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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古老村庄的深井之下,隐藏着神秘的未知力量!

陈潇莹 鹿苑精舍 2018-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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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陈潇莹

 

借着鹿苑精舍这个温馨的平台,我给师兄们讲几个灵魂附体的故事,都是我耳闻目睹的。这些故事成了我日后学佛的一个强有力的助缘,甚至成了我信佛的根基。实不相瞒,此前我曾把这些故事如实地记录在我的小说里。有读者问我:“那些灵魂附体的故事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是真的。凡我亲眼目睹的,我就写成主人公亲眼目睹的;凡我听说的,我就写成主人公听说的。关乎到信仰的文字,我怎敢乱写?”所以这次说是讲故事,也只是对我小说里的文字稍作整理:先是把零散在第8章和第15章的相关文字衔接在一起,再把第三人称改成第一人称,而后加上小标题。好,我们闲言少叙,且听我娓娓道来——

 

一、古老神秘的村庄

 

我老家在河南上蔡。在遥远的古代,这里属于古老的蔡国,如今虽仍以贫穷落后著称,却是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重阳节的发源地。谈不上人杰地灵,却也出过几个名人,如千古一相李斯,如孔子的弟子漆雕开。

论名气,漆雕开不及李斯,但他死得蹊跷,但值得一叙。史载: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曾在蔡国滞留三年,居住在弟子漆雕开家中,且常讲学演礼于鸿隙湖畔。公元前489年秋,因家中食物已尽,漆雕开为老师到湖中采藕,因地滑水深,不幸落水遇难。据说漆雕开落水后,湖水猛涨三尺,三天三夜,风雨大作。在他遇难后的第二年,满湖的白莲花全变成了红莲花,连泥中的白藕也全变成了红色。以后无论天气多么干旱,鸿隙湖里的红莲花依然朵朵带露,被称为“哭莲”。

鸿隙湖离我家不到十里,可惜解放后被填平了。我们的村庄很大,从前因适宜生长梨树而在方圆闻名。这个村子有个无法回避的事实,即在农历同一月份内死去的人数从来都是双数。也就是说,在一个月份内倘若有一个人死,那么不出这个月,肯定会有第二个人死;如果接下来又死了一个人,那么这个月还会有第四个人跟着死去。因此,如果在某个月份死去的人数尚且为单,人们就会说,这个月下一个要死的不知道是谁?

 

乍一听,这种怪异之事不免使人惊悚。但我们千百年来都这样过来了,所以提起这种事,心里都非常淡然。只有初次听说的小孩子会露出惊异而惶恐的神情。再听到,便如大人一样见怪不怪了。所以到了春天,那些梨花似乎又都是一个个无奈而苍白的魂灵……

 

因为我们的村子大,所以有不少深巷子。腊月二十三,是农历的小年,按照河南的习俗,到了晚上,家家都会放鞭炮,吃饺子,打发灶神升天。但我家所在的那条巷子,却是不放鞭炮的。据传,许多年前,这巷子里曾有一座非常豪华的宅院,有一年过小年,因放鞭炮起了大火,所有房屋被烧成残砖断瓦,一片灰烬。自那以后,这家人每过小年时一切照旧,却再不准燃放鞭炮。时至今日,这成了整条巷子的一个特别习俗。

二、阿刚的死

 

就在家所在的条古老神秘的巷子里,我们老邻居叫他生养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女儿艾英二女儿桂英,都伶俐乖巧;儿子阿刚却生得又痴又呆。因为他的憨顽痴呆,他经常成为妇女调笑和打趣的对象。阿刚十岁左右,生母病死赵凤续娶了一个女人。这女人不坏,却讨不得村人们的欢喜世间很多人就这样,虽然算是个好人,却生来扮演一个讨人嫌的角色。而阿刚的死,更让他的继母多了一个骂名。

 

阿刚的死因是人们后来猜测的一种猜测是他受了一个男孩的欺负。以前这男孩曾欺负过他。他虽傻里傻气,却也知道讹人,竟装模作样地到那男孩家寻死。那男孩的母亲吓得要命,连忙对他又哄又劝,他才终于罢休另一种猜测便是他受了继母的虐待,说他上午割了一篮草回来,肚子饿了,想吃东西。继母不仅不让他吃要他再割一篮回来。他只好提着篮子又出去了……

那天下午,有人在田野里大呼救人,说阿刚跳井了!大伙跑去看时,他还活着,身体浸在幽深的井水里瑟瑟发抖,两手吃力地抓着井壁上的残砖,头向上仰着,满眼求生的欲望。妇女们虽平时调笑他,此刻又对他同情不已,都站在井沿安慰他:“阿刚,你可别松手,一会儿绳子就拿来了!”

 

过了一会,一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的,果然很快把绳子拿来了。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绳子,而是用一种古老机械拧出的緪绳,又粗又长,非常结实。阿刚的叔父赵凤翔也早已赶了过来。他是村里有名的大力士,一般两三人才能抬起的东西,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扛起。可他自己虽然力大,却担心阿刚抓不紧绳子,就准备顺着绳子下井,再把绳子绑在阿刚身上。有人提醒他:“你这么大块头,谁能把你顺下去再拉上来?”正犹豫时,有人自告奋勇,说要下去救阿刚。赵凤翔就拿绳子把他缓缓顺了下去。那人把阿刚绑好后,先自抓着绳子上来了。然后赵凤翔一把一把地往上拉阿刚,正要抓住他的手时,那緪绳竟突然断了!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阿刚重又掉进井里。井水被溅出很高,阿刚也被井水弹出很高,继而就沉得没影了。

这下再没人敢下去救他了,阿刚也再没有活着浮出水面。人们都在想,那緪绳多结实呀,一个成年人下去都能好好地上来。他才十六七岁,又瘦又小,緪绳居然断了。这井里肯定有鬼!

 

后来阿刚的尸体是用铁钩钩上来的。据说被钩上来后,他一身都是长长的口子。井水都被他的血染红了……

 

他的父亲、继母和两个妹妹看见这惨状,都哭个不止。不少村人也跟着落泪,然后帮他们办丧事。村人们都是相信人有灵魂的,他们担心阿刚的魂上不来,在井里一直受苦,就做了一把长长的梯子顺到井中,为他招魂。他的父亲和继母就在井口哭着大喊:阿刚,上来吧!阿刚,上来吧!两个妹妹也哭着喊:哥,上来吧!哥,上来吧!

 

阿刚死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口井让我们第九生产队的所有人都觉得恐怖。于是我们与第十生产队商议,把两个队的田地调换了。俗话说,“远怕水,近怕鬼。”对死于非命且又没有血缘的人越是熟悉,就越是害怕。十队的人不熟悉阿刚,倒觉得无妨。

在中原农村,自尽的年轻人一般会被埋得离村子很远,阿刚却很例外地被埋在了村子附近。我上小学时,我们队里又有位叫秋霞的女子上吊。这是个美丽而刚烈的女孩,因与母亲赌气,在自家房梁上寻了短见。本来只是很简单的上吊自杀,却被队里的人传得极为可怕。有人说,在秋霞还没死的几天前,他就在北地远远看见她和一个陌生人走在一起。到了跟前,却只剩她一个,那陌生人不见了。那陌生人其实就是个勾引鬼,来勾引她寻死的。她死了,那勾引鬼就能托生。还有个妇女说,在秋霞死的前一天夜里,她做的梦就不好……

 

晚上,秋霞被人抬出来时,还没出院子,棺木的一角突然滑到了地上……

 

 抬棺的人只得重又放下来,查看原因。当时我就站在旁边,以为只是绳子没绑好。身边有个老太太却急匆匆把她的孙子拽走了,还一惊一乍地说:“别看了,别看了,她的魂不想走!”她这么一说,我也赶紧走了。一个人摸黑回家时,竟也有些怕怕的。我当时还在上小学。

 

后来听说,秋霞的魂果真并不安生。有一次附体于一个邻家妇女身上,对母亲说,想找个女孩做丫鬟。她母亲连忙劝她:“孩儿呀,咱死了就死了,可别再动害人的心呀!”她想了想,答应下来,就走了。

 

秋霞和我虽都是第九队的人,但因为我们两家离得远,她灵魂附体的事却是听来的,我并未亲见。然而我与阿刚却是斜对门的邻居,从我后来亲眼目睹的事实看,阿刚的魂确是从井里上来了,而且也并不安生。

 

 

三、亲睹见证阿刚“回来”了

 

我亲眼目睹的第一个见证,发生在读初二时的那年寒假。年初几的一个清晨,我的母亲刚起床不久,便觉身体不适。坚持做完早饭后,她一声不响地偎在灶火前取暖,身子慢慢就缩成一团。我上前问时,她只一个劲儿地说冷,并把衣服裹得不能再紧,几乎要把衣服扯烂的感觉。我心想,什么病会把人冷成这样?就要陪她去看医生。可她仍坐着不动。我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异样,似乎眼前坐着的已不是我的母亲。她除了叫冷,一直不太理我。偶尔看我时,眼神也怪怪的,与平时判若两人。

 

过了片刻,她浑身瑟缩着,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时慌忙失措,最后只得跑去把大奶唤来了——就是我爷爷的嫂嫂。大奶进来后看了看我母亲,当即就破口大骂:“哪儿的赖种,恁欺负她弄啥了?”这句话刚完骂,接着又连珠炮般地骂个不止。这老太太个头虽小,声音却洪亮得很。早先我也听人说过,这世上不仅有鬼魂,而且还会附到活人身上,并且很害怕挨骂。看来老太太一眼就看出门道来了。

 

我母亲听到骂声,果真显得恐惧而紧张起来,也不再哭泣了,却又似乎满含委屈,急切中抬头央请我:“去叫艾英来吧!”我赶忙跑去找艾英。艾英不在家,她的妹妹桂英跟了过来。我母亲一看见她,仿佛看见了离散多年的骨肉至亲,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声悲哭!哭了好长一阵,才缓和一些,继而嚎啕转为凄厉,又“亲人,亲人”地叫个不止……

 

面对这情景,我大奶也不再骂了。附近的许多邻居街坊闻声赶来,挤在小小的厨房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好言劝慰,我母亲慢慢就不哭了。待她情绪稍一稳定,几个老人就开始套她的话——

 

一个老太太问:“你跟我说,你该喊我啥呀?”

“该喊大娘。”我母亲答道。

“你咋胡说呀?你该喊我奶奶。”

“该喊大娘。”我母亲坚持着。

“那你是谁?”老太太不想绕弯子了。

“我是阿刚。”我母亲毫不犹豫地说。

 

大家顿时唏嘘不已。他们分明早知道是阿刚作祟,却一定要他亲口承认才算罢休。继而又有几人问我母亲:“你是阿刚,那你该喊我啥呀?”她都不假思索地随口应答。她的回答要比实际高出一个辈分,而这恰恰是阿刚的辈分。后来终于有人说:“你也见过妹妹了,还缠着她弄啥?你走吧!”

 

“给我点钱!”我母亲凄然哀求。

 

于是有人让我去堂屋拿了一叠烧纸。一个老太太接过来后,在我母亲身上上下拂弄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词,走到大门口把纸烧了。我随她回到厨房时,我母亲居然已经清醒,平好如初了。然后她依旧坐着,说昨天曾和小辫儿一块到艾英家串门。正说着,小辫儿就闻讯赶来了,还没站稳,就说自己昨夜得了怪病,没等天亮就要丈夫陪着看医生,没想过了这巷子口就好了……于是大家纷纷认为阿刚昨天是先跟上了小辫儿,又在她看病的路上离开了她,来找我的母亲。

 

太阳出来时,院子里依旧站满了人。后来我爷爷也从老院赶来了,见众人在那里议论个没完,居然凶神恶煞般地发火来:“事儿都过去了,说两句不就妥了吗?还有完没完了?!”大家便都沉默下来,接着三三两两地出了院子。只那桂英还在厨房里低着头暗自抹泪……

 

 

第二个见证发生在我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一天黄昏,我母亲正在家里跟邻家的一个年轻媳妇聊天,慢慢的,精神就恍惚起来。任凭别人说什么,她都坐在那里默默不语。当时我和父亲都在,问她怎么了?她也毫不理睬。大家正纳闷时,她突然像个小鬼一样窃笑起来。这一笑,当即把那位年轻媳妇吓得脸色青紫,忽地站起来跳出门外。

 

我在母亲身边站了一会。正无可奈何时,父亲要我去厨房盛水。我便跑到厨房端了半瓢水递给父亲。父亲接过瓢,噙了一大口水,猛喷到我母亲脸上。她这才略有几分清醒,两眼半眯半睁地问:“弄啥呀?弄啥呀?”而后就旁若无人地起身,出了堂屋又出大门,一直向北走。我一直尾随其后,见她出了村子,在离阿刚的坟不到二十米的一个路口突然站住,两三分钟后方才回身。回身后似乎也不认识我,只顾自己走。我又只好默默地跟她回家。到家后,她就完全清醒了。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去厨房做晚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晚我问母亲,你白天有没有去过菜地?母亲说,小晌午去过,回来后有些不舒服。我心想,这就对了。队里的菜地几年换一次。那几年,阿刚的坟就在我家的菜地里。

 

过了两年多,也就是我读高三的那年春节,阿刚的魂又开始作怪了。那天晚饭后,我母亲突然感觉腹痛,进了卧室后,也不躺下,只俯身拿床角顶在痛处。我说:“你有病就去看,这样顶着像什么样子?”说着就要扶她出去。她说:“我这样顶一会儿,可能就好了。”她能这样说,说明神志还是清醒的。可她那样顶了半天还不起来,我便觉得蹊跷,硬是把她扶到了堂屋。

 

这时我父亲正好从外面回来了,问明情况后,就说不用看医生了,家里还有止疼药。我便顺势把母亲扶到沙发上。我和父亲一个找药,一个倒水,而后将药和水同时递到她面前,要她服下。谁料她缩在沙发上,并不抬眼看他们。我父亲催促时,她突然又孩子般地笑了起来……

 

这一次,我早已心中有数了,直接就问:“你是谁?!”

 

我母亲笑完之后,见我这样问她,竟十分恐惧,仿佛自己的小把戏被轻易戳穿了,又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她的丈夫和儿子,颤颤地哀求道:“我给你说了,你可别打我……”

 

“不打你,你说吧!”我和父亲异口同声。

 

“我是那边的……”她揣在胸前的双臂向上抬了一下,用双肘指向斜对门的桂英家。

 

我问她:“你是阿刚?”

她“嗯”了一声。

“我去找桂英吧?”

“好!”

 

她话音一落,我就赶紧去叫桂英了。几年中间,桂英家发生了好几桩大事。先是艾英出嫁,接着桂英也结婚,招了个上门女婿,一起侍奉赵凤章。没多久,赵凤章在自家屋山头的夹道里吊死。埋葬那天,有人偷偷打听:“他被人抬到堂屋时是先进头,还是先进脚?先进头,死个牛;先进脚,死一窝。”有人回忆说:“是先进脚。”大家听了,便都担心她家以后还会死人。果然,桂英第一胎产下一个女婴,没几个月就死了。之后她又生了个女儿,先天残疾,长很大,也死了。

 

桂英叫来后,我母亲又激动地攥住她的手,哭哭泣泣地一边叫亲人,一边叫冷。桂英默默不语,低着头听哥哥哭诉……

 

面对此情此景,我从心底里可怜阿刚,只希望他们兄妹俩能多呆一会,自己也顺便打探些另一世界的讯息。可我父亲却忍不住了,大概觉得时间一长我母亲会很痛苦,就很粗暴地把她的手从桂英手上扯开,又用右手大拇指掐住她的右手虎口,吓唬道:“你走不走?!”

 

我母亲又惊又怕,忙说:“我走,我走!”听说阿刚活着时口齿不清,此时她也一样,“走”的发音含含糊糊的,介乎“走”和“久”之间。

 

我因同情阿刚,又碍于桂英的面子,赶忙劝阻父亲。可一切都晚了,我母亲坐在那里,慢慢平静下来——小多似乎已经走了。

 

桂英见我母亲没事了,便和我们父子闲话了几句,跨出门槛就要离开。我追上来问:“你哥每次找你都说冷,好像一直很痛苦,你咋不想办法救他?”

 

桂英说:“他投井死的,井水那么凉,他咋会不冷?”

 

我想起佛教和道教的一些法事,便想劝桂英也为她哥哥做做那样的法事,却又怀疑那些玄玄乎乎的法事是否真能超度死者。正犹豫时,桂英不觉已走远了……

 

 

四、耳闻见证

 

下面这个见证,在我的小说中,本是与上文最后一个见证浑然一体的,大家一看便知。但听来的就是听来的,哪怕是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为了实事求是,我也只能把它们硬生生地拆开——

 

正犹豫时,桂英不觉已走远了。我回头又进了堂屋。父亲见母亲尚未完全清醒,我也似乎意犹未尽,就对我说:“潇影,我给你讲一个事儿,我亲身经历的。你信不信?”

 

我问:“啥事呀?”

 

父亲便向我讲起了这么一件往事:我大爷年轻时曾在乡政府做木工活,因为是传统木匠,用电锯时不小心受了伤。那时我母亲刚嫁来不久,就去镇上看他,来回抄近路,从一片乱坟堆经过了。

 

回来后的那天晚上,村里正好要演一场电影。晚饭后不久,我父亲便说带她一起去看。可无论怎么叫她,她都毫无反应。天更黑的时候,她一个人默无声息地开始往外走了。我父亲心想,我倒要看看这是哪里的鬼,要搞什么名堂?于是偷偷跟在后面。却见我母亲出了巷子后,并不往村东头走,却向西去了,可电影是在东头演的呀!

 

之后,我母亲竟直直地出了村子!父亲赶紧上前拦住了她,见她神情漠然而冷滞,已无半点寻常之色,就指着她的鼻子说:“不管你是谁,我先跟你说,我不怕你!”

 

我母亲怔了一下,却仍未清醒,耷拉着眼皮,不言不语。

 

我父亲又说:“我没有得罪过你,你也不要招惹我。不然的话,坟我给你刨了,棺材我给你掀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母亲突然说话了。

“那还不赶紧走!”

“我走!我走!”

 

说完这话,我母亲慢慢就有了知觉,问我父亲:“我咋在这儿呀?”

 

我父亲告诉她:“你差点被鬼领走了!”

 

我父亲讲完这件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恰好也完全清醒了,自己刚被阿刚附体的事竟全然不知,还莫名其妙地问我父亲:“说啥呢?神神叨叨的。”

 

我父亲也不想告诉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说没事。

 

大家觉得这个听来的见证可信度如何?反正我觉得很可靠。我父亲做过教师、校长,平时像孔夫子那样,不语乱力鬼神。但因眼前的事既然有目共睹,他也就不由自主地把憋了十几年的事和盘托出。他实在没有骗我的理由呀!

 

 

现在回头说说要了阿刚性命的那口老井。我大一寒假时从西安回来,听说阿刚又曾附体于他叔父赵凤翔的孙媳小婵身上。小婵清醒后,曾向人描述当时的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口深井里,井水冰凉,浑身冷得彻骨。一根粗绳长蛇般地从井口晃悠下来,而后她的身体就随那绳子一颤一颤地往上升。快到井口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想要抓住她,救拔她。这时井底一个老女人神色慌张,赶忙拿了把剪刀上来,把绳子剪断了……

 

而事实上,早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这口井就差点又要了我的同学赵群生的命。那天赵群生被他母亲抱着跑到村里的诊所,浑身湿漉漉的,而且头破血流。我从街上跟他们到了诊所。群生似乎哭过一场了,眼含余泪,额头皮开肉绽,露出一点白骨。他母亲抱了他一路,才刚把他放下,就一屁股坐下来,连累带惊的,浑身抖个不停。

 

群生是第十队的人,那几年他家的田地正好靠近那口井。那天群生拿瓶子打水喝,不小心一头扎进了井里。他身体又瘦又小,凭着良好的水性,竟在井底翻了个身,头朝上钻出水面。他母亲在田里听到扑通声,忙拿扁担把他救了。还好那年暑假雨水多,水位很高,不然扁担是够不到他的。

 

然而他一头栽进井里能活着出来,而且又与阿刚掉进的是同一口井,在村民的嘴里,话题就多起来了。有人说,他在井底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是那老头救了他。也有人说,他在井底看见了阿刚……

 

群生到底在井底看见了什么?我后来也没去问他。为什么这口井连出事端?以后还会不会出事?只有老天知道了!

 

最后这个见证是我姨父姨母给我讲的,与我死去的外祖父有关。后来我这死去的外祖父又牵涉到了我们村里的一位农妇的死。你们有没有被我说糊涂?那就听我细细讲来——

 

 

我的母亲出生在一个被打倒的地主之家。解放后,豫南地区曾因为一些政治运动发生过一次大饥荒,母亲的生父便在这次饥荒中活活饿死。为了养活女儿,我的外祖母在丈夫死后不久便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说书人,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我的外祖父双目失明,二胡拉得很好。我母亲出嫁不到十年,我外祖母便去世了,外祖父成了孤寡老人。从前的情感是那么质朴亲切,我记得外祖父对我很好。有一次他突然说要教我拉二胡,却忘了那二胡早因缺钱卖掉了。后来他因不堪病痛折磨,在自家门前的一棵桐树下上吊身亡。

 

在外祖父离世的第二年春节,我去姨母家走亲戚,姨母告诉我:“你姥爷的牌位在灶火里供着呢!(河南方言,姥爷就是外祖父,灶火即厨房。)”

 

我询问时,姨母和姨父便一起向我讲述:年前那段日子,姨母总是患病,且又查不出病因。后来终于在年底的某一天,姨母突然以外祖父的口吻向姨父哭诉,说自己死后,因为没有子嗣,在那边无人供奉,连房子也被人扒掉了。他无处可去,就摸到这里来了。姨父对他说,我要是把你供到堂屋,俺这边的彭氏祖宗怕是与你难以相容。我在灶火里给你写个牌位,好不好?姨妈又以外祖父的口吻说,好!而后姨母就不哭了,病也好了。

 

我去厨房看时,见墙角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果然靠墙立着一个牌位,上书“岳父姜颐年之神位”,牌位前供着些果品。我顿时百感交集,似乎自己的姥爷真就安详地端坐其上,享受着供奉。我在牌位前站了许久,从心底为自己的姥爷祈祷,愿他早日解脱。可谁会想到,姥爷的解脱,也许是以另一个人的死为代价的呀!

 

就在我去姨妈家走亲戚的第三年,我们村里又有一位妇女上吊身亡了。这妇女名叫秀英,也是第九队的,而且正是秋霞的邻居。就在人们怀疑她的死与秋霞有关时,我母亲却独独以为是我的外祖父所为。因为就在秀英死前的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就像做梦时那样躺着,屋内屋外一片漆黑,外祖父悠悠地飘进院子,在窗外叫她:“云衣?云衣?我把秀英带走了!”而后就转身去了。

 

天亮后,我母亲一直在心里寻思这梦。中午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巷子里议论纷纷,跑出去一打听,才知道秀英已在上午上吊了。

 

大一放寒假时,我从西安回来,闻得秀英的死讯,就暗自嗟伤不已。因为在我印象中,这位妇女非常善良,命运又十分悲苦。她生了三个女儿,那些抓计划生育的干部把她家掠夺得一无所有。为了生活,她和丈夫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包括牲口。这么一来,她和丈夫就只能借别人家的牲口耕地。有一次,他们借的那头母牛耕地时突然倒下来死了。牛主人说,那牛是怀着牛犊的,要赔双份的钱。秀英跟着她老实巴交的丈夫从田里一路哭着回家了。后来他们四处借钱,赔钱给那牛主人。因为交不起学费,大女儿、二女儿都早早辍学了,小女儿勉强上了高中。

 

看得出来,秀英很喜欢男孩。我每次从学校回来遇见她,她总会停下脚步端详,又是问候,又是感叹:“潇影,你回来了?男孩子长得就是快!”有时她女儿跟在后面,就会很不耐烦地催促她:“哎呀,快走吧!”她这才不舍地走开了。她和别人不一样,很多人羡慕别人时,时常会生出嫉妒乃至仇恨,而她永远只是单纯地羡慕。她把心病埋在心里,看见别人的幸运就欢喜,说:真好!真好!

 

大女儿和二女儿出嫁以后,她被医院查出患了癌症。大家都隐瞒着,不告诉她。我很想在路上碰到她,再看她一眼,但是不可能了,她已经卧床不起了。听说她在病床上总是说:“病长我身上了吗?我咋就好不了呢?”我又想去她家看望她,但因为平素跟她家没什么来往,又怕人笑话。而后我去了西安。谁都不知道,我离家时最大的牵挂,竟是这位与我无关的农妇。

 

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索去这位农妇性命的,竟是我可怜的外祖父啊!听母亲讲完她的梦以后,我怔了许久,而后抬头望了一眼苍天,突然就想起了郑钧的《苍天在上》。在这首歌中,他的声音高亢而苍凉:是谁给我缠上了玉锁,世世都不得解脱?是谁给你套上了金甲,生生都陷于水火?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只有借口,只有借口。就剩下苍天在上,就剩下苍天在上!它竟是如此无常,它竟也如此无常……我又在心底祝福秀英:愿你来生有个儿子;愿他扑到你怀里,亲吻你苦难的面颊;愿他恭敬你,孝顺你,一声声叫你妈妈!我这样祝福你,因为在全天下的儿子里面,你的儿子将是最幸福的!

 

 

五、走向光明,走向慈悲

 

说实话,我从初一开始思索人生的意义,到了大学,为理顺自己的看法,从根本上明辨是非,扫清迷茫,也曾尝试创建过一个所谓的“认识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我正是藉着上述见证而论证了灵魂的存在。因此我自认为我的宇宙观在当时就比一般的唯物论者和无神论者开阔得多。相比于眼前的世俗世界,我认为灵魂是更为真实,更为本质的存在。我又讽刺那些否认灵魂的人,说他们“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我认为幸福理应是众生追求的目标,而幸福因为灵魂的存在而上升为两个层次,一是世俗幸福,二是终极幸福。相比于永恒的灵魂,我们就该明白世俗幸福只是暂时的幻如云烟的东西,终极幸福才理当是生命最终的追求。终极幸福是生命的终极状态,是灵魂的最高境界。它既是目的,又是意义。

 

如果有人问我,当人人都达到了你所认为的幸福状态,那么,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会说,幸福本身就意义。当生命不存在痛苦和迷惘,只剩下无休止的明澈和喜乐,我们就连“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终极问题都无需解答了,因为我们已经到达了生命的终极。

 

我又指出终极幸福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绝对的自由;二是至高的道德。从现在的眼光看,我当时所谓的绝对自由,有些类似于基督教里的上帝所拥有的能力: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神就造出了空气;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事就这样成了……我认为生命若达不到他想要达到的,就必然痛苦。而我所谓的道德,又有些类似于佛陀的教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对于一切恶事,绝不起心动念;自觉而觉他。有至高道德的人,他的起心动念不仅利己,而且利人。因此,当最纯粹的幸福来临时,任何一个个体的行动必然唤起所有个体的欣慰和欢喜。

 

基于上述见证中的一些细节,我又认为一个人活着和死亡时的精神状态,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他死亡后灵魂的状态。因此人生的意义在于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一步步改善自己的精神状态,进而提升灵魂的境界。我们应该在追求中磨练灵魂。我们未必在今世就能追求到终极幸福,但至少能为灵魂进一步追求终极幸福创造条件。至少,一个高尚而自由的灵魂,能够通透达观,意志坚定,处变不惊,且不为外物所惑。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一靠内在的修为,二靠外在的担当……

 

好,这个所谓的“认识体系”就简单地介绍到这里。反正完成这个“体系”后,我狂妄得不得了,自以为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了。可在后来的实践中,我依然痛苦,依然孤独,依然脆弱,甚至依然迷茫。所有这些,又使我开始怀疑起自己创建的信仰。但我绝不会用唯物论和无神论来修正自己的观点,因为我相信灵魂的存在。于是有半年多的时间,我往返于杭州的思澄堂和崇一堂。但最终,上帝和基督都安慰不了我的灵魂。

 

在一次聚会中,我曾请教过满屋的基督徒:在基督教里,宇宙的最终结局是什么?难道就是末日审判之后,一部分人进入天堂,一部分人永堕地狱?如果是这样,看到地狱里受苦的众生,天堂的人们如何心安呢?天堂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苏轼说过:此心安处是吾乡。谁愿意呆在一个不得安心的地方呢?那些基督徒无言以对。

 

 

地藏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才真正契合我的心意,我最终还是折服于佛菩萨的慈悲。其实离开大学校园后,我曾一度住在西安青龙寺附近,有缘结识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位佛友,就是我小说中的“玫瑰三愿”。她送了我不少佛学书籍,但我当时并未深入去看。于是这些年,我凭着自创的“信仰”一路走来,历经了许多人间的风雨坎坷,尘世的悲欢离合,还有精神的苦闷与挣扎……直到2015年,我开始自发地持戒;2016年,我开始反复读诵玫瑰三愿再次寄来几部佛经;2017年,我添加了师父的微信,之后进入鹿苑精舍群。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我的意志正变得愈加坚忍,我的心智正变得愈加成熟,愈加觉醒,我一次次享受着豁然开朗的感觉……

 

回首过往,我之所以饱经困苦而不曾倒下,是因为我当初的认知确实包含了不少健康的、积极的、充满生命力的内容,而这些内容与佛法多少是暗合的;我之所以依然痛苦,却也是因为当初认知中的一些谬误,而这些谬误恰恰又是违逆佛法的。在原有信仰的引领下,我单枪匹马,遍体鳞伤。修习佛法后,我才懂得我周围有如此多的佛菩萨。他们得道前也曾像我一样,对真理孜孜追求,对幸福殷切向往。得道后,他们又以无量的慈悲佑护众生,普渡众生。原来我并不孤独!而当我在佛菩萨面前拜倒,我才又终于明白: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我们实在很难靠自悟和自力解脱,我们要藉着佛菩萨的智慧来开启自己的智慧,从而了彻万法,走向真理与极乐!

 

 

所以,各位师兄,让我们更加亲近佛法吧!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让我们坚持持戒,诵经,念佛,日日精进,广为行善;让我们走近灵魂,倾听灵魂深处的声音。通过这样的实修,来唤回我们自性的光明和慈悲,保持法性的觉醒,做照世的明灯!

 

最后,请让我用师父送我的新年祝福结束全篇:愿你遇见菩萨并成为菩萨,愿你遇见光明并散发光明!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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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是对客观世界的描述和推动,世俗的迷信是对另世界他世界的理解,应对和交流,与佛教并不冲突 -宝宝抱抱- 给 宝宝抱抱 发送悄悄话 宝宝抱抱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3/10/2019 postreply 10:29:14

^_^ -YMCK1025- 给 YMCK1025 发送悄悄话 (212 bytes) () 03/10/2019 postreply 11: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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