识到这是长期吸毒导致乏力的后遗症。突然一个湍流把我掀翻入浪里,清功这时却迅敏而有力地把我拉起,眼神焦急。这一细节使我真实地觉得我在他那里重要。

 

        欢娱嫌夜短。欣月她们计划下一站去丽江,而我和峰峰下一站是印度。欣月心里很想和我们一起便撺掇他姐,可阿芸死活不去。既定要分离,我单独拉着欣月逛遍整个博卡拉。夜色和晚风都很温柔,我们的关系也到了最后一步。“你看那儿”我指着前面小酒店试探。“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是自己不敢还是不忍转而问,“你说清功搞定阿芸了没有?”“阿芸是不会看上清功这个屌丝的,她在郑州可算个小富婆,逗下他而已,再说她来大姨妈更加不可能。”她肯定地说。“我看不一定。”我笑了笑。回到旅店见清功,“搞定”他志得意满地说。见我讪笑便截了一张聊天记录图给我,“你看人家教授多有情调,拉着欣月散步。你呢?只知道要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可以啊。”从对话是可以看出关系不一般了但客观事件摆在那里却也不想戳破他。“教授,定机票去印度吧。签证我已经让我姐在网上帮我弄,过两天就好了。女人到手了可以了。”他仍陶醉着。

弄得我一头雾水只好说,“好,我也让峰峰赶紧办。”送走欣月她们后等签证的日子百无聊赖,晚上照例向他爸汇报。“小伙子,你先回来一趟,先重要的事先办了再去玩不迟,清功他妈祭日也快到了。”他爸叮嘱。“嗯。”我乖乖应话,根本没想到和峰峰的约定。第二天不得不厚着脸皮和峰峰承诺,“他爸叫我过去办点事,我把事办完立马在印度集合。”“都是因为利益。”峰峰不客气但也无奈。一到买票环节,清功看着支付失败的机票焦急起来。“我操,我爸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没打钱过来。”这时候我开始感觉有点不对,我就故意说我也没钱了,他二话没说当着面打电话给他爸,可惜没人接。

 

一到深夜他爸神秘出现,“小伙子,我现在贵州接待几个外宾,过两天带他们去丽江玩几天,到时你带着他们玩吧,我想休息几天。”“机票钱你先垫着,我忙完双倍打给你。”“我也没钱了。”我故意为难。“你自己想办法吧,叔叔相信你的能力。”他像领导习惯性暗示下属般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貌似肯定自己的话,脑子就被洗劫一空,不觉暗示自己后面那么多回报付出点算什么,再者暗喜马上又可以见到欣月。付完两张飞丽江的机票后我的鼻子完全被牵着走,心中想着如何翻本,对清功也唯命是从起来,加都最后一晚我竟屁颠屁颠为他花钱跑腿找尼妓以完成他的洋荤梦。

 

       飞丽江的航班上我一晚没睡,焦虑万分。清功见我一路上面露铁色,会意笑嘻嘻地说,“教授,回国了还需要你花钱吗?说完亮出一张绿色银行卡。”看到来欣月带着阿芸来接机我仿佛又找到归属感与舒适感,分散了点焦虑。在车上他大声对着欣月说“路上看到农行停一下我去取点现金。”等了许久,我收到一条微信“教授,我的卡我爸每月给我限制了额度,只取出了几百已经超限了,你把你的卡号发给我爸,我让他直接打给你。”我感觉马上能拿到钱似的直接把卡号发过去。两个人身上都没现金只得自己跑到建行去取了点。“教授,你先拿点给我,女人面前不能掉面子。”他亲描淡写地说。看到他从我手中接过钱拿口水点钱那种没见过钱的表情,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说不清。接下来几天,他爸没出现过,他拿着我的钱和阿芸风花雪月。

 

十来天,天天说打钱天天不见钱,我开始觉醒又严重焦虑。我把事情隐去一部分说给欣月听,她第一反应“原来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我!”但还是把清功欠我钱的事告诉阿芸让她小心,结果晚上收到清功一张他和阿芸的聊天截图,“听欣月说你还欠教授钱有这回事吗?”“呵呵呵呵!”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这时的我憋了一肚子气,只要他敢说一句,我立马爆雷翻脸。见他还是不出声,我走进厕所抽了根烟,脑子里的魔鬼立马跳出来,“冷静,千万要冷静,不然前功尽弃。”走出去和气解释,见我示弱立马接话,“走哥俩出去喝一杯吧。”酒酣耳热之际他说,“兄弟,你把心放肚子里。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去害你还是人吗。”他语重心长地说。深夜他爸终于出现,“清功他姐夫因为吸毒突然出车祸死了,这两天在忙着处理后事,等处理好了你们直接过来,清功以前也吸过可给我看好他。”他严词嘱咐。被这么一操作我好像又被喂了颗定心丸,暂时也只能先撇一边不去想。

 

于是换个心情租车自驾游着丽江,蓝天白云。车上清功接到一个电话,噼里啪啦扯了一大堆,我都都能听出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在纠缠他,好像是赌博输了钱要他帮忙还债。“我没那么多,我的债都是我爸还的。”这下旁边的阿芸冷着脸,欣月告诉我那是女人嫉妒时特有的表情。妒忌催生占有欲,那晚我们四人分躺在双床房的被子里打情骂俏,突然听见清功“嗯,嗯”两声,“听”欣月立马拉了拉下我的手小声说,“啊,头晕,这地方还是头晕。”不一会儿阿芸从被子里钻出来说要回去洗澡。欣月和我对视会意一笑。顺势而为,我发微信让清功回避下,他立马识趣。半路起身去拿钱包里的避孕套,欣月拉住我,事后却要我买毓婷,后来我问他为什么拉住我,她哭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啦,就在那一刻我心里不想,就是不想,可能我真的爱你。”

 

        缠绵仅一天,阿芸不知怎么突然要回郑州,这时清功立马买票要跟着她一起回去,我被落在一边,厚着脸皮跟着。欣月满眼不舍地送我走,“到了那里一定要时时和我保持联系,我真的怕你出事啊。”“放心,我又不傻。”我自信地回。与欣月的微信中得知阿芸的混黑道的前男友一直纠缠她,她出来玩就是要避开他,现在车库里威胁她再不出现要划花她的豪车。下飞机,清功立马惺惺地撇开阿芸走一边,等回洛阳的黑车时收到一条彩信,图片描绘着一条花臂掌着方向盘,一个长发女人探在他胯间,配文“玩具,拿去。”画面很有震慑感,可惜车标只是个荣威。清功手指颤颤抖抖地点击手机屏幕放大照片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阿芸。我事不关己地看着他,心中有些看不起。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跑回洛阳,在车上我想着是见到他爸时要怎么做才能显得不卑不亢。结果到了洛阳说自己没带钥匙将就睡澡堂,第二晚仍是在澡堂等他爸。不过他在当地的洗浴场所好像来去自由,经理客客气气并不收他费用。

 

第三天白天把我扔到小宾馆,晚上带个冰壶回来吸,暗示我他朋友都在那边大楼玩要不要过去,被我严词拒绝。我开始恐慌,便联系欣月告知她我的经历,欣月立马发来视频便要清功接,笑盈盈地说“阿芸跟他男朋友说清楚了喜欢的是你,过两天就会过来找你玩,你得好好款待我们家那位啊,不要带坏他了。”直到确定清功睡了才让我睡,这时的我心态转为只想挽回损失,这里我变成一只弱鸡感觉任人宰割。次日清早退了房,清功说去他爸蝎子养殖场偷偷拿货换钱给我,我病态地还信了,全然忘记来到洛阳进不了他家的事实,可能脑子里只希冀拿回属于自己的钱,如同传销人员明知自己干的是传销仍继续六亲不认地骗。提着行李走出酒店,清功去那栋朋友聚集的大楼办点事让我自己去吃早餐,刚吃欣月就发视频给我,“在哪?”“吃早餐。”“清功在哪?”“在你身边吗?”“没有,他去那边办事去了。”我如实回。“跑啊,快跑啊,我昨晚那样说就是为了拖住他,再不跑就晚了。”她哭着央求道。

 

转头看路上穿流的车和行人如同一幅画模糊收缩成欣月哭泣的样子,我眼前恍惚一下钻进一辆出租车,“师傅,火车站。”人的被洗脑真的很可怕,来到火车站我竟开了一间房发地址给清功让他来这里谈谈,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也许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还是什么,反正就这样做了,还骗欣月说今天没有车次回去了,庆幸的是我拴好门惊恐地相安无事地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一看微信,清功说昨天手机刚好没电了,他爸连回几条给我让我相信他再等两天,这几条言辞却失去了总裁的气势。

一觉醒来,如梦初醒,让清功发个位置说我立马过去。这时他发了几张干蝎子的打包的图片,说马上运去饭店需要点运费,我仍发个两百红包稳住阵脚。当列车快速开出车站时,感觉像一个温暖的怀抱裹着我极速冲出后面的地狱奔向明亮充满安全感的前方。

 

        躺在家回想起来令人后背发凉,根本不敢去想要是没有欣月我的下场。原来在拉萨吃饭时就开始布局,一路上里应外合层层设套,也由衷佩服骗子的心态与演技,每一个电话,每一个的操作都是设计,最后成功把一个大学老师一个美女小富婆骗财骗色。现在清醒细想起来却发现这个局漏洞百出,局外人一眼便识,其实是自己的精神思想被操作控制,那些逻辑错误、漏洞、借口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合理化,朝着梦境坚定地走。自己不能深刻体会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警世真理,在诱惑这面明镜面前自己原来那么丑恶,如同一条癫狂的狗,那些圣贤书成了最大的讽刺。

 

        在家几天一直处于自责、恐慌、不甘心情绪当中,毅然取出积蓄和峰峰约好飞往印度,见到了心中盛开白色的泰姬陵,却没有那么激动。“想你想得不行”欣月微信那头要我去找她。再次接机的她仍散发出熟悉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她仍五指倒扣的我的手,车缓缓驶过一座座别样建筑,玻璃倒映着她的红唇,微翘的下巴。眼前我感觉仿佛顷刻间经历了时空变换,人景流转,一切如此奇幻却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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