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和尚那些年 作者 末日 (2-16)

本帖于 2015-11-09 05:17:41 时间, 由普通用户 大独狼 编辑
回答: 我当和尚那些年 作者 末日 (1)大独狼2015-11-08 16:10:01

第二章 一场梦

爷爷去世一个月后,我陪同母亲去佛寺为爷爷的亡灵超度。

母亲信佛,心很诚的那种,虽然家里不宽裕但是还是花钱去寺庙做这场法事。

母亲说怕爷爷对这人世还有所留恋,魂魄徘徊不肯就位,漂浮在这人世之间成了孤魂野鬼。

又或是爷爷生前喜欢吃肉,按佛经里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中的刀山地狱的,到时候爷爷的魂魄会苦不堪言。

我们为爷爷超度可以帮爷爷早日脱离苦海,挣脱这六道轮回之苦,即使不能跳出轮回,也希望爷爷下辈子能找个好人家投胎,让这辈子没完成的愿望下辈子能圆满完成。

母亲这些话只是对我一个人说的,周围没有其他大人,但是母亲的表情非常认真,这也是母亲对佛教信仰的虔诚之处。

讲到佛哪怕是对一个孩子她也要认认真真的给你仔细讲完,母亲说好的信仰需要宣传,让更多人从中受益,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传道的机会。

我们要去的寺庙名叫普度寺,位于县城正北方6公里的山上,山名猫山,因山外形远观似猫命名。

一进寺庙古朴之气扑面而来,伴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香火味,寺院颇为雄伟,设有大殿六座,分别为灵山宝殿、大雄宝殿、弥勒大殿、观音殿、地藏殿、古佛殿。

我独自在六座大殿中徘徊观望,母亲和一众超度的善男信女跟随寺院的师傅去了地藏殿,超度在那里进行。

我对其他大殿印象不深,但对这地藏殿却自今都难以忘怀。

殿中除了地藏王菩萨慈眉善目,其他各罗汉都是凶神恶煞,殿中墙上的彩绘壁画更是触目惊心,描素了十八层地狱中的种种酷刑,殿的正中央墙上用金字写了地藏王菩萨教义;“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等到超度的法事做完,我和母亲又在寺中用了中午的斋饭,返回家中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赶忙打开星期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明天还要交呢。

但是我眼睛望着作业本,脑子里依然是地藏殿中壁画的种种情形,作业还没写完竟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我做梦了,梦到了爷爷,爷爷告诉我他很好,不久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爷爷身旁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看服饰是宋代打扮,我便问爷爷:“爷爷,这位是你在阴间的朋友吗?怎么穿着宋代的衣服啊?”

爷爷笑着说;“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父亲,你的曾祖父,还记得家谱写的吗,就是他。至于服饰,额,跟你说了也无妨,不算泄露天机吧父亲?”

显然最后这句是爷爷在征求曾祖父的意见。

曾祖父接过话茬,笑眯眯的对我说;“我这曾孙小小年纪倒也博学,认得这是宋代服饰。现今地府中的阎罗王是宋代包拯,在地府当差的阴差都是这宋代打扮。我蒙菩萨垂爱,在地府中谋得了一份阴差,今日若不是我这阴差徇私,我们三个见上一面又谈何容易。吾儿,我们这就走吧,莫坏了阴间的规矩。”

曾祖父说完,竟然就要转身离去了。

我怎么能放自己的偶像就这么走了,连忙喊道;“别走,别走,曾祖父,我有话说。”

曾祖父果然回过头来,笑着看着我:“哦?什么话,你说吧,我们赶时间,回去晚了不好交差的。”

我刚才是一时着急为了留住曾祖父和爷爷才随口说自己有话要说,我能有什么话说啊。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终于鼓足勇气对曾祖父说:“曾祖父,看了家谱中对你的描写,我对你非常仰慕,你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你也知道,我认字少,家谱中的话也看的不是很懂,你能亲自跟我说说吗?”

曾祖父啼笑皆非的说:“你小子是要留我在这里给你讲故事吗?罢了罢了,看在你我有缘,今日我便送你一场造化。我送一场梦给你,梦里你便是我,我的故事你自己感受去吧。梦醒是明日,但是这梦是我一辈子的时光,其中酸甜苦辣,恩爱纠葛连我自己都不堪回首,你确定要去吗?”

曾祖父说到后面语气竟然有些悲凉,有故事的人嘛,正常正常。

“我愿意,我愿意,不醒来我也愿意。”我赶忙表决心,深怕曾祖父反悔了。

曾祖父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你小子,你以为我会出尔反尔吗?老夫这便送你入梦,你记住,这是梦,却又不是梦,梦中待人接物需用心,不要辱没了我的名声。”

什么是梦不是梦的,我哪管这些,只想快点知道曾祖父的一生。脑中白光一闪,这一场梦,开始了。

第三章 酒肉师傅

“师傅,师傅,这是你要度化的野鸡,徒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带到您这儿来。”我气喘吁吁的跑进师傅的禅房。

我来到这梦里已经三个多月了,先是在山下认识了这梦参老和尚,他带我上了这五台山,我做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和尚,这三个多月来我才认清楚了这梦参老和尚的真面目,他竟是一个荤酒不忌的酒肉和尚。

上山的这些日子,他每日让我捉一些野鸡野兔为他下酒,还美其名曰普度众生,这野味儿也在我佛普度之列。我呸,你都度化到自己肚中,修了那五脏庙了吧。

“嘘~~,我的乖徒儿,你小声点,莫是要叫全寺的人都听见?”却是这老和尚利索的把我拉入屋内关上禅门,动作之快哪像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咦?师傅,我们做的是普度众生的善举,别人听见不是更好吗?”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为难这老和尚,看他怎么狡辩。

“咳,咳”难得见这老和尚尴尬一次,我在心里默默偷笑着。

“徒儿,你我都是出家人,做了这等善举难道是为了让人知道为我们歌功颂德的吗?你忘了为师平日对你的教诲了吗?再说了,那戒律院的梦静老和尚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效仿一番,你可知道你我这等善举在菩萨那儿都是记名的,难道要让那梦静老和尚也做这善举多些功德?你忘了上次他那样责罚你,要不是为师求情,恐怕你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这老和尚真是绝了,我竟然被他说服了。

“是是,师傅,徒儿下次记得了。”我连忙为他倒满酒,看着桌上残留的骨头,再看看这饮酒饮的脸色通红的老和尚,白须白眉,灰色僧袍,下山化缘时也是人五人六的,初见的人还以为是一位有道高僧呢。

老和尚满意的一口饮了杯中酒,道:“徒儿啊,你跟随为师已三月有余,为师觉得你悟性颇高,颇有我年少时的影子,为人也很和善,你即与我有缘,也算是与佛有缘,以后不必再在山上抓那些野生畜生度化了,为师教你些降妖除魔的本领造福世人,如何?”这老和尚,夸我的同时不忘捎带上自己,脸皮只怕比那城墙还厚。

“师傅,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吗?”听到能学到真本领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这是什么话?每日的佛经是白读了么?这样白痴的问题也要问?世人不明白这十界六道之事那是常理,你这出家人难道连那点觉悟也没有?”老和尚须眉皆张,显然是生气了。

可是你这老和尚现在知道拿佛经说事了,吃肉喝酒的时候佛经难道没有让你戒这些?

“是是,师傅教训的是,以后徒儿就跟在您身边每日听您教诲,师傅您就别生气了。”我赶忙拍马屁说道。

我和师傅正叙着话,却听到“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这老和尚连忙对我一使眼色,示意我速度把桌上的骨头和酒收拾了。

“师叔祖,山下有位曹员外拜山要见您,说是家中闹鬼,请您务必看在佛祖的面上出手相救。”

老和尚在寺中辈分颇高,只有戒律院首座梦静和方丈梦通与他同辈,而我因为拜了他为师在寺中辈分也很高。

师傅为我起的佛号为慧海,属于慧字辈的僧人,而门外敲门到和尚叫法相,属于法字辈的僧人,他虽然已有30多岁,但见了我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师叔。

“你去告诉曹施主,老衲马上去见他。”老和尚对门外的法相道,又转身对我说:“这次你陪着为师一起去,顺便观摩学习一番。”我一听能下山跟老和尚去除妖了,高兴的跳了起来,“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嗨,别上串下跳的跟猴子一样,为师的酒呢?快拿出来,别被你打翻了。”

“。。。。。。”

第四章 曹家诡事

曹员外名曹生,今山西省忻州市繁峙县人,为人刁钻刻薄,欺男霸女,仗着自己有钱与当地官僚勾结,鱼肉百姓,横行乡里。

听老和尚说他与这曹员外相识是去年他下山化缘的时候看到曹员外带自家的下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一位有夫之妇,老和尚当即出面阻拦,所幸梦参老和尚在当地有些威名,又答应为曹府布置一下风水,这才救下了那妇人。

按家谱推算,此时应该为道光末年,正是道光帝因为戊戌变法失败被软禁后慈禧当政的岁月。

外有八国联军虎视眈眈,内有慈禧当政割地赔款,此时的中国当真是摇摇欲坠,烽火四起。

我和师傅在寺中的厢房见到了曹员外,此人脑袋大脖子粗,五十许年纪,留着长长的辫子,辫子梳得黑得发亮,不知道用了什么油,就连前面剃光的脑门儿也是铮亮,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富态之人,他那腐败的肚子更是说明了这一切。

看师傅一进门,这曹员外就扑了过来,抓着老和尚的手急切的说道:“老禅师,你可要救救我啊,你要能救了我,我愿意为寺中佛爷镀上金身,我,我愿意散尽家产,只要您能救我一命啊老禅师。”这曹员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真是没出息。

老和尚看他哭的可怜,把他上次强抢人妇的恶事早就忘了,赶忙对曹员外说:“曹施主说的哪里话,我佛慈悲,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老衲力所能及,必不会袖手旁观,请施主放心。”

这曹员外见师父不念旧恶,顿时放下心来。对我师父说:“老禅师,您老博学,阅历又多,可曾听过这世间有男子怀孕的事情么?”

师父正色道:“这世间万物各施其职,生育之事自有女性司职,老衲未曾听有男子怀孕的事,”说道这里,师父看了一眼曹员外的肚子,恍然大悟道:“难怪此次见到施主觉得哪里不对劲,上次相遇施主的肚子并未有这般大,难道施主你。。。。?”

这曹员外此时眼睛是红的,都快哭出来了,“正如老禅师所想,我。。。我怕是怀孕了。我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现身体异常的,一开始经常恶心干呕,又喜欢吃些酸的,我以前是不喜欢吃酸的的。五日前我让自家府上的大夫给我号了脉,当时不明就里,这厮竟然说我这是喜脉,怀孕了,这厮在我府上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平日为府上人看病也未出现纰漏,今日竟对我说出如此疯言疯语,敢情是好日子过久了脑子秀逗了?我马上命下人打了这庸医四十大板赶出了曹府。我又命人找来县城最好的大夫郭先生,可是郭先生竟然和我府上的那庸医说法一样。事出蹊跷,我连夜派人去京城请来了陈大夫,陈大夫当年在皇宫当值,为皇上看病的人总不会瞎说吧。可是。。。可是。。。老禅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师傅见这曹员外没说两句又哭了起来,顿生怜悯之心,安慰他道:“曹施主莫慌,事出反常必有妖,即是妖邪作怪,老衲定会出手相助。曹施主你仔细想想,你此次邪毒入体可有什么征兆?你说出来,老衲也许可为你参详一二。”

“有征兆,有征兆。”曹员外一听师傅肯出手帮他马上又打起了精神。

“此事要从我今年年初纳的那个第十房姨太太说起。额,那个,老禅师放心,这第十房姨太太不是我强抢来的,她本是青楼卖唱的姐儿,我见她生的喜人,便花钱为他赎了身,为我做了个填房。

我对这十姨太十分迷恋,她入我曹家后我每晚都宿在她房中,过了一个月,这十姨太竟然有喜了,这当真是喜从天降,我曹某人年过半百蒙老天眷顾又喜得一子,自此我和那十姨太更是如胶似漆日夜都厮守在一起。

两个月前十姨太的身子已经显怀了,小腹已经隆起的有一定规模了,我也是越看越喜。

可是到了上个月,她的肚子不见长大竟然日复一日慢慢变小了,最近几日已经平坦如初了。现在想来我的肚子应该是在她日渐变小的时候日渐变大的,可惜开始没有注意,希望现在注意到还不算晚。

我这十姨太也不知道是何方的妖孽,竟然可以将自己体内的婴儿转移到丈夫体内。

当我明白是她做的手脚便开始对她更加宠爱,希望她能把施在我身上的妖法去了,可是她竟然不念夫妻之情,不愿撤这妖法,还狡辩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禅师,我现在已经将她关在了柴房中,也不舍对她用刑,希望我佛慈悲,您能规劝她放下屠刀,如若她还是执迷不悟,死在了老禅师的佛法之下,也是她咎由自取,我曹某也不会对您有半句怨言。”说道后来这曹员外竟然真情流露,可见他对这十姨太是真的宠爱。

我和师傅听到这里对这曹员外的情况也算大体了解了,师傅随即道:“曹施主在此稍等片刻,我和我这徒儿去收拾一下行囊,我们即刻起身去你府上看看你那十姨太到底是何方神圣。”

曹员外大喜:“如此有劳老禅师和令高徒了,曹某在这里拜谢了。”

第五章 曹家十姨太

小半日时光,我们来到了曹府,时辰已是傍晚申时,正是晚饭时间。

下了马车看见曹府的家人已在门口等着了。

却见门口站了莺莺燕燕一众女眷,我掰着指头数了一下一共九个,那十姨太要不是关在柴房,我一对手掌的手指堪堪够用。

“这两位便是五台山的梦参老禅师和他的高徒,特地来给曹某驱邪的,今晚便留宿在我府中,曹福,两位高僧的斋饭和卧室你去安排一下,要是让高僧们不满意我拿你是问。”这曹员外一下马车就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

又转头对他的姨太太们说:“还有你们,老禅师是我的贵客,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怠慢了两位高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曹施主你太客气了,我和我这徒儿都是出家人,平日里吃苦吃惯了,哪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只是老衲此次为曹施主的病情而来,免不了要查询这邪祟的栖身之处和它作祟的目的,到时候有劳诸位曹府的姨太太和佣人们多多配合才是。”老和尚双手合十,含笑说道。“你那十姨太在哪,这就带老衲去看看吧。”

这曹府占地不小,曹员外带我们穿过府中一处花园假山,又穿过了西厢房和厨房,才走到曹府的西北角处囚禁十姨太的柴房。

柴房门外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守着,见曹员外带俩和尚过来,便上前盈盈一礼道:“见过老爷和两位师傅,你们是来捉妖的吗?我家小姐是无辜的,求两位师傅一定要还我家小姐一个清白啊。”说完竟独自哭了起来。

“无不无辜自有老禅师法眼明断,我不会冤枉她的,你且退下吧。”曹员外叹了口气,显然他自己也不希望那害自己的妖邪是自己最喜欢的十姨太。

进了柴房印入眼帘的是一面大大的铜镜,大小大概有我们现在家里用的穿衣镜一半大,铜镜旁边有梳妆台,各类女儿家装饰物品都放在梳妆台上。

柴房的东墙和西墙之间连了一条绳子,绳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衣服。这哪里还是柴房,如果不看四周墙壁的话,这分明已经变成了十姨太的闺房。囚禁还有这待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曹员外对她的宠爱。

“见过老爷和两位师傅。”这十姨太见到我们来了,道了个万福,并未出现任何慌张,举止落落大方,显示出很有内涵的一面。

“你起来回话,这位是五台山的梦参老禅师,他法力高深,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希望此事与你无关,你没有骗我,否则。。。唉。下面有老禅师跟你说话,你莫要说谎,他可不是我这样的凡人。”

“老禅师有话请讲,小女子定知无不言。”听到我师父要问她话,她把头转到我跟师父这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她的正脸。

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颧骨稍嫌高了一点,嘴唇略嫌厚了一点,脸颊微有些长,但整个五官搭配在一起却给人惊艳的感觉。

她皮肤白中透红,在柴房昏暗的蜡烛光下更显得妖艳。

为什么说是妖艳呢,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竟然看不出她的大概年龄,从18到28都有可能。

从她甜美的声音和纤细的身段来看,她应该是十八岁左右,但是从她的言谈举止和傲人的胸部来看,她应该是一位花信少妇。

“阿弥陀佛。”突然听到师傅的一声佛号,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看得入了迷,实在太丢脸了。

“哼,这位小师傅莫非是害了眼疾?为何眼珠子都不转的盯着奴家?”看到这十姨太为我的失礼举动生气了,我感到非常尴尬。

我连忙解释道:“施主莫怪,小僧刚才确实失礼了,在这里小僧向您道歉。”说完我赶紧给她鞠了个躬以示歉意。

这是曹员外出来打圆场:“无妨无妨,小师傅正值青春少年,看到美色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我们不会在意的。不说这些无聊话题了,老禅师还是问话吧。”

我去,谁心猿意马了,有你这么打圆场的吗?

“今日天色已晚,老衲车马劳顿也困了,老衲想用了晚膳早点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师傅说完竟不顾曹员外和十姨太的一脸困惑率先走出了柴房。

刚走出门却正好碰到曹府的管家曹福,跑过来对我师父说,“老禅师,您和这位小师傅的卧房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不知道老禅师喜欢吃些什么斋饭呢?我马上让府中下人去采办。”

师父笑眯眯的说:“施主有心了,老衲不挑食的。这酒倒是可以喝些,就是有一点,老衲不喜欢吃素。”

管家:“。。。。。。”

第六章 女鬼与修罗

我与师傅被安置在了西厢房,离那十姨太的柴房不远,过了厨房就能到。房内我和师傅正吃着管家为师傅准备的“斋饭”。师傅一手握酒杯一手拿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这东坡肘子不错,徒儿,你快尝尝。”师傅嘴里塞满酒肉,说话已是含糊不清。

好吃是好吃,可是我此时却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想起自己今天对十姨太那样直视,简直是太无礼了,况且我还是个出家人,太给师傅丢脸了。

想到这里我用筷子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悔的对师傅说:“师傅,徒儿今日给您老丢丑了。可是我一看到那十姨太的脸,眼睛就转不开了,但并不是曹员外说的什么心猿意马,我当时就像是中了什么法术一样,师傅,我这样说,你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哼,区区一介女鬼,也敢羞辱我梦参的徒儿。待会儿用过晚膳你就去那柴房替为师给那十姨太带句话,她若听我的便罢了,若是不听,还想在这人世祸害苍生,老衲今晚就叫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这十姨太是女鬼?怪不得长得那么美。师傅,你是怎么看出她是鬼的。”我一听是女鬼,也顿时来了兴趣。

“师傅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捉妖除魔?为师见她第一面起就知道她非妖即鬼。曹员外曾说过,这十姨太曾经怀孕的事,可我今日观那十姨太面相,双眉凝而不散,双腿修长笔直,乃是一名处女,并未行过房事,所以断定她不是人。”

看师傅得以洋洋的还要说下去,我马上插嘴问道:“师傅,什么事房事啊,为什么没行过房事你就怀疑她不是人呢?”

“额,这个。。。”

见师傅吭吭呲呲不肯告诉我,我也有些不耐烦,便道:“好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是鬼而不是妖呢?”

“嘿嘿,这便要靠老衲的法宝了。”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那佛珠,道:“这串佛珠有一百零八颗,看”只见他指着其中一颗泛着暗金色的佛珠对我说:“此珠是十年前我在东海岸边一颗菩提树下参禅时偶然所得,能辨清六道,名为轮回珠,只要是这六道轮回中的事物,我这轮回珠一看便知。”

我一听这轮回珠这么厉害就问师傅:“师傅,您老法力已经那般高深了,不如把这轮回珠送给徒儿我吧,我以后也能像师傅一样一眼就能分辨出鬼来了。”

这老和尚听我要打他轮回珠的主意,连忙把佛珠又带回脖子上,“不行不行,你如今正在学艺阶段,还是跟在为师身边为好,这轮回珠何等宝贵,你弄丢了那还了得?”

“哼,宝物不给,又想叫我带话,那万一我被那女鬼吃了怎么办?”我很不高兴的说。

“你放心好了,你只管去把话告诉她,她不会吃你的。你去了便对她说,老衲已知晓她女鬼身份,劝她放下害人之心,早日去该去的地方,否则,她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

看来这传话的活儿我是没跑了,趁时辰还不算晚,我便辞别了师傅来到柴房前。

那丫鬟依然站在门口,身上未见有多少衣衫,可是这深秋的夜晚霜寒露重,是十分寒冷的,只见这小丫鬟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的守在那里不肯离去。

我见她可怜,便走上前去对她说:“这位女施主,夜晚寒冷,何不回屋去休息?”

小丫鬟见是一个小和尚,认得是傍晚时候来的那位,便笑着说:“你不是来我们曹府给老爷驱邪的那个小和尚。。。啊不,小师傅吗?时辰还早,我怕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再在这里候一会儿,不碍事的。你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吗?”

见她执意要守在这里,我也不好再劝,道:“我师傅有几句话要我转告你家小姐,我说完就走,不知道方不方便?”

“露儿,你在跟谁说话?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休息?”却是里面的十姨太听到外面有声音,开口询问。

“小姐,是傍晚来过的那个小和尚,他说他师傅有话让他转告给你。你要见他吗?”

里面一阵沉默之后,十姨太最终还是说道:“让他进来吧。”

有了上次的经验,兼之现在我又知道她的女鬼身份,心里不免忐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怕再像上次一样丢人,只闷头说道:“我师父让我转告你,你女鬼的身份他已经识破,劝你不要再害人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本来我猜想这十姨太被师父识破女鬼身份她一定会惊讶,或是害怕,没想到她盈盈一笑道:“哦?没想到这老和尚还算有些本事,你告诉我,他是如何识破的。”

想起师父识破她时的推断,我不敢隐瞒,原原本本的告诉她道:“我师父说你双眉聚而不散,是个处女,没行过房事,定然非妖即鬼。”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依然不敢抬头看她,我猜她接下来肯定跟我一样要问,为什么排除她是妖而确定她是鬼了。

可是我等了半天不见任何声响,便偷偷抬头向她望去,只见十姨太酥胸起伏,脸色涨红,好像是有人惹她大怒了。

这时,十姨太转脸向我看过来,我慌忙低下头,心里直打鼓:坏了坏了,我偷看她又被发现了,这次师傅不在身边,不知道她要怎么刁难我。

却不料这十姨太瞬间收起怒容,换上一张甜美的笑脸道:“没想到五台山的老禅师还精通女子的面相,从中可看出女子是否行过房事,失敬失敬。”

这话和语气是赤裸裸的对师傅的讽刺,可我当时懵懂,竟全然听不出来。

正好我也对此事颇多疑问,便开口道:“师傅他老人家学究天人,看出这些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何没行过房事便是鬼,我当时问他老人家他却支支吾吾不告诉我,女施主,你能为我解答一下吗?还有,什么是房事啊?”

我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等待着十姨太的回答,没想到她却突然间勃然大怒:“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小秃驴,你回去告诉你那贼秃师傅,我梁思思虽为一介游魂,却也不怕他这道德败坏的秃驴,可别怪我没提醒他,我那丫鬟露儿乃是修罗界的女修罗,虽然年龄尚幼,道行却不容小觑,想对我动手,先让他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我还待辩解,却早已被十姨太连推带攘赶出门外。

第七章 小丫鬟露儿

我被赶出门外,心情自然十分郁闷,心里想,怪不得师傅平日对我说这世间的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物种,孔圣人更是有言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一番遭遇正好应证师傅的话。

小丫鬟露儿见我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不但没有上来劝解我,反而横眉竖眼的对我说:“你与你师傅今日如此羞辱我家小姐,露儿记下了,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定要与你师父周旋一番,好保我家小姐名誉。”

我见这小丫鬟竟然也对我冷言冷语的,心里实在光火,当下怒道:“我与你家小姐在柴房内的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小僧一共就讲了那么几句话,实在不知道哪句话冒犯了你家小姐,引的你主仆二人对我如此恶态,还说小僧羞辱与她,恕小僧愚昧,难道她是鬼还不能说了?说出来便是羞辱?”

小丫鬟也是气急,对我嚷道:“你这小和尚左一句房事右一句房事的,谁家清白的小姐能受得了你如此侮辱?”

我一听这小丫鬟又拿这房事说事,当下理直气壮道:“我提房事怎么了,房事是什么事,怎么就不能提么?圣人有言曰,事无不能对人言,这房事既然也是事,当然能提。”

我看这小丫鬟已经被我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恐怕立即就要对我发难了,如果在这深夜与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打上一架,于情于理我都不好交代,何况我还是个出家人。

于是我语气一转道:“好了好了,露儿姑娘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才冒犯了你们,是我错了好了吧。”

小丫鬟听我出言认错,这才怒容稍霁:“你真不知道?好吧,我暂且信了你,以后切记不可再对人提起了。”

我见她不打算跟我打架了,赶忙说:“是是是,以后保证不提了。还有,你家小姐为什么要害这曹员外啊,你能跟我说说吗?如果确实是这曹员外的错,我一定回去给你家小姐向我师父求情,让他不为难你们。”

这小丫鬟却也是个清高性子,闻言不屑道:“哼,你当我们会怕他一个黄土埋到脖子上的老秃驴?,你回去只管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让他放马过来就是,有朝一日我和这老和尚斗起法来,你须在一旁看着,若是我露儿有半点怯意,以后我见到你便用脑袋走路。”

开始听她出言侮辱师傅,我十分愤怒,后来又听她吹牛要跟师傅斗法,输了还要用脑袋走路,心想你这小姑娘也有资格跟我师父斗法?

又想到她说输了要用脑袋走路,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她脑袋上。

这小姑娘看长相也有十六七岁了,却不像其他同龄的少女一样描眉画眼,脸上干干净净的更显得清纯可爱。想象着她见了我后用头走路的场景,却想不出来怎么个走法。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丫鬟见我笑她,当下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对我说:“小师傅,你不是想知道房事是什么事吗?想必是你师父不肯告诉你了?我有个办法,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保证你师父马上告诉你什么是房事。”

“哦?真的吗?快告诉我什么办法?”

“晚上你师父睡觉的时候,你就对他说,师傅,我们先行了房事再睡吧。你只要这么一说,保证你师父马上告诉你。”小丫鬟眨着眼睛说,可是我怎么感觉这表情那么不怀好意呢?

我也不愿再对此事多做纠缠,当下就对她说:“好了,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家小姐为什么要害曹员外了吧。”

“哼,姓曹的他是死有余辜,不仅他要死,我们还要让这曹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道曹员外小丫鬟已是咬牙切齿“我家小姐之所以有今日,全是拜他曹家人所赐,小姐她死的憋屈,可是又无处说理,你说,难道这仇就不报了吗?我告诉你也无妨,却不是为了让你向你师父求情的,你要搞清楚了。”

“我清楚,我清楚,露儿姑娘法力无边,不怕我师父,你快说吧。”我急切的说道。

“事情要从小姐的身世说起。。。。”

秋天的深夜,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小丫鬟坐在柴房门外,小丫鬟在给小和尚将鬼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就在柴房内,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鬼,想想这场景便觉得莫名的诡异。

可是我却被小丫鬟的故事深深打动了,久久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中。。。。。。

第八章 吊颈之约

这十姨太本是京城人,闺名叫梁思思,其父梁宽在京城做的是布匹生意,生意做得很大,甚至皇宫中的布匹也要在他这里采办。

由于生意上的往来,与这曹员外虽算不上很熟,但也有些交情。三年前,曹员外纳第九房姨太太,广邀生意场的朋友,梁宽也带着家人去喝喜酒。

也正是那次,梁思思认识了曹员外的第三子曹进秋,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两人家庭背景差不多,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也可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所以曹员外和梁宽二人十分赞成这门婚事。

过了不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哪知本来水到渠成的事却又横生节枝。

两年前的阴历十月初十,正是慈禧太后的生辰,宫中从梁宽处采购了大量的布匹为慈禧庆生,本来这对梁宽来说是件好事,可谁料却是祸从天降。

慈禧生辰过后第二天,宫中掌管采购的执事太监便带人抓走了梁宽,说他的布匹有问题,老佛爷十分震怒,布匹不仅质量有问题,容易缩水,连布匹上的图案也不吉利,要将梁宽满门抄斩。

梁宽对自己的布匹很有信心,再不济也不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知道是有人从中捣鬼。可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唯有散尽家财,上下疏通关系,这才保全了梁家老幼的性命,只是梁宽却无法幸免,终成了屠刀下的冤魂。

父亲死了,梁思思现在唯一的寄托只有她将要嫁入的曹家,便索性将梁家在京城的住所也变卖了,在繁峙县购置房产安了家,为的就是离曹进秋近点。

本来再过一个月就是梁思思和曹进秋的大婚之日,可梁宽出事之后曹员外却对二人的婚事只字不提。梁家的人知道这是曹员外嫌弃他梁家了,便也不让自家小姐低声下气的去求那曹家。

唯有梁思思和曹进秋每日瞒过家中长辈,偷偷出来私会,经过这事一闹,梁思思对这曹家三公子的爱意更深了。

奈何两家人现在对他们的婚事十分反对,曹员外更是为了不让曹进秋再与梁思思私会,把他囚禁在了府中,不许他踏出府门一步。

去年二月份,梁思思与曹进秋已有月余不曾会过面了,正是相思如刀,刀刀见血啊。

这日深夜,二人终于摆脱家人的阻挠在县城外的小树林里面见了面。一见面二人便抱头痛哭,曹进秋哽咽着说:“思思,我想你想的好苦,让我每日这般活法,不如死了好了。”

听到心爱的人这样爱自己,梁思思虽然眼中含着泪,却笑着道:“曹公子,有你这句话我死了也值了。你我今世怕是无缘厮守到老了,我这一颗心全都在你那里,你明白吗?以后的岁月漫长,让我每日受这等煎熬,我真的没勇气再面对了。”

“思思,既然你我都觉得活着了无生趣,不如就在今时今日,在这片杨树林中,做一对同命鸳鸯,到了阴间,你我再做一对恩爱夫妻。”曹进秋下了决心说道“思思,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梁思思含泪说道:“曹公子,我说过,我这颗心都是你的,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如此,我们这便走吧,死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分开我们。”说着,曹进秋竟然随手抽出自己的腰带,截为两段,分别系在了两颗歪脖子杨树上。

做完这些,曹进秋笑着说:“思思,你害怕吗?我现在却十分快活,我们再也不用彼此相思却不能见面了,到了阴间,我们再也不分开。”

梁思思笑道:“我害怕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这歪脖子树太高,我不会爬树,你得先帮我一把”

“好,我抱你上去。”说完曹进秋便把梁思思抱到一颗歪脖子树下,她的下颚正对着那吊颈的绳圈。

“思思,你在黄泉路上等我片刻,我随后就到。”说完便松开了抱着梁思思的双手,转身往另一颗歪脖子树下走去。

他这一松手,梁思思身体的全部重量就都压在了脖子被腰带束着的分毫位置,由于血液不流通,面部马上憋的通红,片刻后,眼中也流出了血液,和着眼泪一起流了下来。

鼻子中的血液混着鼻涕流出,舌头由于颈部被勒着收不回去,变得越伸越长。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梁思思便香消玉损了。不管你生前多么漂亮,选择了这种死法,注定遗容不会美观。

这时的曹进秋才刚刚爬上了那棵歪脖子树,正要把头伸进那吊圈中,却鬼使神差的向梁思思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却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当即就从那树上掉了下来。

想这曹进秋也是个半吊子,平日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哪里会想到梁思思死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到自己死后会和这样一个女人厮守,而且自己多半也会变成那样,吓的哭喊着跑回了曹府。

“好了,这便是小姐的死因,你说她冤不冤,这仇我们该不该报?”小丫鬟含泪说道。

“该报,可是你要报仇该当找曹进秋去,不该找他老子下手啊。”听完之后我也是替这梁思思鸣不平,对她多了些同情。

“哼,曹进秋这白眼狼我们早就收拾了,哪能等到现在。至于这曹员外,他是害死我家梁老爷的人,他看我家布匹生意好,而且做到了皇宫里,就眼红了,买通了宫里负责采购布匹的宫女,偷换了布匹,而且还让人在要为慈禧做的那件旗袍上绣了一只没眼的凤凰,这才使我家老爷不明不白的受了这灭顶之灾。你说这曹员外,该不该死?”

第九章 赌约

先是听她说完梁思思的死因,我已觉得这曹员外的三公子太不是个东西,说好的一起死,你自己却事到临头胆怯做了缩头乌龟,这梁思思可说是被他害死的没有一点疑问。

又听这曹员外在生意场的耍阴使绊子,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就像打仗,可是他竟连自己未来的亲家都不放过,可见曹员外这人阴毒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人家要报仇找上门来,偏偏这该死的曹员外还搬了我和师傅这俩救兵,让我俩也成了理亏一方,这可如何是好。哎,不管那么多了,我回去告诉师傅,让他自己定夺吧。

想到这里,便对身边的小丫鬟露儿说:“露儿姑娘,我对你家小姐的遭遇十分同情,回去我会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将梁小姐的事跟师傅说清楚,师傅他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相信知道事情真相后不会再对你家小姐过度为难了。我这就回去跟师傅说去,告辞了。”

“他为不为难我家小姐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怕他。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再见。”小丫鬟淡淡的说道。

正要迈步返回住处,忽然想起一事便急急问道:“姑娘且慢,小僧还有一事不明。听你跟我讲起梁小姐的死因,前因后果讲的非常清楚,连他们二人的对话都知道,难道你当时就在小姐身边?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你为何眼睁睁的看着你家小姐死去?”

小丫鬟听完我的问话表情明显一愣,笑着道:“你这小和尚怎么这么笨,那些对话当然是小姐跟我说的,我要是当时在场能不救他吗?那夜我虽然跟小姐一起私会曹公子,可是他二人恩恩爱爱郎情妾意的,我也不能形影不离的跟着小姐吧,再说,小姐当时嘱咐我在林外等着,当我迟迟等不到小姐出来进去找她的时候,小姐早就去了多时,那曹公子也早已不见人影。还有,我也不怕一并告诉你,你别以为每个鬼魂都能向我家小姐一样,生前有什么冤屈等死后都能化成鬼魂来报仇,如果真是那样,这人世阳间岂不是乱了套?我家小姐之所以能回到阳间来报仇,那是因为有我露儿,我施法让她的阴魂还阳。所以你以后对我要客气点,我的本领可不比你那师傅差哦。”说道后面这丫头竟然洋洋得意起来。

“你?。。。施法?。。。”我张口结舌的问道。

“我家小姐没跟你说吗?我是修罗啊,我们修罗天生就有这本事,怎么样,怕了吧。”小丫鬟得意的笑道。

“我怕?好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修锣的,还是修鼓的,既然那么大本事,那你说说,是你厉害还是你家小姐厉害。”我不屑的道。

这丫头明显被我难住了,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对我说:“这个不好说的,小姐有小姐的本领,我有我的神通,如果非要说谁厉害一点的话,还是小姐厉害吧,毕竟我是她的丫鬟我得听她的。”

嘿嘿,这小丫鬟倒也诚实,现在看你还不入我的圈套?便又问道:“那你觉得我师父与你家小姐要是打斗起来,谁会胜算大一些呢?不许说谎,说实话。”

果然这小丫鬟说:“若是单打独斗的话,自然是你师父稳赢,可是有我露儿在就不一样了,我的本领可是。。。”

“你的本领怎么了?你连你家小姐都不如,而你家小姐与我师父的本领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即便多一个你,我师父还能怕了你们?哈哈。”

小丫鬟现在才知道入了我的话套,但为时已晚,气的脸色通红道:“你这小和尚真是狡诈,原来千方百计是想说我的本领不如你师父。好,我今日也不与你呈这口舌之利,他日我与他斗法时,自然会让你看个清楚明白,到时候我要是输给你师父,还是那句话,我见到你我就用头走路。”

我哈哈一笑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用头走路是个什么走法呢?我真的很好奇啊露儿姑娘。哈哈哈。”

我正要转生去找师傅,却听这小丫鬟又道:“等等,你想就这么走了吗?你还没说若是我赢了怎么办呢,你倒是想得美,输赢你都不吃亏。”

“你赢了?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也跟你一样用头走路,怎么样?”心里却想着,反正我也不会用头走路,到时候你要是非让我走,那你得示范给我看,先把我教会才行。哈哈哈。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我得意的都快笑出声了。

“你也不必跟我一样用头走路,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到时候如果真的我赢了,我再告诉你怎么样。”小丫鬟眨着眼睛,微笑说道。

我怎么感觉她这表情这么渗的慌呢,我得小心才好,于是说:“不行不行,那你要是让我死,或者让我去做我根本不会的事情怎么办,到时候我不能履行诺言,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

我信誓旦旦的说,其实我是这么想的,你让我去做我根本不会做的事那倒无所谓,反正不会,你逼我也没办法,可是如果你让我死,我现在又答应了你的话,你这小丫鬟的本领我还没见识,不知道几斤几两,可是你家小姐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她可是能让男人怀孕的主,我可不敢惹。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死,也不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行吗?如果你还不答应那就是承认我的本领比你师傅强,我也不逼你了,你这便回去吧。”说着竟然转身要走了,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嗨,你等一下,谁说我承认你比我师父厉害了?这赌我有什么不敢打的。可是我先把话说好了,万一你赢了,可不许让我去死,其他的事都好说。”我也是个急性子,明知道她这是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道。

“好了好了,我要想让你死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动动手指你早死了一百回了。”小丫鬟不耐烦的说,眼中满是对我的轻蔑。

“你这小丫头难道以为我怕死?我跟随师父学艺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降妖除魔吗?你想想,他日我学成后,会像师父一样独当一面,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像你和你家小姐一样的妖魔鬼怪,我若是怕死,会选这职业吗?只不过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能死的。你明白吗?”我理直气壮的道。

“好好,你不怕死,既然你答应了,我就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她嘴里说着你不怕死,可从眼神的笑意来看,明显说的是:你不怕死,我不相信。果然她走出离我三四十步的距离后,突然转身大笑对我说:“你叽叽歪歪了那么多话,不还是怕死吗?哈哈哈,你这个怕死的小和尚,哈哈哈。”

我:“。。。。。。”

第十章 修罗道

我今晚受到梁思思的辱骂,又遭到小丫鬟露儿的嘲笑,心里着实郁闷,心想师傅交代的事情果然没那么容易办,我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当时这梁思思好端端的怎么就发了那么大的火,待会儿见到师傅一定要问个明白。

走进我和师傅的卧房,却见这老和尚还在那里自饮自酌的喝着,见我回来了,马上把我拉到他身边说:“你怎么才回来,这都过了一个半时辰了,为师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正要出门找你去呢。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是个什么态度?”

你这老和尚骗鬼呢?我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你正喝着小酒啃着鸡大腿,哪有半点要去找我的意思?兼之今日又受了不少窝囊气,便耍性子对师傅说道:“师傅,您老人家的差事以后我还是避之为妙,您另请高明吧。”

“怎么?那女鬼竟然不识好歹为难你了么?徒儿你在此等着,为师这就去给你出这口恶气。”当下就放下酒杯,用袖子一抹油乎乎的嘴,站起来就要推门出去为我寻仇,此情此景,哪有半点高僧的样子。

我见师傅为了怕我受委屈,竟然露出些许痞子气来,心下十分感动,连忙拉住师傅道:“师傅且慢,先听我把今晚的事说与你听,你再决断不迟。”当下便一五一十的把我与梁思思的对话,以及被她赶出柴房后在小丫鬟露儿那里听到的关于梁思思的死因,还有曹员外做的缺德事一股脑的告诉了师傅。

师傅听完后十分震惊,俩眼睁大大的张口问我;“你可听清楚了?那小丫鬟露儿是个女修罗?”

当时师傅那个表情,像是看见耗子把猫吃了似得,我便不以为然的说:“是呀,那梁思思说她是个修锣的,她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个修锣的,哼,修锣的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修鼓呢。”

师傅听我这样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哎呀,你这蠢小子,不是修锣的,是修罗。修罗,你懂吗?这次我们遇到麻烦了,对付妖魔鬼怪为师有的是手段,可是这修罗,为师这是平生第一次遇见,实在是一筹莫展啊。”

我见师傅对这修罗如此忌惮,心想怪不得这小丫鬟夸下海口还跟我打赌呢,原来她是有必胜的把握。

不行,师傅不能输,要不然我还得答应她一件事情,谁知道她会给我出什么难题,我得给师傅打打气才行,当下便对师傅说:“师傅你还没打过怎么就认输了呢?我见那小丫鬟柔柔弱弱的,也不见得有什么申通。这修罗到底是什么呀,把你吓成那样?”

“你不知道修罗的厉害,我也不怪你,我以前没跟你提过,今日我便告诉你,修罗是什么,为何我们惹不起。我佛将万物划分六道,故有六道轮回之说。

六道分别指: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修罗道中,男丑女端,但此道中男修罗好勇斗狠,女修罗除了法力深不可测外,还善妒成性。

《楞严经》中有对修罗能力的描素:有修罗王,执持世界,力洞无畏,能与梵王及天帝释、四天争权,此阿修罗,因变化有,天趣所摄。

意思是说:修罗王能与梵王及天帝释、四天争权。欲界的主宰权是在帝释天,帝释天他有他的将军,四大天王做他的外臣,来保护执行帝释天的整个政策。修罗王他等于是经常要跟天帝去争欲界的主导权,所以他就跟四天王打,四天王打不过就跟天帝报告,天帝跟他打有时候也打不过,这时候天帝只好向大梵天王来祈求。大梵天王就告诉帝释说:你要诵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你才有办法调伏他。后来天帝就诵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就调伏了修罗王。你想,能够与天上仙人斗得旗鼓相当的修罗,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

“惹。。。惹。。。惹不起。”听了师傅对修罗的解释,我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师傅,那我们怎么办,不若我们去向那个女修罗露儿求求情,让她放了曹员外,我们好言相劝,想来她也不会对我们动粗吧,或者,我们就别管这曹员外了,他在此地的风评自不必多说,单单就他是害死梁思思的父亲的罪魁祸首这一条,他也是死有余辜。”

师傅听我说完,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为师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但碍于为师能力所限,此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救不救的了那曹员外,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明*****陪我去跟那个露儿谈谈,希望能劝的她放下屠刀。哎~时辰不早了,我们安歇吧,明日事明日愁吧。”

熄了灯,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只有些许朦胧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纸惨白的映在卧房的大理石地板上。

想起今日与那女修罗露儿的谈话,觉得这露儿不是什么仗着自己厉害就蛮横不讲理的人,至少在我们谈话过程中她曾经差点对我动手却还是忍住了,后面还跟我打赌,我当时怕她赢了就让我死,她还笑着跟我说,她要是想我死的话动动手指我就得死一百回,我还以为是她在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这女修罗通情理,曹员外就还有的救。至于那女鬼梁思思,只要露儿不出手对付曹员外,她更是不足为虑。

想起今晚被梁思思赶出门外好像就是因为我说了个什么房事,这个房事到底是什么事呢?为什么在我提起时梁思思和露儿都那么大反应,看见我像是看见杀父仇人一样。

想起露儿给我出的那条计策,就想马上试试,可是又回想起她那古怪的眼神和神秘的笑容,隐隐觉得这房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师傅的床离我只有两三丈距离,听他呼吸均匀,显然还未入睡,他要是睡着了,可是鼾声如雷的。

于是鼓起勇气,对师傅小声说道:“师傅,你还没睡着吧,我们行了房事在睡吧。”

于是,这一夜,我明白了什么是房事。。。

于是,这一夜,在我的无地自容和师傅的咆哮中整夜没闭眼睛。。。

第十一章 调解(一)

“师傅,您老都唠叨一夜了,这事儿他不能完全赖我啊。您要是早早跟我说明了那事儿是什么事儿,我还至于逢人便问吗?要真追究起来,师傅你也有一半责任。”师傅昨夜显然是气急了,唠叨了三四个时辰,直到天亮。我被师傅训得整夜没睡,现在眼睛都是红的,怕真如十姨太所说害了眼疾了。

“哎?这还是为师的不对了是吗?要我说,这事起因除了你蠢之外,便是那女修罗露儿太坏了,她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戏弄我们师徒俩,你还不明白?这个可恶的女修罗,要不是老衲我。。。我。。。”说了两个我字,后面的话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要不是他打不过那女修罗,昨夜就去找她算账了。

师傅一生都在这五台山上修行,是最近这二十年本领大成后才开始下山偶尔为百姓家中驱驱邪,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头上顶着,桌上供着,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昨夜被那女修罗摆了一道,所以才发了这么大的火。

“好了好了师傅,您老消消气,气坏身子无人替。您放心,徒儿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日后定然为我们师徒俩找回场子。我们昨夜一夜没合眼,现在徒儿有些饿了,相信师傅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吃早饭吧。”我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对师傅说。

哪知这老头气还没消,大声怒道:“吃什么早饭,你还有心情吃早饭?你现在就带我去找那女修罗,昨日见了一眼,甚为普通,老衲没有留心,今日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北方深秋的清晨甚为寒冷,通往柴房的小路上零星有被冻死的枯黄的小草,此时也披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我垂头丧气的被师傅拖着,兼之昨夜没睡今早又没吃早饭,此时已是冻得瑟瑟发抖。

“师傅师傅,您听我说,此时天色尚早,那小丫鬟估计还在睡觉,不会这么早就来伺候她家小姐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吃了饭再来吧。”饥寒交迫的我乞求师傅道。

哪知这老和尚也不答话,大步流星朝柴房方向走去。

一会儿功夫柴房就遥遥在望了,令我感到绝望的是,那小丫鬟已经在那里了,可能也是觉得寒冷,在围着柴房转圈跑步。

你这小丫鬟就不能不这么勤快吗?不能先吃个早饭再来吗?

其实我心里知道,我现在不想见这个小丫鬟并不是因为我想先吃早饭,而是怕她知道我真的向师傅问了那话,我和她站在一起我得有多尴尬啊,,也不知道还要遭到她多少嘲笑。

我远远跟在师傅后面,实在不想面对这个小丫鬟。等我们走近,小丫鬟停下了跑步,对师傅打招呼道:“老禅师早。”又转眼看我远远在后面站着,便跑过来对我打招呼道:“小师傅你也早。咦?小师傅你站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人。”

我见她向我跑了过来,赶忙又向后退了几步,心想,你不吃人?你吃人不吐骨头才是真的,我可被你害惨了。

不等我反应,师傅先开口了:“哼,露儿姑娘,你戏弄的我们师徒俩还不够么?你虽为修罗,老衲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万事抬不过个理字,你告诉老衲,老衲可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这样戏弄我们。”

小丫鬟见我师傅大清早一见面就兴问罪之师,又见我远远站在师傅身后不敢抬头看她,哪还不知道自己“奸计”得逞了。于是大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咦?老禅师此话怎讲?这戏弄二字更是从何说起?我小小一个丫鬟怎敢戏弄老禅师?”

师傅听这小丫鬟不认账,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道:“你还狡辩?昨夜我徒儿睡前跟老衲说要与老衲行。。。那个。。。那个。。。难道不是你教唆的么?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便利用他来戏弄老衲,是也不是?”

师傅“那个”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剩下的俩字,我们师徒俩独处时他尚且不好意思开口,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妙龄姑娘。

可这女修罗却没有放过师傅的意思,笑吟吟的道:“老禅师的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了,你徒儿要与你行什么啊,怎么又成我教唆的了?”

师傅此时已气得面色通红,要不是知道打不过她估计早就与她动手了。只听师傅咬牙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修罗还有一项善于诡辩的本领,老衲领教了。我说不过你,此事我们先不提,老衲今早来找你还有一事,是为那曹员外来的,老衲希望能从中做个调解,劝你放过曹员外。”

小丫鬟听完,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老禅师这话更是莫名其妙了。我与那曹员外非亲非故,又无冤无仇,我有什么好不放过他的?他的仇怨都是跟我家小姐结下的,只要老禅师能说服我家小姐不在为难他,我自然不会揪着不放的。”

这事转来转去又着落在梁思思身上,原以为这丫鬟才是正主,毕竟她是修罗,法力高些,只要她点头了,其他都好说了。没想到还是得先过了梁思思那一关。

师傅听她说得有理,沉吟一阵,气也消了七八分,点头道:“姑娘说得有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该当先问过梁小姐的意思。不知道梁小姐现在方不方便,老衲这就去跟她探讨一下。”

小丫鬟却开口道:“不急不急,我家小姐刚刚起床,尚未梳洗,也没用过早餐,不如老禅师先回去,用了早饭再过来。”师傅点头道:“正该如此,老衲告辞了,稍后再来叨扰梁小姐。”

师傅正要带着我回去,那丫鬟又开口说:“老禅师稍候片刻,露儿还有话要说。过一会儿老禅师来的时候须带上那曹员外,当着您的面我家小姐要与他当堂对质,若是我们冤枉了他一星半点儿,不但我们不会加害他,还会向他赔礼道歉,老禅师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姑娘提议合情合理,正合我意。姑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老衲就先告辞了。”师傅微笑说道,貌似他现在对这小丫鬟已经没多大反感了。

小丫鬟也微笑回道:“老禅师慢走。”转眼见到站在远处的我,对我也挥手笑着说道:“小师傅慢走。”

我正要开腔答话,却见这小丫鬟说完又对我眨了眨眼睛。我连忙转身疾走,连身后师傅的喊声都不管了。

第十二章 调解(二)

我与师傅回到住处吃了早饭,师傅正想派我去找曹员外,不料他竟挺着大肚子自己过来了,毕竟他更着急。

不等曹员外说话,师傅先开口道:“曹施主,此间你中邪的事情来龙去脉老衲已经查清楚了,正是你那十姨太所为,一会儿我便带你去见她,见到她之后你自然会明白她为何要害你。此次妖邪法力高深,况且又是你理亏在先,老衲纵然想救你也是力有不逮,老衲只能从中做个调解,但愿能说动她让她绕过你,一切就看施主的造化了。”

曹员外一开始听我师父说已经查清楚来龙去脉了,面上已泛着喜色,心想,高僧果然是高僧,出手不同凡响,一夜间就把事情理清了。后来一听师傅说他理亏在先,还说对付女妖力有不逮,分明就是不想帮他出手降妖了,只想在中间做个调解。

可是自己做的理亏事儿太多了,想要理一下头绪,却无从下手。正要开口再求师傅,没想到师傅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曹施主,有话待会儿去了柴房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你什么也不要说。咱们这就走吧曹施主。”

师傅这样不给曹员外说话的机会,无非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理亏,给他制造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到时候如果梁思思提出什么过分点的条件的话,不至于让曹员外以为有他撑腰胆子壮起来,到时候误了自己性命。

在去柴房的路上,虽然气温不像太阳刚出来时那般寒冷,可是还是有些寒意的。曹员外却是面如土色,头上冷汗不停往外冒。我见他数次想开口向师傅说话,最终都没敢开口,师傅那表情根本就不想听他说,他也看出来了。

到了柴房门口,露儿看见我们先向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大有深意的笑着对曹员外说:“老爷,你别害怕,我家小姐虽然是鬼,但是从来不动手杀人的,待会儿我也会在一旁劝劝小姐,总不会太过为难老爷的。”

见这露儿现在跟曹员外说话的表情与昨夜他骗我时的神态如出一辙,我当即为曹员外捻了一把汗,心道:你自求多福吧。可曹员外哪里知道?当下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跟小丫鬟说:“对对对,露儿,你待会儿多为老爷我向小姐求求情,老爷一定记着你的好,日后不会亏待你的。”

“老爷放心,包在我身上。”露儿笑嘻嘻的说道。

进了柴房门,这梁思思已经找了张椅子正襟危坐在那里了,不远处也有一张椅子,我师父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样一来,露儿走到了梁思思身后,我站在了师傅身后,只有曹员外孤零零一人立在当厅,左顾右盼想找个坐的地方,却最终没有如愿,只好像个待审的犯人一样站在那里。

师傅打破沉默首先开口说道:“今日将俩位聚在这柴房内,老衲是想以老衲的微薄之力化解两位之间的仇怨,老衲虽然自知人微言轻,但也希望梁小姐看在我佛的面上,还有老衲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宽恕了这位曹施主。曹施主虽然有诸多恶行,但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多造杀业是要遭到恶报的。如果梁小姐肯听老衲一言,也算你我有缘,老衲便将我随声带了多年的一件宝物赠与梁小姐。”

说着便从宽大的僧袍袖子中取出一物,此物圆圆的,呈深褐色,表面粗糙不平,远看倒像一个上了彩色的核桃。只听师傅接着道:“此物乃是深海千年人鱼的心脏晒干所制,深海人鱼性属阴,这千年深海人鱼的心脏更是阴中极品,虽带在老衲身上只有夏日纳凉避暑之功效,但如果梁小姐带上它,不仅有助于提高自身法力,更会对你以后行走与阳间提供不少方便。”说完,将这人鱼心脏交给我,让我递给了梁思思。

梁思思接过人鱼心脏把玩了一会儿,但见她脸上露出浓浓的喜爱之情,却又将这人鱼心脏让露儿递还给师傅,开口说道:“老禅师如此好言相劝,更将宝物忍痛割让给小女子,足见老禅师对我的看重,我本该对老禅师言听计从,放了这姓曹的。只是小女子与这姓曹的有血海深仇,此次,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久未说话的曹员外听十姨太这样说自己,心中想起他平日对十姨太的好来,顿时眼睛就红了;“好一个血海深仇,我将你娶回家中好吃好喝的养你,对你的宠爱府中上下有目共睹,你问问别的姨太太有没有享受过你这待遇?即便是如今你犯错被关在柴房,我可曾动你一指头?这柴房也是我命人按你闺房格局布置的,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不料竟换来一句血海深仇?”说到后来,这曹员外已经是眼泪汪汪了。

“你对我好不过是贪恋我这具躯体,世上的女人只要长得漂亮的,你对谁不好?你莫非真的以为凭你也配得到我的身子?这些日子与你同床共眠的不过是我去野外抓的一些野狗和野猫,然后再对你使个障眼法哄骗与你罢了,如今你这肚子里也不知道怀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不用着急,等这怪物生下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哈哈哈。”

说这几句话,梁思思好像感受到了报仇的快感,兴奋的继续说道:“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可还记得京城的梁宽?你不记得不要紧,他女儿梁思思你肯定记得,跟你家三公子曹进秋相恋,却被他骗入林中害死了。我便是那梁思思的鬼魂,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

曹员外一听面前的是梁思思的鬼魂,便再也没有刚才的理直气壮了,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竟是梁宽的女儿梁思思?可你虽因我儿进秋而死,但进秋他那日从林中回来后便卧病不起,没过的了俩月便撒手归西了。难道他的死还不足以让你泄愤,还非要再害死他的父亲吗?”

“若只是我自己这一桩仇,你儿子既然死了,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曹员外,你害人害多了,恐怕记不得那梁宽是怎么死的了吧?我提醒你一下,他是被人花钱买通了宫中的人联手害死的,这个人是谁呢?曹员外,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当年害死梁宽的事情他和宫中的人一起干的,自然做的十分隐蔽,自信不会有人知道,而今日却被这梁思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了出来,曹员外瞬间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地上。要知道,这件事可是牵连到老佛爷的,如果泄露出去,就算梁思思今日不杀他,他也逃不了日后被砍头的命运。

在地上瘫坐了一会儿之后,曹员外反而坦然了,反正今日已是必死之局,再害怕也不管用,反而会被人笑话。

当下站起来对梁思思说道:“既然梁小姐连这事都知道了,曹某人今日是难逃一死了,梁小姐现在就可把我杀了,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事相求,那就是千万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否则我曹家老老少少将会受到牵连。拜托了。”说完竟是向梁思思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第十三章 露儿的“帮助”

这一幕不仅梁思思没有想到,连师傅也对这曹员外顿时刮目相看。柴房内静的只剩下每个人的呼吸声,这时梁思思开口说道:“我为我父亲报仇,不会牵扯你的家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既然你如今为了给家人开脱甘愿冒死,我现在就成全你。”说着便抬起了手掌要朝曹员外的天灵盖打去。

“且慢!”就在曹员外要魂归地府的一刹那,师傅终于站起来又说话了。

“老禅师有何话说,难道还想让我放过这性曹的?”梁思思一脸不解的问道。

“老衲并非想给这曹施主求情,只是在你杀曹施主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对梁小姐说,等我说完,你对曹施主要杀要剐老衲不会再说半个字。

“那好,老禅师这就请说吧。”

“好,我们假设现在曹施主已经被你刚才那一掌击毙了,你先闭上眼睛,你面前就躺着曹施主的尸体,请你自己想象一下大仇得报后的心情。你照老衲说的做,想完之后你就可以动手了。”

梁思思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自己已经为父亲报了仇,如今那曹进秋也得到了恶报,自己在这人间的恩怨算是了结了吧。

可是接下来我该去哪呢?回地府去?等待阎王安排的转世投胎?可我如今借助露儿之力偷偷跑出阴间,更是在这里伤了两条人命,虽然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可毕竟也是犯了阴间的王法,若真的回去,不知道要受到多少酷刑。

那便留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可我这样却是拖累了露儿,若不是她每日施法为我抵挡这人间阳气对阴魂之身的侵蚀,我哪能像现在这般自在。难道我要留下来继续拖累她?

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已是进退维谷,四面楚歌了,不禁万念俱灰。我即使报了仇又怎样,我死的凄凉,没想到死后也这般孤苦。此时的梁思思已是泪流满面,开口说道:“罢了,罢了。老禅师,我想通了,我杀了他又于事何补。可此人作恶多端,实在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师傅听她肯放过曹员外,心中十分高兴,当下双手合十微笑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梁小姐能够放下这等大仇饶他性命已属十分难得,老衲不敢奢望其他。要如何惩罚这曹施主还凭小姐做主。”

原本抱定必死之心的曹员外听到自己死里逃生,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只要有一线生机,没有人会放弃活命的机会。哆哆嗦嗦地对梁思思说道:“谢小姐不杀之恩。”其他的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老禅师吧,若不是他,你此时已是一具尸体了。”梁思思淡淡的说道,“还有,我虽然让你活命,但该受的惩罚却不能免,只是怎么惩罚你,我一时还没想好。。。”

曹员外战战兢兢的说道:“但凭梁小姐处罚,曹某不敢有半句怨言。”

此时久未说话的露儿小丫鬟开口说道:“小姐,我到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快说说。”梁思思知道这小丫鬟鬼主意多,忙开口说道。

小丫鬟缓步走到曹员外身前,边走边道:“曹员外,不知道你平日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不等曹员外回答便又自顾自的说:“小婢与曹员外也算有缘,在这曹府共同生活了一年左右了,对您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员外你第一贪财,第二好色,不知道小婢有没有说错?”

听这小丫鬟说自己贪财好色,曹员外脸色通红,偏偏又反驳不得,唯有小声道:“不。。。不错。”

“这贪财嘛,小婢能力有限,帮不了员外。可这好色一条,小婢却有信心帮曹员外您改掉这个坏毛病,您意下如何呢?”说到这里,这小丫鬟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一边把玩,一边瞄着曹员外两腿间坏笑。

曹员外一看她这架势也是吓了个半死,支支吾吾的道:“你。。。我。。。”

露儿却疾言厉色道:“员外你可是不愿?我劝你想好再说话,你是要自己这条老命,还是这老命根子,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说着又拍着曹员外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员外,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家小姐是不会杀人的,我没有骗你吧?我还跟你说过,我会帮你的,如今我就帮员外改了这好色的毛病,怎么样,不算食言吧?哎,只是露儿在小姐面前人微言轻,也只能帮员外到这里了。”

曹员外听到这里已经是对这小丫鬟恨的牙痒痒了,奈何在老命和老命根之间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老命。于是一咬牙开口说:“好,我曾说过,任凭小姐处罚,若梁小姐赞同,你、你、你这便动手吧。”

“哎呀,员外,小婢我生平最怕血腥,况且你我男女有别,你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解决,或者找个有经验的大夫为您操刀来的稳妥些,这件事恕露儿无能为力,不能帮你了。”却见这小丫鬟拍着胸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十足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不过,我也给员外您提个醒,这祸根您是除没除,以我家小姐的本领不会被你瞒过,你可不要心存侥幸,做了那阳奉阴违的蠢事,到时候就是小婢我想帮你也是无从开口了。”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曹员外,你现在就回去吃点好的补补身子,明天就把这事办了吧。”梁思思偷偷对露儿竖了个大拇指,假装严肃的说道。

第十四章 照顾小姐

见曹员外失魂落魄的走出柴房,这事也算圆满解决了,师傅起身对梁思思说道:“二位姑娘宅心仁厚,此事处理的十分妥当,这枚深海人鱼的心脏送给梁小姐了。此间事情已了,老衲和我徒儿这就要返回五台山去了,两位,我们有缘再见吧。”

梁思思接过宝物,对师傅说:“谢过老禅师,您走好,有缘再见。”

正当我们要踏出柴房们的时候,却听后面有个声音道:“小师傅留步,露儿有话对你说。”

“露儿姑娘,你是在叫小僧我吗?”我左右看了看,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里还有其他小师傅吗?你倒是会装糊涂。小师傅可还曾记得我们之间的赌约?”小丫鬟笑眯眯的说。

师傅一天我还和这小丫鬟有赌约,当下严厉的对我说道:“你这混小子,难道忘了我佛门中的清规戒律了吗?怎么带你刚下山一天便粘上了个“赌博”的毛病?”

我连忙一脸委屈的对师傅说:“师傅你别生气,先听我说。”接着就把昨夜我与她打赌的经过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师傅。

“徒儿当时并不知道这女修罗的厉害,师傅您又在徒儿心目中是个法力高深的世外高人,以为断断没有输的可能,这才应了她的赌约。没想到她是隐瞒了自己的实力,诱我上钩的。”我有小声对师傅辩解道。

“咦?小师傅,你说这话露儿就不赞同了。我记得我昨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跟你说过,我的本领不比你师傅差,是你自己不相信罢了,现在倒要说我用计诱你?好了,我们闲话就不多说了,老禅师可准备好应战了吗?放心,我们只是切磋性质的,点到即止,分出胜负就行了。”小丫鬟笑眯眯的说道,貌似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师傅此时还在气头上,又或是知道自己不是女修罗的对手,想也不想就要开口认输,我一见情况不妙,输赢倒是没关系,只是如果师傅认输的话,我还要答应这小丫鬟一件事情,想到她此前对我和师傅的戏弄,还有刚才曹员外的下场,不禁头冒冷汗,赶忙拉住师傅,把他拉到柴房的一个角落里小声急切地说道:“师傅你不能认输啊,你这一认输不要紧,徒儿我可就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的手段。”

师傅哼了一声说:“这事是你自己惹下的,为师帮不了你。再说,为师自问不是那女修罗的对手,冒然应战岂不是自讨苦吃?若是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了她,你我知道她是修罗,神通广大,可在外人看来,我却是输给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此事传扬出去,以后老衲在这一带的名声就成了个欺世盗名的小人了。”

我一听,敢情这老和尚是怕输了坏了他的名声,赶忙说道:“哎呀,师傅,在这柴房内,只有你我二人,她俩一个是鬼一个是修罗,算不得数,万一您输了,谁会乱嚼舌根到处宣扬?再说,您还没跟她交手怎么就断定自己输了呢?您平时可不是这么教育我的。哎呀,师傅,您就为了我冒险试一次吧,我实在不想答应那小丫鬟什么刁钻古怪的事情,求求你了。”

师傅听我说完,左右环顾一圈,确定就我和他两个人,又犹豫了片刻,这才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似得走上前去对小丫鬟说:“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徒儿,老衲也只好尽力一试了,露儿姑娘,你出招吧。”

这小丫鬟却不疾不徐的说道:“老禅师不必着急,我们此次比试须得找几个公证人,您又是众人心中的世外高人,得道高僧,借此机会正好向他们一展您的通天法力,好让世人明白您五台山的佛学渊源。

说道这里,只见这小丫鬟径直推开柴房门,在门外大声喊道:“大家快出来看啊,五台山的梦参老禅师要和人斗法了,快出来看啊。。。。。。”

这下我和师傅彻底蒙了,难道她听到了我对师傅说的话?不应该啊,距离那么远,我声音又小,怎么可能听到。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见师傅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只好先宽慰师傅道:“师傅别急,咱们不比就是了,您的名声要紧。待会儿你先别说话,看我的。”

等了半天不见师傅答应,我便又问道:“师傅,我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你不是说让我先别说话吗?”

我:“。。。。。。”

离柴房最近的是厨房,听到小丫鬟的呼喊声,不一会儿就看见打厨房那边来了十来个看热闹的厨子,有男有女,有的人甚至都来不及放下手中切菜的菜刀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看到这么多人看热闹,我和师傅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了柴房。

“咦?这不是十姨太的贴身丫鬟露儿姑娘吗?是哪位高人要和老禅师斗法啊,我等今日可有眼福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厨子,手中的擀面杖都没来得及放下,出来还带着围裙,鼻子眉毛上还粘着些白色的面粉,看这形式,今天中午曹府要吃面条了。

不等小丫鬟说话,我走上去对这位厨子说:“不瞒这位厨师大哥,就是这露儿姑娘缠着我师傅要和他斗法,刚才我师父被她纠缠的急了,一时疏忽,就失口答应了。”

众人一听,这岂不是荒唐?梦参老禅师在这五台山周边一带是十分有威信的,他的威严是你一个小丫鬟能挑衅的吗?要跟老禅师过招,你这丫头这不是作死么?

当下那拿着擀面杖的厨子就对露儿说道:“露儿姑娘,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梦参老禅师是什么人,你跟他斗法那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么?老禅师虽说是佛门中人,必然不会取你性命,但是刀剑无眼,要是有个失手伤到了你怎么办。别的不说,你年纪想必也十六七岁了,也到了婚配年龄,若是伤到了你的脸,你还怎么嫁人啊。这样吧,我有个远房表舅的儿子,年龄与你相当,家里养了三头大黄牛,也算殷实之家,为人也老实可靠,我觉得与你很是般配,我过两天给你们撮合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这位厨子大哥的一席话,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顶礼膜拜了,他竟然能从劝架说着说着说成了保媒,当真神人也。露儿这丫头也被这位仁兄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想要骂人,一时竟不知道从何骂起。

这仁兄见露儿不说话,以为她在思考自己的提议,便满面笑容的说:“露儿姑娘你好好考虑一下,为兄也是为你着想,你莫要自误啊。”

这时,其他厨子也走到我师傅面前为露儿“求情”,师傅便借坡下驴的道:“诸位施主放心,老衲虽然刚才答应了这位姑娘,但是老衲宁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也不能下手伤了这位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出乎露儿的意料,她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便也不想对众人多费唇舌,恼羞成怒的说道:“好好好,多说无益,到底是谁伤谁,我们手下见个真章。”说着就要朝师傅扑过去。

“慢着”就在这时,梁思思终于肯出面了,“露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为何要为难老禅师呢?你不是也跟我说过,他们不是坏人吗?”

“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小姐这时你别管了,事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说完竟不顾梁思思的阻拦,就要上来跟师傅拼命。

我一见大事不好,再也顾不上别的,赶忙跑到露儿跟前拦住她道:“我输了我输了,露儿姑娘,我们的赌约是我输了,你别跟我师父打了。”

“哼,早这么说不是早就没事了么?非要跟我玩这么多花招。”说着把我拉到一边人少的地方,“既然说了,那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吧?”

我在认输那一刻已料到这事是逃不了了,便硬着头皮道:“是,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给你办。”

“办不到你也得给我想办法办,听好了,我让你以后照顾我家小姐。”

第十五章 师妹

“什、什、什么?”听她说完,我吓得差点当场坐到地上。

“露儿姑娘,此事不是小僧不答应你,实在是力所不及啊。小僧只是个十四五岁的的小和尚,平日尚还得师傅照顾,哪来的能力照顾你家小姐啊。况且小僧乃是出家人,每日身边带个女施主,让外人看见太也。。。太也那个有辱视听。小僧的名誉倒也罢了,可你家小姐生前可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得为她多多着想啊。”虽然早就料到她提出来的事必定十分难办,可谁想到竟然难办到这地步,急忙开口劝说道。

这小丫鬟却冷笑说道:“你莫要想多了,我只是看你是个佛家弟子,处事虽然鬼头鬼脑不算磊落,但也不是个坏人。如今小姐她已成鬼魂,又被我从地府中偷偷带了出来,阴间是不敢再回去了,但我也不愿她在这阳世每日飘荡,做了孤魂野鬼。你佛门源远流长,对阴魂如何修炼应该颇多心得,所以才让你照顾我家小姐。知道了吗?”

“哎呀,露儿姑娘,你本领那么大,法力那么高,有你照顾她不是更好吗?为何非要找小僧做这为难之事。再说,小僧跟随师傅时间尚短,哪懂什么阴魂修炼之道,我也是怕误了你家小姐啊。”我连忙开口道。

“废话!若是我能跟在小姐身边自然不需外人介入小姐的事,可如今我还有要事要办,过些天恐怕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又不能把小姐带在身边,这才为她以后找个依靠。

至于你说你不懂阴魂修炼之道,更是明显想搪塞我,你那老和尚师傅虽然打斗的本领不如我,可在此事上面我定然远不及他,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你问问他他还能不告诉你?”

小丫鬟话锋一转又说道:“好了,我知道你自己做不了主,你去跟你师傅商量一下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若是敢不答应,今日这比试之事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的,待会儿若是真打斗起来,恐怕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在这众多人面前丢了老禅师的面子,可不能怪我露儿手下不留情。”

她说完还不等我开口便走到她家小姐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想是把她的想法和对梁思思日后的安排告诉了她家小姐。

为今之计我也只有先跟师傅说一下这小丫鬟的心思,听听他的意思再作打算了。却没想到还没等我说完师傅已挥手打断我道:“不可能,不可能,此事再也休提,人鬼殊途,我今日不降服了她虽说是因为那修罗厉害,老衲不是对手,可也是看在她确实死的冤枉,生前死后都没有做过大恶,这才放过她,还送了她一枚对修炼颇有作用的人鱼心脏,你去告诉那小丫鬟,莫要再得寸进尺了。”

“是,是,我也是跟她这么说的,可这小丫鬟还说,如果师傅您不答应的话,今日就要对我们动手,要让师傅名誉扫地。”我又小心翼翼的说。

“哼,这是要威胁我了?老衲不愿对她动手她还蹬鼻子上脸了,不要以为我这么大岁数是活在了狗身上。修罗虽然厉害,但以她小小年纪,能有几层法力?真斗起来也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看来师傅是真怒了,瞪着眼说道。

那边小丫鬟已经对梁思思讲完了她的想法,梁思思听完不发一言,正低头沉思,向我们这边一看,见师傅满面怒容,知道是师傅不答应这事。

她也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想起自己的生前死后,越想越是凄惨,当下就走到我和师傅身边哭着说道:“老禅师莫要动怒,这只是露儿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思思并没有那个打算。”

还没等师傅开口,那小丫鬟已冷笑道:“看来老禅师是不答应了?好,那我们这就开始比试吧,好让大家看看你五台山高僧的无边法力。”

“露儿,不得对老禅师无理,他是好人,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你若有事要办,你去办事就行了,我。。。我自有打算。”看到露儿要对师傅动手,梁思思赶紧阻拦道。

“好,小姐,那你说说今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有何打算,如何抵挡这人间阳气的侵蚀,如何能在大白天像我们一样走在阳光下,又如何提防在夜间出现的妖邪鬼魅的骚扰?难道你今后的打算便是做个只敢在深夜出现的孤魂野鬼?若是小姐你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今日就算我露儿多管闲事,我也能安心的离开你,自然也不会把你托付给这些和尚照顾。”

“我。。。我。。。”说了两个我字,梁思思竟然说不下去了,是呀,以后没有露儿在,我该怎么办啊。越想越是迷茫,越想越是凄凉,便又嘤嘤独自哭了起来。

见她这么可怜,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向师傅求情道:“师傅你就帮帮梁小姐吧,她实在挺可怜的。阴间不敢回去,阳间也待不下去,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师傅。”

师傅也是见这梁思思哭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开始还在那徘徊犹豫,要不要帮她,听我一说,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你以后便跟在老衲身边修行,有什么不懂老衲可以提点一二。但是你要切记,修行是要看自身悟性的,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梁思思起初哭的梨花带雨的,此时听到师傅答应收留她,激动的跪下对师傅说:“多谢老禅师垂怜。以后您就是我的师傅,有什么吩咐徒儿一定照办。”

师傅一听慌忙道:“梁小姐快快请起,我五台山寺内是不收女徒弟的,师傅二字万万不敢当。”

“是,师傅。”梁思思尚在激动当中,还是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

见这事也圆满解决了,我心里高兴,便开玩笑的对露儿说:“好了,露儿姑娘,我和我师傅还有师妹要回山上去了,你不是有要事要办吗?这便请吧,我们后会有期。”

“呸,你这小和尚还占起便宜来了,谁是你师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露儿心愿达成,脸上也笑容多起来了,和我斗起嘴来。

哪知这时梁小姐说话了,“露儿,不得无礼,他便是我师兄,我和他同出一师,他又比我先入门墙,不是师兄是什么?”

“好好好,你们俩是一家,我倒成了外人。我们这就回五台山吧。”

“什么?你也要去?你不是有事要办吗?你快去办事吧,师妹自有我和师傅照顾,你不必担心了。”听她要跟我们一起回山上,我赶紧出言阻止。

“小师傅,我和小姐分离在即,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想再跟她亲近两日,你不会反对吧?”这小丫鬟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道。

我看向梁小姐,知道她也希望再和露儿多呆几日。只是我们三个都知道真正拿主意的是旁边的这个老和尚,便又一起可怜巴巴的看向师傅。

此时师傅已经是头大如斗了,今日更是硬生生多了个女徒弟,也不知道往后在寺中怎么安排她的食宿。此时听到这女修罗也要去五台山住几日,哪还有精力再劝她打消念头。虱子多了不咬人,当下不耐烦的说:“哎呀,看什么看,走吧走吧。”

第十六章 下山

曹员外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四人返回五台山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只有师傅愁眉不展,一言不发。

我当时十四五岁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只觉今日多了个师妹,心中十分高兴,况且平日我都是独来独往,也很是寂寞,以后能有个玩伴自然是好事,所以也没在意师傅当时的神态。

当晚师傅把我叫到他禅房与他同睡,把我的卧房让给了师妹,并嘱咐她不要出来走动,平时就栖身在人鱼心脏中修炼,师妹虽然会使些障眼法让人看不到她,可五台山虽然僧人不多,却不乏高人,若是被人发现了她鬼魅身份就麻烦了。

露儿却假扮成了上山进香的女香客,师傅也嘱咐寺内的知客僧为她安排了住的地方。

安排好了一切,已是掌灯时分,我跟随师傅回到了他的禅房内。见师傅满腹心事的样子便开口询问:“师傅,您是怎么了,自从回来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师傅沉吟一阵,叹了口气道:“哎,今日之事,对那梁思思而言也不知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为师当时一时心软竟然盲目的失口答应了。”

“咦?师傅你收留她,教她修炼,怎么会是害了她呢?”我疑惑的问道。

“她终是鬼魅之身,如今在我佛门重地藏身恐怕要比在外面更要提心吊胆,况且她在这里待久了,难免一天被人发现,到时候戒律院的首座和方丈师兄可不像咱们一样怜悯她,只会依章法办事,若真有那一天,你说,为师岂不是害了她?”

我听师傅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如今木已成舟,总不能再反悔把她俩赶下山去吧。于是便宽慰师傅说:“哎呀,师傅,你想那么多干嘛?唯今之计是保证师妹不被别人发现,若真被发现了那也是十年八年后的事,到那时想必师妹也有些自保的本领了,只要他们抓不到师妹,我们就推脱说不知道,是她自己偷偷跑上山的不就行了,哪还有什么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师傅不必过度忧虑。”

我说完之后,却听师傅怒道:“你这混小子莫非以为我是怕她连累了我?我告诉你,我。。。”正待师傅说下去,却不料他说了一半又挥挥手不耐烦的说:“哎,算了算了,我跟你解释个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睡觉睡觉。”

自从师傅对我说了他的担忧,我便也向梁思思嘱咐了好多次让她自己千万小心,莫要被人发现行踪。在此事上她倒也对我言听计从,知道我是担心她,所以每日大部分时间都躲在人鱼心脏中修炼,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去后山的松林中与露儿见面嬉闹一会儿。

再说我这师妹,她虽平日口中叫我师兄,却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年幼的弟弟看待,我内心很是不服,有一次我便问她:“师妹,我看你口上叫我师兄,每日里却把我当小弟弟看待,你心里可是对我这师兄的身份有什么异议?若是这样,师兄我可要开导开导你了,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她见我小小年纪,却要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长辈姿态,便笑着答道:“师兄你多心了,小妹哪敢有什么异议,小妹过了今年十二月初八,便整整20岁。不知师兄贵庚啊?”

我哪敢跟她说我的真实年龄,便随口胡诌道:“师妹,你虽比我大了一两岁,可师兄就是师兄,你以后不能把我当小弟弟看待了。再说,你看寺内的僧人们,四五十岁叫我师叔的不也有的是吗?”

“呀,原来师兄都十八九岁了,可是看身量怎么像是才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确实,我跟她站一起要比她矮上半个头,可是这也不能妨碍我成为她师兄啊。

可恨我好说歹说,这丫头还是一副老样子,嘴上叫师兄,心里喊弟弟。我实在无计可施,便也只好随她去了。

就这样我每日除了在寺中做早、中、晚三次功课之外,时常偷空找梁思思或者露儿斗斗嘴,解解闷。寺中的功课,无非就是把寺内的大小和尚叫到一起,大家一同咏念佛经,念完后再由寺中的长老讲解一番,佛经虽多,可哪经得住这样每日三次的讲解,早就不知道重复了几次了,我也是听的不胜其烦。

山中无日月,转眼间过去三个月,已是岁末的隆冬时节,山上万物被白雪覆盖,只有在后山的松林中偶然能看见一抹绿色。

这日我做完晚间的功课,正要回师傅的禅房休息,推门进去,却看到师妹梁思思也在禅房内。师傅见我进来便笑着对我说:“你回来的正好,为师正要与你说件事。今日青云观的烈阳子道长派他门下的弟子来到我寺中,说浑源县境内近日出现了多起人畜伤亡事件,当地居民认为是山中的妖物所为,便找到了青云观寻求帮助,奈何烈阳子道长正在闭关,只好派他门下的杰出弟子来我五台山求援,希望我寺中也能找一位能力出众的弟子与他那弟子一道去当地把妖物降服了。为师已经为你报了名,方丈师兄也答应了,你明日便下山一趟吧。”

能够下山是好事,我这几日正被寺内的功课烦的头昏脑涨,可是要说什么我是寺内能力出众的弟子,连我自己都不信。

师傅见我的神态便知道我在担心什么,笑着说:“你不必担心,我让思思也陪你一道去,况且还有露儿姑娘在,必定出不了什么事。”

说着又对梁思思微笑说道:“思思,路上你多多提点他,他虽说是你师兄,可他年龄小,办事没你想的周全,有你照看他,为师也放心了。还有一点,对外人说时,你须以我五台山俗家弟子自称,不可坏了寺中规矩,让别人看咱们笑话。”

“是,师傅。徒儿晓得了。”

师傅又转头对我道:“此次行事,你须一切听思思安排,表面上是你做主,可遇事须先和思思商量,让她拿主意,听明白了吗?”

我虽然心内郁闷,可自己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又不想放弃这次下山的机会,便开口应道:“我明白了,师傅。”

“那好,没有其他事了,思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们早点动身,尽快把事情解决了。”

师妹走后师傅又笑着问我:“你可知道师傅为何这次极力推介你去吗?”

我说:“师傅是想多让我磨练磨练,好早日能独当一面,为世人排忧解难。”

“不错,修行不易,要想修行有成,更是难上加难,切不要跟寺内的某些长老一样以为每日在寺中念上几本佛经,不理世事便是修行。记住,我们要做的是普度众生,众生不在寺内,在寺外的每一个角落,都有需要我们帮助、度化的生命。也希望思思能为世人做些善举,或可抵消她死后犯下的嗔戒。为师的一片苦心,希望你们明白。”师傅神色肃然地说道。

师傅可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对我的好我自然心中有数,便也一脸认真的对师傅说:“师傅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师傅对我的厚望。”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有着对这次下山的兴奋,也有着对自己能力快速增长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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