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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22-25虎妞娃娃2010-09-30 16:06:37

26

翌日上午十点多,林遥被枕边的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地接听,很快传来了葛东明的声音,说:“马上回来,找到马涛了。”
  意识完全清醒了,林遥跳下床拿了衣服就往外跑,这时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临走前他回了头看看病房,纳闷司徒哪去了?
  
  一路上越想越有意思,晚上司徒那家伙把自己弄的舒舒服服,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的好,顺便告诉他马涛已经找到了。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某男积怨已久的声音:“你偷着跑出来的吧?”
  “现在感觉很好,特别是生理方面。”
  “你爽了,我憋了一宿。”
  林遥偷偷地笑,顺便告诉自家男人,说:“回头我补偿你。刚才组长来电话说,找到马涛了。”
  “哼哼,是找到尸体了吧。”
  “你认为马涛死了?”
  “不信咱俩打个赌,输的人做一天的家务,包括煮饭。”
  林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接受赌约的人,就算是他很想看看司徒穿着围裙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说:“我不跟你玩,组长当时没说是活是死,听他那口气,估计是尸体了。得了,回头再联络吧。”
  “行,有了什么结果再通电话,挂了啊。”
  “司徒!”
  “什么?”
  “你要是在憋得慌,我陪你玩玩电话性、爱?”
  “小遥,没你这么整人的!”
  林遥在笑声中摘下了耳机,他估计这时候司徒肯定咬牙切齿的计划着如何报复自己,没事,有什么能耐尽管放马过来,收拾自家爷们的招数有的是。
  
  返回重案组的林遥看见了马涛,确切地说是他看到了马涛的尸体。
  “哪里发现的?”林遥问一旁的葛东明说。
  “海里。一个钓鱼老头发现的。”
  林遥看着面前已经变形的尸体,心中似乎并不惊讶。他问在身边一直在抱怨的法医说:“你估计死亡时间有多久了?”
  “你当我是神啊?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死亡时间,这可是在海里泡了很久的尸体,不解剖我怎么知道。”法医呛了林遥几句,对着尸体使劲的咽唾液,看上去好像是要吐了。
  这时,一个冷静又不夹带任何感□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死亡时间大概有二十到二十五天,死亡原因是暴力殴打致死。死前有过反抗行为,顺带说一句,凶手不止一个。”
  众人惊讶地看着法医组大姐大,就是那位尸恋法医已经在近距离观察着尸体,好像那种腐烂和恶臭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一样。林遥听过她的一番话后,朝着那个脸色很难看的男性法医说:“你也算个老爷们?边去边去,别在这碍事。”
  葛东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随后,问道:“从哪里来看出来凶手不只一个人?”
  法医笑笑,指着尸体头部、胸口等几处的伤痕说:“这几个伤口的形状、深浅和伤口周围腐烂程度来看,我初步判断凶手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力气很大,另外的两个力气较小。致命伤全都在头部,从伤口来看,这是一个力气较小的人。死者是死亡后被投入水中。”说到这里,法医大姐笑笑,又道:“这具尸体告诉我,有三个人在同时殴打他,其中一个力气大和力气小的人,不分部位一顿乱打,而第三个力气较小的人,只瞄准的脑袋打。就是说,前两者没有杀人之心,只是泄愤,而后者,才是存心杀人。”
  法医这一段话,把众人说的是目瞪口呆!林遥有些着急,就问:“尸检需要多久?”
  “你们打算现在就要结果?”
  “就是现在!”葛东明也着急,跟着说了一句。
  法医大姐耸耸肩,只好说:“那就在这等着吧。”
  随着葛东明一起过来的还有重案组其他几个人,一听说要在解剖室等结果,脸色是惨绿惨绿的,葛东明心里也有点发毛,便让大家都回去,自己留下等就可以了。
  林遥没有走,这是葛东明早就料到的。但是!他没想到林遥竟然拒绝了跟他一起去外面等候的提议,就留在法医的身边,看着,守着。
  “你想把胆汁吐出里吗?”葛东明最后一次拉着林遥,想要把他拉到外面去。
  “刚才那个小法医说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们没有这位尸恋的大姐,怕是会很久才能有尸检结果。我想留下多学点东西,以后在案发现场也能用上。”
  这时候,一个硬撑着最后一个才走的人,忍不住回过来探头说:“小林,案发现场有法医,还用得着你?”
  林遥摇摇头,看着法医拿起工具开始解剖尸体,嘴里呐呐自语:“就是因为我们可依赖得太多了,所以连个尸检都不敢看。”
  法医抬起头定睛看着林遥,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直接就问:“小林,你是被家里那位感染了吧?”
  林遥微笑着白了一眼法医:“干你的活吧。”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葛东明愣住了,林遥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沉眠已久的雄心壮志。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事必躬亲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没完没了的案件让他成了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的人。
  法医把口罩手套递给了林遥,对门口发呆的葛东明说:“小东子,你刚进局里的时候,也曾经看着我工作。话说,这都有多少年了?”
  葛东明笑笑,收回了门外的那只脚,留了下来。
  
  在林遥一心扑在马涛尸体上的时候,司徒正耐心地等着他的电话,他哪里知道自家亲亲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他了。
  等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手机电话终于响了!但是,来电并不是林遥的,而是习荣。
  “老弟,刚才医院那边的兄弟告诉我,霍亮去探望东平了。”
  “让你的人都撤出去。”说话的功夫,司徒打开了监视接收器,几秒钟的雪花闪过,屏幕上出现了病房内的情形。
  负责看护习东平的几个人接到了习荣的电话之后,一一离开了病房,霍亮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站在习东平的病床边上久久未曾说话。
  这霍亮来干嘛?只是站在床边发呆吗?司徒有点纳闷地继续观察着。看见霍亮在床边足足站了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随后,霍亮反身去了卫生间,端着一盆水,肩上搭着两条毛巾走了出来。
  接下来,霍亮小心翼翼地帮着昏迷中的习东平擦洗身体,那个仔细劲让司徒都觉得他了不起。避开那打着石膏的地方,霍亮最后把习东平的脚捧在怀里,用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洗,整个过程霍亮一句话没说过。
  司徒越看越心里越郁闷,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俩人的关系,或者说,是霍亮对习东平的感情。
  那么,从梁雪案到13号惨案,霍亮的角色就要给他重新定位。
  
  多少个小时过去了?解剖室里的三个人谁都没有这概念,当法医终于宣布尸检结束的时候,林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打颤,不是害怕也不是恶心,而是站得太久,不会打弯了。
  但是他觉得值!他一边原地活动着僵硬的腿一边对葛东明说:“组长,凶手有三个人可以完全确定了,刚才经过验证发现两个力气较小的凶手中有一个是管用左手的。还记得谭宁带回来的那封信吗?”
  “你说是在梁雪父母家发现的那封?”
  “对。法医说惯用左手的那个人,是一种类似泄愤的在殴打马涛,我怀疑……你还是找人查验一下笔迹,我想知道,那封信是用哪只手写的。”
  葛东明眼中一亮,立刻就说:“我马上去。啊,你去哪?”
  林遥看了看表,是早上四点,距离和司徒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他不想浪费这些时间,就说:“我要去S大的案发现场看看。”
  这时,法医摘下手套,随后拿起办工作上的一包饼干咔嚓咔嚓的吃起来,还说:“吃点再走吧”
  葛东明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直截了当地说:“难怪你嫁不出去。”
  “不用你操心。小林,你要不要?”
  林遥那脸抽了抽,实在挤不出笑容来,低下头闷声不语地走了。
  “尸检都看了,还怕吃我几块饼干?怪人。”
  
  离开了解剖室以后,葛东明就立刻吩咐道:“马上去找马涛的家属过来,艳萍你和小甲去S大调查一下马涛在失踪前的情况。老霍,你再跑趟银行,看看马涛的存款情况。小林……”
  “组长,小林已经走了。”
  葛东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这个林遥啊,总是能赶在他之前行动。
  
  与此同时,监听贺凯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司徒终于看见了曙光!他重复地听着刚才那段电话录音。
  “29号晚上九点去老地方等我,听见没有!......那有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也给我记住,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哎呀,我也是很疼你的嘛,零花钱是不是不够了?我下午再存五万给你。乖,等我。”
  听完这一通电话,司徒像是只狐狸似的笑了。
  
  这一转眼,跟司徒又是三天没见面了。林遥也顾不上跟他电波传情,每次通话说的都是案子的事,就在刚才,司徒说贺凯那边有了新的进展,让他去稍晚一会去重案组见面。
  林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S大的案发现场再看看。
  
  其实,在同一时间里,司徒也到了S大,他抓紧时间在与林遥见面前找到南门附近那个被霍亮偷偷拧开的缺口查看,其过程真是费心费力。霍亮弄的这个豁口隐蔽的太好,外面有一个广告牌做掩护,里面有矮树丛做遮拦,若不是他一步一步地做地毯式搜查,真是很难发现。
  那么,这么一个极为隐秘有不为人知的地方,会有多少人利用呢?这是个问题,是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

27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林遥走在S大校园里,这时候,到处是鸟语花香,林遥想起了自己在警校的那段时光。早上早早起床跑步,一跑就是十来圈,室友们喊着:“爽死了”,他也跟着发泄两句。那时候,从没珍惜过校园生活,现如今,他还真想回炉重炼。
  步行一会就到了案发现场的小楼,林遥抬起警戒线走进去。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203教室里维持着案发当天的模样,在林遥第一眼看来几乎是空荡荡的。
  林遥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可以推断出王丽丽要约见的人并非男友程涛,那对方是谁呢?为什么王丽丽到这里来还要擦去脸上的妆?
  而凶手为什么会每隔半小时才杀一个人,而不是一次性全部都杀掉?这个凶手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让五名死者在指定的时间内来到这里?又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死者自己喝下安眠药?
  没有答案的问题让大脑吃不消了,再加上站了一个晚上腿脚撑不住,他也不嫌弃地上的冰冷,直接躺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林遥的子始终思索着那几个问题,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身体冷了,脖子也有点疼。长时间缺乏睡眠和身体疲劳,让林遥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种眩晕感。天花板在转,地板也变得软绵绵,林遥刚刚站起来就险些摔倒。这滋味,还不如躺在冰冷的地上。
  见鬼,真是太难受了,头晕目眩的,要是这时候司徒能在身边多好。那家伙,肯定会把自己当成是货物运回家去的。
  运走?
  林遥的脑子被一个炸雷惊醒!他又一次觉得自己太笨!为什么一直以为死者是在凶手规定的时间内自己来送死的?为什么一直以为凶手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他也不难受了,也不疲惫了,起了身开始在楼内一楼和二楼的女生厕所之间奔跑,反反复复查看了不知多少次。最后,他在一楼的女生厕所里,看着与门相对的窗户。
  这个窗户很老旧,插销不见了。四块玻璃还算是完好的,只不过,没了插销,这扇窗户不论在里面还是外面,都可以轻易打开。
  林遥想着诡异的死亡时间,还有马欣那个防狼喷雾器,真相便呼之欲出。随后,他又跑到了二楼的女生厕所,打开那个找到纸巾的隔间门里里外外的查看着,思索着,当他的目光落在隔间门上的时候眼睛豁然明亮起来。与此同时,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地震动着。
  “喂,小遥啊,你怎么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司徒!”
  “你先等会兴奋,我问你,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林遥不耐烦地看了眼比翼二代,说:“下午六点,怎么了?”
  “小遥啊,我在重案组等你呢。”
  糟了,把司徒忘了!
  
  急忙之下赶回重案组,就看见司徒像是脱水蔬菜一样趴在他桌子上,看见他进来后就苦着脸问:“你不爱我了吗?”
  林遥使劲白了他一眼,训斥道:“开玩笑看看地方。”
  “都是自己人,没关系啊。”说着,司徒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走过去。
  这几个人抓紧时间,在其他组员没来之前开了一个小会议。葛东明接过谭宁给他的热咖啡,省略不必要的废话,直接说:“总是临时通电话也不方便,现在咱们把各自手里的线索串联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东西。首先,小林,你跑去案发现场到底发现什么了?”
  “死亡时间的诡计。”
  葛东明这一口咖啡还没等咽下去就差点喷出来,怎么才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林遥就明白了?他不由得问:“你,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案发现场睡了一觉。”
  “周公给你托梦了?”
  “组长,梦话麻烦您睡着的时候说。”
  听完林遥的吐糟,葛东明转过头看看谭宁,对方笑笑不语,似乎像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司徒还是那个懒散的模样,躺在长条沙发上听着自家亲亲挤兑葛东明。不过,他也有点好奇,林遥究竟发现了什么。于是,就问:“小遥,你暂时放过东明吧。先说说你在案发现场的事。”
  林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首先我要问问你们,现在最困扰我们的是什么?”
  谭宁眨眨眼睛,回答:“应该是死亡时间吧。凶手每隔半小时杀一个人,但是,算上喝下安眠药的时间,从第二个死者于波开始,就不对劲了。”
  “是不对劲。我们根据法医给的时间来推测的话,于波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第一个死者华良还并没有死亡,以此类推,下面的几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显得非常诡异了。我一直很奇怪,前一个人还没死,后一个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喝下了安眠药的?凶手又是如何在下个死者还清醒的时候,把钉子钉入另一名死者的脑内?”
  “小林,你别绕弯子了。”谭宁举手投降,他知道自己解不开这个谜团,也就着急想要知道林遥的推测。
  这时候,葛东明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法医说那种大剂量的安眠药喝下去,四十到五十分钟内才能发挥药效。在这段时间里,服药的人并不舒服,他们会冒汗,有的还会流口水等等,这要看个人体质来分别判断。但是……算了,我也弄不明白,还是你说吧,小林。”
  坐在一旁的司徒瞄了一眼葛东明,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
  林遥正处于一个兴奋点上,葛东明言罢,他便登场,道:“我要说的东西可能有点乱,我自己也没有来得及整理,我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吧。
  “首先,五名死者为什么都去了S大的小楼?如果是一两个还好说,但是五名死者都去了,这让我觉得奇怪。我们调查五名死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现死者与什么人有过约定,这一点恐怕不是巧合。”
  葛东明不言语了,林遥提出的问题正是他最纠结的地方。于是,就问道:“你认为死者并不是与凶手预定好了时间?”
  “虽然我还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但是至少我明白,这是唯一的可能性。我怀疑,死者是被凶手引诱到了案发现场。”
  “不对不对,这样想的话,时间根本对不上。我们一直头疼的就是这事,除了第一名死者华良教授以外,后面的死者都是在前一名死者正在被杀的时间到达案发现场,这说不过去。按照你的推论来想,要有多个凶手分别诱骗死者进入小楼并喝下安眠药,但是,小楼的其他房间我们都检查过了,根本没有被使用的迹象。唯一引起我们注意的200社团活动教室内的指纹太多,我们也无法检验出有嫌疑人的指纹或者是其他证物。”
  林遥笑了,说:“你听我说完。我曾经怀疑凶手不只有一个,霍亮、钟佳楠、舒雅、何雯以及习东平都参与了谋杀案。但是,根据几天来的调查结果表明,我们可以去掉何雯。这一点司徒跟你们说过了吧?”
  “说过了,刚才等你的时候我们谈了一会。我也认为何雯可以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去掉,剩下的还是要调查。”葛东明说完后,靠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也是非常的疲倦。
  林遥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接着说:“霍亮在案发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很模糊,光是一个同学的证词我们不能下定论,暂时,把他单独放在一边比较好。剩下的舒雅和钟佳楠我们始终无法调查清楚这两个人的行踪,所以,接下来要加大力度调查这俩人。”说完这些以后,林遥话锋一转,又说道:“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就在刚才,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问题。
  “虽然我怀疑13号惨案是多人涉案,但是,真正行凶的只有三个人。一,虽然死者很多,但是,行凶的时候凶手也多的话必定会露出马脚,从诡异的死亡时间和杀人手法来看,策划这起谋杀案的人绝对不简单,这个人不可能犯低级的错误,使用很多人来作案。二,三名凶手中有两名可以确定,就是梁家夫妇,因为13号案件的起因是梁雪的死,作为直接受害人他们不可能站在暗处看风景。三,第三名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策划凶杀案的人,因为这个计划过于复杂,这个人无法假手于人,只能亲自上阵。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我最大胆的猜测,这第三名凶手,很可能是利用了所有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所有人中,就包括梁家夫妇 和剩下的涉案人。”
  听完林遥的这番分析,葛东明说道:“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小林,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啊,特别是最后一点。这第三个凶手为什么要利用所有人?”
  林遥一扭头,就问葛东明说:“组长,我打个比方,比如说,谭宁被人杀了,你会怎么样?”
  在谭宁满头黑线的时候,司徒开口了,他说道:“小遥,你这个比方不恰当。这么说吧,现在的大学生都不简单,从年龄上来看他们比我们小很多,但是千万不要轻视了这些孩子,他们懂得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不利。真能为朋友的死不惜触犯法律,一口气就杀掉五六个人这种傻事他们不会做。你们可以想想,不说这些大学生们,就说我们这些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杀人?对方杀了你父母?抢了你老婆还是抱着你儿子跳井?这几种不共戴天的仇恨才能促使我们想要杀了对方。
  但是,本案的几个涉案人与梁雪只是朋友关系,除了梁家夫妇外,和梁雪关系最近的习东平跳楼,剩下的几个人呢?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参与谋杀?放着自己大好前程不去开拓,哭着喊着要上刑场?”
  说到这里,司徒歪歪脑袋,咧着嘴一笑。转向葛东明和谭宁那一边,继续说道:“基于我综合的这些因素,小遥才判断出几名涉案人中必定有一个另有所图的人。这个人表面上帮着梁家夫妇报仇,但是,背地里却在计划着自己的阴谋。”
  看着司徒无意识流露出那种兴奋,葛东明的双手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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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认真听着的谭宁明白了林遥和司徒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多少有些糊涂,问道:“我不大明白,为什么13号案件是第三个凶手的阴谋呢?梁家夫妇要为女儿报仇,他们的目标还是这五个人,这与是否有人利用他们有关系吗?”
  这一次,不用劳烦司徒那两口子了,葛东明很耐心地解释给谭宁听,他说:“你要想想,梁家夫妇都是当了一辈子的老实人的,他们到本市怎么调查女儿真正的死因?急救医生被派出国深造、两名护士下放贫困地区、肇事司机下落不明、交通组车祸档案资料被篡改。谭宁,梁家夫妇的对手拥有如此强大的权利和财力,他会让人查到什么?那么,梁家夫妇是从哪里得知的真相?”
  “有人……”谭宁只说了两个字就不再继续了,他终于明白了小林想要说的是什么,这种被裹在黑雾中的真相,让他不寒而栗。但是,作为一名警察,他还是要挺起胸膛面对事实。他坚定地说:“有一个人从梁雪案开始就正握着所有的真相,也许,这个人甚至参与了梁雪案,不但如此,很有可能还对贺凯跟几名死者有着深仇大恨。所以,才会利用梁家夫妇!”
  司徒坐在一旁轻轻的拍手掌鼓励谭宁,林遥也是竖起了大拇指,葛东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那感觉像是在说:不要小看我的跟班。
  谭宁的总结,省去林遥很多麻烦。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仍旧是难题。林遥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这个推论可以成立,那么,这个策划者就应该是和梁雪、贺凯都认识的人,我们姑且把这个人叫做‘A’。接下来,我们还是要继续研究13号惨案的时间以及其他问题。”
  “我推测13号惨案有三个凶手,这三个人也很可能就是杀害马涛的三个人。我把梁家夫妇叫做‘B、C’。13号子夜前后,A负责将死者引到案发现场并诱骗其喝下安眠药,B就负责捆绑杀人,而C就是负责清理死者东西的人。”
  “清理东西?”谭宁不解,问道。
  “对。我可以举一个例子,就说王丽丽吧。她的脸上有淡妆,还曾经用纸巾擦过,我们推论她是在酒吧玩到深夜直接后赶往案发现场。那么,年轻爱美的女孩在盛夏季节外出,会不会着漂亮可爱的背包?”
  “会,肯定会!”谭宁有些激动地说。
  “对。那么,她的包呢?我们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不止是王丽丽,另外四名死者的随身物品呢?司徒曾经在小楼后面的草地上发现有防狼喷雾器,指纹证明那是马欣的。我们想一下,马欣之所以会带着那种攻击性的武器,肯定是有所防备,马欣也许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也携带了某些可以防身的东西?
  “ 基于以上几点,我可以说,凶手中肯定有一个专门负责清理死者的物品。”
  司徒始终没再发问,他只是静静聆听着林遥的推论。很快,就听见林遥继续说:
  “我一直很奇怪某件事。案发现场是203教室,按照顺序排列,厕所就应该是
  205.王丽丽如果使用过厕所的话必定要经过案发现场的203教室。四名死者,还有另外两名凶手,她都没有察觉吗?”
  葛东明点点头,这细微的一点的确很可疑,就问:“你觉得呢?”
  “我们可以来推算一下,在王丽丽之前的程涛死于凌晨03:30,王丽丽的死亡时间是04:00.那么,算上喝下安眠药昏迷的时间,王丽丽至少要在凌晨03:30就到达案发现场。这个时间正是凶手C在程涛头上钉钉子的时间。怎么想,王丽丽都不可能毫无察觉。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A把王、程二人一同引诱到案发现场。但是,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第三名死者马欣。”
  “不可能啊,按照你这么说,那王丽丽就应该是在凌晨03:00左右和程涛一同到了案发现场,但是那时候正是凶手杀害马欣的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谭宁无法理解林遥的推论,事实上,死亡时间困惑着所有的人。
  林遥摆摆手,又说:“别急,这是一个前提。我要说的是,王丽丽和程涛的确是同时在03:00到了案发现场,马欣也是死于03:00分,但是,马欣并不是死在了小楼里。确切地说203案发现场对于马欣来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林遥的话音一落,谭宁和葛东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句:“为什么”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巴使劲盯着林遥。
  “很惊讶吗?说实话,我刚明白的时候也很惊讶。我发现,那栋小楼的一楼女生厕所里的窗户是坏的,很容易就能打开。我来推测一下,马欣被凶手A约到了案发现场,但是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小楼周围绕了一圈观察情况,但是,他不知道有三个凶手在等着他,他的行踪必定早就被三人看在眼里。因此,那个负责杀人的B,就在小楼后面的那个草地上袭击了马欣,马欣自然要反抗,在挣扎的过程中他手中的防狼喷雾器掉了地上。当他被B制住以后,被迫喝下了安眠药。
  马欣的举动出乎凶手的预料,因此,当马欣喝下安眠药还没有进入昏迷状态的时候,已经是临近程涛与王丽丽到达的时间了。因此,凶手B不敢冒险,就没有把清醒的欣带入小楼,而是继续控制在楼后的草地上。到了王丽丽与程涛约定好的时间,A就独自在小楼里和他们见面。那时候B就在小楼后面杀了马欣。”
  “不对。小遥啊,你这里 面有问题。”司徒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熄灭了手里的香烟,转过身子正面对着仍在兴奋中的林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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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问道:“你说马欣遗失喷雾器的推论我赞同,但是其他的就有问题了。首先我问你,马欣和凶手真要是有过一次搏斗,为什么尸体上没有一点伤痕?还有,为什么草地上没有被人拼力踩踏过的痕迹?最后,马欣怀着戒备去赴约,也肯定是会提前到达现场,就算他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撑死就是十分钟的事。他总不能和凶手搏斗将近半个小时吧?满打满算,根据他死亡时间来看,也是02:00——02:30到达了案发现场。那我问你,于波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凌晨02:30”谭宁唯恐天下不乱,抢答了。
  林遥听完司徒的反驳,也意识到了自己推论中的漏洞,但是他不会轻易就这么气馁。面对司徒的这些疑问,他说道:“我们一个一个分析。先说尸体无搏斗伤痕的问题,假设当时马欣在小楼外面伏在厕所窗户朝里面看,这时候B突然用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司徒,你觉得马欣还敢动吗?”
  “不敢,就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司徒说了实话,事实上他觉得马欣那种文人的确无法在武力方面有什么胜算。这个问题,他们家亲亲得一分。
  “好。那我们来说草地的事……”
  “不用说了,你的假设可能性很大,既然B用武器出其不意控制了马欣,那么就不存在搏斗,没有过搏斗草地上自然也不会留下痕迹。”这个问题,他们家亲亲再得一分。
  这时候,司徒看上我去并不在意这些,他被林遥连续破解了两个疑问后,才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抬出来,他定睛看着林遥,问:“那最后一个疑点呢?小遥,你要怎么解释于波、马欣的死亡时间?”
  林遥被困住了!
  他反复思量着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不管他怎么算,五名死者中肯定会有一个不是死于小楼内。他根据马欣的防狼喷雾器和厕所的窗户判断出的结果,却被司徒一举击破,难道说,自己的推论真的错了?
  与林遥一样,葛东明和谭宁也陷入了纠结中,司徒说的问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不能回避,不能无视,并且还要立刻解决!
  林遥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露出微微苦涩地笑,说:“我到底还是不如你。”
  这样的林遥反倒是把司徒吓了一跳,他觉得自己才是该苦笑的人才对:“小遥啊,咱们是半斤对八两,谁都不用说不如谁。你的推论只是在小细节上有了误差,最后的结论是正确的。”
  葛东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什么结论?”
  司徒似笑非笑:“他确认凶手有三个人,也就是杀害马涛的那三个人。”
  谭宁忽然站了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谁?”
  林遥摇摇头,说:“现在暂时可以锁定梁家夫妇,至于A……我不能轻易下定论,因为A的人选还有三个,也许不只是A,还有D和E,我带回来的证据要等有了结果才能进一步调查。“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尽管我拿不出任何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死者中绝对有人死于203案发现场外。找不到这个证据,我就回资料室当书虫!”
  葛东明张张嘴半个字没说出来,随后,一个眼神飞给司徒,那意思是说:让你打击他,看看,这倔脾气又来劲了。
  司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握着林遥的手:“其实,我们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按照时间来算,于波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华教授还没有死亡,那么第三个死者马欣到达现场的时候,于波也没有死亡。但是,死亡时间不会有错,他们都是相隔半小时被杀。你能推论出凶手有三个人,也想出了有一名死者不是死于小楼内,那么,死于203案发现场之外的人,是随机选择还是突发事件?”
  咦?站在一旁的谭宁皱皱眉转了头看着葛东明,对方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看林遥如何应对司徒。
  听完了司徒的这个小提示,林遥也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真的就是差一步而已。
  看着林遥渐渐开始皱紧的眉头,又说道:“就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都还不能确定自己的推论,是你的话提醒了我,让我确认很多事。但是,就算我知道谁是A,也拿不出证据。我或许会耍点阴谋诡计去骗A,让这个人自己说出口。你知道的,这种事我经常做,但是这不代表我赢了,我找不出可以指证凶手的证据,只是用小计谋讨巧。但是你不一样,你每一次破案都可以把证据放在桌面上。你每一个案子都是赢得光明磊落,事实上,是我不如你才对。”
  说着说着,司徒这家伙竟然如此温柔体贴了,把林遥弄的满心欢喜,忘了身边还有俩大活人在,温柔又感动地摸了摸司徒的脸颊。

29

 他们俩含情脉脉,人家葛组长和谭宁是直接选择了无视这段。好在司徒知道适可而止,说道:“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分头行动。我去找几个该找的人,小遥去确认证据,东明,你们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各个交通要道。我们的目标有三个人,孙强和梁雪的父母。”
  司徒的话音刚落,就听林遥说:“对了,司徒,你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到底干什么了?”
  葛东明一咧嘴,心说:要糟!推着谭宁紧走几步,把后面的两个人关在了会议室里。
  谭宁朝后面瞅瞅,低声问葛东明:“司徒好像已经知道谁是A了”
  “光是知道有屁用。”
  “咦?”
  “有什么可惊讶的?没证据能抓人吗?就算我们抓到了梁雪的父母,你以为那失去女儿的夫妇肯说实话?”
  “梁雪父母是凶手有证据吗?”
  “小林要求坚定你们从W市带回来的那封信,经过笔迹鉴定,梁雪的母亲就是左撇子,还记得法医说过吗,杀害马涛的三人当中,就有一个人是左撇子,力气较小。”
  谭宁叹了口气,说:“那百分之八十就是梁雪的母亲了。太可悲了,失去了女儿还要……”
  葛东明发出一种类似于责备的鼻哼:“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习东平到现在还没醒,真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我说过了,辞职。”
  一向大大咧咧的组长拍拍自己万年跟班的肩膀,道:“放心吧,你没那机会。以后你给我跟紧点,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放了你。”
  谭宁还沉浸在感动的余韵中,就听见从会议室里传来林遥的怒吼声:“司徒,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妈的,给我过来!听见没有,过来!我直接掐死你为民除害!”
  门口的两位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在心中祈祷着,至少让司徒活到结案那一天。
  
  会议室里的司徒,躲在一把椅子后面笑嘻嘻地说:“你看,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结果也是好滴,出发点也是好滴。”
  “你敢爬墙!司徒,我活埋了你!”
  “我冤枉啊,根本没有的事。”
  “你他妈的,都跟人家挤眉弄眼动手动脚了还说没有?”
  司徒突然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伸手抓住林遥的手腕一扭,同时抱住他的腰向下压,林遥就被他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我说你啊,这事也生气。最近我没喂饱你吗?”
  “滚!”
  “宝贝,脸红了哦。”
  “去死吧你,混蛋。”
  “你舍得吗?”
  “信不信我亲手送你上路?”
  “要殉情?”
  “妈的,你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乱摸什么?”
  司徒那手早就不老实地钻进了林遥的衣服里,在他纤细的腰身上来回抚摸着。把某个人弄的面红耳赤。司徒还得了便宜卖乖,说:“ 小遥,我爱你。”
  吓!这家伙突然之间说什么呢,林遥的脸红的更加厉害。嘴角微微上翘的时候,埋怨道:“以后不准你一个人胡作非为。”
  “知道知道,以后……”
  “以后要胡作非为的时候带上我。”
  司徒一愣,随即紧紧地拥抱了这个深爱的人。难得别扭地说:“你不怪我还这么凶干什么?”
  “谁让你撇下我一个人行动,活该。”
  “宝贝,你这样算不算是在跟我撒娇?”
  “被虐狂。”
  “叫老公。”|
  “把你这破手拿出去,说,都查到什么了?”
  司徒不是听话的乖孩子,那只手继续在某人的衣服里面游来游去做着不正经的事,嘴上却说着很正经的话。
  “江雨从贺凯的私人别墅里把那些光盘都拷贝了一份,我发现贺凯不但有□的嗜好,还很喜欢用钉子。他威胁一个女人说要用钉子从她的脑顶钉进去。”
  林遥抹了一把脸,驱走倦意。他听完司徒这些话以后,突然有一种直觉:“司徒,你不会认为凶手是贺凯吧?”
  “当然不会,那混蛋没有作案时间。事实上,在本月12号晚到13号上午他都在酒店里,和几个女人鬼混。凶手不是他。”
  “但是,这种巧合太可笑了。13号惨案的死者都是被钉子钉入脑内,而贺凯也一直在我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现在我怎么有种被人拐下沟的感觉呢。”
  他们俩的话还没说尽兴,刚刚出去的谭宁突然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司徒的手还在林遥的衣服里搞怪,好尴尬。
  “拜托啊,你进来之前敲敲门。“司徒老大不情愿地把手拿出来,只是不见他脸红,大度到不知羞耻的地步。
  林遥踹了他一脚,就问谭宁:“怎么了?”
  “钟佳楠来了。”
  林遥微微一愣,身边的司徒笑得邪肆,自言自语地说:“江雨小妹妹成功了。”
  再谭宁还琢磨廖江雨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妹妹的时候,林遥已经伴着司徒走出了会议室。
  
  钟佳楠的行为让很多人始料未及,她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来?太多的疑问让林遥迫不及待地跑向葛东明的办公室。
  跟在后面的司徒却不急,他懒洋洋地点燃一支烟,脚步停在了葛东明的办公室门前。 谭宁也懒得去问他为什么了,他只是把门留了一道缝隙,方便让司徒听见里面的谈话。
  
  钟佳楠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她的手绞着衣服襟,看上去紧张极了。谭宁给了她一杯水,说道:“不用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钟佳楠把杯子握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林遥,说:“我,我一直没说,我怕,怕你们怀疑我。”
  “你隐瞒了什么?”
  面对林遥的问题,钟佳楠咬了咬嘴唇,像是豁出去的 样子:“在,在13号晚上,我们见过梁伯伯和梁伯母。”
  林遥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又问:“你先说说,你和谁见到了梁雪的父母?”
  “和舒雅。”
  “你慢慢说,不用着急。”说这话的时候,林遥朝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司徒似乎一直没有动过,好像一直很有耐心地听着呢。
  钟佳楠开始回忆在案发当晚的事情,但是由于牵扯过多,她选择从头说起。
  “我和舒雅最早不怎么熟,在辩论会期间,梁雪和她在同一个寝室,她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梁雪出殡那天我们在葬礼上看见她了,打那以后我和舒雅才渐渐开始好起来。我们之间第一次长谈是梁雪出殡的第二天,我们约好一起去探望梁伯伯,结果,他们退房走了。我们就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我能感觉到舒雅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她不肯说,小亮也让我不要追问。打那以后,梁雪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好像已经就那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梁伯母突然来找我和舒雅,我才明白,梁雪的死真的不简单。
  我不知道舒雅究竟了解什么,她在一开始总是躲避着梁伯母,有一次,梁伯母他们找到我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梁雪死了以后,保险公司的理赔金下来的特别快,在梁雪出殡的当天晚上梁伯伯就拿到钱了。因为,梁伯伯以前有个同事也出过车祸,他知道保险公司应该没这么快就给钱的,所以,他觉得很奇怪。那时候,他们一直都想和S大打官司,刚巧就有一个律师找到他们,主动提出帮忙,梁伯伯他们就回家等消息。等了一个多月,那个律师才说证据不足,根本无法起诉,不但如此,还痛斥梁伯伯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早点说,害得他这么长时间白白受累。梁伯伯不明白律师的意思,律师就说当初受到的理赔金不是五十万,而是两百万。”
  听到这里,林遥有点糊涂了,就问:“梁家夫妇就算没什么文化,在签收理赔金的时候,也该看看合约书和收据吧?当时怎么没发现问题?”
  钟佳楠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着林遥,道:“舒雅也是这么问的。当时,梁伯母说,理赔金只有五十万,收据上也是这么写的。当时,他们把所有材料交给那个律师用做起诉的基本证据,后来那些东西被邮寄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搞的,五十万的理赔金就变成了两百万。梁伯父再用电话联系那律师根本找不到人,那个什么律师社也不存在了。去保险公司询问,人家说他们公司只按照规定理赔了五十万,并且还拿出了收据底单。后来,梁伯父查到那一边五十万是肇事司机孙强和学校给的,就是说……”
  “就是说,在法律上梁家夫妇已经收取了孙强和学校的 一百五十万。这种事保险公司根本没有牵扯进去的理由,事隔那么久,谁都会认为是梁家人私底下收取了某一方的钱。他们再想起诉谁,也没有多少胜算。”林遥说完之后,暗道对手实在很奸诈。
  葛东明皱皱眉头,问:“然后呢?”
  “梁伯伯还算是个有点脑筋的人,他觉得孙强一个大学司机,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带着梁伯母一起回到本市,找到了张校长。但是,和张校长一起的还有一个律师,是S大的律师。他拿出校方和孙强关于一百五十万的委托书和公证处的证明,一切都是合法的。收据上梁叔叔的签名也在上面,收据也是合法的。梁伯伯就觉得这太奇怪了,所以,申诉无门的情况下才要自己调查梁雪的死,所以,所以才找到我们。”
  听到这里,葛东明插了一个问题,他问:“你们能帮什么忙?”
  钟佳楠放下了杯子,有点气呼呼地说:“就是啊,我们只是学生,我们根本帮不上忙。可是,梁伯母看上去太可怜了,我和舒雅也只能答应他们。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查不到,孙强搬家走了,那几个目击者根本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们忙活了好一阵子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梁伯母担心会牵连了我们,就不让我们查了,他们也再没有找过我们。”
  林遥从高度集中的状态中转换视线,因为他看见门口有只手对他摆了摆,便悄悄地走了过去。
  一眼就看见司徒蹲在门旁边抽烟,真像个民工,林遥差点没笑出来,问:“你蹲这干什么?”
  “问问她,这些事都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司徒说道。

30

 林遥返回了办公室,问:“钟佳楠,你说的这些事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嗯,从一月中旬开始到三月份之间。”
  隔了这么久?林遥越想越不对劲,继续问道:“后来呢?”
  “虽然梁伯伯他们不来找我们了,可我们还是很担心。大概是上个月月初左右,我在学校附近看见梁伯伯正拉着马涛老师争论什么,就悄悄地跟上去。我发现,梁伯伯他们根本就没回家,而是一直在本市住着。我劝他们不要查了,别再闹出什么事来,但是梁伯母的态度很坚决,梁伯伯干脆把我赶走了。
  之后,我马上去找舒雅,我们两个又返回去找梁伯伯,但是他们的态度还是那样。我们真的很担心,就,就……”
  “就跟踪梁家夫妇了?”林遥说道。
  钟佳楠点点头,她看上去好像是越来越紧张,也许是要说到案发当晚的事了,她的脸色显得非常苍白。她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又说:“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踪他们,只是谁有时间了谁去。在12号下午六点多左右,舒雅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听见梁伯伯不知道跟谁通了电话,看上去很暴躁的样子。我很担心,就去找舒雅了。
  我们跟在梁伯伯他们后面到了海边的一个小屋,看见梁伯伯好像拿了一个不大的麻袋其他什么东西,我们害怕他们会闹出大事,就去劝阻。结果,我和舒雅都被梁伯伯骗了,他让我们喝下有药物的矿泉水,舒雅在我之前昏迷的时候,梁伯伯就对我说‘我不能让你们也被牵扯进来’然后,他和梁伯母就走了。“
  谭宁手中记录的笔停了下来,问道:“那是几点?“
  “我们进海边小屋的时候,是深夜23:00分,然后劝说他们要冷静点,过程大概有三十分钟左右。那时候,梁伯伯看上去好像是动心了,还说感激我们俩,就是那时候给我们一人一瓶水,我什么时候昏迷的不知道。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舒雅就躺在我对面,我们都被绑上了。不过,我手上的绳子似乎有点松,我挣脱了以后,就叫醒舒雅,那时候她看了时间,是13号凌晨04:00。”
  凌晨04:00?林遥对这个时间感到疑惑,不过,他更在乎的是钟佳楠的行为。于是,他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反倒是现在才说出来?“
  “当我们知道华教授几个人被杀的时候,我和舒雅都知道是梁伯伯做的,但是,我们,我们说不出口。他们已经失去了梁雪,现在,你们不知道,梁伯母已经精神失常了,我们,我和舒雅就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被抓到了,也只能说是法网恢恢。至于,我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我和舒雅。最近几天,S大校园论坛 上出现很多流言蜚语,有的甚至接近了我们所知道的真相。我,我很害怕,就,就来了。”
  谈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门外那个蹲坑的家伙非常满意廖江雨的工作。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隐藏下去了,他索性起了身就走进办公室,这让钟佳楠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
  司徒抬起手示意林遥不要打扰他,随后,蹲在钟佳楠的面前,笑眯眯地说:“现在你回答我两个问题。一,你在海边小屋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是被绑上了。那时候,你的手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前面
  “舒雅呢?”
  “前面。”
  “你解开手上的绳子很吃力吗?你是怎么挣脱绳子的?”
  “那绳子就算绑的有点松,我也很难打开。我使用牙齿咬开的。”
  “舒雅身上的绳子好解吗?”
  “我没费事,因为我在地上发现了一把小刀,看上去很老旧了。我用那把小刀割开了舒雅身上的绳子。”
  司徒点点头,又问:“那个海边小屋你还能找到吗?绳子和刀子你拿走了吗?”
  “没有。最开始我们想打电话联系梁伯父的,可我们发现,手机都不见了。我想,是梁伯父拿走了。我们很着急,解开绳子以后就跑了,你们要想去那个小屋看看的话,我可以带路。”
  司徒仍旧是笑眯眯地点点头,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从进来到现在,一句都没有提过霍亮,我可不相信你和舒雅的事他会不知道。麻烦你告诉我,你在刻意的隐瞒霍亮什么事?”
  葛东明撇撇嘴摇摇头,又看了看林遥,好像是在说:以后多让他蹲蹲墙根,对大家都有益。
  林遥可没心情解析葛东明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钟佳楠的反映,看她如何应对司徒的问题。
  在林遥看来,司徒戳中了钟佳楠的致命点!但是,这还不够,林遥偷偷地踢了司徒一脚,让他再给钟佳楠施加点压力。
  得到自家亲亲的指令,司徒紧跟着就说:“钟佳楠,我曾经问过霍亮,你和舒雅的关系如何,他却说你们之间只是泛泛之交。但是,从上个月的月初开始,你和舒雅不断地跟踪梁家夫妇,因此 ,你和舒雅不管是见面还是通电话必定都是频繁的,身为你男朋友的霍亮会毫无察觉?钟佳楠,我个人是不是可以你的行为理解为,利用舒雅来做霍亮的替代品,好让我们放弃继续调查他?”
  听完最后这句话,钟佳楠浑身一震!她惊恐地看着司徒,无言以对。而葛东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他没想到钟佳楠真正的目的,是供出舒雅,还是掩护霍亮。
  葛东明再次深深地看着司徒,这家伙的脑袋转的未免太快,在他们还来不及消化这些新线索的时候,司徒已经看到了钟佳 楠此次行为本身的目的。不,不是这样的。钟佳楠的行为司徒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都在这个狡猾的男人预料之中!那么,接下来,司徒又会怎么做呢?这样想的时候,葛东明在潜意识里庆幸司徒不是一个犯罪者。
  众人的焦点,也就是狡猾的男人司徒,他始终保持一种轻松的状态,蹲在钟佳楠面前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哥哥,但是,谁都清楚,这个人浑身都是带有毒素的刺。他眯着眼睛,有些懒散地说:“我相信梁家夫妇找上你和舒雅的事,也相信你们因为担心对方而进行私自跟踪的事,因为这些合情合理。但是,这里面少了霍亮就是不对了。让我来想想,你为什么要隐瞒霍亮这个环节呢?”
  “我,我没有隐瞒,只是,只是没什么可说的。”钟佳楠明显是在说谎,一旁的林遥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家爷们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果然,司徒开口说道:“钟佳楠,我记得你们曾经对我说过,霍亮和习东平是因为你和梁雪才成为朋友,但事实上,这两个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是死党了。习东平对霍亮有一种骨子里的信任,而霍亮对习东平也是有着特殊感情。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说对了?”
  林遥在心里直叹气,自家爷们就爱说点没证据的事,敲打这个小丫头未免有点下手太狠,不过,重病还需猛药医,顺着他来吧。
  就在钟佳楠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的时候,司徒又在这个□裸的事实上加了一个砝码!说:“你们四个人之间根本不是通过谁与谁才相识的,霍亮爱上了习东平,但是对方是朋友,是个异性恋,霍亮为了能够接近他,才追上和梁雪是好友的你。显然,你是喜欢霍亮的,也渐渐发现他对习东平的感情。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霍亮,是不是因为他跟梁雪的死有关?”
  “不是!”
  “而你因为喜欢霍亮隐瞒了事实,在得知我们调查霍亮的时候,就决定把舒雅供出来做祭品,让你的心上人得以安全。”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钟佳楠猛地站起来,大喊着。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愤怒地看着司徒。
  一旁的葛东明微微侧过身子,在桌子的掩护下,朝着林遥偷偷竖起大拇指,分明是在说:“司徒,干得不错!”
  林遥哭笑不得,组长胆子不小,敢让司徒这么胡来。不过嘛,司徒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连砖头带棒子的对钟佳楠好一番敲打,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就像林遥对司徒所了解的那样,司徒看着钟佳楠那愤怒的表情也跟着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非常温柔非常温柔地说:“我就是对女孩子的眼泪没什么抵抗力。抱歉,我不是有意吓你,真是的事对 不起了,好了,别哭了。”
  葛东明眼前一黑,真想昏死过去算了!而一旁的谭宁这手上的笔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扶额轻叹,决定忽略司徒这一段。
  钟佳楠低着头抽噎,司徒把纸巾塞进她的手里以后,顺便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和柔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胡猜的,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没有提到霍亮。”
  “你这是欺负人!”钟佳楠哭喊着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霍亮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们会查清的。我向你道歉,别哭了。”
  听到这里,某个人那火苗子开始嗖嗖地往上冒。
  “我可不想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吓的呜呜哭,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回头霍亮也肯定正找我拼命。乖,不哭了好不好?”
  “你,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好不容易有勇气来这里,你,你,呜呜呜……”
  司徒苦笑着把钟佳楠揽进怀里,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温柔地说:“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妈的!林遥的内心世界出现了大战前的号角声,他才不管这里谁才是负责人,开口就道:“谭宁,准备车带她去海边小屋。组长,你负责带上钟佳楠。司徒,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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