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

来源: YMCK1025 2019-12-09 19:17:19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0742 bytes)
回答: 朝鲜战争病人YMCK10252019-12-09 18:45:56

 

她,叫凤年

      今天我选择骑行上班,在这个早春料峭的时节,骑行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是想点事情,骑行与思考可以让我达到人车合一的境界,哪怕车马喧嚣人流如织,对我全然无碍。就算我的脑子里五光十色春风十里,车技还是堪称高端行云流水。

      选择这样的早晨骑行,是要想想叶北的事。昨晚,我妈电话来要叶北的电话。“叶北”,我的心跳了一下,我已经好些年没再听过这个名字了,一些蛰伏的记忆被我妈这个电话悄然唤醒。这些年叶北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找不着她,叶北她妈急切的叩响我妈的门,她得了重病,咳的睡不着,竟然整夜的想起这个并没有得到她多少温存的女儿,叶北她妈让我妈来问我叶北的联系方式,可是,她们太高估了我,我说我也没有。叶北的消失带着凌冽的残忍,她与她的旧世界断的一干二净。

      八年了,只有一次,叶北嘶哑的嗓音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来到我的耳畔。“闰生,借点钱给我,两万。”我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透着疲惫与病痛的折磨,我问:你都好吗?这些年怎么过的?她有气无力的回复:不要问,我急用,我会还你的,不要跟我妈说。我没再问,把钱打到她给我的银行账号里。再后来,她悄无声息的在两年后将两万块钱打回了我的账号。她换了手机号码,从此失联。

      我很少对人提起她,就好像她是我少年时的隐痛,但我知道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她。我想起最多的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她赤着脚一路风雨跌跌撞撞的跑来敲响我家的门,她穿的极少,浑身瑟瑟发抖,脸上是冻僵了一样的空洞。她身上有她妈用藤条抽的一条条的伤痕,我害怕的哭了,她一声不吭,任我给她涂满一身紫药水。我记得她的眼睛,空旷而坚定,却像一只小兽全是受伤的模样。我妈带着怒气要去找叶北她妈理论,怎么能把孩子打成这样,还让她赤着脚跑出来,不生病就怪了。叶北拉住我妈的衣袖微弱的说:婶儿,别,别,是我的错。我们都没有再提,那一晚叶北发着烧,我妈一直用温毛巾在一侧给她降温,等着醒来,叶北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她哽咽着说:闰生,你要好好争气考上大学,报答婶儿,婶儿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我抱着她,陪着她一起撕声裂肺却无声的哭泣。

      曾经,出生于80年代的我们,也有快乐的童年。我和叶北就像山坡上盛开的油菜花,纯净而美好。从小,叶北就是一个有主意的孩子,而我一直是胆怯的,总是怯生生的躲在她的后面,羡慕她如鼓起的风帆一般的勇气。我跟着她去掏鸟窝,仰头看她俏丽的爬上树,可我不敢,我只是看着她,八月的阳光细碎的从树叶间洒落下来,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中的叶北格外的好看。我跟着她去摸鱼,我不敢下水,我害怕滑溜溜的泥鳅咬我的脚丫,我帮叶北提着凉鞋,看她挽起裤腿和男孩子们一起欢快的在水里追逐狡猾的泥鳅,溅起的水花里全是叶北银铃般的笑声。

      叶北原来不叫叶北。四年级时,我们学校来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实习老师,年轻而帅气,满脸都是蓬勃的青春气息,他积极高亢,我们跟他一起快乐的学习和玩耍,甚至都迷恋上了他,睡梦里全是他笑弯弯的迷人单眼皮。他给我们讲我们从来没听过的外面的世界,他告诉我们中国最厉害的大学是清华和北大,他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将来都成为清华、北大学府的才子。我们看着他眼里的光,羡慕极了。

    第二天不上学,叶北悄悄来到我家神秘的告诉我要去做一件伟大而庄严的事情,我被她的庄重吓坏了,她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刻。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户口本,神圣的告诉我: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我要把名字改成北大!我长大了要上北大,我本来想改成清华,但是老师说清华、北大的时候清华排在前面,清华可能比北大还好,所以我打算把清华让给你。你干不干?我一听她神圣的决定,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兴奋起来,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我太愿意了,我的名字是我爸随手拈来的,只因我出生的月份恰好是闰月,便给我起了闰生的名字,又土又难听,我一直对此不满。我满怀激动的开始翻找家里的户口本,等终于找到了,我却退缩了,原来的劲头也泄了气,我怕我爸知道了抽我,这件事好像还不算是一件小事呢。我最终没有勇气跟着叶北去改名,我也想叫清华,这个那么令人向往的名字就这样在我的胆怯里夭折了。我又不敢告诉叶北,怕她嘲笑我,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一路走着来到镇上的派出所。

      叶北麻利的掏出户口本,口齿伶俐的让人家相信改名字是经过父母慎重同意的。叶北的名字改好了,她郑重的向我宣布,从此以后她就叫叶北大,多拉轰、多牛气哄哄的名字。可是后来发生的三件事,不啻于给叶北浇了一盆冰水。第一,我最终没有带来户口本没敢改名,她觉得我背叛了我们神圣的梦想;第二,办事员一不小心打字的时候漏了个“大”字,叶北的户口本上赫然写着“叶北”两个字,而不是“叶北大”,下面大红的印章提醒叶北事已成定局;第三件事就是叶北回到家挨了他爸一顿胖揍,她被打的上蹿下跳,嘴里还嗷嗷的叫着:这是我的名字,我有权利决定叫什么!

      从此,她就成了叶北。这件事着实打击了她一阵子。不过叶北就是叶北,她有的是出其不意的快乐招数,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她继续快乐而张扬着长大,我就这样跟着她,佩服着她,羡慕着她。日子平淡而悠长,到处是家常般的幸福味道。

      叶北改名的第二年,他爸带着在他船上帮忙的一个东北女人私奔了。叶北她妈在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般的洗礼后,终于有最初的疯狂变成了祥林嫂般的幽怨,她逢人就说自己老早就知道那是个狐狸精,结果还发善心收留了她,她还说那个女人指不定使出了什么狐媚法子让叶北她爸着了道,等着看吧,等他受够了那个狐狸精总会会回家。叶北她爸一直没回来,叶北她妈开始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无法承受生命之重的中年女人,有时候往往会用暴力投诸到子女身上,以此发泄命运给她的不公。叶北她妈认为是叶北改名字破坏了风水,把她爸给克走了。一夜向北,她爸就是往北跑了。

 

      叶北快乐无忧的童年结束了。她收起了没心没肺的笑,她的身上经常带着淤青,上课的时候不再积极抢着回答问题,有时候还会瞌睡,她说她妈有时候不高兴了就让她顶着碎瓦片跪在地上,她困了也不敢睡,瓦片摔到地上她身子一倒就扎的鲜血淋漓。我哭了,这样的叶北不是我认识的叶北,她说话的声音透着沉静和苍凉,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特别害怕,我不想要这样的叶北。

我央求我妈把叶北接到我家里住,让她远离她那个已经变成恶魔的妈,但都是邻里之间,我妈也不好这么做,所以我只能在她受罚的时候偷偷的把我妈为她做的香喷喷的土豆煎饼从门缝里递过去,她跪在那里,吃着我妈做的土豆饼还会开心的对我说:闰生啊,太好吃了,告诉婶儿下次多放点葱花,更香呢。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真疼啊。

      上初中的时候,叶北又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她和另外三个女同学成立了“四人帮”,到镇上染了灰蓝色的头发,把校服的缩口裤腿剪开变成了喇叭裤,把校服上衣剪短,露出肚脐。这样的叶北真的很好看,青春而充满活力,比顶着一头短发,乖乖穿着肥肥大大蓝白色校服的我好看多了,我既羡慕又担忧的看着她。她招摇而率性,经常翘课出去蹦迪或者上网吧。很快,叶北就在学校出了名,她和她的“姐妹儿”们还经常干着“打家劫舍”的营生,看到有高年级的欺负低年级的她们二话不说群起而攻之,为此救助了很多被霸凌的学生。叶北多了很多小迷弟迷妹,还有很多男孩子对着她吹口哨,甚至隔壁高中的也喜欢扒着墙头看她,她一概不理,斜着眼睛从他们艳羡的目光中从容而骄傲的走过。

      后来我知道叶北有了小秘密,叶北喜欢上了高三的一个叫什么鹏的,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个学霸级的校草,不仅学习好长得也好看,他爸还在镇上开了个面粉加工厂,家境也很好,这样的人物令我们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心里多了些躁动,我已经不记得他的全名了,只记得我们喊他“鹏程万里”,大家说的兴起时就会喊他“万里”。

 

叶北对万里的喜欢简单而赤裸,她找我帮她写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把自己火辣辣的爱恋都藏进那些热情的让人心跳的文字里。我是个写文字的好手,叶北再清楚不过了,她给我买了五包辣条,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完成这个任务。我非常高兴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我一直认为那封信显示出了我驾驭文字的最高水平,就连从学霸跌落成学渣的御姐级的叶北都叹为观止。她盘腿坐在十月秋风乍起的北操场,无声的读着这封堆砌了当时最美文字的信,眼泪竟然划过眼眸。她习惯性的用手指弹一下信纸,摸摸我的头说:我的小闰生真是厉害啊,姐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她让我赶紧回家,她自己则去堵在万里回家的路上。

 

      叶北一定不知道,那封情书是我为自己写的,只是借着叶北的手送给了我心仪的男孩。那一晚我的脸烧得绯红发烫,我想象着万里打开那封信时的神情,他修长的手指指着那些跳跃的字符的样子,我为自己写的那些字一次次的害羞、傻笑,直到做着一个一直在旋转的美梦沉沉睡去。我还记得那些文字:一千年画不圆的的一弦情思,缠绕成曲曲折折的眸,浣不净一寸成灰的思愁,任凭一汪清愁蜿蜒成千江水千江月色。寂寞一季一季地盛开,华年一日一日地凋落。我听着你的心事一瓣一瓣落地的消。鬓角染了昨夜的风寒霜冷了吧?而我总是不断错过闽江的秋水涨,踏不上苔痕深锁的空阶。而我仍然叩不开锈迹斑驳的眼帘,无力抵达你深深的寂寞。你依然端坐看花,寂寞的呼唤,满窗台,满院落,然后风中蔓生。你的寂寞,只因为我在你的远方吗?我不能分辨是不是有一些沉积的灰需要宣泄,只是随着行去,就像随着一阵清风,或者一朵闲云,就像随着一枕月色,或者一弯溪流。习惯地看着自己每一次的沉坠或者释然些许,沉浸,而忘了是否依然是徒劳。我不知道这样的人声咏叹是什么样一种格式,于我的浅陋在自己收藏的音乐夹里作了如是标注。我知道这又是我无知而随性的妄为。只因为这样的我喜欢上了你,沉沉的深深的喜欢,就做吹过你耳畔的那一缕风,轻轻的轻轻的告诉你我的衷肠,你,听到了吗?现在想想,只想吐,初三正是被学业和躁动的青春连环冲击的年龄,可那时候怎么那么青睐这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呢,也可能只有这样的无病呻吟的文字才能藏得住那些少女的心事。

       当叶北兴冲冲的告诉我,万里一直就很喜欢她,他们竟然不谋而合了时,我着实失落了一阵子,我一直以为万里那样的男生应该喜欢像我这样温婉的女生,但是我温婉吗?多年后,叶北朝我叫嚣,她让我收起我那一惯的伪装的温婉,让我真正的做一回自己吧,那样的她说错了吗?我们一直把万里想象的美好而纯净,恨不得把对一个最好的男人的所有的最美好的想象的特质都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令我们措手不及的失望至极。

叶北怀孕了,在万里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万里跟家里要了三百块钱给叶北,然后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开往大学的火车。是我陪着叶北去打胎的,我真的害怕,医生说那个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真的不要了吗?看着叶北坚定的点头,眼神里是犀利的决绝。我很想恳求叶北不要打掉这个孩子,留下来吧,我跟她一起养大,但是我不敢,这在当时该是多么令人惊慌失措的事情啊。

 

      叶北的事情最终没藏住,她被学校开除了,她成了大家眼里勾引好学生的坏女孩。而那个始作俑者万里却成了学校的骄傲,他考上了令人羡慕的大学。叶北她妈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在她眼里家门不幸,生了这么一个肮脏的女儿。那个夏天看着突然变了样子的叶北,我总隐隐的觉得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叶北几乎不再说话,她只会呆坐着想着一些我们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果然,在夏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叶北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高三的时候,万里被邀请回母校分享考学经验,他穿着笔挺的衬衣配着阔腿的牛仔裤,头发留长了,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红绳穿起来的吊坠,他的分享带着些夸夸奇谈的骄傲神情,我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心,恨不得去厕所捞一勺大便浇到他的身上。我竟然还再最懵懂最美好的青春期喜欢过这样的一个令人恶心的人,我突然想叶北了,疯狂的想她,我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可我什么也没做,我甚至没有起身走出教室离这个渣人远一点的勇气,我不想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我的懦弱令我痛恨不已。我知道如果受伤的人是我,叶北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狠狠的用脚跺这个渣人,然后在大家愕然的注目中骄傲的扬长而去,那样的她脸上全是最美的光芒。

      我考大学的那一年夏天,叶北回来了,带着一个小男人和一个刚生出来不久的孩子。她把他们介绍给我说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孩子是她和男人生的。叶北给我买了一串手珠和一双袜子,她说手珠是开过光的,袜子是兜底的,这两样都能保佑我考上大学。我还没顾上好好看看她,她便将我摁在椅子上不让我起身,她说:闰生啊,你的时间太宝贵了,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大学,清华或者北大,别忘了我们曾经的那个梦。是啊,我们还有过一个最美好的梦,可惜现在它已经凋零的不见了踪迹。叶北很快就离开了村子,随着男人和孩子一起去了男人的老家生活。后来很长时间我再没有叶北的音讯,曾经我很想把我快乐的大学生活与她一起分享,但她躲得远远的。我想叶北即将开始另一段全然陌生的生活,这不像她却又踏实令人心安。

      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回老家,我妈不经意的告诉我,叶北又消失了,就像几年前一样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我妈问我叶北有没有跟我联络,我摇摇头,这很像叶北,她要躲起来的时候便谁也不见了,就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受伤的兽,隐蔽而惨烈。叶北的婆婆带着孩子来找叶北,跟叶北她妈一起哭着数落叶北的残忍,看着她们身边那个小小懵懂的小女孩,大约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她看着我叫着北北妈妈,叶北的婆婆搂着孩子哭得更大声,她说狠心的叶北抛弃了孩子,可怜的孩子连妈妈的样子都不记得了,见了年龄相仿的女人就喊北北妈妈。女孩没有被两个女人惨烈的哭声吓怕,她笑着看我,伸出柔软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袖,我好想带着她离开,给她看看她的北北妈妈小时候的照片,跟她一样明媚而好看。

      后来,听我妈说,叶北的婆婆强势而蛮不讲理,叶北的男人是个典型的妈宝,俩人经常不明缘由的联合起来对抗叶北,他们指责叶北目中无人压根不把婆婆放在眼里,对自己的男人也是呼来喝去,动辄打骂,这才导致她男人跟一个大八岁的寡妇厮混在一起,被叶北捉奸在床的那一晚,他们把叶北绑在床上一顿狠揍。我知道叶北,她的心简单而通透,绝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就算她被逼急了,也只是把自己包裹起来暗自疗伤而已。最后一次联系就是叶北跟我借钱的那一次了,她苍凉的声音时隔八年后依然在我的心间清晰而凌冽的响起。那年十一带着孩子回老家,我妈神秘的附在我的耳边告诉我:叶北在外面卖。我有点恍惚,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说的“卖”是什么,当我终于回过神来才知道我妈神秘的字眼里透露出的信息。

我妈有着六十岁老人一样的通病,虽然她远比很多母亲都要温柔而通情达理,但她也一样对八卦有着难舍的痴迷,她说村里都传遍了,有人看到叶北了,在一个什么夜总会,穿的狂野而暴露,一对奶跟差不多赤裸裸的露着没分别。那裙子短的只消把手往里一探就能摸到腚瓣子。

我木讷的听着我妈将她听来的八卦一个字一个字的灌进我的耳朵,说不出什么感觉,八年前,叶北给我打电话借钱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男人在旁边叫嚣:你他妈的给老子快点出来,王哥等不及了,你想砸老子的场子吗?我还来不及开口问些什么,叶北就说:闰生,别问,就好好的过你的人生,记得,多做自己,不要把自己包裹在一堆虚伪的烂泥里,伸出头,呼吸新鲜空气,做最好的自己,记住了吗?那一刻,我的眼泪汹涌成河。我疯狂的想念她。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叶北一直往前走,头都不回,她朝我扬起手,让我不必跟着。黑色的丹蔻映衬下她的手惨白而苍老,她的身影纤细而单薄,赤着脚,一声不吭的往前走,我怎么也追不上,我着急的大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消失在夜色的苍茫里。

      她说她要去找回她的名字,她妈说她把好端端的名字改成了叶北,也改了自己的一生。这充满悲剧的生命里,谁曾温柔的待过她,抚摸过她苍凉的背影。三十五年前,她曾经办过私塾的小有名气的乡绅姥爷在她出生的那一天,提起粗壮的毛笔,在上好的宣纸上写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叶凤年。那时风光无限,春风十里,叽叽喳喳的喜鹊在窗外的树上欢快的叫着。在大家喜庆的欢悦与宠溺里,她娇弱的发出令人喜悦的第一声啼哭。

      是的,叶北,她其实叫“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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