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5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02:4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351403 bytes)
自认有罪
进了房里,孟天楚盯着海大山,沉声道:“鄙人经过尸体解剖发现,你儿子海柱子是被人重击头部后,坠入水中溺死,所以,你儿子死于谋杀!这是一起杀人命案!”
海大山身子轻轻抖了抖,嘴唇哆嗦着问:“师爷……你……,你没弄错吧?”
孟天楚叹了口气:“海大叔,按道理,一个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于谋杀,肯定会十分的震惊和愤怒,会急着追问谁是凶手,而不是问检查的人有没有弄错。”
“我……”海大山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转头望了一眼林若凡,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罢,究竟怎么回事?你儿子是被谁杀死的?——是不是你干的?”
海大山一张老脸变的惨白,低下头沉思片刻,这才慢慢说道:“是……是我杀的。”
海里正惊呆了,抓住海大山的胳膊摇了摇:“喂!他叔。你不是在说笑吧?”
孟天楚在椅子上坐下,对海里正道:“里正大人,你先出去,鄙人要审讯人犯。”
海里正急忙躬身答应,又瞅了一眼海大山,这才出了房门。
护卫朱昊要去关房门。孟天楚摆手阻止了。因为他发现刚才海大山承认杀死了海柱子的时候,林若凡显然神情颇不正常,尽管孟天楚很不希望这件事真的是林若凡干的,但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却也不会放纵罪犯逍遥法外,虽然海柱子死有余辜,那也只能酌情减轻凶手的罪责。凶手毕竟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的。
慕容迥雪坐在一旁,提笔作记录。
孟天楚对海大山道:“你把杀死你儿子的经过说一遍吧。”
海大山低垂着脑袋,想了想,说道:“那天柱子打他媳妇,我去劝,他还打了我,我气他不过,现在又听他说要卖掉媳妇,我觉得很对不起儿媳妇,无论如何不能害了她,这才打定主意杀死柱子算了,所以,柱子离开家之后,我就跟着他,经过池塘,我从后面打了他脑袋一下,把他打昏了。然后把他推进池塘淹死了……”
孟天楚听罢,皱了皱眉:“你用什么打他的?”
“从屋角拣了一根柴火打的。”
“什么样的柴火?”
海大山偷偷看了看孟天楚,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一下道:“这么长,是榆树木头劈开的。”
“打在什么地方?”
“脑袋。”
“脑袋哪里?”
海大山又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就是这里。”
孟天楚眉头皱得更紧了:“打了几下?”
“一下!他就倒了。”
“那柴火呢?”
“扔掉了。”
“扔到哪里了?”
“扔到……我忘了……”
孟天楚哼了一声,转过话头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天黑了,好像是……好像是一更天左右。”
“他吃饭了吗?”
“没吃,……好像没吃!”
“好像?这才几天。你不会记不清楚吧?”
“没吃,是没吃。”海大山被孟天楚一连串的追问弄得头昏脑胀,额头见汗,听了孟天楚刚才的质问,赶紧更改答案。
“他喝酒了吗?”
“喝了……”
“他饭都没吃,单单喝酒吗?”
“对,哦不,他没喝酒,那天晚上没吃饭,所以没喝酒,是我记错了。”
孟天楚叹了口气:“你说谎,你儿子不是你杀的。”
海大山身子又是轻轻一震,忙道:“师爷,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我没骗你啊。”
“没骗?尸体解剖。你儿子胃里有米饭和蔬菜,都才刚刚消化。说明是吃晚饭不久被杀死了,而且,他胃内容物满是酒味,池塘边还有他的呕吐物,也有酒味,你怎么说他没吃饭没喝酒呢?”
“这……是小人记错了,犬子好像吃过了。”
“你一会说吃了,一会又说没吃。究竟怎么回事?”
“吃了,是吃了……我记错了……”海大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说道。
孟天楚没理这个茬,说道:“你说你用柴火打的,而那柴火是榆树木头劈开的,有棱角。可死者头皮根本没有破裂,而且,死者颅骨骨折显示伤痕是片状,而不是长条状,说明凶器应该是扁平的钝器,你说你是用柴火打的。柴火根本形不成这种伤痕,另外,你说只打了一下他就倒了,可他头部明明有两处伤痕。说明打了两次。你说打在他的后脑,可死者的伤却是在左侧颞部,就算你部位记错了,可你是从后面打的,而你并不是左撇子,从后面右手持柴火棒打击,一般是不可能打在他的左侧颞部的。”
听了孟天楚这一连串的疑问,海大山紧张说道:“不,不是的,我记错了。我不是用柴火打的,是用……”
“行了,你不用编了。因为无论你怎么编,有一个最大的漏洞你没办法圆谎——你说你是一更天左右打死你儿子的,可尸体就剖证明,你儿子是三更天左右死的,相差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这才几天,怎么会连这都记错呢?你所说牛头对不上马嘴,所以你儿子根本不是你杀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但你替这人顶罪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所以你知道凶手,说罢,杀死你儿子的凶手究竟是谁?”
海大山脸色苍白,咬了咬牙,低声道:“师爷,是我杀死我儿子的,真的……”
无论孟天楚如何质问,也不管海大山所陈述的作案经过如何与勘查事实不符,可海大山始终一口咬定是自己杀死儿子海柱子。
由于海大山的供述与尸体解剖查获的事实相抵触。虽然他认罪,这在明朝只凭这一点就可以结案,但孟天楚来自现代,当然不可能如此武断,所以并没有下令将他缉捕,只是让民壮将他控制起来。
很明显,海大山在维护真正的凶手,而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林若凡,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怎么办?
孟天楚沉思片刻,理了理思路,如果是林若凡杀死海柱子,而根据尸检得出的死亡时间是在深夜三更,这个时候林若凡和海柱子到村边的池塘做什么呢?都是夫妻了,有必要去池塘边浪漫吗?看这海柱子似乎也不像风雅之人。
如果海柱子溺死是林若凡做的,那最有可能是在加重发生冲突后致死海柱子,然后移动尸体抛入池塘。
想到这一点,孟天楚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侦破这件案子了。他要进行硅藻对比检验,查出真正溺死的地点。
死者海柱子的确死于溺死,这一点是肯定的,他现在要检查死者海柱子体内的硅藻,据此查出死者是否真的死于池塘,如果不是,那需要根据硅藻与某处水域的硅藻对比后一致,则可以证明该水域就是死者溺死的地方。
孟天楚重新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提取死者海柱子的肺、心血、肝、肾等组织进行硅藻检测,然后提取了池塘水样做硅藻检测对比,发现两者不同。证明海柱子根本不是在池塘淹死的!
孟天楚对海大山家进行了详细检查,凡是有谁能够使人溺死的地方的水样都提取进行了检测,遗憾的是,没有一处的水与死者体内的硅藻一致。
难道海柱子不是在加重溺死的吗?难道自己猜测错了。凶手不是林若凡?如果自己推测错了,那除了林若凡,还有谁能让海大山宁可自认有罪而舍命保护呢?
孟天楚将海里正叫到一边,问他平日里与海大山关系密切的人。海里正说村里人不多,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关系也都不错,倒没听说谁和海大山关系特别好。最后还是说了几个平时与海大山经常在一起的村民供孟天楚参考。
孟天楚对这几个村民家进行了检查,提取了水样进行检测,结果,还是令人十分的失望,都与死者体内硅藻不同。
真正的犯罪现场在哪里呢?
现在只好大撒网了,孟天楚提取了村里和村边所有的水井、池塘、水田,沟渠里的水样进行对比检测,一直忙到下午天快黑了,还是一无所获。
野合的灵感
容迥雪他们不知道孟天楚到处取水做什么,看着他忙碌却帮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村里来帮忙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王译等大部分捕快都押着黄师虎和夜乌鸦返回城里去了,而孟天楚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到处取水样检测又都是便装,孟天楚解剖尸体也是秘密进行,审问海大山的时候连海里正都赶了出去,所以,村里人并不知道海大山自认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甚至还不知道海柱子死于谋杀。只不过,见到民壮将海大山管控起来之后,有些议论,纷纷猜测,却没有联想到他儿子的死上面来。
没有发现,无计可施,孟天楚只好打道回府。海里正问孟天楚这海大山怎么办,这海大山死活不肯说究竟谁是凶手,虽然他自认有罪,没有证据证明,却也不能拘捕他,所以让海里正依旧派几个民壮对他进行监控,同时暗中监控海家儿媳妇林若凡。
由于解剖已经完成,相应的内脏器官组织检材也提取了,所以下葬没什么大的影响,葬礼也就正常进行。
孟天楚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回到了仁和县。
孟天楚先到蔡知县住处,简单将这案件说了。癞头四案子顺利侦破,真凶黄师虎成擒,蔡知县正高兴不已,忽听得先前那溺死案竟然是杀人命案,不由心里又开始打起了鼓。好在他对孟天楚侦破案件的本事已经有了很深的体会,所以倒没有太过紧张,只是一个劲托付孟天楚继续侦办这件案子。
话说得很轻巧,虽然犯罪嫌疑人已经锁定。但没有发现足以定罪的重要证据,而孟天楚也不想用刑讯逼供来获取证据,所以,这件案子地侦破如何开展下去,孟天楚心中没底。
回到家里,飞燕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虽然案件没有进展,但孟天楚还是胃口大开,又有左佳音陪着喝酒,更是爽快。吃了个酒饱饭足。
夏凤仪她们三个从来不问孟天楚关于案件的事情,只是陪着他喝酒说笑。所以孟天楚倒也很快便放开了心怀。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孟天楚也不想这么早就上床睡觉,来到书房静坐思考这件案子,飞燕给他点了灯,知道他在琢磨案子的事情,生怕扰了他的思绪,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把房门掩上。
孟天楚把这案子前后思索了一遍。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村里能想到的有水能淹死人的地方的水样都提取了,怎么没有发现呢。难道海柱子不是在村里被打昏溺死?那又是在哪里死的呢?总不可能把方圆数十里范围的水样都检测一遍吧!
想想都头大,孟天楚很是沮丧,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思索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到身上一阵温暖,似乎有人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孟天楚睁开眼睛一瞧,却是左佳音。
左佳音柔柔地声音道:“相公,夜深了,你这样趴着睡觉,当心着凉。”
这一晚轮到左佳音伺寝,她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好了等在闺房里,却迟迟不见孟天楚跟来,便寻了回来,从飞燕那才知道孟天楚正在书房里琢磨案子,本不想打扰,可到底牵挂,偷偷进来一瞧,却发现孟天楚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心疼之下,拿了件衣袍给他披上,不料却把他惊醒了。
孟天楚拉着左佳音地手站起身,整了整身上披着的衣袍,笑道:“有夫人如此用心照料,心里暖烘烘地热得不行,怎么会着凉呢。”
左佳音噗嗤一声笑了,嗔道:“油嘴滑舌!”
孟天楚轻轻搂住她的纤腰,两人并肩来到书房窗边,月光如洗,清凉地洒了下来,照着左佳音皎洁柔美的脸庞,看得孟天楚心中一荡,俯下身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
左佳音感受到了夫君的柔情,侧过脸来,一双瞳眸亮闪闪欣喜而略带羞涩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鼓励。
孟天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深吻着她,一只手探入她的怀里摸索着,抓住了她丰满的乳房,柔软而富有弹性,心中欲火升腾,扒开她的衣襟,露出了她那洁白圆润地双乳,他弯下腰含住了左佳音地乳头,贪婪地吸吮着。
左佳音啊了一声,感到身子一阵阵酥麻,抚摸着夫君的头,颤声道:“相公,咱们……回房间……再亲……,好吗?”
孟天楚又吸吮了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地乳头,帮她整理好衣裙,拉着她的手,出了书房往左佳音房间走去。
孟天楚的府邸经过扩展,三个妻妾都有自己地小院子。左佳音的小院子在东侧,院子里种了一棵桂花树,两人进了院子后,孟天楚按耐不住心中的欲火,等丫环夏莲关上院门后,便一把将左佳音按倒在桂花树下的草坪上,撕开了她的衣裙。野合的另类刺激让他动作变得有些粗暴,没等充分的调情,便猛烈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左佳音开始还担心自己的丫鬟看见,可左佳音的丫鬟夏莲十分乖巧,替他们关上院门之后,见两人亲热,赶紧红着脸知趣地溜回房间关上了门,连灯都吹灭了,小院子里只剩下清凉如洗的月光,和青草地上忘情于鱼水之欢的一对情侣。
孟天楚感受着左佳音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愉悦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却浮现出那一身孝衣楚楚可怜的林若凡离尘的柔美身影,这似梦似幻的身影挥之不去,一直伴着孟天楚冲上了云雨之巅,在几乎让人窒息的极度快乐里,林若凡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几乎让孟天楚怀疑此刻身下的女子,其实就是林若凡,自己爱的种子。是播撒在了林若凡的身体里。这让他感到了对左佳音地些许内疚,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偷情般的另类愉悦。
孟天楚的技巧是那样的娴熟,每一次都要先将左佳音送到仙境,随后才一并到达快乐顶点,但这一次不同,孟天楚似乎更注意他自己的感受,在左佳音还没有到达顶点之时,孟天楚就狂野地在她身体里喷射了。
女人即使没有能到达高潮,同样也会有十分幸福的感觉,因为心上人在自己身上得到了满足。这种奉献感在爱得十分强烈的时候,甚至会超越高潮的本身。更能让女人感到兴奋和幸福。
所以,当孟天楚无力地从左佳音身上翻下。十分满足地仰面朝天躺在身边喘着粗气的时候,左佳音体贴爱怜地依偎着他,不时亲吻着他地脸颊,内心里充满了让心上人得到了快乐的这种幸福感。
潮水退后,孟天楚脑海中林若凡地身影也慢慢淡去了,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没有照顾到左佳音。没有让她尽兴。她们三个女人轮流伺寝,这本身就已经委屈了她们。好不容易轮到了却不能尽兴,孟天楚心中内疚感更深了。
他侧过身来,轻轻将左佳音搂进怀里。低声道:“佳音,对不起啊……”
左佳音纤纤素手挡住了孟天楚的嘴,眼睛在月光下又黑又亮:“夫君别这么说,你对佳音那么好,佳音已经很满足了!”
左佳音这话倒是真地,在古代,女人只不过是男人泻欲的工具,一般是享受不到性爱高潮的,就算偶尔有,也要拼命压制甚至隐瞒,不能让男人知道,就生怕被人耻笑淫贱,象孟天楚这样为自己女人着想的男人,那个时代恐怕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两人激情之下有些累,一时都不想说话,只是仰面朝天依偎着望着头顶的巨伞一般的桂花树。
左佳音枕着孟天楚地手臂,幽幽叹了口气:“马上就要立冬了,桂花也都差不多凋零了,要等到满院桂花飘香,还要等一年呢!”
“是啊,等来年桂花开地时候,我们两在这桂花树下赏月饮酒,那将是何等的惬意。”
“嗯,妾身到时候给相公你釀一坛桂花酒。”
“好啊!桂花树下喝桂花酒,夜风吹来,偶尔有几朵桂花飘落杯中,就着喝下……”
说到这里,孟天楚忽然停住了,怔怔地望着头顶地桂花树出神。
左佳音正憧憬着孟天楚描绘的美景,忽听他不往下说了,还以为他也陶醉其中了呢,羞涩地腻声道:“等那时候,妾身还要和相公在这桂花树下草地上……”
孟天楚猛地翻身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桂花?……对了,桂花!哈哈,就是桂花!”
左佳音被孟天楚神神叨叨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光着身子坐了起来,扶着他地手臂疑惑地望着他。
孟天楚道:“佳音,你先睡,我有急事,需要立即赶往莲雾村!”
“啊?现在都二更天了,明天去不成吗?”
“有重要物证需要提取,我怕去晚了物证灭失,就不能破案了!”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开始穿衣袍。
左佳音听他说得紧急,忙站起身匆匆穿上衣裙,转身对屋里夏莲叫道:“莲儿!快去通知捕快们准备马匹、火把,你们少爷要出去莲雾村公干!”
主人没睡下,丫鬟是不能先睡的,刚才孟天楚和左佳音在院子里现场激情演出,夏莲躲进房间里不敢出去,也不敢睡,只能吹灭了灯傻坐在床边,听着外面两人鱼水之声,羞不自胜,现在听奶奶呼唤,急忙答应了一声,这才发现声音都在发颤,涨红着脸慌乱地跑了出来,也不敢看两人,匆匆绕过开了院门出去通知去了。
左佳音瞧出了丫鬟夏莲的慌乱和羞涩,知道是被两人刚才的云雨声影响的结果,不由娇羞地用粉拳砸了孟天楚胸脯一下:“瞧你,刚才的事情都让莲儿丫头听去了!都怪你!”
“嘿嘿,”孟天楚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嘲笑道,“就算给她作性启蒙教育吧。”
这个词有些太过现代,左佳音听不大懂,但也能估摸出是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下次再不能这样了!羞死人了!”
“哈,刚才好像有人还说明年桂花飘香的时候,还要和我在这桂花树下草地上……”
“不许说!”左佳音娇羞无限,一把搂住孟天楚的脖颈,红唇吻了上去,堵住了孟天楚的嘴,片刻,这才放开,“好了,公事要紧,别耽误了,我在房里等你回来。”
“别等,你先睡,恐怕办完事,天也差不多亮了。”
“我不!我一个人睡不着,就要搂着你睡!”左佳音撒娇道,话语中多少有些失意。
“好吧,那你等我,”孟天楚吻了吻她的红唇,“一忙完,我就立即回来,这一次一定让你尽兴!”
“嗯~!”左佳音欣喜地点点头,垫起脚搂住他的脖颈,给了他深深一吻,“快去吧!”
孟天楚出了左佳音院子,先回到自己的书房,对相关物证再次进行了检测,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这才来到前厅。
王译带着捕快已经赶来了,马匹也准备好了,孟天楚的随身护卫朱昊,还有俏书吏慕容迥雪也等候在了那里,灯笼火把准备了无数。
蔡知县已经全权委托孟天楚处理刑名事务,所以不需要再向他请示,等侦破完了向他汇报就行了。
孟天楚上了马,带着众捕快随从,举着灯笼火把直奔莲雾村。
花粉定案
出了城来到山下,依旧只能下马步行,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来到了莲雾村。
村里,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经熄了灯,农村人睡得早,村民除了帮忙的差不多都上床睡了,只有海大山家办丧事还***通明,那唢呐声在山寨间盘绕,依旧吹得撕心裂肺一般,不时有爆竹声和哭声传来,深夜里让人感到后脊梁一阵的发冷。
海大山坐在堂屋前,无神地望着灵堂发呆,林若凡一身白孝,坐在堂屋的一个草垫子上,*着墙壁,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支撑,是那样的孱弱,让人怜惜不已。
屋外,海里正亲自带着几个民壮不即不离地在四周巡视监控,这是县衙刑名师爷亲自分派的任务,他已经知道这师爷比县太老爷还要有来头,哪里敢有半点松懈,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四周张望,不时冷眼瞧瞧海大山和屋里的林若凡。
孟天楚他们一行人的火把灯笼已经将他们的到来提早告诉了海里正,但监控任务在身不敢出迎,等到孟天楚他们来到之后,这才笑呵呵迎了上去躬身施礼。
孟天楚还了礼之后,进了堂屋,林若凡仿佛如梦中惊醒,抬头看见孟天楚,慌乱地站起身来,道了个万福,紧张之下,头上的白孝帽跌落了下来,遮住了半个脸,也不敢整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孟天楚轻轻叹了口气,迈步进了后面的厨房,在帮忙的村民们瞩目下,走到厨房后门,推开房门径直来到后院。
农村地广人稀。一般的村民住家占地都比较宽,除了住处,往往还有附带地院子,种些瓜果蔬菜或者果树什么的,还有养猪养鸡鸭之类的。
海大山家的后院也比较大,四周用高高的篱笆墙围了起来,*里是茅房,紧挨着的是几丘菜地,种着一些丝瓜、南瓜还有葱、姜、大白菜什么的,菜地里侧紧挨着厨房。房角处放着一口大水缸。水缸比较矮,缸沿只到人的大腿处。这种矮水缸村里几乎家家都有,是村民用来预防厨房失火舀水灭火用的。平时也用来浇菜地的水。
海大山家这口水缸里却是空地,没有水。水缸旁边有一棵桂花树,上面的桂花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
孟天楚站在水缸边,抬头望了望那棵桂花树,点了点头,从旁边一个捕快手中接过一个灯笼,弯下腰照了照水缸。缸底一圈凹进去地地方发出了明亮的反光。说明还残留有少量地水。
孟天楚将灯笼递还给捕快,背过身打开法医物证勘察箱。拿出一根吸管,伸手从缸底吸了一些水,放回箱里。提着箱子找了一间空房,在里面研究了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闪现着成功的兴奋,却也夹杂着些许的哀伤。
回到水缸边,提着一盏灯笼将水缸四周查看了一遍,水缸四周铺着一些用来垫脚的青砖。他蹲下身细细看过之后,小心翼翼取出其中一块砖,返回了房间里,这一次很快就出来了,径直返回了堂屋。
堂屋里林若凡依旧跌坐在草垫上斜*着墙壁似睡似醒,连续几天的守灵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孟天楚地到来,忙坐了起来,侧过身垂手而立。
孟天楚拿起香案上地一个小茶杯,从怀里掏出汗巾,仔细地擦拭了茶杯四周,然后倒了一杯清茶,走到林若凡面前,递了过去:“海夫人,辛苦了,喝杯茶吧。”
林若凡显然没有想到堂堂县衙刑名师爷,会给她一个村妇倒茶,慌乱地退后两步连连摆手:“不……多谢……,民妇不渴……多谢了……”
孟天楚上前两步,固执地将茶杯递到了林若凡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快接了,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
这句话很管用,林若凡急忙双手接了过来,感激地望了一眼孟天楚,眼角处隐隐有泪光闪现。
“快喝吧!小心身体。”
孟天楚轻柔的话语,温和地眼神,充满体贴的关怀,将林若凡满腹的辛酸苦楚都唤了出来,禁不住低声饮泣,抬起袖子遮住杯子,一口饮干了清茶。
孟天楚伸手接过那茶杯,望了她一眼,转身又进了刚才检查青砖地那间空房。
过了一会,孟天楚提着那块青砖出了房门回到后院,将青砖放回了水缸边原位,然后提着灯笼站在桂花树下发呆了半晌,这才吩咐将海大山和林若凡叫到后院,然后吩咐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包括厨房里的人。
后院只剩下孟天楚和海大山、林若凡三人。
海大山蹲在墙角,埋着脑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林若凡依在桂花树下,头上的孝帽已经散了,她还没从刚才孟天楚那杯清茶和关怀带来的震撼中恢复平静,也没心情整理孝帽,拿在手上,一头青丝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侧着的脸庞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她俏丽的脸庞的轮廓在月光和***里,是那般的皎洁柔和。
孟天楚提着灯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停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海柱子是在这口水缸里淹死的吧?”
海大山低垂的脑袋僵直了,慢慢抬起头望了一眼旁边的水缸,又回过头来,没有说话。
孟天楚走到水缸边,将刚才取出的那块青砖重新拣了起来,走到林若凡身前:“你用这块砖打了海柱子的头部两下,他就栽进了水缸里淹死了,对吧?”
林若凡俏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手中的孝帽滑落在地上,急忙弯腰拣了起来,想到自己的震惊一定引起了刑名师爷的怀疑,更是惊慌,偷瞧了一眼孟天楚,却正好迎上孟天楚的目光,便慌乱地避了开去。也没说话。
孟天楚道:“你们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其实,是这棵桂花树告诉我的。桂花树当然不会说话,但是,它却可以用它地方式告诉你在它脚下发生的事情。”
林若凡不由自主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桂花树,白天诗情画意般的树木,此刻在黑夜里,仿佛成了狰狞的魔兽,在虎视眈眈盯着她,林若凡打了个寒颤。忙低下头。
孟天楚慢慢续道:“我解剖了海柱子的尸体后,在他吸入肺里的水中。发现了一些黄色的小颗粒,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黄色的小颗粒是什么,就在先前不久,我坐在桂花树下,说起了桂花飘落,这才猛然回味过来,这黄色的颗粒是桂花地花粉!”
孟天楚走到水缸边,用手里的砖头敲了敲水缸:“先前我检查你们住房四周情况地时候。以及后来四处提取水样检测的时候。也都曾来过这里看过这水缸,只是当时发现没水。心想可能是你们用水浇菜地把水用完了,也就没在意,发现桂花花粉地秘密之后。我重新想起这件事,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可笑的错误——这水缸是你们用来防止厨房失火的时候灭火用的,又怎么可能让他空空如也一点水都没有呢!再说了,这四周除了这水缸,没有其他水源,你们浇菜地没有水怎么行?
所以,这水缸里的水一定是最近被倒掉了!“
林若凡不由自主偷偷看了一眼海大山,海大山却沉静得真的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依旧蹲在墙角,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孟天楚并不在意,他有信心让他们开口说真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在解决水被倒掉之前,有个问题当然先要解决,因为整个村地所有水源我都取了水样进行了检测,没有一处地水样与死者海柱子肺里的水相同,既然海柱子是溺死在水缸里,他肺里地水来自于水缸,也就证明水缸里的水不可能来自村里任何一处水源,而应该来自天上——是雨水!”
孟天楚有些得意地分析完,忽然发觉海大山已经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个神人。一侧目,发现林若凡也在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这才猛然想起,水对于古人来说,甚至对于现代普通人来说,除了混浊度、味道或许有区别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不可能分辨出某个水样是来自于何处,孟天楚这么说,在他们看来,如果是真地,那无异于神仙的魔法,如果是吹牛的,却搞不懂孟天楚这么吹嘘的用意,当然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瞧着他了。
孟天楚笑了笑,说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是妖怪,也没有吹牛,我只不过知道了区分不同地方的水的办法而已,不管这件事了,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水缸里的水来自雨水,旁边的桂花树落下的花粉融入了水缸里,海柱子被打昏之后倒进了水缸里淹死,由于我先前就已经怀疑作案现场就在你们住处,而这吸入他肺里的水让我准确地知道了案发真正的地方就是你们后院的桂花树下,刚才我提取了水缸里剩下的一点点水进行了检测,发现了与海柱子肺里的水相同,而且也有这种黄色的小颗粒,也就是桂花的花粉,证明了海柱子就死在你们家后院的桂花树下这大水缸中,而不是死在村边的池塘里!”
林若凡和海大山似乎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能瞒得过这年轻的师爷,脸色惨白望着孟天楚,等待着命运开始倒计时。
孟天楚掂了掂手里的那块青砖,走到林若凡身前:“你一定很纳闷我是怎么知道是你用这块砖头打昏了你夫君海柱子的,你公公自认杀死了你夫君,也就是他儿子海柱子,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只是想帮你,因为他愧对你,让你这么青春无暇的女孩子嫁给了他儿子这个不争气的赌徒和恶棍,可惜他根本不知道海柱子是怎么死的,伤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海柱子在几更死的,所以他帮不了你,而海柱子死亡那一晚,是黄师虎给他最后三天期限的第二天,如果他不能说服你同意用你去抵债,他会被黄师虎他们整死的,所以那一晚对你来说,一定是个苦难的日子!”
林若凡的眼中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惊恐,孟天楚抓住了这份眼神,确信了自己的推测,说道:“我之所以知道你是用这块青砖打昏了海柱子,是因为你掩饰现场把青砖放回原位的时候,青砖放反了——你一定奇怪,青砖怎么会有正反呢?当然有,这青砖是垫在水缸四周防止下雨的时候泥泞用的青砖中的一块,看磨损就知道,显然已经使用了不短的时间了,所以朝上的一面已经有比较明显的磨损,而背面却没有这种磨损,案发的时候是深夜三更,你看不清而且一定很慌乱,这才放反了,其实,细心比较一下就会发现的。”
孟天楚将青砖背面反过来,在灯笼下瞧了瞧,说道:“注意到了吗?你砸中海柱子头部的这一面粘附着一些头皮碎末——用肉眼几乎是看不见的,需要借助某些器材,至于什么器材不能说,我用这种器材检测之后发现了这些碎末是人的头皮残片,应该是你夫君海柱子的。而这块砖上,有你的手抓握砖头留下的印记!所以,你夫君不是失足跌入池塘,而是被你用青砖砸中头部倒入水缸溺死的!”
点绛唇
先前孟天楚对青砖进行显微镜观察,发现了打击平面上粘附的人的头皮残片,在反面上,提取到了比较完整的手印掌纹,虽然这青砖是垫脚用的,由于水缸里没有水,而饮用水是在厨房里的,所以这几天并没有什么人到后院来,因此没有对这块青砖上的掌纹痕迹造成多少破坏。
孟天楚到灵堂倒了一杯清茶给林若凡,主要目的是提取她的指纹,当然,也顺带表示一下自己的慰问,不料却引得林若凡感激涕零,心中很不是滋味。
提取了茶杯上的指纹,经过与青砖上的指纹对比,确定同一,证明这块青砖上的指纹就是林若凡的,也就是说,是林若凡用这青砖打昏了夫君海柱子。
林若凡听到孟天楚查出自己就是谋杀海柱子的真凶之后,身子一软,依着桂花树,慢慢滑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了一般。
海大山听了这话,顿时慌了神,站了起来,望了望桂花树下的林若凡,然后慢慢收回目光,颤巍巍走到孟天楚身前,扑通一声跪倒,一双混浊的老眼充满了哀伤:“师爷……求求你了……,别再问她了,都是我干的,你们不就是要一个顶罪的人了案吗?抓我就行了!是我气恼这忤逆之子,一时气愤杀了他,真的与柱子媳妇无关啊,求求你,放过她,抓我走吧,要杀要剐都着落在我身上吧,求求你了……”说罢,一连串地磕着响头,捣得青砖地上咚咚有声。
孟天楚硬着心肠不去搀扶。一双眼凝视着瘫软在桂花树下的林若凡,冷声道:“海夫人,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公公替你顶罪送死吗?”
林若凡身子一颤,慢慢抬起头,望着孟天楚,此刻,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悄悄躲进了一片云层之中,后院暗淡了下来,孟天楚手中的灯笼隐在水缸后面,林若凡地身影虽然蜷缩在阴影里。但孟天楚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凄然无助的目光正慢慢变得坚定。
林若凡扶着桂花树站了起来。走到孟天楚身前,将海大山搀扶起来。柔声道:“公公,儿媳妇以后不能服侍你老人家了,你要多多保重。”随后,转过身,对孟天楚道:“是我打死了我夫君海柱子,与我公公无关,你们抓我吧……”
海大山一把将林若凡扯到身后。慌乱地对孟天楚道:“不不。她胡说的,不是她。是我杀的!”
孟天楚道:“我需要知道的是案件的真相,海大叔,你不用大包大揽了。我已经查清楚,你儿子海柱子不是你杀的,而是你儿媳妇林若凡将他打昏之后坠入水缸溺死的。所以你再这样的话,不仅救不了你儿媳妇,反而会因为做假证将你一同连累进去,遭受牢狱之灾!”
海大山一呆,仿佛走到了路地尽头才知道原来是悬崖。
林若凡凄然一笑,对海大山道:“公公,这都是命,命里注定了我不能给你们海家留下香火了……”
“香火?”孟天楚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望向清丽绝尘地林若凡,苦涩地问道:“你……怀了海家的……骨肉?”
海大山听了这话,嘴唇哆嗦着,双膝一软,咕咚一声又跪倒在地,向孟天楚磕头道:“师爷,小人知道师爷您是个好心人,柱子媳妇已经怀了柱子地孩子,现在柱子已经死了,可就指望着这肚子里的孩子承继我们海家的香火呢,求求你,高抬贵手,让小人顶替柱子媳妇去死吧。
求求你了。“
孟天楚没理海大山,依旧望着林若凡,苦笑道:“你怀了你夫君的孩子,你夫君知道吗?”
“知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夫君带我去城里看郎中才知道的,已经快四个月了。”
“那他还忍心打你?忍心把你抵债卖给黄师虎他们这帮禽兽?”
“他……,所以公公觉得对不起我,又想着我肚子里海家的骨肉,这才……逼着让我答应一旦事情败露,让他顶罪……”林若凡的眼泪如断线地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原来如此!孟天楚这才明白,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心中地苦涩让他几乎想就此转身离去,可查清真相的使命感还是让他稳住了心神,为了套问真相,继续用言语逼林若凡:“你就忍心看你公公替你去死?”
林若凡拼命摇着头,抽噎着说:“我要不答应,公公就要寻死,我不得已,又想着肚子里地孩子……,公公以前救了我的命,现在又替我死了,所以我才决定,要把海家孩子抚养成人,报答他的大恩之后,我就自杀谢罪……”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打死你夫君地?”孟天楚不想听这些,他只想查清真相就走。
林若凡抬起泪眼,哀伤地问道:“师爷,如果我说了,你能不能等我生下这孩子,再将我问斩?”
“依大明律,孕妇犯了死罪,要等产后哺乳一年方才问斩,你放心吧,你孩子不会陪你一起死的。”
“真的?”林若凡和海大山齐声问道。
孟天楚想起了先前与左佳音温存的时候,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林若凡那柔美青纯的形象,心中阵阵的酸楚,点点头,勉强一笑:“是的,再说了,杀人不一定就要偿命,还要根据具体情况确定,而且,要判死罪问斩,还需要层层上报,直到皇上御笔亲批才行。我知道你杀死夫君,情非得已,或许情有可原,罪不致死,你们两先把经过细说一边,让我斟酌决定该怎么办——记住,一定要说真话,你们若再想隐瞒什么的话,我可不管这事了。”
林若凡听说自己孩子可保性命,早已经欣喜若狂,至于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却也没去多想了,听了孟天楚的话。忙不迭点头道:“好好,我说,我一定照实说。”
孟天楚又对海大山道:“我知道,尸体是你扛到池塘抛入水中的,而且,那晚上你还喝了很多酒,现在我已经知道,池塘边那摊呕吐物,不是你儿子吐地——他那时候已经死了,那呕吐物是你吐的。对吧?”
海大山难以置信地望着孟天楚。他不知道这年轻的师爷如何知道得这么准确。
孟天楚看出了他的疑惑:“我对那摊呕吐物进行了详细检查,发现里面有许多米糠。这让我想起了海里正的话——你儿子把家里的白米大部分都拿去变卖换钱打牌九输了,剩下的白米他自己吃。让你们两吃米糠,而林若凡身单力薄,扛不动身高体沉的海柱子,况且,她有孕在身,更不可能喝酒喝到呕吐,所以。这呕吐物其实是你吐的。”
海大山凄然笑道:“师爷料事如神。小人不敢隐瞒,一定照实说来。”
孟天楚点点头。对海大山说:“你先出去,我要单独分别询问你们俩,然后比对口供。”
海大山答应了。推开厨房门出去了,后院只剩下了孟天楚和林若凡。
孟天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望着林若凡:“你说吧。”
林若凡道:“那天晚上一更左右,我夫君回到家,又逼我同意抵债卖给黄师虎他们,我依旧拼死不从,夫君就打我,公公看不过去,过来劝阻,也被他打了,然后推攘着将公公推出了房门,还说今晚不许他回来,否则就打死他。公公走后,我夫君拿了一壶酒一个人独饮,继续软磨硬泡让我同意,我不敢顶嘴,只是躲在房间里不说话。直到夫君把那一大壶酒都喝干了,我还是不答应,他就开始打我,然后找绳子要捆我强行送到黄师虎他们那去。我吓坏了,跑进了后院……”
“那时候是什么时辰?”
“三更左右了,我跑进后院,天黑看不清,在水缸边摔倒了,他上来压住我,用绳子捆我,我拼命挣扎,又恨又怕,随手抓了一块砖头拍了他脑袋一下,他哼了一声放开了我,我爬起来又要跑,他一把抓住了我,我使劲挣扎可挣不脱,就回身又拍了他一砖头,他就摔进水缸里去了,在水缸里扑腾,我拿着那青砖跑过厨房,进堂屋到厢房里关上门,插上门闩,用身子顶着门,生怕他会冲进来,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外面地动静,我这才大着胆子开门出来,到后院查看,发现……发现夫君已经死在水缸里了……”
孟天楚环视了一下后院,篱笆墙很高,他曾经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外人钻入的痕迹,问道:“当时你家里有别人吗?”
“没有。”
“客厅正门开着地吗?”
“关上了,夫君把公公推出去的时候关上地。”
“你发现你夫君死了之后呢?”
“我把夫君从水缸里拖出来,发现他已经死了之后,就吓瘫在地上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等缓过劲来,这才把青砖放回原处,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尸体,也不知该不该报官,正在这时,听到公公在门外叫门,我赶紧去开门让他进来,公公一身酒气,说不能再忍,要和夫君拼了。
我这才告诉他,说我打死了我夫君,问公公是不是报官去。公公呆了半晌,说不能报官,我肚子里有了海家骨肉,这香火不能断了,又说他把尸体扛到村边扔到池塘里,装成失足淹死的。说罢就把尸体扛走了。
他处理完尸体回来,生怕水缸里遗漏什么东西留下了线索,便将水缸翻倒把水都倒了,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接着,公公交代我说如果一旦事情败露,就由他去顶罪,我开始不答应,公公就要寻死,我也想着肚子里的海家骨肉,只好答应了。“
问完之后,孟天楚让林若凡出去,把海大山叫了进来,单独询问了经过,与林若凡所说相符。
当时海大山出去后,到自家田地旁牛棚里呆了两个时辰,这牛棚上面有简易住处,是看田水或者守稻子时用的,平日都放得有一壶酒。海大山自己想着憋气,便把那一壶酒都喝干了,越想越气。决定回来和儿子海柱子理论,如果海柱子坚持要将儿媳妇用来抵债,就告他忤逆送官治罪,回来才知道儿子死了,于是伪造了现场。
事情搞清楚了,海大山又开始哀求孟天楚让他替林若凡顶罪,无论如何要保住海家的骨肉,林若凡听了孟天楚说可以等生下孩子之后一年才问斩,便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公公替自己顶罪了。
孟天楚挥手制止了他们,望着林若凡。慢慢说道:“海夫人,你夫君不顾你怀有海家骨肉。不仅殴打于你,还执意将你用来抵债。全无夫妻感情,最后又用强,要捆绑你送入虎口,你为保贞节,拼死抵抗,误伤夫君,意外坠入水缸致死。情有可原。为表贞烈德操,本师爷决定不追究你的罪过。”
林若凡和海大山都呆住了。相互看了一眼,海大山问:“师爷……你不问柱子媳妇地罪了吗?”
孟天楚点点头:“这个案子虽然具体过程我原先不太清楚,但今晚来之前。对其中地重要关节都已经了然于胸,我此番前来,只是来查问究竟,还罪案真相,本就不准备追究,更何况海夫人地行为说到底,也最多不过是过失致人死亡之罪,最多也只是杖徒之刑,且依律可纳赎免刑,也就不用多事了。我之所以只将你们两人叫到后院,也是掩人耳目之意,这件事并无外人知晓,所以,我依旧会以海柱子失足跌入池塘溺死结案。你们放心吧。”
林若凡和海大山大喜过望,跪倒一个劲给孟天楚磕头。
孟天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梦中依人,不仅已为人妇,且将为人之母,自己纵有心,奈何造化弄人啊。
孟天楚摆摆手,转身就要出门。忽听得身后林若凡低声道:“师爷,请留步,民妇有话要说。”
孟天楚止步转身,望向林若凡。
林若凡低声对海大山道:“公公,麻烦您先去外面灵堂照料,儿媳和师爷说句话就来,行吗?”
海大山忙不迭答应,起身向孟天楚又鞠躬道谢后,这才进厨房到前面堂屋照料丧事去了。
片刻,查案这段时间里暂停的唢呐声,又婉转凄厉地响起,荡气回肠地飘荡在山村地夜空。
林若凡站起身,慢慢走到孟天楚身前,迟疑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毫不躲闪地正视着孟天楚,柔柔的声音道:“孟爷,谢谢你……”
孟天楚察觉了她称呼的变化,勉强一笑:“就这事吗?”
林若凡雪白地小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目不转睛望着孟天楚落寞的双眼,鼓起勇气,上前半步,垫起脚尖,在孟天楚嘴唇上轻轻一吻。
“海夫人,你……”孟天楚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只感到林若凡有些冰凉的红唇是那么地柔软,还来不及回味,林若凡已经退了回去,但红唇间那少女的清香,却留在了孟天楚地唇间。
林若凡依旧望着孟天楚,嘴角泛起一丝凄然笑意:“孟爷,若凡知道……你心里有若凡……,其实,若凡心里……也有孟爷……,只是……,只是若凡已怀有海家骨肉,今生恐怕与孟爷无缘了……,只愿来生,能报答孟爷对若凡一番怜惜之情……”
原来林若凡知道孟天楚对她一见钟情,心中却也喜欢这年轻帅气而又心地善良的刑名师爷,她嫁给海柱子,只是为了报答海大山救命大恩,但对海柱子是没有感情地,尤其是被海柱子无情对待,要将她用来抵赌债之后,更是心冷。而孟天楚对她的怜爱,唤起来她沉寂的情感,虽只是短短几天,可经历的大起大落却比几年还要多了,这番经历后,她一偻情思不由得也缠在了孟天楚身上。待到此刻,看见孟天楚充满失落的眼神,心中不忍,她是个敢说敢做之人,心中激荡歉疚之下,鼓起勇气吻了孟天楚,并表露了心迹。
孟天楚听了林若凡一番表白,心中暖流奔涌,上前一步要去搂她。
林若凡倒退了两步,美目含泪,哀声道:“孟爷,求你不要为难若凡!若凡已经怀有海家骨肉,今生是与孟爷无缘的了,刚才……那已经违反了妇道,只是感激孟爷怜爱,再不能有别的……”
“若凡……!”孟天楚往前跨了一步,又想去抱她,可看见林若凡眼中那说不尽地哀伤和无奈后,他定住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说服这个一直在传统纲常伦理深深影响之中生活地倔强的明朝女孩。
林若凡饮泣道:“孟爷……多珍重……,若凡会时时祈祷上天,保佑孟爷一生平安多福……”
林若凡泪水盈盈而下,颗颗晶莹如珍珠一般,深深地望了一眼孟天楚,带着那说不尽地哀愁和无奈,掩面转身,碎步匆匆而去。
孟天楚怅然若失站在桂花树下,望着林若凡俏丽的背影消失,只剩下淡淡的清香,不知是头顶凋零地桂花,还是林若凡幽幽的体香。
呆了半晌,孟天楚这才慢慢踱出后院,来到前厅,已不见林若凡的踪影。原来林若凡不忍再见孟天楚绝望的眼神,躲进了闺房。
孟天楚心中酸楚,无心再留,决定回城。
孟天楚告诉海里正,海柱子一案已经查清,依旧是失足跌入池塘溺死,与海大山和林若凡无关,解除对他们的监控。
临行前,孟天楚掏出白银五十两,塞给了海大山,嘱咐他好生照料儿媳妇林若凡,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县衙找他解决。
海大山感激涕零,连连磕头答应,与海里正等人一直将孟天楚送到村口,这才挥手作别。
走出老远,夜色阑珊中,孟天楚蓦然回首,只见海家堂屋前的灯光下,林若凡翘首而立远望着他们,俏丽的身影是那么的绝尘般清秀脱俗,夜风吹过,雪白的衣带轻轻飘荡,如同纤纤素手,在向他招手作别。
《俏女艳案》
其实,都以为忘掉一个人很难,但如果机缘巧合的时候,或许不是这样的,尤其是这个女孩子本就不该属于你的时候。
杭州的深秋格外的清凉,尤其是在西湖旁游玩更是惬意得很,西湖的美、姑娘的俏,这些都足以吸引太多的外地游客驻足不前了。
游客一多,衙门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大多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孟天楚心情不好,整天就躲在衙门后面的厢房里,蔡钊知道前几日的那个案子让孟天楚也煞是费了不少的苦心,所以,小的事情也就自己去,不敢劳烦孟天楚了。
这一日中午,孟天楚躲在厢房里喝了一碗慕容迥雪从家里带来的绿豆沙冰,正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方才折身出门的慕容迥雪又匆匆地回来了。
“别睡了,老爷要你去呢。说是出大事情了!”
孟天楚没有搭理,只是摆了摆手,眼睛依旧闭着。慕容迥雪急了,上前就夺过孟天楚手上的扇子,拿了扇把去打他:“给你说了,看老爷那个样子,真是出了大事情了,这几日但凡是老爷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叫过你啊,你快点啊。”
孟天楚被她一打,瞌睡也没有了,只得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径直走出房去,慕容迥雪赶紧跟了上去。
大堂前,孟天楚看见那蔡钊正和别的几个捕快发火,一旁站着几个陌生的人,看穿着打扮应该都不是一般的游客,想是有来头。特别是站在蔡钊旁边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年轻女子,年龄大概也就十八岁左右,长相虽说平平,但是身上那股盛气凌人地样子,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想是整个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
孟天楚走上前还没有说话,那蔡钊就开口了。
“这是从京城来的席姑娘,这是我们衙门的孟天楚孟师爷。”
孟天楚看那蔡钊说话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子来头定然不小,赶紧弯腰施礼,那女子看也不看孟天楚一眼。只是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别和我罗嗦,你让本姑娘站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这个人吗?赶紧的把我的事情给我办了,我好走。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小,最要命的是还这么臭!”说完还鄙夷地看了看蔡钊的样子。
孟天楚赶紧转身吩咐身边地人给那个姓席的姑娘搬个椅子来坐,这个时候那姑娘身边一个侍卫模样地人,粗鲁地退开那个拿椅子的捕快,不屑地看了看那把椅子:“你们这里地椅子到处这么烂还这么藏,你知道我们小姐的这条裙子可是在京城最好的布庄做的,弄坏了。怕是你十年的薪水也买不起这条裙子。”
孟天楚笑了笑。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都难得说话。
“那姑娘究竟要办什么事情呢?”孟天楚很客气地问道:“我们小姐的贴身丫鬟莲儿不在了,让你们给找找。本来我们是下午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地,现在那个丫鬟找不到了,所以你们赶紧抽出你们所有地人给我们找。找到了我们好赶路。”
说话的又是那个侍卫,孟天楚点了点头,折身叫来衙门地画师,“那请你们将那丫鬟的模样告诉我们,我们画好之后好粘贴出去。”
不想那姑娘一听这话就火了:“你说什么?还要找人画什么画啊?
等你们画好了,天都黑了,你们是吃什么的?怎么办事地效率这么低,朝廷给你们的银子你们就是这么为老百姓办事情的吗?“
“姑娘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毫无目的的在街上找吗?我们这些弟兄都不认识那姑娘,你让我们怎么找呢?而且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即便是说出了姓名也没有人会认识的啊?”
孟天楚也有些气了。原想自己这一冲,那个女人定会暴跳如雷,忿忿离开去找钱塘县的人,反正自己最讨厌就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人,他走了,自己还图个清净。
没有想到那个女子想是没有想到孟天楚一个小小的师爷居然还会给自己发飚,居然没有了气焰,想了想,说道:“我们这里有那死丫头的画像,不过只有一张,你们要赶快一些,要不我担心那死丫头出事。”
孟天楚接过那凶巴巴侍卫递过来的画像,也没有顾得上看,说道:“我们知道了,那就请姑娘先回客栈等着,我们这就马上叫人带着画像去找人,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那姑娘点了点头,正要走,又折回身来:“这画像是那丫头最喜欢的一张画,平日里保存的很好,我若不是找她找的急,我也不会把这画像给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给她弄坏了,小心保存才好。”
孟天楚发现这个姑娘说起自己的丫鬟的时候,语气才显得柔和一些,但是表情还是冷冷的,象是谁都欠了她几千两银子没有还一样。
“姑娘既然说了,孟某自然嘱咐下面的人千万小心就是。”
那姑娘走之前还看了看孟天楚手上的画,叹了一口气,“一切拜托各位了,我在客栈等你们的消息。”
在场的人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还会这么客气的说话,都有些意外,大家愣在那里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孟天楚赶紧笑了笑:“姑娘放心。”
送走了那一帮子人,孟天楚终于了机会问问蔡钊这个姑娘的底细了。
蔡钊神情很紧张:“我也是听那个侍卫说的,说那个姓席的姑娘的爹是京城一个四品的官,而且最要命的是她娘居然是表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厂督,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温泉的表妹,你说我能不出一身冷汗吗?”
孟天楚笑得差点背过气去,使劲板着脸忍住笑,点了点头:“我大概也猜想到了几分这个姑娘的来头了,果然不小。”
“那咱们还是赶紧做事情吧。这种人我们可是得罪不起的。”
“什么叫得罪不起啊,方才我们的孟师爷不是已经想要得罪了吗?”慕容迥雪在一旁奚落道,大家都不禁笑了起来。
孟天楚叫来所有地弟兄,因为只有一张画像,所以他必须让大家认清了画上的人才好去找这个人。
孟天楚打开画像,大家一看,都吃了一惊,先不提这画画的人的手笔是如何的娴熟和功底深厚,一看就是一个大的画师所为,只看这画中人却如牡丹一般的艳丽。
“哇。师爷,你刚才应该当着那女子的面打开看一看。现在惨了。”一个捕快说道。
“为什么呢?”慕容迥雪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画中的美人,一边问道。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做丫鬟地啊?想是刚才那姑娘的什么亲戚吧。”
“说地也是。那现在怎么办呢?”慕容迥雪说道,然后抬头看了看孟天楚。
孟天楚笑了笑,“这就不能怪我们了,画是她身边的人给我们地,若真是错了,错也不在我们啊。我们就按照她给我们的画像去看人找人,我们找了若是找不到。那也是不能怪我们的。反正这件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往自己身上揽。那个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
慕容迥雪看了看孟天楚,象是在想什么似的。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幅画走神。孟天楚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轻声地问道。“怎么啦?
有话要说啊?“
“我只是奇怪,那姑娘象是很狂妄的样子,若是不见了一个丫鬟,也不至于她自己亲自来我们衙门报案,这是其一;第二,这姑娘虽说看我们就象看到什么多么肮脏地东西,但是说起那个丫鬟却是另外一副嘴脸,所以,我觉得…”所以你觉得这个丫鬟和那姑娘地感情并非只是一般的主仆关系?“
慕容迥雪点点头:“而且我想这应该是那丫鬟地画像,她那么在乎那个丫鬟,自然不会来报案的时候还拿错了画像。”
“好吧,那我们就不多说了,弟兄们已经看了画像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人的好,若真人如画像一般美丽,迟了怕是就有坏事情发生了。”
大家听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这么一说,也觉得事关重大。耽误不得,于是都赶紧出去找人去了。
虽说这仁和县只是一个县城,但是因为就在西湖边上,来往游客和外人人员颇多,正好又是游玩季节,所以街上地行人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孟天楚和王译、慕容迥雪带了三个捕快在最繁华的城中找了三个时辰,五个人一家一家的找,酒馆、客栈、商铺,甚至连住家都搜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大家终于走累了,于是来到一个茶棚坐下休息,那老板一见是孟天楚他们几个,于是热情的走上前打招呼。
“孟师爷,这么热的天你们还出来办事啊?”说话的工夫已经将茶给大家端上来了。
孟天楚一口将茶碗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那老板赶紧提着茶壶将空茶碗再次倒满了凉茶。
“是啊,我们都觉得这么热的天还是在家里纳凉的好,但是却不能不出来,要不怎么说我们这么衙门的差役命苦呢。”
孟天楚只顾着喝茶,那王译便将话接了过去。
那老板哈哈一笑,“你们是官差,知道什么是官差吗?就是吃皇粮的人,你们若是命苦,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活哦。”
“王老板说的也是,只是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苦罢了。”慕容迥雪也跟着话说道。
那老板点了点头,突然看见孟天楚手边的画像,于是拿了起来,展开看,大家都在一个县城都是熟人,所以孟天楚也没有阻拦。
那老板看了看画像,然后说道:“这画画得还真是好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画的。”孟天楚笑着说道。
“我对画是不在行的,至于是谁画的,自然更不是我们这些粗人可以知晓的。”那老板将画收好还给了孟天楚。
“那你怎么知道这画画得好呢?”
“是画得好啊,和真人差不多呢。”
孟天楚一听,精神顿时来了,“王老板,你是说你见过这个画像中的姑娘?”
那老板点了点头,大家一看立刻有了精神,一下子将把老板围了起来。那架势把那老板吓了一跳。
“你……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孟天楚笑了,“老板你莫害怕,我们这么一天的辛苦,其实就是找这个姑娘,你若是见了,我们自然要问问你了。”
那老板听孟天楚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也是大概四个时辰之前见过她,大概也就是快要吃早饭的时候。”
“王老板你说说具体情况。”孟天楚示意慕容迥雪将老板的话记下来。
“你们也知道,最近因为天气凉爽的原因,游客很多,我的生意自然也好很多,所以比从前早很多就要摆摊做生意,今天早上,我和我儿子刚刚将摊子摆好,那姑娘就来了。”
“她来的时候是几个人?”孟天楚问道。
“就她一个人,本来当时没有什么人,所以就她一个人在我这里喝茶,所以我记住了。”
“你继续说。”
“刚开始是我那儿子发现她的,因为我儿子说那姑娘长得很好看,所以我才注意了一下,平时我们的客人一多起来,我是记不得谁到我这里来喝过茶的。”
出身之谜
孟天楚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她去了哪里?”
王掌柜答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对了,她倒是问了,去翠云山庄怎么走。”
“翠云山庄?”孟天楚疑惑了,那是当地一个乡绅付青云的宅地,在城西,那乡绅因为家中世代都是商人,所以在这里也算是有名的人物,那这个丫鬟找这个翠云山庄做什么呢?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呢?”
“我自然是说了,当时我还多嘴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和付老爷有什么亲戚关系。”
“那她怎么说?”
“她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按照我给她指的方向去了。”
孟天楚一听,茶也没有心情喝了,赶紧起身,谢过王老板,带着他们几个朝翠云山庄赶去。
等孟天楚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翠云山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天气也已经逐渐清凉了起来,微风轻轻地吹拂着道路两旁盛开的花朵,一阵阵的暗香时不时飘过。
翠云山庄修建在城西的一个山下,倚山旁水,风景很是秀丽,只是因为离城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这个地方就显得幽静了。
孟天楚等人走到山庄前,却发现大门紧闭,孟天楚示意王译上前敲门,但是无论声音是大是小,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大家正纳闷,突然看见一个孩童牵着一头牛经过,慕容迥雪赶紧走上前,将把孩童拦住。
“小孩,你知道这家人到哪里去了吗?”慕容迥雪轻声微笑着问道。
那孩子大概有个十岁左右的样子。现在天已经所以比较凉爽了,他却只是穿了一个肚兜,皮肤晒得黝黑,但是长得还算乖巧。
“你们找付老爷啊?他们一家十几天前就去京城了。”那孩童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呢?”孟天楚走上前问道。
“我们家是他们家的佃户,自然知道,他们走之前,管家来我家给我们说的,说是这个月地租子缓些收,因为付老爷的儿子要去京城赶考。”
孟天楚心想,这个付老爷看来还是一个心慈之人。换做别的人,怕是只有早收没有晚交的道理。
“他儿子要去赶考?那也不至于一家人都去了吧?”王译看了看紧锁的大门有些不解的问道。而且这么大的宅子,少说也了十几个丫鬟和家丁吧。
正问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走了过来,很焦急的样子,一看见那个孩子就赶紧走上前来,说道:“宝儿,你吓死娘了,让你去给牛喂水,你死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走上前:“这位大婶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同你儿子说了几句话。想是耽搁了他回家了,实在是过于不去。”
那农妇这才发现身边的这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城里来地人,如今孩子也找到了,别人也道歉了。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准备牵着那个叫宝儿的孩子离开。
慕容迥雪走上前,从怀里拿了一吊钱递给那农妇,那农妇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呢?“
慕容迥雪笑着说道:“大婶,我们耽误了你孩子回家,这权当我们给孩子买几个糖人吃吧。”
那农妇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那钱,嘴里一个劲地说不可以,孟天楚见把农妇也是一个淳朴之人,于是走上前说道:“大婶,我们是从县城特地来找付老爷地,方才听你家的宝儿说他们一家都去京城了,是吗?”
那农妇点了点头,“是啊,大概走了有十天地样子了。”
“那你还知道付家除了有个儿子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子女吗?”
“付家只有一个儿子,是个独苗,付老爷是四十岁之后才得了这个儿子,实在是宝贝得不得了呢。”
“那他们去了京城,怎么家里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吗?管家和仆人呢?”
“我也是听管家说的,说是给家里上下的仆人都给了一个月的工钱,让他们回家去了,只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老仆人在家看家呢。那付老爷真是个好人。”
孟天楚点点头,看来这个付青云在当地的口碑很好。又问道:“那我们刚才敲门,怎么没有人应门呢?”
“那看门地人大概是上山采药去了,一般都要等到天快黑地时候才回来呢。”
“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人看,难道不怕人进去偷东西啊?”
“我们这些乡亲绝大部门都是付老爷地佃户,他对我们好,我们自然也不会做这些下三烂的事情。再说,这宅子里养了三条狼狗,很是凶猛,谁敢去啊。你们若是没有什么要问的,我走了,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家里人做饭呢。”
“你将这钱留下,当是我们问你话地口水钱。”慕容迥雪说道,执意将把吊铜钱塞给了那个农妇。
“你们还要问什么呢?”那农妇拗不过,还是收下了,问这么点事情就要了这么多钱,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能多帮一点忙。
“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这个女子到村子里来过?”孟天楚将画像展开给那农妇看。
那农妇一看,就笑了:“这怎么长得那么象我们村东头付大叔的小闺女呢?”
“啊!”孟天楚等人不由都惊呼了一声。
“那你说的那个付大叔的闺女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八岁的时候因为我们村子里当时闹灾荒,付大叔家里孩子多,实在是养不活,就卖给付老爷家做丫鬟了。”
“那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小莲吧,好象是。”
孟天楚没有想到这吊钱可以问出这样的消息,也算是很值得了。
“那现在这个小莲还在付家吗?”
“也不在了,好像是在四年前。付老爷的一个京城的朋友来做客,将这闺女带到京城去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心想,若这个闺女就是他们要找地莲儿,那么这个莲儿怎么会不知道翠云山庄在哪里呢?难道是忘记了?那么她回来一趟,怎么不先去看自己的爹娘,而是找当年主人的家呢?孟天楚越想越是糊涂,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那你今天见过这个姑娘来村里吗?”
那农妇摇了摇头,见孟天楚他们没什么问题了,便牵着自己的孩子走了。
“师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王译问道。
“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村里再去问问。或许有别的人看见她回来过。”
大家点了点头,于是跟着那农妇往村子里走。
“要不我们去那莲儿家里看看。兴许她是回家了。”慕容迥雪说道。
大家正要赞同,刚才那个农妇没走多远,听了这话,回头说道:“那闺女想是不会回家的。那闺女当年卖给付家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其实是她爹实在是养不活一家七口人了,他们家有四个儿子,就莲儿一个闺女。她爹嫌她是个闺女。只能够吃,不能够做。所以就只卖了她,当时她虽说只有八岁,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最小的只有三岁,她就求她爹别卖了她,但是她爹不愿意,最后还是把她给卖了。她对她爹恨着呢!”
“你怎么知道她恨她爹呢?那毕竟是她的爹啊。”慕容迥雪说道。
“那闺女心气高着呢,从小就很聪明,到了付家,因为和付家的儿子年龄差不多,付老爷喜欢她,几乎没有把她当丫鬟使,还让她和自己儿子一起请先生教他们识字。后来,付老爷让她回家看爹娘,她就说,那个不是她地家,卖了她的那个人不是人,所以你们想一想,她怎么还会回那个家呢。”
孟天楚听那农妇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看来这个莲儿是真地对自己的爹娘有很大地想法了。
几个人来到村子里问了好些人,都说没有看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孟天楚心想,大概这个莲儿只去了村外的翠云山庄,并没有回到村子里,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再说。
他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孟天楚等人就在衙门外的一个小饭馆将就着吃了一点东西,还没有吃完,上午那个席姑娘就来了。
依旧是那副象是谁都欠了她钱的模样,眼睛望着天,冷冷地说道:“我在客栈等了你们一天,你们居然在这里大吃大喝,清闲得很嘛!”
孟天楚本来就累得要死,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喂!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去找,你在客栈里凉快,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天,好容易在这里坐下来吃点东西,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饿死啊?若是不相信我们,你带了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自己去找,我们不找了!”
慕容迥雪没有想到孟天楚会发那么大地火,着实吓了一大跳,大家都将筷子放下,谁也不敢吃东西了。
那席姑娘想是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地县衙师爷居然敢对着自己吼,也愣在了那里。
一旁的侍卫见孟天楚这样对自己地主人吼,骂了一声,上去朝着孟天楚就是一拳。一旁贴身护卫朱昊抬手一架,将那护卫震得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朱昊却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那护卫又羞又怒,拔出腰刀就要上,可他也知道,刚才这老头武功高绝,自己就算多拿几把刀,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正犹豫间,席姑娘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给我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护卫这才悻悻收了单刀退开。
席姑娘看了看孟天楚,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孟天楚冷冷一笑:“杀吧,你们这些官宦人家地小姐,历来都是这样嚣张跋扈,杀个人还不和我们踩死一个蚂蚁那么容易,你想杀就杀。”
“你不怕死?”
“被你这样的奚落和冤枉,倒不如让你那条狗用剑一剑刺死我的干净。”
那席姑娘想是身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下人,习惯了呼来呵去,突然有人这么给她说话,还没有适应,见孟天楚这么说,想了一下,居然笑了:“那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想听听你们今天去查的结果。”
慕容迥雪他们以为听错了,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倒是很自然的样子,转过身一条腿踩在板凳上,发现他们还不动筷子,于是说道:“吃饭啊,已经凉了,你们等什么呢?”
吃完了饭,孟天楚带着朱昊和那席姑娘来到她住的客栈,别的人都回去休息了。
到了客栈房间,朱昊抢先进入察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守候。
那席姑娘吩咐下人给孟天楚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然后还端了几碟精致的糕点,这才让下人都退下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礼遇,都说巴掌不打笑脸的人,他自然也谦和了许多,人家都改变了态度,自己没有理由再去凶给人家看了。
那席姑娘表情依旧木然,只是语气平和了许多:“好了,你说吧。”
被毁容的女尸
孟天楚便将白天查到的事情一一地告诉了那个席姑娘,那席姑娘听完之后,眼角不知怎地居然有了些泪水,孟天楚不敢问,只好坐在那里喝茶。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片刻,席姑娘转过身来,幽幽道:“我原想是明天一定要走的,如今到现在这个丫头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走还不走了。”
孟天楚发现她眼睛含有泪水,心想,这个主人平时看着凶巴巴的,没有想到对自己的下人还有这样的感情。听她这么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她不说话。
席姑娘坐回了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一句话,她便气成这样,一天也不回来,真是平日里惯坏了她了。”
“可不可以问一下席姑娘,您给她说什么了?”孟天楚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我和她在一起已经四年了,那一年我爹将她从这里带回去,就一直让她和我做伴,我比她大两岁,所以平日里待她象妹妹一般,我们的感情很好的,大概也是这样,她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对她好了,她自然性格也娇纵了一些。”
孟天楚见她并没有说刚才自己问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再问了。
“昨天晚上,她突然说要去看看从前的主子和少爷,我就开玩笑说她这简直是犯贱,这么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说不一定早就忘记她了。
要不当初也不会象她爹那样把她送来卖去的。“
孟天楚一听,心想,你这话有些刻薄,难怪她受不了,问道:“当时是你爹买了她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给我找个机灵的丫头给我做个伴儿,我在家里只有三个哥哥,而且都已经大了,爹见我一个人孤单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后来见了莲儿。觉得合适就向她以前地那个主人家开口了,那个主人自然是想讨我爹开心。就把她送给我们家。”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莲儿有些可怜了起来:“那席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莲儿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和她都睡不着,找来一些小菜和这里的桂花酒,边吃边喝,一直喝到三更的样子,我想我是醉了,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了。”
“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一直是同床睡的。”
孟天楚心想。这个席姑娘还真是没有把那个莲儿当下人看的,又问道:“然后呢?”
“当时我以为她出去玩去了。就赶紧让一个侍卫去找,怕她迷路了回不来。”
“她在这里长大应该不会迷路的。”
“她给我说过,说是在来我们家之前。从前没有来过县城,根本不知道县城地路,所以我才担心她会迷路。”
听席姑娘这么一说,孟天楚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早上去那茶棚问王老板摧云山庄的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找不到失踪了呢?”
“我地侍卫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回来告诉我,我才开始担心,然后想到头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说了那句伤她的话,担心她一生气就走了,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我想她不会生您地气的,你对她那么好,想是她贪玩,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望是你想的那样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明天还是再等等她吧。”
“她若是明天还找不到,难道你就不找了吗?”
“主要是十天之后是我娘的寿诞,我必须赶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门就赶紧带上人,继续在县城里找,只是孟天楚没有动用东厂的力量,找个丫头,动用东厂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中午时分,大家按照当初说好地,回到衙门碰头,一看大家地表情就知道没有结果。
孟天楚失望地坐在椅子上,难道这个莲儿就人间蒸发了吗?她会去哪里呢?
大家都泄气似的坐在或是站着,这个时候蔡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先生,刚才暖春阁有人来报案了,说是在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个女人地尸体,你赶紧去看看。”
女人的尸体?孟天楚一个激灵,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蹭地站起身来,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译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阁在仁和县地中心,算是最繁华的地带,这个妓院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园子里发现了死人,那叫凤鸣的老板娘自然是觉得晦气的不得了。
整个园子里的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凤鸣也站在走廊下,脸色阴沉着,手叉着腰,也不说话。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凤鸣见衙门的人来了,勉强地从那抹着厚厚地胭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是谁发现尸体的?尸体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那凤鸣指了指旁边一个他们园子里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这个园子里怕算是很老的了,不过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的粉涂抹得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见死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脸上的粉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好笑。
“就是这个丧门星,老娘不是顾及当初是一个妈妈带出来的姐妹,把她逐了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我这个暖春阁怕是没有人会来了。”
孟天楚也不理会那老鸨在一旁罗嗦,走到那姑娘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园子里多长时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回官爷的话,我叫小青,在这个里园子里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闻到屋子里有个怪味。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客人的身上地体臭,还叫来丫鬟将房间打扫了一番,还洒了花露水呢。打手腾沸谁知今天早上起来房间里更臭了,还有好多的苍蝇,我就早来伙计看看,是不是在这个屋子死了老鼠什么的。他们寻着臭味一看,原来在我的衣橱里就发现了那个死人,太可怕了,谁这么缺德,将死人放在我的屋子里。”
“你带我们先去看看。你随时跟着,我有话的时候好问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带他们进去。
没有想到那姑娘一听还要进去。脸色立刻就变了,脚一软就*在了墙上:“我打死也不会进去了。要进你们自己进去。有什么话,你出来问我就是。”
王译一听这个女人居然还罗里罗嗦,一把拎着她的领子就往房间里推,黑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你是在门口接客和客人谈侃价格呢?还赶快一些。”
那姑娘被王译的样子吓坏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磨蹭着上了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一个向阳的房间。她指了指,再也不肯进去了。
王译正要发火。孟天楚挥了挥手:“算了,别让她进去了,想是她是真地吓坏了。让她就在门口候着不要离开就行了,我们进去。”
那姑娘立刻感激地点点头:“我在门口等着就是,官爷有什么吩咐立刻叫我。”
孟天楚带着王译和慕容迥雪来到房间里,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好在大家都在见惯闻惯了的,所以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那些进来找死老鼠地人弄得一塌糊涂,现场也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孟天楚皱皱眉头,发现一个尸体躺在屋子中间,看来尸体也被人挪动过了。
孟天楚走到尸体旁边,发现死者是一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地样子,只穿着一身藕色的内衣,内衣大部分被血给染成红色,外面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体表,发现头枕部有皮下血肿,应该是被重物击过,并没有流血。脖子一侧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颈部大动脉被割断,这应该是致命伤。
死者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想是死不瞑目一样。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脸上血肉模糊,被人残忍地用刀或是别地什么利器划了数刀,已经看不清这个女子地长相了,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
“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啊?”慕容迥雪正要打开房间,立刻被孟天楚制止了。
“别将窗户打开,这个房间是冬冷夏热,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外面那姑娘,你也看见了,就她那样子,老鸨怎么可能会给她一个好地房间呢?如果开了窗子,会有更多苍蝇飞进来了,我们先忍耐一会儿,人家姑娘在这个房间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我们就这么一会儿不算什么的。”
孟天楚这么一说,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身看了看还在门口候着的那个姑娘,发现那个姑娘大概是因为孟天楚地一番话伤心的哭了起来。
因为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仔细搜索之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孟天楚问门口那姑娘:“你看见这个尸体的时候,是怎么躺在你的衣橱里的?”
那姑娘想是对孟天楚生出了好感,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走了进来,到衣橱旁边,打开衣橱,自己钻了进去,因为衣橱较大,而江南一带的女子大多小巧,所以那姑娘钻进去躺下,正好和那衣橱的空间差不多,而那死者的体型比那姑娘还要小巧一些,所以应该是更容易放置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那女子先前如此害怕,现在居然自己亲自来做示范,心生感激,谢了她一句,那姑娘红着脸出去了。
由于这个尸体来历不明,孟天楚第一时间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寻找的席姑娘的贴身丫环,便让王译叫一个兄弟去通知席姑娘一声,让她来认认看,只不过那死者的脸被划花了,看不清长相,不知道还能否辨认出来。或许,她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大概从别的地方可以认出这个姑娘是不是她的丫鬟莲儿。
孟天楚又接着问刚才那姑娘:“你昨天接过几个客人?有没有生客呢?”
“昨天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熟客,一个是生客,象是外地人,但是那个外地人是下午来的,他来的时候就有了味道,他一进门就说这个房间的味道不好闻,折身去了别的姐妹的房间。当时,我并没有闻到,还说那客人是见我老了,找个借口走的呢。”
“那你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房间吗?”
“有的,早上我那熟客来了,因为他常常来,我们关系很好,他说请我去城西新开的一家酒馆去吃西湖醋鱼,我们在房间里呆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去吃饭了。”
“你去了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而且他还有马车,所以大概来回加上吃饭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
“你的那个熟客是谁?”
“这个……这个,我们不方便将客人的名字说出来的,这是我们做这一行的规矩。”
醉鬼跟班
译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现在还讲什么规矩啊,你现死人了,若是你说不清楚,我们完全可以怀疑是你杀了这个女人,然后放在自己的衣橱里。”
那姑娘吓坏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你现在还替你的那个老相好隐瞒什么呢?”王译对烟花柳巷的女子说话从来不客气,当然,喝花酒的时候除外。
“那我说,他就是承德钱庄的掌柜樊成。”那姑娘终于还是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这个人在仁和县应该是人人皆知的,从一个卖猪肉的屠夫到如今一个钱庄的掌柜,从小就是孤儿,由他的姑姑将他带大,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姑姑也死了,所以当地人背后都说他是克星,命硬,他跟谁谁就要死,所以没有亲戚再愿意收养他。后来给一个屠夫做学徒,因为很勤快,所以后来那屠夫将自己的哑巴女儿嫁给了他。再后来,因为他做生意人很实诚,买肉的时候从来不缺斤少两,所以大家也喜欢到他那里买肉,时间长了也就出了名。等他岳父那屠夫死了之后,他就接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好,一直到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杀猪的了。
“你们好了多少年了?”孟天楚问道。
“七年了。”
“那他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将你赎了出去,给他做个小也总比在这个地方受苦的好。”
“他七年前就是这样想地了,那个时候他的那个屠夫爹还在。一直很反对,死的时候还让他跪在床头发誓,为了不让自己的哑巴女儿以后受冷落,就不让他娶妾,他一直很孝顺就只好同意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樊成还算是个讲信用的男人。
“那你们的事情他老婆知道吗?”
“知道的,大概是五年前,那个哑巴还找到暖春阁来闹过。但是当时他爹已经不行了,她怕樊成一着急真的休了她,所以只是那么一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们去了。”
“那你回来地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你的房间?”
“没有,因为喝了一点酒,所以就觉得困,回来就睡了,一直到下午。说是有客人我才起床洗漱,没有想到,这个钱还是没有赚到。”
正说着,那席姑娘走了进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朝着那死者放置的位置直接就走了过去。孟天楚以为她会因为房间里的味道而赶紧退出去。没有想到。这个席姑娘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走进来了。
孟天楚心想,这个姑娘还真是一个怪人。头一天到衙门还直说那个地方臭。难不成那衙门真的就比这死人的地方还臭?
正想着,那席姑娘已经走到死者面前。头一天那个凶巴巴的侍卫紧紧地跟在她地身后。
席姑娘走到死者面前,凝神看了片刻,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软软瘫倒,好在慕容迥雪就在身边,赶紧扶住了她。
“席姑娘,没有什么吧?”慕容迥雪看那席姑娘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几分。
席姑娘摇摇头,慢慢蹲下身,轻轻地将散落在死者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拿开,看着那被砍的稀烂的脸,眼泪哗哗直淌。哽咽问道:“孟师爷,是谁杀地她?”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到一会儿,我想大概是你找地那个人,所以叫人让你来认一下,你确定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吗?”
孟天楚心想,这脸已经被划成那样,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你从哪里可以辨认这个人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呢?
席姑娘点点头,指了指死者地胸前,上面有颗米粒大的红痣,然后那席姑娘将那姑娘地脚抬起来,在左脚的脚踝上有一处大约三厘米的伤疤。
“这个伤疤是她来我家的那一年夏天,我们两个在我家的假山后面玩,她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时候……留的伤疤。脸虽然已经看不清楚长相,但……我能肯定就是她……。”
孟天楚点了点头,“那席姑娘准备怎么办?”
“莲儿死得这么惨,希望你们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为她报仇!”
“这一点不劳姑娘叮嘱,我们会全力缉拿真凶的,我是问莲儿姑娘的尸首怎么办?”
“……如今找到这丫头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她在这里出生,就还是麻烦孟师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她厚葬了吧,相关的费用我走的时候会让人给你送去。”
难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还会用“麻烦”两个字,孟天楚一听,自然假装客气起来。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给身边,对一个跟他来的年轻人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每迈步走了。
那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想是那席姑娘的跟班,很干练精明的样子。
等那席姑娘离开以后,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心地嘀咕道:“刚才还那么伤心的样子,现在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一下,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装出来的。”
那年轻人哈着腰目送席姑娘走了之后,便挺直了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傲慢地招手让孟天楚到他身边去。
孟天楚哼了一声,对慕容迥雪和王译低低的声言道:“还真是狐假虎威啊,主子拽,这下人的派头也真是不小。”迈步走了过去。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天楚:“孟师爷,是吧?刚才我们小姐已经给我说了,我们因为要急着赶回京城去,所以莲儿的事情就麻烦给你了。这是五百两纹银银票,请你收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剩下地事
你多担待了。”
那小伙子一股脑的就说了一堆的话,孟天楚一直以为自己还算得上是灵牙利齿,谁知道遇到这位老兄比自己是厉害多了,根本不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小伙子将银票塞给孟天楚之后,傲慢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孟天楚吩咐手下的人将死者的尸体抬回义庄,他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收拾好现场,他才和慕容迥雪等人回衙门。
“这个席姑娘和她身边的人都是奇奇怪怪地,你们不觉得吗?”身边一个小捕快说道。
“就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王译也说道。
“还有那个小伙子,别人都喊那个死者叫莲姑娘,就他喊的好亲切哦,还喊什么莲儿。想是那姑娘生前和她关系不错啊。”慕容迥雪也说道。
“好了,大家都累了。下午慕容还有王译和我去义庄,别的人就在衙门候着休息好了。我现在回趟家看看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家中的人都要忘记我的长相了。”
孟天楚嬉笑着说道,大家也都笑了。
“天啦。我还要去义庄吗?”慕容炯雪一想起解剖的恐怖。就不由自主痛苦地拍着脑袋。低声自语道。
声音虽小,孟天楚还是听到了。笑问:“你若是不去。谁给我做记录呢?”
“好吧,去就去吧。唉~!你们谁有我命苦啊!”慕容迥雪跟孟天楚时间比较长了。说话也不象以前那么拘束了,偶尔也会使使性子撒点娇什么的。
吃过午饭,孟天楚在家里小睡了一会儿,想到天气炎热,尸体搁置地时间不能太长,所以还是起来去了衙门叫上慕容、王译二人去义庄去了。
经过尸体解剖,认定致命伤是颈动脉被锐器割断,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而且,在阴道内检出精液,证明被害人临死之前曾经有过性行为,除了头枕部的血肿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抵抗伤,由此估计这次性行为或者是自愿,或者是被迷奸(对体内是否有安定成分,孟天楚没有相应检验设备无法检验),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脑袋那重击导致昏迷后进行的强奸。
三个人从义庄出来,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毕竟算是做完了一件大事情,慕容迥雪建议就在外面的饭馆吃个饭,然后再回去,孟天楚想这几天来大家跟着自己辛苦,于是提议自己请客,大家去吃鱼。
三个人兴冲冲地来到城里一家比较有特色地吃鱼地地方坐下,掌柜和他们都认识,所以大家见面都很随意地打着招呼,点好菜后,大家坐在座位上边等边喝茶聊天。
“还真是看不出来,那莲儿小小年纪,居然已经不是女儿身了。”慕容迥雪感叹道。
“其实这在大户人家很正常,而且她长得又那么地漂亮,被家中的老爷或是少爷看上了,自然她也是逃不掉地。”孟天楚说道。
“你们男人还真是恶心,连这样地小姑娘都不放过。”
“别一竿子打死一群人好不好?再说,那姑娘也不小了,按照她家小姐的说法,她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龄除了你还待字闺中,怕是别地人早就是当娘的人了。”王译奚落道。
慕容迥雪脸一红,将手中的筷子扔了过去,王译哈哈一笑,伸手一抄,将筷子稳稳接住。
大家正说笑着,突然从旁边的雅间里传出很大的争吵的声音,象是谁喝醉了与人起了争执。不一会,饭馆的掌柜跑过来对孟天楚他们道:“师爷,捕头,你们帮忙去看看,我们这里是小本买卖,他们若是打起来,我这损失谁给我赔啊。”
“他们若是真的砸的,自然是他们自己要赔的,你别担心啊。”王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是不站起来帮忙。
“哎哟,我的好爷啊!若是我们自己城的人,我倒是可以去追着讨要的,问题是那个雅间的人都是前来游玩的外地人,走了,我去哪里找呢?”
正说着,那门一下子就被踢开了,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个酒壶边走边喝,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吓得那饭馆掌柜赶紧上前去扶着那男子,没有想到,那个男子一把推开那饭馆掌柜,想是喝了酒力气大得很,那掌柜一下子就被他退出老远,摔在了地上。
王译见状,走上前去将那人扶住,那人待要挣扎,不料王译用了暗劲,这人动弹不得,乖乖坐道张桌子边凳子上。
孟天楚一看,觉得面熟,这个时候慕容迥雪在旁边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上午见过的那个席姑娘的跟班。
那人想是醉得厉害,根本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只是趴在桌子上,手中的酒壶已经没有酒了,他往嘴里倒了倒,发现没有很是生气的样子,一个劲地大吼道:“给我拿酒来,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连个正宗一点的女儿红都没有,还说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都是骗人的。快……快,快给你们苏老爷拿酒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那个雅间里走了出来,想是也喝了一些酒,只是微醺,走路还不摇晃。
他径直走到那个男子面前,轻声地说道:“炎儿,我们该回去了,一会儿小姐找起来发现我们不在,那我们就惨了。”
那男子也不理会身后那个男人,吼道:“要走你就走,我不走了!莲儿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走还有什么意思!”
女人是老鼠
那中年人象是很害怕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用手去捂着那男子的嘴,“你疯了,你不知道隔墙有耳的吗?给你说了,那丫头已经死了,你以后有大把的前途在等着你,那只是一个丫鬟,你还惦记着她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小姐对你的心意吗?她死了就好了,她活着一天,还是我的心事呢!你怎么那么不让我这个当爹的省心啊?”
那男子听完这番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你说过的,你说过,以后的日子我们要一起度过的,你说的,要陪我看夕阳,看日出,看我们的孩子长大,看我们华发初生,看我们暮年老垂,看我们相拥老去,这些都是你说的。可是,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那男子突然站起来,转过身揪住他爹的衣领:“我知道是你杀了她的,对不对?你早就说过,要让她死的,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让她这样的死去呢?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了?”
那中年男人发现孟天楚他们三个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他赶紧警觉地将那男子扶起,两个人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扔给了小儿几个碎银子。
看着他们离去,慕容迥雪长叹一声,坐在板凳上发呆。
“迥雪,又在想什么呢?”孟天楚问道。
“想那个苏炎的男子,刚才说的那番话。”
“你们女人都是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的,这些话对你们女人来说是最中听的了。”
“可问题是,那个男人刚刚分明说这一番话是那个叫莲儿地女子给他说的。我觉得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的。”
“可是,他爹反倒象是很希望那个叫莲儿的死啊。”王译说道。
“看来这个饭。我们是吃不了了,我们现在去给那两个人醒醒酒。”孟天楚说完,站起身来,慕容迥雪和王译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
孟天楚他们来到席姑娘他们下榻的客栈,那两个人想是已经回到了房间,小二一见是孟天楚他们就赶紧展开笑脸迎了上来。
“师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京城来的那个席姑娘住在哪个房间的,我们找她有点事情。”
“她和几个人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那小儿微笑着说道。
“出去了?那她跟来的一老一少不是才回来的吗?”王译说道。
“那爷俩确实是才回来地。可是他们并没有一起出去啊。”
“那席姑娘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他们出去的时候。席姑娘身边地一个贴身的侍卫问过我们掌柜翠云山庄在哪里,是不是去那里去了。”
孟天楚心想。这些人怎么都朝着翠云山庄去了呢?那莲儿生前也是去找翠云山庄,那现在这个席姑娘也去那里做什么呢?
“那师爷,你看我们是去追他们呢?还是上去找那爷俩?”慕容迥雪问道。
“小二,你这里还有什么吃地吗?我们现在饿的要死,随便给我们弄点什么吃的吧。”孟天楚这么一说,那小二赶紧回答道,“有的。
本来是给那席小姐准备的夜宵。都快做好了,她突然说要出去。所以是现成的,我马上去给你们端来。“
“是什么好吃的啊?”
“都是一些我们西湖地小点,糯米鸡什么地。有七样,我分量足一些,给师爷你们充饥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地,那就谢谢小二了。”孟天楚谢过之后,那小二就赶紧去厨房了。
等那小二走了以后,孟天楚才对慕容迥雪说道:“我们不去找楼上的,也不去追外面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好了。我们现在没有马车,*脚自然是追不上,若是回了衙门拿了车再去追,想是该看到地都已经错过了。而且,你们刚刚也听那小二讲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席姑娘才临时决定出去的。等会儿,等那小二来了,我们再问问就知道了。”
吃的东西很快就上齐了,看来真的是已经准备好了,而且还很丰盛。
孟天楚他们几个狼吞虎咽了一番,不一会儿,桌子上的吃的就已经如风卷残云一般地被他们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一旁的小二见他们的样子忍住笑走上前,问他们还要不要再来一点,孟天楚他们连连摇头,说是已经都很饱了,然后将那小二留下来继续问话。
“那个席姑娘出去之前,有谁来找过她吗?”孟天楚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掌柜让我在厨房为席姑娘他们准备夜宵,后来掌柜让我不用准备了,说是席姑娘要出去,我就走出来,正好听见那个侍卫在问我们掌柜翠云山庄的路线,因为天黑,掌柜怕他们找不到,还叫我们店里的二狗跟着一起去带路呢。”
“你是说你们店里的二狗也一起去了吗?”
“对啊,是一起去的,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见过席姑娘的那个贴身的丫鬟吗?”孟天楚再问。
“就是死在窑子里的那个姑娘吗?”
孟天楚心想,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个叫莲儿的人死在了暖春阁,看来以后那个凤鸣的老鸨再想把生意找回来怕是很难了。
“是。”
“见过的,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丫鬟是小姐,小姐是丫鬟呢。那个丫鬟一点也看不出丫鬟的样子,和那小姐的感情象是也很好似的,那席姑娘来我们这里这么几天,有就只有那丫鬟在的时候她笑过,之后就一直拉着个脸,吓人得很。”
“那刚才回来的爷俩儿和那个丫鬟的关系怎么样?”
“哦,那个年长的,是席姑娘的管家,那小地是那管家的儿子。关系怎么样我还没有看出来。不过,那个丫鬟和那管家的儿子看起来倒是很亲密,吃饭做事都在一起。”
“那丫鬟出走的那天早上你看见了吗?”
“她的时候是和那管家的儿子一起出去的,当时我正准备开店了,就看见他们两个很亲热地出去了。”
孟天楚一听,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想起那个茶棚的掌柜说那天早上看见莲儿的时候只有一个她一个人,那管家的儿子去哪里了呢?
“那你看见管家地儿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我就没有注意了。”
正说着,门口一个乞丐想是睡醒了,见店里还有人吃饭。就进来讨口饭吃,那小二见了。火一下就上来了,推推搡搡地就把那乞丐往门外推。孟天楚见庄呵斥住了那小二,将桌子上剩下地不多的一些饭菜放在一个碗里,叫那乞丐过来然后全部倒给了他。
等那小二过去忙别地事情的时候,慕容迥雪才说道:“那就奇怪了,按照那个叫苏炎自己的说法和这个小二说的,他和那个叫莲儿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怎么那天在暖春阁他居然没有进去看看他心上人最后一眼。而且居然还笑得出来。和你说那么一堆的话。”
“也许就是不想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那么残忍地杀害,所以不见吧。”王译说道。
“王译说地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要想象他那样做到事不关己地样子,还真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孟天楚说道。
孟天楚带着贴身护卫朱昊还有王译、慕容迥雪在大厅里耐心地等着席姑娘他们回来,楼上地人也没有下来。想是已经喝醉了睡下了。
二更的样子,席姑娘穿着一袭黑衣带着几个随从和侍卫回来了,一眼看见坐在大厅的孟天楚他们几个,眼角流露出来一丝慌乱,但立刻消失了。
那一旁坐着打瞌睡地小二见席姑娘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上前去:“姑娘回来了?”
那席姑娘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没有理会那小二而是走到孟天楚他们身边。
“师爷这么晚来访,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和我说吧?”
“姑娘这么晚还去翠云山庄,难道是想在走之前再去看看莲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谁说我去了什么翠云山庄?”说话的间隙,席姑娘冷冷地看了看那小二,那小二赶紧将头低下退到一边去了。
那席姑娘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我原是想去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去。”
孟天楚暗自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不对,若是没有去那翠云山庄每那他们这将近三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去做什么呢?而且还是三更半夜的。
“好了,我明天还要起早赶路,我就不陪孟师爷你们闲聊了,你们也等的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
孟天楚见这个席姑娘在下逐客令了,于是站起身来:“我们今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两个人,他们说好象你家丫鬟的死和他们有关。”
席姑娘一听,惊讶地看了看孟天楚:“是谁?你们抓住他们了吗?”
“我们若要是带回去问话,想来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可以。”
“这是在仁和县,你们办案给我说什么呢?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问我。”
孟天楚笑了:“那就一切听席姑娘的,王译,上楼带人。”
王译一听,拔腿就往楼上走,席姑娘一看不对,赶紧喝止了他:“慢着!孟师爷,你在玩什么?楼上一层全部是我们的人住的,我已经将整个楼层都已经包下了,你要上去抓谁?”
孟天楚走到席姑娘身边,突然闻到一股花香,想是荷花的香味:“姑娘刚才也说了,这是在我们仁和县的底盘,我在办案,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怎么?现在你难道要给我说不吗?”
那席姑娘听孟天楚这么一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很响,在这么安静的夜晚,象是一个响雷炸在了空中一般:“孟天楚,我告诉你,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师爷吗?我喊你一声是给你面子,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就吃地是皇粮。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官儿啦。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你们那个县官,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条会摇尾巴的狗,更何况是你!“
孟天楚一点都不生气,笑了笑道:“你发什么火呢?我的地盘上死了人,我自然是要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自然不需要我来教你。而你又算什么呢?你仗着家中有人和某些人关系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又是几品的官几品的夫人呢?你也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没有做官的那身皮。我就不怕得罪那些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个角色的人,你又是什么呢?你也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你……。你……你好大地胆子。你们还看什么呢?把他给我拿了,我就不相信我还收拾不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小师爷了。”
话音刚落。席姑娘身边地几个侍卫冲上来就要拿孟天楚。朱昊冷冷一笑,站了起来,正要动手时,突然听到楼上有说话的声音,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苏炎。
他想是睡醒了,口渴就起来找水喝。他无力地爬在楼梯地栏杆上。
大声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大家仔细一听。居然叫的是莲儿!
连叫两声想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身体一软,整个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席姑娘见状也顾不得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小师爷,赶紧示意身边的那些侍卫赶紧上楼将苏炎扶回自己的房间去。
两个侍卫快步冲上楼梯扶起那苏炎往他自己的房间走,没有想到他就是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杀了我地莲儿,难道还想杀了我吗?杀吧,杀吧,反正没有了她,我也不想活了。”
席姑娘听罢,也跟着上了楼,走到那苏炎面前,轻轻地扶着他,“苏炎,回房去,好吗?”这口气已然就象是哄自己地孩子。
那苏炎一看是席姑娘,突然扭过头去,脸朝着楼下,孟天楚发现那苏炎的脸上从方才地悲伤转瞬间已经是漠然了,象是对面前这个主子的好心并不领情。
席姑娘想要说什么,大概碍于楼下还有外人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而是冷冷地看了看楼下的孟天楚:“你若是再不识趣一些走人地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孟天楚笑笑,心想自己也只是听到别人的谈话,而没有别的什么证据,执意带人家走也不是很合适,再说,这个刁蛮的女人若真是发起火来,自己倒是没有什么,让蔡钊受了连累就有些过于不去了。
孟天楚转身道:“我们走吧。”
及个人走到门口,慕容迥雪小声地说道:“若真是他们自己的人杀了那个叫小莲的,我们查到后,他们的人都已经走了,你说怎么办呢?”
孟天楚笑了笑:“我们正好去京城看看,他们总不至于人间蒸发了吧。让他们先走,留在这里还让我们没有办法放开手脚去查案。”
“可是……”慕容迥雪还想说些什么,王译看了看她,她就闭嘴了。
几人正要走出大门,那楼上的苏炎突然叫住了他们:“你们三个别走,我认出你们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找到杀莲儿的凶手了?”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呢?还不赶快把苏炎给我扶回房间去!”
是席姑娘的声音。
“你们别拉着我,你们就是那席若葶的狗,你们只会咬人,你们还会做什么?”
孟天楚心想,这个管家的儿子还真是喝了酒,给自己壮了胆了,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理会,径直走了。
累了好几天了,孟天楚回到家中天已经快亮了,原本想到左佳音的房间的,后来想她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怕吵醒了她,她就睡不好了,于是还是折到自己的书房去睡,反正书房里也有床。
孟天楚打开书房的门,正准备关上,突然听见房间里声音,心一惊,忙从怀中掏出火石打燃一看,发现居然是左佳音!
底牌
左佳音想是也吓了一跳,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正要问是谁,好在孟天楚的火石燃的及时 ,要不然她怕是就要袭击对方了。
“佳音?”孟天楚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里?”赶紧走上前,将她搂在怀中,怜惜的摸了摸左佳音的头,“这个房间朝阴的,你最近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你怎么到这个屋子里来睡了呢?小心又生出什么病来,最近我忙的很,照顾不了你的,知道吗?”
左佳音听话的躺在孟天楚的怀里,用手轻轻的搂着孟天楚的腰:“我原本只是想在这里看看书的,没有想到竟然睡着了。”
“那飞燕居然也不叫醒了你?这个小妮子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孟天楚生气的说道。
“你也别怪飞燕,她也来叫我的,还给我送来了夜宵,人家也是你的夫人,你也不要厚此薄彼的,那样我就没办法和她还有凤仪相处了,其实,她们对我都很好的。”
孟天楚心疼的吻了吻左佳音的脸颊,发现冰凉,赶紧将床上的被子拿过来给左佳音盖上:“我还是将你抱回你的自己房间去睡,好吗?”
左佳音一听,赶紧摇了摇头:“不了,我就在这里陪你睡一会儿好了,有你,我不会冷的。”
孟天楚听左佳音这么说,坏坏的一笑:“是不是哦?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我啊?”
左佳音羞涩一笑。将头埋在孟天楚的怀里。手指在孟天楚的胸前轻轻的来回画着,孟天楚看着左佳音的模样,心中激荡。慢慢见左佳音放倒在床上,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了身上的衣物,翻身上了左佳音的身上。小声在左佳音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来给你取暖了,好吗?”
左佳音紧紧将孟天楚的脖子搂住,娇喘到:“好……”
孟天楚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来的时候左佳音已经不在身边了,只是枕边依稀还有左佳音身上的香味,他想起头一天晚上两个人在这张床上的情景,不禁甜甜的笑了。左佳音担心别的妇人们见了不好,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正想着,飞燕在门外大声的说着话,想是来了什么人,孟天楚没有搭理,最近他也累坏了,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我们少爷还在睡觉呢,你有什么事情给我们夫人说好了。等我们少爷起来了,我们转告他就是。”飞燕想是对来人很不耐烦,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好。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孟师爷才可以。”一个男子身焦急的声音。
孟天楚一听,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他走到窗口往外看,那人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孟天楚还是认出来了,他穿上衣服,大开门,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一见是孟天楚就赶紧走上前来:“孟师爷,我找你有急事。”
孟天楚点了点头,“苏少爷,请屋里坐。方才我贱内得罪的地方还请多担待。”然后招抚飞燕去端茶来。
孟天楚和苏炎来到客厅,飞燕上好茶后就离开了,那苏炎见没有旁人了,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一下子跪在了孟天楚的面前,孟天楚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赶紧上前去扶他,那苏炎却是固执不愿意起来。
“苏公子有什么话请坐下说,您这是做什么呢?”
那苏炎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孟师爷,早就听说你破案如神,那日在暖春阁我就见识过你的睿智和聪慧了,小生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谁是杀害莲儿的凶手?”
“苏公子,还是请你站起来说话。这样让人见了多不好,你说呢?”
“我不起来,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了。”
孟天楚见苏炎很是执拗,于是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好好的看了看面前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我确实还不知道谁是杀害小莲的凶手。”
“不可能,我听那客栈的小二说,你们昨天晚上来客栈就是来抓凶手的,你若是不知道,那你来客栈做什么?你是不是怀疑是我们自己的人杀了莲儿?是谁?是席若葶吗?”
孟天楚没有想到苏炎这么说,很是吃惊:“苏公子,我们还是坐着说话,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我们如何说话呢?”
那苏炎听孟天楚这么一说,于是站起来坐回了椅子上,孟天楚也站起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孟师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炎道。
孟天楚喝了一口茶,还没有说话,左佳音穿着一身淡兰色的长裙端了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微笑着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夫君,你也真是,再是忙,也要先洗洗再见客人才是!这样多不礼貌呢。”孟天楚发现那苏炎只是礼貌性的对左佳音点了点头便将头低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好的,你先出去吧,我和苏公子还有话要说,好吗?你放在这里就好,我洗就是。”孟天楚说道。
孟天楚等左佳音出去了,边洗脸边想,看来这个苏炎一定对莲儿的感情很深。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真是的莲儿,但是自己的左佳音可是无人不晓的美人啊,印象中,好像还没有哪个男人见了她会像苏炎那样没有感觉呢。
苏炎到:“孟师爷,我知道我打扰你的休息了。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要不是那席若葶一早说是有事情要出去办,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上路了。我不能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长,让她知道了,我大概也是活不成的了。”
“苏公子想是对席姑娘有些成见,昨天晚上我见他对你很好啊,我还给我的同事说起这件事情。说她虽然是个主子,但是对身边这些人都还是很好的,比如说你,也比如说莲儿。”
谁知,那苏公子听了,哼了一声,很不屑的样子:“谁让她对我好了。我并不领情。至于说对莲儿好,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恨不得莲儿死,死了以后她就好……”
“她就好什么?”
“没有什么,孟师爷既然还没有查出凶手是谁,那在下还是先行告辞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来过你这里,所以请孟师爷为我保密。”
说完苏炎就站起身来告辞。孟天楚笑笑,也站起身来相送:“苏公子放心,孟某也不是一个碎嘴的人,你嘱咐过了,我不说就是。”
孟天楚总苏炎刚刚走出客厅,突然就看见飞燕飞快的跑了过来:“老爷,衙门催你回去,说是刚才有人到衙门报案,又出事了。”
孟天楚一听,赶紧送走了苏炎,自己径直去了衙门。
来到衙门,那报案的人还在大堂上没有离开。王译和慕容迥雪想是已经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见孟天楚来了,慕容迥雪就走上前去,“师爷你终于来了,我想那个席姑娘怕是走不成了。”
孟天楚有些不明白,看了看那个报案的人,大概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一个看起来就是做体力活的妇人。穿着很是简朴,样子很是悲伤。
“这个报案的人和那席姑娘有什么关系吗?”孟天楚道。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去客栈找那个席姑娘。那客栈里的小二说他们店子里的二狗带席姑娘他们去翠云山庄的事情吗?”
“记得,怎么啦?”
“来报案的人就是那二狗的娘,说是昨天早上到现在那二狗都还没有回家,她去那客栈问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那二狗和席姑娘他们出去后就没有再会过家也没有回过客栈。”
孟天楚走到那妇人身边,问道:“你家二狗多大岁数了?”
“十七岁了。”
孟天楚走到王译的身边:“你现在赶紧去客栈问问那席若葶和那客栈的掌柜,晚了,他们大概就走了。”
王译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想必已经离开了。”
“还没有,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王译一听,就赶紧带人出门去了。
孟天楚又仔细的问了问那二狗的娘别的一些情况,然后送走了她之后,想了想,还是带着慕容迥雪骑马来到了那客栈,正好碰见席若葶带着一行人准备上马离开。站在席若葶旁边的苏炎正眼也不看孟天楚,想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王译走上前,小声的说道:“这个女人压根儿就不搭理我们,我们说什么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孟天楚走到席若葶的车前,微笑着说道:“席姑娘就这么走了?”
席若葶看也不看孟天楚,就像是眼前没有这个人一样,正要将车上的门帘放下,孟天楚却用手拦住了:“人家的娘找来了,你难道就用沉默来回答这一切?”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席若葶终于说话了。
孟天楚依旧微笑着:“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晚上才让人家陪你去了一趟翠云山庄,怎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呢?”
“我说了,我没有去什么翠云山庄,也没有让谁陪我去过。”
“那怎么这个客栈的小二还有掌柜都说看见你带二狗一起去了呢?王译把那小二和掌柜给我找来。”
叫来了那掌柜和小二,孟天楚当着席若葶的面问道:“你们店里的那个二狗昨天晚上是不是和这位客人一起出去的?”
那掌柜胆怯的看了看席若葶,然后看了看孟天楚。苦笑道:“没有啊,是不是孟师爷您记错了?”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那小二,那小二更是不敢看孟天楚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半晌才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孟天楚一听,气就上来了,上前一把扭住那小二的领口:“昨天是你自己亲口告诉我们三个,当时还不是我一个人听见。大家都听见了,你怎么现在突然说你记不得了?”
那小二嬉皮笑脸的看看孟天楚:“大概是我记错了,最近客栈里的生意很好,我大概是累糊涂了,师爷您别生气。”
坐在车上的席若葶冷笑一声:“孟师爷,你已经耽误我很多的时间了,我可以走了吗?”
孟天楚想了想:“慢着,我想还有一个人听见了。”说完,眼睛朝四周看了看,王译马上明白了孟天楚的意思,顺着孟天楚的眼神在一个墙角找到了一个在睡觉的乞丐。
王译走上前叫醒了他,将乞丐带到孟天楚的面前,那乞丐一眼就认出了头一天给他饭吃的这个好心人,马上就笑了。
孟天楚问道:“昨天晚上,你进门来的时候记得那小二跟我们说过什么吗?”
那乞丐想了想,说道:“我当时醒了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就走到门口想讨口饭吃,只听见那个小二说什么翠云山庄什么的。”
孟天楚一听,立刻精神来了,“还听见什么了?”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个乞丐说道。
孟天楚急了,“那你有没有听见那个小二说起谁去了翠云山庄呢?”
“对了,说是他们店里的二狗带什么客人去了翠云山庄。”那乞丐突然想了起来。
孟天楚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到那席若葶的车前,看见席若葶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样,席姑娘,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呢?你若是说不清楚,怕是你今天走不了吧。”
“哼,我想走,谁又可以拦得住呢?”
“也是,那你走好了,我拦不住你,可是总有人是可以不让你走的。”
“谁?”
“温泉。”
席若葶一听,愣了一下,继而笑了:“我表舅的名讳也是你这样的人喊的吗?你怕是真的不想活了。”
孟天楚走上前,凑近了车子,席若葶以为孟天楚要做什么,脸色都变了:“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要做什么?”
孟天楚轻声的说道:“我有样好东西给姑娘看看,只是要请姑娘的丫鬟走开才可以。”
席若葶料想这个小小的师爷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让身边的丫鬟下车,孟天楚笑呵呵的跳到车上。坐到席若葶身边,放下帘子后,从怀里掏出东厂的腰牌递给了席若葶。
席若葶自然是见过这个腰牌的,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衙门的师爷居然也有这个东西,这让她有些意外:“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回去问问温泉,也就是你的表舅,他自然会告诉你,我无心冒犯姑娘,只是案子是你报的,如今,这别人家的孩子不见了,也是因为你,你觉得一走了之,他日,我去京城见了温大人,他知道这件事情,怕也不会怪我,你说呢?”
孟天楚的一番话让席若葶的气势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虽说温泉是她的表舅,但是她深知温泉的为人,她自己做的事情,她也不想最后因为自己而让温泉迁怒于自己的娘亲:“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那二狗已经死了。”
孟天楚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看你的表情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是我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在等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叫二狗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第一,如果他活着,他自然就回来了,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不会和你还有你的那个贴身丫鬟莲儿一样,会迷路;二,你对这个人只字不提,而且还买通或者威胁客栈掌柜和那个小二,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些没有做过这件事情的证人,但是你越是这样做就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三,如果他没有死,以你的身份,你也犯不着和我兜圈子,你说呢?”
孟天楚一席话,席若葶听了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孟天楚慢条斯理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给你带路的二狗了吧?”
“因为是他杀了我的丫鬟莲儿。”席若葶说道。
真凶迷雾
孟天楚一听,有些意外,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让席若葶继续说下去。
席若葶到:“是昨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我想洗个澡,就叫小二给我烧水。过了一会儿,那个叫二狗的小二就上来了,说是厨房说的,问晚上要不要给我准备夜宵,还问我吃什么,当时我没有想好。他走了之后,我突然很想吃他们这里的莞尔糕,就自己下楼。准备给厨房的人说,走到楼下,快到厨房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两个人在小声的说话,我本不想听,但是突然听见那个刚才到我房间来问我吃什么的那个小二,就是你说的那个二狗,他说了一句什么,我从前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丫鬟。只可惜跟错了主子,若是还活着,我就一定娶了她这样的话。我本来不想听,但是,当时我本能的认为他说的就是莲儿,所以就站在一旁偷听。”
“然后呢?”
“他和另一个人说,就是在莲儿出走的那天早上,他在翠云山庄附近发现了莲儿。他之前就被他的美色给迷倒了,见是她一个人,就起了坏心,所以就一直跟着。”
“后来呢?”
“他还没有说完,客栈的老板过来了,我赶紧走了出来,假装找不到厨房一样,和老板一说话,他和另外一个伙计也从说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发现是我,表情就很紧张的样子。当时我就想,是不是莲儿的死和他有关呢?于是,我回去后,就找了一个借口说是要去翠云山庄,果然那老板让二狗给我带路。”
“你问了他吗?他承认了吗?”
“我们带他走出客栈之后,将他带到郊外,然后问他,他想是已经料到我要问他这个,所以,我一说,他就吓得瘫软在地上了。他刚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不肯承认,后来我的侍卫上去打了他几下,他就说了。”
“那他怎么把尸体转移到妓院的呢?”
“这个我们也问他了,他说他先是在郊外强奸了莲儿,本来不准备杀她,但是因为莲儿认出了他是客栈里的伙计怕她告官。所以就用石头把她给砸死了。后来因为害怕就跑回了客栈,至于尸体为什么到了妓院他就不清楚了。”
孟天楚想了想自己检验尸体的情况,那死者确实被人用重物将后脑勺重击过,但打开头颅之后才发现那伤并不足以致命。
“席姑娘,你也是看过你们家莲儿的尸体的,你大概还记得的。除了头上的那个伤痕,还有脸上的十几处伤痕和脖子上的伤痕。难道你这些都没有问他的吗?”
“我问了,可是那个家伙顽固的很,就是不肯承认那些伤痕是他做的,后来,我想大概是我家侍卫平日里出手习惯了。打他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后来他躺在地上,说是喘不上气,很痛苦的样子,我们也没有管,以为他装死,后来他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的侍卫上前看了看,才发现他是真的死了。”
孟天楚想了想,站起身来,跳出车外,掀开帘子:“那席姑娘,你现在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
席若葶也跟着走下车来:“我们是有错,但是他也毕竟杀了人啊。”
“他没有杀人!”孟天楚看着席若葶说道。
席若葶很是惊讶:“我刚才不是给你讲了吗?他自己也承认就是他杀的人啊。”
“他以为他杀了莲儿,其实他当时只是把她打晕过去了,当时她并没有死。”
“你又没看见,你怎么知道的?”
“首先莲儿身上致命伤不是那个用石头砸的,而是锐器割开了她脖子上的颈动脉,失血而死。”
“那肯定是他干的,只不过他不承认罢了。”
“他没有理由不承认,他已经承认他杀了人,为什么不肯承认是用什么方式去杀的人呢?更何况,死者是在妓院被发现的。而他却直接回了客栈。”
“你这个师爷有没有一点常识?怎么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呢?”席若葶生气的说道。
“这一点,我们可以问一问客栈的老板不就知道了吗?”孟天楚转身看了看老板,“老板,我想问一下,你们客栈的那个二狗在莲儿姑娘出事的那一天,大概是什么时候到的客栈?”
“大概比平时晚一个时辰的样子,回来的样子衣服都被打湿了,很害怕的样子,还在厨房摔坏了三个碗,我还说他了的,这个我们客栈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这样推算的话,他就算真是杀了莲儿的话,他也完全没有时间将尸体运进城。然后找准时机将尸体放进妓院去。”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那他为什么要承认呢?”席若葶有些想不通了。
孟天楚走到苏炎父亲的跟前,那人一件孟天楚走上前就赶紧将头低下了。
“苏管家,或许你是知道的。”孟天楚说道。
苏炎一听,立刻走上前拦在自己父亲面前,恶狠狠的看着孟天楚:“孟师爷,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自己找不到凶手破不了案,就到处找人怀疑说是凶手,你们衙门就是这样破案的吗?”
孟天楚笑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昨天晚上听你父亲和你的对话才想到要问一问你的父亲的。”
“我们说什么拉?”
“你们说什么了,你不一定记得,但是你父亲当时还清醒着,他一定不会忘记的。你说呢?苏管家。”
“我没有杀人,我真是没有想要杀她的,真的,虽然,我是很想让她死。但是我没有杀她,我一天都和小姐在一起,她可以为我作证。”苏管家神情惶恐的说道。
席若葶点了点头:“是的,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给我的管家作证。”
“那你们把那小二的尸体放在哪里了?”
“就在郊外的一个枯井里。”
“好吧,现在我们在这地方也站了很长的时间了,我想席姑娘大概也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吧。毕竟人是你们杀的,你们就算是皇亲国戚,大概也不能想杀谁就杀谁是吧。”
席若葶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随便你吧,只是我必须找人回去给我家通报一声。”
“那是你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是主使。你和那个打死了人的侍卫不走就可以。”
孟天楚等人将席若葶和那个侍卫带回衙门关押起来之后,吩咐王译先将尸体找到,然后让慕容迥雪去将那二狗的家人找来认尸。
王译将尸体找回来之后,二狗的娘扑上去痛苦起来。
孟天楚仔细的看了看死者的伤,发现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问道:“老人家,你家二狗是不是有哮喘啊?”
二狗的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点头:“是的,我家二狗从小就有这喘的毛病,他从小我和他爹从来不敢碰他一下啊。谁知道,哪个狠心的居然将他活活的给打死了。”
等那二狗的娘将二狗的尸体领走之后,慕容迥雪说道:“你怎么知道二狗是有哮喘的呢?”
“我也是听之前席若葶说的。她说之前他们在打他的过程中发现二狗突然呼吸很困难,当时我就在想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那个莲儿绝对也不是二狗杀的。”
“为什么呢?”
“哮喘病人大多干不得重活,他徒手自然是不能将一个人背那么远的路北回城里藏在暖春阁的。”
“你说的也是,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凶手那么奇怪,一般人都是将尸体弃于荒郊野外,他却故意将尸体带回城里,放在最为热闹的暖春阁里,真是一个怪人。”
“看来我们需要去当时那个二狗将莲儿砸晕了的地方去看看。或许就能找到线索了。”
“好的。”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叫上朱昊和王译坐上马车,正准备离开。刚刚出了衙门的大门,就看见飞燕和左佳音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孟天楚将车的帘子掀开,还是飞燕的眼睛尖,一眼就看见车子里的孟天楚了,给左佳音小声的说了什么,惹得左佳音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片子,我就知道只要佳音一笑,一定是你说我什么坏话了。”孟天楚笑着说道。
“反正我在你的眼里,永远都比不上佳音和凤仪两位姐姐,干什么你都认为我不是好的。哼!”飞燕白了孟天楚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
左佳音道:“飞燕,只是说,她感觉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少爷,怎么今天见了,好像瘦了一些。”
孟天楚知道飞燕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和自己生气,再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于是笑着看看在一旁和嘟着嘴的飞燕,说道:“好了,都是我小人之心了,好不好?你们来做什么?家中有事情吗?”
左佳音赶紧走到孟天楚面前,凑近他的耳朵笑声的说道:“你大概真的忘记了,今天是凤仪姐姐的生日,我们就怕你给忘记了,所以就赶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左佳音这么一说,孟天楚才想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说道:“瞧我,你不说,我真是给搞忘记了呢。”
孟天楚看了看时间,若是去看现场,那么说不一定赶不回来,慕容迥雪想是看出来孟天楚的心事,于是说道:“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再去吧。”
孟天楚想了想,正要说话,这个时候听见远远的地方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探头一看,居然是暖春阁的那个姑娘,小青。
孟天楚跳下车去,看那姑娘走得很快,脚步很踉跄,快到跟前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孟师爷,求你救救我。”那叫小青的姑娘走到孟天楚的面前,扑腾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孟天楚自然是不能上前扶的,慕容迥雪赶紧跳下车来,将那姑娘扶了起来。
“姑娘,有什么事情你尽快说就是,何必这样?”孟天楚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出了大事情。
小青被慕容迥雪扶起来,开始抽泣起来。
孟天楚回头示意左佳音和飞燕回家去,这个小青姑娘一来,自己自然是要回衙门去的,她们这里站着不好。
等她们转身走了,孟天楚才给小青姑娘说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小青看了看他们的马车:“你们不是要出去吧?我这样一来,是不打扰你们了呢?”
孟天楚笑着说:“本来是要出去的,现在不过不用出去了。你别多想,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们不想出去了。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子里去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眼看着就要转凉了,怎么又热了起来了。”
几个人回到衙门,慕容迥雪给小青倒了一杯水,小青放在桌子上没有喝,还没有开始说话,眼泪又刷刷的直往下流。
“姑娘,你有什么话,不着急,慢慢说。只要是我们师爷可以帮的上忙的,他一定会尽力的。”慕容迥雪最怕女人哭哭啼啼,所以就在一旁赶紧安慰道。
那小青姑娘点了点头。才开始说话:“昨日,我家妈妈对我下逐客令了,说什么我年纪大了,在暖春阁只会影响她的生意,还说什么我是扫把星,就是我把晦气和霉运带到暖春阁的,要我走人。”
“那种地方难道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吗?现在让你走,不是一件好事情吗?”慕容迥雪说道。
那小青姑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越发的黯淡了下来。“我们这个年纪,现在离开,谁养活我呢?富人家就算是娶妾也要年轻的,而我已经年老珠黄了,但是那些贫寒的人家,我又吃不了那个苦。这么说,你们大概会瞧不起我,可是我说的是实话,我已经习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了。再说,那些好的人家,谁又愿意把我这样的女人带回家呢?”
“那你今天来找我,希望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孟天楚说道。
“孟师爷,我知道你在这个县城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你可不可以给我们妈妈说一声,让我就在暖春阁呆着,别让我走,求你!”
孟天楚说道:“你不是有一个相好的,叫樊成的那个富商,现在你也知道不能在暖春阁呆了,何不让他给你就在这个城里置个房子,再给你一些钱,你就好好的过后半生呢?那个地方你早晚还是要出来的,你说呢?”
小青听孟天楚这么一说,像是绝望极了的样子,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就往门外走。
孟天楚见状,赶紧走上前解释道:“小青姑娘,我并没有不想帮你的意思,我也是为了你好。”
那小青姑娘只是淡淡一笑,低着头也不看孟天楚:“女人年轻的时候是花,老了,便是草了。”说完,就径直走出门去,任由慕容迥雪再怎么叫,她也没有回头。
孟天楚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像是亏欠了这个姑娘什么似的,他看了看慕容迥雪,说道:“我是不是让她很失望呢?”
“怎么会呢?你也是为了她好,再说,她之前不说那个男人对她有多好吗?不敢娶回家,在外面安个家也不是不可以,你们男人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女人呢。”慕容迥雪说道。
“你看你,又是一竿子打死一大片啊,我可不是那样的男人。”孟天楚争辩道。
孟天楚在衙门呆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晚上是夏凤仪的生日,自己还是应该上街给她买个什么礼物才好,走出衙门,突然看见左佳音和丫鬟夏莲从后面厨房的小门走了出来,想是要去卖什么东西。
“佳音,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他高兴的迎上前。
烟云散尽
左佳音到:“我给凤仪姐姐在绸缎庄定了一件衣服。昨天本来说是可以取的,但是我叫丫鬟去的。那边的掌柜说还是要我去一趟,说是来了新的不料让我去看看。我想也行,就顺便把姐姐的衣服也拿回来。你呢?你不是很忙吗?怎么和大禹一样,也学会三过家门而不入了?你就不怕家里的人看见了说你啊?”
“衙门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我也是准备上街去看看给凤仪买个礼物。毕竟她的生日,我空手回去总是不太好的。现在看见你了,那你就陪我去好了,你知道我对给女人挑选礼物是没有经验的,好在遇到你了。”
左佳音笑了,点点头,然后让身边的丫鬟回去了。自己就和孟天楚有说有笑的上街去了。
两个人决定先去绸缎庄将做好的衣服拿了再去给她挑选礼物,走到绸缎庄的时候,发现门口聚集了很多的人,想是在看什么热闹。
孟天楚护着左佳音走进人群,才发现是两三个男人在对一个躺在地上的拳打脚踢,孟天楚一见,赶紧走上前去阻止。那几个男人转身一看原来是本城的师爷就住了手,孟天楚示意左佳音将那女子搀扶起来,那个女子披头散发,衣服凌乱,想是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了,左佳音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那个女子扶起来,旁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你们怎么回事情啊,三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出息连女人都打啊?”孟天楚沉声道。
左佳音将那女子扶起来,看了看女女子的脸,赶紧用手拉拉孟天楚的衣角,孟天楚转身看了过去,吃了一惊,原来被打的女子居然是刚才从衙门离开的小青!
“我们也不想打她,可是是她自己欠揍。”一个年轻男子手拿着一个木棍恶狠狠的说道。
孟天楚盯着对方的脸:“什么叫欠揍?”
那个男子见孟天楚的样子,有些害怕就不说话了。旁边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说话了:“孟师爷,你大概还不认识面前这个女子吧?她可是从前暖春阁的一枝花,暖春阁你是知道的,上次那个死了的女子就是死在这个*****的房间的,现在暖春阁嫌弃她晦气不要她了。她就像个癞皮狗一样的到处死皮白咧的问人家要东西。”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还往小青的脸上吐口水,他大声的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呢?赶紧都散了。”
人群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孟天楚生气了:“你们若是不散,我就叫差役将你们都拿回衙门去,让你们好好的在衙门里面看热闹。”这么一说,人群才迅速的散开了。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刚才那个男子:“你有事情就说事情,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她怎么找你们了,你们就这样打人家?”
“她说什么从前在我们这里做了几套衣服,现在要来拿。可是她没有给我们银子。那衣服自然是不能给她的,她就在这里破口大骂,害得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做生意。”
“你胡说!你让樊成出来说话,这个绸缎庄是樊成的,我在这个地方做衣服什么时候要过钱的?”小青一听那人这么说,气的大声的吼道。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问道:“你知道这个绸缎庄的掌柜的是谁吗?”
左佳音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姑娘说的樊成樊老板啊。”
孟天楚看着那三个气势汹汹的男子,突然明白了之前为什么小青在离开衙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将小青扶到旁边一个茶馆坐下,那小青目光呆滞,神情绝望,也不和孟天楚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佳音将店小二端上的茶水递到小青的手上,小声的说道:“姑娘,你也别难过,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打人终归是那些人的不对,你也别和那些人一般见识,伤了自己的身体不说,还伤了自己的心,那就更加的不值得了。”
孟天楚在对面坐着,连连点头。
小青端着杯子也不说话,想是根本听不见左佳音在说什么一样。
孟天楚也接着左佳音的话说道:“佳音说的是对的,有些人是不值得你伤了身体还去伤自己的心的。我回头将你送回暖春阁,然后给凤鸣老板说一声,你还是就在暖春阁呆着吧!”
小青突然凄然一笑,喃喃的说着:“爱是什么?付出过后就只是烟云散尽吗?情又是什么?得到过后就可以付之东流?以为爱就是永远,以为得到就是生死,可是,是吗?女人老了,便是路边的荒草由得人践踏没有人爱惜了,可是,我从前也是一朵娇艳的花啊!怎么年华逝去,人的感情也就随着逝去了呢?”
小青的一番话,说的让人听了很是伤感,左佳音在一旁眼泪都听出来了。孟天楚遂想起了《红楼梦》中林黛玉说的那一句:“花开时固然好看,谢时岂不冷清?就想人聚时欢喜,散时岂不伤感?”的话来。
“只是在我们渴望爱的时候,看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可以让我们去付出这样感情的人。人都是有爱的,爱本身没有错。”孟天楚说道。
小青摇了摇头,“那你的意思是我爱错了,是吗?”
孟天楚没有说话,小青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若我不是爱错,怎么今天他会舍得让下人下如此重的手打我呢?罢了,罢了,人家这般的无情,我又何必如此多情呢?该了的时候总是要了的,这样也好。”
小青一口将杯中的水喝下,想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然后看了看孟天楚和左佳音,嘴角轻轻的牵动了一下,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暖春阁我也是不会呆了,谢谢你们,谢谢孟师爷。我想我还是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吧。”说完,站起身来,用左佳音杯子里的水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抹在头发上,熟练的将头发挽成一个髻,这样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我走了,就此别过了。”
左佳音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姑娘,你这个样子伤得这么重,你要去哪里呢?你还是先去大夫那里看了病再走不迟啊。”
孟天楚也说道:“佳音说的对,还是让我们陪你一起去看看你身上的伤再说吧。”
小青轻轻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从小挨打长大的,习惯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拧不过他,只好看着她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了。
两个人看天色不早了,赶紧来到绸缎庄,店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很是魁梧,想是平日里保养的很好,红光满面,见到孟天楚和左佳音来到店里,赶紧走上前,笑着迎接:“左姑娘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有事情又来不了了。”
孟天楚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心里暗自这么想,因为那人的声音洪亮,听起来中气十足,想是平日里应该练了一些功夫。
左佳音微微一笑,对那人点了点头:“来是一定要来的,只是方才和相公见到一个熟人就耽误一些功夫,让樊老板等久了,真是过意不去。”千 马 文 学 手 打
那男人听左佳音这么一说,好像才注意到这个屋子多了一个人。赶紧给一旁的孟天楚施礼,孟天楚象征性的还礼,心里却想,这个人想来怎么也是看不出从前还是一个杀猪的吧。
樊成赶紧叫人端茶上来。然后将孟天楚和左佳音请到里屋坐下:“我这就叫人将左姑娘,啊,不,不,你瞧我,应该是叫孟夫人才对,叫人将孟夫人定的衣服拿来。”樊成笑着,然后出去了。
孟天楚仔细的看了看这件屋子的摆设,发现有点像书房,他就想,这个杀猪的,居然还搞一些雅致的玩意,怕是为了哄自己喜欢的女子罢了,以显得自己并不只是一个暴发户罢了。
房间里有花有草,墙上有字画,桌案上还有文房四宝,孟天楚看完忍不住笑了。左佳音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用自己的纤纤玉指轻轻的点了点孟天楚的额头。
“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大概在想这些东西除了放在那里让别人看之外,大概没有别的用处了吧。”
孟天楚赶紧示意她声音小点,担心隔墙有耳。
不一会儿,那樊成自己将衣服亲自拿了进来:“孟夫人,你看看,若是不称心,我再叫人重新给你做就是。”左佳音接过衣服打开一看,真还不愧是仁和县第一绸缎庄的师傅的手艺,确实不错,左佳音很满意,就叫樊成给自己包起来。
“樊老板,我们就不打扰了,因为还有事情。”左佳音和孟天楚拿了衣服就要告辞。
樊成想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又不好在孟天楚的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恋恋不舍的送他们出去。
孟天楚和左佳音离开绸缎庄,转身来到一家玉器店,细心的左佳音发现这家店铺的招牌上也写有一个“樊”字,她拉住正准备进去的孟天楚,用手朝那个招牌上一指,孟天楚也看见了。
孟天楚苦笑一声说道:“平日里还真没有觉得,这个樊成的能耐还真是不小,这个小小的县城怕是没有他不做的生意。”
左佳音也点了点头:“那我们要不要还家店呢?反正这个县城又不只是那樊成一家。”
孟天楚摇了摇头,拉着左佳音走进店中。
两个人买完东西回到家中,天已经快黑了,飞燕这个急性子想是已经有些着急了。毕竟今天是夏凤仪的生日,孟天楚他们若是回来晚了,就怕寿星会不高兴。
“你们还知道回家啊?”飞燕白了一眼孟天楚,没有好气的说道。
孟天楚却不像从前一样和飞燕顶嘴。只是走到已经坐在饭桌上的夏凤仪的面前,将怀中一个小盒子递给夏凤仪,然后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实在是不知道给你买些什么好,听佳音说你最是喜欢翡翠的耳环,于是就给你买了一对,希望你喜欢。”
夏凤仪自然是高兴的,虽说是回来晚了,但毕竟是给自己挑选礼物去了,所以也不生气,笑着将礼物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更是喜上眉梢了。
飞燕见夏凤仪高兴,自己也高兴了起来,赶紧吩咐下人准备开饭,而孟天楚却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只是坐在夏凤仪的身边。一手托着下巴发愣。夏凤仪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左佳音,然后站起身来,故意说道:“妹妹,你不是要看我穿你送给我的衣服吗?反正现在还没有开饭,我们去房间,我穿给你看。”
左佳音自然是明白夏凤仪有话要问自己,于是便站起身来随夏凤仪离开了饭桌。只剩下孟天楚一个人在那里还在发愣。
夏、左二人来到夏凤仪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夏凤仪才问道:“天楚是怎么啦?他一向都不这样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姐姐不要多想,我想他大概也是为了案子上的事情。”
夏凤仪摆了摆手,说道:“不会,他从来不会将案子上的事情带回家里来想的,这已经是他的习惯。”
“其实也不算是案子上的事情,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姐姐,你认识我们县城里那个樊成,樊屠夫吗?”
夏凤仪一听,点了点头,“认识啊,谁不认识呢?怎么,这个案子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今天我给你定做的衣服还有少爷给你买的耳环都是在那个樊成开的店里买的,他生意做的还真是不小呢。”
“不对,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明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夏凤仪的表情是真是糊涂了一样。
左佳音笑了,拉着夏凤仪的手,她自己也觉得不对,但是吧知道是哪里不对,这么和夏凤仪说也是说不清楚,只好不说了。
“走吧,不说了,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们不说别人的事情,快要吃饭了,走吧。”
夏凤仪并不罢休,自己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自己的个性,这样会憋闷死的。
“你总觉得你说的这个樊成是不是和案子中的某一个人有关系呢?要不你莫名其妙说这些干什么呢?”
左佳音知道夏凤仪的性格,于是只有将案子的来龙去脉大概的说了一遍。夏凤仪还没有说话呢,飞燕就在门外面喊她们去吃饭了。两个人于是只好边走边说。
“这个案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在家中孟天楚是不允许家眷问衙门的事情的,所以夏凤仪不清楚左佳音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
“我本来也只是在市集上买东西的时候听一些人议论晓得一个大概的。后来今天遇到了那个叫小青的姑娘,然后听少爷含糊的说了一些事情,我串联在一起想了一下,大概也就是这样。”
“还是我们佳音妹妹聪慧,你这么聪明,可以将一个案子串联在一起,你何不为少爷分担一些,看一看案子里有什么你觉得部队的地方,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方式告诉他,他或许就豁然开朗了。”
“说起破案,我自然是外行,但是整件事情,我也觉得蹊跷,我弄不清楚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在少爷面前乱说,免得扰了他的心思,更是不好了。”
夏凤仪觉得左佳音说的也有道理的。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饭厅。见到孟天楚就都没有说刚才的事情了。
席间无话。
饭后夏凤仪知道孟天楚有心事,所以借口说是姐妹们要聚在一起做针线,说些私密的话,让他一个人去书房。孟天楚也乐得这样,于是就一个人去了书房。
孟天楚就带着左佳音和飞燕到自己房间做女红去了。
孟天楚来到书房,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事情,这些情景像是演戏一样的在自己的脑子又重复一遍,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亦真亦幻
正睡的香,突然听见耳边有一个女人正在轻轻的叫自己,他睁眼一看,居然是小青。他有些惊讶,发现小青穿了一身素装,脸上也不着一点脂粉,微笑着看着他。
他坐起身来,小青就坐在他面前的一个凳子上,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青,你怎么来了?”孟天楚问道。
小青微微一笑,用手习惯的将额头前的头发放在耳朵后面,然后轻轻的说道:“我要走了,于是想来看看你。这么多年来,如今才发现只有公子你是将我小青当人看的,只是晚了。若是早些年认识了你,小青定不会这么作践自己。哪怕用尽我一生的积蓄,我也要将自己赎了出来,给你当牛做马都好。”
孟天楚见小青这么说,突然觉得很是伤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那小青继续说:“有些事情,我们不要光看表面,不要让一些眼前的事情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孟天楚听不明白了:“你的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青走大搜孟天楚的面前。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孟天楚一看就知道是一块好玉。
小青将玉佩递给孟天楚,然后说道:“你看看,这块玉如何?”
“自然是上等的好玉。”孟天楚说道。
小青笑了,将玉拿了回来放在自己的怀中:“公子所言差矣。”
孟天楚一听就更不明白了,于是问道:“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好与不好,不是你这样看的,我这么说,你总会有明白的那一天。好了,我要走了,看你一样,我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小青说完,就起身开门出去了,孟天楚一个劲喊她,她就是没有回头。
“少爷,少爷。”孟天楚被一阵叫声惊醒,眼前是飞燕,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飞燕。
“少爷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叫好大的声音,我正好经过,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进门一看,就赶紧叫醒你了。”
“梦?”孟天楚想了想刚才的情景,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飞燕,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二更天了。”
“刚才有人找过我吗?”
“没有啊,两个奶奶都去歇了。二奶奶说有些不舒服,我就去给她煎药,想是老毛病又犯了,你醒了就好了,我先去厨房了,二奶奶还等着呢。”
“你现在已经不是丫鬟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用自己亲力亲为,知道吗?这么晚了,这些事情就让下人去做,你白天已经很辛苦了。”
飞燕笑了,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孟天楚汗啧啧的额头,说道:“我去给你打一些热水来,你洗个澡再睡会舒服一些的。你等等啊,我先去叫人把木桶给你拿来。”说完,飞燕就要往外走,孟天楚一把将飞燕的手拉住,飞燕转过身,象红孩子一样,温柔的说道:“乖,我去去就来,二奶奶还等着药呢。”
“不用将谁拿到书房了,让他们送到你的房间。我要在你的房间洗。我要你给我洗。”孟天楚像个孩子一样的耍赖。
飞燕一听,脸刷就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不是我侍寝呢,是二奶奶。”
孟天楚走上前,搂住飞燕,在她耳边说道:“她不是不舒服吗?再说你们姐妹感情那么好,不会在意的。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的房间洗澡,要不我就不洗了。臭死你们。”
飞燕笑了,用手点了点孟天楚的额头,笑着出去了。
一夜温柔,孟天楚以为很累,没有想到等飞燕都睡着了,自己还没有睡着,天已经微微的亮了。他躺在床上也不敢翻身怕吵醒累了一天的飞燕,想来想去,只好起身,还是去书房算了。
走出飞燕的房间,他轻轻将门带上,这个季节的早晨已经有些冷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加快了步伐回到书房去找件外套穿。
他刚穿好一副,守门的下人就来了,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关门,所以,那人就直接进来了。
“少爷,本来以为你在休息不敢打扰你,但是方才见你在院子里走,于是就过来给你通报一下,刚才衙门有个差役来了,说是又死人了,让你去一趟。”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死人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报呢?”
“他也是才离开,我正在想要不要给你报的时候就看见你,所以就赶紧来了。”
“来的人有没有说死的是什么人?”孟天楚边穿衣服边问道。
“说是好像是暖春阁的一个姑娘死了。”
孟天楚突然后背一凉,不由得想起之前的梦来,突然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孟天楚来到衙门,大家都已经等着他了,孟天楚赶紧招呼大家上了马车,一路飞奔来到了暖春阁。
提前赶来的差役已经将现场围了起来,所有在暖春阁过夜的客人都被留下来接受盘问,孟天楚等人到门口就被暖春阁的老板凤鸣给拦着了,她这一下脸拉的老长,见到孟天楚也笑不出来了。
“孟师爷,你们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意就没有办法做了,你们查案子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们将我们的客人都扣留下来问话,你们让我将这么多的客人都得罪了,以后谁还来我们暖春阁啊?你们不是要逼的我关门吗?”
孟天楚没有理会她,径直带人走到了楼上,慕容迥雪在身后叫道:“你都不问是谁死了,你要去哪里啊?”
孟天楚回过头说道:“是小青。”
只听的慕容迥雪啊了一声,孟天楚已经站在了小青房间的门口。
房间的门打开着,因为差役赶到的及时,现场想是除了发现死者的那个人之外还没有人进来过。
小青是悬梁而死的,和孟天楚梦中的一样,一身素装,脸色苍白没有化妆,人还掉在房梁上,是用一段白绫栓在房梁之上然后吊死的。
孟天楚见过的死人无数,但是今天他居然有些难过,他走到小青的身边,仔细的看了看,旁边有一个倒了的板凳,小青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绣花鞋,一看就是新的,想来是小青专门买来穿上好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好上路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孟天楚检查完屋子里的东西之后,示意让人将小青放了下来。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了,孟天楚看了看死者脖子上的缢痕,已经是自缢而亡,推算一下时间应该是二更天的样子。想一想也应该就是自己做梦梦见她的时候,看来,这个姑娘是在死之前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想到这里,孟天楚鼻子再次酸了。
孟天楚走到门口,吩咐差役叫来第一个发现小青的人。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就被差役带来了。
孟天楚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青姑娘死了?”
那老太婆回到道:“也就是二更天的样子,我去每个没有接客的姑娘的房间去收她们的衣服来洗,敲了好几声门都没有开。以为是睡着了,正要走,突然听见屋子里有声音,就转身又叫,她还是不出声。我就用口水蘸了点将她门上的窗纸蘸了一个洞,往里一看吓死我了。我才喊人去将门打开,打开一看,她已经吐舌头了。”
“你说屋子里有声音?”孟天楚问道。
“是啊,想是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大概是她将板凳用脚踢倒在地的声音吧。”
“那从你发现她上吊到你们进来大概用了多长的工夫?”
“唉!不说也罢,若是这楼中的花魁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死了。只是小青姑娘。唉,命啊。”那老太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我都已经说完了,我的衣服还没有洗完呢,我该走了。”
旁边一个差役走上前对孟天楚说道:“方才这个阿婆给我说了,说她去找人救小青姑娘,但是找了半天的人都推说在睡觉不愿意起来,好容易找到了几个人,想是已经错过了救人的时机了。”
孟天楚一听,不由得火大,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走到小青的身边,让慕容迥雪在小青的身上搜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慕容迥雪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
孟天楚摇了摇头:“不会的,应该有的,难道不在身上?”
慕容迥雪不知道孟天楚想找什么,于是问道:“你到底要找什么呢?她会将什么东西放在身上呢?”
“应该是一块玉佩。”孟天楚边说边走到小青的床前,在她的床上搜找。
“你怎么知道?”慕容迥雪很疑惑的说道。
孟天楚没有回答慕容迥雪的话,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于是叫来了王译,给他说道:“你去仔细的问一下这个暖春阁的姑娘和今天留在这里的客人,有没有看见一块玉佩,是一块上好的黄玉,上面是凤凰的图案。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兄弟们搜她们的房间和身体,务必要找到那块玉佩。”
王译领命很快带了几个兄弟就去了。
孟天楚命人叫来凤鸣来问话,孟天楚问道:“今天小青有没有客人来?”
凤鸣瞥了孟天楚一眼,很不满意的样子,没有说话。慕容迥雪走上前,大声的说道:“你这样不合作,我们就天天的来,反正我们也是为衙门办事,你也告不了我们什么,我们多来一天,你的生意大概也就要差一天,你自己看着办。”
凤鸣这才态度好些,慢吞吞的说道:“她在外面晃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有什么客人啊?再说了,谁不知道她很晦气,谁还找她啊?就我心地好,还让她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这么长的时间。换作是旁人当她的妈妈,她早就饿死了,不知道感恩于我,居然还死在我这里,真是触我的霉头。”
孟天楚想了想凤鸣说的和自己最后看见小青的时辰应该是差不多的,这么说来,小青确实是直接回了暖春阁的。
孟天楚继续问道:“那她回来之后就没有出去或是没有人来找过她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都知道我们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天黑了生意才开始好,谁顾得上去管她啊。”
“你们不是哪房的姑娘接什么样的客人你们都是有记录的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人找过小青姑娘呢?”
“那我找人来问问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看见的。”说完,凤鸣扭着腰出去了,一会儿找来一个打手模样的壮汉。
“你们问他好了,他就是昨天晚上负责在门口看门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问道:“你昨天有没有看见小青姑娘回来后又出去或是有人找过她呢?”
那壮汉想了想,说道:“有的,她还没有回来之前就有一个男人找过她,因为这几日没有人点名要她,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进门就直接说要小青,当时小青不在,我就介绍别的姑娘给他。他不要,说晚点来,让我转告小青,让她回来就一直等他,后来小青回来了,我就告诉她了,她在房间里呆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又出去了。那个时候我们伙计正是吃饭的时间,所以我记得。”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很快就回来了,不到半个时辰。我当时还开玩笑说问她是不是出去找生意了,她也不理我。像是很伤心的样子,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了。”
“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出去过了?那么晚上的生意那么好,或许你没有注意到呢。”
“我在暖春阁呆了四年了,这些姑娘我都很熟悉,最近大多是游客,所以带出去的姑娘几乎就没有,而且若是带出去我们也有记录。因为你也知道,带出去的话是要比在这里贵一些的。所以,我们一定有记录。”
孟天楚想了想,又问道:“那个男人来找小青,有没有说什么呢?你认识不认识来找小青的那个男人?”
那壮汉想了想,回答道:“不认识,也没有说什么。”
问完了那个壮汉,王译他们也回来了。
“师爷,我和兄弟们都问了这里所有的人,没有人看见你说的那个玉佩。我们也对他们进行了搜身,也还是没有找到。”
孟天楚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去吧,将小青姑娘的尸体带回去,检验过后,我们还是早点将她葬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师爷,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给她下葬?”王译觉得今天的孟师爷有些奇怪。从前那么多的死者,他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今天还只是一个青楼的女子,他却如此的紧张和看重,真是不明白了。
孟天楚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小青,小青的表情像是很绝望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睁着,孟天楚见过太多这样死不瞑目的人,只是小青的死好像总和自己有一些关系,他总觉得自己是见死不救。没有人可以帮助这个女子,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这样的一条不归路。
“是的,下葬的费用我一个人出就是,只是麻烦你帮我找一处好点的墓地,姑娘生前命苦,希望来世可以幸福。”
王译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
孟天楚等人从暖春阁出来之后,慕容迥雪和王译等人回了衙门,孟天楚带着朱昊则直奔当时莲儿被店小二袭击的地方而去。
袭击莲儿的地方离翠云山庄大概还有不到一里路的地方,路的两旁都是挺拔的白杨树和高高的杂草,附近的农田不多,所以人烟稀少,应该是个偷袭的好地方。
孟天楚和朱昊走下马车,来到席若葶给他说的地方,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线索,从被压倒的杂草的地方孟天楚仔细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从表面看,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毕竟是个弱女子,想必挣扎记下就无能为力了。
两个人正要上车准备离开,突然朱昊咦了一声,在马车的轮子前面蹲下身,仔细查看。
磨镜
朱昊问:“孟师爷,你看看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孟天楚见朱昊这么说,也蹲下身去,发现居然是一块玉佩,一半想是往来的马车将它已经碾在了泥土里,一半也露在外面。孟天楚小心的将它抠了出来。朱昊将那玉佩拿了过来,对着阳光看。
孟天楚问道:“朱昊,你在看什么呢?”
朱昊笑了笑:“好玉石,在阳光下就可以看出来,看它的光泽和雕工。还可以看出它是不是有什么瑕疵。”
孟天楚见朱昊这么说,突然想起那个梦中小青说的话,于是也凑过来仔细的看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是不是一块好的玉石,这样就可以看得出来吗?”
“也不尽然,至少可以看看它有没有断裂或是破损。”
孟天楚对玉石是没有研究的,见朱昊这么说,突然对小青的话有一些明白了,于是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小青梦里给自己看到的那一块玉佩了。
朱昊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赞许的不停点头,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确实是一块很好的玉石啊,没有想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还可以捡到这样的好玩意儿。”
“朱昊,你的意思是这个玉佩还不是一般的玉佩喽?”
朱昊点点头,说道:“我朱昊虽然不是玩玉之人,但毕竟也见过一些,这样的玉佩,应该是大富人家才有的。”
孟天楚四周环顾了一番,说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富的人家来呢?”
“孟师爷,你不是说这个附近有一个很有钱的人家在这里修建了一处翠云山庄吗?或许是他们家人的呢?”
孟天楚想想也是,这条路正好也是来往翠云山庄的必经之路。
孟天楚将朱昊手中的玉佩拿了过来,也学着朱昊的样子在阳光下看了起来。
两个人回到县城没有回衙门,而是直接去了监牢,孟天楚要去看看席若葶,这个不可一世的骄横的大家小姐。
孟天楚和朱昊在牢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牢房门前,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孟天楚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关在里面的席若葶。她无力的坐在一堆杂草之上,想是自打出了娘胎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见有人来了,立刻哭着冲上来说话:“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她病了。”
孟天楚一听这话,赶紧让牢役将牢房的门打开。走进去一看,果然席若葶已经昏迷不醒了,孟天楚心想,幸亏自己来得及时,若真是席若葶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怕是在温泉那边不好交代。
孟天楚赶紧叫朱昊将席若葶抱出去,那牢役虽说有些担心孟天楚责怪自己失职之责,但是毕竟那席若葶是在押的烦人,怎么可以说带走就带走呢。于是他还是壮起胆子说了一句:“孟师爷,你这样的就将人犯带走,万一……”
孟天楚边走边回头恶狠狠的回了一句:“人我带走,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带走,我负责就是。”
那牢役听孟天楚这么说,就再也不敢多嘴了。
孟天楚和朱昊将席若葶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家中,赶紧吩咐人叫来郎中给席若葶看病。看过之后才知道是因为风寒,没有大碍。孟天楚才放下心来。
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发现最近孟天楚消瘦得厉害,心中很是心疼,见他眉头紧皱。知道他还是为了案子上的事情而心烦,自己也帮不上忙,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才好。
孟天楚见夏凤仪站在自己身边很是担心的看着自己,他怕家人为自己担心,于是笑了,将夏凤仪轻轻的搂在自己的怀中。
夏凤仪说道:“若是辛苦,这个师爷我们就不要做了,做什么不好呢?你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中午叫飞燕给你炖点你喜欢喝的汤水,然后在家好好的休息一天吧。”
孟天楚摇摇头,说道:“别总是使唤飞燕,你也是使唤她使唤习惯了,她一天在家里忙,你在店子里忙,大家都很辛苦,现在家中有下人了,你们都别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至于我,你别担心,我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可以累倒我的,知道吗?”
“你也别总是逞强,我也听佳音说了,这个案子比较棘手,我知道你有规定,家眷不能过问衙门的事情,但是,你也别太着急了。”
孟天楚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夏凤仪,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你是极喜欢玉石的,对这个一定有些研究,你给我看看这块玉佩,看能不能帮我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
夏凤仪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不错,一块上好的白玉,做工细致,玉佩应该是一对,你从哪里来的?”
孟天楚听夏凤仪这么一说,自然高兴了:“你先别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是一对呢?”
“你看这雕刻的图案是一个半张脸的观音,一般这样的玉佩,都是情人或是夫妻带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个男人佩戴的玉佩,另外一个应该是另外半张脸的佛。”
“这个还有什么讲究吗?”孟天楚不解的问道。
夏凤仪将孟天楚扶到桌子边坐下,然后慢慢的给他解释道:“俗话说的好,男带观音女带佛,而一般民间的男女之间若是私定终身,一般都喜欢用玉石做信物,当然,前提是这必须是有钱人家才做的事情。”
孟天楚又联想到梦中小青给自己看的那块玉佩,莫非?他感激的在夏凤仪的脸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刚要说话,夏凤仪笑着边推他边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知道你突然有头绪了。那席姑娘在家里你就放心吧,佳音自己就是个郎中,她只是受了一些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你安心的办你自己的事情,家里有我们呢。”
孟天楚再次走到夏凤仪身边,紧紧将她搂住,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凤仪。”
孟天楚和朱昊刚刚出门,正要上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他转身一看,居然是苏炎。
孟天楚有些惊讶,赶紧走上前去,发现苏炎很是憔悴的样子,站在屋檐下,没精打采,神情沮丧。
孟天楚问:“苏公子,为何不到家中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苏炎苦笑一声,*在墙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在等你。”
“等我?那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是不是知道你家小姐生病了,特来看望?”
苏炎听孟天楚这么一说,像是一惊,看来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姐病了,问:“是吗?我找你不是为了她,而是想来问问,莲儿的事情有进展了吗?爹回京城报信去了,让我留下来,可是,你知道我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早一天知道谁是杀害莲儿的凶手,我要为莲儿报仇。”
孟天楚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苏炎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看来是真的对那个莲儿的人动了真情。只是他对席若葶的态度也让孟天楚很疑惑。感觉他好像对那个小姐一点也不感冒一样,那个人的生死好像和他无关。他的心中只有莲儿一个人一样。
孟天楚轻轻的拍了拍苏炎的肩膀,安慰到:“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杀害莲儿的凶手,但是我们一直在找。”
“一点线索也没有吗?”苏炎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孟天楚。
“有一点,但是因为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什么也不能给你说。”
“是不是席若葶干的?”苏炎语出惊人,让一旁的孟天楚和朱昊都吃了一惊,这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
“苏公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席姑娘有些成见,但是我想不可能是她吧,我觉得她很在乎莲儿,而且……”
孟天楚还没说完,苏炎就大吼一声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什么叫成见,什么叫在乎?我听了我都觉得恶心,就像嘴里吃了一口蛆虫一般的恶心。”
苏炎的反应让孟天楚很是意外,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朝天大笑两声,沉默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女人那么在意莲儿吗?”
孟天楚确实不知道,只好摇头。苏炎痛苦的用手狠狠的锤了一下墙,孟天楚没有来得及阻止,苏炎的手一下子就被锤出了血。
“苏公子,你这又是何必?”
朱昊马上上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创伤膏拿出来给他搽,苏炎本想拒绝,毕竟朱昊是练武之人,他的力气在朱昊的面前算不了什么了。
苏炎痛苦的说道:“孟兄,你不是我,你自然不能明白我的痛苦。”
“或许是,但是你现在不能这样折磨你自己。莲儿有灵也自然是希望你过的好的,你为了她也要振作一些才是。”
“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是不是很痛苦的事情?”苏炎说道。
“那要看那个女人爱的是哪个人了。”孟天楚回答道。
“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是自己的主子,她该怎么办?”
孟天楚不明白了,不知道苏炎在说什么,只好沉默不做声。
“孟兄,你破案无数,你自然是聪慧过人的,或许杀人凶手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一直看不见。”
“苏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用对我打哑谜,你我之间可以知无不言,你若是真的知道谁是杀害你心上人的凶手,你就说出来,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
“我也只是怀疑。”
“你怀疑是你的主人杀了莲儿?”
“是的。”
“理由?”
“得不到还不如毁了她,你想一想莲儿死的时候的样子,被人那么残忍的割花了脸,那不是羡慕她的美貌是什么呢?”
“苏公子,你越说我越发糊涂了。”
“你会清楚的,我走了,有些话我说不出,你那么聪明,又何须我说明白呢?”说完,就走了。
孟天楚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昊,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朱昊,你明白吗?”
朱昊点了点头,孟天楚赶紧问:“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公子听说了磨镜吗?”
孟天楚一听蒙了,正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了孟天楚一大跳。真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刚才苏炎说的话现在让孟天楚一想起来,确实如鲠在喉,原来那席若葶居然是个同性恋。
孟天楚决定和朱昊坐上马车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正是樊成的玉器店。
两个人来到店内,没有看见樊成,只有一个柜上的伙计,看见他们进来,赶紧笑脸迎了上来:“孟师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今天又是给哪一位夫人买东西呢?”
孟天楚笑着走到柜台前,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东西,然后摇了摇头,那伙计自然是精明了得的人,见孟天楚这般神情,马上走到孟天楚的身边,问道:“您想要什么,不妨给小的说一说,或者我们这里有您要的呢?”
孟天楚假装很神秘的样子,低头笑声的给那伙计说道:“不瞒你说,爷最近看上了一个姑娘,长得甚是水灵,那姑娘也有心和我成就一番秦晋之好,于是,我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送于她做个定情之物。你可有什么好的介绍给我?”
那伙计一听乐了,笑眯眯的说道:“孟爷你可是找对了人了,找我们这个玉器店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们店里最近才从外地进来的上好的白玉和黄玉,我拿给您看看?”
孟天楚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点了点头,那伙计便走到里屋,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锦盒出来。放在孟天楚的面前:“师爷,你看看,这可都是一些上好的玉啊!”
孟天楚看了看,发现确实比柜台上摆放的玉器成色好了很多,但是没有他想要的,他脑子里牢牢的记着一定要找到一对那男女一起佩戴的情侣玉佩。
那伙计见孟天楚还是不满意,于是问道:“爷,这些货应该可以送出手了,难道您还不满意?”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总是想送一个让她一见就喜欢的,最好是一对的,你明白吗?”
那伙计马上点了点头,又折回到屋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时,手上拿了一个很别致的锦盒。
孟天楚接过打开一看,不禁笑了。那伙计见孟天楚笑了,便凑上前去说道;“爷还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私藏,若不是爷您,我自然不会拿出来示人的。”
盒内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色泽油润,一个是龙一个是凤,雕工都很精细。
那伙计见孟天楚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大买卖来了,于是心中暗自高兴:“爷若是喜欢,我便宜一点卖给你,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心头好,不是吗?”
孟天楚点点头表示同意,道:“这对玉佩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伙计说道:“不多,别人我一定不会少于两千两,爷您要,您出一千三百两这对龙凤呈祥就是您的了。”
孟天楚心里暗想:“你干脆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抢得了,虽然一千三百两的银子对孟天楚根本不值一提,但他可不会用这些个银两来乱砸的。”
孟天楚假装不经意的说道:“你们掌柜定然是个爱玉懂玉的人,要不怎么可以找到这么好的玉佩呢?”
那伙计见孟天楚这么说,自豪的回答道:“那是!我们掌柜自己佩戴的玉佩就是玉中珍品。”
孟天楚想是很有兴趣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你可见过你家掌柜的玉佩呢?是什么样的?”
嘴里的铜钱
计说道:“那是自然的了。其实我们掌柜的那玉佩一对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龙凤佩,唯一不同的是您这一对是白玉的,而我们掌柜的那一对儿是黄玉的。”
孟天楚和朱昊对视了一下,然后对那伙计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我还想问一下,你们的店中有没有卖过一种半张脸是观音半张脸是佛的那样的玉佩?”
伙计回答道:“没有,我从前见过我们掌柜拿回来给我们看过,因为价格实在是昂贵,我们这个毕竟是小地方,大概没有人愿意买,所以我们掌柜也只是收藏,并没有拿出来卖过。”
孟天楚一听很是兴奋,接着问道:“你确定你见过吗?”
“自然是见过的。”
“那你们家掌柜有没有自己喜欢就佩带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卖是一定没有卖的了。所有进回来的货都是由我经手的,所以我很清楚。”
“嗯,好的。这对玉佩你给我留着,我回去和我娘子商量一下再说。”
那伙计一听高兴的答应了。
孟天楚回到家中,来到席若休息的房间,果然这个大小姐已经醒了,左佳音和夏凤仪在一旁做着针线,陪她聊着天,看来大家相处得还好,孟天楚是知道席若的小姐脾气的,就担心她醒来以后回难为自己的家人,没有想到还好。
席若的气色好了很多,左佳音一见孟天楚站在门口,站起身来上前迎接。孟天楚发现席若居然给他了一个微笑。他心想真是不容易。
孟天楚走上前,问道:“席姑娘感觉如何?”
席若想挣扎着起来被夏凤仪制止了,孟天楚也示意让她躺着说话。于是她只好躺着说道:“多谢孟师爷。我是待罪之身,你何必救我?”
“姑娘不必多想,身体是自己的,你年纪轻轻一定要保重自己才行。”孟天楚坐在夏凤仪地身边,然后说道。
席若凄然一笑,“原本公子救我。我该谢你,可我地本意却是不想芶活了。”
“为莲儿?”孟天楚问的很直白,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席若一愣,既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示意自己的两个夫人出去,他想席若有些事情也是不想更多地人知道的。等她们出去后,孟天楚将一杯水递给席若,席若接过去喝了一小口,然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既然已经去了。剩下的苦就我一个人来为她受好了。这两天我总是想起我们在一起时最快乐的时光,我以为那就是永远,但是,没有想到…….”
“你没有想到什么?”
“她和苏炎好上了。”
“我看你不是也对苏炎很好吗?”
席若笑了笑。然后说道:“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大我三岁。一直待我很好,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其实我对我身边地下人都很好,尤其是苏炎。我一直当他是我的亲哥哥一般。”
“你知道他怎么看你的吗?”
“自从有了莲儿,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越发地不好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三个人可以左右的,后来他们还是相爱了,是的,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点也不想让莲儿离开我,在我没有了主意的时候,没有想到苏炎的父亲,有就是我们席家地管家出来干预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一个丫鬟,他甚至有心要撮合我和苏炎。”
“你可是金枝玉叶,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因为我地父亲待他也如兄弟一般,我们两家之间其实更象是一家人。”
“我想问一问,在莲儿出走的前一天,你们三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席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孟天楚地问题:“是。莲儿一直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那天,她和苏炎从外面回来,就跟我说,说他们生气了,当时我心里还暗自高兴,就问她为什么生气,她说,他们一起上集市去玩,有一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一直盯着她看,当时我觉得并不奇怪,莲儿很漂亮,有人盯着她看很正常,我觉得苏炎的反应过激一些,于是就安慰莲儿,没有想到,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居然找到了客栈,我想大概是一路跟来的。”
“哦,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人居然恬不知耻地说要给我提亲,想要娶莲儿为妾,我当时就很生气,和苏炎一起将那个人骂了出去。没有想到,那个人走了之后,莲儿居然还责怪我们,说我们不该赶走了人家。”
孟天楚一听,也很是意外,说道:“那人是游客?”
“不是,就是你们县城的人,叫什么樊成的。”
“啊!”孟天楚失声叫了出来,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吧,于是将怀中的那块玉佩拿给席若看,然后问道:“席姑娘,过吗?”
席若看了看,摇了摇头。
“那你后来有没有问过莲儿是怎么想的?”
“她居然说人家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人,反正她也只是个丫鬟的命,能够找一个这样的人家给人家当个小妾也是享福的。当时,她的话真的很让我伤心。”
“那当时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苏炎在场吗?”
“在的,当时苏炎一听就生气地走了,她也没有管苏炎,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坐着美滋滋地想她的事情。”
“后来那个男人还来找过她吗?”

的时候托人给她送来了几套衣服和绸缎,她见了很是
“那个男人自己没有来过吗?他当时还有没有什么话给那个莲儿说呢?”
“好象没有吧,送东西的人给了东西就走了。”
“送东西地人是个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一个五十岁上下地男人。象是管家。”

孟天楚问完之后,让席若好好的休息,他想了想。决定和朱昊去会会那个樊成。
两个人一路打听,在城的东头找到了樊成地大宅院,门口两个汉白玉的大狮子,很是威武的样子,院子一看就很大,想来这个人的生意做的还真是大。
朱昊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将门打开了,看了看他们,没有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孟天楚笑着走上前去,说道:“麻烦你给通报一声,我是衙门地师爷,我想见你们的老爷。”
“我们老爷去京城了,不在。”
孟天楚想一想头一天才看见他的,应该不会啊。于是又好声地说道:“昨日我都见到你家老爷了的,他什么时候走的?”
那人想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你们走吧,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老爷不在,你们若是有事情就等到三个月之后来吧。”说完就要关门。朱昊伸手将手掌放在那门上,那家丁顿时觉得这扇门有千斤之重,根本推不动。
家丁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难道还想打架不成?”
朱昊笑了,闪电一般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到半空,冷冷地说道:“打架?你行吗?我家公子好生问你,你就好生回答。不然请你上房顶去坐一会。”
那家丁见朱昊这般厉害,就害怕了,赶紧求饶,朱昊将他放了下来。
家丁哆嗦着道:“我家老爷是真的不在,去了京城,今天早上走地,真的。”
孟天楚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的管家在吗?”
“不在,一起去的,每次他们都是一起去进货地。”
孟天楚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只好带着朱昊离开了。
回到衙门,慕容迥雪说有在小青的嘴里发现一样东西,让他去看看,本来定在第二天将小青下葬地,想是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孟天楚赶紧去了。
小青已经请人换好了衣服,和生前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眼睛还是睁着不愿意闭上,孟天楚走到小青面前,在慕容迥雪的指引下,真的发现小青的舌下有个东西,他让慕容迥雪拿来一个子,他小心地将那东西轻轻地扯了出来,原来是一段丝线,不长,上面还有很小的半块铜钱,孟天楚想小青死的时候舌头是伸出来的,大概就抵住了里面的东西,所以之前他没有发现。
慕容迥雪拿着那丝线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上面的丝线,在一旁给小青清洗身体的老婆子们见了却是脸色都变了,几个人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
慕容迥雪见她们小声地说着什么,于是就问她们,想她们一定知道什么。
其中一个老太婆,战战兢兢地说道:“都说是自杀,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孟天楚觉得这老太婆话里有话,于是赶紧让她往下说。
“我也不敢乱说,只是听别人说,这铜钱是未尽阳寿的人准备的,因为死的时候怨气太深,怕死后变成厉鬼,所以就用铜钱来压制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这样他也不能出来祸害生着的人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样对自己的,谁会希望自己永世不得超生呢?”
孟天楚之前也是听过这样的说法的,他也觉得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决绝方式来对自己,这不是最最恶毒的诅咒吗?
他于是走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小青的伤口,因为之前他一开始就认定小青就是自杀,所以,他并没有对全身进行检查和解剖,看过伤口之后他没有发现什么,和自己之前认定的是一样的。
他转过身问之前给小青清洗身体和换衣服的几个人:“你们在给姑娘清洗身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伤口或是伤疤?”
那几个人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是大意了,于是吩咐慕容迥雪将自己的工具拿过来,对小青的尸体进行了详细解剖。
经过解剖,孟天楚终于搞清楚了原由,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东西,居然让小青吞到了肚子里,他真是不能想象,这么大的一块玉佩她是怎么吞进去的。
慕容迥雪也惊呆了,她小心地将那玉佩放在盘子里,然后问道:“现在需要我去清洗一下吗?”
孟天楚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着急,我现在已经糊涂了,她是专门将这玉佩留给我让我帮她伸冤呢?还是有意将这东西藏起来替凶手隐瞒呢?”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自杀?”慕容迥雪很是意外。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是那个铜钱启发了我,然后从小青胃里剩余的残留物来看,她死前是喝了酒的,而且还喝了不少,之前我们去小青的屋子里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她的桌子上有任何的食物和酒水,也就是说,她是在出去的那一段时间喝的,或许我可以从这她留给我唯一不多的东西里帮她找到那个杀害她的凶手。”
“但是没有人可以让她去上吊啊?”
孟天楚回答道:“错了,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去死。
莫名的谋杀
谁?”慕容迥雪问。
“可能就是那个来找过她的人”孟天楚道。
“你就这么肯定啊?”
“有些东西我们需要从死者留给我们仅有的一些线索去找,我们以为是自杀,或许真的就不是,”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逼没迫她去死不成?”
孟天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当一个人已经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人在他的背后再使上一把劲,就好比一个站在悬崖上的人,如果有人在背后推上一把他不就掉下去了吗?”
慕容迥雪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
孟天楚叫来王译,让他再去暖春阁问一下,看莲儿出事那一天,暖春阁别的客人的出入登记,然后看看除了暖春阁的正门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暖春阁。
等王译走了之后,衙门里来的一个人,来者不是别人,是樊成的哑巴妻子。
孟天楚将樊成的妻子迎进大厅,吩咐慕容迥雪赶紧沏茶,孟天楚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三十多岁的女子,虽说是个哑巴,长相一般,但是保养的还算可以,皮肤白皙,身材适中,举止还象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只是一个屠夫的老婆。
正想着,樊成一旁的丫鬟说话了:“我家夫人是想来问一问,她听说你们曾经去家里找过我们家老爷,是不是老爷出什么事情了?”
孟天楚回答道:“只是找樊老板问一些事情。”
那丫鬟便用手语给樊夫人比画着,樊夫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还边说边比画着。
丫鬟说道:“我们夫人说了,那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们家老爷问呢?”
孟天楚道:“你们家的家丁说你们老爷去京城了。”
夫人看了丫鬟的比画后。笑了笑,丫鬟明白了夫人地意思,说道:“夫人地意思,你们应该去我们城西的院子去看看,老爷应该在那里,而不是去了京城。”
孟天楚有些意外。一是没有想到这个夫人会主动到衙门来告诉自己她家老爷的去向,二来这个夫人看起来并不象小青说地那么泼辣无理。
孟天楚赶紧道谢,自己正愁刚刚找到的一点线索断了,没有想到居然樊成还没有离开,幸亏樊夫人不知道自己要找樊成问什么,要不也就不告诉自己了。
那樊夫人起身告辞,孟天楚亲自送走樊夫人,然后回到衙门去叫上朱昊和慕容迥雪。他必须赶紧去一趟城东,他之前也没有想过,这个樊成除了城西的宅子还有别的住处,看来。富人和这兔子一样,不止一个窝。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兴冲冲地走进来。便说道:“你准备要去一趟城西吗?”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对啊,你去叫了朱昊,我们现在就去。然后给衙门留个话,让王译回来之后也赶紧过来。”
慕容迥雪看孟天楚高兴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转身就去找朱昊去了,孟天楚却发现了,赶紧将慕容迥雪叫住了,对她说:“你有话你就说,别这样,我知道你一定有话要说。”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这么一说,的身边,说道:“我只有觉得有一些奇怪。”
孟天楚见她这么说,于是说道:“那你就把你觉得奇怪地地方告诉我。”
慕容迥雪走到方才樊夫人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一、按常理想,一般衙门的人找人都不会是好的事情,这个樊夫人也不问问我们找她老爷是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家老爷的去处,那么,这个住处是真是假呢?再说,衙门找人问话,一般都不会是好的事情,她应该是替樊成隐瞒才是,而不是这么爽快就告诉了我们她所知道的另外一个情况,你说呢?”
孟天楚听慕容迥雪这么一说,案心切,有一些细节还真是忽略,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总还是有些不对地地方,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的‘二’呢?是什么?”
慕容迥雪接着说:“二、现在小青的死应该是尽人皆知地事情了,那么我们找樊成自然是和小青有关系,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更应该担心自己地丈夫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才是,怎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顾虑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既然你这么分析,那么我们就更应该肯定一点,樊成并没有离开,而是真的就在城西。”
容迥雪问道:“为什么?”
“按照你的想法,那么她一定是希望我们找到她家老爷的,那么她怎么会给我们一个假的消息呢?”
慕容迥雪想了想,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说道:“那我赶紧去找朱昊,你去将马车赶到门口,我们马上走,路上再说。”
孟天楚、朱昊、慕容迥雪三人坐上马车,路过暖春阁的时候正好遇到从暖春阁出来的王译,孟天楚招呼他上了车,大家坐着车,边走边说。
王译说道:“这家窑子怕是真的要跨了,我去的时候里面的姑娘们都在嚷嚷着换地方了,那凤鸣哭丧着脸,见我去了,也不搭理,我去找了那天问过的那个打手,看了看这两天的人员登记,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只是后来我问了里面有些姑娘,大概是都不准备在那里做了,所以也不担心说错了话,也问出了一些事情。”
孟天楚赶紧说道:“那你继续说下去。”
王译继续说道:“一个叫小环的姑娘说,小青出事的那一天,樊成确实带着管家来过。只不过管家是从后面厨房地门进去地。这个叫小环的姑娘在厨房里做饭。所以知道。”
孟天楚说道:“她怎么就知道那人就是樊成的管家?”
王译道:“我也问了,她说从前樊成几乎天天出入暖春阁,他地管家也常常来给小青姑娘送东西或是带口信。所以暖春阁的人都认识。”

孟天楚道:“你接着说。”
王译道:“而且她还说,那管家去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提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
孟天楚警觉了起来,说道:“慢着,王译,你有没有问问那个布袋子当时小环有没有注意是什么?最后那管家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将那布袋子再拿出去?”
王译笑了。说道:“这么关键的线索,我自然是不会放过地。我也问了,那小环说,那管家给了她半吊钱让她去暖春阁对面的饭庄说是给小青姑娘买一支那里的酱鸭子,说是小青姑娘喜欢吃,还说剩下的钱给她了,小环自然高兴拿了钱就去了,说是回来的时候还将鸭子送到了小青的房间。只是小青没有开门,说是那鸭子让她拿去吃,自己最近没有什么胃口,她当时还很高兴。”
孟天楚神情凝重起来:“看来他们只是想引开小环。然后将尸体找个地方放起来。”
王译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那小环说小青又亲自下来到了厨房,说是樊成想吃小环亲自做的玫瑰汤圆了,让小环做,小环拿了钱,还吃了鸭子,自然是高兴,所以就做了。”
孟天楚听王译这么说,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底了,看来就是在小青下楼去地时候他们将尸体放在了小青的房间,看来这樊成也够毒的,口口声声说爱小青,居然将尸体放在小青的房间。现在有些事情已经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樊成这么喜欢莲儿,为什么还要杀她呢?
王译接着说:“后来还问了一个暖春阁另外一个姑娘才知道樊成其实已经很长时间不找小青了,听说在别地窑子又有了新的相好,那天突然去,还直接要了小青,小青还挺高兴地,姐妹们背后还议论说这下小青不用看老鸨的脸色了,毕竟樊成是个有钱的客人,谁不希望找个这样的常客呢。”
大家听王译讲了以后都不由地为小清难过了起来,她一直以为樊成是回心转意,谁又知道他是来加害自己的呢。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来到了城西,大家下了车,问了一个路边的茶摊,原来这樊成的宅子居然和翠云山庄只是不到半里的路程。
孟天楚等四人来到樊成的宅子前,看来这是一个新的宅子,和城东的那个宅子相比,这个就小了很多。
王译上前正要去敲门,朱昊上前说道:“门还是不要敲的好,我想他既然有心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那么我们敲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反正来都来了,我先从这个宅子的后面去打探一下情况,看有没有后门,以防他逃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飞快地离开了。
孟天楚三个人就将马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让马吃草,也为了防止宅子里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不一会儿朱昊就回来了。
朱昊将查看的情况说了一下:“房子想是才修建起来没有多长的时间,四周都没有杂草,但是发现有后门,而且还不止一个,有三个。我上了房去看了看,因为这个附近除了翠云山庄就是他的宅子比较大,别的都是田地和农舍,他的宅院里比较简单,院子
有什么人出入,我到东厢房上去掀了一片瓦看了看里房间里想是有女人住过,屋子里有女人的绣花鞋和衣服,但是屋子里没有人,正好换个房间去看,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所以赶紧下来了,就这些情况。”
孟天楚说道:“既然有人,我们就在附近等着,等晚上再说,管他是几个门,反正我们的人也够了。”
慕容迥雪笑着说:“难不成你还让我去守一个门不成,我可是手不缚鸡之力的,若是从我守的那个门出来。我可是跑地比他还要快地。而且上次你也说了。那樊成象是会一些功夫的人,那我更是避之不及了。”
孟天楚听慕容迥雪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四个人撤到这个宅子不远处的地方,隐蔽起来,然后孟天楚才说道:“迥雪说地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三个都没有问题,只是迥雪怕是不行,那你就守和我或者朱昊最接近的门就是了。若是出现问题,我们可以来救你。”
王译想了想,说道:“朱大哥跑得快一些,现在时辰还早,要不劳烦朱大哥回去再叫上一些兄弟来。”
孟天楚摇摇头,说道:“没有必要了,若是真的嫌我们的人手不够,那我们就智取。现在什么都不想。到了晚上再说,先去找点吃的。”
王译听了孟天楚的话就去找吃地去了,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大家是得吃点东西才可以坚持下去。
两个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孟天楚小睡了一会儿。最近总是睡得很少,虽然只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是还是精神了很多。他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发现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只是月亮很好。他从草丛的缝隙间看了看樊成的宅子,果然已经点灯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递给朱昊。然后小声地说道:“现在你就必须进去一趟了,想办法将这个东西下在他们吃的东西或是喝的水里不要多,你知道分量的。”他知道朱昊以前也常常用这样类似的东西,所以才这么说。
慕容迥雪凑上前看了看,原来是蒙汗药,于是说道:“你不是随时都将这样地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上吧?”
孟天楚笑了,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个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们这些小姑娘的,我家佳音说了,有备无患,我认为是有道理的。”
慕容迥雪知道左佳音在这个方面是个高手,孟天楚有这样地东西也不奇怪了。
朱昊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去车上换了衣服就去。”说完,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慕容迥雪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看来你们都是随时准备着的啊!”
孟天楚回敬道:“这说明你还需要好好地学习,不要出门的时候还穿着一条小花裙子,这哪里象是想出来抓人的样子。”
慕容迥雪也不示弱,哼了一声,笑道:“蒙汗药谁不会下啊。”
孟天楚笑了:“对付小人我们就没有必要这么君子,知道吗?小丫头。”
王译乐呵呵地看着孟天楚和慕容迥雪拌嘴,还时不时地注意对面的动静,大概一拄香的工夫,朱昊穿着夜行服回来了。
孟天楚一看朱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好了,于是高兴地站起来,大叫了一声,慕容迥雪赶紧示意让他小声一些,孟天楚笑着点了点慕容迥雪的额头,说道:“丫头,现在就是打雷,他们怕也是醒不了了。”
四个人直接从朱昊打开的大门进去,然后将大门再关上。
孟天楚等人在朱昊的带领下,来到东厢房,樊成和一个年轻女子趴在桌子上,桌子上还两碗打翻的莲子羹。
孟天楚问道:“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吗?”
朱昊回答道:“还有两个人,一个象是管家,一个是丫鬟,我都已经打晕了,绑在了柴房。”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嘛。”
孟天楚示意王译将樊成和那女子用绳子捆绑起来,让他和慕容迥雪看守着,自己带着朱昊去了柴房。
来到柴房,朱昊将那管家和那丫鬟嘴里塞的布条拿开,孟天楚拿着灯,凑近了那管家看了一眼,然后将灯挂在房梁上,问道:“不是说您去了京城吗?怎么来了这里?”
那管家五十多岁的样子,干瘦个子矮小,眼睛象个青蛙一样地鼓着,狠狠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冷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抓到了我们,你还明知顾问做什么?”
意外的消息
天楚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杀那姑娘?”
管家说道:“你们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有本事就定我们的罪,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孟天楚见这个老头倔强得很,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站起身准备离开,那管家说话了:“你们以为你们的那点药可以困住我们家老爷,怕是等他醒了,你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孟天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管家说的对,幸亏你提醒了我,好吧,那我现在就不问你了,朱昊将他的嘴继续给我塞上,我们将他们一起带去衙门关在牢房里再说,好不容易找到了,若是再跑了,怕是真的就不好找了。”
孟天楚四个人将樊成等四个人装上马车,然后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衙门。
等樊成醒来的时候,四周看了看,象是在牢房一样,他大叫了几声,“孟天楚,你为什么抓我?”
孟天楚笑了笑:“原本也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听你的管家说,你的功夫很是了得,我也是怕你伤了我的兄弟,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樊老板体谅才是。”
樊成冷冷地看了看孟天楚,转身走到草垛上一屁股坐下去。
孟天楚说道:“樊老板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给我们说吗?”
樊成哼了一声:“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劝你还是早点将我放了,我和你们的蔡钊关系不错,你现在放了我。我就算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你将我关在这里了。”
孟天楚仰天打了个哈哈,吩咐一个狱卒搬来一把椅子,然后坐下。说道:“追究?说起追究,我还真是奇怪了,你要追究我什么?你的管家将莲儿放在小青姑娘地房间,害得小青姑娘被逼迫地无路可走,最后还让奸人所害,她该追究谁呢?”
樊成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若是杀了人,你将我杀人地证据拿出来。”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示意樊成走上前来看看,樊成走上前来一看,脸色一下就变了。孟天楚干笑一下,将那东西在樊成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觉得她爱你吗?”
樊成很快恢复了镇静,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孟师爷难道就是这样破案的吗?什么爱不爱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天楚知道樊成狡猾得很,想让他伏首认罪得想别的办法。樊成见孟天楚不说话了,站在那里。哈哈大笑几声,重新坐回草垛上。孟天楚也坐到椅子上,两个人就这样相对坐着,谁也不说话,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隔壁牢房里传出一阵阵男人的凄厉惨叫,时不时还有大声地询问声,孟天楚将眼睛闭上假寐,那樊成倒也是稳得住的人,也*在墙上装出一副安逸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王译拿了皮鞭走了过来,给孟天楚说道:“那老头子嘴巴太硬楞是不说,想是刚才下手太厉害了,昏死过去了。那女的倒是嘴软还没有打就全部都说了。”
孟天楚斜眼看了看樊成,然后直起身来了,说道:“那女人都说了些什么?”
王译凑到孟天楚耳朵旁边低语了几句,孟天楚腾地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走,我们去看看。”然后带着王译走出门去。
樊成见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译出去了,走到牢门前张望了一会儿,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边孟天楚三人来到另外一间牢房,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一个角落里小声的啼哭,见孟天楚来了,迅速地爬到孟天楚的脚下就开始磕头,孟天楚赶紧示意让王译将那女子劝住。
孟天楚说道:“听说你有说要给我说,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给我说好了。”
那女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长得还算是标致,说道:“孟师爷,我是樊老爷……哦,不,樊成在三个月前从天香阁买来地姑娘,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孟天楚冷笑一声,叫王译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然后说道:“放了你?可以啊,只是看你有没有和他一起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女子一听,赶紧摇头,说道:“我是没有的,真的。”
孟天楚说道:“你说没有便没有?谁可以为你证明?”
那女子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地丫鬟可以为我证明。”
孟天楚说道:“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抓来的丫鬟吗?”
那女子点了点头。
孟天楚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衣
,转身走出门外。那女子哭着说道:“孟师爷,你我,我没有撒谎啊。”
孟天楚回过身道:“我问过那丫鬟便来找你,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你有没有对我撒谎了。”
孟天楚和王译来到关押那个丫鬟地牢房,那个丫鬟想是年纪还小,头一天的事情还让她心惊胆战,见有人进来了,吓得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孟天楚叫王译端来一碗水,然后自己端着那碗水走到那个小丫鬟身边,和颜悦色地说道:“来,小姑娘,渴了一天了,先喝一碗水再说。”
那小丫鬟看了看孟天楚,知道是头一天晚上抓自己的人,便更是害怕,舌头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但是并没有去接孟天楚手上的水碗。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只是有事情要问你,问完了,我自然就放你回家。”
那小丫鬟听孟天楚这么一说,并没有高兴,而是摇了摇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慢慢说道:“我没有家了,如今小姐也关了进来,我就更没有去处了。还是让我就待在这个地方好了。至少还有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孟天楚一听,见那小丫鬟不象是说谎的样子,于是说道:“你什么时候跟着你家小姐地?”

那小丫鬟道:“小姐住进了老爷地宅子之后,我就跟了小姐。”
孟天楚问道:“那之前呢?”
小丫鬟道:“之前一直跟着老爷。”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之前你一直是在樊府做樊成的侍寝丫鬟?”
那小丫鬟点点头,孟天楚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小地孩子。樊成这么做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继续问道:“那你的爹娘呢?”
小丫鬟道:“死了,在我七岁那一年就死了。之后就被樊夫人给买了,刚开始一直跟着夫人的,后来到了十二岁,夫人说老爷身边的丫鬟不合适当他的贴身丫鬟了,所以就换了我。”
孟天楚想了想,还是问道:“老爷对你好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说道:“老爷和小姐对我都很好呢。”
孟天楚问:“那你后来跟了小姐。夫人就没有过问过吗?”
小丫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就一直和小姐在宅子里。”
孟天楚问道:“夫人来过你们的宅子吗?”
小丫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来过。我听小姐说,夫人一定是不知道地。因为有的时候听小姐给我说,夫人很厉害的,她要是知道了,会杀了小姐的老爷的。”
孟天楚看着小丫鬟天真的样子,笑了,于是将手中的水递给她,说:“喝吧,喝了再说。”
那小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水接过来,咕咚几下就喝了一个底朝天。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你好好的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走出门去,慕容迥雪和王译在身边跟着,王译说道:“师爷,你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啊,你现在去问那个女子,你怎么知道她说地是真还是假呢?”
孟天楚笑了笑:“她也不知道我问了这个小丫鬟什么,她自然不敢说什么假话。再说了,是不是假话,我们不是还有樊成和管家吗?”
王译恍然大悟:“师爷这主意真高!”
三人都笑了,来到那女子的牢房。
那女子方才一直愣在那里出神,一见孟天楚回来,赶紧爬了过去。
孟天楚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女子,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不说话,对方心里反而更没有了底。
果然,那女子见孟天楚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神情也畏惧了起来。
女子怯生生地说道:“您已经去过我的丫鬟那里了,是不是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呢?”
孟天楚没有说话,看了看王译。
王译恶狠狠地吼道:“你不说自然也有人给我们说地,我们师爷现在只是想听听你说的与他们说地是否对的上,给你个机会表现,说不说在你!正让我们知道你有份做了那些事情,你要不说,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女子慌忙地摇头,道:“我没有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王译道:“知道什么?”
女子道:“知道樊成去了暖春阁找那个旧相好的,还将….
孟天楚道:“还将什么?”
女子顿了顿,道:“还将一个东西留在了那里。”
王译道:“不要磨磨蹭蹭的,有什么话就一起说完,有什么留在那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子道:“那天原说好要和我一起去吃鱼的,后来没有想到管家叫来来告诉我,说是樊
时间,说是换个时间,我当时在家闷着,就想那个地是要事先定的,不去吃了,不是很可惜,反正樊成给我也留的钱,我就想带着丫鬟去吃,没有想到,到了那个地方,居然看见樊成和那个姑娘已经在那里了了。我当时很生气,本想上前去质问,没有想到被老板拦住了,我当时很生气就转身回家了。晚上他回家后。我就嚷着要走,他就给我说了,说是为了将那姑娘带出来。需要在她的房间放一些东西。”
孟天楚面无表情,依旧冷冷地看着这女子。
女子忙继续说道:“我就哭着说要走,说实话,樊成对我其实挺好的,为我赎身,给我置了宅子。他见我走就着急了,就给我说,不小心失手杀了人,没有地方放,所以必须要找个地方放起来。”
那女子说到这里,孟天楚和王译相互看了看,慕容迥雪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
孟天楚说道:“你说地可是实话?”
女子拼命点头,说道:“当时我以为他在给我开玩笑。我也只是吃醋,要真是走,哪里再去找对我那么好地主儿啊,于是也就算了。第二天。我在街上就听说暖春阁发现死人了,我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孟天楚道:“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会去告官吗?”
女子道:“后来我回去问他。他也承认了,说是当时并非有心杀那个女子,只是想将那个女子救回家,说是那个女子晕到在路边,没有想到那个女子醒了就咬定是他伤害了自己,说还要去报官,他一害怕就杀了她。他也问过我会不会去告发他,说实话,我没有想过,因为告了他,就没有人养我了,我去告他做什么?”
孟天楚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说出来?”
女子见孟天楚这么说,看了看站在一旁地王译,神情顿时惶恐起来,说道:“那樊成的管家就在我的隔壁,你们打他的时候,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再说,我也没有杀人,我没有必要陪着他去送死,他犯的是死罪,你们抓他,自然是晓得了他地事情才抓的,我若是出去,还是可以找到一个人家的,不能指*他了,所以我才说的。”
孟天楚心想,都说*****无情,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并不是所有做这一行的女子都是无情的,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地想起了小青。
孟天楚道:“那暖春阁的姑娘死了,你知道吗?”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后来在街上听人家说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是那个姑娘死了,就回去给樊成说,他当时好象也不知道似地,一听表情都变了,说是要去看看,我当时还生气,还说死的不是你的那个相好,看把你紧张的。他当时还是没有理我就出去了,回来地时候告诉我死的就是那个姑娘。”
那女子这么一说,孟天楚地确有些意外,他看了看身边站着王译和慕容迥雪,发现他们的表情和自己的差不多,看来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意外了一些。
孟天楚说道:“是这么回事吗?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不要着急的说。”
女子好好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不会有错的,那天晚上他的管家还来找过他,说是家里的夫人病了,让他赶紧回去一趟,他就没有住在我那里,走的时候,好象还是神情恍惚的。”
孟天楚站起身来,对那女子说:“你说的事情,我自然会去问,若是真的,我们自然会从轻发落的。”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译来到关押管家的牢房门口,那老头想是已经醒了过来,见孟天楚他们走了进来,睁开的眼睛赶紧闭上,假装睡着的样子。
这情景当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孟天楚皱了皱眉,王译则骂骂咧咧转身端来过一盆冷水,就要往上老头身上浇。孟天楚制止了,说道:“算了,这么大年龄的人禁不起你们这样的折腾了。”
那管家听孟天楚这么说,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说道:“你也就别假仁假义了,该打了也打了,现在还假惺惺地来做什么好人,没有必要,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便你。”
孟天楚笑了笑,道:“我再是假仁假义也好,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你再是忠心,却遇到两个不并不在意的主子,你这是愚忠。你替樊成做事情,也替樊夫人做事,但是你没有想过,如果樊成知道那小青姑娘的死和你关系的话,你还能不能在樊家待下去?”
一片冰心
家却是不急,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天楚也不恼,走到王译身边,说道:“你去樊家一趟,将樊夫人给我请过来,若是去晚了,怕又是人去楼空,死无对证了。”
王译领命后离去,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将桌椅搬到牢房里,然后就坐在管家的身边喝着茶,管家也不说话,两个人便僵持着,过了一会儿,管家终是开口说话了:“我替主人做事,我没有错。”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管家一片忠心自然是没有错,但是你错就错在杀了樊成已经喜欢过的女人。”
管家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背擦了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孟天楚示意慕容迥雪给管家端去一杯水,管家接过去一口便喝完了。然后说道:“他已经有了新欢,更何况他已经将人家害得很惨了,若不是他,人家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孟天楚道:“那是他自己做的,可是后来的时候并不是他让你做的,之前他或许是不得已,他并没有想让她去死,可是你却让她死了。”
管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孟天楚道:“你帮老爷给莲儿姑娘送东西在先,后来你家夫人发现你家老爷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最初以为还是小青,正愁不知道如何出心中之气的时候,发现莲儿死在了小青的房间,暖春阁的老鸨逼迫让她离开,你家夫人便让你约小青出去面谈。说是面谈。想是那天你让几个伙计在绸缎庄演地那一出戏,就是让小青更加绝望,以为是樊成所为。实际上樊成一点也不知情,是不是?后来至于你将小青约出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管家道:“你说地没有错,只是你怎么知道那莲儿的事情?”
孟天楚道:“暖春阁厨房的丫头说地,你和樊成在郊外将那莲儿杀死后,将莲儿的尸体带到暖春阁。然后你们将小青引开,你便乘机将莲儿的尸体放在了她的房间。”
管家道:“有一点孟师爷想必是说错了。”
孟天楚道:“什么?”
管家道:“那人是我们失手杀的,没有错。但是将那莲儿放在小青房间的事情,是老爷事后才知道地。”
孟天楚冷笑一声,道:“既然杀人都愿意承认,难道这些事情你还需要替你家老爷担下来不成?”
管家道:“既然杀人我都没有隐瞒,那么别的我也没有必要说谎。”
孟天楚道:“既然你说是失手杀人,那你们难道还会失手将死者的脸划花吗?”
管家见孟天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人是老爷情急之下杀的,但是脸不是我们划的。”
孟天楚道:“不是你们,难道还有谁呢?”
管家道:“我家夫人。”
话一出口。孟天楚心头一惊,继续问道:“难道你们杀莲儿的时候。夫人和你们在一起?”
管家摇摇头,道:“没有,当时我们在去老爷新相好的那个宅子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了已经晕了过去地莲儿姑娘,因为老爷非常喜欢她,所以一见是她,就赶紧让我下马车将莲儿姑娘抱上车去,当时我们就发现莲儿想是被人用石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给击晕了过去,于是就用水将莲儿姑娘给救醒了,没有想到,那姑娘想是受了什么惊吓,醒来一见我们,就大吵大闹,当时马车马上就到县城了,路上的行人也比较多,老爷就叫她小声一点,她也不听,一个劲说是我们糟蹋了她,她要去报官,还要冲下车子去,我家老爷当时也是急了,就将随身携带的刀拿出来,原想只是吓唬她,让她别再这么闹了,谁想那姑娘性子还真是烈,见老爷将刀子拿了出来,居然就让刀子上撞,还要将车地帘子撕扯下来,说是我们要杀人灭口,你知道,我们老爷在这个县城谁人不知啊,传出去,日后就很难做人了,所以,老爷也是情急之下才这样的。”
孟天楚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莲儿脸上地伤是怎么回事情。”
管家看了看孟天楚,很艰难地说道:“老爷将那莲儿姑娘杀了之后,也是心慌了,当时已经进了城了,再出城,怕引起城门士兵的猜测,因为进来的时候,谁都见那莲儿在车上吵闹得厉害,所以老爷就问我该怎么办,当时正好马车经过暖春阁,我就让老爷去小青那里,我说尸体我来想办法,他也一时没有了主意,就在车上将衣服换了,然后下车去了暖春阁,我正准备将车子掉头,准备去城的另一头,将尸体想办法处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夫人出现了。”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夫人一
你们?”
管家道:“事后我想了想觉得是的,要不她怎么那么巧就遇到了我们,她上了车,见到莲儿,就问我,前日去客栈送礼的姑娘是不是她,我在主子面前不会撒谎,于是就承认了,她就用刚才杀莲儿的刀在她的脸上乱划了一气,我当时也是吓坏了,她划完之后,就指使我将尸体直接放在暖春阁,我没有想到她会让我这么做,但是我也不敢说不,她当时的样子很吓人,象是气急败坏的样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孟天楚道:“她告诉你?她怎么告诉你?”

管家听孟天楚这么说,笑了,道:“我在夫人身边十几年了,她不用嘴,用手我就明白了。
孟天楚想的也是,让管家继续说。
管家道:“我知道夫人的意思,她也恨小青姑娘,从前也去闹过,为此老爷差点休了她。我想她是怀恨在心的。她之所以让我将莲儿的尸体放在暖春阁小青地房间,就是想嫁祸给小青。”
孟天楚道:“那你地意思是,你是趁樊成带小青出去吃饭的时候将尸体放在小青的房间地?那你怎么知道樊成会带小青出门呢?”
管家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因为知道老爷在小青的房间,我只好将车子停在暖春阁的后门,想办法等机会,没有想到,过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出来了,我便去问门口的伙计才知道他们要出去吃饭。我跟老爷在一起很多年了,我知道他虽然很花心,但毕竟对小青姑娘还是动过真心的,以前若不是夫人阻止得厉害,小青姑娘怕是早就进了樊家地门了。所以,见他们出去,我想一定是带小青姑娘去吃她最喜欢吃的鱼去了,算了算。我想他们不在的这个空隙,我足够时间去将尸体放在小青姑娘的屋子里了,事情就是这样。”
孟天楚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家老爷也是事后才知道你将莲儿放在了小青的房间?”
管家点了点头。道:“是的,是你们去了之后。他在街上听说了,就很生气地回来问我,我自然不敢说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就只好一个人扛了下来,为了这事,我还挨了老爷几皮鞭呢。”
孟天楚问道:“那你家夫人是怎么知道你家老爷地新宅子的?”
管家道:“老爷身边那个小丫鬟啊。”
孟天楚有些不明白,问道:“那个小丫鬟不是后面一直跟着你家老爷的新宅子的相好吗?那小丫鬟一刻也不离开,她怎么让你家夫人知道呢?”
管家道:“我家夫人想是发现了老爷在外面有新地相好,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谁,怀疑过小青,怀疑过那莲儿,最后发现这些人都死了之后老爷还是一样常常在外不回家,于是就找了借口说是老爷身边的丫鬟不好使,就把自己身边地丫鬟给我们老爷了,其实为的也只是给老爷身边放一个自己的亲信,后来老爷将那小丫鬟给了新宅子的夫人,我家夫人不见了那小丫鬟,自然问,老爷便说一个朋友喜欢送人了,夫人自然不信,她将这个小丫鬟给我家老爷的时候对那小丫鬟就有吩咐,老爷有什么事情就一定告诉她,想是那小丫鬟,平日里就精明得很,找个方法送个信还不是难的。”
孟天楚听管家说完,心想,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个哑巴女人,不知道王译找到她了没有。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送管家的牢房里出来,来到樊成关押的牢房,樊成是个聪明人,一见孟天楚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孟天楚走到牢房前,看着樊成,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你的新宅子里抓到你吗?”
樊成冷冷地看了看他,道:“我怎么知道,你孟师爷这么聪明的人,想要抓我,还不易如反掌?”
孟天楚笑了,说道:“我孟天楚再是聪明,想也没有你家夫人那么会精打细算,将你和我都算计进去了。”
樊成一头雾水的样子,道:“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说道:“等你家夫人来了,你自己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这个新宅子的地址是你家夫人告诉我的,说你在这里,我们就来看看,于是就把你请到这里来了。”
樊成一听,眼睛都大了,说道:“怎么可能?孟天楚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家娘子足不出户,天天在家只做针线不问世事,而且对我也是言听计从,你不要挑拨离间,她怎么会害我?”
孟天楚说道:“她害得怕还不止你一个人吧。”
樊成道:“孟天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就说明白,我最讨厌人家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我樊成是个粗人不想去猜。”
正要说话,王译带着樊成的哑巴夫人进来了,那哑巴哭着扑在牢房的柱子上将手伸进去要抓樊成的手,樊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王译走到孟天楚的身边,悄悄地说道:“那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已经找了我们县太老爷,好在这个案子是你在办,要不我们的县太老爷见了银子怕是早就放人了。”
樊成看着自己的老婆问道:“是不是你告诉了衙门地人说我住在什么地方?”
那哑巴想是早就知道樊成会这么问。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比画着什么,孟天楚在一旁看着,猜测她在给自己地丈夫做什么样的解释。
樊成还没有看她比画完。就厌烦地说道:“好了,你也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些什么,你无论做任何的解释,你都还是将我送进了这衙门地大牢,以前我没有理由休你。现在我有了,一个妇道人家连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做不到,我还要你做什么?”
那哑巴一听樊成这么说,刚才还急切的神情顷刻间变成了绝望,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突然她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东西,迅速地放进嘴里,孟天大喊一声不好。上前用手将把东西从那哑巴的嘴里抠了出来,原来是一小块金子。
孟天楚将那哑巴一掌推在地上,气愤地说道:“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想一死了之?你担心失去樊成。失去在樊家地地位,于是你就将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地害死。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樊成也说道:“我的心中从前对你还一直有一些愧疚,所以无论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宁可在外面给她们置办个家,都不带回来让你伤心,没有想到你还是这么做了。”
孟天楚说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小青自杀的?”
那哑巴还没有比划,樊成却抢着说道:“小青是你杀的?”
哑巴点了点头,比划道:“我就是告诉她你已经嫌弃她老了,不要她了,已经在外面给别的女人置办了房子在外面养了更年轻的女人了,我说地也是事实,是她自己想不开,和我有什么关系。”
樊成见她面无表情地比划着,踉跄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口中说道:“你好恶毒,你知道她已经被那妓院的老鸨逼迫的没有路可走了,你再这么一说,她不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孟天楚冷笑一声,说道:“她还没有告诉你,是她让管家将莲儿的尸体放在暖春阁地吧。”
樊成一听,恶狠狠地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哑巴,神情沮丧。
孟天楚将怀中地从小青肚子里找到的那块玉拿出来,哑巴见了,眼睛一下就亮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孟天楚看了看她,说道:“这下我想我是明白了,问过她这块玉,你知道你家老爷有一对这样上好的玉,却发现少了一块儿,你猜到在小青那里,在你逼死小青的那一天你问过她,但是她没有给你,对吧。你大概还让管家在将莲儿放在小青房间那一天,还顺便找了一下这块玉吧。”
那哑巴见孟天楚说的没有错,只好点了点头,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孟天楚手上的那一块玉。
樊成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一块玉的呢?”
孟天楚说道:“从小青的肚子里,她吞到肚子里了。想来这也是你送给她唯一可以让她留下和记住你的物件了,所以她大概是怕你夫人找到了,所以想让这个东西陪她一起去黄泉路吧。”
樊成听孟天楚这么一说,神情一下就伤感了起来,喃喃地说道:“我确实亏欠她太多了,既然是给了她,就请你还是还给她吧。”
孟天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将那玉放回自己的怀中,然后看了看樊成和他的夫人,说道:“王译将这歹毒的妇人也关起来,我出去一趟。”
孟天楚走出门去,慕容迥雪追了出来,问道:“案子就这么结了吗?”
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深沉地说道:“是的,结了。”
慕容迥雪知道孟天楚的心情不好,说道:“想开点,那你现在去哪里呢?”
孟天楚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最近一直很忙,我有几个人要去看看。”
慕容迥雪问道:“是小青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席若和苏炎。”
慕容迥雪道:“我还以为……”
孟天楚站住了,呆了半晌,轻轻说道:“小青会来看我的——在梦里。
《鬼婴案》
是入冬来的第一场雪,下的却是格外的大,街上几乎和小商贩了,很多商户也多关了门。
孟天楚站在苗家大院的阁楼上,整个杭州城,今天怕是只有这家是最热闹的了。
王译走到孟天楚的身边,看他正站在窗户边上望外看,他没有打扰,只是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很严肃的慕容迥雪,这个丫头早上去衙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碎花的红色小棉祅,如今站在这个地方,和这个场景很是不搭调,扎眼得很。
孟天楚将手套戴上,门外的人群已经全部疏散到楼下了,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不,还有一对不足一岁的孩子,一对双胞胎男婴。他们被人剥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用的是一根绳索,绳子的两头拴的活扣将孩子的头套了进去,然后将其中一个孩子绕过房子中间的主梁,孩子就这样悬吊着。
现场保护得很好,第一个发现的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孩子的奶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大概是一推开门就看见,当时她倒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人,一个丫鬟跑上来开始尖叫,后来管家立刻叫人去衙门报案,就没有让人再进过这个房间了。
孟天楚已经将房间仔细地查看过了,他们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屋子里只有奶娘一个人的脚印,寒风肆虐地从窗子里贯了进来,两个孩子的尸体在风中摇摆。孟天楚走到孩子悬吊的下方望上看,两个白白胖胖地孩子想是已经死了一些时间。脸色乌紫。明显是被死地。
孟天楚道:“王译,将他们放下来吧。”
王译搬来椅子,刚要踩上去。才发现那椅子已经松动了,以王译身高马大的身躯踩上去支离破碎的。王译环顾了一下房子,从窗边搬来一个凳子,踩上去,发现孩子挂地太高,他需要掂起脚来才可以将绳索解下来。
孟天楚过去帮忙过来扶住王译的身子。毕竟凳子没有椅子高大,所以他不好掌握。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放了下来,孟天楚将两个孩子接到手中,感觉已经僵硬了。
孟天楚检查了两个孩子的身体,发现眼睑和颜面部有点状出血,脖颈沟绕过耳后提空,八字不交,此外。并没有别的伤痕,嘴里无异物。
孟天楚准备解剖尸体的时候,慕容迥雪说道:“还是等孩子的爹娘回来再看一眼自己地儿子吧,你若是这样就解剖了。孩子的爹娘回来连个全尸都看不见了。”说完,慕容迥雪的眼睛湿润了。别过身子去擦眼角的泪水。
孟天楚觉得慕容迥雪说的也有理,便说道:“好吧,他们的家人什么时候去通知苗家老爷和夫人的?”
王译说道:“来报案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说是昨天下午因为是苗哲,也就是苗家老爷四夫人地娘的五十大寿,所以就赶回去了,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就在城西地乔家庄,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路途,也快回来了。”
孟天楚再回头看了看放在床上地两个孩子,慕容迥雪已经给他们盖上了小被子,他心头和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样的难过,心想,是谁这么恶毒,连这个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慕容迥雪道:“这当爹当娘的也真是,怎么不把孩子也带回去呢?”
王译道:“我听来报案的那个家丁说,因为昨天风太大,怕两个小少爷在路上吃不消,所以就没有带。”
孟天楚走出门去,看见楼下站满了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华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一个小丫鬟搀扶着,见孟天楚走出门来,赶紧上前几步,朝着楼上说道:“官爷,你们可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凶手啊。是谁这么丧尽天良,我苗家一向从善待人,我也是天天烧香求佛,就是希望我们苗家人人平安啊。”
孟天楚走到楼下,大家一下就围了过来,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走上前,说道:“孟师爷,我是苗家的管家,你叫我苗管家好了。刚才那位,是我家的大夫人。”说完,指着大夫人身边两个妇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都很华丽,说道:“这两位是我家二夫人和三夫人。我家四夫人昨天和老爷回了娘家还没有回来。”三位妇人都一一给孟天楚行礼,孟天楚也都回了礼。
管家将大家迎到大厅坐下,孟天楚喝着茶,仔细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夫人。
大夫人虽说已经年迈,但是看起来慈眉善目,手中捏着一串玉佛珠,这件事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依旧口中念念有词,眼睛微闭,神情安详。二夫
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和大夫人一样手中也捏着一串过不是玉石的,而只是普通的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神情也并不悲伤,象是和自己无关一样。
孟天楚想一想也不奇怪,一个大户人家,大多妻妾不合,为了争宠常常是明争暗斗,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如今这家一下子就死了两个儿子,别的夫人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说得上什么伤心。
三夫人穿着和前两个夫人有些不一样,今天是下雪的天,她却只是穿了一件薄的夹祅,下身居然还是秋裙,颜色也不艳,穿得很是素雅,长相也是很秀丽,不是那种长相妖媚的女子。她只是在一旁坐着,玩弄着手中的汗巾,孟天楚看了看那汗巾,也想是女儿家自己绣的小玩意儿,上面也无非就一些凤啊蝶啊什么的。
孟天楚正想着,就听见门外一阵哭声,孟天楚知道大概孩子的爹娘回来了,他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女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那三夫人想是穿了长裙,走得太急,出门地时候还差点拌倒。幸亏在身后地二夫人将她扶住,她转过身去感激地看了看二夫人,三个人走出门去,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王译就在身后跟着。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多岁地样子,长相还算俊朗。他之前还以为是个小老头呢,没有想到比那大夫人还年轻许多。身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十分漂亮,孟天楚觉得这四夫人和三夫人的美一个娴静一个却是跋扈的张扬。
那女子哭闹着冲进来,到了院子中央,因为雪下得大,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貂皮的披肩,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男子上前去将她扶起,她想是一句没有哭上来居然晕厥了过去,这时院子里就更乱了。
孟天楚走上前,正要蹲下身去掐四夫人的人中。没有想到那苗哲已经将手伸了过去按住。孟天楚遂想起,这苗哲*地就是药材生意起的家。他们苗家三代都是郎中,这如何救人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

四夫人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躺在苗哲的怀里,不禁又大哭了起来,苗哲也是一脸的悲戚,只是象哄孩子一样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怀里的妻子。
孟天楚站在旁边也不说话,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雪还继续在下着,风小了一些。这时大夫人走上前去,说道:“这么大的雪,还是赶紧到屋子里去吧,雪儿的身体一直都很弱,哪里还禁得起这样的折腾,老爷你把雪儿抱到屋子里去好了,衙门里地人也来了,怕是有话要说。”
苗哲听大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刚才要和自己一起救人的年轻男子,苗哲和孟天楚对视了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现在人家家里死了人,孟天楚也是明理的人,自然不会介意。
苗哲将四夫人轻轻就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大厅,所有的人都在后面跟着。
孟天楚地贴身护卫朱昊走在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这个苗家老爷身手想是不错啊,你看他抱着一个将近百斤的人居然箭步如飞,脚下地功夫就了不得。”
孟天楚没有说话,心想,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人的身手如何,自然逃不过朱昊这等高手的法眼。不过就算外行人也不难看出,这苗哲的身体是很好的,至少身板很硬朗。
来到大厅,苗哲将四夫人雪儿轻轻放在椅子上,一旁的丫鬟很贴心地立刻将一床很绵软的被子盖在了雪儿的身上,雪儿象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无力地躺在椅子上。
二夫人一脸的不屑,走到雪儿的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妹妹还是身子重要,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若是身子垮了,再想生可就生不出来了哦。”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雪儿蹭地一下站起来,被子掉在了地上,身边的丫鬟正要去拣,就这功夫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二夫人的脸上已经印了五个手指印了。整个大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那一巴掌显得格外地清脆。
雪儿恨恨地看着挨了自己一巴掌的二夫人,那二夫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用手捂着被打的脸,半晌才大哭起来。苗哲走上前,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嘴!”
这一声还真是管用,她立刻止住了哭,支吾着:“老爷,她凭什么打人?”
雪儿恶狠狠说道:“我且不知道是谁要害了我的那一对苦命的儿,我若是知道了,怕是让那个人死无全尸。这一巴掌早就该打了,若是早打我的那两个孩子也就不会死了。”说完,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晕倒,苗哲赶紧将其拥在怀里,那二夫
己没有讨到好,反而还挨了打,又见老爷对四夫人关么丢人的事情下人和外人都见了,于是很没有脸面,跺脚拂袖哭泣着走了。
三夫人走到雪儿身边,轻轻地说道:“妹妹,我还是扶你回房间去休息吧,这里虽然生了火,但是毕竟敞着门,你又对着风口,这样身子受不了。”
那雪儿想是对这三夫人没有恶意,见三夫人这么说,流着眼泪。看了看苗哲。苗哲说道:“小小说的是,你还是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休息,让丫鬟把你地药给你热了。你该吃药了。我和衙门地人说了话,就过去看你。”
雪儿说道:“老爷,我要去看看我的孩子。”
苗哲一听,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乖,不要了。我等会儿去看之后回来告诉你。你乖乖地吃药,然后让小小陪着你就是。”
雪儿点了点头,两个丫鬟搀扶着她,三夫人小小在后面跟着,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小施礼说道:“我们先行告退了,请师爷不要见怪的好。”
孟天楚赶紧说道:“夫人请便,不必管我们地。”
待雪儿走了。苗哲示意所有的下人退下,只剩自己和大夫人在大厅里陪着孟天楚他们。
苗哲和孟天楚相互介绍过后,苗哲说道:“孟师爷,现在我可否去看看我的孩子?”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我们就边走边谈。”
苗哲和孟天楚等人走出门去。大夫人并没有跟去,只是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去了对面的阁楼。
孟天楚问道:“苗老爷有几个孩子?”
苗哲道:“原本有四个,如今…….唉!”
孟天楚接着问道:“那另外两个孩子分别都是哪个夫人的呢?”
苗哲道:“大夫人是自小到我家做童养媳的,长我十岁,她地命也是很苦的,一直就没有生养,当年我的父亲也想让我休了她,但是我觉得她虽说不能生养,但毕竟和我一起长大,和我姐姐一般,她若是被我休了,以后的日子也难过。后面我娶了玲儿,也就是我的二夫人,我们年龄相当,结婚一年后就给我生了一个女儿,现在这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嫁去钱塘县了。后来玲儿又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正好十岁。”
孟天楚说道:“那你家三夫人过门有多长时间了呢?”
苗哲道:“过了这个年,就五年了吧。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也是怀不上,我自己是个郎中,也看过,没有什么问题,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家雪儿才过门不到两年就给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没有想到….
说话的工夫,大家已经来到了阁楼上,孟天楚问道:“你们几个夫人是一人一处小楼吗?”
苗哲说道:“也不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住在东边的小楼里,二夫人进门地时候,我在南边专门给她修了一个小院落,她喜欢独家独院的,后来雪儿进门了,我就在西边给她修了这个小楼,她一般喜欢住在楼上,说是楼下潮湿,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我也很迁就她,楼下都是下人在住,楼上除了她的房间,隔壁就是奶娘带着两个孩子住。”
来到门口,苗哲却停住了脚步,他将头低下,手扶在门框上,孟天楚知道他很跨出那一步,毕竟那里面是自己地亲骨肉。孟天楚走到楼道的栅栏前,背对着苗哲,这个时候谁也不要去打搅这个伤心地人。
孟天楚用手玩弄着栅栏前的一个刻画,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突然,孟天楚在栅栏上发现了一处血渍,象是才沾上去不久,颜色还很新鲜,血渍的面积不是很大。
细细端详这血迹,呈放射状喷溅,就好像一个墨水瓶从高处跌落在水泥地碎开形成的痕迹,孟天楚退后一步看了看,那血迹的高度将近到自己的下巴,如果这血迹是人血,而这个人又是一个女人或者身材矮小的男人的话,很可能是头部撞击形成,当然,也可能是拳头砸击形成。
这处血迹出现在凶案现场,而且很新鲜,说明有可能与凶手有关,这可是重要的破案线索。
栅栏表面有花纹,所以,应该粘附有接触部位的毛发或者上皮细胞组织之类的,如果能提取到,并检验一下的话,就能判断究竟是什么部位留下的血。当然,还能进一步检验血型,以及出血者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还可以借此判断出血者是否有某些疾病。从而为个体识别提供依据。
窗棂的血痕
天楚叫慕容迥雪将自己的法医勘察箱提到来,然后将迹采集之后,吩咐王译陪着苗哲,自己来到隔壁奶娘住的房间,屋子没有一人,孟天楚将门关上,对血迹进行了检验,过了一会儿他从屋里走了出来。
苗哲已经进了屋子,孟天楚走进去,见苗哲坐在床头看着两个孩子正伤心着抹泪,孟天楚走到苗哲的身边,说道:“节哀顺便吧,你总是不能倒下,你说呢?”
苗哲看了看孟天楚点点头,将眼角的泪水擦拭掉,说道:“孟师爷发现了什么吗?”
孟天楚道:“我发现门外的栅栏上有血迹,经过检验发现是人的血迹,而且应该是个女人的血迹,所以,我怀疑…
苗哲蹭地站起来,说道:“孟师爷,你若是怀疑什么,你就尽管去做好了,你是不是怀疑这就是杀我孩儿凶手留下的血迹?”
孟天楚道:“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要查了以后才知道,希望苗老爷将你府上所有的女眷和丫鬟,只要是女的,都给我集中要院子里来,我要一一的查看。”
苗哲见孟天楚这么说,立刻快步走出门去,孟天楚他们也跟着下了楼。
不一会儿的工夫,苗哲已经将人聚集到院子中央了,孟天楚走到苗哲身边问道:“一个都没有少吗?”
苗哲回答道:“除了雪儿,因为她吃了药才睡下了,所以我就没有叫,但是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是知道的。她最近没有受伤。”
孟天楚点了点头。从自己检验出来的血迹看,这个血迹应该是三个时辰之内留下地,而那个时候四夫人不在府上。应该不是她地血迹,所以她不来也是可以的。
孟天楚说道:“那就让四夫人好好的歇息,我们就不打扰她了。”
苗哲让院子里地女人们排成两行,孟天楚看了看,大概也就不到二十个人的样子,大夫人、三夫人都在其中。惟独没有见二夫人。
孟天楚问道:“二夫人呢?”
苗哲看了看,转身去问自己的管家:“我叫你去喊二夫人,她的人呢?”
管家象是很为难的样子,支吾着说道:“喊了,她说她睡下了,不来了。”
苗哲一听,大怒,呵斥道:“放肆!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不来的话了。再去喊一次,就说是我说地,若是现在不来,就永远不要给我出她那个门了。”
管家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孟天楚在一旁冷冷地观望着。他发现苗哲对大夫人有些敬畏,对四夫人是宠爱,对三夫人倒也不错,怎么对这个给他添儿添女的二夫人,反而不怎么样。
苗哲见管家走了,脸色缓和一些,对孟天楚说道:“孟师爷,先开始吧。”
天已经放晴,雪已经没有下了,只是大家站在寒风中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孟天楚点了点头,走到大夫人身边,还没有说话,着说道:“若是可以找出凶手,孟师爷你就放手做就是。”孟天楚感激点了点头,仔细地检查了大夫人的头部,然后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然后走到了三夫人的身边,依例检查了一边,也没有发现什么伤痕,依次检查下去,等差不多检查到一半的时候,那管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不高兴的二夫人,头发也没有梳理,就那样披散着,穿着一件素色棉袍,远远看去,想个女鬼一般。
苗哲待二夫人走近后,严厉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做给谁看?从前让你学的那些孝女传、女儿经,你就忘记了吗?女子但凡出了自己地闺房,就不能这般装束示人,况且还有外人在场,若是传了出去,你真是羞煞我苗哲的脸!给我滚回去,重新穿过梳理后再出来,不得耽误。”
那二夫人被苗哲说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孟天楚走上前去,说道:“既然来了,那我就先看看二夫人吧,反正只是很小地工夫,看了之后二夫人再回去睡就是。”说完,走到二夫人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伤痕,于是说道:“好了,二夫人你可以回去了。”
那二夫人也不敢说话,住:“收拾好了,给我出来,客人没有走,你在屋子里待着做什么?”
二夫人道:“是,我去给了珏儿穿了衣服就来。”说完就走了。
突然,孟天楚在一个丫鬟的头上发现了一个伤痕,那小丫鬟之前见孟天楚走到自己身边,看他在看所有地人的头部,自己就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自己的头,见他过来了,脸色都变了,孟天楚一看,想到终于找到,于是就问道:“你这个伤是什么时候的?”
那丫鬟吓得脸色都变了,嗫嚅道:“我……我不清楚,啊…….不,我不是不清楚,是忘记了。”
苗哲走上前,看了看丫鬟头上的伤,看着那丫鬟说道:“这个伤一看就是新伤,也不超过三个时辰,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那丫鬟看了苗哲阴沉的脸,这么大冷的天,汗都吓出来了。
孟天楚问苗哲:“这个丫鬟是那个房里的丫鬟?”
苗哲道:“是雪儿房里的。”
孟天楚又问:“平日里那两个孩子的照料,她有插手吗?”
苗哲还没有回答,那丫鬟一听和死了两个少爷有关,吓得扑腾一下跪的地上边磕头边哭着说道:“老爷,我没有啊。我没有杀少爷啊,我这个伤是不小心磕在栅栏上的,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孟天楚笑了笑,将那伤口四周的头发撂开露出伤口给苗哲看,说道:“苗老爷。你也是学医地。自然知道伤口地深浅,这个伤口若非是旁人用力撞击而成,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大概不会是这样深的伤口吧。”
苗哲看了看伤口看了看。说道:“我苗哲从来不对下人用家法,你们一向也是听话地,今天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隐瞒什么的话,我就是打死了你,我不也怕到衙门去说理。管家。将家法给我拿出来,我就不相信撬不开这个死丫头的嘴。”
那丫鬟一听,赶紧爬到大夫人面前求饶,大夫人说道:“知道自己的命要紧,那你怎么还不说,你若是说了,谁又打你做什么?”
那丫鬟一听,赶紧说道:“老爷。我说了,您手下留情,我说了。苗哲呵斥道:“那还不快快说出来。”
丫鬟说道:“是昨天黄昏的时候,奶娘叫我将两个小少爷地尿布送到楼上。这几天天气不好,尿布需要在火笼上烘烤过才可以用。所以我就从楼下将烘烤过后的尿布拿到楼上去,到楼上之后,在少爷的房间里正好碰见了…….”
说到这里,那丫鬟又不说话了,孟天楚想是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地说
老爷和夫人都在这里,你若是不说,等会儿老爷用了就活不成了。”
大夫人也说道:“孟师爷说的是,你若是不说,一会儿我就不能救你了。你碰见了谁,你说啊。”
丫鬟咬咬牙,象是为自己下决心一般,说道:“正好碰见二夫人。”
苗哲一听脸色立刻变了,问道:“她在少爷的房里做什么?”
丫鬟道:“她见我突然走进去,她象是很紧张的样子,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我就问她来做什么,她上前就给了我一巴掌,说我说话没大没小地,说只是想两个少爷了,来看看他们。我当时还斜着眼睛看了看睡在床上的少爷,发现他们躺在床上,怎么头被被子给捂着了,我当时就赶紧冲上前去,将被子掀开,这个时候奶娘就进来了,两个少爷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奶娘吓坏了,以为是我将少爷弄哭了,还责怪我,那二奶奶乘机说是我弄哭了两个少爷,还用放在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打我,我躲出门去,她追到门口将我的头发揪住就把我地头往栅栏上撞,所以就…
苗哲一听,火冒三丈,立刻叫管家去把二夫人叫来,然后问到那丫鬟:“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丫鬟说道:“早上知道少爷死了,我就很害怕,后来二夫人来找我,说我如果敢将昨天下午的事情说出来,她就叫人杀了我全家,所以我就不敢说了。”
刚说完,那二夫人就急匆匆地带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地孩子赶来了,见跪在地上的丫鬟和一旁气势汹汹的苗哲,她的脸色刷地就变了。
苗哲几乎是冲到二夫人地面前,还没有由二夫人说一句话,就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直接打得那二夫人摔在了地上,嘴角都出了血。孟天楚想,以苗哲的力气,怕是连这个二夫人的大牙都打掉了。二夫人身边的小男孩儿吓坏了,一下就哭了起来,苗哲转身叫三夫人过去将那孩子带走,三夫人走上前去拉,那孩子哭着不走,一个劲用自己的娘身边倒。
苗哲不耐烦地说道:“你不知道将他抱走吗?”
三夫人一听赶紧将孩子抱起来,任由孩子怎么踢打她都没有管,将那孩子抱走了。摔在地上的二夫人见苗哲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是大难临头了。
苗哲走到二夫人身边,低头恶狠狠盯着她,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使劲来回摇晃,同时大声吼道:“你昨天去雪儿的房间做什么?说!”
二夫人见苗哲象是要吃人的样子,嗫嚅道:“我……我只是去看看孩子。”
二夫人的话音刚落,苗哲猛地将她头发一扯,将她摔倒在地,随即一把夺过管家手上的一条大概两米左右的皮鞭就抽了过去,二夫人惨叫一声,在场的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孟天楚走上前正准备劝阻,苗哲说道:“我知道你是衙门的人,我打的是我自己的家人,若真是这个贱人害我的孩儿,我就在这里活活将这个贱人打死,你们谁也不要劝我,你们谁也劝不了我。”
孟天楚知道这苗哲正在气头上,又是练武之人,在场的除了朱昊,恐怕没人是他对手,别人也怕真是不敢去劝了,再一想,让他问问也好,或许这个孩子很快也就结了,于是自己就退到一旁,和大家一起看热闹去了。
那二夫人挨了一鞭子,脸上都肉快拧到一起了,她大概没有想到苗哲会真的下手打她,这一鞭子下去,她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苗哲再问:“你昨天去雪儿的房间做什么去了?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索性打死你算了。”
二夫人哭着说道:“老爷,雪儿的孩子真不是我杀的,昨天我是去过她的房间,当时只是看了看两个孩子,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我一直在大夫人的房间和大夫人,三夫人一起,还有奶娘一起玩马吊,大概二更的时候我们才散的,然后我就回去睡觉了。”
苗哲问道:“你还是不想说实话,对不对?方才雪儿房里的丫鬟已经说了,她看见你的时候你从雪儿房间出来,而且你还将孩子的头用被子捂住,
二夫人一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苗哲一见她点了头,鞭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只听得二夫人在地上滚在滚去的惨叫声,很多人都不敢看,将眼睛闭了起来。
二夫人大声地说道:“老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苗哲一吼:“我今天就打死了你,还有什么以后。你是什么心肠,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二夫人哭喊道:“当时她们已经将孩子的被子掀开,孩子并没有死,而且晚上我们打马吊(麻将)的时候丫鬟还将孩子抱给奶娘让她喂过奶的啊,这点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看见的啊。”
孟天楚在一旁也想到,从孩子的尸温来看,从发现到死的时候推算,应该不到四个时辰,而且孩子死的时候是挂在房梁上的,挂得很高,以一个女人的力气是不可能将两个孩子勒死后同时挂上去的。
苗哲转过身看了看在一旁的奶娘,冷笑着走上前,说道:“你居然将孩子留给丫鬟,你自己去玩马吊?”
那奶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马上跪在地上求饶,这个时候四夫人雪儿想是被二夫人的叫声给吵醒了,独自从楼上走了下来。
三夫人见了立刻上前去扶她,苗哲走上前怜爱地说道:“不是让你睡吗?怎么起来了呢?”
四夫人看了看苗哲,眼睛尽是柔情,她没有给他说话,而是走到二夫人的面前,说道:“你的儿子就是儿子,我生的儿子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平日里我待你的儿子视同己出,你又是如何待我那才会喊娘喊爹还不谙人世的两个儿子的呢?”雪儿边说边流泪,一席话说的在场的人心里都很难过,看来她是什么都听见了的。
二夫人见四夫人这么说,一脸的愧疚,说道:“妹妹,是我一时糊涂,见不得老爷平日里只对你一个人好,才做那样的糊涂事情,事后我也后悔了,但是两个小少爷真的不是杀的,就算我真还有那个心,但是当时被你的丫鬟看见了,我怕她说出来,自然不会再做什么的,你相信我。”
四夫人雪儿没有理会二夫人的话,只是走到苗哲身边,说道:“平日里老爷宠我时我就说过,莫要将你的爱全部放我一个人的身上,冷落了别的姐姐,她们是会恨我的,如今真是这样,可是竟想不到会报应在我的孩子身上。哈哈哈哈哈……”雪儿突然大笑几声,身子摇晃一下,三夫人赶紧在一旁紧紧扶住,一口鲜血从雪儿的嘴里喷了出来。
女人间的战争
夫人赶紧走上前,从身上取出一丸黑色的药粒,将雪手在她的背心轻轻一击,然后用大指拇和食指在背后的两个穴位各点击了一下,将药丸放入雪儿的口中,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孟天楚站在一旁象是看电影一般,悄悄的问站在一旁的朱昊这是什么功夫,朱昊沉声道:“这大夫人功夫不在她的相公之下!这套点穴止血,已经出神入化了!”
“哦,比你如何?”
“嘿嘿……”朱昊没有直接回答,但天楚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盯着大夫人的动作,心里觉得这个家象一出《妻妾成群》的古装版,想来想去便越发觉得这些人比这个案子有意思多了。
雪儿吃过那药丸之后,气色很快恢复了过来,苗哲感激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夫人,大夫人说道:“还是将雪儿送回房间去吧,这里的事情也暂时告一个段落,大家聚在这里也不是看耍猴儿,先把二夫人关在她自己的屋子里,别的人先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衙门的人也来了很久了,让官爷们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家事,总不能因为这个怠慢了客人,那就是我们苗家的不周了。”
苗哲点点头,站起身来,看了看还站在院子里的下人和衙门的人,说道:“大家散开吧,该做什么该是做什么,只是今天的事情,我苗哲丑话说在前头,杀我孩儿的人一天没有找出来你们就都给我管住了自己的那张嘴,若是让我在外面听见了什么风声。你们不会比你们地二夫人挨地轻。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院子里的下人众口一词,回答说是,待大家都散开之后。管家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将二夫人带回了她地院子并命人看管起来。雪儿也被送回房间去休息,孟天楚等人则被苗哲请回了大厅。
苗哲待下人上了茶水之后,将下人都退下,然后对孟天楚说道:“方才让师爷看我苗家的笑话了。”
孟天楚赶紧摆手,说道:“苗府治家严谨,孟某佩服还来不及呢。谁家没有一个家长里短的事情。没有什么。”
苗哲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三夫人走进门来,见过孟天楚等人之后,才走到苗哲身边小声地说道:“雪儿说是要见孟师爷,您看?”
苗哲皱了皱眉头,回答道:“你告诉她让她暂且好好的休息,就说我说的,她现在只能够在床上好好的修养。孩子地事情我自然不会不管,那也是我的孩子,让她安心养病就是。”
三夫人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孟天楚看着三夫人离去的背影。说道:“苗老爷家可是人人都有习武的习惯?”
苗哲道:“哪里算什么习武,只是平日里练练拳脚。当是活气血,练筋骨,我们苗家三代学医,自然是知晓强身健骨胜过药的道理。”
孟天楚道:“那四夫人想是才进门的原因,习武的时间不长,因为身子还是不好。”
苗哲道:“并非这样,苗家不是人人都习武的,只有我和大夫人,我原本也是不学这个地,只是自小身体也弱,爹就让我和她一起练习,爹说她身体底子好,适合学硬功,而我弱,则只能学一些强健筋骨的内家拳脚。”
孟天楚赞叹道:“没有想到,苗家还有这般好功夫的人,我就是喜欢,但是就学不好,一天受不得这样的苦。”
苗哲想是没有心情和孟天楚说什么习武地事情,毕竟自己才离开家里一天,这已经是翻了天,他都愁的快要疯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和别人讲什么功夫,又碍于孟天楚是衙门地人,得罪不得,只好哼哈的应付着,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孟天楚自然是看在眼里,于是问道:“四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好象身体很是不好?”
苗哲想是在想别的事情,见孟天楚这么问,就随心地答道:“雪儿原是锁儿,也就是我家大夫人家乡族长的女儿,因为我两年前陪锁儿回去给她爹娘扫墓的时候见到心生爱慕,于是向她爹提亲,他爹家中有三儿四女,雪儿是老五,我原想雪儿不同意的,于是就给了聘礼一同和我们回来了。这个丫头说是从小就身体不好,想是家中孩子太多,再说也是在农村,生她的时候正是冬天,所以想是受了一些苦,一直是小病不断。”
孟天楚见苗哲只有在说自己这个四夫人的时候还有一些话说,于是就接着问:“那四夫人都在吃些什么药呢?”
苗哲道:“都是锁儿在给她配,若不是锁儿,我们雪儿哪里会那么快就为我们苗家开枝散叶呢。”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你家大夫人在给四夫人配的药里还
帮助生育的药?”
苗哲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也知道锁儿也是心切,她一直不能生育,玲儿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虽然生了一儿一女,她就是很少过问,这些我都是可以看出来的,小小虽说身体康健,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直也不见动静,她着急,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孟天楚心想,这个大夫人未必是心好,知道这四夫人和林黛玉的身体相差无几,让她这样的身体去怀孩子,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可奇怪的是,苗哲也是学医之人居然没有察觉自己大夫人的居心,看来这大夫人的表演天分可见一斑,不能小觑。
孟天楚见苗哲也是很累的样子,便起身告辞,那苗哲想是也无心留客,自然赶紧送人出门了。
走到门口,孟天楚说道:“小儿我们要带回衙门,我们也是想等你看了之后再说。现在四夫人的身体我的意见还是算了。所以等我们解剖之后,将小儿即刻送回,你们也好准备丧事。另外。小儿地房间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苗哲见王译手上提着地一个大箱子,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在那里面,想到衙门的人也是为了办案,自己没有拒绝地道理,再说不解剖怎么找出凶手呢,只好点头答应。

孟天楚等人走出苗府上了马车。望衙门赶,路上大家都在纷纷议论。
慕容迥雪说道:“这苗哲还真是艳福不浅,除了大夫人见外,其他几个夫人都还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
朱昊平日里话一向不多,今日却也象是开了话匣子,也接话说道:“这家并非象苗哲所说只是平日里锻炼筋骨这么简单,我看了看院子里有刀架,上面至少也有十几种兵器。那兵器上的手柄大多磨得已经十分光滑,而且,我发现三夫人的性情和另外三个夫人格格不入,象是和谁都好。又都和谁不亲近,真是奇怪的人。”
慕容迥雪看着孟天楚笑着说道:“你家也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在家里等着你呢。咯,那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这段时间孟天楚到哪里都带着慕容迥雪,两人的关系比以前已经融洽了许多,也喜欢开些玩笑了。
王译和朱昊一听,都偷偷笑了起来,孟天楚用手敲了慕容迥雪地脑袋,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家的三个夫人个个心底善良,不是那等禽兽不如的小辈。”
慕容迥雪反驳道:“女人在没有对手的时候,或许都是善类,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要抢食的时候,谁也不会甘心让对方占了便宜,女人之间的战争和你们男人之间的战争是不一样地。”
孟天楚哈哈一笑两声,奚落道:“看吧,这就是我们平日里视若姐妹的女人,居然这么可怕地给我们说了一通什么所谓的女人论,你该不会也想说,若是遇到了你,你也是这样的吧。我就不觉得三夫人是你说地这样的人!”
慕容迥雪道:“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永远是不一样地,人都是一样的,你若是看见一个长相狰狞的人他未必真的就那么可恶,你若是见着一个貌若天仙的人,她未必就有一颗仙女一般的心灵。”
孟天楚说道:“女人啊,永远都是哲学家!”
慕容迥雪问道:“什么是哲学家?”
孟天楚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告诉你。”
慕容迥雪生气地瞪了孟天楚一眼,大家都笑了起来,马车此刻已经停在了孟天楚的家门口了,驾车的人将车的帘子掀开,说道:“师爷,您是去衙门还是直接回家?”
慕容迥雪笑着抢白道:“人家一天没有看见家里的三个俏佳娘,早就记挂在心了呢,自然是回家里去了。”
孟天楚也不理会,径直跳下车去,回头给慕容迥雪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哪天有些人嫁了,怕是比我还要心急着回家呢。”话音刚落,慕容迥雪脸却红了,幽怨地盯了孟天楚一眼。
孟天楚回到家,走进院子,一个人都没有,他大叫一声,飞燕从左佳音的房间里快步的走了出来,说道:“你还没有进院子我们大家都听见你的笑声了,你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不是说去看什么现场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勘查命现场回来这么高兴的。”
孟天楚见飞燕这么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人家家里死了两个人,自己却还和迥雪在那里嬉戏打闹,实在是不应该。想到这里,.仪和左佳音都在房间里烤火,想来也是,这么冷的天,谁还在
着呢。
夏凤仪见孟天楚走进来,微笑着将炉子上一个紫砂壶递给孟天楚,说道:“这是我们刚刚沏好的龙井,你来的正是时候,刚刚佳音还说晚上吃羊肉呢,我们已经叫下人去买了,你想吃炖的还是火锅?”
孟天楚接过紫砂壶,一看就是左佳音的,于是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将你自己的壶给我喝。把佳音地给我做什么?”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么说。象是不明白地样子,左佳音放下手中正在竹的东西,站起身来将孟天楚按在夏凤仪身边的椅子上。笑着说道:“他自然又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说出这样地胡话。”
孟天楚说道:“是吗?难道我喝佳音壶中的水而不喝你杯中的茶你难道不会生气嫉妒或是在意吗?”
夏凤仪笑着说道:“我看你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一直是这样,我们三个你从来都是见到谁的杯子就喝谁的杯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问道:“我是这样地吗?”
夏凤仪、左佳音还有飞燕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不是吗?”
孟天楚见她们三个这么好的样子,不由想起苗家的那四个夫人,于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个样子。于是说道:“你这是怎么啦?”
左佳音将门关上,然后拉着飞燕坐到自己身边,笑着说道:“让我猜猜如何?”
夏凤仪和飞燕自然知道三个人最数左佳音聪明,见她这么一说,赶紧都点点头,示意她赶快说。
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少爷今天一定是去了一个大户人家,而且案子一定和女人有关。而且还不止一个女人。”
孟天楚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就你鬼精灵,你还知道什么?”
左佳音笑了,说道:“不知道了。我又没有和你一起去现场,我怎么知道还有什么呢?”
孟天楚道:“你若是去了。想是已经知道谁是杀那两个孩子的凶手了。”
孟天楚这么一说,三个女人几乎同时说道:“两个孩子?!”
孟天楚原想案子还没有眉目,按理是不能给家眷说的,没有想到自己失口说了出来,于是说道:“你们知道就好,就不要出去乱说才好。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人家,自己的一个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还不足一岁就被人杀了。”
三个女人一听,脸色都变了,飞燕忿忿地说道:“谁这么丧尽天良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可以下这样地毒手,真是要遭天大雷劈的。”
飞燕说话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她这么想也是对的,孟天楚也觉得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夏凤仪说道:“是真地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查出是谁干地了吗?孩子的娘想是痛得会泣血的。”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孩子的娘果然是泣血了,谁不伤心呢?只是凶手还不知道是谁。”
左佳音说道:“案子的事情我们家眷本不该过问和说话的,只是在这个案子上,我们觉得痛心罢了。你也别太着急,你总说,雁过留声,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
孟天楚点点头,这个时候下人在外面说道:“夫人羊肉已经买回来了,您看是怎么做呢?”
夏凤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然后说道:“就做火锅吧,辛苦三夫人飞燕今天亲自下厨,少爷最是喜欢飞燕做的羊肉火锅了,这么大冷的天吃个火锅不但可以暖身还可以暖心。”
三更,苗府。
打更的人才从苗府门口经过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天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苗哲一直坐在雪儿的床前,雪儿好容易吃过药后才睡着,苗哲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将床前火盆的火用火钩拨了拨,屋子里的灯已经被他吹灭了,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神情,火盆里的火一下子又象是旺了一样,一些烧尽了的碳渣四处乱蹦,外面偶尔还可以听见几声狗吠。
突然隔壁有一些声响,苗哲好好的听了听,觉得不太可能,隔壁就是两个孩子住的地方,因为孟天楚走的时候吩咐过了不让别人进入,所以他已经叫管家将门锁起来了,怎么会有声音呢?他再一想,可能是没有人住,就有老鼠晚上在里面走动了。
不一会儿,隔壁又有声音,他于是站起身,走到门口仔细地听,声音有没有了,他叹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哈欠,他走到床前,*在床栏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书生
啊!”的一声惨叫,苗哲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他睁边的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床上了,他飞快地跑出门去,楼上已经有人点了灯,守院的家丁听见声音已经冲到楼下,见老爷也跑出了门,于是也跟着跑到楼上来了。
苗哲发现隔壁的门居然打开了,他走进去,猛然看见地上躺着雪儿,手上还拿着孩子生前玩得拨浪鼓,一手一个,身上穿的只是睡衣,表情惊恐,想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苗哲赶紧将雪儿抱起来,然后回到房间将雪儿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家丁在外面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因为家里出了事情,院子里的夜护守卫也由从前的两个人换成了四个人,没有想到,就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发现雪儿进了隔壁的门。
苗哲走出门外,大夫人和三夫人已经匆忙地赶了过来,都只是披了一件披肩,想是也知道出了事情。
大夫人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我也是让小小给推醒的,说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三夫人说道:“我是听见了一声很大的叫声,所以就醒了,然后看见院子里的灯也亮了,担心出了什么事情就去叫了大夫人。”
苗哲走到家丁身边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有谁到了楼上?不是叫管家锁了隔壁的门了吗?怎么回事情?”
家丁说道:“我们确实没有看见,也没有敢偷懒。”
管家在一旁也赶紧说道:“我是锁了的,还是我自己亲自锁的。您看钥匙还在我身上呢。”说完。就将拴在腰间地一串钥匙拿出来给苗哲看。
苗哲说道:“是地,是雪儿的声音,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隔壁房间地地上了。”
大夫人一听,赶紧走到房间里去,三夫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雪儿的手上还紧紧地攥着两个拨浪鼓,脸色苍白。
大夫人吩咐紧跟来的丫鬟回自己房中去拿药丸,然后掐住雪儿的人中,不一会儿雪儿就醒了过来。一见苗哲就往他怀里躲,苗哲赶紧将雪儿心疼地搂在怀里,小声地哄着她。
雪儿嘴里一个劲地说着:“不要把我的孩子给我带走,我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求你。”
苗哲等雪儿吃了丫鬟拿过来地药之后,见她安静了一些,说道:“雪儿,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起来了?”
雪儿一听。想是眼前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更加往苗哲怀里躲,苗哲说道:“雪儿,不怕。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雪儿只是摇头。
大夫人说道:“现在也不要问她了。等她好些了再说吧。大家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要都在门口看着,另外,从今天开始,原来由二夫人负责的内院的事情,就交由三夫人负责。”
三夫人一听,赶紧摆手,说道:“大夫人,您知道我不行的,还是让二夫人做吧。”
大夫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三夫人,果断地说道:“我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做这样的决定,老爷一天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要分身来照顾四夫人,至于二夫人那边,她自己做错了事情,以后还怎么说服下面地人,你也不要一天就知道读书写字,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为男人看好家,做做女工就可以了,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这个家就由你来当了。”说完,大夫人站起身来,三夫人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去,赶紧跟着大夫人屁股后面走了。
孟天楚吃完早饭来到衙门,今天的天依旧是阴沉着,只是已经停了雪,天气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他今天必须解剖完苗家两个孩子地尸体,然后将他们送回到他们的爹娘身边,为他们办丧事。
孟天楚叫上慕容迥雪,带着朱昊、王译,来到放置孩子地殓房,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进殓房关上房门后,开始解剖检验尸体。
尸检没有发现中毒或者其他导致死亡的病变,确定孩子的确是被人死,一种很单纯地杀人方法,因为死者的年龄很少,没有还手的可能,不可能发生打斗,所以身上也没有抵抗伤。
检查完尸体,孟天楚四个人将孩子的尸体一起送回苗家。
管家将孟天楚等人迎到偏厅,整个院子已经挂上了白色的布条,院子里已经放置了无数的挽联,苗家是大户,虽然是幼子夭折,按理是不需要办理丧事出殡的,只不过苗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亲戚朋友还是纷纷前来吊。
孟天楚将孩子还给管家,管家拎着装孩子的箱子离开了。
夫人穿着一身的素装走进门来,行过礼之后,三夫人烦孟师爷还亲自来一趟,按照老爷的吩咐,今天我们就将两个少爷下葬了,让他们早点入土为安。老爷和大夫人现在正在前厅迎客就不过来亲自道谢了,失礼之处还希望孟师爷见谅。”
孟天楚说道:“三夫人客气了,既然你们忙,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希望你们节哀顺便吧。”
三夫人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进来说道:“大夫人叫三夫人赶紧过去,说是小姐和姑爷也回来了。”
孟天楚见三夫人很忙的样子,赶紧告辞了,那三夫人看起来实在是也是很忙,于是匆匆送走孟天楚之后又赶紧进门去忙了。
孟天楚四人走出苗家的巷口,看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在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拉扯,孟天楚认出来这个孩童就是那天给被三夫人给抱走的那个男孩子,应该就是二夫人的那个小儿子。
丫鬟在苦苦哀求那个孩童:“大少爷,我求求你。还是和我走吧。若是让老爷见了。我们两个怕都是要挨板子地。”
那孩童也甚是固执,紧紧地抱住路边一个平日拴马地木桩,任凭丫鬟怎么哀求。他就是不听。
孟天楚走到那孩童的身边,说道:“这不是我们的大少爷吗?怎么今天当起马来了?绳索也不要,就自己乖乖地抱着木桩。”

孩童看了看孟天楚,问道:“你是谁啊?”
孟天楚笑着说:“我是见过你地,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爹的好朋友。”
孩童见孟天楚这么说,并不买帐。哼的一声,说道:“我爹的朋友多了去了,我自然是不记得你。若不看你是长辈,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走你的路,别管我的闲事。”
孟天楚很有些喜欢这个灵牙利齿地小家伙,于是逗他:“为什么对我不客气呢?”
孩童说道:“我明明是人,你却奚落我,说我是马。我知道我抱的是拴马的木桩。但是人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帮助自己的。不能因为我抱的是拴马的木桩你就说我是一匹马,那平日里和小伙伴捉迷藏,我还上树呢。那你难道说我是一只小鸟吗?”
孟天楚哈哈大笑,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说的很有道理,我给你赔不是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抱着这个木桩做什么吗?”
孩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旁地丫鬟急了,上前就去抱他,他一个劲地挣扎,丫鬟说道:“少爷,我求你,今天家里的人都很忙,没有马车送你去上学的,你若是再不走,等会私塾的先生生气了,罚你写字,你回来又没有时间玩你地陀螺了。”
孩童说道:“我每天都是坐马车去的,今天为什么不让我坐马车去?我走地时候给三娘说了,三娘让我坐马车的,都是你们这些使坏的下人,在主子面前当我是个少爷,如今我娘不管你们了,你们也不把我当成你们真是少爷,你有本事你就告诉爹去,让爹打死我算了。”
那丫鬟一听,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大少爷,你不想去读书便罢了,怎么能把什么事都推到我们下人身上呢,别人也就算了,我是一直跟着您的,你怎么也这么委屈我呢?”
孩童想是也知道自己说话重了一些,于是松开抱着木桩的手,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了。
那丫鬟从怀里掏出用一个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块梅花状的糕点,说道:“你看,我还给您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梅花糕呢,我们边走边吃,好不好?”
孩童一见丫鬟手中的糕点,不知怎地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呜呜地哭着。
丫鬟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孩童伤心地说道:“娘也最喜欢吃梅花糕了,可是,现在娘吃不到了。爹生娘的气,把娘关了起来也不让我去看娘了。”
丫鬟一听也伤心起来,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就在那里伤心的哭。
慕容迥雪蹲下身来,对小男孩说道:“你若是乖乖地去私塾读书,你爹也许一高兴就让你去看你娘了呢?可是你在这里哭着,若是让屋里的人见了,那就不好了,你说呢?”
孩童一见面前蹲着一个长相和善的姐姐,在和自己说话,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擦干眼泪,说道:“你又是谁?”
孟天楚说道:“你叫她慕容姐姐好了,我们有马车我们送你去私塾读书,好吗?”
孩童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坐你们的车。”
王译在一旁笑着说道:“哈哈,还
来小小年纪,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嘛。”
孩童嘴一噘,头一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
大家一听都乐了,孟天楚说道:“好一个有志不在年高,就冲着这一句,我们就该送你去读书。走吧,再是不走,该打板子了。”
孩童跟在他们的后面还说:“要不我下次请大家吃梅花糕吧,今天实在是不够,而且这是我的早饭。下次我请你们到我家里来好好的吃上一回。我娘做地梅花糕最好吃了。”
根据孩童地指点,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城里最大的一家私塾“秋业私塾”门前。孟天楚见孩童不下车就问:“小家伙,为什么不下车。你不是就在这里的吗?”
丫鬟说道:“想是已经迟了,他不敢进去了。”
孟天楚想,看来所有地孩子都是一样的,在先生面前都是畏惧的。于是说道:“那让我送你进去吧,好吗?让我给先生说一说,兴许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罚你了呢?”
孩童眼睛一亮。但瞬即黯然下来,说道:“我们先生很严厉的,你认识我的先生吗?他是我们县城最有学问地先生了。”
孟天楚心想,自己对付这些迂腐的老夫子还是有一些办法的,于是拍拍自己的胸膛,说道:“若是我去说了,还是要罚你的话,那我就给你当马。在地上骑上三圈,你觉得呢?”
孟天楚想到自己小时候最是喜欢在爸爸身上骑马马玩了,既然都是从孩童时光过来的,想来这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也不会拒绝。
果然。那孩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信了你,既然你第一次认识我,就愿意为我做这些事情,那让我如何谢你呢?”
孟天楚笑了:“你好罗嗦!我不要你谢我,我喜欢你这个小家伙不可以吗?你再说怕是私塾就该放学了。”
孩童说道:“那就最后一句,谢还是要谢的,我苗珏不喜欢欠别人地人情,至于怎么谢,先等我过了先生这一关再说,走吧。”
孟天楚看着眼前这个小大人模样的孩子,心想,娘虽然心肠恶毒,没有想到教出来的儿子却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乖孩子。
孟天楚跟在苗珏地身后,来到私塾,学堂里果然已经是书声朗朗了。苗珏用手指了指关着的房门,示意孟天楚上前去敲。
孟天楚走上前去,大声地敲了几声,门嘎吱一声,就开了,房子里地读书声也戛然而止,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卷书,站在门口。孟天楚以为是个满脸写满了沧桑的白胡子老夫子,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不但年轻,而且长得还很俊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愣在那里。
苗珏见为自己挡驾的人也愣在那里,心想完了,于是乖乖地走到先生地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先生,我……”
先生一看原来这个敲门的人后面还藏着一个小家伙,先生严厉地说道:“该不是时间晚了,还要找个人来给你做解释吧。”
孟天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先生你误会了,是这样,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要给你说,你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说完,也不管先生愿不愿意就将先生扯到一旁,那先生一看,就扭头让站在门外的苗珏先进去,然后让他将门关上,苗珏一听,赶紧进去,然后乖乖地将门关上了。
先生将孟天楚的手打开,严肃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孟天楚见孩子已经进去,于是也开始严肃起来,说道:“我是仁和县的师爷孟天楚。”
那先生面无表情,意思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孟天楚见状,继续说道:“昨日在本县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先生可知道?”
先生象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知道但凡读书多的人都会有一些清高和自负,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大概就属于这一类。
孟天楚道:“那我长话断说,是县城苗哲苗老爷家出了事情,也就是这个孩子的家,所以他今天晚了一些,希望先生看在他家里出了事情的份上,....转身离去。
那先生表情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一把扯住孟天楚的衣袖,说道:“你说什么?你说是谁家出了事情?谁死了?”
孟天楚说道:“我说是苗家出了事情,苗哲的四夫人的两个孩子被人给杀了,就这样。”先生一个踉跄差点倒下。
一对鬼婴儿
孟天楚见状,赶紧将先生扶住,心想,你的反应也太大了一些吧,不就死个人嘛,还真是书生,平日里只知道拿笔些子,殊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拿刀杀人呢。
先生象是突然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感觉说道:“没有想到,这个小小县城居然还有这样可怕的事情,真是吓了我一跳。”
孟天楚说道:“听先生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
先生说道:“小生名舒康,原是宁波人。”
孟天楚哦了一声,说道:“那也不是很远,怎么想到我们这里来教书呢?”
舒康只是一笑,说道:“象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哪里便可以成为我的安身之处。”
孟天楚明白了,也不多问,说道:“那我也不耽误你了,苗珏的事情,你看?”
舒康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走就是了,我不会难为孩子。”
孟天楚道谢过后,两个人别过,孟天楚就扭头走了。
舒康看着孟天楚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忧伤。
就在苗家两个孩子出事的第四天,孟天楚又被苗家请了去。
孟天楚等人赶到苗哲家的时候其实已经快一更了,天早就黑了下来,苗哲的管家直接到孟天楚家里去叫的他,他驾着马车带着朱昊去接了慕容迥雪,然后直奔苗哲家而去。
苗哲在大厅里等着孟天楚,孟天楚他们一进去就发现,好象苗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还有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姑娘,长得还算是端庄。只是一脸地傲气,让人很不喜欢。姑娘地旁边还站着一个矮胖的小伙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样子和姑娘一样都很傲气地样子,穿着也显得比苗家更华丽一些。
苗哲走上前,说道:“前日苗某实在是忙得不行。故而怠慢了孟师爷,实在是不该。”
孟天楚笑了笑了,心想,这么晚将我从家里叫来,不会只是说两句客套的话吧。不过,孟天楚还是客气地回了一句:“苗老爷客气了,孟天楚也不是计较的人。”
苗哲将孟天楚迎到上座,等孟天楚坐下后。苗哲才坐下,屋子里的人见苗哲坐了,也都才一一落座。
孟天楚说道:“苗爷,这么晚找孟某可有什么事情?”
苗哲一脸的为难。还未开口,那个年轻的姑娘说话了:“我们找你来不为别地事情。就是让你来抓鬼。”
孟天楚一听,愣了。那姑娘站起来,指着四夫人的阁楼,鄙夷地说道:“已经三天了,每天晚上都这么折腾我们,我们还要不要睡觉了?死都死了,还不让我们安生。”
孟天楚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果然,大夫人的脸一黑,说道:“都已经是出嫁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没遮没拦的,总有一天你的这张嘴要害了你。”
那姑娘见大夫人这么说,赶紧闭了嘴,走到位置上坐下了。
苗哲说道:“孟师爷莫怪,我家闺女说话一直这样,我事后一定严加管教。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叫您过来看看,你见多识广,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孟天楚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什么要抓鬼?我又不是抓鬼地。”
大夫人说话了:“就是孩子死的第二天晚上,四夫人就半夜起来,我们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晕到在她以前睡的那个房间了。事后我问过她,她说是两个孩子站在她地床前喊她娘,我当时只是想,娘失去了孩子一定是过度伤心所致,所以没有在意。但是昨天晚上,又出事了。”
孟天楚一听,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么大晚上,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叫什么鬼故事,想起来都觉得渗人。
孟天楚说道:“又出什么事了?”
大夫人说道:“是三夫人看见地,还是让三夫人给你说好了。”
三夫人见大夫人这么说,便说道:“昨天晚上,老爷一直说睡不着,我见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一直在雪儿的房间守着,于是就叫老爷去我的房间睡,我去守着雪儿。大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老爷去睡的时候已经快二更了,我守了一会儿,竟该死的也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一阵声音给惊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屋子里虽然有火盆,但是看不清楚,我就想摸索着起身去找火,准备将灯点燃,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
三夫人说到这里,表情一下子就很惊恐的样子,大夫人坐
人的身边,就将手放在三夫人的手上,三夫人稳定了接着说道:“就在门口居然有一个人影一闪,我当时借着火盆的光,就冲过去将门打开,楼上一个人也没有,昨天晚上没有下雪,月亮却是可以,加上地上的雪一反光,院子里比屋子里亮堂很多,我看了看没有人,突然有些害怕,正要关门,就听见隔壁房间里有动静,我走出门去,居然发现隔壁的门又打开了。”
孟天楚接过话茬说道:“又打开了?是什么意思,之前打开过吗?”
四夫人说道:“前天晚上,我起来的时候那个房间就是打开的,我还看见我的两个孩子在床上玩他们的拨浪鼓,见我进去了,还给我笑呢,等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突然没有了,我四处找没有找到,正要出门,就看见他们掉在房梁上,满脸都是血,天啦。我的孩子。”
四夫人说着,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苗哲赶紧将四夫人搂在自己的怀里。小声地安慰道。
孟天楚说道:“三夫人,那你继续往下说。”
三夫人说道“我发现门打开着,就很奇怪。因为头一天雪儿妹妹地事情,老爷就将管家不但将门锁上了,还在门上贴了封条。当时我很害怕,不敢走进去,就在门口看了看,可是。我真地是看到了,我真的就是看见了,那两个孩子坐在床上,我当时吓坏了,尖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孟天楚问:“谁发现地三夫人?”
大夫人道:“是我发现的,我这个年龄的人。瞌睡已经不多了,再说,睡得也很浅,所以听见了声音就赶紧起来去看。就发现了。”
孟天楚又详细地问了三夫人和四夫人头一天的情况,然后说道:“那既然让我来抓鬼。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苗哲和在座的一听,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都很高兴。
苗哲和四夫人住到了大夫人的楼上去,四夫人住地整个楼便誊出来给了孟天楚四个人,等苗哲他们睡下之后,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等三个人还坐在楼上的房间里说话。
孟天楚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个夫人说的话,另外三个人就在一旁烤着火,等那个“鬼”出现。
王译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是多么厉害的两个鬼。”
朱昊道:“世上哪里有什么鬼,这有人的心中才有鬼呢!这才奇怪呢,都说看见了两个已经死了的孩子坐在床上,不会是眼花吧。”
慕容迥雪一直不说话,王译以为她是害怕了,女孩子都是害怕这些鬼啊神啊什么的,于是就逗她:“别背对着门,小心鬼就在门口。”
慕容迥雪扭头看了看背后,笑了笑,说道:“朱叔都说了,鬼在人的心里,不做亏心地事情,我怕什么鬼啊!”
王译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但凡见到鬼的人,都是做了亏心的事情了?”
慕容迥雪点点头,说道:“那可不是!我坚信是这样地。”
孟天楚象是突然被他们的谈话给说悟了些什么,突然说道:“你们说那三夫人在孩子生前对那两个孩子好不好?这个明天我们可以问问这个院子里地下人。”
慕容迥雪说道:“就算是三夫人对孩子不好,见了鬼,那孩子的娘怎么可能见到鬼呢?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吧。”
朱昊冷笑一声,说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吧。”
孟天楚知道朱昊从前在京城,想是什么事情都见过的,这么说也不奇怪。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更了,按照两个夫人的说法,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现隔壁房间闹鬼的,但是今天那鬼想是知道有人要来抓它,居然到了三更还没有出现,孟天楚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王译和朱昊趴在桌子上打盹,慕容迥雪说是胆子大,却不肯一个人去旁边的房间去睡,大家觉得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单独呆一个房间,就将床让出来让她睡,她先是*在床上,后来还是坚持不住睡着了。
孟天楚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外面刮着很大的风,想是又要下雪了。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孟天楚听了很长的时间,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外面刮着风,加之是冬天,所以窗户是禁闭着的。他小心地将*近楼道一面的窗户打开,一阵风呼地刮了进来孟天楚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看了看楼道,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偶尔可以听见风吹过之后楼边栅栏轻微地嘎吱声。
孟天楚怕冻着房间里的人,于是将窗户关上,
到椅子前,还没有坐下,突然听见一声开门的声音,门口仔细地听了听,因为外面的风很大,他担心是自己听错了。象是隔壁传出来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朱昊也已经起身,走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传来一阵婴孩的笑声。
孟天楚看了看朱昊,朱昊用手示意让他不要出声,自己将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走到门前。轻声叫门打开,然后冲到隔壁去了。孟天楚见朱昊冲了过去,赶紧叫了王译。自己也跟了过去。
门又打开了,朱昊就站在隔壁房子的中间,孟天楚和王译相继赶来,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朱昊拿出怀里地火种点亮了屋子里地灯,屋子里很快就明亮了起来。
孟天楚仔细地看了看房子四周。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朱昊:“你进来的时候发现什么了吗?”
朱昊反问孟天楚:“那少爷进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好好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
朱昊指了指正对门地一扇窗户,说道:“这个窗户打开着。”
孟天楚一看,果然如此,他迅速走到窗户前,望下看了看。离地至少有四米的样子。
朱昊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床上自然也没有什么孩子,只是这个窗户看着。”
孟天楚说道:“会不会是之前就看着的呢?”
“不会!”孟天楚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苗哲,他披了一件棉衣。身后还有管家和三夫人。
孟天楚说道:“怎么不会?”
三夫人走上前来,说道:“晚上我和老爷还来看过,专门将所有的窗户全部关上了,所以不会是事先打开地。”
孟天楚问:“那钥匙是谁保管的?”
三夫人将手中的钥匙在孟天楚眼前一晃,然后说道:“今天晚上是我管着的。”
孟天楚问道:“这个钥匙可有别人拿去用过?”
三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自从锁了门之后,这串钥匙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我。”
苗哲在一旁解释道:“以前这钥匙是玲儿,也就是二夫人拿着,昨天开始就交给小小了。锁儿的意思是要小小来管这个家。”
孟天楚将钥匙拿过来,看了看,很多的钥匙,果然是管家的,想是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门这上面都有钥匙地。孟天楚问道:“是你是这整个院子里所有门的钥匙在这里都有一把备用的?”
三夫人说道:“几个夫人的房间就没有,四夫人地钥匙也是出了事情之后才交给我。其他的,几乎都在我这里了。”
孟天楚问:“那这些钥匙一共有几把?”
三夫人答道:“据我所知,应该只有一把。”
孟天楚看了看来地人,没有说什么,走到门口,看到守夜的人也在一旁,于是问道:“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守夜领头的人说道:“和前几天一样,还是一声尖叫。”
孟天楚一听,不对啊,今天明明只是孩子的笑声,而且当时风那么大,楼下的人也未必可以听见楼上隔壁孩子的笑声,这些守夜的人为什么还说听见的是一声尖叫呢?
孟天楚转身又问三夫人和苗哲:“夫人和老爷是怎么知道楼上出了事情的呢?”
苗哲说道:“我今天住在小小的房间,想是前几日太累,所以我睡着了,还是三夫人叫醒了我,我才知道又出事了。”
孟天楚心想,怎么两次都是三夫人发现出事了呢?而且三次就有两次是三夫人叫醒了身边的人,一次是叫醒了大夫人,一次是叫醒了老爷,难道她就没有睡吗?
三夫人想是看出了孟天楚的疑问,于是回答道:“我之前也是睡着了的,但是大概是这几天总是这个时候的样子出事,而且现在又我管家,我生怕家里再出什么事情,所以一直不敢睡得太死,所以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我就赶紧将老爷叫醒了。”
孟天楚问道:“你听见了什么动静?”
三夫人答道:“我听见守夜的人从门前经过,说是又出事了,我就醒了。”
那守夜的人也说道:“是的,我们刚上来,三夫人和老爷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孟天楚心想,如此说来,或许是真的了。于是又问守夜的人:“你们是不是中途困乏了,睡着了什么的,再好好的想一想,真是听见的是一声尖叫吗?”
意外幽会
几个守夜的人见孟天楚这么说,赶紧为自己辩解:“这个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真的没有睡觉啊,你这么说,不是让我们丢饭碗吗?”
孟天楚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是回去睡吧,我也只是按例问问,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个鬼今天晚上已经来过了,想是不会再来了,明天我住到这个房间里来,我就不相信抓不住这个鬼。”
苗哲客气了几句,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待苗哲他们都走了之后,孟天楚三个人回到屋子里,慕容迥雪居然还没有醒,王译笑道:“看看吧,人家二十多岁就要当家管事了,我们这个姑娘二十多岁还在这里呼呼大睡。真是心中没有鬼啊,睡觉都塌实。”
孟天楚见王译这么说,笑道:“这个年龄原是正好睡觉的的时候,这个三夫人看来真是操心的命。”
朱昊端起放在炉子上温着的热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说,这庭院深深的,有什么好呢?该睡觉的不睡觉,造孽哦。”
孟天楚觉得朱昊话里有话,但是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想说,谁也不能把他的话给逼出来,于是也不问,而是说到了别处。
孟天楚说道:“你们发现今天晚上有一个人没有跟来。”
王译问道:“谁啊?二夫人还是四夫人?”
朱昊答道:“大夫人啊。”
孟天楚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王译不明白了,问道:“为什么是大夫人呢?”
孟天楚说道:“前两次都有大夫人跟着。而且还有一次是大夫人发现了三夫人。她都说她的瞌睡不好,这次不应该醒不了啊。”
朱昊哈哈一笑,道:“为什么人家会是大夫人呢?这叫该醒的时候一定要醒。不该醒地时候谁叫也醒不了。”
孟天楚又说:“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明明我们听见地是孩子的笑声,为什么楼下的守夜说是听见地尖叫声呢?”
王译和朱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摇摇头,孟天楚陷入了迷惘中。三个人各坐一方,各自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慕容迥雪迷糊中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三个男人都没有睡觉点着灯在说话,于是坐起来,问道:“几更了?”
王译说道:“已经过了四更了。”
慕容迥雪伸了一个懒腰,走过来,拿起杯子喝水,喝完之后说道:“你们还在等啊,那鬼见了我们,自然是不敢出来了。”
三个男人都笑了。孟天楚说道:“不是不敢来,是已经来过了?”
慕容迥雪一听,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吐了出来,她赶紧吞下去之后。说道:“什么?来过了?你们一定骗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王译说道:“我们骗你做什么。我也是师爷叫醒的,朱叔第一个冲过去的,但是还是没有抓到那个鬼。”
慕容迥雪一听,知道他们没有骗自己,瞌睡一下就没有了,赶紧坐在孟天楚的旁边,问道:“那刚才你们都过去隔壁看了?”
三个男人都点了点头,慕容迥雪突然想要哭地样子,说道:“那你们的意思是,刚刚你们居然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房间里?”
三个男人还是点了点头,慕容迥雪惨叫一声,说道:“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忍心把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你们难道不怕那个鬼将我抓了去吃了吗?”
三个男人见慕容迥雪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天楚说道:“你还会怕鬼啊?你不是说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鬼吗?你做什么亏心事了,快点说出来。”
慕容迥雪还没有说话,突然隔壁又传出一阵孩子的笑声,因为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刮风了,所以笑声就听得格外地清楚。孟天楚飞一般地冲出门去,而朱昊则推开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
王译和慕容迥雪跟着冲了出去,门依旧打开着,孟天楚看了看,屋子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窗户还是打开着。他叹了一口气,非常得懊恼。
回到房间,孟天楚问朱昊见到人了吗?
朱昊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真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鬼。”
天好容易亮了,孟天楚四个人走下楼去,三夫人已经起来了,依旧穿着很素雅的棉衣,看起来象朵白色的百合。
三夫人见孟天楚四个人都是一脸地疲惫,很是歉意地走上前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了,我已经叫人备好了早饭,你们还是先用一些再说。”
孟天楚说道:“那就不必了,我们先回去,晚上我们再过来。”
三夫人忧心地说道:“师爷真是要住在四夫人的那个房间吗?”
孟天楚说道:“有什么不可吗?”
三夫人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房子闹鬼啊,您不怕吗?”
孟天楚笑了,疲倦地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还不知道谁怕谁呢。好了,三夫人最近也很辛苦,也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好啊。我们走了,晚上吃过晚饭就来。”
三夫人赶紧说道:“那晚上四位过来吃饭吧,若是不嫌弃的话。”
孟天楚本要推辞,见三夫人这么说,便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点头,然后带着他们三个人离开了苗家。
孟天楚回到家中,按理说一夜未眠,他应该是困了,但是脑子里太地的为什么让他毫无睡意,院子里地下人在收拾院子和房间,各自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间还早。这个时候除了飞燕已经起来了之外。夏凤仪和左佳音还都各自在自己的房中睡觉呢。
飞燕从厨房看了早上要吃地饭菜出来,见孟天楚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她笑着走过去。说道:“有些人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啦?”
孟天楚正认真地想头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注意听飞燕说地话,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是。
飞燕一听,脸色都变了,生气地说道:“既是在外面有了更好的。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呢?”
孟天楚这才发现飞燕的神情不对,就问:“什么?”
飞燕见孟天楚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才知道刚才自己调笑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哼了一声,噘着嘴扭头就走。
孟天楚嬉笑着赶紧将飞燕拦下,说道:“小气包,我只是在想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你也帮我一起想一想?”
飞燕说道:“你地那些希奇古怪的事情还是留着让佳音姐姐起来帮你一起想吧。有一句话说的好,叫什么各司其职,我还是管好我的厨房,凤仪姐姐管好整个家。至于佳音姐姐嘛,就当好我
爷的师爷就好。”
孟天楚看她那古灵精怪的可爱样子。禁不住心动,抱住就要亲她。飞燕见下人们都在看,忙红着脸挣脱,嗔道:“你发癫啊,旁边有人呢!”随即转身跑开,孟天楚嘻笑着在后面追。
夏凤仪和左佳音几乎是同时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的,见孟天楚和飞燕在院子里打闹地欢,两个人就走到一起观望,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
飞燕正笑着开心,不经意的回头一看,看见两个姐姐都已经站在一旁了,于是赶紧停下来,孟天楚背着身没看见,追上后抓住飞燕对着她的嘴亲了一口。
飞燕的脸红得象熟透地石榴,慌忙地说道:“赶紧住手吧,我的爷。好多人看着呢。”
孟天楚停下来,看了看,果然看见除了下人都在一旁偷偷窃笑之外,自己地另外两个夫人也都在一旁笑。
孟天楚放在飞燕走到夏、左二人身边,说道:“你们两个懒虫还知道起床啊,太阳已经照到你们的屁股上了。”

夏凤仪看了看一旁的下人,没有理会身边的孟天楚,而是对那些下人说道:“怎么?没看够吗?要不要我们继续表演给你们瞧瞧?”
那些下人这才偷笑着一哄而散,院子里一下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孟天楚说道:“你的话严重了,只是打闹着玩,哪里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事情呢?”
左佳音说道:“姐姐管家,自然要严格一些,若是和我们一样,那下人谁还听管呢?”
夏凤仪道:“你将家叫给我管,我自然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来,若是爷不象爷,下人不象下人,那成何体统?”
孟天楚知道夏凤仪说的有理,遂想起那苗家的大夫人来,心想,是不是但凡这样的人家,家中的大夫人都是这样的呢?
左佳音见孟天楚站在一旁不出声,知道他不会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就说:“你又再想什么了呢?”
飞燕说道:“还不是他的那个案子,一天到晚,不分昼夜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想的,刚刚还说要给我说,我就说等姐姐你起来后,让他问你好了。”
孟天楚见飞燕这么说,就想起来了,于是说道:“走,走,走,我们先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说,我实在是饿了,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合眼,居然都忘记叫别人给我们做点夜宵什么的,我真是饿极了。”
说完,就一个人朝着饭厅走去,三个女人相互看了看,笑着跟了上去。
饭桌上。
孟天楚一阵狼吞虎咽之后,终于舒服地躺在了椅子上,丫鬟赶紧递上了清水给他漱口,左佳音只是挑了几筷子的青菜,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夏凤仪看在眼里,于是就问:“妹妹是怎么啦?”
孟天楚见夏凤仪这么说,于是也发现左佳音想是很没有胃口一样,也就问她:“佳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飞燕道:“姐姐,是不是厨房的东西不合胃口了,我让厨房再重新给你做几样你喜欢吃的。”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看你们,只是没有什么胃口而已,不用为我担心。”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最近好象越发的清瘦了,你不想吃东西有多长时间了?我还是带你去看看郎中才好。”
左佳音道:“我自己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病的,想是天气的原因,不想吃东西也未见得就一定是身体的问题。”
孟天楚道:“都说医不自治的,我还是不放心,反正我已经吃完了,我还是带你去看看郎中的好。”
左佳音还要说什么,夏凤仪说道:“少爷说的对,他难得有空陪陪你,你就让他带你去看看,看了没有病,我们也放心啊。”
左佳音只好点头答应,飞燕已经走到门口,对丫鬟说道:“赶紧准备马车,少爷和二夫人要出去。”
孟天楚想着难得和左佳音单独呆一呆,所以就没有叫上朱昊。两个人带了两个下人来到一个医馆,因为天气最近一直很冷的原因,受了风寒的人很多,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左佳音一向都有洁癣,最是怕来这种人鱼混杂的地方,一见这个场面,眉头都皱了起来。
左佳音说道:“我真的不碍事的,我们还是走吧。”
孟天楚知道左佳音在想什么,就说:“病是一定要看的,你就在车上等着,我让下人去排队,排到了叫我们就是。”
左佳音道:“我们还是换个医馆好了。”
孟天楚想想也是,但是这个医馆是平日里常来的,别的地方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看的好一些。
孟天楚正犹豫着,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苗家的三夫人,她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却是私塾的先生舒康。两个人见了面之后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很默契似的朝着另一个方向一前一后地走去。
孟天楚因为自己的车上,而且这个地方人也多,所以对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他觉得很奇怪,他看着两个人朝西边一个巷子走去,心念一动,决定追上去看个究竟,却又担心左佳音没人照顾。
左佳音想是看出孟天楚的心思了,说道:“若是和案子有关,你去就是,我这里等着。”
孟天楚道:“这个地方你不是不喜欢吗?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左佳音道:“反正都是看病,哪里不一样呢?我的病没什么大碍,我陪你去吧。”
孟天楚道:“你身体不好,别和我去了。”
左佳音笑了:“你若是一个人去,被他们发现,就不好解释,打草惊蛇是你们这一行最忌讳的,不是吗?有我在,你怎么说都好啊。”
孟天楚笑了:“我就说还是我的佳音最是聪明了,可是你的身体。”
左佳音道:“走吧,什么时候这么罗嗦了呢?”
两个人吩咐下人去排队之后,随即尾随那两个人一路跟去。
那两个人来到一个小院前面,孟天楚和左佳音躲在一棵粗壮的柳树后面,那两个人倒是很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走到门口,看了看,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院,院子很小,里面象是也没有什么东西。
左佳音说道:“我到后面去看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一个是别人的小妾,一个是道貌岸然的教书先生,在这里关上门来,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呢?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曼陀罗
佳音道:“那我们既然不看,就不要在这里说话,他心,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离开了。
来到医馆,留下的家仆早就通报了县衙孟师爷来就诊,老郎中早就等候后在那里了。看见孟天楚两人过来陪罪。
孟天楚简要说明来意,老郎中忙将他们迎进贵宾房里坐下。老郎中给左佳音把脉后,说道:“恭喜夫人了。”
左佳音脸一红,说道:“先生此话怎讲?喜从何来啊。”
郎中说道:“我从医四十余年,不会有错的。给你把的就是喜脉。”
孟天楚一听,看见左佳音一脸的羞涩,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高兴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郎中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意思是你要当爹了。”
孟天楚高兴地正要将左佳音抱住,发现自己这是在医馆,这么多人看着,实在是不好
郎中给左佳音看了几副保胎的药,然后孟天楚高兴地带着左佳音往回走。
路上,左佳音说道:“我赶在凤仪姐姐之前,是不是不太好?”
孟天楚说道:“这有什么呢?难道生孩子还有先来后到的说法啊,没有什么的。凤仪不会介意的。”
马车在路上走着,孟天楚掀开帘子,看着车外。车子路过刚才他们经过的那个巷子时。孟天楚刻意地看了看,那个小院,门依旧关着。孟天楚就想,不知道已经离开还是依旧在那个屋子里关着呢。
家里报完喜,庆贺一番后,按照说好地,孟天楚四个人在黄昏十分来到了苗家。
两个孩子地头七还没有过,所以院子里悬挂的黑色和白色的布条都还没有拆下。看起来还是有些伤感。管家将孟天楚四个人迎到大厅,说是老爷随后就到,让丫鬟上了茶之后,就在一旁候着。
不一会儿,苗哲和大夫人、四夫人都来了,大家一一见过之后,苗哲说道:“今天晚上又要劳烦孟师爷和几位了。”
孟天楚说道:“不必客气。”
这是二夫人地女儿和女婿也走了进来,那女婿还好。客气和孟天楚等人打过招呼,那女儿目不斜视走到椅子前就坐下,只是叫了一声爹和大娘,那四夫人她看也不看。
孟天楚看在眼里。说道:“怎么没有看见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苗哲还没有说话,他的那个骄横的女儿开口了:“哟。难不成还要让我们所有的人来陪你吃饭,我娘不舒服来不了。”
苗哲大怒,道:“苗柔,不得对客人这么无理。”
孟天楚赶紧说道:“苗老爷不必这样,我也只是问问。”
苗哲说道:“她十岁的时候才有了苗珏,所以,我们一家人一直很溺爱她,早知是这样,我真的应该好好地管教她才是。”
苗柔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苗哲接着说道:“玲儿不管她,随她去好了,小小也在忙,一会儿就过来。”
苗柔说道:“以前我娘管家的时候也不见她那么忙,现在装给谁看啊。”
大夫人说道:“是不是装,也不是你这个当小辈说的话,只允许你说这一次,若下次再这样说话,我自然不会饶你。”
苗柔见大夫人这么说,立刻住了嘴。
这时三夫人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去饭厅就座了。”
苗哲一听,赶紧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去饭厅吃饭。
孟天楚看了看三夫人,发现她表情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常,还是那样时常挂着一副恬淡的表情,微笑着,见谁都一样。
孟天楚走到门口,和三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说道:“苗珏呢?”
三夫人微笑着说道:“让丫鬟带着去房间里吃饭去了。”
孟天楚说道:“还是让他和我们一起吃吧,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三夫人犹豫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去把少爷叫出来,就说孟师爷想见他了。”
那丫鬟听了,立刻去叫了。苗哲说道:“孟师爷什么时候知道我家苗珏了呢?是那一天吗?”苗哲自然是指地那天用家法打苗珏娘的那一天。
孟天楚说道:“不是,是有一天他不肯去私塾上学,正好我们遇到了,就坐我们的马车,我们带他去的,他怕私塾地先生罚他。”
苗哲哈哈一笑,说道:“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家虎外猫。”
孟天楚道:“很有原则的一
,我就喜欢男孩子这样。”
苗哲见孟天楚夸奖自己地儿子,自然是高兴的。这个时候苗哲和丫鬟一起过来了,一见到孟天楚他们,就高兴地跑过来,一一见过,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孟哥哥,是记得我说过的请你吃梅花糕,所以特地来找我的吗?”
大家一听都乐了,苗柔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和这个师爷关系这么好,于是也高兴地说道:“今天是爹请,下回你再请好了。”
孟天楚说道:“下回吧,总不能一起请了,那我不是吃亏了?”
大家都是一笑,孟天楚牵着苗珏的手,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饭厅。
落座之后,三夫人细心地将苗珏安排在大夫人身边,但是苗珏想和孟天楚坐,噘着嘴巴很不高兴的样子,苗哲便让他和孟天楚去坐,三夫人正要阻止,苗哲说话了:“难得孩子高兴一回,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这么高兴了,随他吧。”
三夫人赶紧解释道:“我也是怕他顽皮让客人吃不好饭。”

苗珏说道:“我听话就是。三娘放心。”说完。高兴的坐到了孟天楚的身边。
孟天楚笑着说道:“现在先生对你如何?”
苗珏说道:“先生自那天之后不罚我了,我还在想,那先生一定是哥哥地好友。不然怎么就会饶过我地。”
孟天楚刻意地看了看对在自己对面的三夫人,发现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心想,你还是装地挺象的嘛。于是说道:“我和那先生自然不是什么好友,但是,我想以后我常常去看看他。自然就会熟识了。”
三夫人见孟天楚这么说,只是看了看他,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吃过饭后,苗珏因为要第二天还要去私塾读书,便让丫鬟带着去睡了,孟天楚等人也上了四夫人的楼,冬天的天黑得很早,加之吃饭的工夫。所以等上了楼,已经快是一更了。
三夫人和管家随孟天楚四人上了楼,然后三夫人查看了一下那间闹鬼地房间,看了看门锁。然后将钥匙取下,说道:“今天晚上我将钥匙交给孟师爷保管。这也是大夫人的意思。”
孟天楚接过钥匙,点了点头,说道:“放在我这里也好。你们去休息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孟天楚的这话有格外的意思。
那三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不碍事的,我已经叫厨房过两个时辰之后给大家送夜宵上来,昨天晚上就疏忽了,真是怠慢了大家。”
管家说道:“我今天晚上和守夜的人都在门房里,孟师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就是。”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们这里暂时不需要什么了。”
等三夫人和管家离开后,孟天楚等人走到屋子里,屋子里三夫人想是已经叫人早早端来了火盆,所以屋子里很是暖和。
慕容迥雪夸奖道:“看来这个三夫人还是很容易上手把这个当家的嘛。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我发现密哦啊老爷和大夫人都她都还是很满意,只是可怜了那个二夫人,想是从此就被打入冷宫了,现在孩子也让三夫人带着,真是可怜了。”
孟天楚说道:“今天我陪佳音去看病地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慕容迥雪他们都知道左佳音怀孕的事情了,见孟天楚这么说,慕容迥雪就问:“看见谁了。”
朱昊道:“该不会是三夫人吧。”
慕容迥雪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孟天楚道:“见到她确实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慕容迥雪道:“谁啊?”
孟天楚还没有说,门外就听见一阵轻微地敲门声,慕容迥雪赶紧站起身来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人
二夫人象是才睡醒一样,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梳理了一下,穿着也不讲究,想是这几日,这个女人已经身心疲惫了。
孟天楚走上前,慕容迥雪将二夫人迎到屋子里,那二夫人说道:“赶紧将门关上。”
慕容迥雪听了,将门关上后,那二夫人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孟天楚示意二夫人坐下说话。
二夫人坐下后,说道:“我来找孟师爷是有事情要说。”
孟天楚说道:“二夫人有话尽管说就是。”
二夫人看了看另外三个人,说道:“我只想给孟师爷一个人说。”
孟天楚道:“二夫人不必介意,你大可以放心地说,他们谁都不会往外说出一个字去。”
二夫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孟天楚接过一看,居然是条女人用的汗巾,绣工很是细腻,上面
朵白色的小花,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花,向唢呐一样的非常的好。二夫人说道:“这是三夫人的东西。”
孟天楚点了点头,想到第一次见三夫人的时候就见她的手上拿了这样的汗巾,其实也不奇怪,女人都用这个。和平日里三夫人的喜好确有几分相似。于是说道:“二夫人您想说什么?”
二夫人道:“你没有看出什么吗?”
孟天楚再好好的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
二夫人指了指那朵小花说道:“这花叫曼佗罗花,不知孟师爷听过没有?”
孟天楚一听。心里暗自一惊。心想,自己是听说过这种植物的,这可不是一般地花。可是一种很毒地毒药呢。二夫人为什么要将这竹有曼佗罗的汗巾拿给自己看,而且还说是三夫人的,她到底居心何在?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从前听我内人提过,不知二夫人是什么意思?”
二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这是昨日我家小儿来我地房间来看我的时候放在身上的。他一直和三夫人小小住在一起,我猜想就是她的,问过之后也得到了确认。我和老爷在一起快二十年了,一直和老爷一起学医,虽然没有老爷和大夫人学得精,一般的小把戏也是难不倒我的。”
孟天楚说道:“哪又怎样呢?只是一朵花而已,并没有特别地什么嘛。”
二夫人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三夫人天性聪慧。来苗家的时候是不懂医术的,她天生喜好学习,大概现在也不在我之下了,大家不是都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吗?你们怎么不想一想。若是要杀那孩子,孩子自然会哭。为什么那两个孩子死的时候谁也没有听见呢?难道不是将孩子迷晕了之后再挂到房梁上的吗?”
孟天楚心想二夫人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自己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推想,只是检查过孩子地体内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物。
孟天楚道:“二夫人的意思是三夫人杀了那两个孩子?”
二夫人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院子,孟天楚也跟了过去,二夫人说道:“十八年前,我才十六岁,我就嫁进了苗家,一直为这个家操碎了我的心,老爷多半地时间在外奔波,我就在家里操持,谁知道现在却是这样的下场。”
孟天楚看着二夫人一脸落寞地样子,说道:“事情一旦清楚,大家也就不会再误会你的,毕竟你和苗老爷也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二夫人看了看孟天楚,说道:“男人永远都是喜欢年轻的,而我已经年老珠黄,他哪里看见旧人哭,只能看见新人笑了。”
孟天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站在一边,二夫人看着院子里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她说道:“其实三夫人是最聪明的了。我年长她将近十岁,居然没有她一成的聪明。”
孟天楚道:“三夫人确实是天资聪慧之人。”
二夫人点了点头,再次将那汗巾拿出来,交给孟天楚,然后说:“留着吧,或许有一天你会派上用场,还有一件事情我是要告诉你的,本来这是我们苗家最大的秘密,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告诉你。”
孟天楚觉得二夫人今天的行为有些异常,担心她想不开会出事,于是开导道:“二夫人还是要想开一些,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要这么想不开。”
二夫人没有理会孟天楚的话,而是说道:“你知道吗?在我进苗家的当年,大夫人怀孕了。”
孟天楚一听,很是意外,因为他之前听苗哲说过,大夫人是不能生育的,怎么可能又怀孕呢?
孟天楚说道:“可是苗老爷不是说……”
二夫人将窗户关上,走到火盆前坐下,孟天楚跟了过去坐下。
二夫人说道:“要不怎么说是我们苗家最大的秘密呢?十年前我们的一个下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就给外人说了,后来没有多长时间那个下人就死了,其实还是一个在我们苗家做了很多年的一个老下人了。从那以后,我们苗家所有的下人都换了,只剩下管家。所以也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了。”
孟天楚道:“那大夫人的那个孩子呢?”
二夫人说道:“死了,生下来就死了,我和大夫人几乎同时怀孕,当时我们都很高兴,本来是大夫人在管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爷怕夫人累着,就让我管家了,知道前几天出事。”孟天楚问:“怎么会死的呢?”
疯女人
夫人道:“当时具体情况我还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第十天,还在月子里,那天晚上大夫人突然说肚子疼,老爷因为自己是郎中,看了看说要生了,就叫管家去叫稳婆,当时是冬天,老爷也没有让我下床去看。后来听我的丫鬟回来说,大夫人生了,但是生了一个没有下半身的怪胎,大夫人当时就吓得昏死过去了。等她醒过来之后,老爷就已经给全府上下下了命令,说是不允许对外说,就说大夫人怀孕是假,其实是腹水肿。”
孟天楚道:“那不是还请了稳婆吗?稳婆不可能不对外说的啊。”
二夫人道:“老爷给了稳婆一大笔钱封了她的口,让她离开了这里,那稳婆拿了钱第二天就带着全家走了。”
孟天楚道:“怎么会是怪胎呢?”
二夫人道:“当时我也只是听说,那个时候老爷还很宠我,我事后问过,他说大概是大夫人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可能吃了一些药导致孩子生下来是那个样子的。”
孟天楚道:“大夫人那个时候身体不好吗?吃什么药呢?”
二夫人道:“其实也就是一些补药,老爷说夫人是气虚,需要调理,所以平日里也就吃些补药什么的。”
孟天楚道:“听说,大夫人不是很喜欢你的两个孩子,是吗?”
二夫人一听,冷冷一笑,说道:“谁的孩子她又喜欢过呢?好容易怀上了,生下来却是那样。从那以后。她大概身心都受了太大的刺激,再也不提什么生孩子地事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再也没有和老爷同过房,一个人在她地房间设了佛龛,整天什么也不做,就是烧香念经。”
孟天楚想一想也是,不由觉得那大夫人还是很可怜的。
孟天楚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望二夫人不要在意。”
二夫人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承认。三夫人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我失宠了,我做不到象大夫人那样死心之后就清心寡欲,我不想就那样过我地下半辈子,好在这个三夫人进门后,并不争宠,居然和大夫人还有我都还相处得来,一天除了读书就是写字绣花。对老爷也并不热心,我也渐渐就放了心,但是,雪儿进门之后。事情就完全变了,她漂亮。张扬,处处都显得自己是那么的出众,老爷一下就被她完全地迷住,再也不到我和三夫人的房里,三夫人好象无所谓,还是和从前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却不能平衡了,没有想到那个小贱人很快就有了孩子,我以为她有了孩子,老爷就该到我和三夫人的房里了,没有想到那小贱人居然明着说,她一个人睡害怕要老爷陪着,老爷自然同意,所以,自从她进了门之后,我们三个女人就相当于是守了活寡了。”
孟天楚道:“那后来呢?”
二夫人道:“后来,那贱人生了一对双胞胎之后更是猖狂得很,根本不把我和三夫人放在眼里,每天只要大夫人房中去请安,那一天,她说要和老爷回去给她娘过寿,我就心想若是将她的两个孩子杀了,她大概就没有那么嚣张了,所以我乘着奶娘和丫鬟都不在的时候去了那两个孩子地房间,没有想到,被那个丫鬟正好撞见,也许是老天正的保佑我,虽然我没有杀到,但是还是有人替我杀了他们。”
孟天楚道:“那你认为会是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呢?”
二夫人道:“其实那人不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想在这个宅子里除了老爷,应该没有谁会喜欢那两个孩子。”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有可能?”
二夫人道:“你也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去随意的猜想谁,你不是我们仁和县的破案神手吗?你自己去查好了,你那么聪明的人,一定可以查出谁是凶手,为我洗清冤情。”
说完,二夫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晚上你可是要吃饱了喝足了,有事要做呢。”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孟天楚跟了上去,说道:“人有的时候懂得分享其实也是一种快乐。”
二夫人回头凄然一笑:“是吗?那你怎么不把你的几个夫人拿出来给别地男人分享一下?”
孟天楚愕然,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二夫人拂袖离去了。
慕容迥雪他们一直听着,见二夫人离开,慕容迥雪才开口说道:“二夫人今天好奇怪。”
孟天楚走到楼道上,看着二夫人消失在黑暗里,说道:“想是她离去的那一刻已经死心

朱昊感叹道:“她不是死心,是绝望了。”
王译问:“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孟天楚回到房间,将门关上,说道:“前者大概只是对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后者怕是连自己都失望了,也就是说绝望和死心而言,后者怕是更加的决绝。”
慕容迥雪说道:“看来这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大院背后,尽是血凛凛地明争暗斗啊。”
孟天楚点了点头,这是门口又有人敲门,慕容迥雪边去开门边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闹哦,又是谁啊?”
打开门一看,是三夫人。
三夫人还是一贯的微笑,站在门口说道:“我是听见慕容姑娘说了,怎么?难道之前还有人来过吗?”
慕容迥雪看了看孟天楚,不知道该不该说二夫人来过。
孟天楚笑着说道:“三夫人地耳朵还真是尖啊,来,快进来坐。外面冷得很。想是又要下雪了。”
三夫人走进屋来,说道:“我刚刚从老爷那里过来,才知道孟师爷的夫人有喜了。于是前来道贺。”
孟天楚遂想起吃饭的时候告诉过苗哲,当时三夫人好象确实是去了厨房不在饭桌上,于是点点头,说道:“谢谢三夫人。”
三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说道:“这是我家老爷地一点心意,希望孟师爷收下。”
孟天楚接过。打开一棵,原来是一颗人参,看起来价值不菲。孟天楚说道:“这等厚礼,孟某如何受得起?多谢苗老爷和三夫人,这样地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说完,孟天楚将那锦盒合上,交给了三夫人。
三夫人见孟天楚执意不要,于是只好收起来。然后说道:“过一会儿我就叫人将四位的夜宵送上来.上又要辛苦大家了。”
孟天楚道:“三夫人哪里地话,说是抓鬼,其实还是抓人。既是抓人那就是我们分内的人
三夫人笑了笑,道:“师爷真会说话,那你们忙吧,我就耽误你们了,有什么时候就随时叫我或是管家,我就是楼下。”
孟天楚点头答应,三夫人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说道:“若是孟夫人有时间,就让她来我们这里坐坐,让我们给她开几副安胎保气的药。”
孟天楚道:“三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突然,楼上一阵嘈杂的声音,三夫人立刻打开门走到楼道上看,孟天楚他们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很长时间了,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吹地呜呜直响,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因为前几天闹鬼的事情,四夫人说害怕,晚上院子里挂的灯笼就格外多了一些,院子里的灯笼也被吹得四处摇晃。
孟天楚跟着三夫人走出门去,看见楼下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很多人来,场面很混乱,象是很多人在抓一个人似的,三夫人看了看,立刻对孟天楚说:“我们下去看看吧。”
走到楼下,孟天楚看见一个穿着轻衫薄纱的女子,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跑,那个女人背对着自己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嘴里直嚷嚷着说是好热,要找凉水洗个澡,让他纳闷地是,这么大冷的天,谁的身体这么好,还穿着仲夏的衣服在外面乱跑呢。
那女人四处乱跑,几个家丁象抓小鸡一样地想抓住她,谁想这女子实在是灵活得很,几个人怎么也抓不住她。闻声出来地苗哲一见,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将那女子象抓什么似的一把抓起,旁边地一个丫鬟赶紧将一件长的棉袍递了上来,苗哲将那穿着暴露的女子终于包裹了起来。
苗哲说道:“你是哪根筋不对?深更半夜的,还要不要我们睡觉了?”
孟天楚当时没有看得清楚,这个时候一看,大吃一惊,那苗哲怀里的女人居然是二夫人,心想,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怎么就成这么样子了呢?
二夫人象是不认识苗哲一般,在苗哲的怀里挣扎,嘴里说道:“你放开我,我要找水喝,我就要渴死了,你快放开了我,你这样是想捂死我吗?我快被你给捂死了,这么热的天,你快放开了我。”
大夫人走上前去,就给了二夫人一个巴掌,说道:“你还不够丢人的吗?老爷你还不赶快将这个泼皮给我关到屋子里去,我就一直说不能让她出来的,你就是因为心软,看吧,又出来丢人来了。”
孟天楚还没有来得及走到他们的身边,那苗哲已经将二夫人快速地抱到房间里去了。
苗柔也在一旁看着,见自己的爹将娘抱了
也准备跟进去,大夫人呵斥道:“你还嫌不够乱的吗什么?”
苗柔看看大夫人,冷笑一声,道:“你问我进去做什么?你还不知道我进去做什么吗?”
大夫人一听大怒,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苗柔又露出她那一副很不屑的表情,看大夫人的眼神,也想是看一个外人一般的生疏,她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看的是我的娘,而你又是我地什么人?”
苗柔说完,也不理会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地大夫人。直接跟着她爹就进了房门。然后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在一旁看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三夫人,见她一直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插手。就象是一个外人一般,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任何地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屋子里的二夫人还在大吵大嚷,大夫人摆摆手示意让大家都散了,说是二夫人在发疯。大家不必理会,想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大家一听也都赶紧散了,知道那大小姐顶了大夫人,大夫人现在的火气一定很大,谁也不会笨到现在去惹这个太上老君的。
大夫人气得也没有理会孟天楚等人径直回到房间将门关上了,三夫人见大家都散了,正准备离开。发现孟天楚他们四个还在原地站着,孟天楚想大概这个三夫人刚刚在专心地看戏,忘记了身后还有人了。
三夫人道:“孟师爷,你们也都散了吧。”
慕容迥雪道:“二夫人这是怎么啦?刚刚都还是好好的。”
三夫人道:“哦?你之前见过二夫人地吗?”
慕容迥雪知道失言。立刻不说话了。孟天楚说道:“二夫人之前来过楼上,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那个时候确实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异样。”
三夫人象是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谁知道呢?这一家人都很奇怪,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儿。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儿子,什么东西。”
最后四个字说的很小,几乎听不见,但是站在她最近的孟天楚还是听了一个真切,心想,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表面看起来这么娴静温柔的女子,怎么说起别人的是非来,也是这么的恶毒。遂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和二夫人地时候,二夫人见她要摔到上去扶她的情景,不由感慨起来。
孟天楚道:“那我们就回去了,若有什么事情叫我们一声就是。”然后转身带着朱昊他们三人上楼去了。
三夫人看着孟天楚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向自己地房间走去。
孟天楚他们走到楼上后,那二夫人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孟天楚想,大概她已经平静下来了,说是没有异样,其实这二夫人晚上地表现还真不寻常,给他说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这不是异样吗?只是这样的异样只是思想上的异样,和刚才的异样大概又是两回事了。
慕容迥雪说道:“是不是鬼附身啊?那两个小鬼来找她索命了。”
孟天楚道:“你就迷信吧,什么小鬼,什么索命,什么附身,也就你想的出来。”
慕容迥雪道:“那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反常,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说自己热,难道还不奇怪啊?她之前不是想杀了那两个孩子吗?大概那两个孩子就回来找她了。”
孟天楚道:“那两个孩子为什么不去找真正致他们于死地的真凶呢?”
慕容迥雪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个二夫人就不是杀这两个孩子的真凶呢?”
孟天楚道:“从现场来看,一个女人是不可能将两个孩子悬挂在房梁上的,女人一般没有这个力气,而且二夫人不象大夫人,她没有习过武,练过功夫,做到这一点不太可能;二来,我觉得不应该是二夫人,当时她在楼下和另外三个人打马吊,她有不在场的证据。”
慕容迥雪道:“那她可以说是去出恭,暂时离开一下,利用这个时间去杀孩子啊?”
孟天楚道:“这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什么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呢?这一点,我一直很疑惑。”
大家正在楼道上说着话,看见苗柔从苗哲的房间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关上了,王译说道:“想是二夫人终于没有闹了,这个二夫人其实也挺可怜的。”
孟天楚看了看那间依旧还亮着灯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雪地裸女
到房间,没有一会儿管家就吩咐下人将他们四个人的来,看起来还很丰盛,满满的摆了一桌子,不象是吃什么夜宵,倒象是请人喝酒一般。
四个人坐在桌子前,谁也没有食欲,朱昊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将盖子打开,闻了闻,笑着说道:“居然夜宵还有上好的花雕可以喝,饭菜我就不吃了,只是这酒我见了,自然就有兴趣想喝,你们呢?”
其他三个人都摇了摇头,朱昊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来一个人品尝。”
正要往嘴里倒,孟天楚将那酒壶夺过,从慕容迥雪的头发上拔下一根银簪,在酒里探了探,拿出来一瞧,银簪没有变色。
朱昊笑道:“少爷,我给你说,这些东西只能够防君子,哪里可以防小人呢。有些毒是慢性的,当时你感觉不出来的,给我吧,我就不怕。”说完拿过来就喝了起来。
慕容迥雪道:“师爷,你该不会怀疑有人会给我们下毒吧,我们又没有惹谁,他没有必要害我们啊。”
孟天楚道:“若我们接近了真相,快要找到那个真凶,那么,我们是不是那个真凶的威胁呢?”
慕容迥雪一听,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是。
这个时候,有人在门外说话,孟天楚示意王译出去看看,原来是三夫人和苗柔,两个人的身上都是雪花,想来外面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
三夫人一见门打开了,赶紧说:“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打扰到你们了。”
苗柔不屑地看了看三夫人。道:“既然他们都还没有休息。我是不是就可以找他们了呢?”
三夫人道:“孟师爷他们已经辛苦一天了,让他们也休息一下吧,你有什么话就明天再说不行吗?”
苗柔也不理会三夫人。径直走进房间里,见到桌子上一桌酒菜,说道:“看来,我是没有打扰你们休息,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三夫人也跟了进来,说道:“孟师爷。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休息,我给柔儿说了,但是她就是说要来找你。”
孟天楚道:“不碍事地,三夫人你回去休息吧,既然苗小姐已经来了,就让她在这里待着吧。”
三夫人见孟天楚这么说。只好离开了。
孟天楚看了看苗柔,想起之前她给大夫人顶嘴,突然觉得这个姑娘还是有自己地性格的,为了自己的娘不怕得罪大夫人。这样地姑娘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苗柔见三夫人走了,自己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然后说道:“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吧。”样子还真有大小姐的作风,孟天楚示意大家都坐下来听听这个苗家大小姐有什么话给他们说。
苗柔见大家都坐下了,于是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若不是知道我娘为了那两个弟弟蒙冤,我自然是不会回来的。明天我想要带我娘和我弟弟一起走,所以,我想请孟大哥帮忙。”
苗柔三句话,就让孟天楚有了三个意外,一是这个姑娘居然喊自己一声大哥,二是这个姑娘喊两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叫弟弟,可见这个姑娘的心肠并不坏,三就是让自己帮忙。
孟天楚道:“为什么要带走你地娘和弟弟?”
苗柔说道:“孟大哥是个聪明的人,自然了解这个苗家大院的水的深浅,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我还不知道吗?如今嫁到夫家,更是明白了这样的人家越是显赫,越是容不下单纯善良的女人活着,我娘虽然嘴不饶人,但是心地是好的,我这么说,你们也许会笑,觉得她都可以捂死我那两个小弟弟,怎么还称之为善良,然而我想说的就是因为她地善良,才让哪个始作俑者将她当成了那把杀人的刀。”
孟天楚没有想到眼前这年纪小小的姑娘,看问题这么深入,说起话来居然还头头是道,分析的还很有道理。这些大概也只有生活在这些深宅大院地女人们才能够体会的出来。
孟天楚道:“你地意思是有人想借你娘的手杀那两个孩子?”
苗柔道:“难道不是吗?你该也不会认为我娘就是
手吧?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杀人并不一定是凶手见不是通过孩子来掀起更大的浪。好了,更多的话我不想多说,我这个人就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从前给孟大哥失礼的地方还请孟大哥见谅才是。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自认我不会看错,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我必须带我娘和我弟弟走,若是让他们继续呆下去,我走了之后,怕这就是最后的一面。”
孟天楚还没有说话,楼下突然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苗柔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又怎么啦?”话音刚落,几个人想是很有默契一样一起冲了出去。
孟天楚等人冲到楼下的时候,眼前一幕让大家惊呆了,二夫人居然赤身裸体地在雪地上打滚,旁边还放了一个水桶,水桶里的水想是已经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因为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苗柔赶紧将身上的披肩脱下冲上去将自己的娘裹上,无奈二夫人的力气很大,一把将苗柔推开,苗柔也倒在了雪地上。苗柔很快又爬了起来,这个时候苗柔的相公也跑了出来,见自己的夫人和岳母倒在地上,赶紧上前去扶自己的夫人。
苗柔说道:“扶我做什么?还不赶快找个东西给我。”
慕容迥雪将自己的披肩脱下给了苗柔,苗柔又将二夫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二夫人嘴里说道:“我就要给热死了,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你想热死为娘吗?”
苗哲闻声赶出来,冲上去,一把将二夫人抓住,三夫人从房间拿了一件衣服出来,苗哲将衣服给二夫人裹上,三夫人看下人又都出来了,于是赶紧让下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二夫人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样会热死我的。”
苗哲已经怒不可遏,他不由分说的将二夫人象扛一样东西似的往肩膀上一举扛着就往二夫人的院子走去,苗柔赶紧跟在后面,苗哲折回身,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你不许跟着我,所有的人都不允许跟着我。”

苗柔一见爹的样子,虽然很害怕,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爹,你要怎样?”
苗哲道:“你不许问,也不许管,我倒是要看看她今天还要闹出什么新花样来。”
苗柔一听,眼泪都出来说,怯生生地说道:“爹,您也是郎中,您也知道娘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她大概是被谁给害了,还会这样,我娘她是病了。”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大夫人,突然阴森森地吐了一句:“你就随她好了,死也是她,活也是她。自己出来丢人,还说什么有人害她,她就是大冬天里发骚,浪到骨子里去了。”
苗柔狠狠地看了一眼大夫人,说道:“菩萨教你这样待人,对别人恶语相向的吗?我娘死了,你难道就可以得宠了吗?一天拿着佛珠,心却不是慈悲心肠,那你还念什么经?”
大夫人一听,险些摔倒,三夫人一旁赶紧将她扶住,苗哲说道:“柔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你大娘说话呢?你也疯了吗?”
二夫人见他们吵得热闹,就傻乎乎地在苗哲的怀里笑。
大夫人道:“老爷,将那泼皮给我关到房间里去,谁也不允许给我去管去看,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苗柔一听,脸色都变了,要上前从爹的手中将自己的娘夺下来。苗哲轻轻一退,苗柔摔在地上,跟在苗柔后面的苗柔的相公将苗柔扶起来,说话了:“原本是泰山家事,小婿不该多言,只是小婿觉得泰山大人这样的处理也有不妥。”
苗哲想是还买这个女婿的帐,于是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苗柔相公说道:“若是泰山大人相信我们,还是交给我们吧,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让我们带回去,让岳母大人在我们那里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或许就好了。”
苗柔没有想到自己的相公平日里很少说话,今天居然还可以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于是感激地看着他。
鬼何在
天楚也说道:“我认为也是可以的,最近苗家事情太也是身心疲乏了,二夫人大概也是受了惊吓,才会失常,所以让她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再说,刚才大夫人我想也说的是一时的气话,她一向菩萨心肠,自然不会对二夫人视而不顾的。”
孟天楚到底是官家的人,大夫人见孟天楚都这么说,只好不说话了。
苗柔知道孟天楚在为自己说话,于是也感激地看了看孟天楚。
苗哲正犹豫着,三夫人走过来,说道:“老爷还是先将二夫人送回去再说,这样站在雪地里说话,大家的身体都受不了。”
苗柔立刻说道:“爹,还是将娘放在我的房间里,我照顾娘好了。”
三夫人微笑着说道:“还是让丫鬟照顾着就好,小姐也累了一天了。”
苗哲一听,径直向二夫人的院子走去,两个丫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苗柔眼看着自己的爹将娘带走了,冲到三夫人的面前,吼道:“你够了吧?你还想怎么样呢?”
三夫人见苗柔的样子,也不生气也不恼,语气平和地说道:“小姐你不必生气,我也是为了二夫人和你好,等老爷回来你们好好商量就是。”说完,就走到大夫人的身边,谦恭地说道:“夫人回去睡吧,看她把您给折腾了一夜了,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睡不好,身体怎么好的起来呢。唉!”
三夫人扶着大夫人回到大夫人的房间后。走了出来。苗哲也正好送完二夫人回来,苗柔赶紧上前说道:“爹,我求求你。让我将娘带回去吧。”
三夫人上前说道:“外面这么冷,大家还是去大厅说话吧,看来这个觉是不要睡了,我已经叫下人将火盘送过去了,大家先去烤烤火,暖暖身子。我再叫下人去厨房坐点粥什么地,给大家送来。”
苗哲道:“小小说地也是,有什么话我们去大厅说好了,我已经累坏了,你去给厨房说一声,给我们炖个汤吧。小小,也辛苦你了。”
三夫人还是那样的一笑,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去厨房看看。”
大家来到大厅坐下,苗柔走到苗哲的身边,近乎哀求地说道:“爹,我求你了。”
苗哲疲惫地看了看自己地女儿。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婿和孟天楚,想了想。说道:“好吧,你要带走就带走吧,想是那日我打重了她,她的心里也是难过,好吧,你带回去也好。”
苗柔一听,喜出望外,高兴地看了看自己的相公和孟天楚,两个人也都给她点了点头,算是为她高兴。
这时四夫人穿了一件裘皮大衣走了进来,苗哲见雪儿来了,就问道:“你怎么起来了?外面的雪下的这么大,你地身体又不好,还起来做什么?”
四夫人也不回答,坐到苗哲的身边,向大家笑了笑,然后说道:“刚才起来出恭,恰逢三姐姐说你们都在大厅里说话,说是商量二姐姐的事情,我就来看看。”
苗哲道:“你赶紧回去睡吧,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雪儿的脸色确实还是不好,身体还是很虚弱的样子,苗哲很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你明天再去我们医馆让郎中看看,你的精神怎么越发的不好了呢?”
雪儿点了点头,正要起身离开,三夫人进来了。
三夫人见大家都没有说话,说道:“你们发现了吗?已经过了三更很长时间了,怎么今天晚上那个鬼没有出来了呢?”
苗柔道:“想是那鬼忙里忙外,没有时间出来了。”
孟天楚知道苗柔指桑骂槐,三夫人多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却只是一笑,走到四夫人身边,说道:“既然起来了,我就让下人将你地药给你热了热,你再喝上一道,喝完之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四夫人感激地说道:“这几天真是辛苦姐姐了,我一直拖累着大家,让大家都不能好好地休息了。”
三夫人将四夫人扶起来,说道:“你还是回房去好好的休息,什么事情你也别想,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走吧,我扶你回去。”
说完,三夫人小心地将四夫人扶着走出门去。
苗柔站起身来,对苗哲说:“我想去看看娘。”
苗哲点了点头,道:“去吧。”
苗柔一听,赶紧走出门去,孟天楚心想,哪个孩子不牵挂自己地娘亲呢。
苗哲*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孟天楚他们也感觉累了,谁也不说话,
着事情。
三夫人想是送完了四夫人回来了,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轻轻地走到苗哲的身边,说道:“大家既然都累了,要不回去歇息吧,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地样子呢。”
苗哲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大家还是回去歇息吧,我也回去再睡一会儿。”
天亮之后,孟天楚醒了过来,除了慕容迥雪睡在床上之外,三个男人还是趴在桌子上凑合了一下。
孟天楚站起身来,觉得浑身酸痛,想一想也是,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他决定叫醒他们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再说。
孟天楚从苗家一出来就一直打瞌睡,他也没有去送二夫人和苗柔,走的时候苗柔和二夫人都还没有起来,想是头一天晚上大家都折腾累了,他也没有去打扰,苗哲、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都还在睡着,孟天楚他们只和管家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孟天楚一回家就倒在床上,飞燕见他很疲惫的样子,于是将门关上,吩咐下人不要在门口走动,做事的声音小一些,不要吵着了少爷。

孟天楚一觉睡到晌午,醒来的时候感觉想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样,他睁开眼睛,外面居然出了太阳,他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晒满了被褥和衣服,想是大家都对着久违的太阳很是亲睐。赶紧瞅着这点时间做些事情。
孟天楚看见夏凤仪和左佳音坐在院子的凉亭下说着话,做着针线活儿,他走了过去,两个女人见孟天楚起来了,就站起来迎接。
孟天楚见左佳音坐在凉亭下的石凳上,想着她已经是有孕在身了,于是心疼地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可以坐在那个上面,小心身体。”
夏凤仪说道:“早就想到了,你好好的看看,飞燕已经在凳子上放了一个加厚的棉垫子了,等你知道才说,怕是什么都晚了。”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什么事情让你需要天天住到人家家里去破案呢?”
一个丫鬟赶紧拿过来一个垫子让孟天楚坐,孟天楚这才发现左佳音坐的垫子确实比自己和夏凤仪坐的要厚实很多。
孟天楚坐下,说道:“正要有事情问你,不过我现在饿了,想先吃点东西再给你说。”
夏凤仪放下手中的活儿,说道:“你们说,我去叫人给你做就是。”
左佳音道:“姐姐叫丫鬟过来吩咐一声就是,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去的道理?”
孟天楚也附和着说:“就是,你何必自己亲自要去一趟呢?再说,你在这里也一起给我出出主意才好。对了,飞燕呢?”
夏凤仪见他们都这么说,于是坐了下来,叫来丫鬟吩咐了之后,说道:“飞燕说今天城西赶集,她知道佳音喜欢吃黄鸭,现在冬天正好是肥的时候,上次我们去了,只找到两只,她想再去看看,看能不能多买几只,杀了留着,反正这个季节也坏不了。”
孟天楚道:“那让管家去就是了,她干什么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呢?说了她多少回了,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她的那个丫头命。”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这么说,幸亏没有让燕子听见,若是听见了,你又惹一顿好骂。”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孟天楚看看自己家中的三个夫人相处甚好,再想一想苗家的境遇,不禁感叹道:“都是女人,为什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夏凤仪道:“你又遇到什么不一样的女人了呢?”
孟天楚大致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给她们说了一遍,夏凤仪说道:“难怪你有这么多的感慨,其实大户人家大多都是这样,也不奇怪。”
左佳音也点头称是,想一想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这样的境遇,说道:“女人大多计较而且小气,所以自然不能和平相处,想一想京城的皇帝,三千佳丽,他实际上宠爱的往往只有一个或是几个,那剩下的女人呢?其实也是一样,要不怎么说皇宫的女人是最可怜的呢。”
若有所悟
天楚道:“那按照你这么说,女人都是不愿意这样的们三个为什么可以相处的这么好呢?”
左佳音笑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颗执意要争宠的心,自然相处的好。”
孟天楚笑了:“女人不是大多小气的吗?你是想夸你们三个好喽。”
夏凤仪道:“那是自然,听你说的那四个女人之后,我想我们更应该好好的相处才是,要不两败俱伤,不是更没有了意思。”
左佳音道:“姐姐说的是。”
孟天楚道:“那三夫人还说要你送什么人参,我给推辞了,她还客气地说,什么时候让你去她府上,她让苗老爷给你开几副保胎的药呢。”
左佳音道:“很会说话和为人的一个三夫人啊。”
夏凤仪道:“要不怎么在苗府左右逢源呢。”
这是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夏凤仪说道:“你先将就吃一些垫个底儿,飞燕说了,中午我们吃好吃的,所以你也别吃的太饱,免得中午又吃了下了。”
孟天楚道:“你们三个一天挺会过日子的嘛,好好天天都有好吃的,我怎么总是遇不上呢?”
左佳音道:“你赚钱,我们花钱,若是还不会花的话,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至于你为什么总是遇不上,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外忙着给我们赚钱啊。”
孟天楚一听,乐了:“这是什么道理!”
夏凤仪笑着说:“你赶快吃吧,佳音的道理若是说起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孟天楚突然想起。将怀中地那块二夫人给地女人用的汗巾拿出来递给左佳音,左佳音放下手中的活儿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有递给了一旁地夏凤仪。
孟天楚说道:“帮我看看,用你们女人的眼睛去看这样东西,会不会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说完,端起碗来吃饭。
左佳音和夏凤仪好好地看了看,夏凤仪说道:“这活儿做的很细致,竹工也很娴熟呢。你给我们看这个做什么?”
左佳音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看看这上面绣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左佳音这么一说。夏凤仪再仔细看了看说:“一般没有姑娘家绣这样的花地,这是喇叭花儿吧。”
孟天楚道:“我第一次看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给我这样东西的人说不是。”
左佳音道:“曼佗罗?”
孟天楚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你是知道的,所以拿回来问一问你,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思。”
夏凤仪惊讶地说道:“这个姑娘的嗜好实在是很特别,把一个毒药竹在自己的汗巾上。真是奇怪。”
左佳音将汗巾拿起,好好地看了看,说道:“一般绣花都喜欢绣在一角,这张汗巾却是绣在正中。另外。曼佗罗其实是一种白色吊型的花朵,叮叮当当地挂在树头。在晚上还会发出优雅的淡香,十分的讨人喜欢。但是,它也一种有毒的植物,特别是花以及果子,宛如蛇蝎美人般,令人心动,却又无法*近。”
孟天楚道:“我也知道它是有毒地,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大的毒性,可以用做什么用途,吃下它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左佳音笑着说道:“一下子问我这么多的问题,让我慢慢给你说好了。”
孟天楚笑道:“你精通这么我才问你,若是玉石我自然会问凤仪去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么说,就笑了。
左佳音接着说:“曼佗罗花可作为麻醉药的,现在已经使用的比较普遍了,该花有强致幻和麻醉作用,可以作为麻药使用,割疮、炙火宜先服此,即不觉痛苦。”
孟天楚赞许道:“你什么都记得噢。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在自己的汗巾上绣这个。”
左佳音笑着说:“这个你就需要问问我们的行家了。”说完,指了指夏凤仪,孟天楚知道左佳音的意思,不想让自己冷落身边的夏凤仪。
夏凤仪见左佳音这么说,就说道:“我哪里是什么行家,妹妹这样说就羞煞姐姐我了。”
孟天楚放下手中的碗,吩咐一旁的丫鬟将碗碟收走,然后说道:“你就别客气了,连佳音说你是行家,你自然就是行家了,快给我说说。”
夏凤仪点点头,说道:“其实平
这些,好象并没有特别的要求或是含义,只是有些姑就在上面绣些什么。”
左佳音说道:“姐姐的名字里有个凤,她的汗巾上一般都会绣凤凰,飞燕的汗巾上往往就是一只燕子,就这个意思。”
夏凤仪说道:“佳音说的是,还有些姑娘也好象绣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草什么的。有些人生在夏天,却是喜欢梅花,也是可以绣的,有些人喜欢绣子的高风亮节,也会绣它。”
孟天楚想是突然悟出什么一样,使劲地在夏凤仪和左佳音的脸上一边亲了一下,高兴地说道:“家有贤妻,真是好事情啊,我明白了。”
夏凤仪和左佳音被孟天楚这么一亲,都不好意思起来,左佳音见他那么高兴,想是对案子有帮助,就说:“看把你高兴的,想是案子上你又想到什么了吧。”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我想是的,凤仪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孟天楚想,二夫人给他说过,那三夫人进了苗家的门后很是喜欢学习医术,现在的技术应该不在二夫人之下,那么,她一定知道这话的通途,切不说她会不会拿这样的东西去害谁,至少她很在意这个东西,甚至说不定会将这样的东西视为自己的生命。

孟天楚又问:“那这花服用之后会有幻觉,甚至有燥热的感觉,在这样的天气都想去洗冷水澡之类的。”
左佳音道:“幻觉是有的,但是我想你说的那种情况,应该不是吃了这种花做的药物,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一说,知道她在这方面是个地道的行家,料想她一定知道那二夫人头一天晚上的异常反应,一定和什么东西有关系,于是兴奋地说道:“佳音,快说。”
左佳音道:“那你还是将那人的具体反应告诉我。”
孟天楚便将二夫人头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左佳音,左佳音听了眉头都皱起来了。想了想说道:“你的那个案子的家人,是不是有人学过医呢?”
孟天楚道:“几乎家中人人会医,你这么说,是不是你怀疑是家中自己的人她下的毒?”
左佳音道:“这种药来的很快,若是外面,怕是还走不出他家的门,那人就已经反应了。从你给我说的情况来看,下药的人,还是擅长这种下毒方法的,至少她拿捏的很准,这种药多一分会死人,少一分则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孟天楚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既是想害她,又不想让人看出是因为吃了毒药而死,而是让别人以为那二夫人是疯了?”
左佳音点了点头,道:“我想是,至少她下毒的量没有让那个二夫人立刻就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想你现在应该去看看那个二夫人,怕是…….”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也感觉事情不对,早上走的时候因为没有见过家中的人,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那二夫人凶多吉少了吗?那她到底吃的什么毒药呢?”
左佳音道:“有几种毒药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没有看见自然是不知道那人给二夫人用的什么药,你还是先去看看吧。或许还有转机。”
孟天楚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又折回身来,说道:“那我去了,即便是见到了,也不能做什么啊,因为你知道我对药理是一窍不通的啊。”
夏凤仪道:“那你让佳音和你一起去吧。反正那个三夫人不是让你带佳音去开几副保胎药吗,现在就找这个理由去看看呀。”
孟天楚一听,高兴地说道:“凤仪说的是,我去叫上朱昊,佳音你回房间去穿一件厚实一些的衣服,免得回来的时候天气凉了。”
夏凤仪笑着说道:“我们少爷也开始懂事了,要当爹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孟天楚也不理会,高兴地走了,只留下身后的两个女人在偷偷地笑。
孟天楚和左佳音、朱昊驾车来到了苗家。
危情
刚走进院子,管家见是孟天楚就远远地迎了过来,发之外,身边还多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绝色美人。
孟天楚见院子很安静,甚至见不到什么人,想一想已经是晌午过后了,不应该都还没有起来啊,于是就问道:“管家,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管家连忙道:“孟师爷说的哪里的话,你任何时候都是时候啊。”
孟天楚道:“昨日三夫人说是让我带我的内人来让苗老爷看看,顺便开几副保胎的药,若不方便,我们下次再来就是。”
管家一听,原来站在孟天楚身边这个美人,居然是孟天楚的夫人,心中不由羡慕起来,心想,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师爷还有这等的艳福。
管家道:“他们都在呢,只是去了后面二夫人的院子,想是昨天晚上……二夫人受了一些风寒,今天原本是准备走了,没有想到,却病到了,一直发高烧说胡话,老爷和大夫人还有三夫人、四夫人都过去了,连小少爷也没有去私塾读书。”
孟天楚一听,知道让左佳音给说对了,于是说道:“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二夫人吗?”
管家一听,说道:“请孟师爷稍等,我去禀报一声,立刻出来。”说完就快步地走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站在院子中央,孟天楚指了指孩子被杀的那个阁楼,说道:“那两个孩子就死在那个楼上。”
左佳音看了看,说道:“你解剖了尸体。没有发现孩子的身体里有下毒的迹象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了,没有。”
左佳音道:“看来这是一个行医世家,我听你说过。孩子死地那天居然没有人听见孩子地哭声,是不是事先将那两个孩子迷晕之后再杀的呢?”
孟天楚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尸体看不出来。”左佳音道:“若只是将药水撒在布上,然后捂住孩子地口鼻,那么在孩子的身体内是看不出什么的。”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遂想起已经以前在香港电影上常常看见的那种绑架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将人迷晕的场面。于是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正说着,远远地看见三夫人疾步地走过来,左佳音小声地说道:“这个女人大概就是那三夫人吧。”
孟天楚道:“你怎么知道?”
左佳音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这个工夫那三夫人已经走到跟前了。
三夫人走上前来,一把将左佳音地手亲热地牵住,然后笑着对孟天楚说道:“我已经听管家说了,说是孟师爷带了一个很是漂亮的姑娘来了。我一想就是孟夫人了,家中最近事情颇多,小小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得很。”
孟天楚看着三夫人的样子。心想:“家中最近有死有病的,你怎么就还笑的出来呢?”
左佳音答道:“我们在苗家这么多事的情况下还来相扰。更是失礼得很了。”
三夫人道:“孟夫人哪里的话,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老爷和两位夫人在二夫人的房间等着你们呢。”
说完自己走在前面带路,孟天楚三人走在后面,左佳音附在孟天楚耳边说道:“万万不可在他们面前提起我懂医术地事情。”孟天楚听了,知道左佳音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二夫人的房间差不多已经挤满了人,苗柔和苗珏坐在床前,其他人则拿了凳子或是椅子坐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苗哲给二夫人把了把脉,心里已经有了底,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柔儿,你暂时再留几天,你娘地病怕是……”
苗柔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握着自己娘滚烫的手,眼睛一直盯着二夫人地脸,那二夫人一直嘴里喃喃不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三夫人走进房来,说道:“孟师爷和孟夫人来了。”
大家都朝着门口看去,就连四夫人都被眼前这个长得绝美的姑娘给征住了。
苗哲赶紧起身,走到孟天楚和左佳音身边,说道:“苗哲未曾远迎,失礼了。”
孟天楚道:“我们若是知道家中又出了事情,就不来相扰了。刚才正准备离去,听管家说二夫人病了,于是来看看。”
苗哲道:“孟师爷近日一直为苗家的事情辛劳,苗哲还不知道怎么感谢才是,哪里来的相扰的话。”说完,赶紧让丫鬟搬凳子来让孟天楚和
坐,好在这个房间很大,再多两张凳子也不拥挤。
孟天楚没有坐,而是带着左佳音来到二夫人的床边,苗柔见是孟天楚来了,才扭头看了看他,算是给他打了一个招呼。
左佳音走到床前,暗自看了看二夫人的情况,然后看了看孟天楚,从左佳音的眼神中,孟天楚知道这二夫人想是活不成了。
孟天楚轻轻地拍了拍一旁坐着不说话的苗珏,真怕他知道母亲的情况后会受不了。
苗珏抬头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我原是想让娘亲自给哥哥做梅花糕的,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是哥哥没有这个口福。”

一旁的四夫人一听,哇地就哭了起来,身边二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见了,也偷偷地哭了起来,倒是苗柔和苗珏没有流一滴眼泪,孟天楚不禁再次为这两个勇敢的孩子感叹起来。
孟天楚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两个孩子,只好坐在他们身边不说话。
这个时候二夫人突然想是清醒了一样,睁眼看了看周围,苗哲马上冲上前去,二夫人只是看了看苗哲,然后又将眼睛朝向别的地方,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她笑了,苗柔紧紧地握着娘的手,眼泪这才刷地流了下来。
这个时候二夫人说话了,声音而且还很清晰,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道:“柔儿,我将珏儿完全地教给你了。”
苗柔自然明白娘的意思,使劲地点了点头,哽咽地说道:“娘,你放心。”
二夫人又看了看才十岁的儿子,努力想让自己笑一下,但是她失败了,因为嘴上全是高烧之后起的水疱,她笑不起来。
苗珏看了看娘,依旧没有流泪,声音坚定地说道:“娘,你放心吧,你的珏儿什么时候给你丢过人?”
二夫人听苗珏这么说,象是很安慰的样子,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坐在自己两个孩子身边的孟天楚,她的眼神突然复杂了起来,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孟天楚想说什么,也觉得这个场合什么也不适合说,于是也只是用眼神看着二夫人,意思是他明白该怎么做了。
苗哲说道:“玲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二夫人见苗哲这么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求你让柔儿带走珏儿,这是我和你夫人将近二十年来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苗哲说道:“你看你说什么话,我也是珏儿的爹,再说如今珏儿是苗家唯一的根,他怎么可能和柔儿一起走。”
大夫人坐在一旁也冷冷地说道:“柔儿要走,我们不管,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但是珏儿是苗家唯一的男丁,让柔儿带走,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我们苗家连一个男丁都没有了?人家背后该骂我们苗家要断子绝孙了。”
苗柔见大夫人这么说,很是生气,说道:“你若是积德行善,哪里只有我弟弟这唯一的一个男丁?!”
苗哲呵斥道:“柔儿,你够了!不要没大没小的。”
大夫人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我若是决定的事情,任谁说了都是没有用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事将你弟弟带出这苗府的大门。”说完,走出了房门。
二夫人见状,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无力了,只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四夫人见大夫人走了,自己也站起身来准备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有些犹豫地走到苗柔的身边,说道:“别和大夫人拧,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若是相信我,将珏儿交给我。”
苗柔没有想到,四夫人还会这么说,有些意外,也看不出对方的心是真是假,但是想到在这个家的处境,想要带走苗珏也不能得罪太多的人,既然有人想在这个时候接近自己,而且对手还是大夫人,她没有理由将对方拒绝。
苗柔说道:“谢谢四夫人的关心,你若真是关心我,还请你给我爹求个情,让他放我和我弟弟离开这个家。”
四夫人看了看苗柔,又看了看苗哲,没有说话,转过身就走了。
神灵的诅咒
突然,苗柔发现娘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扭头一看,娘的头已经从枕头上垂了下来,她绝望地惨叫一声,扑在了娘的身上。房间顿时哭声一片。
四夫人走出门外没有几步就听见屋子里的哭声,她没有回头,而是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嘴里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就离开了。
苗家这一乱,就没有人顾得上孟天楚他们三个人了,这短短几天就死了三个人,整个苗家象是被什么神灵诅咒了一般,整个苗家的上空都是阴郁的氛围。
孟天楚他们看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匆匆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左佳音说道:“这两个孩子若我们可以帮得上忙,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才是。”
孟天楚明白左佳音,其实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自己毕竟是外人,如何才能够帮得上忙呢?
三个人坐着马车,往回家的路上走,突然,孟天楚象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大概有一个人可以帮得上忙的。”
左佳音连忙问是谁,孟天楚说道:“舒康。”
左佳音自然知道孟天楚说的意思,那三夫人如今是家中的管家,二夫人一死,四夫人的身体不好,她自然会在老爷那里得宠,所以让三夫人说话,应该有用。想到这里。她说道:“那我们怎么才能让舒康帮我们的忙呢?”
孟天楚道:“那我们就只有祈求老天帮忙,看这两天三夫人有没有时间去会那个书生了。”
左佳音想了想,道:“等不是办法。这两天这苗家乱成一锅粥了,她若是没有时间去找那舒康,苗家就已经见苗柔赶出苗家大门,然后将苗珏软禁呢?”
孟天楚一想也是,就说:“那你的意思是?”
左佳音想了想,说道:“引蛇出洞。”
朱昊在一旁一听。就赞许道:“二夫人地主意若是行地通,那是最好。”
孟天楚想了想,道:“那就这么办。”
左佳音笑着说道:“具体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呢。”
孟天楚道:“你出个主意就已经很好,具体怎么办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回家。”
第二天一早,孟天楚、朱昊、慕容迥雪、王译四个人驾着马车就守在苗家的巷口,那是苗珏去私塾的必经之路。
果然。不一会儿苗哲和之前和他一起做伴地丫鬟一起出来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低着头走路,走到马车前。孟天楚从车上叫住了他,苗珏正在想事情。抬头一看,眼前一辆马车,车上一个人在叫他,虽然没有露面,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孟天楚。
他高兴地走过去,孟天楚将车的门帘掀开,说了一句:“上车。”苗珏和身边的丫鬟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地跳上了孟天楚的马车,马车绝尘而去。
车上,孟天楚没有问苗珏也知道家里的情况都从他那小小的脸庞看出来了,孟天楚心想,再是坚强地孩子,那也只有十岁。一下子没了娘不说,有可能还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孟天楚说道:“昨天爹有没有答应让姐姐带你走。”
苗珏一听,难过地摇了摇头。孟天楚道:“那是想和姐姐在一起,还是想和爹在一起?”
苗珏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有必要回答吗?有回答的意义吗?”
孟天楚道:“你这么说,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你的想法了,你是想和姐姐走,但是又知道爹不会让你离开的,是吗?”
苗珏见孟天楚猜到了自己的心事,只好点头。
孟天楚道:“哥哥若是可以想办法让你和姐姐走,你想不想呢?”
苗珏一听,眼睛都亮了,但是瞬间又黯淡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说服不了我爹的,我爹很听大娘的话,大娘不许,谁也不能让我离开。”
孟天楚道:“办法是人想出来地,你这么聪明的小家伙,遇到困难总不至于还没有去争取就放弃吧。现在哥哥有办法,只是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苗珏一
紧点头,说道:“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帮你不也帮姐姐吗?你快说!”
孟天楚伏下身去,悄悄地苗珏的耳边说了几句,苗珏一听,想是不明白,孟天楚道:“你只需要去做,而且一定要在你们现在在场地时候大声的给同学们说就是了。成不成就看你怎么演这出戏了。”
孟天楚自然没有告诉苗珏三夫人和他先生地关系,就怕说了,他演起来反而假了。
苗珏一听,拍拍胸膛,说道:“我办事,你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可是,我怎么告诉你呢?”
孟天楚道:“这个你不需要管,你只需要去做,自然就有人告诉我。”
苗珏简直就要崇拜眼前这个孟天楚哥哥了,他感激地看了看孟天楚,这个时候车子在私塾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孟天楚道:“我们就不送你去了,你要记住要保密,你的这个丫鬟也不能给任何人说,知道吗?”
苗珏道:“你放心,她也希望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家,我们从小在一起,你尽管放心。”
那丫鬟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就是死也不说。”

等苗珏和那丫鬟下车之后,孟天楚目送他们离开,然后给王译说道:“回去叫两个兄弟就在我之前带你去的那个院子四周蹲着,我想不出一天,我们就可以抓到他们了。”
孟天楚回到家里,刚刚吃过晚饭,衙门的伙计就来报了,说是看见那个三夫人进了那个院子,书生还没有回来。孟天楚想,那三夫人最近家中事情很多,一定不会做很长时间的停留,于是赶紧叫上朱昊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去了。
孟天楚他们埋伏在院子的四周,将马车远远地拴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因为冬天天黑的早,所以一般没有人可以看见这个小院子四周的情况。
那书生象是还没有回来,透过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的光,孟天楚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屋子里不安地踱步。
不一会儿那书生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了,进了院子,孟天楚和朱昊一前一后地用轻功进入院子里,趴在窗户下偷听。
舒康一进屋就将三夫人仔细地看了看,说道:“小小,你还好吗?”
三夫人的声音:“我们不是说好最近几天不要见面了吗?苗家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没有时间出来。”
舒康说道:“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三夫人道:“可是现在我不能让他们怀疑我,这么多年了,我们不能前功尽弃,知道吗?”
舒康道:“我也是在私塾里听你家二夫人的儿子说你被你们家老爷冤枉,昨天晚上吊在树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三夫人一听,觉得事情蹊跷,立刻说道:“完了,我们象是中了谁的算计了,我要走了,有事情我会让人来通知你,你别再找我了。”
三夫人说完,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孟天楚和朱昊已经堵在了门口,三夫人一见,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孟天楚和朱昊将三夫人扶回屋子里,舒康一见是孟天楚,觉得面熟,猛然想起来,就问:“师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孟天楚将三夫人放在椅子上,然后径直坐在床上,这个房子很小,只有两把椅子,孟天楚示意舒康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
孟天楚道:“三夫人,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就希望那苗家乱成一锅粥呢?”
三夫人脸色煞白,无力地说道:“你什么都别问我,要杀要剐随便你。”
孟天楚仿佛看见一名面对日本鬼子大义凛然准备英勇就义的共产党员,他笑了笑,说道:“杀你也要证据啊。”
三夫人一听,笑了:“你知道就好。”
孟天楚道:“我虽然没有杀你的证据,但是我可以将你和舒康交给苗哲,就说我是将你们堵在了这个门口,你是知道苗哲的为人的,一向很注重伦理道德,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和外面的男人晚上在一个院子里私会
另有隐情
夫人一听,生气地说道:“孟天楚,我一直以为你是人,没有想到也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孟天楚也不生气,只是说道:“看看你们家的二夫人,想一想她从前是怎么对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在她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我想下作的人不止我孟天楚一个吧。”
三夫人一听,冷咧咧地说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杀那两个孩子,也没有想要杀二夫人。”
孟天楚大笑一声,说道:“你说没有杀就没有杀吗?舒康刚才不是还说,看见苗家乱一直是你希望的吗?”
三夫人道:“我是想看见他们家乱,但是并不代表我杀了人。”
孟天楚道:“你一进苗家的门,就潜心研究医术,尤其是如何下毒,难道不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排上用场吗?你说你没有杀那两个孩子,而你自己这五年来一直没有孩子,你比那雪儿早进门,你难道就没有危机感吗?你又不管家,又不得宠,又没有大夫人原配的地位,你难道就真的可以坦然处之吗?”
三夫人冷笑道:“你分析的很对,按照常理你说的都没有问题,所以你认为是我想借二夫人的手,先是杀了那两个孩子,然后推说是二夫人杀的,然后给她下毒,让她永远地闭嘴,这样谁都以为二夫人是畏罪而死,是吗?”
孟天楚道:“难道不是吗?”
三夫人看了看孟天楚,一脸的不屑,这个时候舒康说道:“你们以为是小小杀了那两个孩子吗?怎么会呢?那两个孩子真不是小小杀的。我可以保证。”
孟天楚看着舒康着急地样子。冷笑道:“你可以保证?你去给苗哲说,
三夫人打断了孟天楚的话,说道:“我已经给你说了。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至于二夫人地毒也不是我下的。你信不信随便你,你要把我们交给苗哲,也随便你。”
孟天楚看她一副全然不顾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无所谓了。于是站起身来,对朱昊说:“把王译他们叫进来吧。看来他们也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朱昊正要走出门去,舒康突然说道:“他们也不问问为什么小小希望这个苗家乱起来吗?她只是站在一旁看好戏,可是她真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若是将我交给苗哲,我无所谓,但是小小所有的计划都会前功尽弃地。”
孟天楚道:“我问了,她自己不说的。”
三夫人看了看舒康说:“算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如果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始作俑者。那么,我的计划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孟天楚叫住朱昊,再次走到三夫人的身边,说道:“如果你的计划里不是全部。而是个人,那么你这么做真的会让很多无辜的人被你所害。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地计划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希望看见这个家不和,最好大乱,是吗?谁得罪了你,让你这样的处心积虑,我也不知道,但是孩子是没有错的,那二夫人想是也没有错,可是他们都死了。是不是你做的,我并不知道,如果是,我就无话可说,如果不是,你又何必象二夫人那样替凶手代过呢?值得吗?”
三夫人没有说话,舒康在一旁急了,说道:“小小,不是你做地,你何必代人受过?你答应我的,让我等你最多六年,如今已经是五年了,不是我不愿意等,可是,我也不愿意等到地结果是让那个你的杀父仇人将我们活活打死啊,这样不仅抱不了仇,你我都还要死在他的手下,那真的就不值得了。”
孟天楚见舒康这么说,有些意外,心想,自己以为这只是一个家族之间女人的无间道,没有想到却和血海深仇有关。
孟天楚正要说话,那三夫人见舒康这么说,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坐直,看着孟天楚说道:“我之前说了,按照常理你那样的分析完全成立,可惜我去那苗哲的家不是为了争宠,只是为了去抱仇。”
这个时候王译走进屋子里来,见他们还在说话,就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刚才去打探的弟兄回来了,说是
家里想是都在找三夫人,他们打探了一下,大概是三时间长了。”
三夫人一听,立刻着急了起来,现在毕竟自己算是一家之主,自己离开的时间长了,自然他们会很快发现她的。
孟天楚看了看三夫人,想了想,说道:“放你回去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三夫人没有想到孟天楚还会放自己回去,于是赶紧地说道:“你说就是,我知道的自然不会隐瞒。”
孟天楚道:“杀那两个孩子的人和给二夫人下毒的人是不是一个人?”
三夫人没有想到孟天楚会问这个,说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就一定知道杀人的凶手是谁。”
孟天楚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三夫人道:“为什么?”
孟天楚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去查,只是你知道我放你回去,已然已经相信那凶手不是你,而且还可以替你隐瞒你所谓的报仇的事情,你觉得我相信了你,难道你就不应该相信我一回吗?”
三夫人道:“我确实不知道凶手是谁,我说的是实话,要不这样,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给你说,改天我一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好吗?”
孟天楚道:“要我信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三夫人笑道:“其实你已经相信我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呢?更何况舒康和我已经是你的把柄,你认为我还需要给你什么理由。”
孟天楚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女人,心中不由感慨,遂想起苗柔说的那一番将自己娘的话来,他说道:“那你走吧,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
三夫人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说道:“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尽力就是。”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不是尽力,是一定。”
三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出门去。朱昊看着三夫人疾步远去的背影说道:“她这么长时间不在,还不知道怎么给那苗哲交代呢。”
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正适合趟那样的深水,没有什么可以难到她的。”
孟天楚转过身去,看了看还愣在那里的舒康,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在为她担心吗?”
舒康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孟天楚,道:“从来都只有她担心我的,我还从来没有担心过她。”
孟天楚见舒康这么说,也是相信的,说道:“那你在想什么?”
舒康道:“想你为什么会突然放过我们。”
孟天楚道:“虽然我不知道人是不是她杀的,我们不能凭感觉去做事,但是在我还找到证据是谁杀的之前,我也确实没有理由抓她。”
舒康看了看孟天楚道:“你真是聪明,这样,我们还欠你一个人情。”
孟天楚道:“我们谁也不欠谁。”
舒康道:“不,是我们欠了你的。若真是将我们交给了那苗哲,我知道以小小的性格,她宁死也不会说半个字,那么,明年的今天大概就是我们的忌日。”
孟天楚看着舒康一脸悲戚的样子,说道:“至于报仇的事情我不问你,我等她告诉我,可是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她现在是苗哲名副其实的三夫人,你怎么就可以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将自己委身与另外一个男人呢?”
舒康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虽不算世交,但也颇好,我们一直以为等我们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我们自然会修成秦晋之好。那个时候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写字,小小比我聪明,那个时候我爹就说,若她是个男儿定会一次就高中状元。但是后来,她家里出了变故,爹被人给害死了,娘因为伤心过度,也在自己家中悬梁了。那年她才十三岁,一下就没有了爹娘,我爹将她领回家中,她的个性好强,一直想着就是要报仇。”
神秘大夫人
天楚道:“你的意思是那苗家的某个人害了她的爹?
舒康点了点头,道:“后来,她一直到处明察暗访,我爹也帮着找,才知道了是那苗哲害的她爹。”
孟天楚道:“那苗哲怎么会害她的爹呢?我记得你上次告诉过我,你不是本地人氏,那么三夫人也应该不是,相隔这么远,为什么苗哲会害她的爹呢?”
舒康道:“小小的爹一直在苗哲的家里做下人,做了差不多有将近二十年了。后来听说因为那苗哲家里出了事情,就将很多人给辞退了,因为小小的爹在那个家干了很多年,所以就没有辞退他,当时小小的爹还托人带信回来说,幸亏没有辞退他,要不就没有钱供给家里了。”
孟天楚道:“知道是为什么那苗哲要杀小小的爹吗?”
舒康道:“那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小小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知道是那苗哲杀的她爹,她就处心积虑地想接近苗哲,一心想报仇。后来,为了接近苗哲,我们到了仁和县,我在秋业私塾教书,因为私塾没有女先生,她就在私塾里帮忙做一些杂事,等待机会。”
孟天楚道:“难道你就没有劝过她吗?”
舒康苦笑一声,道:“谁也不能劝解她的,她的恨那么深,仇那么大,难道只是旁人的一句劝解就可以释然的吗?若是,那这样的女子我也不去爱了。”
孟天楚明白舒康的心情,说道:“只是她这样很危险啊,那苗哲的功夫了得。他大夫人也不是鼠辈。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以报地了仇呢?”
舒康道:“所以说,她就希望这个家最后地结果也是四分五裂。家不成家,她也给我说过,为了我,她不会去杀那苗哲,因为杀人偿命,她若死了。我定然也是活不成的,所以,我相信她不会去杀人,她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杀人。”
孟天楚道:“这么说,你们有整套的计划去实施这个四分五裂地方案喽?”
舒康欣慰一笑,说道:“小小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了,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孟天楚心头一震,说道:“借刀杀人?”
舒康道:“我说过吗?我好象没有。”
孟天楚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冲到门口,朱昊和王译紧紧跟在后面,孟天楚边走边给王译说道:“找人将这个院子给我看起来,里面的人不要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许给我放进来。”
在孟天楚的身后传来舒康放肆的大笑声,久久在夜空回荡……
孟天楚和朱昊来到苗家门口。已经快二更了,大门紧闭着,两个人跳下车去,朱昊正要上起敲门,孟天楚将朱昊一把拉住,轻声地说道:“这个时候,想是去,我们也没有理由,反而容易引起怀疑,这样,我将马车牵到百米之处等你,你去打探一下各房地情况。”
朱昊听罢,点了点头,转身上车将夜行服换上,蒙上面纱,等孟天楚将马车牵到远处之后,才飞身上房,消失在黑暗之中。
孟天楚在车上小困了一会儿朱昊才回来,见朱昊上了车,孟天楚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被发现了吗?”
朱昊将脸上的面纱撤去,说道:“边走边说。”
孟天楚一听,在马的身上轻轻打了一鞭子,马车便开始走动了起来。
朱昊道:“果真是被发现了。”
孟天楚一惊,说道:“谁发现你的,你是如何脱身的?”
朱昊说道:“是被大夫人发现的,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人的功夫一定不在苗哲之下,果然,她发现我在她房顶上,她从房间里窜出来,一个鹞子翻身就上了房,只不过我无心和她过招,就迅速地飞到了另外一个房顶上。”
孟天楚知道朱昊地功夫没有几个可以和他过招,若是说轻功,那更是没有谁可以追得上这个干瘦的老头子了。
孟天楚道:“那她没有认出你就好。”
朱昊道:“认是自然不会认出的,只是我刚才在她房上的时候发现很奇怪,后来等她下去了,我从侧面下了房,到她房间去看了看,给你带回来一样东西。”说完交给了孟天楚。
孟天楚接过一看,是一个装药丸地药瓶。问道:“这个药瓶我是见过的,这个药瓶很普通
家中地二夫人佳音的房中也有很多这样的药瓶。”
朱昊道:“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你好好的看一看,我若不是亲眼见了,我自然也不会对这个谁家都会有几个小药瓶在意。”
孟天楚又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玄机,于是将药瓶交还到朱昊的手中,说道:“细心的事情我一向不在行的。”
朱昊道:“不是你不细心,而是一般的人都不会从这个药瓶中发现什么问题。”说完,将药瓶倒过来,药瓶的底座有一个芝麻大小的点儿,朱昊给孟天楚看了看,然后用指尖轻轻地按了一下,然后旋转那个药瓶,没有想到,那小小的药瓶居然拧开了,里面分开两格,挨近瓶嘴的装了六个药丸,瓶底却只有两粒,颜色都是一样,都是黑色的。
孟天楚好奇起来,拿过去仔细端详,一般这样的小药瓶都只能够装不到十粒的药丸,药丸若是再大一些,就只能够装几粒了。从药瓶的设计来看,这两种药丸的作用应该不是一样的,否则也没有必要这么费尽心机的去装两层,而且是在这小小的一个药瓶上下这个工夫。
孟天楚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昊道:“我就是看这个的时候被大夫人发现的,因为我在房顶,距离比较远,她从外面进来后,将门关上,就在一堆的药瓶里找出了这个药瓶,之前我也没有在意,因为人家毕竟是卖药的,家中这样的药瓶多的是,但是,后来我发现,外面突然有人叫大夫人,说是老爷让她赶紧将药拿到四夫人的房间去,她就从另外一个药瓶里拿了两粒然后将这个药瓶从底部拧开,因为当时她站的位置,我正好看见了,她把那两个药丸就放了进来,想是我看的入神,脚下的瓦片出了声音,才被她发现,她将那药瓶放在桌子上,就追了出来。”

孟天楚道:“那你将这个药瓶拿走了,被她发现不在了,小心打草惊蛇。”
朱昊笑了,说道:“这个少爷放心,我进房后,发现那一堆药瓶里有好些个都是这样的药瓶,于是将这个拿走,然后在桌子上给她又放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
孟天楚拍了拍朱昊的肩膀,道:“还是你有主意,只希望她不会被发现就好。”
朱昊道:“另外还发现一件事情。”
孟天楚示意他说下去,朱昊道:“我之前先去了三夫人的房间,大概是她回家之后圆谎的不错,她相安无事的在房间里算帐,苗珏睡在她的房间里。后来苗老爷到了她的房间,对她说,晚上要到她的房间睡觉,她之前说有苗珏在,不方便,那苗哲想是不甘心,就说让丫鬟带苗哲去睡,三夫人只好答应,后来苗哲去了四夫人房间,说是四夫人又不舒服了,三夫人并没有跟去,等苗哲走了,将门关上,然后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那个我是真的没有看的清楚,她迅速地吃进了肚子里。”
孟天楚一听,觉得事情怎么越来越迷糊了,马车不知不觉来到了孟天楚的家门口,朱昊道:“要不您回去问问二夫人,将这药瓶给夫人看看,兴许她可以帮你。”
孟天楚点了点头,心想,你就是不说,我现在没有一点头绪,自然还是要问佳音的。
孟天楚走到佳音的房间门口,听见佳音和夏凤仪在说话,于是敲门,很快夏凤仪就来开门了,佳音躺在床上,夏凤仪见是孟天楚,便说道:“少爷回来了。”
屋子里很暖和,屋子正中央放了一个火盆,火势正好,火盆的一旁好烤了两个红薯,想是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已经散发出阵阵的香味。
孟天楚见佳音躺在床上,于是赶紧走上前去,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左佳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哪里有那么多不舒服呢?”
孟天楚松了一口气,示意站着的夏凤仪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说道:“那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歇息呢?”
之前孟天楚本来想着时间已经很晚,家里的人大概都睡了,没有想到见左佳音房中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奇妙的药瓶
凤仪道:“我和佳音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啊,困了,这里了。”
孟天楚想想也好,难得有这样关系融洽的家庭,自己也就不用费心去想家中的事情了。
左佳音道:“饿了吧?”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一说,才象是闻见了屋子里诱人的红薯香味,于是走到火盆边,就要去抓,马上被夏凤仪给制止了。
夏凤仪笑着将孟天楚的手打开,说道:“就你这样,怕是手多要被那红薯给烧坏了,这么烫,你就去拿,你的手是铁打的不成。”
孟天楚呵呵一笑,见夏凤仪用火钳将两个红薯夹起来,放在了地上,夏凤仪道:“等一会儿,凉一些,我将表面的皮给你剥了,你再吃。”
孟天楚装做很饿的样子盯着夏凤仪道:“人家是真的饿了嘛,干脆你让我把你吃了算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又没有正经,脸一红,毕竟左佳音也在,于是娇媚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就你没有个正经,若不是佳音提醒你一句,你哪里还知道饿和饱。”
孟天楚大笑几声,左佳音赶紧说道:“这么晚了,怕是静得连耗子打呼噜都可以听见,你这几声大笑,把大家都给吵醒了。”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赶紧住了嘴。
孟天楚问左佳音道:“都说有了身孕的人很容易累的,这么晚还不睡觉,你不困吗?”孟天楚本想将晚上的事情说与左佳音听。想让她给自己一些建议。但是又怕她累着,所以才问。
左佳音道:“我有什么好累地呢?家中地事情大事有凤仪姐姐,小事有飞燕辛苦。我是最幸福的人了,一天除了吃就睡,哪里还会累着,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孟天楚笑了,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只是我怕你和凤仪困了或是累了。你知道我要说地事情,一旦出口总是短不了的。”
夏凤仪道:“我知道你大概要说什么了,看来两个红薯自然是不能填饱你的肚子,你们说,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说完,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孟天楚将夏凤仪拉住,说道:“你总是这样。这么晚了,你何必还亲自去给我们做什么吃的呢?以前家中没有丫鬟和下人,你去还有情可原,如今你还要自己去。那我找些个下人回来做什么呢?”
夏凤仪知道孟天楚是心疼自己,说道:“这个时候就不叫他们了。他们也累了一天了,我先去厨房看看,若是没有什么现成的吃地,我再叫他们起来做也不迟。”
孟天楚见夏凤仪就穿了一见薄的夹祅,于是站起身来将衣架上的棉祅披在夏凤仪的身上,说道:“将衣服穿好了再去,若是没有什么现成的,就不要做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叫他们起来的,你也不许自己做,两个红薯也够我吃的了。”
夏凤仪穿好衣服,点了点头,笑着走出门外,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折回身来,坐到左佳音的身边,左佳音说道:“若是脚冷,就上床吧,这样暖和一些。”
孟天楚一听甚好,赶紧脱了鞋子上了床,和左佳音并肩坐在床上。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药瓶给左佳音,左佳音没有接过去,只是看了看,说道:“怎么?这就是你发现地新线索吗?”
孟天楚看左佳音的表情,想是她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于是故做神秘地说道:“哈哈,终于有我佳音不知道的事情了。”
左佳音说道:“这样地药瓶很平常啊,需要我知道什么呢?”
孟天楚见终于有左佳音不知道的事情,很是得意,于是将那药瓶倒过来准备示范给左佳音看看。
左佳音道:“不用给我示范了,这样地东西我很小的时候就会玩了。”
孟天楚很吃惊,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左佳音笑了,指了指对面柜子上放着一排药瓶,说道:“我这里还有比这个还要好玩的呢,要不要看看?”
孟天楚一听,马上走到左佳音指的那一排药瓶面前,一下拿了好几个药瓶,然后飞快地蹦到床上,将药瓶全部放在床上,说道:“还有什么好玩的,给我看看。”
左佳音在这些药瓶里看
随手拿了一个药瓶,说道:“看看这个你会不会玩。
孟天楚将药瓶接到手中,看了看,有是拉,有是拧,有是转的,那药瓶的盖子居然纹丝不动,他笑着还给了左佳音,左佳音接过去,只是将瓶盖上的一个红绳轻轻一提,那瓶盖就开了。
孟天楚一看,乐了,说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天天与你朝夕相处,你这个屋子里这么多的好玩意儿我居然都不知道。”
左佳音笑道:“有些东西放在你的面前,你不需要或是你不关注,你自然就不会发现它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奥妙和用途。就象刚才那个红薯,你平日都是我们弄好给你送到嘴边吃就是,若是让你自己去弄,你看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同样的道理啊。”
孟天楚一听,颇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好的一个药瓶,弄这么多的花样,做什么?”
左佳音想是坐累了,孟天楚赶紧将一个垫子*在她的身后,让她*着,左佳音调整了一下坐的姿势,想是舒服多了。
左佳音道:“从前这些药瓶有些人是嫌自己吃的药太多,一次要带好几个药瓶不方便,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样的主意,就象你刚才拿给我看的那个药瓶一样,是分两格的,对吗?”
孟天楚见左佳音连那个药瓶摸都没有摸过就知道结构,更是佩服得不行,赶紧点了点头。
左佳音接着说:“后来有些人也用这样的药瓶去害人。”
孟天楚接过话茬,问道:“怎么害人?”

左佳音打了一个比方:“比如说一个病人一直是这个药,他就不会怀疑瓶中有别的药丸,若是有人将这个药瓶做了手脚,在给那个人吃药的时候,不是拿的上格的药,而是取的下格的药,就算是在那个人的面前给他取药,那个吃药的人也未必就可以看得出来给他拿药的人是做了手脚的。”
孟天楚一听,遂想起朱昊说的事情,于是就想,那大夫人将这个药丸放在药瓶的底部,她是要给谁吃呢?按照朱昊当时所说,应该是给四夫人吃的,那么,难道凶手是大夫人吗?想到这里,孟天楚脑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地过了一遍,越来越觉得大夫人有可能了,一、她会工夫,可以轻松地将两个孩子吊在房梁上,二、所谓的有鬼,大概也是她装的,她的轻功甚好,等外面的人发现时,冲到屋子里她完全有时间离开,所以那个房间的窗户为什么是开着的,也就有了答案;三、她和二夫人同时怀孕,她的孩子死了,二夫人却连续给苗家生了一儿一女,她自然心里不平衡,杀了孩子,然后栽赃给二夫人,之后给二夫人下毒,让她死去,这样她的眼中钉也去了,家中也就没有什么碍眼的了,而三夫人一直没有孩子,对她不是威胁,但是四夫人不同,她虽然把四夫人的孩子杀了,但是四夫人年轻,还能够再生,所以她必须除掉心头的这个祸患。
想到这里,孟天楚象是拨开云雾看见青天了一般,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里象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左佳音先是见孟天楚发愣,然后看见他又笑着长长出了一口气,于是说道:“想通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是的。”
左佳音道:“那就好。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左佳音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孟天楚,对啊,孟天楚想,这只是自己的猜想,没有证据,他依旧不能定大夫人的罪。
想到这里,孟天楚对左佳音说道:“你是懂得药理的,你给我看看这个药瓶中的药丸,到底是治什么病的,两种都给我看看。”
左佳音接过方才没有看的药瓶,熟练地先将瓶底的药丸倒出来,先是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让孟天楚将油灯拿近,仔细地看了看,用手抠下一小块儿,让孟天楚拿了一个杯子来,将那药放在杯中,倒了一些水,不一会儿那药化开了,左佳音再用鼻子去闻了闻,然后象是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孟天楚赶紧问道:“知道是什么药了吗?”
毒药和良药
佳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若不是有身孕,我自晓,比这个方法来的快的多了。”
孟天楚道:“你的胆子真是大,若是毒药怎么办?”
左佳音道:“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人草药,有没有毒,一般来说,我这个鼻子自然会告诉我。若是没有再去尝,这样小的份量是没有问题的。”
孟天楚道:“那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药是什么药呢。”
这个时候夏凤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说道:“还在说啊,先吃点东西吧,天都快亮了。”
等夏凤仪走近,孟天楚探头一看,有粥还有糕点,于是责怪道:“我就知道你去做了,这么冷的天,小心冻病了,那该如何是好。”
夏凤仪将托盘放在临床的凳子上,然后转身去将门关上。回到床前,将一碗粥递给了左佳音,然后将另外一碗递给孟天楚,然后说道:“佳音的碗里我是放了一些阿胶的。”
左佳音接过碗,说道:“姐姐,我们还是下地来吃,哪里有姐姐将饭送到妹妹床前吃的道理。”说完,就要下床,夏凤仪将左佳音按在了床上,说道:“不要起来了,床上暖和些,你一冷一热的,容易着凉。”
孟天楚说道:“那你先上床来,我们正在说事情,你也给我出出主意。”说完就腾出一只手去拉夏凤仪。
夏凤仪笑着说道:“你是越来越没有个谱儿啦。哪里有三个人睡一张床的道理,天马上就亮了,若是让下人见了。说了出去。那就该让人偷笑了。”
孟天楚道:“都是我的夫人,有什么好笑地,快快。上来,你若是不来,我就不吃你做地饭了。”
左佳音也说道:“姐姐不必介意,想是那些下人起来的时候,我们也该起来了,再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呢?门一关,谁知道啊?”
夏凤仪见左佳音这么说,正犹豫着,孟天楚将碗交给左佳音,然后就要起身去拉她,她一见那情形,知道孟天楚没有开玩笑,怕拉扯中将左佳音碰到。于是只好说道:“好,我上来就是,你别拉我,我还要脱了鞋子不是。”
夏凤仪上了床。和孟天楚、左佳音面对面地坐着,她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孟天楚几口吃完,将碗放在床头地托盘里,也不催左佳音,等她慢慢吃完,才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药是什么药呢。”
左佳音将那个化药的碗也递给夏凤仪,让她也闻了闻,夏凤仪说道:“象是一些很普通的补药嘛。”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孟天楚不明白了,说道:“既然是补药,也就说不是什么毒药了,那为什么要刻意地放在另外一格呢?”
左佳音也不回答,而是将另外一格的药丸也倒了出来,闻了闻,说道:“问题现在就出来了。”
孟天楚道:“什么问题?”
左佳音道:“不是所有的补药都可以吃的,还是要对症下药。”
孟天楚急了,说道:“你还是直接告诉我,这两种药丸若是一起吃,会怎么样?”
左佳音道:“你就是急性子,我自然告诉你地。之前看的药是补药,我为什么先看底部的药丸,一般情况下,看了底部的药丸,大概就知道上一格放的是什么药了。”
孟天楚点点头,道:“我不急,你慢慢讲就是。”
左佳音接着说:“我说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吃补药的,身体虚弱的人很多补药反而是吃不得的。这两种药丸单看都不是什么伤身体地药,一种只是治伤风的常用药,两者若是放在一起吃,那么那个人若是平日里身体就很虚弱,那么,他不但不会很快好起来,反而会更加地糟糕。”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突然想起二夫人发疯那一天,见到四夫人的样子,当时苗哲还说,怎么见她吃了药精神却越发地糟糕了。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由地替那个才死了孩子如今自己性命也有可能不保的四夫人担心起来。
孟天楚道:“那这样地药总是不能长期地吃的,若是长期吃了会不会要了人地命呢?”
左佳音道:“那要看下药的人是不是真的想要了那个吃药人的命。”
孟天楚一惊,问道:“此话怎么讲?”
左佳音道:“是药三分毒,药这个东西,多一分和少一分的作用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的药,若是入口,怕只是一点,就可以杀很
。”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同样的药,若是其中几味的份量有偏差,那么那味药做出来就可能是毒药?”
左佳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孟天楚一听,汗都要出来了,于是说道:“那四夫人怕是有难了。”
左佳音在二夫人死的那一天是见过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四夫人的,听她给二夫人说的那一番话,觉得她还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左佳音见孟天楚这么说,于是问道:“是谁又要害那个四夫人了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夏凤仪道:“那你还是要想个办法阻止才好。”
孟天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才能够阻止呢?”
左佳音道:“若是有人可以提醒一下她,而又不被那个想要害她的人知道就好了。”
孟天楚一想,那个四夫人昔日在苗家是嚣张惯了,和家中好象和谁的关系好,而且现在家中象是各有各的想法和计划,告诉谁都不安全,若是让那个给她吃药的人知道了,她的处境反而危险了。
孟天楚道:“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吧,希望这个暂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左佳音道:“你也别太着急,从目前的剂量来看,下药的人只是不希望她好起来,还没有想要她的命,只是这个药吃的时间长了,人会没有精神,而且时常昏睡。”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心想,办法总是有的,只要暂时不会伤及四夫人的性命就好。
孟天楚想起朱昊之前在三夫人房中看到的事情,于是将事情给左佳音和夏凤仪说了一边,夏凤仪笑着调侃道:“这个三夫人想是不愿意伺候那老爷,所以吃了药了。”
左佳音道:“姐姐说的很有可能呢,你不是说那三夫人喜欢的人不是苗哲吗?而且你也说那苗哲给三夫人看过,她的身体很好,怎么就一直不能怀孕呢?你想一想。”
孟天楚经她们一提醒,说道:“你们的意思是那三夫人一直在为自己采取措施,她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不想让自己怀上苗哲的孩子?”
左佳音和夏凤仪都点了点头。
孟天楚道:“还有这样的药吗?”
孟天楚心想,自己还从来不知道这古代还有这么高级的玩意儿,还有什么避孕药之类的东西。
左佳音道:“其实我是以前听师傅说过,都是一些偏方,而且这些偏方对身体都不好,一般只有青楼的姑娘才用。”
夏凤仪道:“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孟天楚心想,管他是不是,至少有这个可能,若是有机会从那三夫人的房间里拿一些她吃的东西来给左佳音看看,想是就清楚了。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孟天楚见夏凤仪和左佳音都很困乏的样子,于是就说道:“我也困了,我们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说完,然后让夏凤仪睡到自己和左佳音一头,自己一边搂一个,三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孟天楚醒来的时候,左佳音和夏凤仪都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叫了一声,门很快打开了,是飞燕。手上拿着一个雪团,脸红扑扑地,格外好看。
孟天楚见她那个样子就知道不是在堆雪人就是在和下人们打雪仗,于是就说:“外面又下雪了吗?”
飞燕喜滋滋地说道:“你都不知道好大的雪啊!你快起来,我们一起玩。”
孟天楚看着面前这个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的飞燕,笑着招呼她过来,她却红着脸不愿意,孟天楚不明白了,说道:“怎么啦?”
飞燕笑着说道:“你没有羞,昨天晚上一个人搂着两个人睡,还不过瘾,现在还叫我,让下人见了,我就不要见人了。”
孟天楚一听,想是早上那些下人们看见大夫人和二夫人从房里出来了,于是笑着说道:“今天晚上你也来,这样挤在一起睡,暖和。”
三夫人
燕一听,脸比方才进门的时候还红了,将手中的雪团孟天楚的床上,孟天楚一下子光着脚跳下床就要去抓飞燕,飞燕赶紧求饶,说道:“别疯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在大厅见客呢,若是让客人听见了,就该笑话你了。”
孟天楚这才住了手,飞燕赶紧将衣服和鞋子给他拿了过来,伺候他穿上。
孟天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是谁这么早来了?”
飞燕道:“不早了,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听佳音姐姐说苗家的三夫人。”
孟天楚一听,赶紧让飞燕给自打答水洗脸,他知道这个三夫人多半是来找自己的。
孟天楚洗漱完之后,快步来到大厅,果然见夏凤仪和左佳音在陪着三夫人说话。
三个女人见孟天楚进来,站了起来,孟天楚看了看三夫人,见她神情还好,知道头一天朱昊猜想的没有错,应该是顺利过关了。
孟天楚示意她们三个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夏凤仪说道:“正要让人去叫你呢,你却自己来了,三夫人已经等你好些时候了。”
孟天楚就知道三夫人是要找自己的,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最近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的给自己补个觉,没有想到竟睡过了头,让三夫人久等,实在是过于不去。”
三夫人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佳音妹妹。上次来的时候正好家中出了事情,所以也没有顾得上和妹妹说上两句。”
左佳音说道:“三夫人实在是客气得很。来就是了。还带了这么多名贵地药材,说是给我补身体。”
孟天楚这才看到,三夫人地桌子旁边果然有很多的礼品盒。于是说道:“三夫人,上次我就说了,你不必这么客气的。”
三夫人道:“也是大夫人和老爷地意思,让我过来一趟,既然已经送到家里,你自然没有再拒绝我的道理了。”
孟天楚一听。只好再次道谢了。
孟天楚见三夫人没有话说,想是在意他身边两个夫人在,说话不方便,于是看了看左佳音和夏凤仪,两人明白了孟天楚的意思,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夏凤仪说道:“我和二夫人还有事情,就不陪客人了。”说完。带着左佳音离开了大厅。
孟天楚见她们离开,于是走到三夫人旁边的椅子坐下,三夫人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来找我,自然是有事情给我说的。”
三夫人想了想。说道:“我是想来谢谢你。”
孟天楚道:“谢我什么呢?”
三夫人道:“替我保守了秘密。”
孟天楚道:“你的事情昨天舒康也给我讲了一个大概,可是你知道那苗哲是怎么害地你爹吗?”
三夫人见孟天楚提到自己的爹。眼睛红了,说道:“之前我是不知道的,我之前只是想在他们家当个丫鬟什么的,只要可以在那苗哲的身边,我就可以报仇。后来他有一次去私塾送苗珏,看见了我,于是就说要娶我过门,当时我也很犹豫,不是为别的,只为舒康,他为了放弃了很多的东西,如今我要是做了那混蛋的老婆,他一定会伤心死地,没有想到,舒康想了几日,还是同意了。他知道我一定要报仇的,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孟天楚道:“那后来呢?”
三夫人道:“后来我过了门,和大夫人还有二夫人努力搞好关系,我知道只有从她们的嘴里我才有可能套出当年我爹是怎么死地。果然,有一次,我和二夫人聊天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了一件事情,说是大夫人生怪胎地事情,这件事情苗哲没有给我说过,大夫人自然也不可能给我说,那是她的耻辱。通过这件事情,我知道原来是我爹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别人,苗哲气不过,就假意将他辞退,然后在爹的干粮里下了毒,所以我爹还没有走出仁和县,就死了。”
孟天楚知道让三夫人说这些话,无疑就是再次将她的伤口撕开,让她再痛一次,于是转移了话题,说道:“那苗珏的事情有希望吗
三夫人道:“我今天来就主要是和你商量这个事情的,我昨天晚上一回去就找苗哲说了,他说大夫人说的,二夫人已经死了,就想见苗珏直接过继给她,让苗珏已经喊大夫人叫娘了。所以,送走苗珏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孟天楚一听,很是吃惊,没有想到大夫人居然安的是这个心,她知道若是将苗珏送走或是杀害,依旧不能断了苗珏继续往家里找女人的事实,而现在四夫人的身体不允许生,而她认为三夫人和她一样是不能生,所以她就想出了一个这个办法,既不让苗家绝后,又可以阻止苗哲再找女人回家。
孟天楚道:“这个想法,苗珏和苗柔知道了吗?”
三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道呢。”
孟天楚道:“你有什么办法吗?”他知道三夫人和自己家的左佳音有的一比,都是那种聪慧过人的女子。
三夫人道:“若是真要想苗珏走,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孟天楚道:“是谁?”
三夫人道:“就是苗柔的公公。”
孟天楚一听,突然想到苗哲对自己女婿的情形,那中前辈和恭敬的神情。
孟天楚道:“苗柔的公公是何方神圣?”
三夫人道:“就是从前的杭州府同知岳萧”
孟天楚一听,吃惊不小,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话不多,看到谁都很有礼貌的胖子,居然是杭州府同知岳萧的公子。难怪苗哲这么买他的帐。如此说来,若真是想让苗珏离开这个龙潭虎穴,还真的有这个人出面不可了。
孟天楚道:“我就知道三夫人是有办法的。”
三夫人只是微微一笑,孟天楚发现她这次的笑和平日里那种习惯的笑容不同,这次真诚多了。
三夫人道:“我想过你昨天晚上给我说的那些话,我是真的好好的想了一想,我觉得我就是对那个人有再大的仇恨,可是他身边的人或许是无辜的,至少二夫人生前对我挺好,我的医术大多也都是和她学的。之前我认为但凡是那个人身边的人,谁死了,都和我无关,可是事后想一想,我既然记得人家带给我的仇,我也应该记得别人对我的好,所以,我也希望苗珏可以离开这个充满了罪恶的家,那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孟天楚见三夫人这么说,看她的表情不象是演戏,很真诚的样子,于是也为她有这样的想法,感到高兴。
孟天楚道:“那苗珏的事情,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适合?”
三夫人道:“你去找苗柔说,这件事情我就不出面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想起四夫人的身体,他问道:“四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
三夫人看了看孟天楚,道:“你想说什么?”
孟天楚道:“你觉得我这么问,能够说什么?”
孟天楚说完,就看着三夫人的眼睛,心想,和太聪明的女人交往,有好有坏,好的是,自己不需要太费劲地给她说什么,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不好的是,你想什么,根本隐瞒不了她,她也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全部都将你看透了。
三夫人冷冷一笑,道:“昨天晚上那个夜行人是你吧?”
孟天楚没有回答,三夫人道:“当时大夫人到我的房间来老爷说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一些了。刚才见你问四夫人的身体,就更确信了这一点。”
孟天楚道:“为什么?”
三夫人道:“大夫人和我一起到的她的房间,她说放在桌子上的药瓶象是被谁调了包,她当时就担心是那个夜行人将药瓶拿走了,后来,我问她掉的是什么药,她也没有告诉我,只是神色很慌张的样子。”
孟天楚心想,他之前就担心朱昊将药瓶拿走,会引起大夫人的怀疑,没有想到细心的大夫人果然发现了不对。
孟天楚道:“那你怎么会将四夫人的身体和昨天晚上丢失的药联系到一起呢?”
机灵
夫人道:“从前家中谁病了,都是苗哲看了之后开好由二夫人去自己家的医馆配药,后来我管家了,就由我去做这件事情,大夫人的药也一直是我在被她配,可是后来二夫人出事的那前一天吧,正好四夫人说自己好象着了风寒,苗哲开了处方,我正准备出去,大夫人说,最近家里事情很多,她正好想出去走走,反正她自己的药也吃完了,就让我将处方给她,她去医馆配药,之后,我也发现四夫人的身体越发的不济,非但没有好,反而更加地没有了精神。”
孟天楚见三夫人说的和左佳音说的完全吻合,于是就说道:“你们苗家上下,都是学医的,难道你和苗哲就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三夫人淡淡一笑,道:“我学的其实也只是皮毛,而且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药瓶不在的事情,我还联想不到四夫人的身上去。”
孟天楚想想也是,说道:“那苗哲不应该没有察觉吧?”
三夫人道:“谁知道呢?我看他从前把雪儿当宝的时候,一声咳嗽都紧张几天,如今孩子死了,雪儿的身体也是弱不禁风,他便往我这里走,女人啊,有的时候真是可怜了。”
孟天楚道:“他大概也是希望你给他生个孩子吧。”
三夫人一听,脸色突然变了,凄然一笑,说道:“他做梦!”语气阴冷而坚定。
这时,三夫人身边的丫鬟从外面走进来,胆怯地小声说道:“夫人。时辰差不多了。您看……”
三夫人听了便站起身来,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那丫鬟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三夫人说道:“苗珏的事情要尽早地办,但是找苗柔不要去家里找,我怕大夫人生疑是我给你支地招。”
孟天楚点了点头,从三夫人出门,走到门口,孟天楚突然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那个家呢?”
三夫人一征。想了想,说道:“等你把真正的凶手抓到,我就离开。”
孟天楚没有想到三夫人这么回答自己,说道:“你难道不准备报仇了吗?”
三夫人一笑,并没有回答孟天楚的话,只是说道:“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好了,现在你是苗家地常客。凶手一天不抓到,你都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那个家。”
孟天楚看着三夫人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远远地离去,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他才叹了一口气,折身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和朱昊驾着马车来到以前等苗珏的那个巷子口,不一会儿,苗珏和一个丫鬟就走了出来,朱昊正要将马车赶过去,孟天楚突然发现苗珏身边的丫鬟换了,不是先前的那个丫鬟了,他多了一个心眼,想现在出去找苗珏怕是不合适,于是只好坐在马车上,希望苗珏从马车旁路过的时候会看出这是孟天楚地马车。
果然,聪明的苗珏走到马车前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孟天楚的马车,但是他发现孟天楚没有出现,他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丫鬟,突然弯下腰来,说是要出恭,那丫鬟急了,就让他回家去,他说来不急了,想是要拉肚子,装的很急的样子,就在马车旁要脱裤子。
那丫鬟没有办法,就问怎么办,苗珏骂道:“你是猪啊,我要出恭,你自然要给去拿草纸,你要我想狗一样在树干上蹭吗?”
丫鬟听了,立刻转身回去拿草纸去了。
苗珏一见丫鬟走了,就立刻来到车前,小声地叫孟天楚,孟天楚其实在车山都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于是笑着探出头来,说道:“还是你鬼精灵。”
苗珏呵呵一笑,说道:“上次地任务完成的还好吗?”
孟天楚道:“完全的很好,不过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也是为了让你能够离开这个家。”
苗珏一听,自然点头,说道:“你快说,那丫鬟就要回来了。”
孟天楚道:“你现在必须回家一趟,悄悄给你姐姐说,我在衙门等她,我有事情给她说,让她一个人出来,别让别人知道了。”
苗珏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
别让别人看见你们了。”
孟天楚随即迅速地驾车离开,苗珏见那丫鬟还没有回来,就往回跑,正好在门口撞上了那个去拿草纸的丫鬟。
丫鬟见苗珏回来了,很是奇怪,就说:“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我把草纸给你拿来了。”
苗珏一把将那丫鬟手中地草纸打落在地上,说道:“等你将草纸拿来,我还不如让路边的野狗将我地屁股添干净算了,我自己回来就是,你等我一下。”
那丫鬟自然不敢多说,只好在门口等着苗珏。
苗珏一溜烟儿地跑到苗柔的房间,见只有苗柔一个人在,就冲上去,苗柔见是自己的弟弟,就怜爱地问道:“珏儿不是去私塾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苗珏警觉地看了看门口,发现没有人,于是才走到姐姐身边,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苗柔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读书去,要不要迟到了。”

苗珏听话地点了点头,飞一般地跑走了,苗柔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用手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儿愣,这才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苗柔来到衙门,孟天楚将苗柔带到自己的房中,然后将自己要给她说的事情说了一边,苗柔听完之后,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方法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公公怕是不会同意。”
孟天楚道:“我也想到了,毕竟苗珏是苗家的骨血,而且是唯一的子嗣和男丁,要想带走,确实很困难,但是你又不能一直呆在苗家不走,虽然苗家的人不会明着催你,但是你自己总是不回自己的家,婆家想也是有说法的。但是,你若是走了,那苗珏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苗柔点了点头,道:“这些我也是知道的,方才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我听爹说,大娘有心要将珏儿过继到她身边,我听了以后很是生气,当时就反对了,但是我担心我的反对不会有什么效果,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更没有理由带走弟弟了。”
孟天楚因为之前已经听三夫人说过这件事情了,也不觉得奇怪,道:“那你看还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苗柔一筹莫展,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呢?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孟天楚见这个方法行不通,也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各自在想着办法。
突然,孟天楚停下脚步,走到苗柔身边,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苗柔见孟天楚有了新的主意,自然高兴,问道:“是什么?”
孟天楚道:“你先去给你相公说,让他给你公公做做工作,若是不行,我们再在苗家想别的办法。”
苗柔一听还是要给自己的公公去说,顿时偃旗息鼓,气馁地说道:“可以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孟天楚道:“先这样试试,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苗柔想一想也是,只是起身,准备回去和自己相公商量。走到门口,她突然问孟天楚:“已经了七天了,你难道对凶手还是一点都不知晓吗?那个凶手真的就那么厉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给你留下吗?”
孟天楚道:“从目前来看是这样,对了,这几天家里还在闹鬼吗?”
苗柔摇了摇头,说道:“那鬼想是已经累了,或者是目的已经达到了,吓死了我的娘,吓病了四夫人,他大概已经不想再吓谁了。”
孟天楚道:“你娘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苗柔道:“找人算了日子,定在三天之后。”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你爹有没有说你娘是怎么死的?”
苗柔不明白孟天楚为什么要这么问,说道:“孟大哥,你是在怀疑些什么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怀疑些什么吗?”
苗柔道:“怀疑过,所以我在娘过世的当天,就仔细地检查了她房中的东西,吃了喝的,我都看了,没有问题。”
臆症
天楚道:“你在苗家十七年,你虽说没有学医,但是自然也应该知晓一些,你所怀疑的,是不是担心有人给你娘下毒?”
苗柔道:“你可是不要小看我,我从小就跟着爹学医呢,若我不是一个女辈,想是爹的衣钵都一定传给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嫁给杭州同知的公子吗?”
孟天楚自然不知,只好摇头。
苗柔道:“我先说我娘的事情,我当日见我娘的症状就怀疑是有人给我娘下了药,我娘第一次发作之后,我就去她的房间里找过,没有发现。第二天,我在为娘清理遗物的时候也找过,也没有发现,后来爹说,娘想是被爹伤了心,得了臆症,才会发颠,因为没有找到证据,我也只好作罢了。”
孟天楚见苗柔懂得医术,而且也找过二夫人的房间,想来那个下毒的人已经抢在苗柔之前将证据拿走了,好一个聪明的人!
孟天楚道:“那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嫁给你家相公的吧。”
苗柔骄傲地说道:“去年夏天,我随家人去西湖游玩,当时玩得兴起,和家人就隔了很长的距离都不知道,后来在湖畔发现了我相公的哥哥,当时他抽搐在地,很多人在一旁看热闹,我走上前去,找了一个棍子塞出他的嘴,担心他咬了自己的舌头,然后看了看的情况,还在贴身的丫鬟一直跟着我,我就让她将我绣囊中的药丸拿出来给他吃了,过了一会儿见他的病情控制了。我也就放心了。其实当时我也很害怕,因为没有给人看过病,担心出错。后来还好,他地家人找来了,听旁人说是我治好了他地病,就一定要带我去见他的家人,现在想一想,我的胆子还是真大。我也去了,没有想到一去,我现在地相公就看上我了,就这样。”
孟天楚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不由佩服起来,说道:“你身上随时都带着药的吗?你相公的哥哥得的是什么病呢?”
苗柔道:“其实也是从前听我爹说的,说是遇到这种抽搐之症,在还没有清楚具体是什么病情地时候。先用简单的帮助镇静的药去缓解他的抽搐症状,然后再找病因。事后知道是哮喘。”
孟天楚想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相公家有几个孩子?”
苗柔道:“相公在家中是老幺,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但是姐姐都已经嫁出去了,两个哥哥,一个在京城做官,一个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有病的哥哥。”
孟天楚道:“那家中还没有孩子喽?”
苗柔道:“自然是没有,有病的那个哥哥身体不好,自然是不能结婚,我也才过门不到一年,所以就……”
孟天楚道:“或许你可以这样,先给你相公说,带弟弟去家总小住几日,你相公也不会为难,那么然后由你相公给你爹提出这个要求,你爹自然也不会拒绝,你先将你弟弟接到你家中去,你弟弟这么聪明可人,或许你公公一喜欢,你再提我们刚才商量地事情怕是就容易了。”
苗柔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可以,于是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孟大哥。”
孟天楚笑道:“傻丫头,说什么谢呢。等事情真的办成了,请我喝酒就是了。”
苗柔道:“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先回去和相公商量,成与不成,我都会告诉珏儿,你明天去找珏儿,他自然就告诉你了。”
孟天楚道:“你自己在那个家要多加小心,除了照顾好自己,还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苗柔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那个凶手还不会对我下手,我是迟早要走的人,他杀了我,不但没有好处,怕是还要惹来一串地麻烦,至于弟弟,他也不会,因为那是苗家唯一的香火。”
孟天楚见苗柔这么说,心想,这个丫头别看只有十七岁,却是一个精明地人,想是她大概已经猜到凶手是谁,和三夫人一样,就是不说,等自己来查罢了。
天还没有黑,孟天楚就被王译从家里叫到了衙门,说是苗家有人来报案了,孟天楚觉得蹊跷,赶紧带上朱昊从家里直接赶往苗哲家去。
最近这几天,孟天楚发现这个苗家他进的比自己家进的还多,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大厅,王译和慕容迥雪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里。
王译走上前对孟天楚说:
的人是苗柔。”
孟天楚这才发现苗柔一脸悲戚地坐在一旁,没有见到家里别的人。见孟天楚来了,就走上前去,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孟天楚一直觉得苗柔很坚强,她在那么多的场合都可以让自己不流眼泪,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啦。
孟天楚问道:“怎么啦?”
苗柔擦干眼泪说道:“今天我从你那里回来之后,细细地想了想你说的话,趁着全家去庙去烧香的机会,偷偷跑到放置我娘棺材的屋子里去看了看我娘的遗体,看了以后我才发现……”
孟天楚拍了拍苗柔的肩膀,安慰道:“别想这么多,我已经来了,等我去看看便知道了。其他的人呢?”
苗柔道:“都还没有回来,但是大概快回来了,你还是赶快解剖吧,若是迟了,怕他们回来就不让你检查了。”
孟天楚道:“你报案就对了,这样他们就是想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我们有这个权权力去检查和解剖的。”
说完,孟天楚带着慕容迥雪、朱昊、王译和几个弟兄去了放置二夫人的房间,因为是冬天,加之最近几提格外的寒冷,所以尸体腐败的速度很慢。
苗柔就一个人在门外面不安地等着,突然,丫鬟跑过来说是全家人都回来了,苗柔看了看还紧闭着的门,咬了咬牙,赶紧走到前院去迎接他们。

想是管家已经告诉了苗哲和其他的人,大家见了苗柔,表情各有不同。
苗哲走上前去,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气愤地说道:“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你还报什么案呢?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娘是得了臆症才会发颠,然后当天晚上受了凉,染了风寒而死的,你怎么回事情啊!”
苗柔用手捂着被苗哲打过的脸,恨恨地说道:“你若是怪,就怪你当初不应该也让我学医,你让我学了,我就知道我娘不是得了什么臆症而死的,是有人给我娘下的毒。”
苗哲一听,脸色变了,也不顾苗柔,赶紧冲到放置二夫人尸体的房间门口,房从里面关着,他使劲地敲着门,门开了,朱昊站在门口,苗哲也不理,就要往里面冲,朱昊用手将苗哲的肩膀抓住,看似轻轻地一抓,却让苗哲不由地退了回来。
苗哲没有想到一直跟在孟天楚身边这个干瘪的老头,居然会功夫,而且功夫还了得,他一个反手,想去抓朱昊的要害,朱昊自然是知道的,趁他还没有抓到,另外一个手已经将他的穴道点住,苗哲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身上一麻,瘫软在地上。
大夫人见苗哲倒在了地上,就要冲过来,朱昊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夫人,说道:“不怕死的就上来!”
大夫人忙上前道:“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让死者安生,你们是什么意思。”
朱昊为了不打扰在里面验尸的孟天楚,于是将身后的门关上。站在门口,三夫人立刻走过去将苗哲扶起来,走到了一边。
朱昊道:“是死者的家眷报案,我们衙门按程序不能不管,那死者若真是如你们所说是得了什么臆症而亡,我们解剖后自然会让你们将死者下葬,入土为安的。”
朱昊的话刚刚说完,身后的门打开了,孟天楚走到门口,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神情严肃地说道:“死者怕是不能入土为安了,死者生前确是被人下毒而死!”
门前的人一听,刹那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苗柔冲上前,声音哽咽地说道:“你确定是吗?”
孟天楚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不光发现了曼佗罗花之类的药物,甚至还有少量的砒霜。”
苗柔啊的一声,险些摔在地上,一旁她的相公赶紧扶住了她。苗珏也走到姐姐的身边,紧紧地依偎在姐姐的身边,脸色苍白。
孟天楚转身对王译说道:“先将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人看管起来,将这个院子所有的人带回衙门去,将每个人分别关押,切记不得混关。”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大夫人走到孟天楚面前冷笑道:“你今天休想带走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
王译也不理,就走开去叫人去了。
孟天楚看了看大夫人,说道:“大夫人,你的意思是……?”
一个不留
夫人道:“你查出是谁下的毒带走谁便是,没有理由带走,那这个家不是空了?家中还放着二夫人的遗体。”
孟天楚哼了一声,道:“你不是巴不得二夫人死吗?你不是在她之前就说让她自生自灭的吗?如今人已经死了,你倒反而关心起来。”
大夫人被孟天楚抢白了一句,她气冲冲地说道:“你有本事就查出是谁,没有本事才将我们都统统地带回去。”
朱昊走上前,大夫人之前见过这个人的功夫,本能地倒退了一步,朱昊说道:“我们若是想带走谁,怕是谁也拦不住的。”
苗哲走上前,对孟天楚说道:“你知道我家雪儿最近身体很是不好,你看能不能……”
孟天楚说道:“人我们是都要带走的,至于四夫人,我会吩咐手下好生安排。”
大夫人见没有希望了,于是说道:“那你总该让我们回房去收拾一些衣服,现在天气这么寒冷,若是冻了我们,我们可是要告你们的。”
孟天楚道:“不必了,若是需要什么,我们会派人回来给你们取就是。”
王译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给孟天楚说已经可以走了,孟天楚走到苗柔和她相公面前,还没有说话,苗柔道:“没有关系,我们跟着一起去。”
孟天楚点了点头,对王译说道:“统统带回去,一个也不许给我留在这里。”
王译将苗家的统统带走之后,孟天楚带着朱昊和慕容迥雪来到前院。院子里一下显得很空旷。寒风依旧肆虐地从他们的身边吹过,慕容迥雪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孟天楚四周看了看,说道:“他们地房间钥匙是不是让三夫人都留下了?”
朱昊将一串沉甸甸地钥匙递到孟天楚的手上。孟天楚掂了掂,说道:“好在他们并没有进过自己的房间,从某种意义上讲,有些东西他们应该还放在原来地位置,我们先去大夫人的房间去看看。”
三个人打开大夫人的房间,里面完全就象个佛堂。里面香烟袅绕,整个屋子雾蒙蒙的,孟天楚吩咐慕容迥雪将门打开后,一会儿屋子里还看得见东西。
孟天楚道:“朱昊你昨天晚上到大夫人的房上来看的时候,她地屋子也是这样的吗?”
朱昊道:“怎么可能呢?这样怎么可以看见屋子里的人和东西呢?再说那个时候若还是现在这样,她还要不要睡觉了,呛都把人给呛死去了。”
孟天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烟雾散去之后,屋子里的陈设逐渐清晰起来。其实大夫人的房间陈设很简单,甚至不能算是华丽,一般大户人家的大夫人房间都是比别的夫人地房间要大要华丽许多的,毕竟她是正房。
孟天楚在屋子里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大夫人想是平日里也是个节俭的人,床上的被盖都是麻棉。梳妆台上也没有什么首饰。走到一个柜子前,朱昊说道:“这便是那天我发现地地方。”
柜子的门关着,孟天楚打开一眼,顿时眼前一亮,想是这个大夫人被喜欢地不是金银财宝绫珞绸缎,而是这些个满满一柜子的药瓶。
慕容迥雪走到跟前,不由啊了一声,然后说道:“这比那药房里的药瓶还要多呢。真不愧是家中是卖药的。”
孟天楚发现这个柜子里的药瓶大小不一,瓶子的颜色也不一样,有最普通的青花瓷和白色,还有少见的红色和黑色,足足有近百瓶,上下四层,只是药瓶上没有贴任何的东西。
孟天楚道:“这么多的瓶子,那大夫人怎么识别是什么药物呢?”
朱昊和慕容迥雪也是摇了摇头,孟天楚想了想,于是将门小心地关上,让慕容迥雪先用封条将这个柜子封上,然后走出门去。
来到苗哲的书房,孟天楚简单地看了看,无非也就是一些古玩、书画的东西,这里倒是一瓶药看不见,孟天楚正要出去,突然身后的慕容迥雪叫住了他,他转身一看,见慕容迥雪站在一个装古玩的架子前,他走了过去。
慕容迥雪指着一个木制的四方盒子,盒子已
容迥雪打开了,孟天楚朝里看了看,居然是一对长命
孟天楚将长命锁从盒子里拿出来,仔细地端详,做工十分地考究,虽说和普通人家家里给孩子买的长命锁也差不多,都是银子打制的,但是工艺却是不俗。两个锁的正面一个是“吉祥”一个是“如意”,反面都是一些图案。
慕容迥雪道:“是一对,你看会不会是给那两个孩子的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这一对长命锁有没有给那两个孩子戴过。”
慕容迥雪道:“一般都是孩子生下来就会给孩子戴上的,若是没有给孩子戴,他既然已经买了,为什么不戴呢?”
孟天楚道:“我们可以去问问苗哲或是四夫人,大概就知道了。”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将锁放在盒子里,然后带回衙门去,随后他们继续去别的房间了。

从三夫人的房间出来后,慕容迥雪的手上又多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孟天楚要拿回家让左佳音看看,是不是就是她和夏凤仪所说的古代的“避孕药”。
孟天楚从苗家出来,径直来到牢房,这个时候天又变了,这个冬天杭州却象是北方的气候,天天都在下雪,孟天楚从外面走到牢房不过十米的样子,身上已经是飘满了雪花。
孟天楚叫来王译,问道:“他们是不是按照我的意思分别关押的?”
王译道:“别的人都是,我只是将苗珏和苗柔姑娘还有苗柔姑娘的相公放在一起,丫鬟都关在一起,家丁也分别关在另外的房间,然后将四夫人关在了一个有火盆的牢房,还吩咐两个人去看着,那个四夫人想是真是病得很厉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慕容迥雪带着字笔,紧紧地跟在孟天楚的后面,为孟天楚轻轻地拍去身上的雪花,然后说道:“我们先从谁开始?”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一左一右的慕容迥雪和朱昊,说道:“你们认为我该先去找谁?”
两个人很诧异,他们知道孟天楚一向都很有主见,案子上面的事情很少问旁人的,他们相互看看,谁也没有说话。
孟天楚苦笑一下,摆了摆手,说道:“我也只是说说,知道你们也不会告诉我,我其实自己这次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这样,我们先找到谁的房间,我就去问谁好了。”
慕容迥雪小心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心里对谁是凶手还没有谱吗?”
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道:“怎么好象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谁,而我却是真的不知道那凶手是谁呢?难不成是我脑子出了问题,你们都看出了很多的破绽,而我却蒙在了鼓里。”
朱昊道:“破绽大家不是没有看出来,少爷你也是看的出来的,只是你一向用证据说话,自然不会象我们一般只是从我们眼睛和感觉中去认定谁是凶手罢了。”
慕容迥雪赶紧点头称是,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们都是我的老师,我倒是很想从你们的嘴里知道你们认为谁是凶手呢?”
慕容迥雪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可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你一个思想上的错误认识,我的感觉不能代表任何的东西。”
孟天楚笑了,说道:“迥雪啊,你跟我这么长的时间,你只学会了一样东西。”
慕容迥雪道:“是什么?”
孟天楚道:“卖关子。”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果真按照孟天楚的意思,他们走到谁的牢房就先问谁,他们先看到的居然是三夫人。
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孟天楚走到三夫人的面前,三夫人坐在床上,见孟天楚走过来,微笑着并没有站起来。
孟天楚道:“不得已,你也说了,不能让他们对你起疑,所以只好将你一起关了起来。”
长命锁
夫人道:“没有什么不好,若是这次可以直接将那个没有做过的人放了出去,那个凶手正好直接不用回去了,从这里上黄泉路大概更有意义。”
孟天楚道:“我之前还在给慕容姑娘说,怎么这次大家好象都知道那个凶手是谁,而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一般,而且你也不止一次的暗示我,你好象知道谁是凶手一样,照你的意思,这个凶手就在你们其中,是吗?”
三夫人笑道:“我什么都没有给你说过啊,你所谓的暗示大概也只是你多想了,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呢?我若是知道了,我自然就告诉你了,你说呢?”
孟天楚道:“也是。好了,我先去别的牢房看看其他的人,等会儿我让狱卒给你拿床厚实一些的被子,今天晚上你大概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三夫人站起身来,看了看牢房上方一个小小的窗口,雪花不断地从那个窗口飘进来,她说道:“被子就不要了,我不是天生就是什么三夫人,我也是过惯苦日子的人,既然将我关了起来,那么就和所有的人一视同仁好了。”
孟天楚见三夫人这么说,只好转身走出了牢房,三夫人一直背对着他们,仰望着那个小小的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到四夫人的房间,孟天楚突然觉得暖和了许多,房间里果然有两个女狱卒在一旁看着,火盆里的火象是要灭了一样,孟天楚走到火盆旁。不远处四夫人雪儿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象是睡着了一般。
孟天楚对那两个女狱卒问道:“四夫人进来之后有没有吃过药或是饭?”
其中一个女狱卒答道:“没有,只是喝了一些水。”
孟天楚道:“将火盆里的火再烧旺一些。不要让火灭了,这个天气,牢房里阴冷潮湿得很。”
女狱卒应了一声,两个人便出去了。
孟天楚走到四夫人地床边,找了一个长板凳坐下,那四夫人地眼睛并没有睁开。
慕容迥雪走上前。轻轻地喊了一声,四夫人并没有反应。
孟天楚道:“算了,让她睡吧,我们一会儿再过来。”
走出四夫人的门,慕容迥雪说道:“是不是她在装睡?”
孟天楚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慕容迥雪不解。孟天楚道:“她至少不会杀害自己的孩子,至于二夫人对她不会构成威胁,她也没有理由害二夫人。所以不重要。”
慕容迥雪道:“我不这么认为,若她认为是二夫人杀了她地两个孩子,她想报仇呢?”
孟天楚道:“以她这么张扬跋扈的个性,她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去做这种事情。她若真是怀疑是二夫人,她要么告诉我们。要么告诉苗哲,她不会使这样的阴招。”
慕容迥雪想想也是,说道:“那或许知道是谁杀了她的孩子,她怕引火上身才不想和我们说呢?”
孟天楚点点头,道:“这个可能不是没有,那四夫人的身体原本就柔弱,被大夫人这么一折腾,想是更可怜了。”
慕容迥雪道:“正如苗柔所说,天天吃斋念佛,实际却是一副最恶毒的心肠,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才肯罢休。”
孟天楚道:“你地意思是凶手是大夫人?”
慕容迥雪马上说道:“我没有说啊,我只是说她坏而已。”
走到一个牢房处,看见里面关的都是女子,想必全是丫鬟,孟天楚说道:“走到这里,我们就去看看吧,或者有收获。”
孟天楚等狱卒将门打开之后,那些丫鬟们见是孟天楚来了,都纷纷请求孟天楚将她们放出去,说是牢房太冷了,受不了。
孟天楚道:“也是难为你们了,若是你们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们早点破案,你们也就早些可以出去了。”
大家一听,就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相互*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取暖。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那个凶手若真是你们的主子,那么你们怕是想继续在苗家做下去都不行了,你们若是知道不说,让我们查出来,你们反而受了牵连,犯了知情不报的罪名了。”
孟天楚这么一说,丫鬟们开始窃窃私语。
孟天楚坐在狱卒搬来的板凳上,说道:“两位少爷出事的时候,当时是谁听见奶妈倒地地声音冲到楼上的?”
在人群中的小丫鬟,胆怯地答道:“是我。”
孟天楚示意她从人群中走出来,那丫鬟象是冻坏了,哆嗦着走到孟天楚的身边。
孟天楚道:“你是四夫人地丫鬟?”
丫鬟点了点头,说是。
孟天楚继续问:“你上去的时候都看见什么了?”
丫鬟道:“当天师爷你问过我了。”
孟天楚道:“是地,我想再问你一遍。”
那丫鬟想了想,说道:“那和几个姐妹在楼下,听见楼上有声音,大家以为是孩子滚到地上,就赶紧让我上去看看,我一上去,先是看见奶娘倒在地上,抬头一看,就看见了两位少爷吊在房梁上了。”
孟天楚示意慕容迥雪将那装长命锁的盒子拿过来,然后打开给那丫鬟识别,说道:“见过这对长命锁没有?”
丫鬟点了点头,说道:“见过的,以前两位少爷一直挂着。”

孟天楚交给别的丫鬟看,别的丫鬟也都说见过,孟天楚点了点头,将盒子交给慕容迥雪。
孟天楚认出了那天被二夫人打过的那个丫鬟,他让她走出人群说话,
孟天楚问道:“你有没有印象这对长命锁是什么时候从两位少爷的脖子上取下来的?”
丫鬟道:“没有取过啊,从生下来就一直戴着,两位少爷出事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夫人去房间的那一天,它们都还戴在两位少爷的脖子上的。”
孟天楚道:“你记得这么清楚?”
丫鬟点了点头:“没有错,两位少爷一直是我和奶娘照顾着,你可以问问奶娘,她一定记得。”
孟天楚转身问慕容迥雪:“奶娘关在哪里?”
慕容迥雪走到门口问了问狱卒,不一会儿奶娘带到了。
孟天楚问道:“你将当天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奶娘道:“因为头一天晚上从大夫人的房间回来的比较晚,所以回到房间的时候孩子已经睡下了,当时我也很困,在大夫人的房间玩的时候吃了少许的米酒,不敢夜里给孩子喂奶,也怕酒的味道熏着两个孩子,于是就到隔壁去睡了,早上我起来的时候走到门口没有听见孩子的声音,以为还睡着,就下楼去给孩子准备衣服和早饭,后来我大概在楼下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上来的时候见看见了他们…..”
孟天楚一听,问道:“你从大夫人房间出去的时候看过孩子吗?”
奶娘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看过的,两个孩子都睡得挺好。”
孟天楚道:“你当时不是喝了酒的吗?你怎么记得?”
奶娘道:“只是少许的米酒,我并没有醉。而且两个孩子晚上有喝水的习惯,我还给他们兑了糖水给他们,他们一人只是喝了一小许,想是瞌睡的厉害,我就没有管,将他们重新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才走的。”
孟天楚想,如此说来,当初他认定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不对的。
孟天楚问道:“那晚上你就睡在隔壁,你居然没有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声吗?”
奶娘一脸的羞愧,说道:“想是喝了酒的原因,我睡得太死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孟天楚将那一对长命锁交给奶娘,让她认认,奶娘看了看,便说是两位少爷的,孟天楚示意她再好好地看一看,奶娘还是肯定地回答说是。
孟天楚道:“你最后一次见这对长命锁是什么时间,好好给我想一想,不着急回答。”
奶娘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孩子死之前的那天晚上。”
孟天楚见她和那丫鬟说的一致,想是不会有错,于是问道:“我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对长命锁,不是说那个房间就只有你和那个丫鬟去过吗?你当时进房间看见那两个孩子吊在房梁上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这对长命锁,是不是还挂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的?”
奶娘和那个丫鬟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奶娘说道:“我当时就吓死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楼上,已经被送到楼下的房间了。”
丫鬟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只记得大声地叫楼下的人,等他们来了,管家就说谁也不许进了,还让人去抱了官,之后你们就来了。”
下套
天楚一听,顿时精神一振,说道:“你确信那天晚上之后,你还看见了大夫人出了自己的房间?当时天那么黑,你怎么确信就是大夫人呢?”
小梅说道:“真的就是大夫人,当时我们还是面对面的走过,我给她道了福之后,还问她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陪着,她想是很急的样子,说是不用,要去出恭。我见她说不用,我就走了。”
孟天楚道:“不是每个房间夜间都是放了马桶的吗?”
小梅道:“大夫人的房间因为设了佛堂,大夫人说放个马桶在房间里是不尊重菩萨,所以她晚上就是再晚也是要起来去茅厕的。”
孟天楚问:“茅厕在什么位置?”
小梅道:“就在四夫人楼的后面不远。”
孟天楚想,若那天晚上真是大夫人杀的那两个孩子,那么时间上应该是对的上的,之前自己以为还要将时间提前一些,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自己疏忽了,而这个线索却是万分重要的。
孟天楚看了看小红,说道:“你还有什么给我说的吗?”
小红赶紧摇了摇头,想是这个胆小的丫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了。
孟天楚道:“你说你从前跟过三夫人一段时间,你见过三夫人因为身体不好而吃药的吗?”
小红想了想,说道:“我跟三夫人地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月就去了大夫人那里,大夫人反而常常因为晚上睡不着觉要吃药。”
孟天楚道:“大夫人房间里的那个装药的柜子都是她自己配制的吗?”
小红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夫人一天除了念经之外就是弄她的药了,家中若是谁不舒服都是大夫人给开药就可以吃好的,大夫人很厉害。”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二夫人出事地那一天。你有没有看见大夫人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小红道:“那天晚上我正好不在大夫人的身边,我不知道。”
孟天楚很奇怪,就问:“你一直是贴身服侍的,怎么那天晚上你不在她身边呢?”
小红道:“那天我娘给我给我生了一个弟弟,爹让我带话说是回去看看,我不敢给大夫人请假,就偷偷给三夫人说,她同意了。就说给我一天的假,让我第二天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我伺候完大夫人吃完早饭就走了,第二天回来后,大夫人也没有说我什么,想是三夫人已经给她讲过了。”
孟天楚想,那么那一天大夫人身边伺候她的丫鬟不知道是谁,没有想到会了这么一出。
小梅说道:“那天是没有丫鬟伺候大夫人的。”
孟天楚见小梅这么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梅微微一笑,嘴角居然还有一对小小地酒窝。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和俏皮。
小梅说道:“我在苗家算是时间很长的丫鬟了,所以姐妹私底下什么事情都愿意给我说,我们住在一起,除了四房夫人贴身的丫鬟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其他丫鬟我们都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所以我是知道的。”
孟天楚道:“那你知道是事情一定不少了。”
小梅羞涩一笑。说道:“姐妹们聊,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所以那天大夫人身边没有贴身的丫鬟伺候,我也是清楚的。”
孟天楚道:“那大夫人没有人随身伺候,好象不太正常啊。”
小梅道:“我也是听别的姐妹们说,三夫人是要给大夫人临时找一个地,但是大夫人说没有必要,别的丫鬟她用不习惯。大概就这样就算了。”
孟天楚道:“那你们觉得大夫人对三夫人怎么样?”
小梅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突然将家交给三夫人管,我们这些下人和丫鬟还在背后说过呢,不知道大夫人在想什么。”
小红道:“我也不知道。”
孟天楚看了看小红。觉得这个丫鬟想是畏惧些什么,大概一直在大夫人身边,知道大夫人的为人,担心出去之后大夫人会为难她,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大有保留,孟天楚也知道这些穷人家的孩子,有的时候是一个人便要养活一家人
也不想勉强。
孟天楚道:“好吧,那现在就送你们回去。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姐妹们送一些食物去。”
两个丫鬟一听,高兴地连连给孟天楚道谢。
孟天楚吩咐王译将两个丫鬟送回她们的牢房之后,他带着慕容和朱昊二人来到了大夫人的牢房门口,那大夫人盘做在床上,眼睛微闭着,手中拿着那串玉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慕容迥雪不屑地看了看大夫人,嘴里小声地不知道在嘟囓着什么,孟天楚示意狱卒将门打开,大夫人听见声响,将眼睛睁开,一看是孟天楚他们,又将眼睛闭上了。
孟天楚说道:“大夫人真是修身养性之人,这种环境之下竟然还能够一心向佛,实在是不易。”
大夫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答腔。
孟天楚道:“这么冷的天,是否需要我给狱卒说一声,给大夫人端个火盆来暖和一下?”

大夫人依旧象是听不见有人说话一般,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眼睛都不睁一下。
孟天楚也不在乎,在牢房里唯一的一个板凳上坐下,继续说:“大夫人自小在苗家,对医术的研究和苗家老爷自然不相上下啊,方才在你的房间里……”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大夫人突然睁开眼睛,表情狰狞地看着孟天楚说道:“你去我的房间?你还做了些什么?”
孟天楚笑了,心想,我见过无数象你这样地人,想要让你说话还不容易。
孟天楚道:“既是进了你的房间,自然是什么都看见了,真可谓是琳琅满目啊,孟某实在是长了见识。”
大夫人从床上扑向孟天楚,朱昊上前袍袖一拂,将大夫人震退回了床上。
孟天楚依旧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
大夫人怒气冲冲地说道:“那又怎样,那又不能说明什么,我苗家三代卖药材,家中有药,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我并没有说有什么不正常啊。”
说完站起身来,在大夫人身边来回地走动,把大夫人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大夫人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你把我地头都给晃晕了。你有话就说话,没有话就走人。”想是那大夫人已经没有了耐心。
孟天楚心想,我要的就是让你发火,要的就是让你没有了耐心,他知道人在没有耐心的时候,往往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说出口的话,是不是应该说,换句话说,一个在发脾气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也是不会经过大脑思考的,这样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
孟天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的那个药柜子里有几瓶是毒药?”
大夫人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冲口而出:“没有几瓶。”说完大夫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孟天楚笑着走到大夫人身边,说道:“那看来大夫人的存货还是不少啊,砒霜一点就可以毒死象你们苗家上下所有的人,你居然说你没有几瓶,你的存货大概可以毒死我们仁和县全县的人都不成问题吧。”
大夫人定了定神,想是要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然后说道:“你在给我下套,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我苗家三代做药材生意,家中什么药没有,我走哪里都不怕和你讲这个理儿。”
孟天楚道:“你卖的药材,自然也知道按照我大明律例,一个医馆不得一次收藏多少砒霜,若是超过那个数量,怕是你还真的不敢同我讲什么道理,更何况你收藏不仅仅只是砒霜一类毒药那么简单吧。”夫人见孟天楚这么说,马上就闭嘴不说话了。
孟天楚道:“而发生在你苗家的杀人案件里,至少现在有一件我们是可以确定,那二夫人就是死于别人下毒。你信誓旦旦地说很正常,那么,排开外人进你苗家来给二夫人下毒之外,是不是就只有你大夫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呢?”
正文 第 自认有罪
夫人见孟天楚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说道:“我…会杀她的,我也不知道那二夫人是被人下了毒,我还以为……”
孟天楚道:“你还以为是得了臆症?哈哈,大夫人你这么说,你不觉得可笑吗?旁人不懂自然可以被蒙蔽,可是就凭你几十年精通药理,你还给我讲什么臆症,你不觉得你说不过去吗?”
大夫人被孟天楚问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反正我是不会杀她的。”
孟天楚道:“你既然看出来那二夫人是被人下了毒的,为什么当天你见死不救?想必你知道是谁给她下的毒,一是你不想管,二来你是不敢管。三嘛,就是那下毒的人就是你自己。”
大夫人见孟天楚咄咄逼人的样子,身体往后一仰,*在了冰冷的土墙上,象卸了气的皮球一般,说道:“那下毒的人不是我。”
孟天楚道:“我想除了你之外,大概谁也不会从你那一百多个药瓶子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什么是可以吃的药,什么是砒霜吧,更何况,二夫人吃的药还不止砒霜一种。”
大夫人神情萎靡,象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终于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我也无话可说了,我承认了,人是我杀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孟天楚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承认了,见她地样子也象是十分绝望一般。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慕容迥雪和朱昊。彼此用眼神对视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看大夫人,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两个孩子?你是怎么杀了那两个孩子的?”
大夫人想了想,说道:“有什么理由,看不顺眼。不喜欢我就杀了。至于怎么杀的,其实也很容易,我那日等她们从我那里离开之后,我就从四夫人的楼后面用轻功上去,将两个勒死,然后将他们挂在房梁上,
孟天楚见大夫人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说了整个过程。于是问道:“那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大夫人道:“我用手先捂死一个,然后再捂死了另外一个。”
孟天楚紧接着问:“那你是怎么将两个孩子吊在房梁上的。”
大夫人道:“很容易啊,以我地功夫不是问题,一边拴一个,然后踩在凳子上,将其中一个摔过房梁就可以了。”
孟天楚道:“那二夫人呢,你又为什么杀了她?”
大夫人道:“我们一直不和,谁都知道的,我杀了人,总要找个替死鬼。所以,我在她喝的茶里下了毒,后来见她没有死,又在她和的药里加了砒霜,就这样。”
孟天楚站起身来,看了看大夫人。然后给慕容迥雪和朱昊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先回去吧。让狱卒给大夫人端个火盆来。”
说完,走出门去,大夫人见他们走了,长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将眼睛闭上,嘴里念念有词。
三个人走出牢房。天还是阴沉沉的,只是雪已经下了,几个乌鸦在天空中盘旋,时不时发出几声孤寂的叫声。
孟天楚抬头看了看天。沉默着,慕容迥雪和朱昊对视了一眼,见孟天楚的神情,觉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他舒缓的神情。
慕容迥雪道:“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最近这几天你是累坏了,如今案子已经清楚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
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眼神很奇怪,慕容迥雪问道:“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孟天楚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一直怀疑的那个凶手是谁了。”
慕容迥雪得意地说道:“自然是大夫人。”
孟天楚道:“为什么?”
慕容迥雪道:“那很简单,和你之前给我们分析的一样啊,自己生不了孩子,自然也不希望看见别的女人生孩子,而且她房间里那么多的药瓶,上面也没有写标签,谁知道哪瓶药是什么,除了她还有谁知道啊。你总说杀人也是要有理由的,而她杀人的理由很充分啊。”
孟天楚看了看朱昊,朱昊说道:“别看我啊,我对破案不在行的。我不象慕容姑娘这么会说,也不会分析。反正她自己承认是,那不就可以了吗?”
孟天楚仰天大笑一声,一旁的慕容迥雪和朱
他搞糊涂了。

孟天楚缓缓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谁是凶手,我说过,我觉得你们好些人都给我暗示,说你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现在我发现,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不知道,凶手地动机是什么。”
慕容迥雪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发的听不明白了。”
孟天楚自言自语道:“是的,最后当我得知凶手是谁的时候,我反而疑惑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他是最没有杀人动机的一个人了。这大概也是我们一直没有往他身上想地原因。可是,他为什么呢?”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的样子,象是得了什么魔障一样,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陪他站在外面吹风。
这时王译走了过来,见他们三个在外面吹风,一个个吹的直打哆嗦,就笑着说道:“牢房里面是不是太热了?你们还要出来吹个风啊。听狱卒说,大夫人已经承认是她干的了,那别的人是不是可以先放回去?”
孟天楚一听,说道:“那狱卒的嘴怎么这么快?让他们都给我闭嘴。放什么放啊,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凶手,放了人,让凶手跑了,你去抓啊?”
王译见孟天楚这么说,不明白了,就说:“不是说,那大夫人已经承认了吗?”
孟天楚也不说话,走到狱卒休息的房间,他们三个见状,也跟了进去。
孟天楚坐了离火盆最近的地方,将双手放在火盆上方烤着,见他们都进来了,然后让王译将门关上。
慕容迥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冷了。”
孟天楚道:“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想一想到底是哪个环节让我给疏漏了。”
慕容迥雪道:“你地意思是真正的凶手不是大夫人?”
孟天楚道:“你仔细想一想,刚刚大夫人说的话,漏洞太多,若这样就定了她的罪,那就是我们地无能了。”
慕容迥雪道:“那你说真正的凶手是谁?”
孟天楚道:“之前我也不知道,但是后来是大夫人告诉了我。”
慕容迥雪诧异地说道:“有吗?我一直在旁边做记录,我怎么没有听见呢?朱大叔,你听见了吗?”
朱昊仔细地想了想,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听见。”
孟天楚道:“先不说凶手是谁,我们且看大夫人给我们讲的她的杀人过程。一、她说她是用手捂死两个孩子的,可是你跟随这么多年,你也知道这点最为基本的常识,捂死的人会有明显的缺氧症状……”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慕容迥雪象是明白了一样,插话说道:“对啊,师爷您以前说过的,捂死是单纯的缺氧窒息死亡,颜面部这种特征会很明显的,可小孩并没有这种特征哦。”
孟天楚点头微笑道:“迥雪看得很准!”
慕容迥雪有些得意。
孟天楚接着说:“在我们解剖两个孩子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孩子是先被捂死的迹象,若是先给捂死,那么孩子的身体自然会告诉我们这个事实,这就说明她说了第一个谎。”
王译问道:“那第二个谎呢?”
孟天楚并没有回答,象是想起来了什么,立刻对王译说:“你快去办两件事情,一是将大夫人找两个人日夜看管起来,对她吃的食物要严加检查,有异样也要赶紧给我报告;二是将大夫人承认杀人的事情完全封锁,不得给牢房里的人透露半个字。”
王译听了,赶紧出去了。
孟天楚道:“接下来,我们说她的第二个谎,就是她说她是踩在凳子上将两个孩子吊上去的,用她的话说她有功夫这点也难不到她,可是她毕竟不是凶手她不知道那天我们在四夫人的房间里看见的唯一一张椅子也是坏的,当时王译踩上去还差点掉下来,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记得。”
朱昊道:“记得,当时还是慕容姑娘过去帮忙的。”一旁的慕容迥雪也点点头。
孟天楚道:“那就对了,她越是轻描淡写,越是说明她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她就只能够轻描淡写。”
慕容迥雪道:“那她既然不是凶手,那她为什么要承认呢?
毒赛老虎
孟天楚道:“问的好,这也就是我后来为什么知道凶手是谁的原因所在,因为我当时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么,你们也想一想,象大夫人这样的人,她可能会为谁抵罪呢?”
孟天楚这么一说,慕容迥雪大腿一拍,站起身,一脸的兴奋,说道:“你太厉害了,难怪说你厉害呢,现在我是真的知道了。”
朱昊见他们的样子,说道:“我还是不知道。”
慕容迥雪道:“这个女人一辈子只为一个人活着,你觉得会是谁?”
说完,慕容迥雪也等不及朱昊反应和回答了,就看着孟天楚说道:“可是,若是苗哲是凶手,那他杀二夫人大概还说的过去,可是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呢?没有理由啊?”
慕容迥雪这么一说,一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朱昊,嘴巴都长大了,愣在那里,想是听他们说神话故事一样。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说道:“所以我就说了,当我们知道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地时候。我们反而疑惑了,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我现在明白你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了。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往苗哲的身上猜,是因为我们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孟天楚道:“打住!你的这句话又一次提醒了我。”
慕容迥雪道:“我提醒你什么了?”
孟天楚道:“你地那一句‘亲生骨肉’”
慕容迥雪道:“你的意思是他杀的或许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不会吧,那会是谁的呢?”
孟天楚道:“苗哲是一个非常注重道德和伦理的人,那次二夫人衣冠不整他都怒不可遏。若那两个孩子真的不是他自己的,那么他自然不会戴这个绿帽子。”
慕容迥雪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朱昊道:“那他为什么杀二夫人呢?”
孟天楚道:“是啊!他为什么又要杀二夫人呢?就算是二夫人失宠,也罪不致死啊?更何况若真是我们猜测地那样,该死的是四夫人而不是二夫人,我真是疑惑重重了。”
这个王译走了进来,对孟天楚说道:“方才我在门口遇到狱卒。他说一个丫鬟说是有急事找你,我就将那个丫鬟带来了。”
孟天楚转过身去,只见王译身后果然有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模样倒长得清秀,胆怯地站在王译的身后,小心地探出头来,看着屋子里的孟天楚。
王译将那丫鬟领到屋子里让她坐下,然后给孟天楚说道:“这个丫鬟给狱卒谎称说是肚子疼,要出恭,正好那个房间里关的丫鬟多。太挤了没有办法出恭,所以狱卒就带她出来了,一离开牢房,她就跪在狱卒面前说,一定要见你,说有话要给你说。”
孟天楚走到那丫鬟的身边。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那丫鬟想是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了一样,双手和双脚都不听地来回搓揉,低着头,也不敢看孟天楚。
孟天楚道:“你是那房的丫鬟啊?叫什么名字?”
丫鬟小声地说道:“我叫小菊,是二夫人房里的丫鬟。”
孟天楚哦了一声,心想是觉得没有见过,之前在关押丫鬟的房间里也没有注意过。自己只是问过四夫人、三夫人和大夫人房里地丫鬟,还真是疏忽了二夫人房里的丫鬟。
孟天楚道:“你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小菊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孟天楚又赶紧将头埋下去了。
孟天楚缓和自己的语气,轻声地说道:“我想你大概是很长时间才想出一个可以出来见我的办法。怎么好不容易见了,却不说话了呢?”
小菊听孟天楚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替二夫人给你代个话儿。”
小菊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了,二夫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难道她之前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吗?
孟天楚道:“二夫人什么时候给你说的?你
前没有给我说呢?”
小菊说道:“我一直很害怕,不敢说出来,怕给自己惹麻烦,方才你进来问话的时候我就将头埋地很低,就怕你叫我。”
孟天楚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想要告诉我了呢?”
小菊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在二夫人身边五年了,她待我一直不薄,很多下人都在背后说她不好,可是我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生前交给我最后一件事情,我若不办,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孟天楚走到小菊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们主仆情深,她相信才会让你做这件事情,你这么做是对的。你现在告诉我,她要你给我说什么?”

小菊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她让我告诉你,杀她的人是老爷。”
孟天楚心头一紧,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他赶紧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小菊一说起二夫人,想是就很伤心,还没有回答孟天楚的话,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慕容迥雪赶紧上前去安慰她,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她才说道:“就是二夫人死地头一天。”
孟天楚问道:“你说具体一点,是她被人下了毒之后吗?”
小菊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在你们来吃饭之前,她突然将我叫到她的房间,让我跪下,当时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她让我先给她发个毒誓,我便发了,之后她让我站起来,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我当时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说让我以后跟小姐去,不要呆在苗家了,说是她死了,苗家我也呆不下去了。”
孟天楚打断了小菊的话,说道:“你地意思是在我们去你们家吃饭之前吗?”
小菊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孟天楚想,这就奇怪了,难道那天二夫人苗哲要杀自己?那她为什么不给自己说呢?再一想,那天晚饭之后二夫人上楼来对自己讲的那一番话,就很奇怪,当时大家都觉得二夫人的行为举止很反常,若她那个时候就知道她要死,那么那些话出自一个将死之人的口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孟天楚道:“二夫人当时是给你怎么说的?”
小菊道:“二夫人说,若她死了,就一定找个机会告诉你,杀她的人是老爷。”
孟天楚道:“她就没有说别的了吗?”
小菊摇了摇头,说:“没有别的了,当时还对我嘱咐再三,让我看在她对我这么多年好的份儿上,千万不能给第二个人说。”
孟天楚道:“她没有给你说,老爷为什么要杀她她吗?”
小菊道:“没有说,当时她哭得很伤心,说是自己死了,儿子就没有依*了,希望老爷不要对少爷下手才好。”
孟天楚道:“那二夫人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还留在苗家呢?”
小菊道:“我也是想走的,因为我心里揣着这个秘密,我更是害怕,可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到你,我们这些丫鬟又是不能出门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机会。”
孟天楚道:“二夫人没有看错你,真是难为你了。那你离开苗家之后准备去哪里?”
小菊道:“二夫人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准备带回家去,之后怎么办,我还没有想好。”
等王译送走了小菊,慕容迥雪感叹道:“真是不明白,那二夫人为什么要小菊只给你说,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吗?”
孟天楚道:“这你就错了,她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的脾性,担心让她知道了,反而惹祸上身,那苗哲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去杀,那么苗柔他自然也不会心软。”
慕容迥雪道:“天啦,都说虎毒不食子,那苗哲还是不是人啊?”
朱昊道:“会不会是二夫人知道了那两个孩子是苗哲杀的,所以苗哲杀人灭口。”
孟天楚点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慕容迥雪道:“那我们只要弄清楚那两个孩子是不是苗哲的,大概就好办了。或许只有从这里才能够找出苗哲杀人的动机。”
孟天楚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容迥雪道:“那我们从哪里下手呢?”
骨肉
天楚站起身来,说道:“自然是要从孩子的娘身上下都清楚。”说完,走出门去,朱昊和慕容迥雪赶紧跟了上去。
三个人来到四夫人的牢房,虽然房间里放了火盆,毕竟屋子本身很空旷,屋子里还是不够暖和,两个女狱卒见孟天楚他们来了,赶紧给他们搬来了椅子。
孟天楚没有坐,而是走到四夫人旁边,四夫人还是那样的姿势躺在床上,孟天楚示意她们将椅子搬到四夫人的床边,他坐下之后,四夫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孟天楚道:“我想我是找到杀你孩子的凶手了。”
孟天楚话一说完,四夫人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是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苍白的面颊流到了耳后。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说道:“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你伤心也是正常的。”
四夫人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慕容迥雪上前将自己的汗巾递给四夫人,四夫人睁开眼睛,接过慕容手中的汗巾,擦了眼泪,她试图想坐起来,但是她失败了,慕容迥雪在一旁站着,赶紧让她睡下,看她的身体想是比林黛玉好不了多少了。
孟天楚也说道:“四夫人,你还是躺下的话,你如今的身体大可不必起来,就这样说话就好。原本我也是不想来打扰你的,但是考虑到,你也想找出杀你孩子的凶手地。所以,有些问题,我不得不过来问你。”
四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孟师爷,让你费心了,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若知道,自然不会瞒你。”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很奇怪,我一进来就告诉你,我找到凶手了,可是你却一直没有问我,那杀你孩子的人是谁,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四夫人看了看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孩子死了,我的心其实也死了,在我看来,谁杀的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再活过来,我再也做不成娘了。”说完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孟天楚赶紧安慰道:“四夫人你的身体不能这么伤心,养好了身体,自然还是可以再生地。你还这么年轻。”
四夫人还是摇摇头,说道:“就算是可以,我也不会再生了。再生,怕也是同样的下场,这个家容不下我的孩子。”
孟天楚无言,看着这个貌若天仙。神情却格外憔悴的女子,和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娇柔,想是那窗外老树上挂着的唯一一片枯叶,无力的风中挣扎摇摆,只怕风稍大些,它就会飘然落下。
孟天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容迥雪,站起身来,示意她跟自己出去一趟。
走出四夫人地房间后。孟天楚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但是他还是叹了,慕容迥雪知道孟天楚很为难。换做是谁,怕是都会为难。
慕容迥雪道:“要不我去试一下,我知道你问不出口,她已经很伤心了,若是知道杀孩子的人是苗哲,怕更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你再是问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就显得我们很残忍了。我去吧,我和她都是女人,兴许好说一些。”
孟天楚叫慕容迥雪出来,其实说的也就是这个事情,他们知道想从大夫人和苗哲的嘴里套出真话,那是妄想,所以,如今只有难为四夫人了。
孟天楚道:“注意方式方法,尽量不让她难堪,不管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苗哲的骨肉,她的孩子都已经死了,做为娘,她还是很伤心的。”
慕容迥雪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让王译在门口等我就是。完了之后我去找你。”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脚步沉重地走进了四夫人的房间,他看了看朱昊,说道:“线到这里,其实就没有办法继续了,我们还是等等迥雪再说。”
两个人到狱卒地房间休息着,孟天楚闭着眼睛,将事情发生到刚才的一幕,又好好地想了想。
朱昊说道:“为什么不找三夫人问问?”
孟天楚的眼睛还是闭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大夫人问了,四夫人也问了,为什么我们不去问问三夫人?”
朱昊嗯了一
天楚睁开眼睛,说道:“问什么呢?”
朱昊道:“问问她当时不是也暗示过你凶手是谁吗?你就直接告诉她是苗哲,看她的反应。”
孟天楚笑了,说道:“你以为她会有什么反应?无论她是不是真的猜到,她都不会告诉你什么。”

朱昊道:“她不是最喜欢看见苗哲倒霉了吗?那可是他地仇人啊。”
孟天楚道:“话是说的没有错,可是三夫人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如果只是想让苗哲一个人倒霉,那么她早就告诉我谁是凶手了,她为什么不说?”
朱昊不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还不到时候。”
朱昊奇怪了:“还不是时候啊?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在等一出好戏。”
朱昊道:“好戏?什么好戏?”
孟天楚看着朱昊茫然的表情,笑了笑说:“大概很快大家都可以看到了。”
朱昊道:“你把这个三夫人说这么厉害,我看不一定,毕竟是个女人,难道她真的就能够把一个苗家抄一个底朝天不成。”
孟天楚哈哈一笑,说道:“这不已经底朝天了吗?只是,这对她而言,大概还远远不够。”
朱昊一听,不禁不寒而栗:“少爷,你怎么知道的呢?”
“就凭她可以将那风流书生舒康轻而易举地揉捏于股掌之中。”
朱昊道:“那倒也是,这个绿帽子戴得也够高够大的,换做是谁怕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去给别地男人暖被窝吧。”
“嗯,二夫人说的对,三夫人虽然小她很多,却是聪明过人,一进家门,表面上也不争宠,实际上已经笼络了所有人的心,上得大夫人欢心,下得下人丫鬟的拥戴,要不为什么二夫人一出事,大夫人立刻就想到让她来管这个家,而且,她进了苗家五年,一直未给苗家添过一男半女,你想一想,换做是任何一个在人家家里做妾地女子,还能够象她一样春风得意,如沐春风一般地活着?”
经孟天楚这么一分析,朱昊也觉得有道理,感慨道:“表面上看起来最是简单的人,没有想到却是最复杂阴毒的那一个。”
孟天楚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慕容迥雪回来了,孟天楚是看了看慕容迥雪的表情,他在等她开口。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之后,象是心情很沉重一般,说话也显得很严肃:“事情已经清楚了,孩子千真万确是苗哲的。”
孟天楚道:“那四夫人知道孩子是谁杀了的吗?”
“我还是没有忍心告诉她,想一想都是残忍的,那苗哲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孟天楚沉吟了半天,说道:“我真不希望三夫人是始作俑者。”
慕容迥雪听孟天楚这么说,很意外,说道:“你的意思是三夫人在搞鬼?”
“我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了。”
慕容迥雪听了,也很难过地点了点,然后说道:“我建议还是不要让四夫人住在那里了,她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了,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大夫人给她吃的什么药,将她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天楚道:“你看着办吧,只是有三点,一、不能出这个牢房;二、不能让她和苗家的任何一个人见面,丫鬟和下人也不可以;三、饭菜不要通过牢房来送,药不能给她吃了,至于谁来给她送饭菜,我想一想再说。”
慕容迥雪道:“让我把她带回家吧,我来照顾。”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可以。她在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而且她的身边必须随时有人。”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这么说,想是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坚持了,说道:“那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要不要给她找个郎中来看看?”
孟天楚道:“说起郎中,我还想起一件事情要去办,吃饭的事情你解决,至于郎中就暂时算了,一会儿我佳音来给她看看。”
请您先登陆,再发跟帖!

发现Adblock插件

如要继续浏览
请支持本站 请务必在本站关闭/移除任何Adblock

关闭Adblock后 请点击

请参考如何关闭Adblock/Adblock plus

安装Adblock plus用户请点击浏览器图标
选择“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装Adblock用户请点击图标
选择“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