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 第十四部 宝藏 (完)

来源: 玉珠 2010-03-07 14:48:39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21386 bytes)
回答: 夜不语诡秘档案 第十二部 味道玉珠2010-03-07 14:09:24

1 第十四部 宝藏 引子一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晓雪蜷缩在卧室的一角,全身因恐惧而颤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敖的声音就不断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出现在梦里,醒来后偶尔回忆刚才的梦,也只是直觉认为自己是因为太爱他,而产生的幻觉。

不久后,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离自己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后撕心裂肺的嚎叫。

那是敖的声音,她听的十分清楚,绝对是敖的声音。但是敖,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自杀,原因直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查到。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绝对是因为那次旅行。

从那个怪异的村子回来以后,所有的人都开始莫名其妙的死掉,或是自杀,或是莫名其妙的发生意外而死去,到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看来,这一次,该是自己的死期到了!

不甘心!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是谁!是谁在冥冥中将所有人杀掉的?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敖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了,越发的大声。不对,不是耳边,是脑海,声音是从脑海里冒出来的,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听不到?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放过我!我是爱你,但是你也爱我,为什么不放过我!’晓雪用尖锐的声音吼着,她不住的颤抖着,将用力攥在手心里的药瓶打开,倒了一大把镇定剂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镇定剂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吼叫,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后终于彻底消失了。

晓雪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一动也不动的瘫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望着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没有月亮,就连一点星光都没有。街上的路灯似乎也全部坏掉了,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她独自处在黑暗里。

很好,那个该死的声音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清醒出现。她一边庆幸一边站了起来,喉咙里一片干涩,很渴。

摸索着按下了床头的开关,但是光明并没有随着那清脆的‘啪’声降临。难怪外边那么黑,居然倒霉的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电。

晓雪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凭着记忆翻出了手电筒,就着明显电量不足的光芒向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的闷,取出牛奶痛快的喝了一口,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了,自从敖那副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以后,自己就每天吓得心惊胆跳,就差跳楼自杀了。

原来一个人的宁静居然如此令人心旷神怡,难怪许多人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一刻不停耳濡目染的鸹嘲,只会让人变得神经质,甚至发疯!

将剩下的牛奶放回冰箱里,刚一转身,她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晓雪这才喘着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满地道:‘老爸,你干么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差些没被你给吓死!’老爸依然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声音有丝毫动作,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蜡像一般。

手电筒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表情僵硬且凝固,眼睛也许就没有眨动,看在晓雪眼里,真的令人怀疑眼前的物体是不是真的活人一个,还是蜡像。

晓雪皱着眉头,咕哝道:‘你不说话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刚好一点就差些被某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弄得挂掉,倒霉!’微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不断的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脚步。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经到美国出差去了吗?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的他,根本应该是在飞机上才对。

那身后的人,到底又是谁?

心脏,又怦怦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努力的做出不动声色地样子,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回头,可是当真的转过去时,却又愣住了。

身后哪里有人!

只剩下空荡荡的厨房隐藏在黑暗中,手电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间一览无遗。晓雪的大脑一片混乱,自己所站的走廊是进入客厅或者卧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经过这里才有可能出门,不然就只有跳窗户了。

可通向外边的窗户上,安装着牢固的铁栅栏,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况,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楼。

只是,那,那个长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到哪去了?还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大脑中的幻觉,就像敖的声音一样?

晓雪感觉全身一股恶寒,皮肤上不断的冒出鸡皮疙瘩。恐惧感如同实质一般围绕在四周的空气中,自己,几乎要窒息了。她现在只想转身冲回柔软的床上,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正准备起步跑离这里,可是下一刻却浑身僵硬的再也无法动弹。

身旁,正站着那个男人,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的扭曲着,一会儿像是痛苦嚎叫着的父亲,一会儿又像是某个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终于,男人的脸总算平静下来。

敖,是敖。那个男人变成了敖的样子,敖在冲自己微微的笑着,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很温柔,温柔的像是要将她融化掉,就像是以前他那样望着她。

可是面对着昔日爱的死去活来,甚至认为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晓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只是害怕,怕的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尖锐锋利的水果刀。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瞳孔中,那把尖锐的水果刀缓缓向自己的心脏移去,抵住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冰冷的触感在一霎时将她对生的渴望打的粉碎。

晓雪双眼变得迷茫起来,嘴角也咧开一丝古怪的笑意。

‘对,我爱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双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着刀准备向心脏的方向用力一挺,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2 第十四部 宝藏 引子二
‘Boss,有几件Case或许你有兴趣。’加拿大,哥伦比亚湖畔有一栋造型普通的三层楼建筑。这栋建筑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世界许多重量级任务都有所耳闻,甚至曾经和建筑的主人有过稍微的业务联系。

这是知名大侦探杨俊飞的所谓总部。不过这位智商极高的大侦探,此时正玩着和智商完全扯不上关系的无聊游戏。这个游戏如果非要冠上一个名词的话,可以称为-视觉自虐。

那家伙无聊的坐在顶楼的办公室,仰望着天花板,将身前一大堆削的十分尖锐的铅笔向上扔去,然后眼看着他们自由落体,再从容的接住。

‘无聊,太空虚了!’杨俊飞用力在办公桌角的一撑,旋转椅迅速向后退去,就要碰到墙壁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翻身跳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飞躺到沙发上。

果然是有够无聊的。

就在这时,秘书紫雪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什么Case?’杨俊飞郁闷之极的脸上稍微融入了一些表情。

‘是阿拉伯某一位王子,请你……’‘不接!’还没听完他就失望的打断了紫雪的话。

紫雪不动声色,像是早就习惯了。随意将手中怀抱着的资料第一页扯下来扔到地上,又念了下去:‘前几天开启的某个金字塔中,取出的文物有几件在昨晚神秘失踪了,卡佴文博士想请你立刻赶到埃及调查……’‘什么神秘失踪,明说是有内鬼,大家都在互相猜疑罢了。不去。’扯下,扔掉。

‘那这件。比萨斜塔全球保护组织前几天收到一份匿名邮件,声称基地组织下一个目标是摧毁这座举世闻名的钟楼……’‘不去。荒谬,基地组织怎么可能那么快炸到义大利去。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组织发出来的烟幕,哼,最近几年义大利政府对那个钟楼的保护力度似乎不太够,拨款维护的费用也少很多了,当然会招来某些人的不满!’紫雪有些无语了,眼前这个男人最近实在很反常。明明工作已经堆积了一屋子,可惜就是宁愿赖在办公室里无聊到死,也不愿意离开一步,真是有够离谱的!

微微叹了口气,她向后翻了几页,将今天早晨刚收到的最后一个委托,直接说了出来:‘这个委托来自香港,不过已经超出了我们业务的范畴,Boss想要听吗?’‘哦?说出来听听。’杨俊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位香港的匿名委托人想要您到三星堆博物馆,想方设法将鱼凫王的黄金杖偷出来。’‘鱼凫王的黄金杖?他拿去干么?’杨俊飞大为迷惑不解。

据说黄金杖是历代鱼凫王的通神之物,得到的人便能上天入地,为人神之间的使者,所以对古代蜀人而言,它不仅仅是王杖,还是神杖,能够用来沟通天地人神的法器。

有学者认为,那根黄金杖有多重特权象征意义,标示王权~政治权利~、神权~宗教权利~与财富垄断权~经济权利~。

三种权利同时具备,集于一杖,象征蜀王所居最高权位,现在存于中国的三星堆博物馆,是国家级的文物。只是脱去那些文化外衣,也不过是一根包了层金皮外壳的棍子罢了,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而且由于它的造型以及雕刻形态从殷商时期之后,便是绝无仅有,甚至空前绝后,所以就算到手了也没有办法销赃,所以对这一类的文物,很少会有人打主意。

顿了顿,杨俊飞问道在:‘他愿意出多少前?’‘五百万美元。如果Boss嫌价格低的话,对方说还可以商量。’‘给那个家伙打个电话,三千万美金,一分钱都不能少。’杨俊飞略微思索了片刻,大声道。

紫雪有些惊讶:‘这种业务Boss平常绝对不接的,难道您受到了什么天大打击?而且还要加到三千万,不如直接去抢!’‘扯淡,谁有本事可以打击到本人。’他粗鲁的在紫雪弹性惊人的翘臀上,用力拍了一下,看着那位小美人红着脸退了出去。

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这个Case虽然表面上很平淡无奇,不过如果对方真的肯出三千万,让自己去偷那根不知所谓的黄金杖的话,整个事件就十分有趣了。

而且三星堆博物馆似乎在四川吧,那个有趣的小朋友好像也是在四川的某个城市里。嘿嘿,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会变得不令自己感觉到太空虚了!


3 第十四部 宝藏 引子三
‘小三,你,你小子还在吗?’‘我,我还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屋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小三浑身都怕的颤抖,他一边答着小四的话,一边向声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远处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僵硬跳动的声音,他吓得大脑一片混乱,再也不敢动了。

‘小三,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小四加大了嗓门:‘摸到前边去把门打开,义庄的保险丝烧了。’小三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发出丝毫的声音。只听见那僵硬的跳动声缓慢的转了个方向,朝着小四移动过去。猛地,小四的沙哑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鸡被掐断了脖子,发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边抖着边将头深埋进双膝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痛苦才在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变得无声无息,他赤裸的脚底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粘稠的温热。这是血吗?

就这样静悄悄的小心呼吸着,死死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天,终于亮了……

有人知道捡骨师这个行业吗?知道的人应该算不少吧,虽然这个行业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却很神圣,有哪个人死后不愿意入土为安的?

所谓的‘捡骨’,是因古时汉人去台湾开垦,为了落叶归根所采取的变通方法,在中国汉民族社会里并没有‘捡骨’的习俗,因为大家对于往生者的尊敬,认为入土才会为安,而‘捡骨’属二次葬,算得上是时代背景下所产生的习俗。

但由于时代的推移,数不清的兵荒马乱过后,捡骨师这个行业在汉人中也渐渐兴盛了起来。

解释这一切,并不是闲着没事做凑字数,而是所有的开始,都是从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个很普通的捡骨师开始的……

黄宪村附近有一条通行很频繁的铁路,说到铁论,就不得不说一下黄宪村的人。

其实人类真的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横穿铁路很危险,但是为了图一时的便利,踩着铁轨走过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不守交通规则,被火车活活撞死的村人,在这三十年间,不会少于五百个。

有需要当然会有市场,固定在铁路附近捡骨的行业,自然在黄宪村兴旺起来。赵因何就是村里捡骨师中经验最老到、资历最深刻的一个。

今天似乎不算一个平常的日子,一大早起床,赵因何就眼皮跳个不停。年近六十的他伸了个懒腰,推开寝室的窗户向外望了一眼。东边的朝霞红的像血,绝对不是个好兆头,看来最近要小心点,不要犯忌讳了。

正思量着,就在这时,大门啪啪的响了起来,他不由的心中一阵烦躁,苦笑着向大门走去。恐怕祸事由不得自己去找,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大门拉开,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模糊看到一个人影哭哭啼啼的冲自己跪了下来。

‘赵先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那个女子大概二十八岁出头,焦躁不安的一边哭一边扯住了他的裤脚。

赵因何定睛一看,居然认识,是同村的人,姓李。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是个犯冲的克夫命。三十岁年级不到,共嫁出去了六次,每一次丈夫不到半年就会遭飞来横祸而惨死。

可怜了这个苦命女子,虽然长得漂亮又年轻,可是足足当过六次寡妇,名声在整个村子里都传臭了,根本没有人再有勇气娶她。

对了,她的最后一个丈夫好像和自己同姓,一年前被飞驰的火车撞死,那时候海货四自己替他捡的骨。

赵因何在自己光的发亮的头皮上摸了摸,郁闷道:‘别老是哭啊,小嫂子,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干么!’那个李姓寡妇这才停止了抽泣,断断续续的讲起了事情的大概:‘我昨晚梦见我老公了,他说自己的坟风水不好,感觉老是身体发冷。要我赶快给他换个地方,不然要不了多久会魂飞魄散的。’赵因何眯起眼睛:‘他的风水不是你请大师看过吗?而且我也略微懂一些,下葬的地方肯定没问题,是很少见的“九阳点睛穴”,可保后人多福多寿,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但我老公生前老老实实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说大话托梦无聊的跑来骗我。'李姓寡妇急了起来:一-定是墓穴的风水有问题。’赵因何懒得再和这个精神状况明显不太正常的女人争辩,问道:‘那你到我这边来干么?’‘我想请赵先生把老公的墓穴打开,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不行!绝对不行!’还没听完,赵因何就大摇其头。

李姓寡妇顿时又要哭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他:‘为什么,一年前我老公的遗骨也是赵先生捡的。难道要先收订金?没问题,虽然我钱不多,但是几千块的白钱还是能给的……’‘不是这么俗气的问题。有工作干我当然想做,但是,这一行规矩太多了。’赵因何苦笑着继续解释清楚:‘七煞八败九捡狗骨。捡骨以第六年开始捡骨,但是七到十年之间不能捡。还有逢四不能捡。

‘今年是我入行的第二十四年,绝对不能动骨的。一动骨轻则运气不畅,重则老命不保。’‘这些封建迷信思想您老还信?’李姓寡妇满脸怨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就一句话,先生到底干还是不干?’赵因何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这女子真的是精神不太正常,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托梦的事。自己迷信也就算了,干么就不别人稍微也信上一信,轻轻的摇摇头,没有多想便摇头拒绝了。

转过身正要回屋子,那寡妇满脸慌张的又发起了神经,她一把将他的大腿抱住,哭声更大了。赵因何不知究竟该笑还是该气,一大早就和个年轻女子拉拉扯扯的,别村子里的人看到,自己辛苦积累起来的清誉恐怕就不保了。

这一行本来就要保持形象,没了形象,以后谁还敢找你去捡骨?

他慌忙挣扎,可是那疯女人就是不肯放手,力气还出奇的大,他一时挣脱不开,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

赵因何老脸通红,最后一咬牙,大声道:‘够了够了,你不要再吵了,我答应你还不成?’这句话一出口,寡妇立刻放开了他的大腿,又哭又笑的站了起来:‘先生您可别后悔,不然我天天等在您家大门口,逮住您的大腿天天抱着哭。’这,这究竟变什么世道了!赵因何心里发着苦,忍不住捂住了发光的光头,逃回了屋子里。

或许这个世界有些人天生就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敏感,又或者,某些禁忌的存在,真的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不久后蔓延了整个黄宪村的罕见恐怖灾难,就因为那天早晨的一件小事,慢慢浮上了水面……


4 第十四部 宝藏 第一章 DATE:5月27日联谊会
灯光已经被关掉了,八个人周围只燃着七支昏暗的蜡烛。停尸房的门关的紧紧的,但是不知为何,蜡烛依然在没有风的状态中不断摇曳,吓得四个女孩死死的抓住身旁男孩的胳膊,就差没钻进对方的怀里去了。

‘这是个发生在医院里的真实故事,据说,听完这个故事的人,很快就能遇到一模一样的事情。’其中一个男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满脸都是诡异的气息,声音低沉的讲道。

‘记得就在一年前,有一位外科医生在做完急诊后,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他换了衣服正准备回家,走进电梯时,见到了一位陌生的女护士急匆匆的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外科医生冲她微微一笑,很绅士的停住了电梯,等她上来后才按了钮,便一同乘电梯下楼,可电梯到了一楼还不停,一直向下。到了B3的时候,门居然猛地被打开了。

‘有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她神色呆滞的向里张望了一番,幼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怎么那么多人,我又要等了!”

‘外科医生吓得全身都在发抖,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将电梯门关上。护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这里哪还有人,为什么不让那位小妹妹上来?”

‘医生喘着粗气,紧张的道:“B3是我们医院的停尸房,医院给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绑了一根红丝带,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也有一根……”

‘护士听了,沉默没有再说话。

‘外科医生为了冲淡内心的恐惧,主动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吧?”

‘“我很早就到了。”护士抬起头,表情十分漠然。

‘“但是以前我从没有见过你!”医生疑惑的向她望去。

‘“你当然没有见过。”护士的右手抬了起来,向医生的脖子掐过去,手上赫然绑着一条红丝带:“因为我一直躺在停尸房里!”’‘哇!哇!’故事刚讲完,讲故事的人已经大叫了起来。女孩们神经一紧张,条件反射的扑进了男孩子的怀中。

一旁的我软玉温香饱满怀,不由冲讲故事的男生暗中比了个‘你小子高明’的手势。紧接着停尸房的灯被人打开了,所有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脸顿时闷的通红,提着粉拳就向讲故事的男生冲了过去。

我是夜不语,一个常常遇到稀奇古怪事件的男孩。这个故事的开端,在很久以后想来,当然不只是这场莫名其妙的联谊活动,但是,却绝对有关联。

最近几个月的生活超平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只好每天上课时睡觉,夜晚睡觉时玩游戏看漫画,整个作息时间完全颠倒了过来。也正因为感觉无聊,所以才会参加这场令人郁闷的联谊会。

不过说起这个活动,就不得不说说那个讲故事的男孩,那家伙叫钱墉,和我同校同班,但在班上却极不起眼,甚至如果没人提起的话,我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存在。

当他有胆量将熟睡的我从课桌上推醒,然后将睡眼迷蒙、大脑迟钝的我拉出教室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夜不语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一场联谊会?’那家伙第一句话就直捣黄龙,想起来,恐怕这也是高中两年多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在耳中,皱眉,摇头,转身就想回去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

钱墉一把拉住了我:‘那个活动很有趣的。’‘不去。’我恶狠狠的说完,挣扎着要回教室,可他就是不放手,我稍微有些恼怒了:‘班上有那么多人,干么一定要叫我?’钱墉不动声色的用下巴向课堂中的一堆堆狗男女示意过去,然后又向我望过来。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懂了。

据自己某个混蛋朋友的谣言,大四的时候,是每个单身狗男女最饥渴慌乱的时期。

他们不择手段、弄虚作假、厚颜无耻的向所有不论有没有另一半的异性生物,发起猛烈的攻势,甚至不惜摇尾乞怜,为的就是不令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留下阴影,被别人说成没有校园恋爱史的白痴物体。

将心比心,那一套理论放在高三的时候也实用。殊不看周围所有人都自动组成了良萎不齐的两人连体婴,每天都成双成对、出双入对的,似乎,整个班上也就剩下我和钱墉那家伙是单身游民了。

那么,那家伙不会是看到我之后,产生了英雄相惜的情怀,所以才死缠烂打的要我去联谊?我的妈,这个乐子可闹大了!

我满脸的苦笑,低声道:‘这个,我实在不想交女友,多谢你费心了!’钱墉顿时大惊失色,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也变得苍白起来:‘难道,难道你是……’‘放屁,我很正常!’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由于诸多原因,特别是和你讲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才不会无聊的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理解,我真的能理解!’那家伙的脸色又是一变,用极度诚恳的声音道:‘我以前也是拉不下面子,可是多参加几次也就习惯了。

‘那个,每个人肯定都有一些其他人不太习惯的嗜好。我发誓,联谊会里的人小夜你千万不要当正常人看待。说起来,高中三年都还没有交往到异性的,本身就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郁闷,他究竟想到哪里去了?还有,这理论似乎本身便是毛病!

我被他劝慰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闷声闷气的说:‘总之,我不去。’‘去嘛,很有趣的。虽然里边的女生都是些超级恐龙,不过运气好会碰到绝世美女也说不定!’钱墉丝毫没有气馁,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联谊会礼拜六下午六点半开始,节目很精彩的。拜托了!’礼拜六不是明天吗?我下意识的向纸条看去,只见上边印刷着一行字:礼拜六下午六点半,青山疗养院门口,供应晚餐。男生每人XX元,女孩免费。

汗!我彻底无语了。

青山疗养院位在我就读的城市的郊区,前身是青山医院,可惜早就已经废弃了。

据说它是三十年前修建完成的,是这个城市第一座,也是规模最大的现代化医院,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里的病人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院长在焦头烂额下,将整个医院廉价卖了出去。但是每一个买下医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接连发生惨死。

最后在七年前改为大型疗养院。按理开办疗养院是最赚钱的行业,可是青山疗养院是个例外。住在疗养院中的老人们也是相继死去,虽然都是自然死亡,但死亡率相较其他地方也实在高得离谱。

慢慢地,青山医院闹鬼的传闻,开始在附近的城市里流传开,或许人老了更害怕死亡吧。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愿意住进去,整个疗养院最后只好宣布倒闭,医院也在五年前被封闭起来。

礼拜六我实在很无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吃了所谓的早饭,然后就出门闲逛。冥冥中,买东西时将钱墉硬塞给我的纸条,从钱包里翻了出来。

微微叹了口气,我苦笑着,望着开始变黯淡的商店街,内心开始动摇了。总之闲着也是闲着,晚上也没有任何节目,只能待在电脑前发霉,还不如看看那个该死的联谊会,说不定,真的会有惊喜。

于是,我带着一身的无聊,搭上计程车,向青山医院方向去了。说起来那所医院的恶名也真不是盖的,刚进入了郊区,还只是到青山脚下,死机就死活也不愿再向上开。

‘小兄弟,你就饶了我吧,我还准备早点回去交班。’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用粗糙的语气说,声音稍微有点不自在,恐怕绝对不是在意交班的问题。

摇了摇头,我也懒得再和他扯,付了车钱便下去了。那司机飞快的倒车,将头伸出窗外,小心翼翼的向山顶望了望,低声说:‘小兄弟,你准备上去?’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很难搭到车。’我又嗯了一声。

死机叹了口气,犹豫了再三才说道:‘那上面很不干净,你自己小心点。’我冲他笑了笑,便见他一个甩尾,飞也似的绝尘而去。这个人,也太胆小了点吧。

不置可否的望向天空,虽然四周还是很明亮,但是站在路上却丝毫没有明亮的感觉,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五点半,还算早,联谊会的人应该还在路上吧。

青山离我就读的城市有六公里,说是山,其实它根本就是个小丘陵。不过才两百多米高而已,而且面积也很小。只是在这个平原地带,有个两百多米的小山丘,已经是很壮观的景色了!

医院建成的时候,也修了一条弯曲的公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公路四周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灌木,公路的缝隙里也长出了低矮的植物,很是萧索。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所医院一定要建在市郊的青山上?就一般而言,大医院的选址大多考虑在城市里,甚至越繁华的地方越好,那样交通和附属设施都能跟的上,病人也好送过来。

但是青山医院实在太偏远了。如果说城市里太过拥挤,实在容纳不下那所医院,但是用膝盖想想也觉得有问题。毕竟在那个时代,能盖起那么大的一所医院的人,不光是有钱就可以的,还要有繁密如蜘蛛网一般的庞大关系。

试问那样的人,怎么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块绝好的地盘?

一边想着从前的疑惑,一边向山上走,走了许久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四周寂静异常,风吹过草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如同几十个女人一起尖着嗓子恐惧的大叫。天色并没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却没来由的感觉一股压抑。

风吹到皮肤上,出奇的冷。已经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续高温到摄氏三十一度左右,路面都被晒的快冒出了白烟,可是这里居然还可以用冷这个字来形容周围的空气,就凭这一点,我也能够想像,当时有个笨蛋为什么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医院买下来当疗养院。

青山公路的长度,根据山下的路牌给的资料来考量的话,大概只有两公里,但是这两公里我却走的非常不轻松。很多时候,有个朋友在身旁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两公里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胡思乱想,等回头向后看去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也没有超前走多元,特别是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自从青山疗养院倒闭以后,这附近的居民也出于种种原因陆续搬走,而且也因为它的恶名,令所有地产开发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这一处灵异爱好者常常聚会的圣地。

废弃的五年来,虽然大人们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医院,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绝对是无法小觑的。

国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小学生,邻近城市的许多学校,许多空虚无聊、极度郁闷的年轻人,纷纷建立起诸如惊世骇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调查社团,只要一放假,就到这个地方转来转去。

只是我,虽然好奇心严重的可以吓死一堆牛,但是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终于遇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在我前面五十米的地方,身材很修长,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样的际遇,半路计程车扔了下来,此刻正独自一人郁闷的向上走着。

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我快步向前追过去。那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一抽动,头也不回,脚步却明显加快了。

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来。这一跑可不得了,前面的女孩浑身一颤,没命似的拔腿就跑,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也下意识的跟着她跑。

那女生恐怕运动远远不是她的强项,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已经追到了她身后,离她的肩膀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原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变幻莫测的行为,顿时和她撞成了一团,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当稳稳的停住后,意识恢复,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轻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体香涌入鼻中,我才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将脑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视线开朗了一些,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惶恐的脸庞。

女孩子不断喘着气,诱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零点一六四英尺,我俩的视线开始缓缓接触,然后彼此望着对方,呆住,然后石化。

一连串的意外后,我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是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龄,浏海将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红齿白,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紧紧的,如同小鹿般的长长睫毛微微抖动,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觉自己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而且姿势还有那么一点点遭人误会。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软绵绵触感,令手部皮肤一阵阵规律性的酥麻,大脑又开始有些混乱了,那种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般十三流电影的剧情都能被自己给撞上,看来今晚完全可以去买张彩券,绝对中!

脑中胡乱的想着没有营养的东西,左手不自觉试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又过了许久,等两人都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女孩突然大叫一声,用紧紧拽住的手提包向我狠狠砸了过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被那只越来越大的MICKEYMOUSE占据,然后右脸一痛,还被她用力推开,头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晕过去。

‘救命啊,有色狼-杀人了啊!’女孩尖叫着跑远,留下我一个人捂住脑袋不知所措,现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虽然确实占到了一些小便宜,只是变得伤痕累累也太不值得了吧!况且,我的初衷不过是想和她结伴而行罢了,唉,老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两公里的上山路实在有够远的,特别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那个败落的建筑群前,远远就看到钱墉露出满脸的笑意,向我走了过来。

‘夜不语同学。’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搭回去。

‘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吗?口口声声夜不语同学的叫来叫去,总让人感觉很生疏。’他毫无特色的脸上堆积起来的笑容,也够壮观的,让我实在无从拒绝。虽然是很想大吼一声,破口大骂,老子我本来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见鬼了,自己干么要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联谊会,还被人狠狠K了一下,几乎要破相了!

见我没有反对,钱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奇的望着我,从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了好一阵之后,这才两眼放光的偏头,装作不在意的问:‘对了,小夜,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额头上的那块有点青红的伤口,是怎么弄的?’‘没什么,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上掉下来的某种东西砸了一下。’‘喔,原来如此,原来树上掉下的东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伤口,实在是叹为观止。'我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声干笑起来。

笑到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尴尬的时候,钱墉收敛住表情,小声的说:‘刚才听联谊会的人说,有个女孩上山的时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个可疑人物没有?’两人的视线再次接触,然后再次大声干笑。

干笑途中,我猛地沉下脸,冰冷的问:‘你是在怀疑我?’‘当然不是!’钱墉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怀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理解的,今天的机会多的是,请耐心期待!’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道。我真是郁闷啊,怪哉,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俩两年多来所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数的完吧!

转头向青山疗养院大门口望去,那边停了三辆机车,机车周围松散的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再加上我和钱的话,一共有六个。只是说实话,虽然有心理准备来联谊的都不会出现什么好货色,但是这些男男女女也实在太极品了,极品到我几乎要被吓的晕倒的程度。

‘人都来齐了吗?’我苦笑着问。

钱墉点头:‘这次活动一共有八个人,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感想怎么样?’‘整个就是诛罗纪两栖动物主题公园。’我叹为观止。

钱墉又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认为他是不是早就对我产生了某种仇恨,藉机抒发怨气:‘别担心,这次还真来了两个极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帅的,绝对有机会。’‘被你这么说,似乎也高兴不起来吧。’我瞥向拼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销自己的那两个大眼睛水生两栖生物,笑容中都能挤出黄连水了。

钱墉看了看手表,然后用力拍手,大声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的联谊会正式开始。不过首先呢,嘿嘿……’他卖了个关子,从机车上拿出一个不大的饼干盒,神秘的笑起来:‘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组织的联谊会是最讲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贵在精良。

‘这次刚好有四男四女,我们会分为四组人马开始活动。为了公平,现在进行第一轮游戏,也就是传说中的,抽签。谁有运气能最后脱离单身贵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虏诚的企求老天了!’说完,他还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这家伙还不是第一次举办联谊会来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莫名其妙的陷阱里,唉,头痛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在兴奋的青蛙大哥们之间,我将手伸入饼干盒,掏出了一张纸片。四号?靠,不是个吉利数字。

抽签完毕,钱墉洋溢着满脸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大声道:‘好了,现在请看看手里的号码,然后找到相同的数字配对。绝对不可以私自交换哦,企求老天不要让自己愩龟,碰到同性/ 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我拿着号码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女孩向我走了过来。

‘你也是四号?’声音很娴静好听,只是为什么有点耳熟?

‘对啊,真巧。’我俩同时抬头,视线接触在一起,然后带着微笑的表情猛地呆滞,然后石化。

‘死色狼!’好死不死,和我配对的居然就是上山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生。该死的十三流剧情,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内被自己连续遇到了两次,如果不去买彩券,就太对不起天上某位神灵的眷顾了!

‘误会!’眼看着面前的美女,条件反射的做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起手势,我慌忙大叫着向后溃退。

‘都做过那种事了,那,那种事,你还敢狡辩自己不是色狼!’她越说越小声,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状况,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绯红。

‘冤枉,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山罢了,谁知道你拔腿就跑,在那种情况下我当然是要追了。可是你跑就跑吧,又突然停下来,我不撞上你还能撞到自己啊!说我是色狼,也不看清楚,世界上哪有我这么帅的色狼!’我不无哀怨的解释道。

那位秀气的美女恨恨的盯着我,语气极为不善:‘你的意思是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要向你说对不起?’‘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看看我的额头,你的MICKEY包包打的我差点破相,是不是应该……’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身体似乎又要摆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招式,我慌忙摆手:‘不要了,赔偿费什么的我统统不要了。倒是惊吓到了美女大人,我的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上山的时间里,我的良心更是遭受了非人的自我折磨,就怕刚刚看到的那位惊为天人的美女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汗啊,像长江一样流个不停,嘴里也没有闲着直到眼前的女孩面色缓和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哼,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苦笑,这辈子虽然被无数人骂过不是好人,但是没有一次这么冤枉的。微微伸出右手,我撑开肌肉堆积起类似笑容的表情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我们又是搭档,所以,一起努力吧。我叫夜不语,你好!’女孩看着我伸过去的手,不置可否:‘哼,谁知道是不是误会。说不定你刚才根本就想要非礼人家。我老妈常常教育我,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你长得还算看的过去,但是谁知道你本质上是不是个猥亵的人!’这,这句话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只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刺耳?女孩子,果然喜欢把事情想的复杂化。我尴尬想把手缩回去,可是眼前的女孩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甩了几下。

‘算了,暂且相信你。不过不准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哼!'原本想要做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可是皱眉歪嘴的反而更可爱了,看的我忍俊不禁,'我叫谢雨滢。记得叫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全名,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什么态度嘛,我夜不语是招谁惹谁了我,就算今天是本人的大凶日,老天也惩罚的太过了吧。

抽签游戏奇迹般的将四个小组都分成了男女配对的组合,虽然八个号码组成的机率不算多,但是就百分之百的成功配对而言,还是令我忍不住怀疑,钱墉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手段。

不然为什么四个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偏偏和他成了搭档?那家伙笑的脸都快烂掉了,趾高气扬的仰头喷着粗气。

谢雨滢指着他身旁的女孩子小声对我说:‘看到那个女生没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很漂亮吧?‘‘你也不差啊,说实话,我觉得你更好看。’我笑着道。

说实话,那个女孩很有青春活力,令人很容易被她吸引住,但谢雨滢长得更甜,乌黑的长发配着清纯的面容,文静秀气的让人忍不住会去怜惜。

就吸引力而言,我很庆幸可以和她一组。当然,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容易被漂亮话打动,以至于上当受骗的单纯女生。这也是我庆幸的原因,不然自己青山一匹狼的花名,要不了多久就会响遍全城的学校圈了。

谢雨滢脸上微微一红,着嘴偏过脸去:‘哼,果然油嘴滑舌的。讨厌!’话音落下,钱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俨然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扫视着四周,大声道:‘大家都和自己的搭档交流好感情了,对吧。那么,我们准备吃晚餐。

‘不过这次的餐桌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隐藏在了青山疗养院的四个地方,其中某个地方的提示,在刚才摸到的纸片上就有。

‘如果找到的话,完全可以免费享用这次的大餐。但是找不到,那就请乖乖的饿肚子,或者出三倍的价钱向本人购买。不过,各位绅士们,你忍心眼看着自己的女伴饿肚子吗?’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家伙哪里像是奸商,他根本就是奸商来着,不但泡了马子,还顺便赚了钱,实在是一箭双雕,佩服。

谢雨滢急忙将纸片翻过来,果然看到了一行字:打断念头,手无寸铁。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看的摸不着头脑,可爱的皱着眉头。

我瞥了那行字一眼,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就是心控室吗,钱墉啊钱墉,看来这顿饭我是白吃定了。

‘这是字谜,应该是猜两个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为了不减少气氛和趣味,我保留尺度的稍微提醒了眼前的美女一句。

‘原来是字谜。’谢雨滢惊呼,紧接着抬头小心翼翼的望了我一眼,像是怕被人笑没内涵,硬是鼓着底气道:‘当,当然是字谜,谁一眼都能看出来。关键是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只有两个关键字,可以指出医院里特有的某个房间。而那个房间里,就放着我们今晚的大餐。’我忍住笑再次提醒。

谢雨滢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人家当然知道,站在外边乱哈拉怎么可能把晚餐挖出来,我们进去游荡看看,一定会触发灵感。’我晕,这么简单的字谜还需要触发灵感?这位美女也把灵感看的太浅薄了吧。只是有她这种单纯想法的人似乎不在少数,有一对已经推开青山疗养院虚掩的大门,准备朝里走了。钱墉那一对也没有例外。

郁闷,那家伙身为组织者,东西也是他自己放的,居然还要装出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明显是想藉着医院中独特的恐怖环境吓小女生。

也懒得拆穿他,正犹豫着自己需不需要那么早进去,身旁的谢雨滢已经用力拉了我一把。‘想什么呢,快点走,小心我们的晚餐被别人抢了!’我实在是无语了,每一对搭档的字谜应该都不一样,而且在那么大的建筑群里,想要碰巧找到四个特定的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的另一种形式,哪有那么侥幸的?

跟着这位没大脑的女孩向前走,我无意识的望向眼前洞开的医院大门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一瞬间,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上甚至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是出于寒意,而是有种刺骨的冰冷,猛地灌入了大脑中。我像溺水的人似的,不但窒息,还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却在跨入大门后唐突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谢雨滢疑惑的望着我:‘怎么了?’‘刚刚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我指了指门外。

‘没有。’她打量着我:‘你有什么感觉吗?’‘那没有了,应该是错觉吧。’我摇头,快步向前走去。

谢雨滢追了上来,用手指抵住下巴,说道:‘你很奇怪耶,干么把话只说一半,太不礼貌了!’‘真的没什么。’我打着哈哈,眉头却皱了起来。只是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还是,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5 第十四部 宝藏 第二章 DATE:4月24日阳尸
捡骨这个行业很辛苦,而且规矩非常多,甚至许多捡骨师都不得善终。这是师父从前讲的,不过人活了一辈子哪里没有什么意外,见多了,也就看开了。

凡是葬在‘九阳点睛穴’的尸骨,尸身都带着强烈的阳气,开棺时需要等到极阴之刻,也就是午夜十二点新旧交换、昼夜更替的时间。

现在已经快接近午夜了,赵因何抬头望向悬挂在天幕中央的明月,很好。月光越是明亮,阴气也就会越重,到时候就算自己犯了逢四不开棺的忌讳,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太大问题。

‘小三小四,点蜡烛,焚香,烧纸钱给墓地周围的好兄弟开路。’赵因何大叫了一声,自己拿起锄头开始在坟头上挖起来。

虽然汉人讲究入土为安,但是客死异乡的人地位却很尴尬。稍微有点钱的还好些,雇上一个道士,千里迢迢的将尸体送回老家,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大多会裹上一层烂布席子,就这样扔到荒野上,被野狗吃的只剩下骨头,甚至尸骨无存。

风干的骨头放的久了,怨气也重了,常会引来灾祸。捡骨师可以说是防患于未然的行业,将带着怨气的骨头入土,让他们能够早日轮回,也算功德一件吧,只不过这些年政府对尸体的管理力度越来越大,捡骨师这个行业也变得难做了。

看看表,刚好到午夜十二点。赵因何用力一挖,将最后的土层挖开,露出了一个酱黑色的陶瓮。他微微皱了下眉头,记得一年前自己确实用的是金斗瓮,为什么挖出来后陶瓷的颜色居然变了?

‘小三小四,把瓮抬起来,小心一点。’他直起腰用力捶了捶,大声吩咐道。

两个十八岁左右的小伙子应声走了过来,在金斗瓮的瓶口挂上绳索,中间穿过扁担,吃力的抬起。

装满人骨的陶瓷瓮在土中摇晃着,终于缓缓升上来,从土中剥离。就在那一瞬间,一阵冷风猛地吹拂过来,小三小四浑身一颤,脚下没有稳住,整个瓮顿时向地面摔去。

还好赵因何身手敏捷,用力扶住扁担的中央,这才止住摔势,硬生生将瓮稳在了中央。

‘两个死娃子,都叫你们小心一点了。’他恼怒的喝道。

小三吓得连忙解释:‘师父,我觉得这个瓮有点邪门,刚才我和小四感到一股阴风从胯间吹了过去,全身的骨头都发麻了!’‘邪个鬼,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赵因何眼皮跳个不停,犹自嘴硬:‘把新的金斗瓮抬过来,我们开始换骨。’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开始刮个不停,吹到身上如同粘进了骨头里似的,骨髓似乎也要冻结。十多分钟前还在头顶的明月,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山的黑暗,十分诡异。

似乎能将灵魂也吞噬掉的黑暗中,蜡烛的光芒晕乎乎的艰难照亮着四周,说来也奇怪,不论风再大,蜡烛也只是不断的摇晃,并没有熄灭掉。

赵因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总觉得四周的气氛怪怪的,难道真因为自己犯了忌讳,天上的某个神灵发怒了?应该没那么怪异吧,就算是现世报也会直接报应到自己身上,哪里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现象。

还是,尸骨出了问题?

他将视线凝固在酱黑色的瓮,以财子寿、龙凤、双龙凤、双鹤、双龙双凤及莲花为主的图案上。

这个陶瓷瓮正是一年前自己买的那一批,只是为什么颜色会变掉?陶瓷一般而言是很稳定的,就算在地底埋上万年,也会保持自己本来的状态,现在的状况,自己从来没有听说。

赵因何把瓮上的盖子揭开,顿时一股恶臭传了出来。他摆摆头,朝里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惊失色。原本好好的摆在瓮中的骨头已经完全散开,七零八落的乱分布在小小的空间里,骨头的颜色居然带着新鲜的红润,像是刚从身体里肢解出来似的。

他呆呆的看着尸骨,一动也不能动,大脑中思绪万千,就是无法找出答案。

一般出现阴尸的现象,骨头都会呈现深黑色,但是眼前的状况完全反了过来。记得一年前他为这个人捡骨的时候,早已经是那人丧命的一个月后了,尸体早已经糜烂。

飞驰的火车将他的尸体碾的支离破碎,他花了三天时间沿着轨道走了几百米,才将所有的骨头全都捡了回来。

那是尸骨的成色已经变得很黯淡了,现在的状况绝不正常。虽然明显不是阴尸,但应该也不会是好兆头。还是早点烧掉稳当。

思忖再三,赵因何站了起来,吩咐道:‘不用换骨了,我们先将金斗瓮抬回去。’小三小四抱怨了几句,但又不敢违抗师命,只得磨磨蹭蹭的抬着那一瓮诡异的骨头向回走。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好。赵因何向天空望去,黝黑的夜幕,完全没有了星光和月亮,仿佛能将人整个吞噬进去。眼皮,又开始剧烈的跳起来,再次看向埋葬那具尸骨的‘九阳点睛穴’,猛地,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泛出微弱光芒的东西。

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实没有看错,黑洞洞的挖掘口,底部的最深处真的有不知名的物体,正在反射比黑暗稍稍明亮一点的颜色,他好奇的跳下去,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DATE:4月25日下午三点二十六分‘喂,还要走多久才到啊?’一行六个年轻男女背着松垮垮的登山包,在山路上走着,其中有个女孩用力捶着身前男孩的肩膀,抱怨道。

‘要不了多久了。’男孩翻出地图看了看:‘黄宪村就在前边两公里的地方。’‘还有两公里?不行了,我要死了!’女孩子将背包扔在地上,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男孩无奈的望着同伴一眼,吩咐道:‘那我们就地休息一下,赵宇,把矿泉水分给大家。’走在最后的男生点点头,打开包,一人递过去一瓶水。

‘没想到公车只在山下停,剩下的七公里山路完全没有交通工具能上去,都不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人怎么生活的。’赵宇也坐了下来,拧开瓶盖把水喝了个痛快。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大学社团活动,一定要到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去?’这个三男三女搭配的队伍,应该是某大学的某社团成员,中间那个长相文静、短发的女孩翻出地图,咕哝道。

‘小伊,那个村子并没有很封闭,只是交通不发达罢了。而且中间有一条铁路干线通过,每隔一个礼拜就有火车带着村子必须的物品过来,然后把村子中的特产带出去。我们可是民俗学社团,这么有趣的典型生活模式怎么能放过。’说话的是一身庞克造型的男生,金黄的头发尖尖竖起,右边耳朵上密密麻麻的戴着一排耳环,看样子实在很难将他和民俗学三个字联系起来。

‘那我们怎么不直接坐火车进去?张诃,你们这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想看我们出糗吧?’小伊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张诃吓得完全没有了庞克酷酷的气势,闪电般的躲到不远处一个男生的背后。

‘队长,小伊又欺负人家!’队长孙敖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干涩的笑道:‘张诃,你确定你不是GAY?’‘人家不是!’张诃男人味强烈的脸孔上浮起一层红晕:‘人家只是比较女性化罢了。’‘算了,管你那么多,总之离我远点。’孙敖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用手扶住金丝眼镜冲小伊笑着解释:‘黄宪村通行的火车都是货运车,不能载人,所以我们只能靠双腿爬上去。怎么,我们的小伊闹情绪了?要不要我背你?’‘算了吧。’小伊撇了撇嘴:‘就算我愿意,某人也不肯吧。’说完朝身旁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

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女生终于开口了,她轻轻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柔顺长发,淡然道:‘只要某人愿意,我是没意见的。’‘晓雪姐,那我可要不客气了哦。’小伊眼睛一亮,嘻嘻笑着站了起来:‘队长,背背!’就在这时,最早发脾气抱怨的女生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恐惧的大声尖叫。

‘小芸,你怎么了?’顿时所有人都紧张的起身向她跑来。王芸只是一个劲儿的尖叫,不断原地跳着,指着不远处的草丛。

赵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静一点,到底怎么了?’女孩大叫着扑进他的怀里,将头藏在他的胸口,全身都在颤抖:‘蛇,有蛇。’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只是众美女感同身受,一个接一个变色。

来的时候就做过了调查,附近有害的生物并不多,至于能够危害到人类生命的,更是几乎没有。蛇类也只是些小蟒,没有毒,也不会对人这种大型生物造成威胁,不过女孩子总会怕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情有可原。

孙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是自己领队,如果期间出了任何问题,家长们不把自己给生吞了才怪,真他妈的压力沉重!

而且带来的女生虽然脸孔身材上的素质不错,不过所谓美女,就是积累了各方面坏习惯的人种,平时被周围娇生惯养、阿谀奉承惯了,一路上带来的麻烦,令自己实在不足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好了,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天都快黑了,再不进村子,恐怕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他伸了个懒腰。

经过那个小插曲,众美女也无心逗留,将身上的背包残忍的扔给男生,一副受伤小女生的可怜模样,催促男生当敢死队,快步向山上走去。

两公里山路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穿出竹林,视线豁然开朗,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依据山的层次,错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惊叹。乡间偶尔有几栋青瓦房坐落,更是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好漂亮!’晓雪惊讶的捂着嘴,看惯了大城市的喧嚣,再来感受这份安宁祥和,任谁也会在这种落差中失神。没有人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黄宪村幽幽的风景。

一条银链将山谷分成了两半,银链中的河水奔腾着,从东边日出的高山中流泻而来,穿过谷地,最后优雅的一弯曲,消失在南边的群山中。

这应该就是黄宪村的母亲河,著名的《神州江河志》上也有过记载,它起始于东面最高大的那座山,是顶峰万年积累下的冰雪融化成的河流,流水不断汇集,流动百里,最后汇入长江中。

将行李放入村子唯一的一家小旅馆,女孩们便兴奋的跑了出去。三个男孩神秘兮兮的相互打了个眼色,进了孙敖的房间。小心关上门,赵宇拿出一张古旧的地图,三个人便趴在床上,低声交流起沿路的景象和地图上对比起来。

‘你说宝藏会藏在哪里?’张诃满脸严肃,完全没有了女性化庞克的姿态。

孙敖皱了皱眉头:‘这张地图和黄宪村现在的模样实在出入很大。赵宇,图是你找到的,你先说说看法。’‘说实话,我在大学民俗学社团的资料室中,一本很冷门的书的封面夹层里找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很怀疑是不知哪代的学长给学弟开的玩笑,但又耐不住好奇,于是在地图边角扯下了一点点,拿到市鉴定所做鉴定。

‘当我看到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张地图,竟然真的是西元二二三年绘制的,所用的质料是绢。

‘虽然当时纸张还没普及,但是绢过于昂贵,也不是最好的文字图画载体,所以我得出了结论,这张图或许是匆忙中画的,也或许画图人出自贵族家庭。顺便说一句,这张绢的材质我也调查过,正是一千七百多年前四川产的。’赵宇思忖着:‘我们三个是死党,接下来的东西大家都有各自的调查吧!不妨说出来,或许能给其他人一些启发。’‘我的想法在出发前就已经说了。’张诃看了孙敖一眼:‘但是我就很郁闷,明明是出来寻宝,当然是人越少越好,干么带一群娘们出来?怕我们还不够显眼啊。’孙敖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怕不够显眼。我说小诃,你想的太不周到了,你想一想,突然有一群人跑进了相对封闭的山村,电影和连续剧里通常是怎么演的?’‘当然是对那群人抱着警戒或者敌意啊,怎么了?’‘笨蛋!既然你都知道,干么还想不出我的用意?’孙敖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美女是这个世界上共同的语言,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很累赘,但是对我们的目的而言却有许多好处。

‘你看我选的那些女孩子,一个二个骄横到天上去了,又青春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对村子里的人而言,她们穿的够暴露。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言论都会集中到她们身上,到时候我们行动的阻力也会小很多,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奇怪的举动。

‘最后一点,这三位美女似乎都没有深入思考的习惯,包括我女友,这也是我选择她们的关键。’三个男孩相互望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靠,你小子果然奸诈,就连自己的女友也要算计。’张诃笑的忍不住用力拍床。

孙敖淡然道:‘这谈不上算计,等找到了宝藏,她们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只是之前,当然要让她们站对自己的位置,演好那场戏。’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猛地响起了不耐烦的敲门声,看来是那三位姑奶奶回来了。

迅速将地图收藏好,赵宇面不改色的起身开门,何伊首先冲了进来,她满脸的兴奋,麻雀一般急促的说道:'队长,队长,听说今晚有一户人家会在义庄洗骨守灵,我们偷偷的跑去看看吧!人家从来没有看过什么洗骨呢!'孙敖轻轻皱着眉头,显然不想在新来乍到的时候,给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正要拒绝,女友晓雪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也想去看看。'刚要说出的话语,硬生生的被自己堵塞在喉咙口,自己的女友究竟是怎么了,她很少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难道这次的事件并不单纯?

孙敖想了想,苦着脸装出妥协的样子道:‘要看可以,不过,先仔细计画一下。大家都是学民俗的,应该知道,洗骨守灵的时候最忌讳被生人看到,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我们只好准备逃亡吧。’何伊兴奋的小脸通红,压低声音道:‘队长,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向很文静的晓雪姐姐,这次为什么很坚持吧?这里边的原因可大了,刚刚我们一出门,就听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户大门前,咒天骂地的,听了半天才知道他应该是个捡骨师。

‘那老头说昨晚捡来的尸骨有问题,应该趁早烧掉。但是那户人死活也不出来。真的很搞笑。’张诃撇了撇嘴:‘老手段了,如果不装出有问题的样子,那些欺神骗鬼的人哪里还有饭碗可以混。’晓雪微微摇头:‘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我看那副尸骨真的有问题。有点好奇。’‘据说只有阴尸才需要烧掉,而且一般会在中午十二点阳气正盛的时候。哪会有人给阴尸洗骨,而且还是晚上?’孙敖托着下巴思仟了半晌:‘你们确定没有听错?’‘当然没有,我也听到了,阿宇可以作证!’王芸插嘴道。

赵宇苦笑:‘但是我好像人留在旅馆和队长乱哈拉吧。’‘管那么多干么,谁叫你是人家的男友,总之叫你作证,你就做嘛!’王芸挽住他的胳膊用起撒娇必杀技。

他立刻头大的丢盔弃甲投降了:‘好,我证明,小芸确实听得很清楚。’孙敖皱起眉头:‘那你们有没有听到村人说是几点洗骨?’‘好像是午夜十二点左右。’‘十二点?太奇怪了!难道那具尸骨并不是阴尸?’这位民俗系高才生苦思后,依然不解。突然感到一双柔滑的小手抚在脸庞上,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对水汪汪的明亮大眼睛。

‘不准乱皱眉头,小心长了皱纹,我可会把你甩掉。’晓雪轻轻的摸着他的额头,他微笑的回应,顿时周围响起了一阵酸酸的搞笑叫声。

‘笑什么笑,你们也有这一天的。’晓雪满脸通红,装出不在意的神色望向窗外。

孙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来计画一下,究竟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看。一般而言,洗骨会在村子的义庄前进行,为了表示对死者的尊敬,还会设灵堂。听你们刚刚的说辞,我也有点心痒痒的了,有趣,真的没有听过需要在午夜清洗的尸骨。’转头,他吩咐道:‘那众位美女帅哥们,大家尽量出门打探消息,还有义庄周围的环境。我们晚饭前半个小时集合,大家好好商量一下。’众人兴冲冲的向门外冲去,晓雪刚起身,就被孙敖抓住了。

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人都散光后他笑着问:‘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的大美女,你为什么会对今晚的洗骨感兴趣?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不会不了解你的喜好。’晓雪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道:‘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三个男生跑到这里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来考察生态,我不笨。’孙敖一时语塞,她轻轻笑着,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亲爱的,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想说出来的话,我很高兴当听众。我出门了。’说完后便下了楼,消失在拐角处。孙敖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稍微有些混乱。从大二到大四,他俩一共交往了三年,但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这位同居了许久的女友,自己似乎并不是真的很了解。

或许,他俩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吧……

实在麻烦,恐怕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复杂化了!

DATE:4月25日凌晨赵因何很不爽,不爽到想发飙,可是找不到可以用来发飙的目标。自己的两个徒弟躲得远远的,于是他用力的撕扯纸钱泄愤。

今天任凭自己好说歹说,李寡妇就是不同意把自己老公的尸骨烧掉。她好不容易打开门后,抱着自己的大腿就哭天喊地,说自己的老公死的时候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如果剩下的骨头还被烧掉,死了也不会安宁。

焦头烂额的怎么说也说不通,他只好要求帮她老公洗骨入瓮,再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暗地里其实在盘算怎么找个机会将尸体偷出来。

说起来这个李寡妇也不简单,自己的小心机似乎完全被这女人给看穿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赖着看洗骨的过程,说是要送老公最后一程。

真是荒谬,洗骨入瓮最忌讳的就是有女性在一旁,祖宗要知道了,非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自己不可。

可当时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给答应了呢?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自责的拍拍脑袋,小三畏缩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时辰到了。’抬头向外望去,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淡的光芒洒在地上,不远处的杨柳拖出长长的影子。风不大,但却吹的柳枝不断摇晃,影子也在晃动。就像有千万个阴魂躲在那片影子中,缓缓的蠕动,等待着将闯入的人生吞下去。

赵因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不但眼皮直跳,心里更有种不祥的预感。夜色越浓,那种预感越重。

他承认,自己在莫名的害怕,入捡骨行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饭碗一堆怪异的骨。

狠狠咬下嘴唇,他看到远处李寡妇慢慢走了过来。鼓起力气,将稍微有些发抖的手放在金斗瓮上一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子。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工作吧。

洗骨入瓮根据这么多年的风俗,是不能进入义庄的,只能在门口进行。原因是义庄中长期摆放着大量尸体,阴气非常重,不适宜将原本便带着怨气的人骨入瓮。但是今天要洗的尸骨非常特别,特别到万年难见。

自从昨晚回家后,赵因何就不眠不休的翻着历代流传下来的捡骨师典籍,终于在一本很古老的书中,发现了差不多的例子。记载下那个事件的捡骨师也并不是当事者,只是耳闻了些许片段,他称呼那种尸体为‘阳尸’。

出现‘阴尸’的原因,是死者临死前带着过多的怨气,而后又被误埋入阴穴里。往往这样的尸体久了之后便会尸变,危害一方,所以吃死人饭的行业对这些尸体多有敬畏,一旦发现都会毫不犹豫的烧掉。

可‘阳尸’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根本无法考证,或许有记载的,也不过是八百多年前的那一场悲剧。

据说四川西方的某个小乡村子,在南宋末期曾经出现过一次‘阳尸’,不久后整个村子三百多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死气沉沉的间间空屋,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敢在那里过久的居住。那个时期的捡骨师在记载了这件事后,便去了村子调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洗骨入瓮是很耗费时间的,那个李寡妇身体并不好,就算撑到了守灵,也会困的打瞌睡,那就是机会,到时候偷偷将‘阳尸’换掉,弄得神不知鬼不觉,再找个地方把假骨给埋了。自己就不信,她一个妇道人家真的能把骨头给认出来。

见人到齐了,他嘱咐道:‘小三小四,把家伙全都搬进去。’小三小四同时愣了一下,不解的小声问:‘师父,您不是说洗骨不能……’‘这个你们别管,我自由我的安排。难道你们比师父还懂吗?’赵因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俩,率先走进了义庄的后堂。

所谓后堂,便是停放尸体的地方。这些年来各地都陆续实行火化,只有骨头因为占地方不大而且腐烂不严重,可以被政府批准入土为安,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的义庄早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几口没有上盖的空棺材,还孤零零的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个年月。

所谓义庄,即使在这个稍微封闭的小村子,也早已成了个形式。

典籍上有历代捡骨师的点评以及分析,虽然对‘阳尸’的说法各执一词,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但是有个观点还是很统一,便是对待‘阳尸’,要和‘阴尸’反着来做。即便这个方法没有考证过,可赵因何也根据长年的经验判断出方法的可行性。

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小三小四吃力的将盛著“阳尸‘的罐子抬了进来。赵因何装作不经意的瞥了李寡妇一眼,利索的打开早已变得漆黑的金斗瓮,将一年前亲手放进去的骨头,小心翼翼的捡了出来。

究竟这具尸体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里边的骨头会排列的乱七八糟?捡骨师将骨入瓮永远都是一种排列模式,便是采用‘观音迭坐’的姿势,就一般而言,这样的姿势会永远保持下去,除非受到外力破坏。

可这一年多来村子并没有出现过地震,而且自己在挖坟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又盗墓情况。那么骨头,是因为什么而混乱的?还有李寡妇所说的托梦,会是真的吗?

看着师父将尸骨拿出,小三小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的呆住了。一年前,这个人的骨头是他俩晒干的,但是现在拿出的骨居然骨层红润,甚至能看到里边流动的骨髓,完全是一副新骨的模样,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恶寒。

赵因何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完全融入了工作中。

首先是洗骨,因为这些骨头曾经晒干过,虽然现在似乎变质了,他也没有准备再晒一次。时间每往后拖一秒,变数都会增加许多,他赌不起。

所谓洗骨,便是将风干的骨头边的杂质残肉用刷子清除掉,但这道程序从前也做过了,现在只需要清理灰尘和泥土。他右手拿起细毛刷子,首先从腿骨清理起来。

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接着便是入瓮了。

他来到新拿出的金斗瓮前,用尺子比划着。盛放骨头的瓮正面,通常是以图案的中央为准,然后以铅垂的线及传统方式将瓮的中央线划出来。

因为人的骨骼结构是对称的,所以这条线对于后面骨骸的排放有很重要的影响,所以历代的捡骨师都会很慎重的将基准线测量出来,再以这条线为基准,考量骨骼的排放。

很快,中央线便在他熟练的操作下初次测量出来。赵因何从身上拿出一双筷子,检测是否均等对半。这种方式在各种测量工具还不发达的时代里,已经算是很精确的复算方法,

即使到了现代,捡骨师们出于对祖宗智慧的尊敬,也还沿用着。

然后才是真正的入骨。就一般尸骸而言,进入瓮中的骨头,全都用'观音迭坐'的姿势,首先放入的是腿骨。而'阴尸'是不需要摆放的,横竖都会烧掉,几乎都是胡乱将其倒进瓮里便算了事。

但是对于‘阳尸’,自己没有任何前人留下来的资料,只好靠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判断,思仟了半晌,最后,才决定临时创新出一种一秒前才刚刚命名完毕的‘罗汉倒迭’,也就是将从前的排列方法完全颠倒过来。

底部先用木炭填实,他取出黑狗血,掺入朱砂,合成深红的几乎呈现黑色的颜料。用毛笔沾了一点,沿着头骨眼窝周围画了两道圈,再将整个圈填满。头颅向下的放进了瓮里。

接着是脊椎,有的往生者因为年代救援,骨骸腐化不全,这时便将脊椎环节直接放入瓮内,如果是完整的骨骸,便用柳条及红丝线将其串接起来,犹如一条完整的脊柱。

可是这次的尸骨实在很棘手,脊椎骨链自从拿出来后,接触到空气便如同鞭子一般直直的延伸,如同人挺直胸口似的,不管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软化,只好暗中将骨链打碎,这才放了进去。

再铺上一层木炭,将洗骨时便已分左右两边捡放的肋骨,各用一条红线绑起来,赵因何凭着多年的经验,轻易的辨识出位置,丝毫没有弄错。

然后是坐骨,取出对称的坐骨,将位置核对之后便放在大腿骨下,即完成颠倒坐姿。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男生和女生的坐骨分辨处在中间圆洞,一般而言男生的坐骨较小且洞口小。

就这样尸骸的上半身便已经完成了。继续塞入木炭,金斗瓮里的木炭不但可以用来保持干燥,也能让摆放好的骨头不至于移位,乱了身形。

之后的排列便简单了起来,坐骨之后是脚趾、脚掌及小腿骨,然后是大腿骨。开始时还因为不太适应这种方式的赵因何越做越快,大约半个小时后便全部弄好了。

封上盖子,用力捶着脊背,他长长吸了口气。

‘小三小四,剩下的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我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他嘱咐道,向义庄的大门走去。

和自己的徒弟交错的时候,藉着死角的机会,赵因何迅速低声道:‘给我注意李寡妇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守灵堂的时候睡着了,就到外面的林子里找我。小心一点,如果这件事搞砸了,全村人都会没命。’见师父说的怪可怕的,小三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唯唯诺诺了好一会儿,才张罗起灵堂的事情。

灵堂上不过就是点着几支白蜡烛,摆上供品,烧几堆纸钱。李寡妇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抱着盛了骨骸的金斗瓮喊天叫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站起来,将准备的汽车洋房一古脑的烧掉。不得不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女人确实比男人更有耐力。

小三小四这两个壮年男孩也几乎腰受不了了,快被折磨的疯掉时,李寡妇终于累了,靠在墙角小睡起来。

四周顿时变得如死般的寂静,义庄的灯昏暗的照亮着四周,蜡烛在空气里燃烧,渲染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小三小四紧紧靠在一起,低声咕哝着最近的八卦,最后视线停留在金斗瓮上。

‘小四,你说那具尸骸究竟有什么问题?该不会是“阴尸”吧,但为什么师父刚刚洗骨入瓮的时候,要把骨骸倒着放?’小四原本便不是想的很深入的人,随意摇摇头,模糊的道:‘师父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说那具骸骨会不会尸变?’小三不无担忧。

‘笨蛋,既然你也知道说是尸变,但哪里来的尸体?那人已经只剩下一堆骨头了,还能变出个什么来?’‘但师父那副紧张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过。’小三皱起眉头:‘绝对有什么,只是师父没有对我们讲……’话音还没有落下,有个东西突然跳了出来。小三小四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是猫,一直老猫慵懒的用亮的发绿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俩,许久,才打了个哈欠,从门口跑了出去。

‘原来是猫,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小四用力捶着胸口。

小三依然直愣愣的望着猫小时的地方,全身都在颤抖:‘小四,你有没有注意那只猫的颜色?’‘是黑色,怎么了……啊!’小四回忆着,话从嘴里吐出来,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黑色的老猫,实在太不吉利了!

‘我记得村子里根本没有人养黑猫才对,你说,那只猫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小三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他艰难的说着。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小四也害怕起来:‘对了,师父说李寡妇睡着了就去叫他,我们赶快过去。’小三点点头,起身正要出门,但不知几乎处于密封状态的后堂那里刮起了一阵风,将挂在屋檐上的吊灯吹得大幅度摇晃,蜡烛顿时全部熄掉了,然后便是灯,只见它扑闪了几下,接着开始变得黯淡,最后什么光亮也不再涌出来。

黑暗,彻底得黑暗,就算伸出手斗看不到五指。

小三小四被突如其来得状况吓得一动也不能动,肌肉僵硬,许久过后才试探性的小声叫起对方的名字。

‘小三,你,你小子还在吗?’‘我,我还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屋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小三浑身都怕的颤抖,他一边答着小四的话,一边向声音的方向摸去。突然,不远处似乎能听到什么东西僵硬跳动的声响。他吓得大脑一片混乱,再也不敢动了。

‘小三,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小四加大了嗓门:‘快摸到前边去把门打开,义庄的保险丝烧了。’尸变,绝对是尸变。小三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恐怖的辞汇。随后,他条件反射的回忆起了师父说过的话,遇到尸变的时候,千万不要呼吸,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动。

于是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死也不发出丝毫的声响。只听见那僵硬的跳动声缓慢的转了个方向,朝着小四移动过去。猛地,小四的沙哑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母鸡被掐断了脖子,发出咯咯的痛苦低沉呻吟。

他怕的要死,悄悄的蹲下,将头深埋进双膝中。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痛苦才在压抑诡异的气氛中变得无声无息,他赤裸的脚底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粘稠的温热。是血?

就这样静悄悄的小心呼吸着,死死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以及深入骨髓的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天,终于亮了?

DATE:4月25日夜十一点零七分孙敖一行人早在夜晚十一点的时候,便静悄悄的埋伏在离义庄只有五十多米的树林里。这个位置的视线很开阔,用高倍望远镜不但可以清楚的看到义庄的大门,还不用担心有人发现。

只是情况并没有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进行。眼看着两个年轻的学徒,将骨骸和工具抬进义庄去的时候,孙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我说,那些叔叔阿姨不会发现咱们了吧?’何伊用手指抵住下巴小声道。

‘不可能,真的发现了,他们早就过来赶人了!’赵宇思忖片刻道:‘各地捡骨的风俗习惯都惊人的一致,死人的尸骸是不能进入义庄的。难道那个捡骨师真的只是个单纯的神棍,根本就不懂任何惯例?’孙敖皱着眉摇头,轻轻扶了扶眼镜:‘看起来应该不是。他准备的东西很全,难道是尸骸真的有某些问题?’‘算了,总之也看不到,我们回去吧。’王芸打了个哈欠,一个劲儿往身上抹驱虫水。

晓雪大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接着脸上流露出疲倦的神色:‘小伊,小芸,我们三个先回旅馆好了。他们男人想事情老是喜欢复杂化,我们不陪他们疯了!’两个女孩子大感赞同的起身便向林外走。晓雪俯下身子,轻轻在孙敖耳边问道:‘现在,有没有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暂时还没有。’他转过头冲她灿烂的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晓雪微微有些失望,跟着前边两个同伴的身影走掉了。

林子里只剩下三个男生,虽然依旧保持着刚来时的沉默,但不觉间感觉冷清了许多。

张诃忍不住望向孙敖,不解的问:‘东西都抬进去了了,我们应该看不到什么稀奇才对,干么还留下?’赵宇笑着解释:‘我想敖老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敖老头时孙敖的绰号,因为他在三人中考虑问题最全面,奸猾老到的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头子。

顺带一提,张诃的绰号是母兮兮,原因是他总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十分恶心。而赵宇的绰号是寿司,原因不明,只有死党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会互相吐槽对方。

‘也不是发现了什么。’孙敖淡然道:‘只是觉得那个捡骨师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就算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尸骸不能进入义庄,阴尸更加不能拿进去,我想他应该不可能不清楚。那么那具尸骸绝对不普通,也不可能是阴尸。

‘或许,骨骸上出现了从前几乎没有记载过的现象。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你的意思是,会跟埋在村子中的宝藏有关?’赵宇眼睛一亮。

‘不错,为什么他要打破传统,将尸骸连着挖出来的金斗瓮一起抬进去,恐怕就是不希望有人看到瓮内的情况。’孙敖点头道。

‘试想一下,既然我们都清楚附近有一处很庞大的墓葬,墓葬中埋藏着大量的财宝,但村子里的人肯定不知道,毕竟,这附近从来没有流传过类似的故事。但有没有可能那个捡师昨晚挖骨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什么,他怕身旁的人知道,偷偷的藏在了瓮里?’‘绝对有可能!’张诃也是眼睛一亮:‘这样也刚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捡骨师会那么反常。哼,就算他没有挖到宝藏,也可能找到了某些和宝藏相关的东西。敖老头,果然有你的。我就知道这里边最聪明的就是你!嘻嘻!’说着不由得尖着嗓子笑起来,那不阴不阳的声音,直听得其余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赵宇还算冷静。

‘当然是留在这里等可以溜进去的机会,然后明天再到那个捡骨师挖掘过的墓穴调查看看。’孙敖想了想。

于是三人决定继续等待下去。过了一个多小时,赵因何急匆匆的走出义庄,钻进不远处的树林里躲起来。孙敖等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加深了对自己那个结论的信心。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义庄里的灯光全部暗了下去。不知为何,从里边传出了一阵鸡叫。怪了,不过才凌晨两点过,鸡哪里会叫,何况是从义庄里?

捡骨师首先忍不住了,起身向义庄跑去,眼见他推开门,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过了良久,也没有见人走出。

孙敖也不耐烦起来:‘就趁现在,反正里边也看不见,说不定能偷听到某些重要的线索!’伙伴们点点头,敏捷的冲了过去。进入敞开的大门,里边果然黑漆漆的,伸手不贝五指。更诡异的是,居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按理说,人处在黑暗中不可能不慌张的找出口,难道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知道有人在偷看,故意将自己给引出来?

内心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是往前走,孙敖越是紧张,身体甚至也莫名的发抖起来。虽然是四月天,最近的天气也反常的热,可义庄里的温度却异常寒冷。不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息,是不是在空气里形成了白雾。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神经紧张的睁大眼睛,摸索着向前走,突然,脚下绊倒什么东西,他几乎摔倒在地上。

手摸过去,是人的身体,不知道是男是女,横躺在地上,还有体温,向右边继续摸下去,手很快碰到了一种粘稠的液体,脑海中,顿时有几个词语冒了出来。

他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用颤抖的右手将手电筒拧开,一束光亮立刻将四周的黑暗排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用力的将拳头塞在嘴巴里,缩在后堂的角落。

三个人完全被眼前恐怖的一幕惊呆了,僵硬的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报警,我们快报警!’张诃声音都变了,掏出手机就是无法正常的拨号。

‘住手,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孙敖很快冷静了下来,缓缓望向四周,‘再说凶手在哪里?我们完全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过。你想想,就算报了警,警方首先会怀疑谁?’‘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诃紧张的快要哭了出来。

赵宇很平静;‘我们一直都待在旅馆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这里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明天一早再静观其变。’‘这怎么可以,明明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三个人!’张诃想叫,被孙敖一把捂住了嘴。

‘给我仔细听着,就按寿司说的办。’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供桌,突然被上边的几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他走过去,将那些玩意儿拿在手中。剩下的两人也探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做出任何杰伦。

赵宇迟疑道:‘这会不会就是我们想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孙敖将东西塞进背包里:‘不能再待在这里,我们快点回去。’说完三人便迅速离开了。

即使是有人死亡,夜晚终究是夜晚,不久后,又恢复了它的平静。


6 第十四部 宝藏 第三章 DATE:5月30日黄金杖
再次看到钱墉来上学,己经是联谊会结束后的第三夭了。他满脸幸福的样子,哼着歌,特意在教室里绕了一大圈后,才过来用力拍我的肩膀。

‘那个美女你泡到了?’我试探的猜测道。

‘宾果,完全正确。’用舌尖饶出一个洋文,钱墉得意洋洋的笑着点头。

我大为惊奇,不由得多看了他那副实在没有特色的胖脸几眼。那副尊容居然真能把那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弄到手,恐泊班上几个自称清圣大帅哥的家伙知道后,还不脸绿的哭死。

‘小夜夜你也很有一套嘛:据我女友透露,那个叫雨滢的女孩对你大有好感。听说你们己经交换了手机号码?’

‘那,那个,别误会,那是有原因的。’小夜夜?我靠,这家伙绝对和自己有仇。

我苦笑,突然想起联谊会结束后,谢雨滢近乎强迫的让自己交出了电话号码,还嘟着嘴巴威胁道:‘臭大色狼,不要以为摸了人家的那里随便解释几句,就可以脱身了事了。人

家一直都冰清玉洁的,除了老爸,从来设有被男性碰过。

‘哼,不准反驳,总之你要负责任,至少,也要请我吃顿饭……’

搞了半天,她的冰清玉洁就是一顿饭?嗯,似乎这个想法稍微有点带着颜色!

想着想着,突然听到钱墉凉讶的声音:‘小夜夜,你小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在想什么淫秽的东西?’

他凑到我耳旁,奸笑着:‘说出来听听,咱们可是好兄弟。’

晕,谁跟你是兄弟?我尴尬的咳嗽几声,正色道:‘最近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就你最色情,什么都可以朝那方面联想,当心我向你那位新上任的女友大人告状。’

钱墉顿时再也笑不出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脸色,卑躬屈膝的向我摇尾巴:‘千万不要,我们可是好兄弟,超级哥们,一流麻吉,你可不要害我!’

我不由笑了起来,越笑看的钱墉越心虚,再也不敢说什么,丢盔弃甲的溜了。郁闷,我的笑容真有那么可怕吗?

下午我所在的城市有举办不知名的大型活动,全市放假。趴在桌上无聊的思忖着究竟该怎么混时间,电话便响了起来。

‘大色狼,是我。’一听那个清亮脱耳中带着一丝迷糊的声音,就知道是谢雨滢那个克星小妮子打来的。

‘是你啊?’我无精打采的敷衍。

‘干么你一点都不凉讶,居然还用那么敷衍的语气!’听她的声音,便可以想像电话的那端,谢雨滢气呼呼嘟嘴巴的样子。

‘为什么我一定要凉讶?’

‘因为你绝对想不到我会打给你啊。’她说的理所当然。

我大笑着:‘喂喂,你把“绝对”这个词看的太不值钱了吧,你既然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干么还一定要认为你“绝对”不会打给我?’

‘我不管,人家,人家,呜,你欺负我!’谢雨滢实在找不到话反驳,干脆用忍道第三十六式一哭遁来掩饰。

‘好了好了,算我惹不起你这位姑奶奶大人还不行吗?’我有气无力的想将她打发掉:‘对了,你找我干么?’

‘对喔,都怪你,害的我差点都忘了。’她抱怨着,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等了一会儿,就是不见她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该不是特意打电话来跟我玩木头人游戏吧?姑奶奶,电话费也是要钱的!’

‘付钱的是我,大色狼你心痛什么。’她哼了一声,终于开口了:‘那个,下午你有设有事清?’

‘有。’我的回答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某美女咬牙切齿的声音:‘那我不管,总之下午一点半我在RedMud门口等你,大色狼敢不来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就到处宣传某个夜姓的高三生,让某女大学生怀孕了,然后始乱终弃,最后要所有人联合起来对那个家伙进行声讨,很有意思吧。’

‘我,我天涯海角都跟您去,

汗!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怕那位妇人只不过是个十八岁有些犯迷糊的女孩。虽然至今都觉得,她还设有发育成熟但是绝对有料的胸部手感很好,但还是稍稍有些后晦,看来就算是无意,有些人的便宜还是不能占的。

说起来,最近怎么自己老感觉被人压了一个头,实在太不爽了!

尽管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时间还是很快的到下午。我磨蹭了老半天,终于才到了RedMud门口,然后看到了背靠在墙上等待的女孩。

看得出这家伙为了好好报复我,还精心打扮了一下下。

谢雨滢并不高,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很均匀,是俗称的九头身美女。上身是一件紫色的吊带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修长细白的美腿,看的人不由眼睛一亮。身上依然拎着那个可爱的MICKEY包包,清纯的模样,半闭着眼睛,似乎稍微有些担心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我。她慵懒的转过头来,脸上保持着微笑,手部动作却怎么也和脸部表情扯不上关系。

‘你来晚了,居然让美女等,你这人还有设有绅士风度!’她用力拧着我的胳膊。

我痛得赶紧后退几步。要命,设想到她表面文文静静的,骨子里却一股野蛮女友的味道,哪个男生要和她在一起,不知需要几条命才够用!

‘你都知道我是色狼,又设说过自己是绅士的哈。’

‘哼,哼,狡辩。’

她拧的更用力了:‘不准顶嘴,跟我走就是了。’

‘为什么啊,就算要我请你吃饭赔罪,也要先打个商量。’我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是约会,你不懂什么叫约会吗?哼,难得人家花了一个多小时化妆。’

‘吓,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约会了?’我头大,来的时候,自己真的以为只是和她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走人。

谢雨滢瞪了我一眼,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清,还想赖帐吗?’

‘我,我又做了哪样事了?这句话里边的误会也太可泊了吧。’我的头越来越大了。

‘不管,人家的第一次全部是留给未来老公的。既然你都那样了,哼,便宜你,从今以后就是人家的男友。’她低下头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折的十分整齐的粉红色信笺纸,‘给你,仔细给人家背熟,人家可是会不定时抽查的。’

‘我冤枉啊,姑奶奶!’我觉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惊讶。

‘怎么,当人家的男友很丢脸吗?’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秀气双眼,手又要向我掐过来。

‘不敢!不敢!’我顿时丢盔弃甲,投降了。

郁闷,从小到大虽然遇见的女孩不少,但是还设有碰到过这种强迫人当男友的,这什么世道,难道真要到末日了?

‘这还差不多!嘻嘻。’她兴奋的挽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到我并不算很粗壮的手臂,几乎快陷入了两团柔软的物体中央。那种软绵绵的带着酥麻的温热感觉,透过薄薄的一层衣物传递过来,令自己厚颜无耻的脸皮都有点挂不住了。

‘我们先去吃冰淇淋,然后看电影,逛书店,最后去公园的河边看夕阳。

‘拉着我向前走,谢雨滢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一张纸条,顺着上边的行程兴高采烈的念道。

搞了半天,居然是早有预谋,难怪我觉得她最近几夭有点反常。记得联谊会的那晚,她还是一副满脸害羞清纯表情的小女生,根本看不出来会这么蛮不讲理,难道她身后有个怂恿她、不断出馊主意的参谋?

想通了这一点我顿时失笑起来。搞不好,那个参谋就是钱墉的新任女友。

哼,他们两口子我早就有怨恨了,很好,这次新帐旧帐一起算。

用力将谢雨滢紧紧挽住的手甩开,她疑惑的回头看着我,一副又要蛮横起来的样子。

我立刻打断了她,说道:‘雨滢,你有个好朋友对吧,她现在似乎当了我朋友的女友。’

‘啊,你是说欣欣?对啊,怎么了?’一提到朋友,她立刻忘了装样子。

我偷笑,果然如此,真的是被自己给猜中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也懒得管周围人的注日,释释捧住了她的脸庞,雨洼的脸卜命刻升起一朵红晕,虽然害羞的快要闭上了眼睛,但并设有躲开。

‘阿夜,嗯,不,死大色狼,有人在看……’

‘管他那么多。雨滢,你知道吗?男生很讨厌别人强迫自己,特别是我!’

‘但是欣欣说,啊!

不,我是说,人家,人家就喜欢!’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她急忙提高音调,用强硬的语气掩饰。

‘又是欣欣,你们真的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吧!所有的事清,肯定都是她乱教你的,对不对?’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当然不是,人家我,我……’她急了,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微微笑着:‘以后别再听她乱给你出主意,居然会和钱墉那种人走在一起,本身绝对有一些怪癖。说不定她对感情的观点根本和常人不太一样,你最近做的事,只会让我产生反感罢了!’

她低下头,手用力的扯着包包的带子,晶莹的眼泪从大眼睛中一滴一滴,顺着柔和的脸孔轮廓滑了下来,落在地上,映出一朵朵的湿痕。

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知道就行了,干么还毫不留清的拆穿?这样太伤她的自尊了!正想用纸巾替她把泪水擦掉,雨滢的嘴里口喃喃的说了几个模糊的辞汇。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声音慢慢大了起来,依然模糊不清晰,但是己经能听到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跟男生交往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反感,我’

她用手抹掉眼泪,从我身前挣扎的转身,在我还设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拦了一辆计程车走掉了。

我苦笑着,将手中那张信笺纸展开,那上边写着秀丽的几行字:

男友守则:

一、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有轻视本大美女的任何言行。

二、作为我的男友,不许你再跟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眉来眼去,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清。

三、作为我的男友,不许把那些什么也不穿的陌生恶心的女孩图片挂在卧室里更不许腻淫秽小图片在枕头底下。

四、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让一些不三不四所谓的兄弟来家里喝酒。

五、作为我的男友,不许跟我顶嘴,我说一就是一,你不能说二即使你是对的。

六、作为我的男友,你一定要勤快,衣服你洗,饭你做,地板你擦,总之所有的家务你都包了。

注意看仔细了哦,我的这些规定都是一时想起来的,难免有不足之处,可能还有许多不周全的地方,比方说,零花钱一定要上交这么最重要的一条我差点忘了,在这里特别注明。

还有,还有好多呢……等我想起来了再补写。你的大美女我本人是个民主的人,有事好商量,比方说今天的地你要是不想擦,明天擦也行,我会同意的,但是有一点,早上的饭不能等到晚上再做,这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既然跟我在一起了,一辈子也不许和我分手哦,你要是敢跟我提分手,我,我就掐死你!

晕,一定是许宛欣这女人不知道从网上哪个地方抄袭来的,有这种朋友,雨滢交的到男友才怪。世上不怕死的人少的要死,特别是男人,恐泊装野蛮的雨滢还设有开始交往,就己经把人给吓跑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才两点十五。算了,等她冷静一下,晚上再打个电话去安慰她吧。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家里打的。我大为狐疑,自己还真的从来设有接到过家里的电话。老爸常年不回家,佣人应该不可能找自己,难道有人到家里来找我?不对啊,他们不会直接给我打手机啊?

接通后,立刻传出了佣人的声音。

‘少爷,有个客人找您,说是您的莫逆之交!’

什么?莫逆之交?那人会不会用成语,所谓莫逆之交,是指,没有抵触,没有利益冲突,感清融洽的超级好朋友!纵观十八年来人生中这样的人物,似乎自己根本就设有过。

刚一回家,就看到客厅里摆满了食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趾高气扬的指挥着我家的佣人做这做那,然后舒舒服服的朝嘴里塞美味。

仔细一打量,这男人我还真认识!看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靠,你个该死的老男人!还有脸跑到我家里来。’

杨俊飞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可是不久前才帮过某人一个大忙,这么陕就忘记自己的恩人了?健忘可不是一个好男人应该做的哦。’

他所谓的那个大忙,不过是在《味道》事件中发了封信,让他帮自己调查了一串项炼的资料而己。《茶圣》事件里,我和他初次相遇,那家伙可设有少给我罪受!

一脚踹过去,原本舒服躺着的杨俊飞敏捷的一躲,我踢了个空,将身前为数不少的碟碟碗碗全都撞到地上,顿时满地响起了刺耳的交响曲,支离破碎的瓷片四处纷飞。

我冷哼了一声,在他的对面坐下:‘说吧,这次来准备干什么勾当?’‘说什么勾当啊,那么难听。’他坐直身体,满脸兴奋的问:‘你知不知道鱼凫王的黄金杖?’

我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那根历代蜀王三权融为一身的黄金权杖?现在应该存放在三星堆傅物馆里吧。’

‘不错,这次来的日的,就是为了那根黄金杖。’杨俊飞大笑:‘有人雇佣我将它偷出来。’

‘胆子不小,你知道那个傅物馆防盗措施有多精密,广汉附近驻扎有多少军队?

‘那些军队都接过命令,只要三星堆一遭盗窃,方圆三十公里内所有的外出路口,全都会在半个小时内被封死……完全逃不出去。’我讽刺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你也对傅物馆的防盗措施评价上只用了精密这个词,精密可远远比不上严密。那就足够我有机可乘了。’

我哼了一声:‘废话,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偷出黄金杖的确不难,怎么逃掉才是重点。只有在半个小时内离开周围三十公里范围,而且用任何交通工具都会被军队搜查到,你怎么离开?用腿?’

‘那不用你管。’他轻松的说,仿佛一切都只是小Case.

‘对啊,我在郁闷什么,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嘛。你这家伙也是越来越堕落了,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来偷陆羽的尸体。第二次遇到你,结果你还是来干偷鸡摸狗的勾当,累不累啊?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用世界知名大侦探的名声来掩饰的江洋大盗,不但劫财,还视心清好坏和目标容貌程度,顺便劫色!’

‘切,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第一次偷东西是因为人情,第二次因为兴趣。’

‘偷鱼凫王的黄金权杖会让你感兴趣?你当我是白痴啊!’

‘不是对物,是对人。’杨俊飞顿了顿:‘那个雇主开价三千万美元。’

‘不过才三千万……’我不屑的重复着,突然呆了,在脑子里不断咀嚼这个价钱:‘三千万,还是美无,哼,有趣。’

确实很有趣,虽然黄金杖价值连城,但也只是对考古而言,而且因为它的造型绝无仅有,赃物即使放到黑市上也几乎不会有人买,何况是高达三千万美无。他那个雇主,不是有钱多到用不完,喜欢乱铺张浪费随地洒钱,便是别有目的。

但是大凡有钱人,都不会太笨,他们虽然会大把大把的花钱,但是都会花在刀口上,那么,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杨俊飞看我陷入了沉思,不禁微微点头,笑着拿起我老爸珍腻的红酒满满倒了一杯,然后眯住眼目青享受的摇头晃脑。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我现在能想到的,你差不多都应该想到了吧。’他伸了个懒腰:‘我俩可都是聪明人。’

‘你的意思是,黄金杖或许远远不是三权一身的权杖,上边隐腻着某个惊天大秘密,那个秘密,甚至还设有被人发现过,但是你的雇主却十分清楚。’

‘全中!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杨俊飞吹响口哨:‘怎么样,开始感觉有趣了吧,有没有兴趣跟我干一票?’

我扬起头望向客厅的吊灯:‘你的主顾资料?’

‘你太看不起我了,俗话说盗亦有道,我可不会去调查自己的主顾,这可是行规!’他猛地盯住我,满脸不高兴。

我又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句屁话?’

杨俊飞一愣,最后有些受打击的叹了口气:‘我设有查到,只知道是个香港人。委托是用Email交流的,IP地址根本跟踪不到,至今为止也设见过面,不知道那家伙是男是女。

‘前天我收到了百分之十的委托金,是从欧洲某个小银行转过来的,这条线我也设有任何收获。’

我望向他:‘恐泊,你亲爱的的委托人己经知道你在查他了。’

杨俊飞用力摇头:‘不可能,你太小看我这人了。对付反追踪可是我的老本行。如果我自认第二,绝对没有人站第一。’

‘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我微微一笑:‘但是你有设有想过,那家伙为什么不用瑞士银行转帐?要说安全性和隐密性,瑞士银行都是首选,别告诉我他穷的没钱在瑞士银行开户。

‘一个随随便便就付给你三百万美元保证金的人肯定不会穷。那么你说,他干么还要用欧洲的小银行?看来,那人知道你好奇心旺盛,知道你或许会查他。

‘至于你为什么会打惯例和长久的信誉查他,哼,当然是有所发现了。

看来你的主人加对手非常聪明!’

杨俊飞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许久才口喃喃道:‘你这小子,真想知道脑子是什么构造,居然一听就想清楚了。我都是调查后才明白上当的!’

‘那你动手可要快点了,既然互相都不信任对方,估计他还会雇佣其他人去偷。’我倒了杯咖啡漫漫喝着。

‘你不准备跟我干吗?’

‘我可没那么笨,虽然确实对这件事稍微有点兴趣,不过让我偷东西,敬谢不敏了!’站起身,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不送。’

‘看来我太高估你的好奇心了。’杨俊飞脸色实在不算好看,愤愤地走了出去。

看他确实走远后,我一把将手中的咖啡杯扔到地上,窜入二楼的书房里。

在里面翻查了许久,再次对三星堆以及鱼凫王国作了一次详细的了解。

一九八六年,三星堆发现了两座祭祀坑,出土了上千件珍贵的青铜器、玉石器、金器、海贝、象牙,据C14测定,时间远在三千年前,这个发现如石破天惊,震惊全国,轰动了世界。

三星堆比‘世界第八大奇迹’秦始皇兵马俑早一千年,在中国、东方、乃至世界都非同凡响,一个雄浑苍古、博大精深、迷蒙悠远的古蜀文明缓缓揭开面纱,光彩夺日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两座祭祀坑坑底平整,填黄褐色玉花土层层夯实。

一号坑内,是将玉石器首先堆放在坑西南,往东依次堆放铜人头、铜面像、铜尊、金杖……然后用大量烧骨清覆盖,夯土填实。

二号坑的器物,分层平放于坑底,厚约七十厘米,下层为小件青铜器、玉器、海贝等,中层为大件的人像、头像、树座、尊罍,上层铺盖象牙六十余枚,出土时己全部炭化。

两坑内器物均经火烧、砸打,入坑前大多己分作数块,显然为有意焚烧和破损,这批神器和礼器价值连城,在当时就异常珍贵,那么是谁,因何缘故会瘗埋了这批珍宝?

根据史籍记载:‘鱼凫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其民亦颇随王化去。’也就是暗示,鱼亮王是从渝山消失了,其族民亦较多跟随一起去了。倒数第二代鱼亮王死后,就此后掀开沉沉的历史大幕。

在沱江之战大败鱼亮军队后,杜宇乘势挺进瞿上,生俘了正在祭祀的鱼亮女王,缴获了他们所有的神器和礼器。看到黄金杖,杜宇高兴得眼睛都瞪圆了,爱不释手的日夜把玩,

但设两夭,他就病了,而且病得很诡异,发高烧说着胡话,最后被确认为中了邪

他的巫师又念咒又占卜算卦,才得到结论:‘神不欲非类,民不祀非族,是鱼亮族的神器在作祟。’

十分相信鬼教也迷得专心专意的杜宇,害泊这些东西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祸,强大的心理压力迫使他决定毁弃这批珍宝。

高烧还未退,杜宇就亲临了毁物现场,他神清比惚地坐在城墙上,城墙下是一片乒乒乓乓的砸打声,鱼亮族的社树‘建木,轰然倒下了,在锤声中断成三截。

戴着方冠的青铜人头从鸟身上敲下来,骨碌碌滚去老远。鸟翅鸟脚被打折了,颊然散落在泥土地上。

杜宇疲病的内心生出一份破坏的陕意,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碗惜。

他在计画用这批砸碎的青铜重铸自己的神器,他的目光随意地滑动着,突然那尊二尺多高、四尺多宽的青铜纵目人面像,以它的巨大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极力向两边张开的招风

大耳仿佛正在煽动,圆柱状向外突出的炯炯巨晴,似有森森冷光射出,他听见了神像向两腮拉开的大嘴中有齿牙的磨动声。

最后,他的视线留在了黄金杖上,顿时,一股超凡神奇的力量击中了他。

杜宇被这根极度夸张、穷尽威严的神杖震撼住了,他不禁一颤,背心顿时阵阵发凉,忍不住心凉肉跳地大喝一声:‘停下,全停下:’就软瘫在了椅子上。

胆战心凉的杜宇和他的群臣,经过了认真地商量,最终选择了用厌胜法将这批神器速埋掉。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打着火把俏俏来到城外,先架起柴火对这批神器进行烤燎,再杀牲进行了简短的祭祀,然后将其逐个摆入坑中,狠嚎和鬼冬哥的叫声阵阵传来,掩埋场

弥漫着神秘和恐陆。

遵照杜宇的要求,他们在纵日人像的棒孔中和青铜人头的倒三角颈内,还特意插上锻烧过的象牙,神器摆完后,就在上面铺一层象牙和骨渣,最后填土夯实,再杀鸡浇上鲜血。

黎明前,他们俏然遁去,挖坑和埋物的人集中到一个隐密的地方,全用药酒毒死。

从此,一个王国被俏俏埋葬了,数千年寂寂地下,受不尽的凄风苦雨,给史册上留下一个千古之谜。<参考部分市选自《日落三星堆》。

我捧著书,心里思绪万千。这个杜宇也病的实在太稀奇古隆了,难道鱼亮王的黄金杖里,真的腻着什么秘密不成?想了想,我用手机拨通了二伯父的电话。

这个国内权威的考古学家正好在上大号,接到电话时语气十分不偷脱,似乎本人打断了他唯一幸福时光似的。

‘喂,快放屁。’他吼道。

我被吓了一跳,也吼道:‘是我,夜不语。’‘原来是小夜啊,怎么舍得想起你伯父了?’二伯父的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陪笑道。

‘设什么,当然是想您老人家了。’

‘呸呸,我才五十多岁,正直壮年,说什么老:’二伯父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好了,明说吧,要我做什么?’

‘伯父就是伯父,我太喜欢您了:您怎么知道我有事相求?’

‘废话,你小子一向长幼不分,今夭居然反常的用敬语称呼我,不是有事求我才怪了:’他哼了一声。

我也懒得再绕圈子,直说道:‘我要进三星堆傅物馆调查一些东西,麻烦你给我开个证明:’

‘这个,二伯父稍微有些为难了:‘那里边都是国家级的文物,放你进去实在太危险了:’

郁闷,我的信誉就那么低吗?

带着不容否定的笑,我软拖硬磨,又是发誓,又是威胁,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下来。

刚呼出一口气,手机又响了,是谢雨莹。

‘小夜,出事了。天哪,我究竟该怎么办:’她用近乎哭泣的语调慌张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我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是欣欣,欣欣她,她…….呜呜。’这女孩,居然干脆给我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模糊的道:‘我没什么朋友,一紧张就想到了你。呜,我该怎么办才好。

叹了口气,我冲电话大吼了一声:‘妈的别给我哭了,你们在哪?我马上过去:’

从青山医院回来后便消失掉的不祥预感,在关上电话后,不知为何,突然间又冒了出来。


7 第十四部 宝藏 第四章 DATH:5月30日夜濒临
有人说,悲剧好比是我不小心切掉了自己的小手指,喜剧好比是你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总之不管如何,都有人会哭。许宛欣出事,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的当作一场喜剧呢?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因为减肥过度,饿晕在了宿舍里,害所有人白吓了一场。我叫来救护车将她送进市医院打葡萄糖,安慰着依然哭哭啼啼的谢雨莹。而许宛欣自从醒过来后,就一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管钱墉怎么叫,都设有发出过一丝声音。许久,她才稍微偏过头,视线留在了我的脸上。

‘阿墉,雨莹,你们俩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夜不语聊聊。’

‘宛欣,钱墉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友打断了。

‘出去:’虽然设看他一眼,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雨莹和钱墉看着我,极不情愿的向外走。

许宛欣冲我微微笑了笑:‘夜不语,嗯,我可以叫你小夜呜吗?这样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感觉:’

‘随便。’我模糊的答,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说些什么。

‘小夜,你知不知道其实做女人挺难挺辛苦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想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

说你装腔作势。

‘会打扮,说你是妖精,不会打扮,说你没女人味。钱自己挣吧,男人望而却步,让男人养吧,又说你当人家情妇。

‘生孩子的时候,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孩子,怕被老公炒鱿鱼。唉,这年月做女人真难,所以要对男人下手狠点对自己宽大处理为上策,这就是我对感情的观点:’

晕,难怪谢雨莹会被你调教成那样:不过就年龄而言,她才不过十八岁多一点哪来那么多感叹?

我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小夜,你怎么看雨莹?’她见我沉默,脸也没有丝毫不快的表清,缓缓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虽然害怕失去她,甚至有点嫉妒你,但,我还

是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听钱墉常常谈起你,听说你常常会碰到灵异事件。是真的吗?’许宛欣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对了,我从网上看过一个测试,作者说喜欢灵异或者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

基本上可以分为七种性格。

‘一,有神论者:他们确信有天堂和地狱,相信轮回,相信鬼神。

‘二,受挫折者:在现实中屡屡遭受挫折,无处相诉,转而喜欢虚无缥缈的灵异故事,从虚拟的人物和情节中得到满足。

‘三,善发明者:发明创造似乎与灵异故事关系不大,但是善于发明创造的人往往思维极其活跃,善于幻想,而优美灵异故事的大力想像内容十分符合他们的胃口。

‘四,没长大者:这里设有贬低你的意思。人生苦短,不论是否己为人父母,但是心里对童年往事历历在木,灵异故事成为童年幻想的延续。

‘五,喜猎奇者:这些人往往人缘极好,又是喜高谈阔论者,思维开阔,谈吐诙谐,灵异内容是他们不惜的谈资。

‘六,逃避现实者:对现实失望,转而喜欢不现实的东西。

‘七,生活苦闷者:生活苦闷,对报纸和电视又没兴趣,也不喜欢扑克麻将,可能家庭也不美满,因此只好投入灵异门下。

‘你认为你自己属于哪种?’

‘哪一种都不是,我是个随波逐流者,并不是喜欢,只是许多事情会自己送上门罢了。’我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那你呢?你认为自己是哪种人?’

她笑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灵异事件,甚至多时候都会害泊,但,光就个人经历和性格而言,我恐怕属于逃避现实者吧。’

‘逃避现实者?哼,是吗?’我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的眼睛:‘那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钱墉呜?’

‘当然谈不上喜欢。

奇隆,你居然不凉讶,难道早就知道了?‘她的脸色略微有些泛红。

我点点头:‘从雨莹开始野蛮古怪起来后,我就稍微察觉到了一些细节。

恐怕,你是藉他来了解我。

‘算是吧,钱墉说的不惜,你真的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很难骗。’她苦笑着:‘我当然要把你调查清楚,毕竟,我不能把雨莹交给一个会伤害她的人。她很早纯的:’

‘他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他也不笨,恐怕知道了。不过那人超有毅力的,脸皮又厚。’许宛欣叹气,轻轻拨开遮住眼睛的一丝浏海:‘虽然不喜欢,也设有好感,人也普通,但是,他还是有可以吸引

女孩子的优点。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很傻:’

‘这我就不清楚了。’

内心中总是有一股阴霏,虽然和她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从她教给谢雨莹的行为作风而言,许宛欣本身肯定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现在的她居然在和自己大谈人生哲理那些深奥

的东西,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老实告诉我,今天在你身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似乎有点反常。’

她嘻嘻冲我笑着:‘我们根本就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己,不要说的一副十分了解我的样子。我可不是那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女生喔:’猛地一阵咳嗽,用力捂住嘴,许宛欣辛苦的拍着胸口,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营养不均,导致贫血性休克。’我回忆。

‘跟本就不是,我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有吃不够的,哪里会去减肥。’她的神色间略微闪过一丝恐惧:‘我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l’

‘什么东西?’见她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想知道吧?嘻嘻,除非你和雨莹接吻,人家才会考虑告诉你l’她笑的很奸诈,深深的酒窝可爱的浮出来,确实很美。

我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虽然心里不知为何会介意她的那番话,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

因为就在当夜,十二点左右,许宛欣自杀在了医院中

雨莹一直坐在她的尸体旁,不吃也不喝,只是看着那层薄薄的白色尸布发呆。员警见她满脸精神涣散的样子,也难得的设有打搅她,只是提醒我在她清醒一点后,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现场十分明显,病房虽然是三人房,但只有许宛欣一个人住。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当夜在我们离开后,她便下床焦急的走来走去,然后来到窗户前,想将它打开。

由于医院的窗户只能半开,打开的空隙甚至伸不出一个头,于是她努力了一会儿后放弃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捂住被子,用力割开动脉,又怕喷出的血迹让人看到产生怀疑,便用塑胶袋将整个受伤的手腕装了起来。

然后静静的躺下睡觉。

医院的人员来回查房数次都设有发现异状,只是以为那女孩睡得很熟。直到早晨谢雨莹来探房时,开玩笑的推了她一下,才发现许宛欣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早己经断了气。

DATH5月17日夜

从黄宪村回来己经快有一个月了,这半个多月中,孙敖和赵宇一直都在查相关的书籍,希望找出义庄中带出来的那些东西的资料。

那是六个很小的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仿佛戴有头盔。脑后用补铸法铸着发饰,像是蝴蝶形花弃,中间用宽频扎束。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的出奇的双眼刻薄的闭着,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孙敖这位民俗学高才生立刻判断,那应该是几千年前西蜀一代的祭祀用品,非常有研究价值,所以毫不犹豫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村人们发现了捡骨师一行三人的尸体,以及一个早己经疯掉的青年。

将他从义庄抬出来的时候,那人只是用力的咬着拳头,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屏住呼吸,惊恐的紧闭双眼。

村人们出奇的镇定,派了几个人将他们六个人小心翼翼的看住,似乎害怕尸体被外人看到,然后在当晚便将所有尸体都火化了。孙敖见自己一行虽然没有被怀疑,但是想要继续留下来寻宝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毕竟他们一旦外出,就会有人自认为隐密的跟踪。所以经过讨论,决定回大学分头调查。

找到的东西也在回家后,被三个男生分成了三份。

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张诃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又将那个铜人拿出来仔细看着。

不知为何,只要一将它拿在手上,心里就会十分舒服,比吸大麻还爽:这近一个月来,自己并设有想着去搜寻这玩意儿的资料,毕竟有两位高才生在努力,自己这个一向从善如

流的懒汉,懂得给自己放些假

他不笨,享受还是会的。

看看房间的钟,才十一点半而己,夜生活刚开始,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不久后便有人接通了。

‘喂,他妈的张诃,你小子还知道联络我:’手机对面很吵,像是在酒吧里,一个男人粗糙的声音传了过来,教养实在不算好。

‘刘哥,我最近得到了个好东西,不知道你想不想试试:’张诃的声音立刻媚了起来,拈起兰花指在空气里舞动。

‘哦,你娘的,敢骗我的话,当心我找几个凯子来做了你。’那刘哥顿了顿:‘我在明月,你马上带东西给我过来。’

张诃嘻嘻的笑着,那声音可以把死人都给吓的活过来。随便哈拉几句,他小心的拉开卧室的门,倾听了一番。见父母设有动静,好机会,飞陕窜出去,开大门,然后坐上了计程车,走人。

明月是市里很有名的一家地下酒吧,内行的人都知道它专做鸭子生意。那里坐台的男陛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且都很帅。出台费虽然比召妓贵了几倍,但是服务不一样,许多人还是肯花这个钱的。

毕竟同性恋本身就是一种悲哀,他们将自己带入错误的角色里,以至于两个同性恋很难相恋,毕竟,大部分的同性恋,会爱上的都是异性恋者。

在现实的生活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以及儿女,只有当内心的畸形情绪积累到必需要发泄时,才会来到明月,花钱找一位异性恋帅哥,共渡美好的一个夜晚。

张诃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但是对明月,他绝对不陌生。身旁设有人知道,大二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坐过台,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上过床,就这样混了一年后,他也变成了同性恋。

熟练的来到第十三号位置,刘哥正跷着腿,左右各饱着一个帅哥。张诃脸上闪过一丝不脱,但立刻便抹去了,涌上媚媚的恶心笑容。

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将自己变成同性恋的可恶家伙,从两年前的那天起,自己便彻底的,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即使是现在,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东西呢?’刘哥冲他一摊手。张诃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刘哥瞪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想和我单独在一起,故意说谎吧:’

‘人家不会。’张诃笑的更媚了,低下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道:‘我保证,比吸毒还爽:’

‘真有这种东西?!’刘哥眼睛一亮,对右边的帅哥打了个响指:‘叫你们老板给我准备个包厢。’

一分钟后,他俩便坐在了包厢里。隔音良好的墙壁将外边所有的喧嚣全都阻拦了,张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啤酒。

‘东西?’刘哥又摊开手。

‘在这里,看了可不要凉讶。’张诃将那座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刘哥接过去看了几眼,然后随手扔在地上,狠狠一耳光煽了过去:‘你耍我,臭小子,这东西会比毒品好。’

张诃被煽的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丝鲜红的血,但他的脸上依然流露着笑容:‘刘哥,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东西是需要一定的方法才能享受到的。’

‘哦,要用什么方法?

‘刘哥的脸上依然保留着疑惑。

‘你先把青铜像双手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目青,随便想什么都可以,试试。

‘他说道。

刘哥狠狠盯了他一眼:‘再警告你,千万不要耍我,不然明天直接让你屋里人替你小子收尸:’

学着张诃刚才教过的方法,刘哥将青铜像静静握在了双手之间,闭上眼睛。

张诃满眼放光,心脏激动的剧烈跳动起来。对,就这样,只要你尝试过一次那个玩意儿带来的快乐,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了,你会永远属于我:

刘哥的表清开始迷离起来,仿佛遇到了绝美的清景,用力躺在沙发上,全身都在抽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过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清醒过来。

‘妈的,这玩意儿,不要说吸毒,就是做爱都设它爽:’刘哥兴奋的看着手中的青铜像,‘有了它我还来什么明月,老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用力拉住刘哥,近乎大吼大叫的喊道:‘这可是我的东西,快还给我:’‘还给你?嘿嘿,为什么?’刘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也是浪费,还不如卖给我。说吧,你要多少:’

‘我什么都不要,你陕把东西还给我:’突然感觉很恐惧,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后,自己己经完全无法离开这个青铜像了,设有它,他实在无法再活下去。

‘哼,管你那么多:’刘哥狠狠将他推开,然后从身卜掏由了一张金卡:‘老子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在上边,大概有六百多万,拿起来快给我滚。’‘我不要:’张诃大叫,眼睛变得血红:‘我只要我的东西。’

‘靠,不要不识抬举。东西老子要定了:’刘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

张诃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愤怒的笑着,一边不断流着泪,就在那人准备拉开包厢的门时,他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朝刘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DATH5月1日日中午

‘你说张诃杀了人,而且全市都在通缉他?’晓雪用力抓住了孙敖的手臂:‘怎么可能,那个张诃出名的胆小怕事,虽然一副男人模样,可是完全设有男人的胆子:’

‘我也很凉讶,但是员警己经找上门来了。’孙敖烦恼的挥挥手,向赵宇问:‘你怎么看?’

曾经去过黄宪村的六人,除了被通缉的张诃外,都集中在了孙敖的出租屋里。

赵宇皱了下眉头:‘他杀了谁?’

‘赶据警方的说辞,昨晚他去明月,在包厢里杀了一个刘姓男子,那男人是市里很有名的地产中盘商。’

‘明月?那是什么地方?’何伊好奇的问。

‘听说大概是GayNight酒吧一类的。’孙敖苦笑:‘没想到那家伙真的是同性恋。’

赵宇也是苦笑:‘我和他从国中起便是朋友,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性向都还很正常。算了,谈这些也设用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孙敖神色有些恍惚:‘对了,就在员警走后,张诃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要我把黄宪村找到的东西给送过去,他躲在青山医院里。’

‘你的意思是,报警?’赵宇看了他一眼。

‘当然不能报警,说不定他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要提到那些东西?’孙敖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

何伊和王芸不解的对视,同时叫了起来:‘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们怎么都听不懂?那些东西是在指什么?’

晓雪设有任何表清,但是语气里却略带着嘲讽:‘小伊,小芸,你们当然听不懂了。他们恐怕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才去黄宪村的吧。我们一直都在受那三个自认聪明的混蛋利用。’何伊依然是满脸糊涂,而王芸虽然也是不懂,但是她的优势是有个男友,而且近在咫尺,出于女性的本能,毫不犹豫的掐住了赵宇的手臂,话语咬牙切齿:‘亲爱的,你们究竟

有什么事清瞒着我们?嗯?’

‘没,哈哈,绝对设有。’赵宇痛得汗都快流了出来。

‘还是我来解释吧。’孙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滑了过去:‘事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赵宇偶然在学校民俗系社团,找到了一本很旧、放的很冷门的古书。

‘他在书封面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幅地图,很古老的地图。通过CH测定,那份地图是西分二二三年左右,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年前绘制的。

‘地图指出,黄宪村的某个位置埋藏着惊天的宝藏,掩埋着许多伟大的人物。那里的金器玉器不计其数,价值连城,一旦发掘出来,必然会震惊整个世界。

‘赵宇出于保密,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和张诃。然后我们三人决定去黄宪村探宝,其他的事清你们也应该知道。毕竟当时大家都在一起。’

‘宝藏?

哇,好神秘,好棒!‘何伊来不及气恼自己被利用,刚听完便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果然有够单纯。

晓雪舒服的坐到床前,躺下,望着孙敖:‘那你们找到了设有?’

‘当然设有。不然亲爱的,现在的你己经是富婆了!’孙敖微微笑起来,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奇妙的东西。还记得那晚你们执意要去偷看洗骨入瓮的过程呜?你们不耐烦的离开后,又发生了许多事。那些东西便是从义庄里找到的,赵宇和

张诃一人一个,其余的我都收腻了起来。’孙敖续道

说着便从一个偏瓣的抽屉里,将四个青铜人头像拿了出来。

三个女生人手一个拿在掌中轻轻打量,许久,何伊首先放弃了:‘这什么玩意儿啊,搞不懂。不过,似乎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夸张的大眼目青。’

‘当然会感到眼熟了,小伊,这恐泊是两千多年前,鱼亮王国一带,或者受到鱼亮王国信仰影响的图腾,应该是祭祀用的物品。’把玩着小铜像,晓雪用手撑住头:‘亲爱的,你怎么看?’

‘和你一样。根据我最近的调查,以及和三星堆一带发掘出的物品做了比对,可以判断是西蜀鱼亮王国的信仰传统。

当时的人有着强烈的眼目青崇拜,认为眼角尖利,眼部轮廓越大,越有男人味,越接近神。

孙敖思索道:‘但有个疑问,鱼亮国的所有贵重物品、神器和礼器,都在沱江之战杜宇大败鱼亮军队后,挺进瞿上,灭了鱼亮国,随后用火烧、掩埋的方法毁掉了。

‘首到一十多年前,才在三星堆一代挖掘了出来。而那个宝腻,居然会有鱼亮国的东西,究竟会是谁的墓穴呢?’‘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稍微感兴趣了。’晓雪淡然笑着:‘既然明白了前因后果,那么张诃的事清,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他,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不报警?,

‘到时候看清况。’孙敖想了想:‘我们都是好朋友,就算他杀了人,一样是好朋友,何况现在警方只是怀疑而己。’

‘算了,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清。我们女生,就做好自己的本分,默默的待在你们背后支持好了。

‘晓雪看了何伊和王芸一眼:’小伊小芸,我们各拿一个小铜像留做纪念,就当是给这些臭男人利用我们的惩罚:

三个女生嘻嘻笑着,在孙敖来不及阻拦的清况下,每人抢过一个青铜像,飞也似的走了。孙敖和赵宇相视苦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郁闷的想哭。

‘你那个女友还真不是盖的,够狠:’赵宇声音都恼的变哑了。

孙敖拉长着脸:‘你的女友也不退多让,抢起来比谁都疯,逃起来比谁都快’

‘那你约了张诃几点钟去?’

‘晚上九点半。青山医院地下一楼停尸房里。’孙敖想着想着,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说实话,张诃打电话来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哦?多奇怪?’赵宇抬起头。

‘非常奇怪。唉,总之要小心点虽然他是好朋友,但毕竟也是杀人犯,这是什么世道,前几天大家还在一起吃宵夜。’孙敖叹口气:‘记得我说的,特别是你要注意,毕竟那

么多年的朋友不是假的,你自己多注意他一点。’‘了解。’赵宇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两人就这么喝着即溶咖啡,相互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久后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晓雪打来的,孙敖微微的愣了愣,向外走去。

晓雪就靠在门外的墙上,冲他淡然笑着:‘帅哥,有空吗,跟我到公园去走走。’

缓缓散步到不远处的公园,在池塘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孙敖这才打破沉默:‘你在担心我?’

‘有一点。’晓雪仰望向天空:‘你不觉得事情很古怪吗?’

‘你指张诃?,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一些古怪,包括你: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孙敖了愣了愣:‘我还是我啊,根本就设有变什么。’

‘但是你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以前老是要我戒烟,现在我真的戒了,你反倒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孙敖笑着,但内心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对,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将烟酒这

两个习惯的存在抹灭的?女友不提起来,自己甚至完全忘了这两样东西。

‘这还不奇怪吗?’晓雪的声音中少有的带着焦躁:‘究竟那晚你们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义庄里的人都死掉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敖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你在怀疑是我们做的?’

‘傻瓜,怎么可能。’她望着他的双眼,‘我相信自己未来的老公杀人后,不会着无其事的跑回来面对自己。’

‘谢谢。’他心底浮上一丝感动,眼角向下飘移,突然看到了一朵普通的白色花朵。

‘亲爱的,你看,是幸运草:’他轻轻的将花摘了下来,放到她的手心里:‘对了,你知道幸运草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晓雪可爱的偏过头想了想,是Clover’

‘完全正确,是C代表着她,Lover代表爱人。

‘孙敖站起身来,仿佛要用尽全身力量似的指向了她:’她就是爱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晓雪,那个女人就是她:

晓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的呆了,她用力捂住嘴,在这一刻,心都激动地要停止了跳动,听不到身体的脉动,甚至呼吸,脑海中只是不断的盘旋回荡那句话。

她就是爱人。

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一个唯一想娶、想要给她幸福的女人。

泪眼脸胧中,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孙敖,轻轻的用幸运草编织着一个环,一个女人可以为之等待一生的环。他将幸运草做出的戒指放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轻轻道:‘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嗯:’她点头。

‘你爱我的,对吧?’‘嗯。’继续点头。

‘你会水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嗯。’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亲爱的。’孙敖脸上露出了招牌似的灿烂笑容:‘你愿意,嫁给我呜?’

那一霎时,头脑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冲击,彻底变得空白了,理智的意识被情感疯狂的冲刷,顿时支离破碎。她的耳朵只捕捉到了自己最后一个微着蚊蛇的声音。

‘我愿意,

DATH6月3日青铜人头像

‘有些事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她跟我开了一个醉生梦死的玩笑,现在,恐怕我己经醒不了。’

这是钱墉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便辍了学。距离高考,不过才一个半月而己。他借用《东牙西毒》中的那句话,来证明自己究竟有多绝望。

许宛欣的死亡,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还有爱她但是她不爱的男友,以及最好的朋友。

虽然她死的时候,表情无比的安详,安详到至今见到她尸体的人,依然有一种她只是睡着的错觉。

谢雨莹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没有去上学。我并没有蠢的去安慰她,毕竟有一些伤痛,需要的只是自己个人的冷静,时间过了,伤口也慢慢好了。

但是伤口真的会好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天真,如果那种伤痛中掺杂了某种外力,如果那种外力完全无法受到人类的控制,又会怎样呢?

在许宛欣自杀后的第三夭,一大早就接到了谢雨莹的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她便急急忙忙的用惶恐语气道:‘阿夜,我知道了。宛欣不是自杀,她是被人逼死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吓了一跳。

‘总之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没有多想,我拿上外套,就让司机开车向市内谢雨莹的家驶去。她的家我曾在许宛欣死后送她回去过一次,在一栋公窝的十三楼。

刚按下门铃,雨莹就打开了大门。

‘阿夜:’她扑入了我的怀中,痛哭起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目青早己红肿了起来,不知道这几天哭了多少次。我将她楼的紧紧的,许久,她才脸上一红,睁大眼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个好坏:’她将红的发烫的脸贴在我的胸膛上,并没有移开。

汗,我哪里又坏了?本想问问,突然惊觉就某种意义而言,自己确实可以被称为好坏:雨莹大概几天都设有出过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Snoopy.里面完全真空,而我大热天

的自然也不会自虐性的穿太多,两个人贴在一起,当然什么都感觉到了。

特别是她有料的极有弹陛的胸部压在胸口,只要是男人,都会不由意志决定的出现某种生理反应。

我干笑了几下,既然某美女没有意思移开,自己也没有笨的不解风情,顺便还可以享受少有的艳福。

‘喂,那个,男生都会这样吗?’她羞得不敢抬起头,但是抱的我更紧了,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诱惑嘛。

‘嗯,大概吧。’我模糊的回答。

‘好可怕:’雨洼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全身惊人的发烫:‘听宛欣说,结婚以后,男生会和女生那个。还会把那个放进那个里,然后小Baby就会从那个里边跑出来。是真的吗?’

什么那个那个的:我狂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实在太单纯了吧。

‘那个和那个,以及小Baby的事清,似乎不需要等到结婚才可以做的吧。

‘我犹豫是不是该重新给她上生理课。

雨莹将我抱的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将整个人都融入我的身体里:‘真的?

好可怕!

郁闷,既然觉得可怕干么还那么好奇,真不知道女生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再这样被她骚扰下去,恐怕自己真的会犯惜误。

深深吸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推开,岔开了话题:‘对了,电话里你不是有事清要告诉我呜?’

她‘啊,了一声,害羞的捂住脸庞将我让进了屋里。

‘这是宛欣死的时候留在身上的东西。她的父母全送给了我。’雨莹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袋子。

我稍微看了一眼,里边有一个可爱的粉红色小钱包,一只耳环,还有一张揉成团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小字:时间盒。

‘时间盒是什么?’我疑惑的抬头问。

谢雨莹脸上浮现一丝落寞:‘是我和宛欣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们从国中开始就是最要好的好朋友,无话不谈,甚至上洗手间都会一起去。我一直都没有男友,于是相貌和成绩

出众、身旁追求者众多的她坚持不交男友。我们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

‘那个时间盒是我俩在国中毕业后埋下去的,大家约定要在两人都结婚后再打开。当时的我们很早纯,总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很美,但幻想终究是幻想。

‘我俩曾经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个很棒的女生。高一的时候她被一个有妇之夫骗上床,怀孕后被人看了出来。那个混帐男人扔了钱让她去堕胎,后来便再也设有出现过。

‘而那个女生在几天后,自杀了。她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肚子用美工刀刨开,将只有四个多月的胎儿挖了出来。当时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宛欣

‘那女生的肠子、血液、羊水流满了一地,让宛欣整夭精神恍惚,甚至不敢一个人睡觉。所以宛欣不可能自杀,就算自杀,也不会用割腕的方式,因为她从那一天起就怕血、怕锋利的东西。’

我微微皱眉:‘就算这样,也无法说明一定是他杀啊。’

‘当然,虽然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自杀的理由,但是看到她的遗物里那张纸条上的字时,一切顿时都豁然开朗。她一定不是自杀而死的。背后肯定有谁在操纵:’

雨莹红肿的大眼睛用力睁开,表情愤怒,双手用力的捏着怀中的布娃娃:‘因为自从那女生死后,她就常常告诉我,她一定要是自然死,要活很久很久,目送注定会受自己欺压一辈子的老公进入坟墓,看着成群的儿女长大成人。

‘那时我曾天真的问,如果她活不到自然死会怎么办?宛欣就说,如果是意外或者不可测因素也就算了,没办法,那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

‘但是如果她不是死于意外或者自杀,那自己会想方设法将遇到的困境放入时间盒里,然后在临死的时候留下“时间盒”这三个字当遗言,让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去替她申冤:’

雨莹满脸痛苦,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的将前尘往事讲清楚,我叹口气,又将她楼入了怀里。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脆弱的像容易破碎的玻璃。

看来事情确实不单纯,有必要再调查一次。

脑海中,猛地想起了许宛欣临死前对我说过的话。她说自己的身材天生就魔鬼,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只会吃不够,哪里会去减肥。她还说自己看见了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

当时自己认为她是开玩笑,借故耍自己。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讯息,在向自己求救,该死,自己为什么就设有察觉到,如果发现了,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思绪万千,我低下头,冲怀中的雨莹轻轻道:‘我们去打开那个时间盒,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

到了埋藏时间盒的地方,己经快下午三点了。说起来她俩国中时居然住在邻镇,坐车都花了半个多小时。时间盒埋在当时学校后边的树林里,糊里糊涂的谢雨莹,又浪费一个多小时努力回忆,这才指着一棵树道:‘就是这下边。’

‘你确定?’拿着铲子的手稍微有些犹豫不定,毕竟自己己经冤枉挖了十多个坑了。

‘当然确定,你烦不烦,一定是这里哪:’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

‘你说是就是吧。’我苦笑,又卖力挖起来。

据说她们埋盒子的时候埋的并不深,只是挖了个近一米的小洞罢了。郁闷,什么玩意儿,又不是埋金子,干么挖的那么认真,这还叫不深的话,我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深坑了:

向下挖了一米多,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小心敲了敲,发出了空洞洞金属回音。看来就是这里了:

吃力的把盒子取出来,谢雨莹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抱在怀里,又哭了出来。

难隆说女人是水做的,现在的自己稍微有些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扯下封条,将那个不大的时间盒打开。由于只过去了三年,盒子里的东西还算干净,并设有沾上太多泄漏入的尘土。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原本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的,可是将它埋了以后,自己便很快忘记了。人类,真的是种喜新厌旧的动物。’雨莹抽泣着,用颤抖的纤纤细手拿出一个嵌着许多亮片的蝴蝶结。

我黯然。相信许多人都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埋下过时间宝盒,然后相约在某个特定时间再一起打开,我也埋过。

然而当宝盒再次打开时,却发现那个一起埋下的人己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就像心脏被剥了一层似的,感觉痛,而且空空的,仿佛少了许多东西。

‘还有这个。’她拿出一张老旧的成绩早:‘这是我第一次考试考的那么糟糕,本来成绩一向中上的,英语竟然考了三十六分,根本就不敢拿回家给父母看。

‘为了逃避,就埋了进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好傻:最后父母知道了,还被狠狠揍了一顿。’

她一样一样的将盒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早己经忘掉了来的目的,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

‘天哪,这是我送给宛欣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那么珍惜:’她望着一只耳环惊讶道。突然想起了许宛欣遗物中的另外一只耳环,看样子应该是一对的。

我突然有点羡慕雨莹,她有一个真正的好友,一个真的很重视她和雨莹之间的友情,重视到不惜牺牲自己甚至利用别人的感情,来了解夺走好友感情的那个混蛋男生,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那样的朋友,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己经是奢望了。

回忆总是会带来沉重的气氛,我在这种气氛里总是难以习惯,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雨莹,看着满地的回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双脚应该放在哪里。许久,我才一把抓住了她,又一次的紧紧抱住。

我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家伙,偏偏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孩实在不曾少过。

见多了,也明白了一件事,有的时候,哭泣的女孩并不需要你的语言,只是希望着一个可以依靠的宽阔肩膀,我的肩膀很宽阔,而且,突然想让她依靠。

雨莹身体微微一僵硬,然后用力的楼住了我。她抬起头,呱起的小嘴倔强的半开半合,像在说些什么。她漂亮的大眼睛流着泪水,勇敢的,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于是,我吻了她。

她的唇很柔软,很烫,略带着清淡的甜味。我用舌头撬开她洁白的牙齿,她有些害泊,稍微小心的挣扎着,又怕咬到我,只好一动不动的任我的舌头四处肆虐,寻找着甘甜的源头深处。

那个甜蜜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感觉再也无法呼吸了,双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谢雨莹将红的发烫的脸颊腻进我的胸口,用力吸着气。

我抬起她的头,让她依旧迷离的双眼望向我,说道:‘以后不准再哭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抬你:’

‘我偏要哭,就哭给你看。’她耍赖似的拉着我的手。

我笑起来:‘那以后我不吻你了。’

‘你。’她的脸更红了:‘你欺负人家:’

‘我哪里欺负你了,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明明都对人家那样了,还说什么都设有做。哼,总之你要负责任:’我大笑:‘我做哪样了?人证?物证?事情发生时间?原因?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哼,耍赖,赖皮:人家不理你了:’她哼了一声,本来想用力的将我的手甩开,又泊太用力,只好赔气的转过身去。

‘那现在,你心清好一点了吧?’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的身体一颤,握住了我的手掌。‘谢谢,我好多了。’

‘那还等什么,继续工作:’我大声吼着:‘你在时间盒里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从前设有的,或者最可疑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找出许宛欣不是自杀的证据。’

谢雨莹终于精神了起来,她冲我甜甜的笑着,趁我设注意,掂起脚,飞快在我嘴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羞的蹲下身,仔细筛选起盒子里的东西来。

我捂住嘴唇,脑子稍微有些空白。那种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即使在多年后想起,都会产生一种淡淡的温馨。不久后,她拿着一个青铜人头像,奇怪的叫出来:‘这是什么?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我瞥了一眼:‘当然会眼熟了,那不是我们在青山疗养院联谊的时候找到的吗?一共有三个,钱墉、许宛欣还有另一个男孩,他们霸道的一人一个给瓜分掉了:’

‘难怪哦,但为什么宛欣会把它放在盒子里?’

‘你不是说她留下什么死亡留言吗?或许这个就是了。’我将铜人像拿在手心里仔细打量。

这明显是两千多年前西蜀鱼亮王国的神像,夸张的大眼睛即使没有张开,似乎也能看透人心似的,光是望着它,都会令自己感觉一股寒意。

钱墉刚将这些东西找出来的时候,自己也看过,那时候判断应该是地摊货色,但此刻真真实实的拿在手里,感受着青铜的触感,看着精致的细部轮廓,却开始有点怀疑了。

两千多年来,这个世界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工业也在每时每刻的疯狂增长着,尺度甚至精细到了以奈米计算。

但是有一点人类退步了,而且退步的越来越快,那便是手工艺术。摸着青铜人面像,我犹豫着,它的精致早就超出了现代的手工水准,绝对不是粗糙的地摊货色可以比拟的。

难道,这玩意儿是真的?是三星堆还没有发掘前,被某些盗墓者从堆里偷出来的流落品?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藏在青山疗养院中?

见我陷入了沉思,雨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阿夜,人家都看过了。就只有你手里的那个东西不是原来埋进去的。’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些了。那,你的时间盒准备怎么办?’

‘我想埋回去,毕竟,这是我和宛欣共同的回忆。既然她己经永远不在了,那么就让时间盒永远的埋在地底,陪着她吧。’她的眼圈略红,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微微一笑:‘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手再次碰到了铲子,就在我准备将第一铲土倒进坑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突然僵硬了。脑子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我望着雨莹,全身都在发冷:‘雨莹,有一件奇怪的

事不知道你发现了设有?’

‘什么事?’她疑惑的问。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这个坑在很长时间都没有挖开过的痕迹,而你的时间宝盒也设有打开过,甚至封条都没有破坏,那么许宛欣究竟是怎么把青铜人头像放进去的呢?’

雨莹听懂了,吓得脸色发白:‘太,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是宛欣去世后才……

‘傻瓜,这世界上根本就设有鬼。一定是有某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我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刚听了几句,顿时原本就己经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谁的电话?’雨莹害怕的靠着我,将我的手臂紧紧抱住。

‘是我当员警的表哥。’我语气喃喃的道:‘他问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钱墉的男生。’

‘阿墉?他怎么了?’

‘死了,是自杀:据说自杀的清况很诡异。’

DATE:5月18日下午六时

六点正,孙敖和赵宇准时来到了青山疗养院,看着眼前荒废己久的庞大建筑物,脑袋都有些发麻。这医院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史前巨兽,紧闭着眼睛,但是却带着浓烈的危险感。

这地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没有一次如此不安过。赵宇裹紧外衣,声音稍微有些哆嗦:‘奇怪,这医院怎么突然变陌生的感觉?’

‘同感。

‘孙敖苦笑:’或许是很久设有人来过的关系吧。

‘也不对,记得这里常常被各大社团当作试胆大会的场地,即使到现在人气也应该还很旺。’

‘算了,别想那么多,总之先找到张诃再说。’孙敖摸着兜里的两个青铜像,不觉的摇摇头。

如此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居然被那三个女生当作可爱的玩物,据说何伊甚至还用眉笔给这东西改变造型,实在太荒谬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相当于国家的一级文物。

‘张诃居然约我们在停尸房里见面?平时看他胆小的样子,还真想不到:

‘赵宇打量着医院的大门:’奇怪了,这里最近应该设有被打开过,都生了一大堆蜘蛛网了。

‘他可是杀人犯,怎么可能从大门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边藏着人了。’孙敖打量着四周:‘我们也别走大门,免得被人跟踪。

我知道附近有个秘道,跟我来。

他朝左手边走去,拐了好几次弯,这才来到一个死角前。轻轻拨开墙角的杂草,顿时露出一个不大的洞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狗洞?’赵宇大笑。

孙敖也笑了:‘狗洞又怎么了,就算是猫洞咱们也只能爬进去。快跟上来。医院早就断水断电了,密封的建筑内伸手不见五指。他俩打开早己经准备好的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大,周围总算稍微有些能见度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堂右侧,曾经是儿童病房部。即使是改成疗养院后,也是专门供给那些身体不健康,但是又在当时无法根治的孩子居住。

这里一共有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床、枕头、被褥等物件都还十分齐全,甚至疗养院在倒闭的最后一天,员工还自发的将所有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

用手电筒照去,可以看到可爱的天蓝色被套上映着朵朵白云,很有童真。

赵宇看着病房中的物件,轻声道:‘小时候我常常奇怪,中国人是一种喜欢哄抢的民族,只要是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算房檐、屋顶的瓦片都会被人偷走。可是这么大个医院,

里边的东西居然完全没有丢失过,实在太怪异了:’

‘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吧。’孙敖笑着:‘你想想,中国人虽然喜欢哄抢,但是他们更迷信。既然医院里闹鬼的传闻沸沸扬扬的,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把闹鬼的东西搬回

家呢?真的会死于非命也说不定:’

‘嗯,有道理:’赵宇点点头:‘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从前常来吗?’‘每年都会和社员来上几次。我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在这附近就读,而且参加的社团都和这里沾了一点关系。小学时候是灵异社,国中怪谈社,高中鬼怪文学社,大学民俗系,有

意思吧?’

赵宇不由得狂笑:‘太有意思了,虽然名字不太一样,但本质上根本就是同一类型的社团嘛。’

‘因为我从小就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东西感兴趣。之所以会选择民俗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孙敖望着眼前的路面,淡然道:‘说起来,我们几个己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聊过天了?’赵宇呆了呆:‘是有些日子了,自从有了各自的女友和生活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你小子忙着准备和女友考研究生,我忙着跑社团,然后准备之后工作的事,张诃

每天都去酒吧,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只知道混时间。’

‘对啊,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感谢这次探宝活动。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幅地图,我们几个恐怕一直到毕业都完全没办法再聚拢,然后就各分东西,逐渐将对方遗忘掉,老死不相往来了:’孙敖叹了口气。

‘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赵宇苦笑:‘但谁也没想到张诃居然会杀人:’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那你觉得他联络我们,什么都不要求,只是要我们将剩下的青铜人面给他带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也搞不明白。’孙敖用食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如果他是清白的,一定不会逃跑,更不会躲进这个地方。’‘那他真的杀了人?’

‘我想是。’

‘那你觉得警方会不会知道他躲在这里?

‘现在恐怕己经知道了。’

赵宇大吃一凉:‘你怎么知道的?你报的警?’

‘当然不是,我不会那么没义气。’孙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你想想看,我们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警方没有对我们过多的询问,就任我们随便行动,这不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警方在跟踪我们?’

‘也没多早,只是来这里之前吧。’

赵宇皱起眉头:‘你这样做和报警有什么区别?’

‘寿司,别傻了。’孙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他是杀人犯,这一点尽管我们不想承认,但是己经是既成事实了。作为朋友,现在能作的只有一点就是劝他自首。难道你要让

他在这里躲一辈子吗?’‘可是,赵宇张了张嘴,后边的话还设说出口就被孙敖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就算想包庇他也己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终于,停尸房到了。

医院的停尸房在地下一楼,此时两扇铁门正紧紧的闭着。明知道这里早就没有了冷气,但是总觉得从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很冷,冷的可以将骨髓冻结。

孙敖犹豫了一下,用力敲响了门。

拍了许久,并没有人来应门。他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张诃,你在吗?

‘谁和你在一起?’终于,张诃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寿司。’

‘人像带来了吗?’

‘带来了,张诃,你要这东西干么?’‘我发现了一些好事。’张诃嘿嘿笑着,打开门,露出了他灿烂的笑脸。不娘,很男人味,而且看神情还十分满足,根本不像逃难的杀人犯。

孙敖和赵宇对视一眼,这才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张诃己经把手摊开,用亢奋的音调道:‘拿来。’

孙敖略微皱起眉头,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青铜人面像递给他。

‘怎么只有两个?’张诃猛地抬起头,满脸的期望顿时变得非常阴狠:‘你那里不是有五个吗?’

‘剩下的三个被你嫂子她们拿去了。’赵宇被他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解释。

‘哦,我就说兄弟一定不会骗我的。’他的脸部肌肉缓缓松弛下来,随意的坐在地上,冲他俩道:‘坐。’

两人不经意的互相换了个眼色,紧靠在一起坐了下来。冰冷略带潮湿的地面,寒意几乎贴着皮肤涌进身体里,很不舒服。

‘你说张诃是不是吸过毒?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孙敖小声说。

赵宇摇头:‘大二之前他的清况我还稍微知道一点之后就疏远了。虽然还是好朋友,但他是不是吸毒,不知道。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像:’

‘唉,看来要头痛了。’孙敖叹口气,用手电筒的光指向张诃:‘母兮兮,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杀了人?’‘好像是吧,管他的,我才不在乎。’他忙着将拥有的三个人像握在手心里,整个人突然舒服的长长呻吟了一声,全身无力的向地上躺去。

‘张诃,你究竟在干么?’孙敖不解的问。

‘这就是我发现的秘密。神像的秘密:真的很爽。’张诃醉眼迷蒙,半死不活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在抽搐:‘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不要说吸毒,做爱,就算将全世界

给我,都不会让我感觉那么快乐。真他妈的好东西:

‘你居然会讲脏话:’赵宇沉下脸,这家伙以前虽然女性化的令人恶心,但就因为女性化所以才常常一副淑女的样子,说话用词精挑细选,想都不会去想这些肮脏的辞汇。

现在的他,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陌生:

‘老子说了又怎样?’张诃挣扎着站起来:‘老子还要说,他妈的,他妈的,就他妈的:’

孙敖哭笑不得的望着他,这种赖皮的模样,活像个要糖果不遂的小孩子。

张诃摇摇晃晃的走向赵宇,直到只剩半个手臂的距离。用力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铜人递到他身前说道:‘这东西真的很爽,不信你试试:’‘我试?

要我怎么试?‘赵宇苦笑。

‘你把神像握在手心里,然后闭上眼睛,随便想什么,很快你就会尝试到有生以来最大的快乐!’

‘还是算了吧。’

‘给我拿着:’张诃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声。

赵宇吓得下意识接住,犹豫了一下,只好坐在地上根据他的说明尝试起来。

开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无奈和些许的不耐烦,没过多久的时间,孙敖惊讶的发现,赵宇的表情居然变了,变得痛苦和快乐夹杂的奇怪色彩。

之后快乐渐渐占据了主要位置,他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张狂的大笑着,好不容易才停止,然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全身抽搐。

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张开眼睛,原本黑亮的瞳孔中依然蒙着一层灰色:‘好爽:’

赵宇低下头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雕像:‘没到它居然还有这种功能,妈的,有了这个,我还要什么工作,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张诃顿时紧张了起来:‘靠,这是我的东西。’

赵宇抬起头,死死的望向他手中的青铜像:‘你不是还有两个吗?再给我一个:’

‘这是我的,快还给我:’张诃大吼大叫,扑上去就抢。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的还不是我的。’赵宇笑的很怪异,他温柔的说着话,手上动作却完全没有和表情符合一致,一拳头就将张诃打翻在了地上,然后用力扳开他的指头想将

东西抢过来。

孙敖看的莫名其妙,虽然无法解释他俩的行为,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下去,便大叫了一声:‘你们在干么,都给我住手:’

在那大音量的冲击下,赵宇突然呆住了,张诃想都没想,藉机冲过去将青铜像抢过来便夺路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赵宇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孙敖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判断出没有危险性后,这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动。

好不容易他才清醒过来,迷惑的望着四周,喃喃道:‘我刚才是怎么了?‘不知道,有点像是中邪:’孙敖苦笑:‘剩下的事以后再讨论,先把张诃追回来再说。’

赵宇点点头,摸着脑袋向停尸房外走去。

漫无日的在青山疗养院里搜查了好几个小时,几乎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看不到张诃的身影。

孙敖满脸恼怒,仿佛要爆发似的每向前走一步,都将眉头皱紧一次,终于,他们来到了大门口。再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他用力将门拉开,两个人就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在眼前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落了下来

第五章DATE6月3日下午五点十一分序幕

有人说死亡是纯粹的永恒,我们深爱的人死了,便在那一刻永生了,就像电影一样。死亡的人是一部电影,没有比这更电影的电影。

我们不知道流失的是生命,还是血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们在为我们自己累着痛苦的同时,死者也残留下了他生存过的痕迹,以及死亡时那一刻的状态。

钱墉死时的状态并不算好看,甚至,有点恐怖。

当我和雨滢来到他家楼下的时候,警方己经拉起了警戒线,并将他的父母都客气的请了出来,这两位可怜的中年男女哭哭啼啼的,瘫坐在地上,身旁正有个漂亮的女士辛苦的劝慰着。‘嫂子:’我走上去甜甜的叫道。

‘小夜,你怎么来了。’她略微有些吃惊,迅速扫了一眼身旁的雨滢,笑道:‘死小子,你又换女友了?够行的,比你那个笨蛋表哥有本事多了:’我讪笑:‘嫂子真的希

望表哥桃花运满天吗’

‘他敢:’漂亮的大眼睛一瞪我:‘对了,你究竟是来干么的?’

‘来看一个朋友。’我神色有些黯然。

‘朋友?他住这里?’

真是有够迟钝的女人,我算是服了。叹口气,设有再理会这个未来的笨蛋亲戚,几步走到钱墉的家人前:‘伯父伯母,我是小墉的好朋友,我叫夜不语。’

‘你好。’伯父紧紧的抱着伯母,也没抬头看我,只是呆板的打了个招呼。见无法正常沟通,我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小夜,你在干么:’嫂子拦住了我:‘虽然你是熟人,但这里己经被警方封锁了。等调查完毕你才能去见你的朋友,而且,你朋友的尸体实在有点……不用说,我也知道他的尸体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然表哥不会在电话里提到‘诡异,这个词。用力拍着嫂子的肩膀,要她不用担心,然后又劝雨滢留下来,我这才不顾阻拦的向

楼上走去。

嫂子明显不了解情况,我只好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在那家伙的好说歹说下,终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坚持拦住我了。

钱墉住在这栋公寓的二楼,一推开门,就看到刑事组的几个老熟人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吐过好几次。

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我疑惑的走进卧室,表哥正忙东忙西的收集证据,见我来了随意的挥挥手,向尸体的方向指了指。这个时候法医刚好将尸检做完,正小声向副队长汇报。

用力的深呼吸,我蹲下身子,将白布单拉了起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己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钱墉左手死死的拽着一把美工刀,整个肚子己经被完全剖开了,内脏有被搅动过的痕迹,血液、体液和肠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的表情偏偏又是一副十分安宁的样子,嘴角甚至还

带着微笑。

他的眼睛睁开,安静的平视前方,仿佛在望着我,仿佛才刚刚睡醒,准备要起床吃饭。恐怕死亡时间不长,尸体上还没有明显的尸斑出现。

我盯着他的尸体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差些吐了出来。

‘怎么样,够有视觉冲击吧?’表哥在一旁露出看好戏的嘴脸,讥笑道:‘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家的小夜呈现恶心的生理现象,有趣:’

‘我可不觉得有趣。’我冷冷的问:‘法医的鉴定?’

‘你的朋友是在五个小时前彻底死亡的,死亡原因是流血以及损伤面积过大引起心脏停止,最后导致脑部死亡。

‘根据初步判定,死者是自杀。他用美工刀从上而下在肚子上划开了一道八点六六英寸的伤口,因为比较用力的关系,不但剖开了脂肪层,还损伤了一部分的肠道。然后他用右

手在内脏中搅动,仿佛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表哥的脸部肌肉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死者从来没有精神不正常的记录,而且他的家族也没有过精神异常史。’

我的神色黯然:‘从受伤到死亡,他一共经历了多久?’

‘我判断,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半个小时?是吗?‘我叹了口气,再次望向尸体的脸孔,那副安详的表情越看越觉得诡异刺眼:’表哥,你说一个将肚子剖开,然后又在里边不断搅动,那种痛苦会是怎样?

‘在没有打麻药和镇定剂的情况下,那种痛苦足以令人死上一百次。’

‘但那人经历了这种痛苦至少半个小时,而且,他的脸部表情丝毫看不出痛苦过的神态。你说,这有可能吗?’

表哥摇头:‘不可能,除非他有服用毒品。’

‘那他死前吸过毒?’我皱眉。

‘没有。我们从他身体里找不到残留过毒品的成分。’

‘那,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气恼的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表哥有些沮丧:‘对了,我总觉得他是为了寻找某些东西才将肚子剖开的。临死的时候,右手上还紧紧的拽着一个奇怪的人像。’他将一个证物袋递给了

我。袋子里装的东西我很熟悉,那夸张但又闭着的冰冷大眼睛,那副讨厌的脸孔,正好是我们在联谊会时,从青山疗养院里找到的青铜人面像。

我看着这个东西,许久,才僵硬的转过头望向表哥:‘他死的时候,真的是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人像?’

表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微微一愣,点头。

‘那他一定不是自杀。至少,他不是根据自己的意志自杀:’我望向钱墉早己冰冷的尸体:‘一定是有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让他那么做的。’

‘原因?’表哥早己习惯了我常常出人意料的判断,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很简早,他根本就不是个左撇子。试问,你可以用不熟悉的那只手将肚子划开吗?而且,美工刀的刀口还是向外而不是反方向握着。人家日本武士剖腹都知道刀口要向内才方便。’

‘但是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左撇子,一直出于某种目的装出正常人的习惯呢?’

‘你开什么玩笑。’我拉着表哥的手,在尸体的手掌上摸了一圈:‘感觉到没有,钱墉右手的茧明显比左手多的多,足够证明他是人类中百分之七十三里头,惯用右手的人之一,

表哥沉默起来,我也沉默。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叹口气,走到客厅里坐下。

‘这个事件你怎么看?’过了许久,他才抬头望向我。‘恐怕不是个普通事件。虽然知道这点你也只能按照惯例处理吧?’我揉了揉鼻子。

他点头:‘不管怎样,这是一场自杀案件,向上面也只能这么报。毕竟可以证明他自杀的线索太多了,女友前不久死掉,自己也稍后殉情。

‘在辍学后的某一天,趁着父母去上班的时候割开自己的肚子,寻找依然深爱着那个女人的心脏,表示自己的忠贞不渝,真是个非常凄美的都市悲剧。

‘媒体就像狗一样,早就眼巴巴的盯住这件案子了,只要警方一宣布为自杀,恐怕明早的头条头版立刻会将这个事件,编成催人泪下的即时小说赚取销量。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他不是自杀,背后就算有隐情,也不能报出去: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我了解。’站起身来,辛苦的在脸上挤出笑容,淡淡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总之,我己经开始感觉有意思了。哼,一定要将这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不然,怎么对得起朋友。’

表哥有些愕然,但出奇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我死死的看着手中的证物袋,小心的向左右扫视了一番,然后偷偷揣进了兜里。

总觉得整个事件都和这个青铜人面像有绝大的关系,恐怕,应该好好的查找一番它们的来历了:

DATE5月20日下午一点

城市最中央的希望之塔敲响了一下钟声,将呆呆坐着的孙敖和赵宇同时惊醒过来。孙敖望着手中的可乐和汉堡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抬头望着高高耸立的钟塔,看着眼前来来往往、嘻笑怒骂的人群。头顶虽然暴晒在高达三十度的阳光中,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只感到丝丝寒意。

张诃就那样死了,死在他俩的眼前,脑袋塌陷了下去一大块,白花花的脑髓掺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他的表情安详,带着无比满足的愉悦心清,嘴角甚至流露着微微的笑意。

那种笑意搭配着扭曲变形的四肢,以及几根刺穿他身体的钢纤,显得极为诡异。

他是坠楼而亡的。就在两人愣住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员警己经冲了过来,此后的事情便变得不堪回首起来,员警对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询问,直到鉴定科证明他们没有杀人时间后,这才悻悻的将他俩放掉。

到今天为止,这件事己经过去两天了。只是这两天实在太漫长,漫长到即使回忆,也会像八十多岁记忆力衰退兼患有老年痴呆的次时代老人一般,模模糊糊的。

晓雪一直安慰着他,硬是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疲倦到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他才勉强振作起来,然后打电话约了赵宇。

‘敖老头,张诃真的死了吗?’赵宇直到现在都还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嗯。’孙敖轻轻的将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身上的汉堡屑喂蚂蚁:‘好像一场噩梦。’‘你说,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为什么就突然死了?’‘谁知道?警方说他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爬上青山医院顶楼跳楼自杀。’孙敖顿了顿:‘但是以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自杀?’

赵宇诧异的抬起头:‘为什么?张诃不是很歇斯底里吗?那种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

‘不对。’孙敖摇头:‘当时他紧张的抢了青铜像就跑出去,明显青铜像对他而言,比生命还珍贵。试问带着那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会想着自杀?’

‘但是警方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出青铜像,他一定是在自杀前先藏了起来。’

‘就算如此,我还是不相信他是自杀。或许当中有一些我们并不了解的因素在。’不由得想起了在医院的停尸房中,两人争夺青铜像的诡异景象,孙敖全身都抖了一下。

赵宇不解的摇头,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缠下去:‘算了,他己经死掉了。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宝藏的事情。青铜像只剩下三个,还能继续调查吗?

‘都有人死了,你还想找宝藏?’孙敖瞪了他一眼。

赵宇反瞪过去:‘你就不想?’

孙敖低头,将可乐凑到嘴边猛喝了一口,抬头,灿烂的笑起来:‘废话,当然想:’

两人望着对方,同时大笑。

‘青铜像应该还被张诃藏在青山疗养院中的某个地方,过几天抽空再去一次,说不定能找出来。’孙敖想了想:‘现在我们先把女孩子手上的铜人像哄回来,尝试着从其他没

有想过的方向好好再研究,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嗯,我也觉得那些青铜像不像外表的那么简单,恐怕隐藏着某些秘密:

‘赵宇点头,又一次想起了在停尸房中,青铜像所给他带来的欲仙欲死的快乐感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有条新的简讯,是女友王芸发的,要他快点到她租的房子去,有急事。

赵宇苦笑:‘这小妮子,张诃死后就再也设有联络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有多痛苦。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交这样的女友。’

孙敖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就是这样,特别是漂亮女人,越漂亮越任性。忍一忍,把她从女友升级成老婆,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搞定了,到时候她绝对千依百顺的:’

赵宇不无忌妒:‘可你家的晓雪就是又漂亮又温柔又懂事啊,实在太羡慕了:孙敖嘿嘿笑起来:‘没办法,谁叫我运气好出手快,把一万个才出产一个的绝品给买到手了。先声明,我可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谁和我抢我和谁拼命:‘知道了,我可不敢:’赵宇看着简讯,不由的咕哝道:‘奇怪,王芸那小妮子平时最讨厌简讯的,今天究竟是刮什么风,居然发简讯给我。’

孙敖听在耳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想说些什么,赵宇己经冲他摆摆手,拦住一辆计程车,风一般的走掉了。

四周猛地刮起一阵地堂风,他冷的抖了抖,抬头望着炎炎烈日,叹了口气。

DATE5月20日下午两点十一分

不过是五月末,天气己经热到令人发疯的程度。赵宇从计程车上走下来,顿时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女友租的房子在城市的南区,很旧的老楼内。没办法毕竟他们都是学生,房租太高实在应付不来,就算如此,有一半的房钱还是自己出的,虽然王芸死活不准自己搬进去和她同住。

郁闷,全世界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出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同居呢?

她可不是个保守的人,只要被甩到床上去,立刻就会变身为荡妇,但是这荡妇实在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在乎其他人指指点点,说她未婚非法同居。

即使整个中国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大学生,早己经开始了同居生涯,她还是怕。

无奈的敲响房门,不一会儿,便从里边传出一阵木屐践踏地板的声音,然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但那人却不是自己的女友。

‘小伊,你怎么在这里?’赵宇凉讶的看着她。

何伊穿着一身粉红色的斑点睡衣,脸上也微微泛红,额头还残留着汗水:‘小芸让我搬进来陪她,她说最近自己一个人,老感觉害怕!’

‘那她人呢?’

赵宇心里一阵乱骂,那小妮子,害怕都不叫自己,她真的当自己是男友吗?不过眼前这位小美女的身材没想到居然那么有料。

平时老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外加人偏瘦,还很难看出来,她的胸部至少有D以上,硕大的丰满凸出将睡衣撑的紧紧的,令人心底像是有老鼠在不断的挠,实在很痒。

‘小芸刚刚出去了,她叫我等你。’何伊见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胸部上,原本就红润的脸更加红了,不过却没有躲开,反而骄傲的一挺胸部,冲他笑着。赵宇惊觉自己的失神,尴尬的笑几声,连忙脱下鞋子走进门去。

房间里的摆设依然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只是整洁了许多。大概有何伊在,那个大邋遢鬼就更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将整个艰巨的打扫任务统统扔给了小伊。

‘房间都是你在打扫吗?’赵宇坐到沙发上没话找话。

‘对,还算干净吧?’何伊笑笑。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继续聊下去。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而她从沙发上拿过一个软软的抱枕舒服的抱在怀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许久,何伊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啊,了一声:‘对了,人家熬了一锅汤,盛一点给你喝。’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向厨房走,甚至差些把脚给拐住。赵宇笑起来,这女孩还是那么冒失,认识快有三年了,根本就设有变过。

不久后,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还一边用力朝碗里吹气。那副家庭主妇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小心,有些烫。’她轻声将汤递给他。

赵宇接过来,确实烫了点,但是还算能够入口。他像品酒似的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舒服的叹了口气。

汤的味道很特别,夹杂着浓烈的墨鱼以及一种完全陌生的肉类味道,很鲜美,仿佛进入嘴里便融入了身体的四肢百窍中,滚烫的温度偏偏流入胃里的时候,涌上一股寒意,实在难以形容的好喝。

何伊见他那副夸张的样子,眼中都流露着笑意,温柔的抽出卫生纸,轻轻将他的嘴擦干净。两人的视线突然重合在了一个位置,呆住,然后同时脸红。

她退回沙发上,又抱起抱枕心不在焉的玩着。

‘那个,小伊,我们认识有多久了?’赵宇见屋内的气氛实在异常的令人不舒服,首先打破了沉默。

‘很久了。’何伊望向他:‘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大概有两年十一个月零八天吧。’

汗,这也叫记不清楚?赵宇挠了挠头:‘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她立刻兴奋起来,满脸的雀跃,仿佛没有长大的孩子,‘大一的时候,人家被一个混蛋学长拉进学校后边的树林里,想非礼人家,碰巧小宇你经过,然后拼死抱住了他的后腿,一个劲儿的要我快逃,真像个傻瓜:’

‘还说我,你还不是就那样撇下我真的逃掉了:’

何伊脸一红:‘什么啊,当时人家一个小女生,当然会害怕。而且人家一遇到人就立刻求救,好险,那混蛋感觉危险就立刻跑掉了。‘你被他给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人家在你的病床前守了足足三天,也哭了三天,几乎把世界上所有能叫出名字的神灵都祈祷了一遍,你才醒过来。’‘哈哈,想起来,当时有够傻的:’赵宇微笑着回忆。

‘你后悔了?,

‘当然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去学空手道,不然躺在医院里的就不是我,而是那个混蛋了:’

‘这还差不多。’何伊灿烂的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纤瘦但是却滚热的身体靠在他身上。

‘小宇,你知道呜?当时我在医院里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远处的星星许下了一个愿望。’她将粉嘟嘟的小嘴凑到他的耳边:‘你猜猜是什么:’

‘怎么可能猜到。’赵宇感觉耳朵一阵燥热,温湿的气息冲入耳道,痒痒的。嘻嘻,我发誓说,如果病床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清醒过来的话,我就嫁给他,永远只爱他一个,千依百顺,做一个全世界最模范的老婆。’她滑腻的纤柔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你说,人家很傻吧。’

赵宇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嗓子沙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伊的身体再次靠了过来,丰满的双峰完全压在了胸前,软软的,很舒服。

她的手在他身上不断游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虽然眸子中隐藏着一丝害羞,但更多的是勇敢。

何伊雪白的大腿微微抬起来,跨坐到他的腿上,身体突然一个僵硬,然后她羞羞的笑了起来,裸露出的皮肤变得一片粉红。

‘小宇,你有反应了。嘻嘻,人家好害羞:’她嘴里轻轻说着话,右手从他背后收回,抚上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解开了睡衣的钮扣。

赵宇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全身的血液仿佛受到牵引似的向下冲,何伊全身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透过短裤,滑腻的皮肤完全接触在腿上。

这时候她己经把睡衣脱了下来,随意的一扔,顿时漂亮的雪白肉体上只剩下一条米黄色卡通内裤,然后她疯狂的吻上了他的唇。

火热的舌头在他的嘴里不断搅动着,带着微微的薄荷香味。她的手没有闲着,转入他的T恤中顺着他的肌肉慢慢向下移动,就快要触碰到禁忌之地时,赵宇挣扎着从她甜美的吻

中逃出,深深的吸了口气,脱下T恤,套在了她身上。

何伊呆住了,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为什么?’她抬起头,美丽清纯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我有女朋友了。’赵宇淡淡道,向王芸的寝室走去。又是那个女人,哼,该死的:那个女人在一年前将自己最爱的男人夺走,居然还常常在自己面前炫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痛苦:那女人,真的该死:何伊细嫩的小手用力捶在地上,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赵宇推开女友的寝室门,想在刚才的刺激下清醒过来。锁好门,叹口气躺倒在柔软的床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一直把何伊当作最疼爱的妹妹,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却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虽然明知道很残忍,但是作为男人,这点决断还是应该有的。

伸了个动作很大的懒腰,手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随意拿过来一看,居然是王芸的手机。这小妮子,出门居然会忘了带手机,真是有够糊涂的。唉,虽然那女人实在有太多的缺点,可是没办法,自己就是爱她。

翻开手机,他刚看着萤幕就愣住了。手机上显示着二十多通未接来电,最早的一通是在两天前打来的,甚至有几通是她家里的电话。他了解自己的女人,那小妮子虽然糊涂,但还是有个来电必回覆的好习惯,就因为这个习惯还常常受到广告电话的骚扰:

而且从家里来的电话,很少有人不回的吧:

难道说,这个电话她己经两天多没有碰过了?

他从床上翻下来,梳妆台上充电器的灯还亮着,用手摸了摸,有温度。证明手机在不久前还曾经是充电模式。

难道王芸己经失踪了两天?为什么何伊会说她是刚刚才出去?

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赵宇用力打开门,只见何伊背着手,呆呆的站在客厅中央。

‘小伊,小芸是不是失踪了?’赵宇冲她大吼一声。

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流露着微笑,表清诡异:‘不惜。确实失踪两天了。’

‘为什么你不通知我:’他气急败坏的向她走过去。

‘为什么我要通知你?那个女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何伊哼了一声,嘴角咧开不知名的笑,声音又温柔起来:‘小宇,刚刚的那碗汤很好喝,对吧?

赵宇皱了皱眉头设有回答。

‘你在害泊吗?还是你在猜测某些不太敢想的东西?’她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纤细的腰肢都弯了下去:‘告诉你,那个坏女人己经死了:她己经死了。‘是你杀的?’此时此刻,赵宇却出奇的冷静,脑中模模糊糊的放出警报,精神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不惜,是我杀的。就是用这双手。’何伊伸出白皙的双手,抬高,右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尖利的莱刀:‘她死的时候依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瞪大绝望的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真的令人心旷神怡。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她欠我的,就一定要还。’‘那碗汤?’

‘汤很好喝吧?当然会好喝,是用那个贱人的胸口肉熬了八个小时才煮好的。我可是用了许多好材料哦:’她嘻嘻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是猎手找到了猎物。

赵宇顿时感觉胃部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干么要吐?那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不是你最爱的部位吗?’何伊用刀在自己赤裸的丰满胸口上割了一刀,鲜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但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旧一个劲儿

的傻笑着:‘小宇,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我知道,真的知道:

‘那好,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她猛地用刀刺向他,赵宇捂住胃部四处躲避。虽然自己练过空手道,但是现在居然比不上一个持刀的疯女人。这疯女人很瘦弱,但是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疯了一般的大笑着,己

经在他的身上割了好几个伤口,有个伤口甚至离心脏只有一尺的距离。

这场你追我躲的现实剧上演了十多分钟,突然大门猛地被人踢开,几个员警跟着孙敖走了进来。

何伊望向冲进来的人,绝望的拿着刀向最近的一个员警刺过去。那个员警明显是莱鸟,持枪的手拼命抖动,对近在咫尺、那个满身是血、披头散发的恐怖女人,就是无法扣动扳

机。就在尖锐的刀尖刺上了他的胸口,甚至划开了他的皮肤时,枪声终于响了。

他身后的一个老员警手微微颤抖,开枪后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何伊眉心中央正中一枪,当场毙命。但不知为何,她的表清却如同解脱了似的微笑着,笑的让人从心底泛出寒意。

警方将四周的环境打扫了一番,就地做了笔录,把尸体带走后,整个出租房又安静了下来。两人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痛苦似的,瘫痪在沙发上,许久才抬头对视。

‘你是怎么知道何伊有问题的?’赵宇疲倦的笑了笑。

‘设什么,只是你走了以后眼皮直跳,仿佛会有不好的事发生。然后我就想到了会不会是你有危险。’孙敖淡然道。

‘靠,你还是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叹口气:‘不过最蠢的是,我有朝一日居然被你那破烂的直觉给救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废话,当然要感谢。’赵宇向他摊开手:‘晓雪那里的青铜像你拿回来了吗?给我:’

‘还没来得及回去跟她要。怎么?’孙敖疑惑的问。

‘我有个新的发现。’赵宇说着从身上掏出两个铜人像,站起身:‘跟我来,你绝对会大吃一惊:’

‘这些是何伊还有小芸拿去的两个?你什么时候找出来的?’他略有些惊讶。

‘当然是趁着员警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塞进兜里的,如果被当作证物没收掉就麻烦了。’赵宇说着跟孙敖进了密封的卧室里,关了门,关掉灯,四周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发现?在哪?’孙敖奇怪的问。

‘嘘,安静,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赵宇悄声道。

孙敖在黑暗中点点头,耐心等待着。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种尖锐的东西猛地刺入了身体。然后大脑开始迷糊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向外流,他迷惑的摸过去,很温

暖,很粘稠,是血。自己的血?

痛,强烈的剧痛开始席卷了全身,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只是朦胧的听到赵宇近乎疯狂的大笑声。

‘为什么?’他到死都有些不可思议,拼着最后的力气,将这三个字从喉咙里逼了出来。

又是一阵大笑后,赵宇冷静到令人心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用刀刺进人肉的滋味,

似乎后边还有些什么话,但是孙敖己经完全听不到了,带着满脸的不甘,他瞪大眼睛望着虚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许久,赵宇才将灯打开,用脚在渐渐流失体温的尸体上踢了踢,这才随便收抬了一包行李,将青铜像细心的藏在行李的最深处,向门外走去。

炎热的天空,碧空万里,他转过身向越来越远的出租屋望了一眼,笑了。


8 第十四部 宝藏 后记--感触
昨晚偶然翻出了这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有点想哭。己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来,自己的人生也变得天翻地覆。唯一不变的,只剩依然记得她,纵然她己经永远不存在了。

倩儿:

你还好吗?整整一年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了,而我,在Vlissingen也待下了不短的一段时间。Vlissingen是个三面临海的观光小镇,满街的建筑很有法国清调。我想告诉你,我在这儿居住、学习都挺方便。一附带的,也找到了你口中常咬着不放的所谓的浪漫:

还记得今年的四月吗?对,就是六个月前的今天,你唐突的告诉我你打算到日本去留学,并问我愿不愿意同你一块儿去?

我生平第一次犹豫了,你知道我不愿意去日本,为什么偏偏要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你古怪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又一个恶作剧?抑或是你想知道自己在我的心中到底有多重

要呢?

我犹豫着,突然看到了贴在墙上的世界地图

‘我们到荷兰去吧:听朋友说那儿很美。’我笑着将食指按在欧洲大陆上,对你说:‘何况那儿比日本大上那么一小点。’

不知为何,你不语了。

你哭了。

而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了分手。

原因?你没说,而我也如平常的那样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你走远,越来越远,直到那淡淡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虚空里。我这才按捺住失落,这才思量起了原因。

但是对感情这种玩意儿极度麻木的我,又怎么会了解如此复杂的事儿呢?

一个月后你去了日本,从此没有了消息。而我,竟真的来到了荷兰这个以前从没想到过的国家。但分手的理由,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

的确,Vlissingen提个美丽的小镇。只是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就像穿着裙子、戴着耳环的男人们的口音一样,你别指望会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些许像样的词儿来。

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是个典型的瘦男人,哈,这种人在荷兰少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Vlissingen是个恬静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房东第一次来时,我这么对他说着。

他幸福的点点头,比划着说:‘Ya,Hereissogood,Idon'twantbadanyprobleminhere!’实在是有够烂的英语,但是,对,我也不希望在这儿发生任何不好的

事,毕竟如此恬静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己经很少了。

倩,你呢?在日本的哪个城市?过得是否还安好?我完全不能知道,只是可以确定你有我的地址也仅是希望你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某天静静地,悄悄地,给我带来一些关于你

的资讯,就像以往你无数次从身后轻轻的蒙住我的眼睛,给我意料之外的惊喜那样……

每天傍晚,忙中偷闲的我都会到海边去看夕阳。我总爱坐在海滩上,望着落日的海平线不断地升起来。那时我便吹响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笛声,浪潮与黯淡的夕阳。我仿佛又听到了你在我耳畔常念着的那首词: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阳城,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念罢这首欧阳修的《浪淘沙》,你总是会冲我轻轻一笑,加上句:‘今年花胜去年红,别过今年,君与随同?’

‘这不会便是你给我的分手理由吧?’我常常这么想道。

一天又一天,我就这么过了。海滩上散步的路人悠闲的不断在我身前走过。

他们替你向我微笑,也有的为我凄寂的笛声而鼓掌。我就这么过着。生活,学习,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但心里却总是少了些什么……

直到那一夭,我才明白自己少了什么。

那天,也是傍晚,依然在海边。我吹着笛子,几曲毕后,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那是个近三十岁的女性,挺漂亮的,只是己泪流满面了。

‘很动听的曲子:’她对我说:‘你是中国人吗?’

我点点头。

‘我是美国人。’她顿了顿又道:‘到这儿多久了?’

‘一个多月。

你呢?

‘四年多了。唉,你在这儿读书吗?’

‘……是啊。’

‘学什么?,

‘经济。’

她笑了笑道:在HZ大学?’‘对。’我擦了擦笛子问:‘你呢……为什么来荷兰?’

‘我有两个孩子。’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并指着上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道:‘你看,很像你吧:’

‘比我可爱:他们在哪儿?荷兰?’

她突然又哭了,抽抽泣泣地说:‘他们都待在美国。我离婚了,法院把他们都判给了他们的父亲。

SHIT:那些家伙竟然说我没有抚养他们的能力,去他妈的,一气之下我便跑到欧洲来旅行,最后留在了这儿,没想到一住就是四年。我想他们,真的,我想他们!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才好。

‘I'moK:’她摇摇头,小心的将照片放回钱包。然后掏出本很旧的美国护照,用力甩出去大叫道:‘去他妈的!’

海风大起来了,每晚必下的滂沱大雨又将来临。

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掌,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那样你将会让世界感到你的存在!

‘谢谢’我站起身微笑道:‘Imustgobacknow……Goodbye.’

“No!Don'tsaygoodbye!”她神经质的紧张起来,续而又哀求道:‘Please!Youcansayseeyoulater!Please!’

‘Okwell,seeyoulater!’我依然微笑着。

我不知道这个美国女人有没有说谎,但真假与否对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多是因为身在异国的寂寞吗?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有着若有所失的感觉。那是对故乡的思念还有缺少了你的寂寞。哈,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种寂寞。

Vlissingen的天空很蓝,夜里的星星在没经污染的天幕中闪闪烁烁。孤独之心——北落师门一如以往般放亮在遥远的北方。倩,它美的就像你眸子中的瞳芒。

倩,你知道吧,感到寂寞的我总是会想到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愿再回忆一再让你失望的我,那么,就请允许我水远的将你忘记

BESTWISHFORYOU!

Your:Xsu2001/12/31

记得在《茶圣》一书里,我也引用过这封信中其中的一段。那时候写的摔坏了好几个键盘。多年回过头再来看看,感触虽然依旧很多,但早己经不是当年的那种感觉。....

突然发觉,似乎我真的老了。大家拿到这本书的时间,如果我运气够好的话,应该是本人年满二十五生日后的第一天。记得到我的会客室来祝福我哦:P。

今年不准备买蛋糕,就等大家的祝福了!






夜不语15 宝藏(中) 引子一
我有一个梦想,但具体是什麼,很早以前便已经忘记了。或许,自己曾在梦中不经意地重温过无数次吧。
可,谁又知道呢?
梦想毕竟只是梦想,虽然比妄想稍微好上那麼一丁点,但如此平凡的我,恐怕依然无法实现。
说不定,忘记,对自己的人生而言,会好上更多。
今天是我第三百次走过同一条小径,这条小径是上班必经的路线。
稍微回忆一下,自己的生活似乎从小就是那麼无聊以及平淡。小学、国中、高中时代是对家、学校的摺叠线。大学时代是教室、食堂、宿舍的三点一线。而工作後就更无聊了,完全是公司以及出租屋的轮回线。
这样的生活,已经平平淡淡的结束了自己三分之一的人生。
今年的我二十六岁,但却从来没有交往过女友,不要说女友,即使连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一个。每一次生日,都只是自己买好蜡烛和蛋糕,然後将代表年龄的火焰轻轻吹灭。
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今天的天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空气裏,似乎在酝酿著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气氛。刚走出小径的路口,一个女孩突然撞到了我身上。
是个长相很平凡的女孩,个子不高,穿著粉红色的长裙。
她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您好,这个,我,人家送给您。”
慌张地在我手心裏塞进什麼东西,她便如同风一般跑掉了。
我张开手臂看了看,是一袋包装得很精美的高级卫生纸。疑惑地拆开,居然看到雪白的卫生纸上写著一行秀婷的字:
“送给有缘人。希望您看到後能和我联系,作我的朋友。我的联络方法是……”
不知为什麼,我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笑得那麼开心。
九十七天後,我和那个女孩结了婚。
婚礼的那天,亲戚朋友来了很多。只不过没有一个属於我,因为自己早就忘掉了亲戚甚至父母的联络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不存在这种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们祝福著我俩,说我跟她是天生缘分,前三世就注定了会走到一起。我笑了,笑的很灿烂。
酒过三巡,将客人全部送走後,刚变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并没有像三流电视裏的演员一样,害羞地坐在床头上,而是将收到的礼物和红包迫不及待地拆开,笑呵呵地数著。
“亲爱的,我们这次的婚礼完全赚翻了!光是红包就收了好几万块。”她眉开眼笑地转头冲我笑著。
我意兴阑珊,只是将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礼物堆,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空虚。猛地,视线停顿了,我的视网膜上映出了一个奇怪的头像。
那是个青铜人头像,圆头顶,头上彷佛戴有头盔,脑後用补铸法铸著发饰,像是蝴蝶花卉,中间用宽带扎束。
人像造型优美,神完气足,大得出奇的双眼刻薄地闭著,鼻子很尖,整个勾勒中透出一阵神秘和诡异。
看到它的一刹那,我的整个神经都凝固住了,身体彷佛被电击中似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然後缓慢,但是十分用力的伸出手,将它死死握在了手心裏。
“这是什麼东西?”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迷惑地望著我手中的人头像,“奇形怪状的,满可怕。不知道哪个家伙给我们开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话冲口而出,声音大得像是吵架。
妻子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小心地装出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人家困了,准备睡觉觉。老公你也快点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扔了,早点上床。”
我的耳朵丝毫没有接收到她的声音,全身心都投入到那个古怪的青铜人头像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极度的无聊,无聊到没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户前,望著二十一楼下的夜色,悠闲且大脑清晰地思考著,跳下去会不会再没有痛苦的情况下便能结束生命。
用手用力地将头颅左右掰动,我转身靠在刚装修好的雪白墙壁上。视线正对著结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灿烂甜蜜,可爱的如同天使。


夜不语15 宝藏(中) 引子二
三年零一个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经为自己无聊的人生定下过一个高贵的目标。
当时我撕扯著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後轻轻的扬起头,望著蓝得令人发狂的天空,静静地说:“当我喝完第三百壶薰衣草的时候,就遗忘从前的一切。扔掉回忆,把自己的世界通通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认真的找个女友。”
三年多过去了,突然很迷惑。
因为薰衣草已经被我喝掉了两百九十四壶,还有六壶,就会到自己约定的时刻。
到时候,我究竟会找到一个什麼样的女友?
在四年以前的岁月裏,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身边有女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诗诗留在我身旁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时候,丝毫不会感觉唐突,也不会内疚,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样的付出,是作为女友的某种责任。
但是唯独男女朋友之间,并不存在著责任,照顾与被照顾只是两种感情而已,爱以及被爱的感情。
早就忘了自己是从什麼时候开始学会照顾人的。
曾经有个把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人,至今都还说我是个很好的男人,好到令人舍弃不下。於是,她反反覆覆地在和男朋友分手又找到男朋友後打电话给我,直到如今都在用电话骚扰我。
我是个好男人吗?或许是吧。虽然自己称呼自己为好男人有些脸红。
突然想起了那个连续六年在生日邮寄给自己闹钟的人。那个奇怪的不知道性别以及年龄的人,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个令她割舍不下的好男人呢?
哈哈,其实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薰衣草即将喝完,而我却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未来那个素不相识,素未谋面的亲爱的,你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太多。
或许,真的是因为三百壶薰衣草的约定将要结束吧。
算了,不想再胡乱地猜测,要不了多久一切就会浮向水面的。
只是今天,信箱裏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东西,是一个青铜人头像,很丑陋,但是我将它握在手心裏的那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猛地变了。
眼前的人群、楼房、甚至自己的双脚,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我用力地抓住身旁的电线杆,深深的喘气,心脏剧烈地跳动著,这辈子的影像不断在脑中浮动。
抬起头,我见到了一个男孩,一个嘴角带著古怪微笑的男孩。他什麼话都没有说,只是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感觉,自己居然明白了他的邀请,明白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归宿。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一章 DATE:5月21日晚上七点十九分 散步

德国剧作家Klug Veikko 曾经说:“Maybe god wants us to meet a few wrong people before meeting the right one,so that when we finally meet the person,we will know how to grateful.”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在遇到梦中人之前,上天也许会安排我们先遇到别人;在我们终於遇见心仪的人时,便应当心存感激。”
最近,越来越喜欢独自散步的感觉了,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连串另自己焦头烂额的事情的关系,这几天心情都很不好。
好吧,其他的都通通放到一边,还是先来说说散步的问题。
知道什麼是贝勃定律吗?据说这是一个叫做贝勃的人做的一个有趣的实验。
如果一个人右手举著三百克重的砝码,这时在其左手上放三百零五克的砝码,他并不会觉得有多少差别,直到左手砝码的重量加至三百零六克才会察觉到。
而如果右手举著六百克,这时左手上的重量至少要达到六百一十二克才能感觉到变重了,而越到後来就必须加更大的量才能感觉到差别,这种现象就是“贝勃定律”。
“贝勃定律”在生活中到处可见。比如五毛一份的晚报突然涨了一元,那麼你会觉得不可思议,无法接受。但是,如果原本五百元的MP3也涨了一元,甚至十元,你也不会太介意。
就如有些人总抱怨朋友对自己不如刚认识时那麼好了,其实也是“贝勃定律”在作怪。你的亲人怎麼宠你爱你,你都可能视而不见,或者觉得平淡如水。
人类的感觉很敏感,但也有惰性,它会蒙骗我们的眼睛看不到事情的变化,也会加重我们的感受而迷失理性。
所以,不能太自以为是,我们应带著谦卑的心对待万物众生,才可能少犯错误,积累智慧。心海航程,危险之处,就在於容易失。
散步,也同样如此。
譬如现在,我就遇到了个有趣的小事情。
对了,照例自我介绍一番,本人名为夜不语,常常会莫名其妙的遇到古怪事件的普通高三生,良好善良的市民。
似乎我这麼普通良好的市民也会稍微有些烦恼。例如,最近一出门就有人跟踪我,而且跟踪的方式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早点发现。
按照跟踪者那家伙的性格,似乎在暗中计画著什麼诡异的勾当。
今天我终於忍受不了了,拐进某个偏僻的巷子,背对著被堵死的出口,淡淡地道:“无聊的大侦探,你究竟想跟踪我到什麼时候?”
有一个装腔作势的尴尬声音,立刻从某阴暗角落裏传了出来。
某人假装咳嗽,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小夜,你真是太伤我的自尊了。本人听说最近你身旁出现一连串的死亡案件,作为好朋友,当然会担心。一担心,就不由自主地暗中保护你了。我可是很有佛心的!”
我冷笑,“佛心?我可没你那麼大龄的好朋友。而且,什麼时候保护和跟踪变成同义词了?”
杨俊飞脸上带著完全没有褪色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走过来拍著我的肩膀:“孤陋寡闻,保护和跟踪从甲骨文开始就是同义词了,难道你不知道?”
我哼了一声,“完全不知道。您老先生跟踪也跟踪了,发现也被发现了,一般情况而言,也该像普通的跟踪者一样,放几句狠话,然後灰溜溜地走人了吧!”
“我可不是普通大众。”
那家伙恬不知耻的骄傲地扬起头道:“作为好朋友,我绝对会把自己好朋友生命的安全放在首位,我的鼻子在你周围嗅到了危险,非常大的危险。那个莫名其妙出神入化的大危险一天不远离你,我就每天都会赖在你身边不走,除非……”
“除非我带你混进三星堆博物馆裏对吧?”我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死都不会带你进去。”
杨俊飞丝毫没有恼怒的迹象,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出名的就是有耐心。嘿嘿,看来你暂时也不会把我撇开,独自溜进博物馆裏偷那根黄金仗吧?”
“我才不会去偷那根不知所谓的黄金仗。”
“对!是!你不会偷,只是稍微借出去看一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对吧。”他奸笑起来。
靠!这家伙完全把我的性格给摸清楚了。果然是个狠角色!
我迅速地撇开了话题:“老男人,你跟踪我,显然不止想跟著我混进博物馆那麼简单吧,究竟还有什麼目的?大家开诚布公地摊牌,或许还有双方都需要的线索呢。”
杨俊飞大为赞赏地点头,随意地盘腿坐在肮脏的垃圾堆上,慢慢地说起来:“你周围发生的一连串死亡事件,我很感兴趣。工作之馀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线索。”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什麼线索?”
“别著急,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麼条件?”
“很简单。这个事件,我也要参与进来,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能错过!哈哈,说实话,你这个小家伙真不错,不过才活了短短十八年,遇到的怪异事情比我这个国际知名侦探都还多,实在不可思议!”
“我答应。”我坐到了他身旁,“闲话少说,你究竟发现了什麼?”
“等下再和你解释。现在,先陪著我去一个地方。”
“ 哪裏?”
“去了就知道了,哈哈,绝对不会让你後悔就是了!”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晓雪蜷缩在卧室的一角,全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
不知从什麼时候起,敖的声音就不断在耳边响起。开始的时候只是梦中,醒来後偶尔回忆,也只是以为自己太爱他,而产生的幻觉。
不久後,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人站在自己身旁,离自己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然後撕心裂肺地嚎叫。
那是敖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绝对是敖的声音,但是敖,已经在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自杀,原因直到现在警方都还没有查到。
但是她知道,敖的死,绝对是因为那次旅行。
从那个怪异的村子回来以後,所有人都开始诡异地死掉,或是自杀,或是莫名其妙地发生意外。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看来,这一次,是轮到自己死了!
不甘心!自己怎麼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自己什麼事情都没有做过,是谁!是谁在冥冥中将所有人杀掉的?!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越发的大声。不对,不是耳边,是脑海,声音是脑海裏冒出来的。不然为什麼所有人都听不到?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为什麼你不放过我!我是爱你,但是你也爱我,为什麼不放过我!”晓雪用尖锐的声音吼著,她不住地颤抖著,将用力握在手心的药瓶打开,倒了一大把镇定片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镇定剂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吼叫,脑海中不断重复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最後终於彻底消失了。
晓雪彷佛全身地力气都消失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摊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窗外依然黝黑一片,不只是月亮,就连星光都没有。街上的路灯似乎也全部坏掉了,房间里什麼都看不到。
很好,那个该死的声音并没有随著自己的清醒出现。
她一边庆幸一边站了起来,喉咙裏一片乾涩,很渴。摸索著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但是光明并没有随著那清脆的“啪”声降临。
难怪外边那麼黑,居然倒楣地遇到了少有的全市大停电。
晓雪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扎起来,凭著记忆翻出了手电筒,就著明显电量不足的光芒向厨房走去。
拉开冰箱的门,取出牛奶痛快地喝了一口,然後长长地舒了口气。已经有多久没有这麼安静了,自从敖那副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耳边以後,自己就每天吓得心惊胆跳,就差跳楼自杀了。
原来一个人的宁静居然如此令人心矿神怡,难怪许多人都需要独处的空间,一刻不停耳濡目染的鸹嘲,只会让人变得神经质,甚至发疯!
身後,不知什麼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一动不动的,直愣愣地望著晓雪。
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晓雪这才喘著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不满地道:“老爸,你干麻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老爸依然什麼话都没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声音有丝毫动作,只是站著,一动也不动,像是蜡像一般。手电筒昏暗的灯光射在他的脸上,表情僵硬凝固,眼睛也许久没有眨动。看在眼裏,真的令人怀疑眼前的物体是不是活人一个。
晓雪皱著眉头,咕哝道:“你不说话那人家就去睡了,真是的,心情刚好一点,就差些被某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弄得挂掉,倒楣!”
微微转身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脑海中似乎有什麼念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猛地,她停住了脚步。
老爸不是今天就已经到美国出差去了吗?下午四点半的飞机,现在的他,根本应该是在飞机上才对。
那身後的人,到底又是谁?
心脏,又怦怦地疯狂跳动起来。她努力地作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想要装做不在意的回头,可是当真的转过去时,却又愣住了。
身後哪裏有人?!
只剩下空荡荡的厨房隐藏在黑暗中,手电筒照耀下,小小的十多坪空间一览无遗。
晓雪的大脑一片混乱,自己所站的走廊是进入客厅或者卧室唯一的出入口,只有经过这里才有可能出门,不然就只有跳窗户了。
可通向外边的窗户安装著牢固的铁栅栏,就算是想跳出去也不可能,何况,自己的家可是在二十一楼。
只是那……那个长得像自己老爸的人又是到哪去了?
还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大脑中的幻觉,就像敖的声音一样?
晓雪感觉全身一股恶寒,皮肤上不断的冒出鸡皮疙瘩。恐惧感如同实质一般围绕在四周的空气中,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转身,正准备起步跑,可是下一刻却浑身僵硬得再也无法动弹。
身旁正站著那男人,他脸上的肌肉在不断地扭曲著,一会儿像是痛苦的嚎叫著的父亲,一会儿又像是某个似乎很眼熟的男性。
终於,男人的脸孔总算平静了下来。
敖,是敖。那个男人变成了敖的样子,敖在冲自己微微地笑著,他迷人的富有男人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很温柔,温柔得像是要将她融化掉。
可是面对著昔日爱得死去活来,甚至认为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晓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馨,只是害怕,怕得要死!
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
“我们会幸福的,对吧!”
敖向她伸出了手。
“你说过爱我的,对吧!”
他的手上拿著一把尖锐锋利的水果刀。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瞳孔中,那把尖锐的水果刀缓缓向自己的心脏移动过去,抵住了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冰冷的触感在一刹那间将她对生的渴望打得粉碎。晓雪双眼变得迷茫起来,嘴角也咧开一丝古怪的笑意。
“对,我爱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双手握住了敖的手臂,就著刀准备向心脏的方向用力,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这是哪?”
“电梯公寓。”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裏是电梯公寓。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是聪明人,自己分析。”
杨俊飞犯贱地点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然後浪费的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
我偏过头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你究竟知道了什麼?”
“青铜人头像。”他随意地吐出几个字。
我顿时全身一颤,脸部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个你别管。总之,我透过某种管道查过青山疗养院最近的一切资料,发现就在今年的五月十八日,曾经死过一个叫做张诃的大学生。
他死亡的方式颇有许多争议的地方。我稍微有点在意,就随便查了他的生活圈子。没想到他的交际圈中居然也是有人不断的死去,而且死法千奇百怪,十分诡异。”
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估计,这上边住著的女孩,会是将要死掉的一个!”
“靠,那你屁话还那麼多!都有人快要死了!”我猛地向公寓的电梯跑去。
“奇怪,今天你怎麼那麼积极?”杨俊飞怪笑了两声,“据我了解,你小子不像是会怕死的人,而且对毫无关系的人似乎也漠不关心吧,楼上那个女大学生的死活又关你什麼鸟事了?难道,嘿嘿,你在担心谢雨滢?”
“谢雨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杨俊飞悠然地摇头晃脑,“我刚才就说过了,在你没带我混进博物馆之前,我对你周遭的事物都会很感兴趣。小小的调查一番满足自己不太强烈的好奇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果然是个令人讨厌、遭人痛恨的浑蛋!难怪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恐怕某人要当一辈子老处男了!”我怨毒地诅咒。
杨俊飞无所谓地笑著,嘴角稍微有些抽搐,“臭小子,你似乎还不知道那位漂亮的女大学生住几楼几室吧?”
靠!混蛋老男人,果然是个狠角色!我忍。
好不容易插科打诨才来到了目的地,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了门铃。希望这一次不要让自己失望,长久以来困扰我的死亡之谜,至少让我稍微抓住一条随便的线索吧……
DATE:5月25日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
“谁在敲门?”
晓雪猛地清醒了过来,她呆在原地,眼前居然什麼都没有。孙敖呢?那个自己从前最爱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她的脸不停地抽搐,突然,她发现自己手中似乎紧紧地握住某样东西。
是刀!原本孙敖的鬼魂拿在手里的尖刀。
为什麼?什麼时候跑到了自己手里?
她吓得急忙将刀扔在地上,金属碰击地面的声音孤寂地经久不绝。
外边的门铃响了,接著敲门声不断响起,似乎敲门的人非常有耐心。自己,应该去开门吗?会不会,又是个可怕的幻觉……
晓雪颤抖著站起身,扶著墙,小心翼翼地向厨房外走。每走一步就犹豫一下,大脑开始渐渐冷静下来。
不管怎样,是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救了自己,或许去开门,还会有微小的一线生机。
她不敢打开电灯,摸著墙慢慢向外走,好不容易才出了厨房。
客厅裏依然那麼昏暗,暗得令人莫名恐惧。原本鲜亮的绿色沙发在黑暗中散发著幽幽的黯淡颜色,如同黑洞一般,似乎要将人整个地吞噬下去。
突然,她猛地发现沙发上似乎坐著一个人。背对著自己,正对著关闭的电视,就那麼静静坐著,一动也不动。
“谁?”晓雪小声的喊了一声。
那人依旧一声不哼,就那麼死死地坐著。
那人是谁?为什麼背影很熟悉,熟悉到唐突地看到时,居然无法辨别出来!一定是熟人,很熟很熟的亲人!虽然只是露出了肩膀和後脑勺,但是,真的很熟悉。
大脑像是记起了什麼,她用力的捂住嘴巴,感觉整个人都虚脱的坐倒在地上。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放松,濒临崩溃的精神全部放松下来,这时她才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蹦出了胸膛。
是老爸!居然是老爸!他回来了!
但是为什麼他不说话?想和自己开玩笑?是睡著了?不像!都不像!难道自己又进入了刚才的恶梦中?不是去出差吗?怎麼真的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吗?
好不容易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心脏又开始狂跳。她感觉头晕目眩,忍住快要发疯的痛苦,缓缓的向父亲走过去。
一步,两步,近了,很近了。终於,她的手碰到了父亲的肩膀。只是父亲,却随著她手上轻微的力量,向右侧倒了下去。
她大脑一阵混乱,收回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失神地看向手心。手中,似乎沾染著滑腻的液体,很浓,有股奇怪的味道。
是血腥味!
“老爸!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她猛地跑过去,扶起了父亲的身体。但是触感只有一股冰冷,死亡一般的冰冷。
她用力地抱住父亲,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如同满弦一般紧绷的精神,终於崩溃了。
DATE:5月2日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按门铃按到手抽筋,然後又足足敲了将近十分钟的门,居然完全没人理会。虽然是深夜,就算房子裏的人警觉性再强,也不会默不作声吧?
难道是睡著了?不对,就凭自己这种豪迈的敲门法,就算死人都会给吓活过来。
根据杨俊飞的情报,那位名叫孙晓雪的大学生确实回家了,而且就待在家裏一直没出过门。
正在迷惑的时候,突然屋内传出一阵阵刺耳的女性尖叫声。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老男人当即一脚踹在门上,将房门整个踹开,蛮力果然有够大的。
飞快地窜入房间,一走入客厅,就著从走廊透入的灯光,便看到一个女孩抱著一个男性坐在地上,一边尖叫,一边哭得泪眼模糊。
这样的情况明显出乎了我俩的想像。
稍微迟疑了几秒,我不声不响地轻轻将大门死死关上。
杨俊飞地手段也非常乾脆,一个手刀劈在孙晓雪的脖子上,顿时难听的叫声终於嘎然而止。 她静静地向地上倒去。
杨俊飞细心地将她抱到沙发上,开了大灯,向那个男人望去。
“不用怀疑,他已经死了。”我早就蹲在了屍体旁,略微检查了一番。
“一刀致命。”我指著心脏部位说道:“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感觉痛苦。老男人,你有什麼看法?” ._
杨俊飞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大概有五十出头,穿著整齐的西装,打著领带,一副普通上班族的样子,看来是刚回家。”
我嗯了一声,“而且刚进门的时候我有看到旅行箱,估计是才出差回来。你看,这人会不会就是孙晓雪的老爸?”
“很有可能。这个男人死的时候毫无防备,脸上居然还带著微笑,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果然,很有可能是孙晓雪出於某种原因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只是,裏边恐怕还有些诡异的内情才对。”我抬起头向他望去,“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和我想的会不会一样。”
杨俊飞看了一眼仍继续躺在沙发上昏迷过去的孙晓雪,微微笑起来,“像你这麼犯贱的臭小子,怎麼可能不用那种犯贱的方法!嘿,在你关大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大家分工合作,我来处理现场,你把这小妮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累。”我的视线扫过整个客厅,“干得乾净俐落一点,不要给我的表哥留下线索,不要看他平时很木讷,但是办起案子可是丝丝入扣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和你这臭小子居然那麼有默契。怎麼样,高中毕业後乾脆不要读书了,要不要考虑到我这来和我一起工作?又有趣,又有钱途。”
“没兴趣。”我扶起孙晓雪,匆匆结束了这一段完全没营养的对话。
事情果然在恶性循环。所有谜题的钥匙就在这个女大学生身上,不管怎样,都要骗她吐出真相,否则,不光是我,恐怕雨滢也没办法逃掉!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二章 DATE:5月26日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巴纳姆效应

有人说,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二岁,法定当兵年龄是十七岁,这说明女人比敌人还难对付。
我不知道孙晓雪会不会是这样的一个女性,毕竟,她现在还静静地躺在我家郊外的一栋别墅的沙发上。
我坐在她的对面,翘著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等著杨俊飞回来。
那家伙足足用了快四个小时,才慢悠悠地按响别墅的门铃。
我将门打开,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搞定了?”
“非常完美!”他在冰柜裏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舒服的喝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不要大意,虽然没有搞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毕竟真的有人死了。
她老爸没去上班,不久後被会被人察觉,然後打电话到家裏去询问。恐怕,到时候会有有心人发现那家人的女儿也失踪了,肯定会报警的。
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们头上来,毕竟电梯公寓裏完全不缺乏的就是监控系统。”
“这种小问题你都想得到,我怎麼可能会遗漏掉!嘿,放心,我已经完全处理好了。”杨俊飞嘿嘿一笑,一口将手中的啤酒喝个乾净,“对了,你知道我在这位女大学生的房间里找到了什麼吗?”
“有意思,可以让你提起的,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东西。究竟是什麼?”我向他摊开手。
那家伙从兜裏掏出一样不大的东西,向我扔了过来。我接住,仔细一看,不由得惊讶地差点叫出声音。
“青铜人头像!”我死死地打量著这个人头像,果然,和前段时间在青山疗养院中偶然发现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类东西。
“有什麼想法?”杨俊飞望向我。
“不清楚,但我一直都有个疑虑。我怀疑许宛欣和钱墉的死,和他们带回去的这种人头像有关,只是完全没有证据。”
我将人头像慢慢抛起来,又接住,“但是孙晓雪周围的人也是不断死去,死去的状态也很诡异,而且她手中也有同样的青铜人头像。你说,这真的是巧合吗?”
“谁知道?不过,感觉越来越有趣了。”杨俊飞点燃一支菸。
“靠,老男人,你这浑蛋果然没人性,现在我可是在谈许多条人命。”我愤慨地骂道。
“得了吧,你也不是什麼好货色。”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老实话,你真的又在乎过那些人的死活吗?”
我默然,岔开了话题:“既然你感兴趣,还大言不惭地申明稍微调查过,那麼说说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钥匙就躺在那里熟睡著,弄醒她问清楚状况就好了。”他笑得很犯贱,走过去粗鲁地冲孙晓雪躺著的沙发狠狠踢了几脚。
沙发剧烈震动了起来,将那个女大学生摇醒了。
她迷惑地睁开眼睛,不解地望著坐在对面的我和杨俊飞。原本混沌的大脑清醒得很快,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警觉。
这个女生绝对不简单,从惊慌失措到平静地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看有没有被困绑住,自己的衣物是不是完好,有没有被侵犯过等等行动,居然只花了二十五秒钟。
“请问,我是不是被你们绑架了?”她平静地坐起身体,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我俩。
顿时,我和杨俊飞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尴尬还是该大笑。
“难道你什麼都不记得了?”杨俊飞撇了撇嘴,用低沉的声音问。
“当然记得,我刚刚还在家裏做著什麼事情,然後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孙晓雪揉著自己的脖子右侧。
“既然会莫名其妙地来到陌生的地方,当然是有人打晕我後带来的。其中的原因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法律上的定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这样的行为确实称呼为绑架吧。”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向我俩望来。
“那你还记不记得,被人打昏以前你在干嘛?”
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稍微有些惊讶。
这女孩,究竟是因为大脑打击太大,选择性失忆了,还是在装傻?如果真的在装傻,
那就麻烦了。
“刚刚都说过了,我本来在家裏做著什麼事,然後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孙晓雪用手指抵住下巴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说起来,那时候我究竟在干嘛?奇怪,怎麼老是想不起来。”
说完这番话,她似乎也放弃了回忆,又向我俩望过来,“对喔,不知道两位绑匪先生究竟要小女子干嘛?先声明,本人可是单亲家庭,老妈很早以前就死翘翘了。老爸是个单纯的小职员,根本没多少钱的。”
她打量了下四周,“至少这栋别墅的主人,都要比我家有钱至少一百倍!”
女人这种生物,果然是比敌人更难对付。我不动声色地笑著,瞬间为自己和杨俊飞的立场定了位置。
“晓雪姐姐,对了,我能叫您晓雪姐姐吗?其实什麼称呼都无所谓。把姐姐请到这里来,纯粹是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麻烦问题。”
“感觉似乎挺复杂的。”她撇了撇嘴,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这麼麻烦的女人以前虽然不是没见过,但是,却实在没遇到过这麼难以琢磨的。
“一点都不复杂。”我暗中示意杨俊飞不要出声,决定将事情都摊开,“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第二中学的普通高三生,平凡的小市民,只是最近遇到了一些十分诡异的事情。
“自从不久前和朋友一起跑到附近的青山疗养院玩过後,周围的人开始古怪的死亡,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有什麼线索!
“对了。”我指了指身旁的老男人,“这位是杨俊飞,国际知名的大侦探。我雇佣了他调查最近发生的事情。而他也真的不负众望,找到了这件事情的一些微妙共同点。”
“你的意思是,那个共同点在我的身上?”孙晓雪的脸上略为浮现出些许惊讶。
“不错,你想一想。姐姐周围似乎也不断发生著难以理解的死亡事件吧?你的好朋友、你的恋人。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你的男友和其馀的两个朋友,曾经几个月前出现在青山疗养院中,而且三人中有位叫做张诃的男孩更是自杀了,死亡的状态十分难以理解。”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这位女大学生不置可否,神色有点呆滞,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死去的男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我微微一笑,“不过有一点我不敢茍同。你恐怕并不是什麼普通的高三生,更不是平凡的市民。而且事情似乎也没你提到的那麼轻松简单。”
"纯粹是您的错觉,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呵呵,小弟弟,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她重重地躺回沙发上,叹了口气:“我有一个朋友,有一次他问我世界上什麼事最难?我说挣钱最难,他摇头。我又说是哥德巴赫猜想,他又摇头,最後我放弃了。
“他这才神秘兮兮地说是认识你自己。然後我仔细想了想,也对,那些富於思想的哲学家们不是也都这麼说过!”
杨俊飞皱了皱眉头,“你想说什麼?”
她古怪地笑起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从古希腊开始,人们就开始问自己,然而都没有得出令人满意的结果。然而即便如此,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自我的追寻。”
“正因为如此,人常常迷失在自我当中,很容易受到周围资讯的暗示,并把他人的言行作为自己行动的参照,从众心理便是典型的证明。
“其实,人在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受到他人的影响和暗示。比如,在公共汽车上,你会发现这样一种现象:一个人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他周围会有几个人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人不打哈欠是因为他们受暗示性不强,而哪些人受暗示性强呢?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测试检查出来。
“让一个人水平伸出双手,掌心朝上,闭上双眼。告诉他现在他的左手上系了一个氢气球,并且不断向上飘;他的右手上绑了一块大石头,向下坠。三分钟以後,看他的双手之间的差距,距离越大,则暗示性越强。
“认识自己,心理上叫自我知觉,是个人了解自己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更容易受到来自外界资讯的暗示,从而出现自我知觉的偏差。
“在日常生活中,人既不可能每时每刻去反省自己,也不可能总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地位来观察自己。正因为如此,个人便借助外界资讯来认识自己。
“个人在认识自我时,很容易受到外界资讯的暗示,从而常常不能正确地知觉自己。”
我望向她:“巴纳姆效应?”
孙晓雪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笑容中略微有点苦涩,“人其实很奇怪。心理学的研究揭示,人很容易相信一个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特别适合的解释,即使这种描述十分空洞,他仍然认为反映了自己的人格面貌。
"曾经有心理学家用一段笼统的、几乎适用於任何人的话,让大学生判断是否适合自己,结果绝大多数的大学生认为这段话将自己刻画得细致入微、准确至极。下面一段话是心理学家使用的材料,你觉得是否也适合你呢?
“你很需要别人喜欢并尊重你,你有自我批判的倾向。你有许多可以成为你优势的能力没有发挥出来,同时你也有一些缺点,不过你一般可以克服它们。
“你与异性交往有些困难,尽管外表上显得很从容,其实你内心焦急不安。你有时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或所做的事是否正确。
“你喜欢生活有些变化,厌恶被人限制。你以自己能独立思考而自豪,别人的建议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你不会接受。
“你认为在别人面前过于坦率地表露自己是不明智的。你有时外向、亲切、好交际,而有时则内向、谨慎、沈默。你的有些抱负往往很不现实。
“这其实是一顶套在谁头上都合适的帽子。
“一位名叫肖曼·巴纳姆的著名杂技师在评价自己的表演时说,他之所以很受欢迎是因为节目中包含了每个人都喜欢的成分,所以他使得“每一分钟都有人上当受骗”。人们常常认为一种笼统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十分准确地揭示了自己的特点。
“有位心理学家给一群人做完明尼苏打多相人格检查表(MMPI)後,拿出两份结果让参加者判断哪一份是自己的结果。事实上,一份是参加者自己的结果,另一份是多数人的回答平均起来的结果。参加者竟然认为後者更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人格特徵。
“巴纳姆效应在生活中十分普遍。拿算命来说,很多人请教过算命先生後,都认为算命先生说的“很准”。其实,那些求助算命的人本身就有易受暗示的特点。
“当人的情绪处于低落、失意的时候,对生活失去控制感,於是安全感也受到影响。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心理的依赖性也大大增强,受暗示性就比平时更强了。
“加上算命先生善于揣摩人的内心感受,稍微能够理解求助者的感受,求助者立刻会感到一种精神安慰。算命先生接下来再说一段一般的、无关痛痒的话,便会使求助者深信不疑。
“说实在,最近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头脑很乱,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从前自己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现在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一个人带著怨恨死去的话,是不是真的会不得安息,然後化为厉鬼回到这个尘世来讨债。
“ 哈,我很傻吧。我的男友是个很优秀的人,真的很优秀。人聪明,长得又帅,而且他还向我求婚了。他说他去救一个朋友,要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他说谎。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全身冰冷地躺在停屍房裏。
“我摸著他的脸,他的脸上有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彷佛正在解某个很难以理解的方程式。真的,我觉得他只是睡著了而已。只是体温有些低,低得我整个心脏都变得冰冷起来……
“最後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何伊的房间裏自杀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为什麼会自杀。根本就不可能!他一直都是个信守诺言的男人,他说过娶我的!他居然……骗了我……”
孙晓雪的语气很平缓,好听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流淌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没有开灯的别墅裏到处都充斥著她的悲伤。有时候,平静的悲伤比撕心裂肺的尖叫更加痛苦,我和杨俊飞默默听著,没有打断她。
这个坚强聪明难以琢磨的女孩,讲著讲著,眼泪开始流了下来。
许久的压抑以及痛苦都一个人承担了下来,还有每晚都必会经历的怪异到真实的噩梦,就算心智再坚韧的人,恐怕难以忍受吧。发洩的堤坝一但打开了一个缺口,发疯的洪水立刻找到了疏导的方向。
她一直这样讲述著,流著泪,却始终没有哭出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自个儿将泪水擦乾,揉了揉红种的眼睛,缓慢地道:“谢谢你们听我这个无聊人的无聊唠叨。总之,你们也算颇有良心的绑匪吧。那,究竟我有什麼能帮上忙的地方?”
老天,解释了半天,这家伙对我们的定义居然还是滞留在绑匪上。可恶,刚才的口水算是白流了!
见对方已经要合作了,我没有再罗唆什麼,将兜裏的青铜人头像向她扔了过去。
孙晓雪接住,看了一眼,迷惑地望著我,“这是我的东西吧,有什麼问题?”
“问题,恐怕是有一些。”
我注视著她的双眼,“我和几个朋友在青山疗养院中找到过几个一模一样的青铜像。如果说你的朋友和我们都曾在青山疗养院出现过,身旁也有著怪异死亡的现象,是我们两个完全不同圈子的唯一交集的话,恐怕这些人头像就是交集中的唯一线索了。”
“请务必告诉我它们的来历!”
孙晓雪低下头许久,又抬了起来,脸上划过一丝毅然,“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DATE:5月23日午夜十二点十二分
午夜的收音机裏,歌声在渐渐凋零,陆均伸了个懒腰,用低哑的声音对著正聚精会神看著他的朋友们,缓缓讲著鬼故事。
“这个故事是一个关於僵屍的真实事情,据说清朝野史,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也有过详细的记载。
“清朝初年,湘南西边,有一个靠山的小村落,整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七百多人都是僵屍。这些僵屍喜吃活人血肉,其身湿润腐烂,全身皆发出霉味般的恶臭。
“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猎为生,一部份人种点野菜、地瓜之类生活。村中有个叫成三的年轻人,平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喜欢调戏别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东西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饿了,想挖一些野笋,地瓜之类来果腹,就到处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屍体,样子极为恐怖,似乎死了几百年,脸和身子都烂得不成人形,他虽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呕了几口酸水出来。
“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屍体上有一些值钱之物,就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虽然整具屍体都已烂成糊状,但似乎头上有一张黄纸,上面的字已看不清楚了。
“成三找了半天,结果什麼也没有,死屍身上所发出的怪异腐味,更加闻之全身不对劲,於是赶紧把死屍埋了,到别处找食物。
“自从成三看过那具死屍後,整个人就觉得难受,一天天消瘦,牙齿也渐渐变黑,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屍毒。
“过了一个月,大家发现成三好久没上村来偷东西,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兴的时候,却看见成三踉踉跄跄地走来,要求村人到城裏帮他找医生。这些村人哪一个没吃过他的亏?哪裏会帮他?
“啊!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麼说成三也是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啊!”一位老者这样说著。又带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东西给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调戏老者的女儿,被村人发现後,大家将他打个半死,丢在後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
“过了几天,又见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这次,村人不但没给他东西吃反而狠狠打他一顿,然後将他绑在树上。
“村中有人看不过去,说这样太过缺德,会受报应,但几个壮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硬是将他绑在树上。
“成三在树上没几天就断气了,屍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屍臭非常难闻,村中许多妇人和小孩闻了就不舒服。村中几个壮丁看到这个情况,就商量把成三屍体放下来,好好埋了,才不会让大家感染屍毒。大伙都同意了,不过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干,就决定晚上去埋成三的屍体。
“到了晚上,大伙吃过晚饭,拿著火把要找成三的屍体时,想不到竟然不翼而飞。根据树上被撕裂的绳子来看,好像是成三自己挣脱的。成三是屍变了!
“大伙一提到屍变就吓的到处大叫,全村顿时吵翻了天,家家户户钉紧门窗,妇人小孩都躲入房子中,壮丁们拿著刀,锄头,个个神态紧张……
“根据老一辈的人说,八十年前,这个村子也发生过屍变。那时,一个恶霸被人杀死,邪气未除,成为僵屍到处害人,後来被一个跛脚道士所伤,就逃走了。成三应该是受到这个屍体感染,才会变成僵屍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後悔没救成三一命,不然就把他烧了,以防屍变。当天晚上,大伙找到三更天,都没发现成三影子。
“或许不是屍变,我们太紧张了吧。””有人怀疑的说道。
“大家一时也想不出主意,就同意停止搜寻。当大家正想回家休息时,突然听见张老头家有惨叫声,急忙跑去看个究竟。
“一进门口,就看见张老头的屍体被吊在梁中央,地上的鲜血像几十朵梅花般散著。张老头的媳妇儿也被咬了几口,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旁的三岁小孩被咬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大伙一见到这个惨状,都吓的浑身发抖,手脚发软的怔在原地。只听得门外一家接一家地传出惊悚的哀嚎声,大伙只得又朝著惨叫声方向跑去,最後,壮丁们终於正面遇上成三,还未交手就被其相貌震摄。
“它的眼睛像沾满血浆的玻璃球,黑暗中发出红光,牙齿又尖又利,连著少许血肉及毛发。几个壮丁见到这个形象,早丢下武器落荒而逃,而其他有家有室的不得不鼓起勇气跟它一拼。
“岂知成三力气大的异乎寻常,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几刀,不但没事,一个转身又一个壮丁被插中倒下。这样一来,大伙已失战意,躲的躲,逃的逃,全村死了一大半,而一些躲了起来的生还者闻到其他遇害村人的屍臭,也渐渐不对劲了,一个个昏死过去。这时,可说全村都是死人了。
“几天之後,村中屍体忽地一个个爬了起来,样子就像成三差不多,全村就这样成了僵屍。几位逃出的村人,利用白天回来看自己亲人的,皆尽死在他们的嘴里,或中屍毒而亡……
“邻近村人也都心惊胆颤,纷纷迁出,深怕僵屍饿久了会出来害人,於是屍鬼村之名就这样传出来。”
男宿舍中的所有人都围拢在陆均周围。凡是有集体住宿经验的人都知道,小男生是很好奇的生物,特别是十八、九岁年龄,正是好奇心旺盛、对什麼都感觉新鲜的年龄,而高三生的宿舍裏,最不缺的除了A书、A图外,就是鬼故事了。
早就过了熄灯的时间,陆均这个宿舍中的六个人,就如同其馀学校千千万万宿舍中的有趣情况一样,无聊地偷偷点起蜡烛,讲起了鬼故事。
“真的有那麼诡异的事情?”男孩中有个胆子小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问。
陆均确定地点头,“真人真事。据说这个村子到现在还存在,叫黄宪村什麼的来著。 ”
“有点可怕。”其馀人对这个顶著真实光环的故事,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陆均满意地嘿嘿一笑,翻下床准备摸黑去洗个热水澡。他翻开橱柜找换洗的衣服,不经意间右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掏出来一看,是个造型怪异的青铜人头像。
哪来的怪东西?他刚想扔到垃圾桶裏,突然想起了,这玩意儿不是前段时间玩联谊会时无意间找到的吗?
说起那场联谊会,就想到了青山疗养院,那裏给人的感觉实在算不上舒服。
和自己一组的那个丑八怪小娘们,居然还搧了自己一个耳光。靠,自己就算好色,也不会白痴地去占那种行走性食肉恐龙的便宜,实在太冤枉了!
越想越气,他拿著衣服以及那个造型莫名其妙到一塌糊涂的人头像走进了浴室裏。随意地将蜡烛插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迅速脱光自己,淋浴喷头的水均匀地洒在了身上,温温的,很舒服。
烛光摇烁了一下,放在蜡烛前挡住光线的青铜人像投影在他的身上,泛出一种冰冷的妖异感觉。陆均在头发上胡乱地抹著洗发水,为了节省时间,懒得冲掉就闭上眼睛摸到香皂,向背上擦去。
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彷佛背後的皮肉被什麼坚硬的物体撕裂开。他痛得慌忙睁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拿在手上的根本不是香皂,而是那个古怪的头像。
陆均的大脑开始迷糊起来,恍惚间,他突然冒出了个奇怪的想法。这个人头像菱角虽然分明,但是却很光滑,哪里有可能割破自己的皮肤和肌肉。
然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三章 DATE:5月26日凌晨六点四十三分 事态发展

听孙晓雪将整个事情讲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後了。
我和杨俊飞走出别墅的客厅,望著已经渐渐发白的东方天际,相顾无语了许久。
"那个黄宪村,你以前有听说过吗?”半响,杨俊飞才打破沉默。
我摇头,“与其讨论那个村子,还不如想想那位冷静得出奇的女大学生的故事裏,有多少虚假的成分。”
“小夥子,我发现你对人性极度的不信任。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麼刺激?”杨俊飞用特意的挖苦语气道:“就我看来,她没有必要说谎!”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道:“你活了这麼多年,不会一直凭直觉办事吧?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现在的!”
“嘿嘿,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很多时候我的直觉比女人还准。”杨俊飞乾笑了两声,“不过她的男友孙敖死的很蹊跷,虽然警方对外宣称是自杀,但是疑点实在太多了。碰巧,这件事我也稍微调查了一下。”
我皱眉,“说来听听。”
“首先,在找到他的屍体前,据说警方接到过同一个地方的报案,然後派出了两个员警去处理。
“但没想到那两个人一去不返,当晚警局才发现,负责人紧张起来,组织一大队人马找过去,居然发现了三具屍体。
“何伊的屍体在客厅,额头上中了一枪,调查後发现,是派来的两名员警中的其中一人的配枪子弹。”
他点燃一支烟,“孙敖的屍体在何伊的卧室裏,背部中了一刀,切口很整齐,似乎凶手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刀直接刺入心脏位置,下手很毒辣也很准确,准确到虽然是破坏了心脏,但是人却不会立刻死亡,还会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痛苦。真不知道凶手究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还有一个人的屍体,已经被炖烂煮成了油水很多的汤,看得法医都差点吐出来。”
“就表面现象来看,应该是何伊杀了孙敖吧。奇怪,那为什麼警方会向外宣称他是自杀?”
“那就要问你的混蛋表哥了,那件案子是他在著手调查。据说,直到现在那两个外派的警员都还没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屍的。”
“是我表哥的案子?哼,有意思。”我托起下巴思忖起来,“就连傻瓜都不会把刻意的谋杀当作自杀处理。既然他对外宣称自杀,就一定有他的深意。嗯,会不会当时在屋裏的,不止何伊和孙敖两个人?”
“不错,我也这麼想。据警方的记载,报案的人正是孙敖。如果他和那两个警员一起走进何伊的房间,根本就不可能有被害的时间和机会。”杨俊飞赞赏地点点头。
“然後当时,就遇到了某种让员警不得不开抢打死何伊的状况。警方将事情处理完毕後,一定会向当局反应情况,那麼就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白期,可以让孙敖和那个人单独相处。”
我缓缓地推论:“那个人应该是值得孙敖非常信任的好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才会毫无防备的背对著他,然後被杀害。”
“恐怕表哥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故作迷雾,让凶手放松警惕吧。老男人,那群一起到过黄宪村的大学生中,还有谁没有死掉?”我将事情的大概在脑中成形,抬头问道。
“只有一个叫赵宇的男孩,不过,他失踪了!”
“失踪?估计就是他了。”我大有深意地笑起来,突然想到了什麼,盯著老男人的眼睛问:“喂,你的直觉不是很敏锐吗?你说,孙晓雪是个什麼样子的人?”
杨俊飞想了想,“冷静,聪明,在我的概念中,是个非常有挑战性的女人……”
刚说到这裏,他的脸皮猛地跳动了几下,大叫一声该死,急忙把菸扔到地上,身体像子弹一般射了出去。我的双脚也没有闲著,飞快地冲最有可能逃走,而且不会引起人注意的位置跑。
刚跑到别墅右侧的窗户下,就听见玻璃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某人正想打开窗户溜走。
我哭笑不得地向上望去,她也见到了我,顿时保持右腿踩在窗沿上,两只手用力抓住窗侧的姿势,神色呆滞地和我对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晓雪姑娘这麼早想到哪去?”我厚颜无耻嘻皮笑脸地问。
“刚才坐在客厅裏无聊,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把洗漱用品带来,想顺便回去一趟。”孙晓雪灿烂地笑著,满嘴瞎话。
“不用那麼麻烦,这裏有许多备用的,随便用好了,不要跟我客气。”
“哪里能让小弟弟你这麼破费,姐姐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而且用自己的比较习惯,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恋旧。”
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廝杀,就差没有迸出火花了。
好一会儿,我才叹口气,“既然姐姐那麼不给本人面子,那就请便好了。”
孙晓雪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似乎不相信我真的会那麼便宜就放了她。
“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真走了!”她跳出窗户,试探地向外走了几步。
杨俊飞也走了过来,我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不要阻拦。
她走出了十几米,正想开跑,我大声喊道:“晓雪姐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见到孙敖哥哥的屍体时,有没有发现过什麼异常的地方?”
顿时,她全身的肌肉彷佛僵硬住了,缓缓转过头来,语气有些颤抖,“他是自杀,警方也调查过了。我只是个平凡的女生,当然不可能看出什麼。”
“那麼赵宇呢?你这个好朋友真的只是失踪而已吗?姐姐那麼冰雪聪明,当然一定已经意识到某些东西了吧?”我带著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
“姐姐,要知道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说到底,我和我的朋友圈都是你们那次寻宝的受害者,你就这样狠心把无辜的我们抛弃掉吗?
“还是你想凭藉著自己的手报仇?老实说,这个世界实在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的可能性很难,不如大家合作,将各自的资源全都摊牌出来,然後各取利益。”
孙晓雪思忖著什麼,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她缓缓地举步维艰的走到我面前,大脑正不断地挣扎,“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我只是个普通的平凡小市民罢了,当然直得信任。”我保持著微笑。
“但是,你给我一种非常琢磨不透的危险感觉。我要你保证。”
“要怎麼保证?”我愣了愣,这个女人在搞什麼,她可不像个会相信保证一类的誓言的人。
“拉勾!”她原本情绪滴落的面部表情嘻嘻一笑,伸出了右手小指和我的右手小指纠缠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赖。”然後她转身走回了别墅。 `
我被这一胡搅蛮缠的奇招弄得大脑混乱,许久才反应过来。然後看到杨俊飞这家伙在不断地打量著我的头顶和身後。
“混蛋!看什麼看,没见过帅哥啊?”我骂道。
杨俊飞嘿然一笑,“我在看你的角和尾巴藏在哪裏了。”
“滚!老子我不是恶魔,是天使,懂不懂?真是不上道!”本想踢他一脚,没想到那浑蛋身手灵敏,身体一动就躲过去了。
“下一步准备怎麼办?”他望著已经清晰明亮起来的天空问。
“总体来说,还是从青铜人头像入手吧。这东西一共有六个,但是在青山疗养院裏分成了两组。
“其中三个被我们在两个多月後找到了。”我想了想,“刚才稍微计算了一下,现在的六个头像,有两个在我们手裏,两个在警方手裏,还有一个姑且认为在赵宇的手中。
“最後一个,应该在上次去玩联谊的某个男生手裏,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倒楣,都怪他长得其貌不扬,我完全都没有印象!”
杨俊飞伸了个懒腰,“我帮你回答好了。他叫陆均,第一中学的学生,三天前就已经死翘翘了。说实话,他的死法更诡异,手中握著那个人头像,背部被整个的划开了,内脏全部从後边流了出来。当同宿舍的朋友在浴室发现他的时候,吓得差点精神失常!”
“顺便说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道:“在何伊的房间裏,警方并没有发现什麼异常的东西,包括这种人头像。”
“那就要重新计算了。”我冷静地思索,“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凡是接触过青铜人头像的人都死了,那麼雨滢恐怕也会有危险。不过人头像却被分成了三组,我手裏两个,警方那边两个,赵宇手中两个。哼,有点麻烦。”
杨俊飞显然明白了我没有说出的言下之意,脸上带著一丝苦笑,“我和你都接触过那个危险的东西,孙晓雪也是。看来,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免得被那种古怪力量侵蚀的时候会措手不及。只是,搞不清楚那种诡异的力量会以什麼方式出现!”
“根据那麼多人的死法,估计会是一种心理上的影响吧,以後还是尽量少接触它们。我想个办法,用比较有效的东西将它们给装起来。”
我心底稍微有了点打算,“你说赵宇为什麼会把人头像拿走?你说,他的目的会不会也是这些人头像?”
杨俊飞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性很大,臭小子,看来以後我们有的忙了。”
我摇头,无奈地笑著,估计,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了!
阳光刺穿了云层,火红的光芒将朝霞映得如同燃烧了一般。新的一天开始了……
DATE:5月26日晚上十点十七分
最近我的心情很好,因为遇到了一个命中注定应该遇到的人。原本是什麼都不想做的,但是,躺在沙发上又无聊得不知道该干嘛,横竖无聊会令人不知所措,还不如随便走出来发发牢骚。
我是个怎麼样的人?
从前许多朋友和同事都在问我。如今,我却用这个问题来不停地问自己。
事业!对於事业,我有怎样的态度呢?
或许是一种无所谓吧。不知为何,不管做什麼,自己都有一种盲目的信心。不管做什麼,都能达到良性回圈的高度。事实上,发展也正如我的信心一样,盲目地向上窜。
所以对事业,我无所谓,也无法有所谓,可能我不会暴富,但是绝对不会缺钱。正如这世上比我有钱的人多得像田裏的杂草,但是那些杂草做人绝对不会比我更潇洒。
而对於感情,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在等待什麼,所以三年多来,不管人生中有多少女孩慢慢走过,都无法去爱,不是不能爱,而是害怕。
我是一个爱上了就丢不下的人。对於爱情,我输不起。我在怕,怕自己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不能一生一世。
很多时候,我都喜欢和自己最爱的人双手纠缠的感觉,像心灵的相互缠绕,就那样彼此感觉著对方的温度和存在,恋著,爱著,悠然地度过一辈子!
一想到这裏就好怕,怕自己没有办法找到。怕自己承受不了再次的爱,再次被孤独地遗弃在这个疲倦的世界……
所以,亲爱的,如果你真的在未来的某个转角出现了,请永远都不要扔下我。我会很爱很爱你,赌上自己的人生爱你,为你买下整个世界。只是乞求你,哪怕只有一秒,也要比我晚死。
我知道这很难,很自私,甚至是种一厢情愿,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承受失去的苦痛。
我的心脏实在负担不起那种沉重了。
读大学的时候,每个黄昏都会迎著海风在沙滩上散步,而每天都能看到古稀的夫妻推著自己这辈子最爱的那一半的轮椅。我常常羡慕,然後幻想自己老去後,也能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素未谋面的亲爱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告诉你,我将爱你到你不再爱我为止。爱你到白头偕老为止,爱你到生命的尽头为止。
我已经做好了爱上你的准备,做好了一切。於是开始躺在沙发上,每天走到同一个咖啡厅,坐在同一个位置,喝同样的咖啡,默默等待你的出现。
有一种感觉,当我第三百次喝完薰衣草时,你就会出现。
那麼再过一个月,或许不需要一个月,你就真的,会出现吧?
我等你!
夜还不算很深,但是整条路上却没有几个人影。高跟鞋孤寂的单调声音毫无节奏地回汤在四周,感觉特别的刺耳。
高霞穿著职业装,脚步急促地向家赶。
这是一条不太宽敞的马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节约能源,路灯隔了好几个才勉强亮一盏,搞得人心悸悸的,稍微有点害怕。
女孩子的胆子大多都很小,特别是一个人走在没有人影的地方。这种时刻,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连自己的心跳和脉动似乎都会听得异常清晰。
回家之前,还要经过一条五分钟路程的小巷。那里更加阴森,据说,曾经有好几个单身的女性夜归时被人拦路抢劫、强暴,甚至有个女生因为死死拽住手提包不放,歹徒烦了,一刀刺了过去,於是那女孩在花季的年龄凋零,听到的人都非常惋惜。
从那後,很多人都传言夜晚的巷子裏会闹鬼,那个死去的女孩不甘心就那麼坠入黄泉,常常在死亡的时候哭泣。
那条巷子近了。她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侧头向裏边望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高霞轻轻摇摇头,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这才缓缓地,试探性的将右脚伸了进去。
不管怎样,公寓的大路在整修,这条巷子就变成了回家的必经之路。该死的市政府,不知道究竟在规划些什麼,乱修路不说,路灯也不稍微多弄几个。把老娘惹急了,乾脆写几封匿名信去投诉,搞翻几个算几个!
踏出了第一步,後边的步履就容易多了,高跟鞋践踏石板的声音清脆得令人反感,四周果然很黑,比想像中的更黑暗。她无奈地掏出手机,按亮,当作照明的唯一光源,心裏不禁又开始乱搜寻洩愤目标。
该死的科长,上班族的生活应该铁定是朝九晚五的,他居然心血来潮,自己把上周的统计计画全部检查一次。那个计画虽然是自己接受的,但根本就不属於老娘的工作范围。
那浑蛋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上次想占老娘我便宜的时候,被自己拼命抵抗拒绝了,还狠狠地搧了他一耳光,没想到这段时间就开始找些乱七八糟、鸡蛋裏挑骨头的烂理由为难自己。
结果今天一加班就搞到了现在,呜,自己本来就很胆小,自从不能走大路後,就一直都是早早就回家的。
倒楣,这条该死的巷子怎麼还没走完?
四周如死的寂静彷佛将时间都停滞了,空气裏流动著腐臭以及恶心的尿骚味。绝对是那些恶心的酒鬼回家是憋不住了,跑进来乱撒尿。果然是个该死的鬼地方。
胡思乱想下,她的脚步稍微有些凌乱,用右手捂住鼻子,高霞脚步不由得更快了,突然,她的身体晃了晃,猛地停了下来。
刚才自己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微,但绝对不是自己的。因为那种脚步声明显是踩著自己脚步的节拍,而且很小,像是平底鞋的感觉。
难道这条巷子裏并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谁?是不是歹徒?该死,早知道就睡办公室了!
高霞的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头缓缓地向後望。身後只有一片黑暗,什麼都没有。
错觉吧?恐怕是自己太紧张了!她拍了拍紧绷到快要麻痹的心脏,加快脚步向前走。
“ 啪搭啪搭”没过几秒,异样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在身後,还是那麼微弱,但是却很执著,彷佛自己是它的猎物,已经被死死地盯上了。
她死死地拽住自己的手提包,也顾不上穿著高跟鞋很不方便,不要命地跑了起来。那脚步却没有跑,依然是那麼的不紧不慢,但是却能跟上自己的步履,似乎始终保持著一模一样的距离。
该死!真该死!高霞害怕到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知跑了多久,右边脚跟一偏,整个五厘米高的鞋跟就断掉了,她一个身体不平衡,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乾燥的地面带著秋天特有的寒意,地上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垃圾,她顾不得那麼多,用力揉著摔伤的右腿。
不知道有没有骨折,但是那种剧痛确是实实在在的,也是那股剧痛,提醒著自己的大脑这不是做梦,恐怕身後还有个变态杀人魔或者该死的抢劫犯,在兴奋地靠近她。
她的包包还拽在手裏,但是手机却甩在了十多米远的地方。
怎麼办?自己根本就无法移动……
望著在远处散发著光亮的手机,听著身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高霞咬了咬牙,用手拖著身体缓缓地向手机爬去。
不管怎样,只要先那个鬼东西一步拿到手机,然後报警,自己就赢了!
脚步声依旧按照著那个似乎完全不变的韵律响起,她拼命爬著,但是却始终没有那个脚步快。
不过,近了,已经很接近了,只需要一个手臂的距离就能将手机抓住,这场噩梦,一定能结束。
她用力地向前一撑,将手机牢牢的抓在了手心中。正焦急地准备拨打报警电话时,突然发现,那个脚步声,居然完全消失了!
迷惑地侧耳听了听,真的不见了!那人究竟去了哪裏?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了老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怪了,难道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用力地呼出一口气,坐起身体轻轻按摩著自己受伤的腿部。
突然,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在她身前响了起来:“小姐,你怎麼了?”
高霞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就要砸过去。
“不要慌张,小姐,我没有恶意!”那个男人将她的手抓住,然後将手机的光芒转向了自己,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通过不强烈的光芒,高霞总算看清了那男人的脸,他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六、七岁。长相很平凡,但是脸部线条看起来很柔和,让人不由得生出一丝亲切感,而且他的笑容很好看。
“我就住在前边,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你坐在地上。小姐,你受伤了?”那个笑容很好看的男人,磁性的声音也非常好听,容易令人心灵安定下来。
高霞深呼吸了几次,小声地说:“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小腿都肿起来了。”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她满脸通红,有些害羞地轻微挣扎了几下,见对方铁了心的要送自己,就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心底却甜甜地想著,难道老娘走狗屎运,一不小心撞到了个绝世好男人,嘻嘻,发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四章 DATE:5月26日清晨十点四十三分 丢失的人头像

树林间,我埋头将土中的东西挖了出来,打开,却不由得愣住了。
“你在找什麼?”杨俊飞好奇地蹲在我身旁,看著我脸上复杂的表情。
“是时间盒,雨滢和许宛欣在几年前曾经将一个时间盒埋在了这裏,许宛欣死的时候曾经提示过这个东西,而我们居然在盒子裏找到了一个青铜人头像。
“有趣吧,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近期被挖开过的痕迹,时间盒也是紧紧密封著的,完全搞不懂那个人头像怎麼跑得进去。”
我皱了皱眉头,“当时直觉的感到离奇,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虽然我这个人不太相信直觉这些神乎其技的东西,但未知的东西毕竟有许多不可测的因素,特别是我实在弄不清的玩意儿,於是就将那个人头像放了回去。”
“你是说,六个中的一个头像就在裏边?”杨俊飞饶有兴趣的翻了翻,“哪裏?我怎麼没看到?”
我搔了搔鼻子,“其实,我也没看到。”
他瞪了我一眼,“被偷了?不会那麼逊吧,掉进你小子嘴裏的东西怎麼可能吐的出去?”
我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地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你在干嘛?”
“没见到啊,打电话!”
“你觉得是谢雨滢拿走的?”
我皱眉,“一定是她,虽然不明白为什麼,希望不要发生什麼危险才好!”
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妮子,早就已经叮咛过她不要再动裏边的东西了,特别是那个人头像。没想到她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拿走。
怪了,虽然她平常是很没神经,但自己的话还是会听的,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麼事?
连续拨了好几次号码,我脸色阴晴不定地将手机扔在地上。
“打不通?”杨俊飞抬起头问。
“她关机了。这个死女孩,究竟在搞什麼鬼,打家裏的电话也没人接!”我暴怒的语气裏透著担心。
“那我们还待在这裏干嘛!兵分两路,你去请你的表哥搜查,我发动我的关系网路,尽快在最快的时间把她找出来。”他脱下外套,一把将地上时间盒裏散落的东西全都装了进去。
我最後向自己挖开的坑洞望了一眼,黑漆漆地,虽然是阳光明媚的清晨,依旧令人感觉一种寒意。不知为何,心底渐渐有一种不详的预兆汤漾开来……
DATE:5月26日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高霞的家住在公寓的十三楼。这栋公寓实在没有什麼值得夸耀的地方,可圈可点的缺点倒是有一大堆。三十多年的老楼了,电梯常常出现“咯吱咯吱”的可怕噪音,让人不由得会产生一种会不会掉下去的错觉。
不过,身旁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却让她十分安心。
自从和男友三年前分手後,她就再也没和任何男子交往过。不是交不到,凭她中等偏上的姿色,就算是公司裏也有一大堆如狼似虎的追求者。只是,她的内心充满了对男人的不信任,上一次的恋情实在伤得她太重了。
生命中有不可承受之轻,也有不可承受之重,那样的感情伤害,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但是身旁这位在她危险的时候伸出援手的男人,就算站在他身旁,似乎也觉得很舒服,虽然他并不帅。
“ 小姐,到了。这裏就是你住的地方?”男子抱著她走出电梯,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
“啊,谢谢。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了您那麼久的时间,手臂不会痛吧?”她心底那个郁闷,怎麼平时都没感觉这条路那麼短呢?
那个男子低下头,冲她微笑著:“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强壮的。好了。安全送到,我也该走了。”话是这麼说,却丝毫没有准备放她下来的意思。
嘿,看来有门!高霞暗喜,顺势赖在他的怀抱中不下来,掏出钥匙将 门打开,“既然都到家门口了,请进来喝一杯咖啡吧,就当谢礼。其实别看我这样,咖啡也冲得满好的。”
男子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後点点头,推开门将她抱了进去。
高霞的家很小,只有一室一厅,但是装修得很温馨。
笑容很好看的男人将她放在沙发上,细心地脱去她的高跟鞋,问清了药酒的位置,拿出来轻轻地帮她上药,按摩了好一会儿。
“好了,你下来走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伤口居然不疼了!高霞诧异地走下沙发,试探性的小跳了几次,果然没有什麼异常,甚至就像从来没有扭伤过。
难道是爱情能治百病?她甜甜地想,眼角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像个小女生般羞涩地飞快收回了目光。
“我,我去帮你倒咖啡。”她面红耳赤地逃进了厨房。
那男人微笑著,走到窗户前,默不作声地望著窗外黑暗的夜空。好一会儿後,高霞才端著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到他身後:“给你。”
他点点头,客气地双手接了过来,但是却没有喝,只是看著她的脸。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心脏不争气地跳个不停,思绪也开始乱了。
该死,一般三流的连续剧裏,像这种萍水相逢的场面,发展到最後都会有床戏。难道老娘这次真的给撞到了?可恶,自己真是个没有羞耻心的女人,居然会有一丁点的期待感!
两人各想心事,沉默不语,四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暧昧。
“那个,真的很抱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她脸红呼呼的,声音稍微有些紧张。
男人笑了,爽朗地笑,“我也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吧。”
“我叫高霞。”她立刻报上了名号,恐怕这种状况,就算对方问她银行卡密码,她都会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男人又沉默了,背靠在窗户上,轻轻的闻了闻热腾腾的咖啡,然後一饮而尽。
“小心,烫!”高霞吓得条件反射地去拉杯子,那男人已经把杯子放在了窗沿上,咂巴了下嘴唇,呼出口热气,彷佛不过喝了一杯完全没热度的凉水而已。
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她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糊涂地用冷水冲了咖啡,疑虑地用手背碰了碰杯子,不对,根本就是滚烫的。难道眼前的这男人,没有热觉?
那男人又背过身子望向窗外,深邃的视线彷佛穿透了夜的黑暗。
“小姐,听过一首诗吗?用来悼念亡者的诗。”
“对不起,我的国文一直都不好。”高霞有点不明白他这段唐突的问句代表著什麼意思。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後,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後,归于其室。
“你不觉得,这首诗很绝妙吗?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对王者的不绝哀思,确切思念,睹物使人伤感,悼亡更让人悲痛欲绝。
“谁都明白死人不可复生,正如谁都明白死人不可复生,正如死亡本身是人生无法超越的大限一样。然而,死者生前留下的一切,在心灵之中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那麼刻骨铭心,以至让人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个男人的脸上,充斥著一种令人无法表达的复杂表情,高霞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的神智是不是有什麼问题?
“小姐,你不觉得吗?最无情、最冷酷的恰恰在於:铁一般无可更改和挽回的事实就在眼前,迫使你必须违背自己的意愿它面这冷酷的事实,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那男人越说越激动,双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肩膀。
高霞吓了一跳,向後退了一大步,警觉地道:“先生,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去上班,您看是不是……”
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搔了搔头,有点抱歉的说:“对不起,刚才想到了一些往事,稍微激动了一点,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还算是个知道进退的人,虽然有点神经质。高霞装出笑脸将他送出门,关上,用力地背靠在门上深深呼了一口气。
可惜了,那麼好的一个男人,如果不那麼神经质的话,说不定能交往试试。
她疲惫地脱掉衣服走进浴室,将浴盆的水装满,舒服地泡在水中。今天一整天受到的气,似乎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微不足道了。她感觉眼皮很沉重,慢慢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浴室的门被打开,然後又被关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作梦。
总之,她逐渐清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个黑色的影子滞留在浴缸旁。
一定是在作梦,记得门确实关好了的。高霞又闭上眼睛准备再舒服地睡一下。猛地,头皮上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谁在用力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她立刻醒了,睁开大眼睛,居然看到刚才送自己回家的那个男人,正带著好看的慈善微笑,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你!你!你是怎麼进来的!”她惊恐地将自己缩到浴缸的一个角落。
那男人依然人畜无害地笑著,右手抬起,她看到了一缕乌黑的长发,是自己的头发。难怪头皮会那麼痛。
她很怕,怕得不敢尖叫,害怕刺激到眼前的男子。这个家伙肯定神经不正常,不知道刺激他後,会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小姐,你太不小心了。报章杂志上不是常常告诫单身的女性,不要随便开门请陌生人进门的吗?你为什麼就不好好听?”那男人将手上的头发踩在脚下,笑著问:“是不是很奇怪我刚才是怎麼进来的?”
见高霞只是害怕得在眼前发抖,根本不敢发出声音,他无趣地从兜裏掏出了一串钥匙。
“谜底是我趁你去倒咖啡的空档,在包裏偷走了你的钥匙。有趣吧?是不是很有趣?嗯!”
高霞吓得哭了起来,但只是流泪,始终不敢哭出声音。
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压进了水裏:“说话!我叫你说话!你怎麼老是不肯说话!我对你那麼好,你说啊!你说!给我说!”
硬生生地又将一把头发扯了下来,头皮不堪重负,流出的血渐渐扩散开,染红了整盆浴缸的水。
她痛得几乎要昏迷了。男人再次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赤裸的身体从水中活生生地拉了出来,如烂鱼般扔在地上,然後走出门去。
高霞吓得几乎麻痹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行,一定要求救!
她挣扎著站上浴缸,朝卫生间的透风窗向外望。这裏是十三楼,就算自己想不要命地跳下去也办不到,窗户实在太小了,怎麼办?怎麼办?
她向四周望了望,然後抓起一切比较小的东西向窗外扔去。香皂、洗面乳、香精、沐浴乳。老天,可怜可怜自己吧,就算希望很渺茫,也请随便砸到谁头上!
那男人走了进来,面带微笑的见她向下扔东西,不动声色地表现得极有绅士风度。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却吓得高霞从浴缸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头部摔出了血,眼泪和黏稠的血混合在一起,顺著水将地板抹了个稀裏糊涂。
“真是不乖的女孩子,我要惩罚你!”
他舔了舔舌头,左手亮出刚从厨房裏取出的菜刀:“先切哪裏好呢?嘿,小姐,你不是不喜欢说话吗?我们要不要来玩一个游戏?如果你先发出声音了,就让我切一刀,如果我先出声,就让你切我一刀。嘿,公平吧!”
还没等她答应,那个男子已经猛地一刀割在了她的大腿上,将一片鲜红的冒著热气的肉片割了下来。令人疯狂的痛苦立刻席卷了她的所有神经,她不由得呻吟起来。
男人激动得如同小孩子一般,一边拍手一边怪异地大笑,“你输了!你输了!哪裏,我这次要割哪裏?”
就在高霞绝望地想自尽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不知哪裏冒出来的勇气,疯狂地大声叫喊。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拳将她打晕,然後冷静的将手洗乾净,整理了下衣服,慢悠悠地走到门前,用猫眼向外望。愣了愣後,才将门打开。
门外站了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手裏抱著一件大衣,大衣裏裹的全是高霞扔出窗外的东西。他嘴角带著大感有趣的微笑,慢吞吞地道:“这个女人的运气真的很背,东西全都砸到我头上了。”
笑容很好看的男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来干嘛?”
“没什麼,只是通知你一声,有几个青铜人头像的下落找到了。”
男子的脸上猛地划过一丝疯狂,阴沉沉地看了手中的刀一眼,又向浴室望去,“等我三十秒,很快就好。”
漆黑的天幕上,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有人说,每一颗星星的坠落,都代表著一个受尽冤屈以及凌辱而死亡的灵魂。或许是吧,至少今夜,变成了事实……
DATE:5月25日凌晨五点十三分
谢雨滢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隧道裏。她究竟是从什麼时候走进这裏的?早就忘了,或许自己一直就在这裏,一值都不曾出去过吧。
隐约她的心裏似乎装著一个人,一个令自己感情很复杂的一个人。不知为何,自己似乎在担心他。
虽然记不起他的名字,甚至性别,但是当自己独自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时,就会想起他,就会产生一种,他如果能在自己身边陪著多好,或许遇到再恐怖的事情,都会变得无所谓的感觉。
四周实在很黑暗,她只能凭著直觉向前走。
怪了,既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见周围的景象,那麼自己又是怎麼清晰地知道,这裏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呢?实在是有够怪异的想法。
她穿著高跟鞋,虽然见不到,但是她很清楚脚上的那双鞋子是红色。红色的五厘米高跟鞋在这个幽深的隧道裏,每踏出一步都会响起空洞的回声。孤寂的声音向四面八方汤漾开,产生涟漪,然後逐渐散去。
彷佛这个世界唯一的生物,就剩下自己这个弱女子了。
弱女子?女子又是什麼东西?自己为什麼记不起来了?
好奇怪。
高跟鞋随著她的步履不断地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突然,有一阵异响从身後传来,飞快地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了……
那股声音十分的刺耳,如同尖细的指甲在不断刮著墙壁一般的尖锐。谢雨滢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丝毫没有用处,那种声音似乎无孔不入,透过指缝甚至头皮直接略过耳膜,像一根锋利的刺,狠狠地刺进了大脑中。
她摊倒在地上,就这麼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朵又传来声音的讯息,是哭声,十分哀怨的哭声。
那穿透性极强的哭声中,带著一丝令她熟悉的称谓,似乎哭泣的人自己认识。
“ 宛欣?是不是宛欣?你不是死了吗?”自己急促地喊叫脱口而出。
奇怪,宛欣是谁?自己不是什麼都不记得吗!还有死了,究竟是什麼状态?
一团柔软得如同棉花糖似的光芒,隐约浮现在谢雨滢不远处,那白色的光点是视线所能触及的唯一一点可视光源,但那种光源十分怪异,不会像其他光线一般扩散,只是如同水滴一样坠落,堕在地上,然後融入混泥土中。
光芒包裹著一个身影熟悉的女孩,她全身赤裸,蜷缩著身体低头啜泣。
“喂,是宛欣吗?是你吗?”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要碰触那团光亮,但是一接触入手却是空汤汤的感觉,什麼也没有抓住。然後,喉咙又不听使唤地说出了一段问句。
“青铜人头像。雨滢,不要碰青铜人头像。”那团光芒裏幽幽地飘荡出这团声音,回汤在耳道中,经久不绝,如同带著莫大的哀怨。
“什麼人头像啊?”雨滢迷惑地问。
“就是这个!”光芒中的女孩猛地抬起头,一张菱角分明,斑驳中生著绿铜銹的脸露了出来。
谢雨滢从床上坐起,心脏还因为那个噩梦而狂跳,几乎要崩裂了。
好真实的梦,自从几天前和夜不语一起挖出时间盒,找到那个青铜人头像後,这个梦就突如其来地侵入了自己的睡眠世界,每天晚上都会做,而且剧情居然还完全一样,就像电影似的。
回忆起有许宛欣声音的那具青铜人头,她就感觉不寒而栗,实在有够可怕的。刚刚床头的闹钟,不过才凌晨五点十三分,似乎这个梦一直都精确的在五点十三分结束,精确得令人害怕。
难道,这真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显灵,在梦中暗示自己什麼?有可能!她一向迷迷糊糊的头脑,没有任何时候像这一刻那麼清晰。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如同闪电一般从脑海中划过。青铜人头像……对,就是青铜人头像!自从那次联谊会发现了青铜人头像後,分到头像的人先後死去,宛欣,钱墉……
还有,那个人头像究竟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时间盒裏去的?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造型古怪的人头像在搞鬼?难道这世界真的有神秘的事物,例如诅咒?
谢雨滢突然全身一震。
不行,阿夜会有危险,以他那麼好奇的性格,一定会拼了命去调查这件事!宛欣不是在梦中不断叮嘱自己,不要接触青铜人头像吗!
难道只要接触那个头像就会被诅咒?
不行,绝对不能让阿夜被诅咒,还不如把它挖出来,找个地方扔掉。
她暗自打定主意,事不宜迟,最好现在就动手,免得让阿夜接触到。
穿好衣服,谢雨滢向窗外望了一眼,还只是凌晨五点过,窗外一片黑暗,就像一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兽。
不怎麼胆大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从杂物房找出摺叠铲,推出自行车,向埋时间盒的方向骑去。
黑暗的夜空渐渐将她的身影隐入,谢雨滢又打了个寒颤,一丝不好的感觉缓缓浮了上来。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五章 DATE:5月26日下午一点二十九分 彼岸花

两个多小时後,我和杨俊飞在别墅裏碰了面。
“情况怎麼样?”我见他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红酒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气不打一处来的问道。
“该联络的人我都连络过了,最近一天多只要见过你家谢雨滢的人,都在我打探的范围之内。不过,这些都需要一点小时间。”他晃了晃杯子。
“究竟需要多久?”我眉头大皱。
“这就不清楚了,至少也需要半天。”杨俊飞抬头望了我一眼,“你这麼焦急干嘛?难道警局那边不顺利?”
“当然不顺利了。哼!夜峰那个混蛋表哥根本不睬我,居然还说像这样暧昧不明的失踪情况,至少也要到七十二个小时才受理!”
其实我也是急昏了头脑,居然连这点常识都给忘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死不认帐,乾脆迁怒在可怜的表哥头上。
杨俊飞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微笑,彷佛早就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大脑乱转。
“臭小子,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吗?怎麼,直到现在你还没发现我们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他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慢吞吞地说。
“什麼事?”我没好气地问。
“谢雨滢的家,似乎我们还没去调查过。”
顿时,一道闪光照亮了脑际,果然是关心则乱,居然有那麼大的一条线索都给忘记了。
一直以来,因为青铜人头像带给自己的谜团以及种种的死亡迹象,都让我先入为主地产生了一种接触的人都会有危险的想法。就是这种想法,令自己在打不通谢雨滢的手机,家裏的电话也没人接的时候,焦急地认为她陷入了某种危机中。
或许,她不过只是贪睡而已,那小妮子本来就不算勤快人,还喜欢赖床,越想越有可能。这世间哪有那麼巧,真的就会有那麼多怪异的事情发生!
虽然是这麼想著,但内心深处依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我猛地站起身来,大叫了一声,“老男人,我们走!”
谢雨滢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栋公寓裏,在十三楼十三号,对西方国家而言,不是个什麼吉利的数字,以前帮她装电脑时曾经来过一次。
进门时警卫在打瞌睡,我们基本上没有阻拦地就乘著电梯到了她家门前。按响门铃,许久都没人出来应门。
“怪了,就算雨滢不在家,她父母也应该有一个人在吧。她老妈可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一般家庭主妇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不是看三流的扯皮连续剧,就是在午觉。实在太奇怪了!”
“直接进去看看。”杨俊飞的行动十分乾脆,他不动声色地向四周张望,然後将身体挡住摄像机的视线,掏出了一把偷鸡摸狗专用的万能钥匙。
我心神领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摄像机的监察范围完全堵死。这个阴险的老男人,不到十秒就将门打开了。
“有人吗?”走进去,关上门,我喊了一声。心裏暗想,如果真有人的话,就算现在碰到,那就乾脆推说成门没锁好的这种烂理由得了,反正大家都见过,至少不会落个入室抢劫的尴尬景象。
等了下,又试探性地叫了几声,完全都没人应,果然家裏是完全没人。
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他迅速来到客厅,仔细地左右扫视起来。
我也没有闲著,打量起了地面以及四周。
客厅很整洁,应该是谢雨滢的老妈,那位可敬的家庭主妇尽职尽劳地在履行自己的义务。怪了,怎麼木地板上有鞋印?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比划了下脚印的大小。不大,只有三十四码,旅游鞋,应该是属於女孩子的。
难道是谢雨滢?但为什麼她回家後没有脱鞋,用满是泥巴的鞋子往裏边走?
走?不对,脚步很凌乱,应该是遇到了什麼焦急的事情在拼命地跑才对,究竟她遇到了什麼,会令她如此慌张?
微微皱了皱眉头,我的视线顺著鞋印走向延伸开去。果然,那两行仓卒的鞋印在谢雨滢房间前消失了。
杨俊飞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些脚印,问道:“那裏是她的房间?”
我微微点了点头。
“你怎麼看?”他没有进门,只是抽了一根菸,也没点燃,就那麼含在嘴裏。
“这些鞋印透露出了很多资讯。”我也没急著进去,只是用手摸著门旁的墙壁,眉头紧皱。
“其他的你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脚印是只有进,没有出的。那会不会她就在房间裏?但如果她在家,为什麼敲门、打电话她却没有反应?还是她换了鞋子才出去,所以看不到出门的鞋印?”
杨俊飞用力咬了咬香菸,“不错,还有一点,看整个家的打理情况,看得出你家谢雨滢的老妈稍微有些洁癖,有这些小洁癖的人,应该不能容忍家裏乱糟糟的。
“可根据地上已经乾掉的泥巴,这些鞋印至少留著有一天多了,你说奇不奇怪,她老妈为什麼没有打扫乾净?我前些日子顺便调查过谢雨滢的家庭,根本就没有迹象表明他们有要出去旅游的可能。”
他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公事包,“应该在家的居然不在家,应该上班的公事包都没有拿。实在太有问题了!”
“你是怀疑,其实他们一家三口所有人都在家裏。”我用力看了他一眼,“但是由於某种原因,他们无法对外界的情况作出反应?”
"很有可能!”杨俊飞瞥了一眼主寝室,“要不要先进父母的房间看看?”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现在的状况说老实话,确实令我大感好奇,而且十分的担心,如果不彻底搞清楚的话,恐怕心裏会更加焦躁不安。
谢雨滢家的主卧室在客厅的东角,连著书房,门紧闭著,但是并没有锁。杨俊飞蹑手蹑脚地转开门把手,推开,只看了一眼,全身都僵硬了。
我在他身後推了他一下,但他依然呆滞的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於是我用力将他推开,走进门去,顿时,也呆住了。
只见伯父伯母穿著睡衣,背靠著床头柜半坐在床上。他们睁大著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看著我俩,脸色阴暗,彷佛想要发怒。
“啊,伯父伯母,好久不见了,我是夜不语,上次和谢雨滢一起来过的那个夜不语!”我手忙脚乱地大声解释:“对不起,很冒昧的闯了进来。但是您二位也太不小心了,大门居然都没关严……”
鬼故事,恐怖小说,科幻小说 说著说著,我也感觉不对劲起来。怎麼死死盯著我俩的那两位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只是那麼看著我们,眼神里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色彩,也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迹象,就那麼一动不动地坐著。
主卧室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怪异。
我们四个人互相对视,过了许久,杨俊飞才回过神来,“好可怕的眼神,刚才我的神经都绷紧了,差点就以为会被挂掉!”
“他们还活著吗?”我心里有些担心,快步走过去,迅速检查起来。
还好,有微弱的心跳,体温只是比正常人冷了一些,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任何的外伤以及其他症状,不过,至少还健在。
究竟这里发生了什麼事情,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是被惊吓过度变痴呆了,况且就算是痴呆了,身体也不会呆滞成如同整个人的时间都凝固在了某一刻似的。
不好!雨滢会不会也变成了这样!
我慌张地出门,跌跌撞撞的向谢雨滢的房间跑。
她卧室的门也没有关,但是里边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带著泥巴的鞋印确实延伸进了卧室的地上,然後在床前消失了。床上的被褥很凌乱,拉开後,床单上还有乾掉的泥土块。
想像的出来,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令自己恐惧的东西,一路跑了回来,然後鞋也不脱的跳上床,慌乱地拉过被子将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但是最後她人呢?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四处扫视,趴在地上仔细地搜索著哪怕只有一点一滴的线索。显然杨俊飞也理不出任何头绪,他的行为模式和我差不了多少。我俩就那样不声不响地趴在地上,闷声在这块不到二十坪米的地方,十釐米、十釐米地搜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杨俊飞“咦”了一声,站起身来。
“这个东西,似乎有点印象!”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夹著一朵绽放出妖异浓豔得近於红黑色的花朵,似乎将手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红。
我豪不客气地抢过来,打量了几眼说道:“这是彼岸花。”
“彼岸花,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名字。”杨俊飞愣了愣,搔起头思忖著。
“白痴!西方叫做曼珠沙华,又称为Red Spider Lily。它生长的地方大多在田间小道、河边步道和墓地,所以别名也叫做死人花。
“一到秋天,就绽放出妖异浓豔得近於红黑色的花朵,整片的彼岸花看上去便是触目惊心的赤红色。”我注视著指间的花朵。
“你说的彼岸花属於石蒜科,是希腊神话中女海神的名字。因为石蒜类的特性是先抽出花葶开花,花末期或花谢後出叶。还有另一些种类是先抽叶,在叶枯以後抽葶开花,所以才有“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的说法。
“东方有传说它们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但是为什麼会出现在你家谢雨滢的房间里?”
杨俊飞再次打量著房间,“难道谢雨滢最後去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某个有彼岸花的地方?很有可能,如果是花卉园等等诸如此类的地方,也可以解释为什麼她回来的时候脚上全是泥巴!”
我不置可否,眼睛一直默默注视著这朵花。
彼岸花,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春分前後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後三天叫秋彼岸。那是东方大中国文化圈上坟的日子。
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但是现在,根本不到开花的季节,而且也没有听说这个城市有栽培彼岸花的基地。
“喂,臭小子,你究竟在想什麼!”杨俊飞用力地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们现在继续分头行动。你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将房间里的两个人弄进医院治疗,我利用我的关系网查找一下这个城市所有可能有彼岸花的地方,找到了,说不定会弄清楚谢雨滢消失到哪里去了!”
虽然他确实安排得很有道理,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做。但是,心底不安的感觉却更浓密了。真的会有他说的那麼简单吗?
谢雨滢应该是在一天前消失的,但是整个房间里都没有她离开的痕迹。房间里也没有她换下的鞋子,大门也没有强行侵入的迹象,整个情况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还有她的双亲,除了知道活著以外,身体的状况就什麼都没有办法了解了。
恐怕这件事,还是和那个被雨滢拿走的青铜人头像有著莫大的关系。不行!应该换一种行动的方式!
“老男人!”我大叫了一声,正准备出门的杨俊飞吓了一跳,转过身郁闷地望向我。
“干嘛!”他没好气地问。
“或许我们只有三个小时来处理谢雨滢的问题。”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下午五点,你必须要到别墅来和我会合。”
“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他的脸上稍微正经了一点。
“我们买些东西,然後潜入证物处,将里边的青铜人头像全部偷出来。我打探过了,证物处今晚只有一个人值班,是警备最空虚的时候。”
“那你的谢雨滢怎麼办?”杨俊飞问道。
“她的事情如果在三个小时里还没有头绪的话,就全部放下,先将人头像偷出来再说。”我的脸上流露出毅然的表情,拳头紧握得手都快流出血来。
杨俊飞愣了愣,嘻然一笑,“你果然是个够冷血的人,妈的,够令人讨厌!”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点笑意,低头再次望向手中的彼岸花,红黑色的花朵散发著令人厌恶的怪异气息,彷佛真的能将人接应至三途川上。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那些人头像有关吗?如果有,那事情就真的更麻烦了!
或许谢雨滢现在的境地十分地微妙,甚至到了一个完全无法了解的地方。不管怎样,多拿到几个人头像,就更多一分救出她的把握!
路人甲帮大家一把,同好互助嘛!
DATE:5月26日凌晨十一点四十二分
“我查到了,以前被我的同伴藏在青山疗养院中的人头像,被一群中学生找了出来。 然後那群中学生中有三个死於非命,现在的人头像应该有三个留在警局的证物处。最後一个应该在孙晓雪手裏。”
一个黑暗的仓库中,赵宇对著面前的两个男子缓缓地说著话,“孙晓雪手中的那个暂时不用去管,反正那女人迟早都会死。我还查到,今晚守证物处的两个警员其中一个会请假,这就是机会。我们可以趁机把人头像给偷出来。”
他身前的两个人不声不响,只是默默听著。赵宇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李睿,还有你,彦彪。怎样,现在的生活还会觉得无聊吗?”
李睿?彦彪?这两人居然是不久前出现在高霞房中的男子,更是前几天报纸上的风云人物。
一个趁著妻子熟睡时,用菜刀将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剃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副泛著红色骨头的疯子,一个是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的杀人魔。
李睿微微笑起来,“当然不会无聊,真是很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c$.z0.q-.X
彦彪也笑著,用右手如同情人般缓缓的抚摸著放在左手掌心中的人头像,“你说过找到那个宝藏,会有更多比这些青铜人头像有趣的东西。既然这样,就算杀光全世界所有的人类,我都会将那个宝藏找出来!”
“那麼,我们再来讨论一些更现实的问题吧。”
赵宇抽出一些资料分给了两人,“前几天我杀过三个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两个是员警。没想到,第二天的报纸裏居然会刊登孙敖是自杀的消息,估计是警方故意洒出的烟雾,以为我会变得放松警惕。哼,果然都是些白痴。
“但不管怎样,警方肯定已经把我列为重点通缉对象。只要我一不小心出现在某个地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被逮捕,所以这次行动,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会比较多一点。”
他将一张资料翻出来,用手指弹了弹,“证物处再东门杨柳大道警局的二楼,左数第四间房间。那栋楼以前是国土局,所以很容易在市图书馆裏找到平面图。你们手中就有我搞来的图纸,先看看。仔细想想,该怎麼不被发现的潜入进去。”
李睿看了几眼,慢吞吞地道:“那个警局以前我去过,一共有前後两栋楼。看平面图,证物处是在第二栋裏。警局一般都是通宵开著大门,大门的灯很黑,只要我们穿了老大你弄来的那两套制服,应该很容易混进去。”
“但关键是,我们要怎麼样才能悄无声息的穿过前楼,到後楼去?”
彦彪不假思索,断然道:“穿了警服从正门走进去。如果遇到阻拦,就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
“白痴!”赵宇撇了撇嘴,“你知道平时有几个人在警局裏值班吗?特别是一个城市的员警总局,怎麼想也不会低於二十个带枪杆子的浑蛋吧?像我们这麼普通的良好市民,怎麼可能和那些带枪的混蛋斗!”
“我们似乎并不是什麼普通的人。”彦彪无意义的抛著手中的青铜人头像。
赵宇的话嘎然而止。
对啊,他们并不算什麼普通人,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市民。嘿嘿,看来今晚会变得很热闹了。
“凌晨一点整,我们准时出发。”
DATE:5月26日夜晚九点三十三分
“绳子?”
“买了。”
“IC卡?”
“有了。”
“雨衣?”
“买了,”
“……”
夜晚的别墅裏,我打开了客厅的大灯,正仔细地清理著今晚行动需要的物件。
杨俊飞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喝红酒,许久才忍不住问道:“我说臭小子,请问你买这些东西拿来干嘛用?郊游?”
“当然是去偷东西!”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
杨俊飞立刻来劲了,“偷东西?就用你手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便宜货色?”
废话,不懂小兵立大功这句话的意思吗!我们今晚可是准备去警局偷东西,那不是儿戏!”我将桌上整理好的东西通通塞进一个大旅行箱裏。
杨俊飞愣了愣,用手指一直指著自己的脸,“为什麼不问问我的意见?不是我自豪,偷东西我至少比你有经验!”
我所有动作顿时完全呆滞了,许久才敲了敲脑袋,“也对啊,说起偷鸡摸狗的勾当,我确实没你擅长。靠,又犯傻了!”
杨俊飞恼怒地瞪了我一眼,“懒得和你扯。给我警局的平面图,我会平安地把你带进去。”
我不爽地从资料袋裏掏出几张纸递给他,趁著他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解释道:“我们要去的是这个城市的总警局,今晚值班的人估计有三十六个。不过很幸运,警局裏不会有人巡逻。至於我们的目的地,当然是证物室。”
我用手指点在平面图的一角上,“这个警局分为前楼和後楼,占地大约一共有三千六百多平米。证物室在後楼的第二层左数的第四个房间。这个鬼地方在改成警局以前,曾经是国土局的地盘。
“你知道,国土局一向都很有钱,肥得很,居然还厚颜无耻,为了体现自己体制的透明化,用塑钢玻璃将所有楼层都罩了个严严实实,除了大门和几个安全出口,根本就没办法进入。”
“窗户呢?”杨俊飞盯著图问。
“当然已经考虑过了。很不幸,当时采用的是医院一样的设计,打开的面积就算六岁的小孩都无法进入。”
“靠,现在的事业单位,果然油水很多。”他用手指顺著路线一路滑过去,在後楼的大门口停住了,“有没有下水道的分布图?”
“聪明!”我翻出一张图递给他。
“我也想到了走下水道的方法。毕竟从上边走太危险了,虽然没人巡逻,但是有完备的监视系统,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可以曝光。没办法,本人实在有点点出名,估计所有人都认识我,就算将自己遮住,身形也有可能被表哥看出来。
“顺便说一句,今晚他也有值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家伙可是只狐狸,被逮到就全完了!”
杨俊飞研究了许久才抬起头,翻了翻我准备带的东西,“我看你才是只狐狸,所有的可能性居然都考虑到了。哼,什麼时候出发?”
“证物室守夜的人大概会在十二点左右走一个,剩下的一个就容易解决的多了。”
我缓缓道:“凌晨一点行动最好,那个时间正是人最疲惫,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而且最近警局在试验干扰器,今晚的那个区域手机是没办法用的,到时候剪了电话线,就更有把握了!”
微微叹了口气,我用力躺倒在软软的沙发上。为什麼还是那麼心神不宁的感觉,难道今晚会很不顺利?
“对了,刚才就有注意到。”杨俊飞突然问:“你什麼时候开始穿高领的衣服了?早上都还是薄衬衫。”
“ 我冷,不行啊!”我皱了皱眉头。
手摸著脖子的地方。唉,这个青铜人头像,果然是越来越麻烦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六章 DATE: 5月27日凌晨一点整 暗夜杀机

有趣,真的很有趣。彦彪擦着手枪,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暗爽。
赵宇和李睿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开心吗?他忍不住望着准备妥当的两人.
夜色很低沉,也很压抑,对面的警察局灯火通明,但几乎没有人出入.更加想象不到,将有一个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那,你干那么开心?李睿把玩着手里的人头像。
因为,嘿,我突然想起了昨夫早晨杀过的一个男人。严彪像个做了好事的小孩子似的,神色激昂,你们要不要听?想不想知道?嗯,想不想知道?
赵宇有些无奈,说来听听
嘿嘿,昨天,就是那个天气并不算太好的礼拜天,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是个不太适含散步的日子,好哪,我承认我是个古怪的人,不过在那种日子逛街的古怪人也有不少,街上熙熙攘攘的,意外的很有人气。彦彪得意得满脸通红。
所以说,也算是散心的不错的日子吧,于是我一个人跑出去溜达。期间的事情懒得描述,全部打省略号带过。总之出了超市,没有走多远,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穿着黑色的夹克,衣冠端正,黑色的皮鞋擦得很亮。他蹲在地上,用粉笔艰难的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很潦草的一行字
请各位好心人施舍一点买饭、给家里打电话的钱。
字写的并不好,甚至有点扭曲,他只是蹲在地上,头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写的那行字。他的身旁有着许多来来往往的路人,那些人笑着,打闹着,热闹拥挤。
他只是蹲在那里,在那条繁华的街道中央。人群如同流水一般流到他身前,便像撞到了礁石,纷纷分开,再汇拢,依旧笑着,打闹着,以他们自己刚才的步履,不紧不慢地离开。
我像千百个从他身旁经过的路人那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心灵却稍微有些触动。
他衣着整洁,不像是那些要饭的一般,将自己装扮成残疾分子或拖儿带女的可怜人等等诸如此类的骗子。他身前写字的那块地已经很花了,似乎那行字被他写好又擦,擦了又写。
他的内心里是在挣扎些什么吗?或许有吧。
兄弟们,你说现代的人是不是都很奇怪,乞讨的人如果不打扮得足够触动他们心底的那根称之为同情的弦,佑计怎样都不愿意伸出援手吧.何况是那种穿着打扮比许多人都好得多的那个蹲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看的男人。
所以不论他将身前的字擦掉几次,再写上几次,身前依然空荡荡的。没人会伸出援手,最多像我一般,好奇地看上一眼,然后决然走开,下一秒就将他的身影在心底彻底遗忘了。
他遇到了怎样的困难了?看样子像是在外地出差的人,难道他被骗了?还是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没有剩下一分钱?
于是我又折了回去,在他他身前轻轻放下了一块钱.那个男人依然低着头,没有像其它乞讨者一般说谢谢,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那么蹲着,默默地蹲着。
我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有人惊讶地大声叫起来,他哭了,你看,那个人居然哭了!
那个男人真的哭了。他蹲着,一声不哼,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我很黯然。一个男人的哭泣,就算到山穷水尽时也不会无故地流泪的。或许那个男人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是是男人都有尊严,于是我掏出枪,在拐角的地方,瞄准他的脑袋勾动了扳机。
当时你们都没看到,血红的脑浆全都喷了出来,新鲜的血,把那些假惺惺地突然良心发现向他围拢给钱的人,洒满了一身。好爽,想起来就爽得浑身打抖!
彦彪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赵宇耐心地听着,看了看表,然石冲两人示意:按计划,准备开始行动!
DATE:5月27日 凌晨一点十一分
臭小子,不过就失个小恋而已,干嘛一副要死要活赶着奔丧的表情!夜峰跷着二郎腿坐在警局里加班,估计是被手下那个抱着前女友照片猛哭的混蛋给吵烦了,干脆站起身倒了杯咖啡给他.
但是她居然会向我提出分手!我……呜呜,我对她那么好,每个月的工资都一分不差的交给她了.逢年过节还给她父母送礼,靠!我对己的爹娘都没那么好过,那家伙哭得更委屈了。
靠,宋飞你小子是不是个男人!夜峰用力地拍在他肩膀上,女人又不是单纯对她好,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像你嫂子,我也没对她怎么好过,她不是眼巴巴的跟着我转悠。
呜……嫂子那种奇女子,在整个地球范围都是少有的狠角色,我们只是普通人类而已。宋飞可怜兮兮地哭得更大声了。
虽然这句话像是在慕维,但是听起来怎么越想越不爽?算了,横竖你在伤心本绝世帅哥不怪你。夜峰一脸的不爽,用他的熊掌又狠狠地拍了几下某人的背部,一副有仇报仇没事打便宜的德行,来,喝杯咖啡,开心一点。
宋飞抽泣着,用双手端过热腾腾的咖啡杯,我都这样了,怎么高兴得起来…
嘿嘿,你嫂子有一句经典名言.我不开心的时候她经常说,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因为他计较的少。
女人嘛,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走了一个,还会遇到其她更好的女人嘛.要知道,一个不爱你的人离开、了、根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夜峰靠在桌子上,挖空心思开导自己的属下
宋飞愕然抬起头,像在看怪物一样地盯着他看,几乎都忘了自己在哭了
夜峰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有眼屎?
不是!他像是浑身长了鸡皮疙瘩般,恶心地打了个哆嗦,队长,你的神经不是一向都跟桌子脚没什么区别的吗,什么时候变那么纤细了?难怪有人说,爱情能够改变一个脾气比冥王星的寒冷度更糟糕的人,果然是真!
靠你个老子!帅我难得为别人着想,今天发了些善心就敢拿我开涮了,小心我罚你扫一个礼拜的厕所!他狠狠踢了宋飞一脚,嘴角露出些微的笑意,这家伙总算是有点精神了。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臭小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没啊,除了我失恋了以外,其余的都正常。宋飞擦了擦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这个可以容纳十多人的工作室空荡荡的,总警局采用的是轮流值班制度,每天晚上每个组留下五个人守夜,应付城市里的突发状况.今年刚加派了人手,警员也从以前的每个小队九人、共三个小队,扩增到五个小队。
夜峰属于第一小队,也是精英小队。权力很大,在紧急状况下,甚至可以强制性地将他组人员调入第一小队中,所以值班室也是最大,附件最多的。
今晚的城市似乎并不太安定,第一小队中的其余三个都出去执行任务了。其它几个小队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警局里按理说不该出现什么特殊事件才对,就算有人再笨,也不会傻得跑进条子遍地的地方撒野。
但是心底深处,为什么会有一种十分不安的烦躁感觉?总觉得会发生难以象的事情!
夜峰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对,一定哪里有问题。臭小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很安静啊,没什么动静。宋飞摇头,队长太神经兮兮了。
没动静?他低下头思忖了片刻,没动静那就更不对了。值班室的门虚掩着,不远处就是大厅,一般像这种时候,.大厅那些值班的接线生美女都会卿卿喳喳的说个不停,还会拿些莫名其妙的零食过来,怎么今天居然一点声音都没了?
可能困了,在睡觉,宋飞依然一副不在乎的吊儿郎当样子.
不对,我们出去看看。夜峰从抽屉里取出手枪,检查了子弹,轻手轻脚地示意宋飞走出值班室。
一走进大厅就觉得不对劲,灯火通明的大厅居然黑漆漆的,只有柜台的计算机屏幕流淌着冰冷的光芒。四周围绕着一种莫名的怪异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宋飞刚来实习不久,哪里见过这种状况,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看来事情不是普通的麻烦.夜峰悄声道:臭小子,你悄悄溜回值班室打电话向上级请求支持.最近警局在试验干扰器,手机没办法用.自己小心点
宋飞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枪紧紧拽在手心里,蹑手蹑脚地向来的方向走,身体渐渐隐入了黑暗中。
夜 峰这才转过头,慢慢摸索着向前走,悄无声息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好不容易来到了柜台前,就着显示器的微弱光芒,他看到五个接线生小姐有的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摊在桌子上,白色的制服在黑暗中特别显眼。
他右手试探了下脉搏,还在跳动,似乎五个人都只是睡着了.夜峰迅速检查了她们的身体,奇怪,头部并没有敲击的痕迹,神色也十分安详,不像吓晕的,而且衣物和口鼻也没有残留任何麻醉物质。
那她们究竟是怎么被迷昏的?大厅的灯又是被谁关掉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警局绝对有人已经潜入了,而且不止一个。虽然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目的值得冒这种险。
不过警察也是人,被打了会受伤,受伤太重一定会死亡.如果弄不清楚那伙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接线小姐弄晕的,恐怕所有人都会有危险.毕竟警局里的接线生也受过短期训练,她们都有应付一定突发状况的能力。
但是,那伙人居然能同时将五个人制住,在她们无法预警的情况下将对方昏迷掉,这种手法,即使是看惯了各种各样犯罪方式的他而言,都难以想象。
看来这次真的会很棘手,他们这伙人,是绝对的高手!
夜峰犹豫了几秒,决定不打草惊蛇,退回值班室,将所有人集中起来再进一步行动。他尽量让自己躲藏在阴影中,将身上所有能够反光的金属物体都拉扯了下来,外衣也脱了下来,只留下深色的衬衫。
突然计算机屏幕闪了一下,解后彻底地熄灭掉了,他心里一颤,靠你个老子,这些家伙还真绝,干脆的将电线也给剪断了,估计电话线也没有幸免.不过他们到底在干嘛,这样一来,不是全警局的人都知道出问题了吗?
难道他们有能力和值班的二十五个带枪警察抗衡,甚至还有赢面?但这种状况下,值班的警察一定会派人去配电房,也会对整个警局进行例行巡逻。不好,难不成他们想将警局里所有人都杀掉!
夜峰一向冷静的大脑差点开始抽筋,他强忍住大喊大叫,通知所有人集合起来不要乱跑的冲动。脑子开始不断地思索。
广播室的电路是独立的,应该没有被破坏,而且警局的局长室里有单独的电话线路可以通向外界。现在他必需要到广播室警告所有人,然后潜入局长室向上级要求支持。
冷静,一定要一步步冷静地做下去,不能慌张,否则一个人恐怕都救不了,自己的命也会丢在这里。
看这群素未谋面的闯入者如此嚣张的行动手法,恐怕,他们真的有能力将所有人都干掉!
他靠着墙壁,摸索着在一片黑暗中向前走.突然,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夜峰由于惯性向前跌去,就要碰到地面时迅速用手掂了一掂,身体微微弹起,没有发出任何值得引人注意的声音.
他躺在地上,缓缓地摸着那个东西。居然是尸体,一具还有体温的尸体!尸体穿着警服,黏稠的温热血液流了一地。
这个人似乎是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受到袭击的,太阳穴上插了一根工程用的水泥钉,几乎是一击命,好没受太大的痛苦
夜峰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胸牌编号,居然是宋飞,是那个刚才还孩子气地哭着自己失恋的浑小子。
夜峰愤怒地想要狠狠将自己的头发给扯下来,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就不让他跟在自己边;刚才活生生的一个人,他就这么死了!根本就是自己害死了他!-
他愤怒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一声不哼地默默顺着墙爬起来,抓枪的右手用力到快要流出血来。这群的*****,没文化的土脓包,居然敢动我夜峰的手下,老子我一定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后悔!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走上二楼访来到广播室前,打开门,锁上,然后拨开了电源开关.应急灯立刻亮了,虽然昏暗,但是让他大大出了一口浑气。
迅速转开座急电源,他打开广播,用力朝麦克风撕心裂肺地着吼着,所有人听着,所有人听着。我是第一行动组的夜峰,现在有一群极度危险的兔崽子潜入了警局里。已经杀害了我方的一个警员。
所有人都有,全部就近集中起来,立刻找掩护的地方进行有效抵抗。潜入者手里有类似痹类药物,已经足以致命的凶器,千万注意。完毕!
说完,他迅速踢开门,像逃难一般有多快跑多快,在拐角处停下来,将天花板拉开,躲进了空调的暖气通道中,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广播室的大门。
没有过多久,目标果然出现了,他听到脚步声空荡荡的由远至近,那个人不慌不忙地走着,那种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扰乱的步履听在耳中,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
没错,这绝对是歹徒的其中于个。一般而言,潜入者听到有人居然傻得会在广播室大放厥词,一定会派人来解决掉这个麻烦的.自己果然没有错,鱼,终寸上钩了!
那人从对面走过来,走到广播室门前,然后慢悠悠地打开了门。室内应急灯的光线流泻了出来,照在那人身上。夜峰可以媲美飞行员的眼睛在此刻得到了有效的利用,他将那个人的脸庞看得清清楚楚。
但就是因为实在看得太清楚了,他的大脑整个险些停机。死都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是那个前段时间不管是报纸上是警局里都闹得纷纷扬扬,局长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抓住的人。那个手持黑市高价买来的枪枝,将所住楼层的所有在住居民全部杀光的杀人魔!
妈的!这家伙难道嫌平民杀得不过瘾,干脆杀到警局里来了?
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跳下去逮捕对方的时候,有个冷静的声音唐突地从自己的正下方冒了出来:躲在上边的朋友,你是想自己下来,迁是要我将你请下来?
这!这家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夜峰只觉得身体一紧,顿时就连呼吸都停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十秒,下边的人可能等得不耐烦了,干脆举枪勾动了扳机。
子弹险险地从他的身体擦过,他很清楚地知道了对方的意图,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下一次,或许就会穿过自己的心脏。
有机会就开溜,没机会就投降,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一向是夜峰的座右铭,他乖乖的从空调管道里逃下来,十分配合地将手放到脑后。
只听见耳边有人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然后脑袋一痛,整个人就那么晕了过去。
DATE:5月27日凌晨气零五分
我和杨俊飞准时来到了离总警局有两条街位置的地方,那里有通向警局后楼的下水道入口,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街灯也像拄常一般昏暗。
我割掉路灯的电线,悠闲地看着老男人吃力的用撬棒将水井盖子撬开,这才将放在地上的背包紧一紧,率先向下爬。
说起来,为什么我一定要干这种体力活?他郁闷道。
我嘿然笑起来,本来这件事就不应该有你插手的,你看我都这么仁慈地让你插一脚了,你都不感谢我,还在那里东抱怨一点,西抱怨一点的,真是个没有意思的人。
杨俊飞哼了一声,少有的没有回嘴,只是唐突地两眼发呆的望着前方。眼睛睁得很大,佛看到了叶么令他惊访的事情。
许久才回过神来,接着又面无表情地跟着我向下爬。脚踏实地后,他默不作声地用嘴咬着小手电筒,却看起下水道的路线图.
先向东边走三个岔路管,然后向右转,那附近有个出口,刚好在警局配电室附近,我们可以把电线给剪断。他一边比划着方向一边走,闷不作声了许久,突然问:臭小子,你对三星堆了解多少?
不算多。我心不在焉地也看着路线图,随口答着.
你的不算多到底有多少?
就那么多一点点,一我愕然抬起头,反问:你千嘛问这个?
只是觉得每次遇到你这个臭小子准没好事,原来就算很简单的任务都会变得极度非常的复杂。杨俊飞有些郁闷。
而且经常性地接触到根本就超出人类常识的事件,最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的人生,仿佛你根本就是在这种怪异的事件中生长起来的杂草,不管身边的人死的有多干净,你最后都能活下来。
靠!虽然有人说这个世界生命力最强的生物是蟑螂,因为一只被摘掉头的蟑螂可以至少存活九天,九天后死亡的原因有绝大部分是因为饥饿过度,但,佑计你的生命强度已经和这蟑螂差不多了。
滚,我的人生可是很纤细的!我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这种人生你以为我真的过啊而且,天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命那么硬,老是死不掉。不过,我也并不是太想英年早逝就是了。
杨俊飞皱了皱清头,那依你的经验判断,你认为那些青铜人头像上究竟沾染着什么?是不是残留着一些早期人类历史止出现过,但现在早已经灭绝的病菌?那种病菌依附在人头像上,所有接触过的人都会因为它们的感染而产生轻重不一的幻觉,然后因幻觉而自残,甚至自杀?
我不置可否,许久才缓缓摇头,不知道这些值不值得参考,但是,你知道三星堆文化中的巫术文化吗?
杨俊飞疑惑地摇头。这个家伙果然是偷鸡摸狗比较内行。
我一边向前走边向他解释道:三星堆文化自发掘以来,便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和多方研究,对寸遗址中所止的迥异于过去已发现的文物,学术界曾经有许多的论述。其它的先不用提,总之 一直以来,我都只对三里堆文化中常见的巫术因素很感兴趣就是了!
你要知道,鱼凫王朝的巫风盛行是有史料记载的,墓中出土的许多文物也反映出巫风伴随着蜀人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伴随在他们的生前和生后,而且巫风在巴蜀一地盛行,一直保留到几千年之后的现在。
这在中国北方是很少见的,因而一般人们都认为,巫风是在南方比较流行的一种文化。鱼凫(fu)王朝的时代,那时候的蜀人非常重神敬鬼,蜀人的祖称是黄帝之子昌意,后娶蜀山氏之女,而后生子高阳,也就是颛顼(zhuan xu),后封其支庶于蜀。
而颛顼正是原始社会期,安排各部落的人巫主持巫觋(xi)之事的首领人物,颛顼对南方民众中的民神杂糅(rou)家为巫史的现象进行整顿,改民神杂糅为重以司天以属神,黎以司地以属民。
这重黎就是楚人的先祖,专管火正之事的大巫祝融,而此时颛顼封他的支庶于蜀,不可能完全不授其巫术的方法老男人,你应该知道,巫术的介质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祭祀。上个世纪三星堆遗迹里曾经发现过两个遗址,学术界认定应该是祭祀坑。
祭祀是巫术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祭祀是生者对鬼魂神灵的祈祷、致谢,安抚和控制,它必须由能够沟通人、神之间关系的人来做,在蜀人中主持祭祀的是带有神人身分的巫师。
三星堆祭祀发现的巨大的青铜人像,应该在祭祀中具有主持者身分的巫师,或者说是巫师的象征。
而鱼凫王朝的首领人物,也就是历代的鱼凫王,都是高举着金权仗,兼人神于一身的实权人物。历代鱼凫王都是祭祀的主要主持者,同时也被人尊为神灵,祭祀坑中发现的高大的青铜人像,就是神权和政权的象征,是一身而二任的人种化身。
据说鱼凫王朝早期的巫术习俗是民神杂糅,国君可以一身而兼二任,他们可以是全国最大的巫师,也可以是全国最大的实权者。
不过要祭祀的话,就一定会用礼器来沟通人与神之间的空间吧。
除了日常所用的祭祀器物以外,三星堆坑中有大量的大型青铜树,据说这是一种带有种话色彩的神树,大概可以起到沟通天、神、人的作用;坑中有各类各样的青铜面具,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具有巫术作用的器物。
当然,具体怎么操作就不得而知了。你想想,这些发生在周围的怪异事件,究竟是未知病毒的因素多一点,是巫术作祟的可能性大一些?
说得我都有一点开始犯胡涂了。杨俊飞挠挠头,你是说,现在的事情根本就是儿千年前的巫术在作祟?
我可么那么说过,这种话实在太白痴了,我慢吞吞的答道。
那他妈的究竟怎么回事!他差些吼出声来:如果按照猜测的那样,接触过人头像的人都会产生幻觉,然后莫名其妙地又丢脸又怪异的翘掉,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你慌张个什么?我瞪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为何,浑身颤抖了一下,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一字一句地冲我说道:刚才,就在刚才......或许我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七章 DATE: 5月27日凌晨 死亡之村

不过,她也根本不想知道。现在唯一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动力,就只剩下一个了,她要将那个混蛋找出来,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杀了他!
交往了那么多年,孙晓雪十分清楚自己的男友是怎样的人。他很聪明,谋而后动,从来都会在任何事情上为自己留下一条必要的后路,但这次去黄宪村的寻宝,究竟他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亲爱的,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稍微保佑我一下”。孙晓雪嘴里默默叨念着,缓缓在出租屋里搜寻起来。
过了许久,将几个他常用来惯放不能见光的东西的隐秘地点查了几遍后,终于在床下的墙壁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
里边不但有些琐细的数据、剪报,甚至有赵宇那藏宝图的复印件。
果然不愧是我的老公,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么隐秘的东西都偷出来复印孙晓雪一边哭,一边坐在床上仔细翻看着盒子里的资料。
不过,一张剪报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几年前关于某个村子的新闻报导标题。为:村民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死去,专家频繁出入死亡村寨
内容如下:
在岷江上游的一个山区里,有一个叫石娅口村的古老村寨。在上个世纪九0年代以前,这个村寨的人们一直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安生活。但是在最近十几年里,这个村寨竟然变成了令人恐俱的地方,许多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死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九九三年七月,对于石娅口村的青年者富财来说,是一个令他既恐俱又辛酸的日子。那年他刚刚结婚,正在家里千活,突然他发现他的老母亲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死在了床上。
就在他手忙脚乱察看死去的母亲时,他正在做家务的妻子也突然抽搐不省人事。当他再去察看妻子时,发现妻子已经停止了呼吸。
而且就在同一天,寨子里另外一户人家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离奇的死亡。一连串莫名妙的死亡,使者富财心中萌生字巨大的恐惧,难道寨子里出现了瘟疫?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下一个会不会是他呢?
为了排解心中的恐惧,者富财每天都求神拜佛,祈求上苍保佑,村在同一天连续有四人离奇死亡的事件,引起了当地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在随后的几天里,以县卫生局为首的医疗调查队进驻了石娅口村。
然而就在他们到达石娅口村的时候,发现又有人以同样的一种方式死亡。
在一个村子里竟然有多人同时莫名其妙的离奇死亡,这不禁让人怀疑他们的死亡是否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比如有人投毒,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食物中毒?
由于一时没有确定死亡原因,石娅口村陷入了一片恐慌……
人们纷纷传言石娅口村发生了瘟疫。许多村民也像者富财那样,供奉神仙牌位,祈求平安。而更多的人则纷纷赶着牛羊上山躲避瘟疫。
为了打消怪病带来的恐慌,调查组立刻对死者的发病症状和死亡过程进行了认真研究,初步利断这些死者的死亡原因,都是因心肌炎引起的猝死,但是,为什么这些人都会患上心肌炎,而且都在同一天呢?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呢?
造成猝死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身体劳累、巨大的精神压力、家族遗传等等。但是通过对上述石娅口村的猝死患者的调查来看,他们并不具备上述发病条件,而且即使具备这些条件。怎么会同时集中在一段时期发作呢?
据杨明清介绍,当时由于事发突然,而且限于当时的医疗水平,他们也没有弄清为什么会连续发生猝死事件。但是他们认为由于确定了是猝死,而猝死是不会人际传染的,所以他们当时的诊断打消了村民的顾虑,使那些最初充满恐慌的人们很快安定了下来。
然而就当调查组刚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没想到,悲剧又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再次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调查还在进行,有专家怀疑是克山病爆发了。
就在调查组刚刚撤离不久,正值壮年的村民李富才突然在睡梦中死去,就在当天,家里的二弟媳富秀也猝然离开了人世、几天后,老父亲李昌美也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撒手人衷。原来的五口之家骤然只剩下了二儿子和他不到一岁的孩子。
然而死亡的阴影并没有就此离去,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村里又相继有五个人也因这种病死去,当杨明清他们再次赶到村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几具没有掩埋的尸体。
由于连续死亡的人太过集中,杨明清怀疑他们的猝死又可能与一般的猝死原因不同。于是他们一方面进行紧急调查,同时邀请了国家有关地方病研究专家进行联合会诊。然而根据病情研究,这些专家却提出了另外一种看法。
有一部分哀老山区曾经有慢性克山病的情况,专家们怀疑是不是克山病爆发了?
克山病是一九三五年在黑龙江省克山县首先被发现,故名克山病。这种病般流行于荒僻的山岳,高原及草原地带,它发病的症状与猝死十分相似,也是发病时表现为胸闷、恶心、呕吐,头晕,严重的就会出现昏厥、抽搐或休克。
村民仍然不断发病甚至死亡,克山病的可能性也被排除。
在以后的几年里,石娅口村的居民根据克山病的预防方法进行对疾病的防范,但是却仍然有人不断发病甚至死亡。由于没见任何成效,杨明清他们开始怀疑克山病的说法。
透过对患者的血样和毛发检测,发现确定克山病最重要的证据之一,硒元素,在患者身上并不缺乏。
通过各种检测和研究、专象们否定了克山病的说法。但是连续几年不断有人死亡,而且呈现出集中性特点,造成这些人集体死亡的致死元元凶究竟是谁?答案看来只能从死去的人那里找到相关的专家做了尸体解剖,把脑,心、肺、肝,肠这些不同组织都送到云南省克山病研究所,通过检验,认为可能是由于科沙奇病毒的感染,而造成这个病毒性心肌炎。
科沙奇病毒是一种在自界比较常见的病毒,最容易隐藏在动物身上,比如说猪、狗,甚至老鼠,牛、猫等等.
科沙奇病毒传染人类一般都是通过肠道途径传染,比如人们吃了带有这种病毒的水,食物等等,人们感染上科沙奇病毒,如果抵抗力弱的话,就容易患上心肌炎,脑膜炎,肌无力等疾病。常见的都是新生儿容易感染这种病毒。
但是,在石娅口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因病毒感染造成心肌炎猝死呢?他们又是如何大面积感染的呢?
疑凶现身水源、猝死迷雾依旧疑点重重。
为了弄清事实真相,调查组对石娅口村周围的土壤、植物、牲畜、水源等进行了详细调查,最终确定水源最有可能造成大面积感染的最可疑途径。
因为在调查中他们发现,石娅口村的居民大多养殖牲畜,在路边牲畜的粪便到处可见,而这些道路往往离他们的饮用水源十分接近,这也就是说,动物粪便中隐藏的科沙奇病毒,很容易在被污染的水当中出现。
根据这一判断,调查组在居民的饮用水中采取标本,进行了仔细分析,但是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专家在检测的水里没发现这种病毒,难道他们的饮用水经过消毒处理了吗?通过再次调查,发现这里的居民大都没有任何消毒措施,都是直接饮用山上流下来的溪水,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经过再次认真地分析死者死亡的时间规律,他们最终找到了答案。
猝死主要发生在七、八月分,是雨水季节,难道是下雨的时候把周围的猪类、牛粪冲到水源里面,污染了水源?根据这些判断,调查组在雨季冲下山的水源当中,终于找到了科沙奇病毒。
后来,当地政府对居民饮用水进行了改造,把露天水通过水管引到每家每户,同时在雨季容易疾病爆发的季节对饮用水进行消毒。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石娅口村居民的安全,当地政府从二0 0三年开始又采取了村民整体搬迁措施,搬迁工作从根本上使石娅口村的居民远离了死亡之地。
到现今为之,在医学界一直存在科沙奇病毒和克山病两种致病原因的说法,但是这两种说法都不能完全解释许多未解之谜。
另外,如果是水源被污染引起的病毒传播,那么为什么离石娅口村不远的山上、山下两个村庄,都饮用同一个水源,却从没有发生类似死亡事件呢?
许多专家仍然频频出入那令人恐惧的地方,他们希望通过更多的调查研究,最终拨开离奇的猝死迷雾。
孙晓雪猛地全身一震。
石娅口村,看地位置不就和黄宪村仅仅一山之隔吗?两者的直线距离基本上不超过五公里,道那里的怪病也和黄宪村出土的青铜人头像有些联系?甚至,主要原因就在那里?
她强忍住内心的震惊,将下边的资料缓缓看完。其余的都是黄宪村,以及三星堆鱼凫文化和望帝杜宇的一些数据,应该是孙敖后来在图书馆和网上查到的。
最后一页数据上,他隐晦地怀疑赵宇那藏宝图的来源,觉得赵宇这个人并不简单,一定要好好调查。
她很了解自己男友的为人,既然他会将这些东西珍藏起来,就必然有它们的联系之处。只是她搞不清楚罢了。
给夜不语那两个人看看,说不定会有些头绪,毕竟男人的事情是男人最容易揣测!孙晓雪将这些资料小心冀冀地全部放进手提袋里,紧了紧外衣向门外走去。
就在刚出门的瞬间,一个等待己久的身影猛地从黑暗的角落走了出来。
“嫂子,您动作真慢,我都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那个人影笑嘻嘻地向她走了过来。
孙晓雪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赵宇,是你!”
“就是我!”
“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什么不敢?”赵宇微笑着向她摊开手,“嫂子,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做梦!”她愤恨地死死瞪着他,“我为什么要给你?你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你杀了他!”
“但是你还活着,活着,我又没杀你。赵宇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耐烦,你们这些人真可笑,要死就干脆一点死嘛,千嘛还问东问西的。那个家伙死的时候也是这么问我,居然问我为什么要杀他,笑死我了!”
可笑!孙晓雪只感觉肺都要气得炸掉了,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混蛋给杀掉。
“算了,看在那家伙的份上,只要你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赵宇不知为何又笑了
“原来,你是想把我一起杀掉。”孙晓雪也笑了,笑得很甜美,暴怒的大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杀掉我们,但是,据说你很想得到那些青铜人头像?你以为,那个人头像可能在我身上吗?”
赵宇脸色变了变,“没关系,身上找不出来,我会到你家去找,不过据说你家里发生了些小事情,伯父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嘿!”
孙晓雪全身都僵硬起来,紧张地吼道:“你!你将我爸爸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放心,其实我还真想怎么样,可惜完全没有机会,他是失踪了!嘿嘿,嫂子,要不要来做个交易? ”
“交易?什么交易?”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浑帐。
“当然是个很有趣的交易.把手里的东西和人头像给我,我就帮去找伯父。”赵宇嘻皮笑脸,仿佛很开心的祥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孙晓雪将手背在身后,缓缓地后退。右手悄无声息地钻入手袋里,将随身携带的折叠式水果刀抽出来,打开,然后地向赵宇冲了过去
“混蛋,你现在就给我去死…”.
赵宇的神色悠然,一副似乎早就猜到的样子,但他丝毫没有躲避。刀似乎刺进了肉里,但是那种触感却空荡荡的,空荡荡到令人觉得像是刺进了虚空中。她大脑混乱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宇的脸孔。
那混蛋,依然笑着,开心地笑,随后她的眼睛中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DATE:5月27日凌晨一点十七分
“臭小子,你知道吗?曾经有个女人,十分爱我的女人曾经告诉我,她说,鱼的记忆其实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
所以在那小小的鱼缸里永运不觉得无聊,因为七秒一过,每一个游的地方又变成了新的大地,可以未远活在新鲜中。”
寂寥的下水道中、杨俊飞抽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有凑到嘴边,只是那么拿着,一直拿着。
“她还说,她宁愿是只一鱼,七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了。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就都可以烟消云散,可她不是鱼,所以她无法忘记她爱的人,她无法忘记牵挂的苦,她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用力吸了一口烟,他的眼神空洞洞地望着我,“她说,鱼看不到相爱的人流泪,但是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痛。这一生我们都无法做只自由的鱼,所以你也无法感觉到,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的那种心痛,正如我觉察不到你爱我一样。
然后她问我,我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可以爱她多久?她说如果她是鱼,她可以爱我七秒。然后,七秒之后我又爱上了你,就这样爱我一辈子,用鱼的方式!”
烟吸进了肺部,然后经过鼻孔喷了出来,杨俊飞的声音越来越苍凉,苍凉到我摸不着头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此时如此紧要的时刻,说这种儿女情长的话。
“臭小子,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女人,她说完这番话后,第二天就离开了我,悄悄地和我最好的朋友私奔了,逃去了天涯海角的某一处躲起来。我之所以会当侦探,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想找到他们。”
“那结果你找到了吗?”我心不在焉地问。
“当然找到了,我最后还原谅了他们,甚至,做了他们孩子的干爹。”杨俊飞的笑容很苦涩。(详情请参看茶圣一书)
“嗯,这个,请原谅我不解风情地打搅你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抒情。请问,你告诉我这个干嘛?和你刚才提到的幻觉有关?”我打断了他。
“当然有关!”杨俊飞的脸色沉了下来,“就在刚刚准备爬下下水道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个女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她在拐角处傻傻地瞪着我,眼神透露着一种凄凉的痛苦,仿佛在担心我。”
“你知道呜,她就在我用力跑,不需要几秒钟就能触摸到她的地方,存在的那么真实。”
“这就是你的幻觉?你确定不是眼花?”我唏然道。
“这不算幻觉吗?她根本好好的活着,比我活得更舒畅。更重要的是,我十分清楚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在地球最寒冷的那块地方,和自己现在最爱的人在一起,我想不出来,还有比这种更幻觉的幻觉!他狠狠地一口气将烟抽完。”
我不置可否,“你确定不是你的妄想?不是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估计是你太爱她了,一到睡觉时间就做清醒梦。也难怪,现在可都是午夜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杨俊飞瞪了我一眼。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瞪了回去,“虽然有猜测碰了人头像的人会因为幻觉而自残甚至自杀,但仅仅只是猜测而已。.我看是你太紧张了!”
杨俊飞似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声音稍微大了起来,“鬼才紧张,我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为这种小事紧兮兮的!”
我微微笑了笑,“算了,懒得和你扯淡,总之就算你看到幻觉了吧,但那又怎么样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也没有自残什么的。不过,最近我身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怎么没听你说过?”杨俊飞的脸色变了变。
“其实也没什么。”我吸了口.气,靠,下水道里果然有够臭的。
“就是今天下午去买今晚偷鸡摸狗用的东西时,期间去了一家常去的咖啡店喝水果茶.没到才喝了不久,便遇到了一个十分三八的,一个叫沈科的朋友。或许是我坐的位置的光线实在传神,又或者那家伙的眼晴实在三八得神乎其技。
总之他一见到我,没打招呼,就直愣愣地望着我的脖子猛瞪,然后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小夜,你小子昨晚到底去哪里鬼混了,快快从实招来!”
我一愣,干笑道:“我?昨晚?在家里忙,忙到凌晨四点过啊!”
“少来,你还跟我装傻”,他英雄相惜地用力拍着我的肩膀,“俗话说家花哪有野花香,我理解的!”
这家伙究竟在说哪门子的语言?寡人现在貌似就连家花也没有吧!哪来的野花?
似乎他也想了起来,满脸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对啊,你这小子不是还没女友吗?难道?昨晚-去柑子树的某个花田小巷寻花问柳去了?小夜啊,这可不行,虽然我理解一个十八、九岁的正常男生是有正常需要的。我理解,我理解。可是也要注意安全啊,有没有安全措施?嗯?嗯?”
所谓柑子树这地点,据说是附近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淫窝。
顿时,我有一种想要把他打倒在地,然后用带着打子的跑鞋狠狠踩下去的冲动,妈的,天可怜见,人家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他说成这样。蓝天白云,昨晚没冒出头的月亮和浙沥的小雨以及家里的父母高堂可以作证,我最近压根就没出过什么门嘛。还寻花问柳咧,靠!
在我已经实质化到可以杀人的目光下,这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小心冀冀地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的轻轻指了指我的脖子,“你别那样看我,好像一脸无辜的样子。你的脖子上,明明还有吻痕嘛!”
我滴天!吻痕?老子我堂堂正常的高中生、良好的未纳税市民一个,发散性联想思维自认已经算是够丰富了、都压根儿没有到过,自己身上会出现吻痕这一莫名其妙的白痴故事!
“好吧,吻痕是吧,老男人,你告诉那白痴究竟什么是吻痕。哼!”
所谓吻痕,一般而言是指皮肤敏感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那一半,kiss得太用力,造成毛细血管出血,血液不能很快地恢复,一般而言是呈现青紫色的痕迹,就各人的肤质界着看,痕迹有可能会持续三到十四天不等才对吧。
注意,痕迹是呈现青紫色,而且基本上是皮肤细嫩的女孩子身上才会出现.我堂堂大男人可不是细皮嫩肉,而且脖子上莫名其妙的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青紫色的痕迹。哼!
“当时把我郁闷的,一口气跑进洗手间,用化妆镜看了看,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把高衣领的拉下来,露出了脖子。
杨俊飞定晴一看,眉头皱了一下。一只见好几个泛红紫的,形状奇怪到令人抓狂的痕迹,赫然出现在脖子白暂的皮肤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许久才小心冀冀地问:“你确定,那个,嘿,真的不是吻痕?”
我靠,有吻痕是这样的吗?还好我没有女友,不然让她误会的话恐怕百口莫辩,到时候跳进演河都洗不清了,汗!我用恶毒的眼神向他逼视过去。
杨俊飞顿时打着哈哈,貌似低落的心情立刻飙高,看得不亦乐乎。
“不过说起来,这种奇怪的痕迹以前真的没有出现过。下午乍一看见,引起了我的一阵恐慌。癌症?白血病?难道我前途大好的青年就要这样挂掉了?
莫名其妙地怕了一阵子,又用手摸又用洗手液冲,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摸起来也和平常皮肤一样光滑,也不痛,就像单纯的色素凝结了而已。既然担心也找不到原因,我才放下心来接受了脖子上的事实。
不过这种奇怪的痕迹,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现的,它突然冒出来给我乱开笑,绝对不单纯。
"老男人,你有什么看法?”我问。
“暂时没有,乍一看真的像是吻痕,但是这形状实在太古怪了。”他续研究着。
"说起来,前段时间在网上看了个帖子,那人说,类似这样的痕迹,其实是上辈子的羁绊,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浮现出的,上一世的影子。”我嘻然自嘲。
杨俊飞心不在焉地,看那专注的眼神,仿佛在若有若无地想些什么,“听起来似乎满有趣的,不过,完全也是无稽之谈,千万不头去信。”
我叹了口气,“唉,麻烦。虽然一年多来也有过好几个猜测,但比较官方一点的,我觉得有两个可能比较容易让我接受。第一,就我而言,习惯看东西或者思考时用手掉住下巴,当然也常常挤压脖子,会弄出一些奇怪的痕迹也就不足而奇了。
第二,洗澡的时候搓得太用力,而且季节交会的时候完原本就是会令皮肤脆弱,所以,太用力当然会引起毛细血管破裂,造成显眼的痕迹,.不过,单纯的,基本上是我的理解,欢迎你这个有经的老男人参与,多多探讨一下!”
“小夜,我觉得,或许我看出些端倪了。”杨俊飞看着看着,突然全身都僵硬起来,他口干舌燥,吃力地抬起头,用震惊到沙哑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你觉不觉得,这些痕迹很像那个青铜人头像?”
“什么!”顿时,我脑袋一片混乱,不由得也呆住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第八章 DATE: 5月27日凌晨二十九分 幻觉空间

夜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广播室里。他居然没有死,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大的伤害,除了后脑勺上的一个肿包而已。
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杀他?明明他已经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要让自己活着?
难道他们真的很有自信,自信到白痴地相信整个国家的力量都无法和他们对抗,无法抓到他们?
搞不懂,果然那些家伙都是神经病,而且病得不轻。
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地检查着身上的对象。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身上的东西居然一样都没少,甚至连警枪都还在。夜峰疑惑地将弹夹退堂,子弹是满的。
他笑了起来,不知道在笑对方的疯狂,还是在笑别的什么。总之,他将枪紧紧地握住,用左手掏出手机,按亮,就着手机的光向四周打量。
广播室的电源线路早就被破坏得一塌翔涂了,以他半吊子的电工技术,是绝对不可能修好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将手机塞入口袋里,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小心冀翼地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甚至有点超出自己的想象。
那些家伙虽然是疯子,但也不是普通的疯子,他们有计划,有组织,甚至有至今都令他头痛的手段。
新一代的手机干扰器有许多附加功能,能够干扰一切长短波接受性质的电子仪器。整个警局里不能用红外线眼镜,不能用红外线扫描仪,只能单纯地用机械性的东西以及人类本身的五识。
自己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气息也隐藏得很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呢?
头痛,这批匪徒果然不一太般,他们能令人在无法预警下使对方昏迷,也能在人眼无法目视的情况下,准确地看清楚天花板上的东西。
这些人背后恐怕有着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在支持着,只是,到这种规模不大不小的警局耀武扬威,有什么目的呢?
夜峰苦笑了下,缓缓地向局长室走去。不管怎样,是先和外界联络了再说。
警局前楼很寂静,寂静到令人害怕,他缓缓摸索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根据记忆就那么提心吊胆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差不多要到局长室时,脚下抵住了一堆柔软的东西。
那些东西似乎很多,他蹲下,摸了摸,居然又是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
大概有二十多个,全都穿着警服,整整齐齐地一个接着一个排在地上。
顿时,夜峰全都颤抖起来,他愤怒得几乎想要发飙,想将那群人统统用自己的双手撕裂开。
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全都是自己的同伴,他们前一刻都还好好的,有的在想自己的老婆、女友、父母,有的在计划着休假时安排。但是现在,全都冰冷地躺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再也不会醒来.
混,混蛋!夜峰咬牙切齿地从喉咙中逼出沙哑到几乎在滴血的声音,忍住愤恨,一步接着一步向着局长室走。
理智在大脑深处不断地提着他,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就连自己都死了,今天发生的一幕,永远也会不为外人所知、恐怕会成为谜案。
不论怎样,都要和外界联络,到时候再去拼命也不晚。
近了,已经很近了。就在他的手就要接触到局长室的大门时,猛地眼前豁然开朗,四周的黑暗仿佛被什么生生切开了似的。
白得刺眼的光亮从四周涌现出来,景象开始浮动,天空和大地同时出现了……
DATE:??
有人说,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来得及爱上一个人时,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似乎那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个被自己习惯而又不爱的人消失了,又会怎样呢?
她会迷茫、失落、然后才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办法容忍失去他的存在。自己已经在习惯中,深深地爱上了他。
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她们更像从水星来到地球的物体。水是什么你知道吗?女人如同水一般地捉摸不定,千万不要试图去弄清楚她们的性质,因为毫无意义。女人原本就应该是待在男人的怀里,被深深地保护着,爱护着的。
其实男人也是很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在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女人很少,结婚才发现适合自己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多!
但是,我很了解我最好的朋友,那家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一等良民,我相信他会做一个非常称职的老公、丈夫、孩子他爹,等等诸如此类的职位。
王志,有这位美丽的彭瑶小姐,我这辈子最好的两个朋友.祝你们永远幸福!
二零xx年十月三日,是王志和彭瑶结婚的日子,作为他们最好的朋友、月老,以及一些莫名其妙临时安插在衣头上充当光环的名,我,美男子夜峰,莫名其妙地要在女方长辈的发言后致词。
以上,就是我的发言,估计台下的人恐怕是有听没有懂,唉,稍微有点丢脸。
不过,我看到台下的小瑶哭了,哭得很开心,我还看到王志笑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灿烂。
也对,这么多年来的希望得逞所愿,恐怕换了是我,也会笑得把脸给掉烂掉吧。所以,我微扬起手中的杯子,向他们致意,静静地走下主持台。
下午,抽空陪新娘在公园里单独逛了逛,也单独陪新郎喝了点小酒。
今天的小瑶不像前段时间因为婚前恐惧,频繁打电话给我时那么的焦不安,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王志穿着白色的西装.,一这小子突然变得人模人样起来。
下午单独和他俩聊了许多,没想到,他们这对配合默契的狗男女居然跟我讲起了恋爱课和婚姻辅导课,寒!
“阿峰,你有很多优点。就像你的缥缈,你的神秘,会让对方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住。但是有吸引力,并不代表会得到爱情。你看,你时常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会令爱你的人很累。”小瑶拍了拍公园里某个倒霉的石椅,示意我坐到她身旁。
“这么多年,我也很了解你呢,其实你的为人一点都不飘缈。对感情也很专一,但是太专一也不好,如果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你很容易再次受到伤害,对感情,你还是放开一点好。
还有,说实话,你的感情运真的有点不好。喜欢你的,你在逃避,等你逃避得差不多了,走出来了,好的也都嫁得差不多了。而且你自己挑的女孩,问题绝对是超级多,别急着反驳,这是事实!虽然所有的朋友都希望你能幸福。”
小瑶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阿峰,你是个很会付出,很会宠自己的女友的人,但是那样宠对方,对你,对对方,真的好吗?自己考虑清楚,再走进那个圈子吧。”
王志的婚姻辅导课相对简单明了许多。
“臭小子,我要结婚了,嘿嘿。”他灌了自己一杯酒。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娶她吗?第一,当然是因为我很爱她;第二,我懂得有效的付出。”
嗯,这两条听起似乎有点道。
“现在的社会就是阴盛阳衰,而且女孩子都被网上的帖子和无聊的韩剧给完全洗脑了。所以,不要太惯她们。”
“你知道吗?作为男友,你必须教会她们什么是你的责任,什么是她的责任。像你常常说的,感情虽然需要其中一方付出多一点,但是另一方始终不愿付出,没有反应,甚至不愿意为你稍稍改变的话,那段感情是早点放弃的好。”
王志讲得天花乱坠,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感情,想要良好的继续下去,说白了就是在不断地改变自己和对方,到达比较契合的位置,单方面的改变当然是不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弹性极限,我现在已经到达了那种极限,而你嫂子佑计也是吧,所以我们最后才能走到一起。”
这个,似乎,好像,是我硬把他塞给彭瑶的吧,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仔细想想,最近这三年多来,我的感情运确实是很糟糕,除了烂桃花是烂桃花。但是,也没有糟糕到可以令这对超有默契的狗男女,拐弯抹角全盘否定的地步吧!
新郎和新娘,两个人我都单独陪了他们一小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郁闷地折腾我。不过至少在我准备走人的时候,两人是稍微说了一句象样的人话。
“阿峰,你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小瑶说:“但是首先,不要吝啬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大声说出来不管怎样,只要是女生,都会感动的。”
回程的路上,我开着车,想起今天这对狗男女的话,不禁又摇头笑了起来。
我堂堂夜峰,美男子一个,大有作为的好青年,怎么可能找不到女友?而且本人可是……
可是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工作了?
还有,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
为什么,我应该是有老婆的!为什么,小瑶不就是我的老婆吗?我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她为什么会再婚?而且和自己最讨厌的王志那个混蛋再婚?
疑惑如同雨春笋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入脑海中,我疯狂地捂住脑袋,死死踩下煞车,头狠狠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头脑没有昏厥,依然十分的清醒,清醒得令人反胃。
抬起头,打开车的窗户,夜晚浑浊的空气立刻了进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思维会猛地如此混乱,但是不论怎样,都想问一个问题,问那个女人最后一个问题。
于是我开车向来的方向返回。
彭瑶和王志正要进洞房,惊讶地着着我粗鲁的一脚将门踢开,喘着粗气,一声不哼地盯着他们。
两人吓得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小瑶从床上站起身,披上外套,关心地问:“阿峰,你出什么事了?额头上都是血!”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一句话。”我依旧死死地注视着她,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
没等彭瑶说话,王志已经走了过来,“喂,你怎么老来打我的好事?去你老子的,有事明天再问。”
“我等不及了,一定要现在问。”我固执地坚持着。
“靠,我还等不及要进洞房了!”王志狠狠地瞪着我。
我回瞪过去,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对不起,麻烦你再等一下,一下就好。”说完,用力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立刻昏迷过去
“夜峰,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彭瑶尖叫着蹲下身抱住她现在的老公,愤恨地望向我。
我丝毫不在意,也蹲下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彭瑶尖叫得更大声了。
我冷静地道:我只想问一句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才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人,我真后悔认识过你!”她继续尖叫着。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声音中带着绝望,我们在朋友的舞会上认识的,还有很亲密的关系。”
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对我说的一句话。说:“你的人生对我而言,就是一场韩剧.我希望认识你,但是我更怕认识你,因为韩剧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
猛地,我猛地想到了什么,绝望的眉头开始舒展开,然后,我笑了,开心地笑了。
当时,我也回了一句。我说:“这位小姐,差点忘了告诉一件残酷的事实。其实韩剧,也是有皆大欢喜的喜剧的!记得吗?从此就成了我的女友。一年后我们便结婚了。”
对了!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我是夜峰,是个警察!果然,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有问题。。。 。。。
就在自己觉悟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光明被黑暗吞噬,视线顿时坠入了漆黑中。
DATE:5月27日凌晨一点十九分
我头脑一片空白,默不作声地掏出镜子就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芒,再次仔细打量着脖子上的痕迹,果然,越看越像青铜人头像的模样。夸张的鼻子,的眼睛和长长的耳朵,基本上都模模糊糊地成形了。
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原本就隐约地猜测脖子上的痕迹,会不会和人头像的诅咒有关系,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不但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
我一声不哼地将衣领拉上去,沉声道:“这件事先扔在一边,先把人头像统统偷出来以后再去考虑原因。我们上去。”
按照预定的路线,我们偷偷摸摸地到了配电房下边,从下水道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周围黑漆漆的,路灯不知为何熄灭了。
居然会停电?:杨俊飞稍微有些惊讶,“我们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痴,警察局里怎么可能会停电,就算真的停了,也会有备用的大型发电机供电。小心,情况恐怕有些古怪。”我愣了愣,脸上滑过一丝忧虑,不管了,好事做到底,先进供电房再说。
供电房里也是一片黑暗,应急的红色光芒也没有一丝踪影。我皱了眉头,按亮小手电筒,顿时,我俩都呆住了。
“看来,我们有伙伴。而且是非常胡来的伙伴。”杨俊飞苦笑着说。
我稍微检查了一下供电系统,没想到居然能破坏得那么彻底,就算是不懂电工的我,一看也知道绝对是外行人干的。
“奇怪了,看那伙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在不到十分钟前才离开的。这时候警局都悄无声息的,实在太不正常了!
他嘟哝着四处打量,然后向我看来,“今天不是有你表哥夜峰值班吗?那个年轻人我曾经见过几次,很精明很能干,应该不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臭小子,你觉不觉得很有问题,难道他们出事了!”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心绪十分不宁,今晚出人意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麻烦的程度,看来行动还要飞快一点。
“我们立刻去后楼的证物室,那伙人说不定也是冲着人头像去的.不知为何,心底隐约冒出了这个念头。”我毅然道。
“你不管你表哥死活了?”杨骏飞有些诧异。
“婆婆妈妈那么多干嘛!”我斩打截铁地道:“夜家的人如果白痴到连白救都没办法,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表哥可没有那么脆弱,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
“你这家伙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杨俊飞不知是赞赏是讽刺,以后绝对是个狠角色!
配电房的位置在前楼和后楼的正中央,不远处就是个小花园。夏花开得很仓卒
根本就没有繁华锦簇的优美景象。
午夜的天空没有明亮的月色,月被知何时飘来的云层紧紧覆盖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小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月晕。
自然,地面也不会太明亮。
花园中的植物随着夜风荡漾,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我们不敢打开手电筒,就那么静悄悄地努力掩盖自己的身形,缓步前进。
到后楼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喂,臭小子,”杨俊飞突然开口,“你看大门。”
我低下头,后门的玻璃门居然被砸开了,露出了足以容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人进入的洞。
真是乱来的一群人,不管是配电房是门锁,居然都干得那么明目张胆,丝毫不怕曝露的样子。
难道那伙人来了不少?不对,如果很多的话,自己没理由到现在都还碰不到一个、两个,而且他们也没有在关健位置上布下人手。
但如果闯入者很少的话,他们怎么敢明目张胆呢?他们凭什么!
我不由得又仔细打量起四周,显然杨俊飞我想的一样,他左右望了许久,最后我俩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周围绝对没有人埋伏。哼,恐怕我们的同伴也没有来多少人。”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这里还有二十多个带枪值班的察察,而且还有你表哥的精英组,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我思忖了一下,依然没有任何头绪,“算了,总之我表哥死不了,其它人的死活又不怎么关我的事,与其关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不如想怎么把人头像搞到手,那伙人估计已经进入了。”
杨俊飞回忆了一下后楼的布局图,缓缓道:“虽然我们的同伴进去了,不过肯定没有出来。原本计划在电路上做点手脚后让楼里的监视系统麻痹掉,不过,看来现在在有人已经帮我们做得很完美了。”
“喂,臭小子,如果你是他们,:?你会走那条路去证物房?”
“如果是我的话,就没有监视系统,也会走安全楼梯,然后尽量避过有门窗的地方。不过那伙人十分张扬嚣张,佑计会正大光明地走主走廊上去。”
“我也这么想,那么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们顺着那条路线迎上去,肯定能碰到他们。”他抽出一根烟,就那么含在嘴里。
“如果他们目的和我们一样,我就将东西抢下来,如果不太一样,那就各取所得好了,我们也犯不上打草惊蛇去招惹他们。”
我微微有些惊讶,“你也觉得那伙人是冲着人头像来的?”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杨俊飞咂巴了下嘴,“最近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发生,也没消息来源称有大毒枭或者达官贵族漏网,把柄被放在了证物室里。既然没有值得那些人这么大手笔地犯案的头绪,所以也只有一个稍微象样点的猜测了。”
“青铜人头像,或许有其他人或者某个大的组织知道其存在吧。”他推测道:“而且,它那种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诅咒的能力,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恐怕可以用在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上。”
我不置可否,率先跨入了警局的后楼。
走廊上空荡荡的,黑暗,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脚上特制的鞋子踩在地上,原本该悄无声息的,但是在这种如死的宁静中,也发出了声响,只有靠很近后才能听到的声响。
杨俊飞紧跟在我身后、如老鹰般锐利的视线不断地扫视着四周。
这一刻我才清楚地感觉到,这位大侦探偷鸡摸狗的技能有多么纯熟高超。
明明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就在不及十厘米的地方,只要我伸手就能碰到他,但是我偏偏无法感觉到,只是下意地觉得身后一定是一片虚空,黑暗的虚空,除了自己外,不会再有其它人。
就这样相对安静的,默默地走着,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过想象中的那伙人。
然后.,我俩站在了证物室的门前,而且那扇门还好好地关着,静悄悄地完整的如同家里驯养的羊。
“怪了,难道我判断错误?”杨俊飞挠了挠头。
我摇头,“不可能。除非他们的目标真的不是人头像,甚至不考虑到证物室.当然,有最后一种可能!”
我和杨俊飞对视了一眼,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很有可能。杨俊飞意味深长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悄声说道:“或许那伙人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正在目的地里悠闲地喝着茶,守株待兔。”
“臭小子,会不会开枪?”
杨俊飞掏出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枪,扔给了我一支,见我稍微有些我豫,笑道:“放心,里边的是麻醉弹,死不了人的。美中不足的只是麻醉效力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据说被打中的就算是大象,也会在三秒钟之内舒心地睡个十二小时。”
我在嘴角拉出一丝笑容,哼了一声,用双手微微将枪口抬起,毫不豫地指向屋内的位置,然后向他示意。
杨俊飞点点头,狠狠地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在那一瞬间倒向地上,翻身进了证物室,我拿枪的手紧张到不断冒汗,准备在看到任何可疑物体的霎那间匀动扳机。
就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证物室里甚至走廊上依然悄悄的,声音的涟漪向外荡开,然后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得了无痕迹。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证物室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值班的那个警察也不在。
我整理了下情绪,缓慢地走进门,然后将门紧紧地关上。
杨俊飞丝毫没有闲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用眼睛搜查着可疑的东西.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这里没有人。”
我堵在门口的位置,打开手电筒,开始现察起四周。
这个证物室,我以前曾经因为好奇偷偷地来过一次,所以并不会觉得陌生.这是个接近一百平米大小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两张桌子,上边有计计算机、电话等等对象,值班人员一般就在这个位置。.
围着值班桌,呈辐射状摆放着三十多个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案件遗留下来的
对象,从琐碎得如牙签一般的小东西,到可以装下人的养鱼的大陶瓷盆等等,应有尽有。
我俩分工合作,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迅速地寻找着此行的目标。可是,找遍了所有的拒子都没有发现。
被带走了?顿时一种挫败的感觉爬了上来。我苦笑了声,稍微有些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不见得。杨俊飞慢吞吞地说:“-一般而言,如果从证物处拿了东西后,摆放的标签也会被扯下来,但是这里边并没有东西拿走,标签还在的情况,虽然这里还在没多久前确实被翻过。”
“你是说,他们也没有找到东西!”我眼前一亮。
“嘿嘿,当然。臭小子,你太嫩了!”杨俊飞得意地道:“就证物室而言,肯定有隐藏的保险柜,用来放重要到出神入化的证物,你给我站在那里等一等。”
国际性的大侦探果然有国际性的偷鸡摸狗风范,只见他在墙壁上敲打打,不久候九在右边一个普通的角落找到了玄机。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异工具,没几下,雪白的墙壁便被掀开,露出了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保险柜。
“靠!这种保险柜也未免太老式了吧,根本就没有挑战性!腐败,,实在是腐败!有钱弄那些虚有其表的嚎头,居然舍不得花钱把硬设备换一换。这种锁,白痴都会开。”他嘴里不断唠叨着,弄了几下保险柜的门就‘咯吱’一声弹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两个青铜人头像真的安安静静地摆放在保险柜里。
接着.杨俊飞将其拿了出来,然后立刻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扔给了我,“这鬼东西,我可不想再摸第二次。谁知道会不会交叉感染呢!”
“靠!又不是感冒。我不屑地用眼神鄙视他,然后将人头像塞进了背后的包里。
目的达到,也该功成身退了。
我俩乐滋滋地拉开门准备开溜,猛地,居然看到一个人影靠在正对门的墙上。虽然因为黑暗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明显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也是乐滋滋地笑着,笑得很开心,然向我们摊开了右手……
DATE:5月25日凌晨?
这里是哪里?究竟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来的?
谢雨滢醒了过来,迷惑地望着四周的风景。
早就不记得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只是隐约地回忆起自己从家里出来,准备到学校的树林里将那个青铜人像挖出来。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记忆如同断掉的弦一般,不但变得琐碎不堪,而且断得很彻底,只能一段一段地想起片断的东西。
自己确实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向邻镇走。应该有四十多分钟吧,就到了从前学校的后花园,那个埋藏着时间盒的树林。
由于时间早,天际只是刚刚亮,四周很黑暗,还好自己聪明的带了手电筒,那时风不算大,不过却异常地冷。
谢雨滢用小铲子将松垮的浮土挖开,很快就找到了时间盒。然后她把那个该死的人头像揣进怀里,又将土填回,然急忙的离开了那鬼地方。
记得,似乎手指接触到人头像的一瞬间,身体猛地感觉到一阵恶寒,冻彻心扉的恶寒,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四周的风也似乎猛地打了起来,呼啸着,刮得四周的树几乎折断了腰。
天空似平更黯淡了。
本来稍微有些亮的天际或许因为雾气的关系,越未越阴暗。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边的雾变得那么浓重,浓重到就算开了手电筒,光芒也射不到三米外。
视线被压缩得很近,基本上看不到远处的景象。
谢雨滢紧了紧外套,本来就胆小的她,不断地在心底叫唤着夜不语的名字,终于鼓足勇气向前骑去.
出了校门,雾更浓了.手电筒的光芒吃力地破开层层白色,在光线中,雾气疯狂地翻腾着,犹如液体一般搅动,形成各种各样的怪异图像。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十分怪异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很整齐,但是不太寻常,像是一跳一顿,非常有节奏。
是谁在自己身后跳着追过来?而且追得速度并不慢,不久后便到了跳动声清晰可闻的地步。
猛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很早以前流传在这个城镇的故事。
据说当时学校附近的一条大河刚改造好的头几年,有很多人条河自杀.此后这条河水并不深,水也不急河流就常常出现怪异的事情,陆陆续续有很多人不小心掉进水了里,莫名其妙的就被淹死了。
后来不知为何,便盛传开镇里闹僵尸,电视台都出来辟了谣。
据当时内部可靠消息,其实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们被打捞上岸后,均发现身上有严重灼伤的痕迹,很可能被焚烧过,有关部门派人调查过,不过调查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当时,她正好读小学五年级。
那时候据说僵尸还扮成人的样子,坐火车到处跑,看到你合适咬你。当时谢雨滢怕得要命,天天放学回家时害怕会遇到僵尸,身上暗暗的挂着十字架、大蒜什么的,就连手上都戴着十字架的手炼。
不久以后,大概过了十天来,有件事情更是得沸沸扬扬,报纸也报了出来。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农村,袭击羊群,但是光喝羊血不吃羊肉,最后导三十只羊被吸干血而死。
据说看着一地惨死的羊,那个村的村长眉头紧皱愁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赖以为生的羊群几乎遭到灭顶之灾,被咬死了三十多只。
新闻报导说,袭击羊群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就连派出所民以及市里的几个专家到现场看了半天,也表示暂时下不了结论。
不久后的一天下午四时,有个农民和他儿子突然发现路面上有三只奇怪的生物,它们和人一模一样,是面无表情,全身僵硬的,一跳一跳地缓缓向前移动。它们大咧咧地立在土路中间,朝着陈老头龇牙咧嘴,一副很凶的样子。
这种生物,那老农在村里待了六十多年也从没见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或许这就是喝羊血的坏东西,可能由于这几天他们赶羊上山,让这些坏东西没了下手机会,饿坏了,就直接找上门来和人挑衅。
本来谢雨滢是不怎么信的,但是她乡下外婆家的羊也被吸血怪兽吸干血而死,这才更加害怕起来,身上戴的十字架更多了。
又过了不久后,班里开始流传出一个据说是事情始末真相的故事。
据说不久前,市考古队在这个小镇附近挖到了三具古尸,看衣饰、装扮应该是清朝的。由于监管出了点小差错,一夜之间,三具古尸竟然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
后来没几天就出现了五具僵尸,专咬人头,没咬死的就变僵尸,最后是出动军队,用用火焰喷射器烧死的。
但最后还是有一只跑掉了,那只跑掉的僵尸到了乡下,咬到的动物都成了僵尸,不但袭击动物,还会袭击人。
当时僵尸一时间出现了很多,地方军队出动了光化部队费了老大的劲,挂了很多人才将其搞定的。
只是那个跑掉的僵尸,一直都没有找到。
会不会身后的那个不断跳动的东西是那只落网的僵尸?
谢雨滢怕得全身僵硬,身不断地在发抖。
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她缓缓地回过头,只见浓雾中,一个人形的生物,一跳一跳的,由远至近,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
待续 夜不语诡秘档案第十六集《宝藏》下
预告:
谢雨滢究竟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情,居然有一片生长在三途川附近的妖艳彼岸花瓣落在了她的房间...
夜峰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而夜不语以及杨俊飞的下一步行动又会是怎样呢?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那个神秘的宝藏,种秘的青铜人头像有关吗?
谜底,终究会揭晓。但是那个所谓的谜底,有真的是真实的吗?
请期待宝藏下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5 宝藏(中) 后记--最近

最近,心情似乎都不会太好,所以稿子停了,书也没有写了,只是就这么拖下去,一直拖下去,于是有半年时间,我无所事事,开始躺在沙发上发呆,每天走到同一个咖啡厅,坐在同一个位置。喝同样的咖啡,然后,晚上去同一个酒吧,坐在吧台的同一个位置,喝着千篇一律的鸡尾酒。默默地,什么都没有干。
其间,偶尔会出门那稍微到各地旅游几天半个月,回家后,又继续郁闷.
不过今天,特别是今大,很郁闷。
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想很多,从前的往往也从脑海中不断划过,如同流星一般。有努力逝去 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忆的。也有努力遗忘后,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
记得在三年零一个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经为自己无聊的人生订下过一个貌似高贵的目标
当时我撕扯着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后轻轻扬起头,望着蓝得令人发狂的天空,静静地说:“当我喝完第三百壶熏衣草的时候,就遗忘从前的一切。扔掉回忆,把自己的世界统统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认真的找个女友.”
于是,我很不爽。
带着这种不爽的心情,居然真的到了喝最一杯熏衣草的时刻……
那一晚,我的睡眠很不好。不断在做梦。
我梦见了把我锤炼成好男人后,又完全将我抛弃在这个疲倦的世界上的她。
我梦见了无怨无悔照顾我两年,至今都在默默地祝福我,但是一次又一次被我伤害得伤痕累累的她。
我还梦见了,终于结束了对我长达接近两年的等待,准备在十月结婚,穿上白色的婚纱,毅然走上红地毯的她。
半夜里,有生以来第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我大汗淋漓,猛地坐直身体,却怎么样也无法再躺回柔软的枕头上。
俗话说不是高枕无忧吗?但是那一夜,我完全失眠了.
看了看手机,五点一刻,才睡了半个多小时,居然完全没有了睡意。
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走到阳台上,望着阴沉沉的黑暗天空,我深呼吸了无数次。最后一壶熏衣草,究竟该怎么去喝呢?
突然感觉很迷茫,于是走进房间,从柜子的底层翻出日记,想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在翻开的霎间,我翻出了一本很久以前的存折。
多少年了。有六年多了吧!我的视线死死地凝视在存折上,手在不停地颤抖。
本以为早就扔掉的记忆又地了跑了回来。
这本存折是和初恋女友交往的第二个月时,她用我的身份证开的。
“笨笨,你看,我们的手都很漏财哦。”当年她抓着我的手,指着我好几个漏光的指缝,思忖了好久,才嘟着嘴这么说。
“对哦,真的很漏财,难怪我怎么样都存不起钱。”当时的我十足的小男生,说话也俊傻的。
“有了。”她想了想,兴高采烈地冲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存钱。每个人从零花钱里挤出一百块存在固定的账户里。”
就因为她的心血来潮,这本存折产生了,产生的莫名其妙。但是,却陪着她,陪着我,一起走过了五年多的岁月。
她在和我来往的第五个月时离开了,二零零三年她死后,我得到了她留给我的遗物。她一大堆衣裤,她的日记本,还有,我们的存折……
存折上有六千两百零十块。突然有种很他妈想哭的感觉,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真的爱我,即使离开我后,依然将钱继续存下去,为我存一百,为自己存一百。
这样的习惯,我也延续了下去。
从西藏自虐旅行回来后,不论自己的生活有多艰难,经济有多危机,就算身上没有一分钱,我每月也要挤出两百块存进存折里。那样的生活方式,一直进行到去年的六月分。
去年六月,雪妈说要将雪的坟从成都移回哈尔滨,说钱不够,于是我将存折里的全部一万三千两百块以及自己所有的钱,还向出版社借了半年的签约费,全部汇给了她,艰难地度过到下一次的截稿期。
以至于知道内情的某李骂我傻瓜,而我家人更误会我是不是被某个坏女人骗光了所有的钱,哈哈,搞笑。
或许我是这样,爱情就是这样,这样的不顾一切.纵使所爱的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已经刻意将她遗忘掉了。但是事实始终是曾经存在过,即使再怎么逃避,再怎么选择遗忘,事实终究是事实,无法抹灭。。。。。。
但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在那个存折中存入过一分钱。毕竟,那时候起就开始稍微醒悟了。
自己的生活,不论怎样都要继续下去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将自己对从前爱人的爱,加到现在的人上,会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和摧残,是一种最恐怖的不道德!
所以,我突然想将一切回归原点。至少最后一壶熏衣草,应该到开始第一壶的地方去结束。
于是二零零六年九二十五日,中午十二点半,我准时坐上了开往成都的Bus。搭出租车去了三年前,记忆中的那家咖啡店,没想到去了以后,早已物是人非。
那家店名为“惜缘”的所在,已经变成了一家内衣店。
或许在很多事精上,我不是一个坚持的人。但是那天,我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渴望的结束一件事情,于是自己从一点半到处打听,终于在四点左右,在玉林西路找到了它的踪影。
坐了进去,感觉布局似乎也没有改变来多少,坐在记忆中的位置,记忆中的秋千上,叫了一壶熏衣草。慢吞吞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却久久没有勇气喝下去。
熏衣草的热气挥发出大量的幽幽白雾,萦绕在玻璃茶壶四周,散发着独特的味道。
我拨弄着眼前的杯子,又开始乱笔八糟的回忆起来。
记得那年圣诞节前夕,乘至法航的昂贵飞机直接飞到北京,在医院里照顾了她十二天,那十二天里,我一共因为贫血昏倒过三次,最后她真的很生气,让她妈买了从北京到成都的机票,让我回老家散散心。
“你不回去?真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她这么对我说,没有血色的脸看得我很心痛。
虽然明知道,医院的窗户是不可能开启到让人挤出去的程度。但是,我却妥协了。
不知为何,在熏衣草的紫色香味里,我居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当时的一幕。
那时我接过机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她也在看我,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亲爱的,如果我不在了,你立刻回德国,娶你的诗,虽然没见过她,但是能够那么为你付出的,一定是个好女孩。至少,比我好。。。。。”
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当时的我,绝对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东西。当时我依然决定了离开,生命中,毕竟有一些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
就如同我害怕她死去的霎那,就如同她的灵枢被送入焚化炉中的那一刻我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风景一般。无法承受那种重量,无法承受自己爱的人永远的离开自己的人生执迹。。。
佛常说会有来生,但是有来生又怎样 呢?来生的我,来生的她,纵使突破千万次盘涅的折磨,终于走到一起,结为夫妇了,又能怎样呢?轮回后的我和她,早就不是前世的她和我了!
终于,我端起了杯子。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已经逐渐冷掉的熏衣草全部倒入了喉咙里,就在那一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整个人虚脱在了秋千上。
最后一壶熏衣草的味道,本来以为会很苦,但当我真的喝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好甜,原来,这才是熏衣草真正的味道。
突然觉得,似乎自己还是可以将熏衣草喝下去,一直喝下去,一辈子。
事情隔了三年半以后,生活终于开始回到了原点.不过,终于放下了!
熏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我花了三年半时间来等待的爱情,或许,是时候重新来过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引子


知道什么是命命鸟吗?
嘿,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
据说这是在雪山上,有只两头身的共命鸟,他们一方清醒时,另一方就会陷入沉睡。
但其中一个头常常觅到甜美的果实作为食物,而另一个头却不曾觅到美果,终于心生妒意,故意取毒果来吃,想毒死另一头鸟,结果他们本来就是同身共命的怪鸟,因此双双俱亡。
佛经上常常用这只一身两头的共命鸟,象征善与恶、梦与醒、迷与悟的两面。
这两面的抗争与顺受的命运休戚相关。若善的悟性抬头,就可以使恶念迷愚销匿,让生命回归净土,但若是相反,则会万劫不复。
我是赵宇,本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大学生,过着十分平凡的大学生活,也有几个很不错的朋友,原本我对这种生活十分的满足,但直到有一天,平衡被打破了。
打破这种微妙平衡的是孙敖,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不,不能说是曾经,直到现在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以后的人生中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棒的朋友了。虽然,我亲手杀了他。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两年前的7月11号,孙敖带了一个女生到我们的老地方。
她叫孙晓雪,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女友了。他这样对我们说,戴着金丝边眼镜,秀气的脸上少有的微微泛红。
那是个很秀气的女孩,大家闺秀,很恬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就在视线接触到孙晓雪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不争气的拼命跳动起来。
没想到,我也有暗恋某个人的一天,而且那人,居然是我好朋友的女友。
没想到,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居然那么苦,苦涩的想要自杀。我不是没有想争取。但是,我做不到。
因为我和孙敖,没有可比性。他,在任何方面比我强太多了!
暗恋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下去,没有人看出来,也没有人知道每次和他们出去时,我有多痛苦。
甚至,每一次站在较高的位置,都会稍微衡量一下跳下去的话,会不会毫无痛苦的死掉。
那些日子,原本应该平凡的我开始变得只有颓废,无尽的颓废充斥了一切。没有任何上进心,只知道混时间,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

一个人生活失去了弹性,而且还心灰意懒,根本就不愿意改变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心里会不时的暗暗计算本国高达十万分之二十三的自杀率中,会不会哪一天留下自己的名字,变成每年二十五万自杀者的其中一员。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自杀了,跳河。
那一天是2月11日,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
我真的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买了蛋糕,一些肉食还有大堆的啤酒,深夜骑着自行车跑到了深河的河堤上。
点燃蜡烛,许了愿望,吹灭,然后喝了个烂醉。
那时的金河水流很急,我就那样直愣愣的望着河水,心里思忖着自己不会游泳,四周漆黑的不成样子,也不会有人来救,而且这里刚巧水很深,足够淹死一个人了。
跳不跳下去呢?
有些犹豫。
于是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先投石问路,向河里扔了块石头。听声音,石块立刻被激流带走了。很好,跳下去,肯定会没命。
正在自己和生无聊赖的落寞感觉挣扎徘徊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想自杀?
他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身后五米的位置,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来的。
不用你管。没有想太多,我赌气的吼道,然后向他瞟了一眼。是个男人,很年轻,大约只比我大几岁。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杀稍微有点不值得。毕竟人的一生本来就已经短暂的够可怜了。他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的坐到我身旁,说不定,事情糟糕到尽头就会有转机。
不可能的!我满脸沮丧的将头瘫缩在双膝间,脑中不由浮现出孙敖和孙晓雪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没有机会。
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秀气的脸空上透露出丝丝令人想亲近的感觉,机会这种东西,别人说了不算,要自己来判断。听过命命鸟的故事吗?
随后,他慢吞吞的将命命鸟的故事告诉了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老旧的纸,既然你都不想要命了,那么要不要和我打一个赌?
什么赌?我抬起了头,不知为何,我突然对他的赌有点感兴趣了。
很简单,这里有一张藏宝图,送给你。他依然笑嘻嘻的,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他的笑容,很认真。
我接过那张所谓的藏宝图,没有看,只是盯着他,然后呢?下文是什么?
我可不信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没有下文了,就这么多。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刚才不是说过嘛,事情糟糕到尽头的时候就会有转机。这或许对你而言,就是个转机。而且,这张图对我没用,还不如送给有缘的人。
说完后,他便走了,融入不远处的夜色中。
我愣了好久,这才就着手机的光芒,打量起这张所谓的藏宝图来。
毕业也是混民俗系的,辨别常识也稍微有点,没想到,图居然是真的。
图的另一面有一些奇怪的文字,我留了个心,记录了下来。
没想到,这张图真的改变了一切。
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的,事情遭到到尽头的时候就会有转机,我平凡人生的转机真的到了。
嘿,命命鸟,有趣。
或许,我也能变成。
不过首先,到增加伙伴的时候了。


夜不语116 宝藏(下) 引子二
知道什么是生命树、宇宙树和天梯吗?
北方少数民族萨满教宇宙观认为:在天地间生长着高大的宇宙神树,也称萨满树,它直插天宇,支撑着九天,其枝桠连接着天上众神之居所,根须接通地界。萨满神魂通天是经由这棵高大的神树,人的灵魂升天也是扶摇神树而上近入穹宇的。
记得,西伯利亚民族的鹫崇拜,一文记载:原始时期的锡伯族萨满举行升天仪式中,就有刻记九天的高大的神树。
后来,在北方各民族的宇宙树观念中又衍生了高山、神杆、天梯,并认为耸入云天的高山,神杆与天梯均可撑天或通天。
只有登上通天的刀梯,去拜谒萨满教女祖-伊散珠嬷嬷及众神灵之后,才能具有通天的本领,并成为伊勒吐萨满。
至今锡伯族民间仍然有祭拜高大古树的信仰习俗,满族也有设索拉祭天和祭祖先在天之灵的风俗。
锡伯族民间剪纸、刺绣等艺术作品中出现的天梯、神树。就是锡伯族原始萨满教宇宙树观念的遗存和体现。
在现代锡伯族民俗中,神树的图案多用于民间的婚庆礼仪,被称为繁衍树和生命树,或单独出现或配合着花鸟,草虫、果实、人物,成为婚礼庆典中的喜花。
寓意生殖与生命的繁衍及生命永存的美好愿望,而天梯等形象则多用于民间的丧葬活动中,刺绣在死者的寿鞋鞋底上,成为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符号。
谢雨滢的身前不远处就有一座刀梯,很长很长的刀梯。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早就忘了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只记得自己骑着自行车在浓雾里疾驰,身后有东西一跳一跳的追赶着。于是,她便拼命逃,而身后的东西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一直到自己逃回家,开了门,鞋也来不及脱就拼了命的钻进被窝里,将头藏住,身体怕的瑟瑟的发着抖。
可那该死的声音丝毫没有消失。
它居然跟着她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只是一跳一跳的将整个屋子都跳遍了,然后便向自己的房间跳来。
紧闭的房门完全没有阻碍到那东西的进入,谢雨滢死死的拽着被子,心里默念所有知道的神灵的名字。可是没用,那玩意儿在她的床前略微暂停了片刻,猛地跳到了她的身上。

接着,她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晕了过去。
醒来后,便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四周很昏暗,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暗红色的背景,黯淡的红触目惊心,令人心情十分压抑。
那种似乎没有尽头的刀梯下边,开满了成片成片,绽放出妖异浓艳的近于红黑色的花朵,那是能将一切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红。
这花她认得,居然是彼岸花。
难道,自己已经翘辫子了?不可能,明明还有知觉的,鬼哪有可能还知道痛?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什么鬼地方,难道自己被鬼抓了,就变鬼了?
她苦笑,再次打量起四周来。
刀梯上似乎有东西。
谢雨滢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个桥远眺,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在刀梯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真的有东西。
那是一棵树,一棵泛着青铜光泽的树。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能看的那么清楚,就连细部特征都一清二楚。
树干大约高三十多米,枝盛叶茂。树干略呈圆锥状,最下边呈圆环形,树顶有浓烈的雾气环绕,主干上边貌似还有三座怪异的山,山上也是云烟雾绕,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树干在山顶正中,干很直,有大量的树根露在外边,树干上有三层树枝,每层分出了三个枝桠,枝桠端部似乎长着火红的果实。
走上刀梯,看来是唯一一条可以选择的路了吧。仔细打量了许久,谢雨滢作出了这个结论。
她思忖片刻,决定赌一赌,身体依然害怕的颤抖着,咬牙,提起脚,好不容易才踏了上去。
心脏因恐惧而狂乱的跳动着,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鼓励自己,支持着已经怕的快要崩溃的神智。
不管怎样,就算要死,至少,最后也要见他一面......
死在他怀里!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一章 DATE:5月27日凌晨一点三十分 谜点

有人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公平的,给你一些,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于是有趣的事情就出现了,非常的有趣。
例如,站在我跟前的这位嘴角带笑的帅哥。
照例自我介绍,我是夜不语,一个好奇心严重,但是最近不怎么走运的的人。
不然按照从前自己的性格,这个笑的十分灿烂,一直冲我和杨俊飞摊开手的家伙早就完蛋了。
很好,因为他马上就会完蛋,杨俊飞和我对视一眼后,暗中悄然无声的行动起来。
我悠闲的向那位帅哥堆起虚假的友善笑容,虚假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非常开心,有趣,没想到还能遇到同行。
那个男人不言不语,只是笑着,丝毫没有将摊开的手缩回去的意思。
我继续笑,瞥了证物室一眼,里边的东西还多,我们没拿完,请自便。
那人笑笑的摇头,终于出声了:“我只要人头像。”
果然是冲着这东西来的,越来越有趣了。
人头像?什么东西,压根就没见过,傻瓜都能看出来我毫不掩饰自己在撒谎。
是吗?哦,男子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迅速将手收回,视线凝固在杨俊飞身上。
我皱了皱眉头,行动被发现了?不至于吧,虽然对老男人有诸多抱怨,但是他的实力我还是十分信任的。
那男子也没有什么行动,就是看着杨俊飞。
他身上,那人指了指老男人。
杨俊飞立刻笑了起来,到嘴的鸭子,你以为我们会吐出来吗?
那男人阴狠的瞥了我俩一眼,由不得你们,
就在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觉得他的双眼猛地一亮,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就只是一瞬间,原本变得黯淡无光的四周景象,扭曲着再次恢复了正常。
只见旁边的老男人身体也稍微摇晃了几下,猛地扶着墙壁,摇晃了好一阵子脑袋。
那男子似乎觉得很惊讶,咦了一声,开始大皱眉头。
我不太清楚他究竟对我们搞了什么鬼,但是内心总有一种怪异的危险感觉。
老男人,!我大吼一声。
我知道。
他敏捷的冲了过去,那个刚才很逊的家伙反应也非常敏捷,毫不犹豫的撒腿就像楼梯跑。
老男人冷哼了一声,飞快的闪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过去,那个反应很灵敏的人顿时很灵敏的晕倒了过去。
老男人用手倒提那人瘫软的身体,然后和我很有默契的搜刮其他身上的物品。
皮夹里居然有身份证和银行卡。
老天,这家伙跑到警察局来偷东西,居然还敢代身份证!我啧啧的撇嘴一边评价,以便就着昏暗的电筒打量起身份证,李睿?怪了,这个名字总觉得我应该熟悉。
先别管,他身上不只身份证有趣,还有个更有趣的东西,老男人嘿嘿笑着,手中捏着一个青铜人头像。
我拿了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真货,老男人,把他提回去好好咨询咨询。

恐怕不止是需要咨询难么简单吧。嘿嘿,老男人笑的十分奸诈,听的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李睿!李睿!奇怪,这名字肯定在哪里见过,事情基本上搞定了,东西也到手了,我俩开始顺着原路潜逃。
一路上顺风顺水,居然至今都没有任何人到配电室来检修,实在有些古怪。
被老男人抓住的男子,一直瘫软的昏迷着,偶尔打量着他的样子,猛然间终于想起了他的身份。
老男人,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一把抓住了走在前边的杨俊飞肩膀,我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狗*****的数据了!
杨俊飞有些不明所以,闷闷的问:他的身份很重要吗?
听我说完!我语气急促道,还记得前段时间发生的杀人案吗?其中有一个叫李睿的人,趁着妻子熟睡时,用菜刀将妻子身上所有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幅泛着红色骨头后畏罪潜逃,全国的报纸杂志,还有个大机关单位的门口都沾满了他的通缉令,你看看,根本就是这家伙!
我朝他头上踢了一脚,好让那家伙的脸孔翻上来正对我俩。
杨俊飞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臭小子,恐怕这次我们是逮住大鱼了,他干笑几声,不过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青铜人头像?
不知道,现在也不需要想太多,把他弄过去好好请教一番不就明白了,我相信你的语言技巧。
我皱了皱眉头,不过既然他们知道青铜人像放在这里,就一定知道人头像的来源以及大致的分配,还有可能知道那群死掉的大学生的事情,恐怕,整件事情的来源以及大致的分配都和赵宇又必然的联系。
杨俊飞思忖了片刻,道:说起来,刚才在抓住这个混蛋前,你有没有过什么异常的感觉?
似乎有些头晕,我想了想,不,不能说有点,几乎差点就要晕倒了。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本来以为是错觉,哼,有古怪 ,他看了依然昏迷不醒的李睿一眼,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搞的鬼?
你的意思是,‘特异功能’?我顿了顿。
我不知道,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杨俊飞的语气沉重起来,作为一个被通缉的人,他居然大敢大摇大摆的走进警察局偷东西,大摇大摆的砸碎玻璃门,根本就不怕惊动警察局里的人,比我们嚣张不说,还在遇到我们时丝毫没有惊惶的神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但是我打晕他时,他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力气小的就像个没有拿过重物的书生一样,太不符合逻辑了,请问,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我有些呆住了,说起来,这个叫做李睿的杀人犯,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这个家伙接触过青铜人头像,估计已经被感染的有些呆头呆脑了吧。我有些无力的自圆其说。
一个呆头呆脑的人,真能穿过有几十个带枪警卫巡逻的警局一号楼,大摇大摆的来到二号证物室?嘿,这种傻子我都想当,他唏嘘道。
但问题是,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我们怎么可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我揉了揉鼻子,恐怕现在被抓在手上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俩了。
不管了,弄回去和他好好交流一番,杨俊飞也大惑不解,用手在那混蛋的脸上使劲抓了一把。
混蛋,不把你小子肚子里的东西统统掏出来,我就不姓杨,哼,果然越来越有去了,回国果然是没有回来错。
变态,我嗤之以鼻,当心有趣到连命都没有了。
放心,我想死,阎王都不敢收,他怕我抢他的位置来玩,走到下水道的尽头,老男人狠狠地在李睿的太阳穴位置敲了一下,有备无患,让他睡的熟一点 我们比较安心,臭小子,准备回家。
嗯,嘿,今天晚上八成又要忙通宵了,我用手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脖子上那些怪异的痕迹让我心烦,但是更令自己心情烦躁的,却是谢雨滢的下落。
她究竟到哪里去了?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都要透过这些古怪的人头像来解开谜底,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害怕,怕自己万一解不开,她,究竟会变得怎样。。。 。。。
DATE:5月27日凌晨二点二十分
孙晓雪捂着脑袋,痛苦的从地上撑起沉重的身体,四周很黑暗,很臭,腐烂的臭,她挣扎着张开双眼,只看到漆黑的四周。
好不容易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潮湿的小巷子里,周围有许多倾倒的垃圾桶,桶里的垃圾大部分盖在自己身上,恶心得要命。
孙晓雪用力地摇了摇投向要令自己清醒一点,脑袋里十分混乱,似乎有什么令人焦急的事情需要自己确认。
是什么呢?
过了许久,她才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呆了几秒钟,便从垃圾桶里跳起来,没来得及嫌弃身上和四周的肮脏,疯了的在衣服里摸索着。
许久,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在自己男友寝室里找到的线索,都还完好的藏在自己的身上。
怪了,赵宇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甚至没有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掏走?他不就是为了这些数据,才埋伏在出租屋的四周等待自己出现的吗?
孙晓雪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落水狗,原本乌黑秀气的长发被垃圾中分解出来,散发着恶臭的黄色液体染的湿辘辘的,一络一络的贴在头皮上,身上雪白的衣裳也变得肮脏不堪。
她没有在乎太多,甚至来不及在乎,只是一个劲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巷子实在太乱了,大部分的垃圾桶无规则的翻在地上,看样子似乎发生过争斗,难道是某种自己不太清楚地原因,迫使赵宇弄丢了自己?
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附近恐怕依然很危险,不论怎样,至少要活着,把男友辛苦留下来的数据送到夜不语那小子的手上
只有那样,才有机会报仇!
孙晓雪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被周围浑浊的恶臭呛的咳嗽起来。
当孙晓雪好不容易回到郊外的别墅时,我正和老男人坐在沙发上开心的喝着红酒,那个叫做李睿的男子牢牢地被捆在椅子上,依然昏迷着,我俩并不着急,悠然的耐心等待着。
孙晓雪闷不作声的用我给的备用钥匙开了大门,顿时一股恶臭洋溢在大厅里,伴着那瓶91年的CHATEAUVALANDRAUD红酒散发出芬芳的气息,猛地闻入肺中,害得我和老男人差点窒息。
我咳嗽着一把将高脚杯扔掉,跑到洗手间里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位肮脏的不承认样的美女。
请问,您这是怎么了?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谦卑谨慎的再次先后退了几步。
说来话长,孙晓雪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叠资料,轻声道:孙敖留了一些线索给我,似乎很重要。
还是老男人有修养,他面不改色的从她手中接过资料,还在那股恶臭中面不改色的闻着手中高脚杯里红酒的味道,然后似乎正想要轻轻喝上一口。
可惜世间的事情往往有些不尽人意的遗憾,就在他接过资料的下一秒,惊吓过度又在恶臭的熏陶下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全靠一口气撑着的孙晓雪终于忍不住,身体一轻,向他倒了过去。
这个变数不但毁了他差些到嘴的红酒,还毁了他声称高达一万多美元的高级西服。
杨俊飞这家伙极为恶劣,非常粗鲁的在浴池里放了一缸子水,然后将看到的所有沐浴露,沐浴香精等等东西统统倒在水中,然后将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扔进去。
他脱掉外衣,顺便扔进浴池里,这才回到了大厅。
而我,当然已经开始研究起了孙晓雪带回来的资料。
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孙敖整理出来的琐细资料,剪报,甚至还有一张藏宝图的复印件。
老男人默不作声的走到我身旁,分出一部分数据,仔细的看起来。
数据都是关于鱼凫王朝的,例如历代王朝的兴亡等等,以及鱼凫王朝灭亡后,宝藏的走向问题。
再来就是他们去寻宝的黄宪村周围的琐碎的报导,特别是对一个叫做石娅口村的小村落,孙敖似乎很感兴趣,甚至做了一些注释和对那件事的看法。
石娅口村,看地理位置不就和黄宪村仅仅一山之隔吗?两者的直线距离基本上不超过五公里,会不会那里的怪病也和黄宪村出土的青铜人头像有些联系?我随手在计算机里搜索出了它的地形数据。
不明白,真搞不明白。杨俊飞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是宝藏,又是青铜人头像,而且那些人头像似乎还有着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
臭小子,你说在黄宪村里,有没有可能埋藏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宝藏,一个跟鱼凫王朝有关的宝藏?
很有可能,我思忖片刻后点头道:据美国的一家杂志不完全统计,至少还有三万多个价值超过一亿美元的稀世珍品,被掩埋在某个角落里,只要运气好,不论是谁,都有可能在偶然间发现。
我们这么聪明的人,猛然发现一个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而且,我最近再次对鱼凫的宝藏做了一次调查,你看看,我示意杨俊飞坐下,在计算机里将图例和数据调了出来。
首先,假定黄宪村里确实有宝藏,而且是鱼凫王朝的宝藏,但是鱼凫王朝至少延续了大约八百年左右,那黄宪村的东西,究竟是从鱼凫王的哪一代埋下的?
我想,最有可能是在最后一代的鱼凫王嗝屁后,后裔拖儿带女,带着族里最神圣的东西沿着岷江向下走,最后颠沛流离到黄宪村的位置,实在没有办法了,将东西一埋了之,一了百了。
有什么证据?杨俊飞皱眉问。
看这段,关于鱼凫王朝的破灭,一直有着三种说法。
第一说是,鱼凫王朝是被杜宇所灭的,据说来自蜀国以南朱提的年轻的杜宇王,趁着鱼凫王朝倾精锐北上参与伐商之际挥师入蜀,一路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打倒了三星堆蜀都城下
鱼凫城内,鱼凫族将士在三个巨大的黄土圆丘上,点燃了祭天地祖先的燔燎,从西南商道入贡国都的数十头珍贵大象,被全部宰杀,慰劳与社稷共存亡的将士们。
象牙链及国之重器青铜纵日大面具,青铜神树以及巨大的玉石壁璋与贝货珍宝,被依次投入几座火坑,终于,鱼凫王和他的将士们淹没了在翌日的血泊中,那三个巨大的黄土圆丘,就是现在的世界文化遗产三星堆了。
还有一说在公元前一0二六年冬,即周文王十二年,太公姜尚,派时节入蜀,联络蜀王鱼凫氏,会同西南巴濮各部,相约次年春天,会师孟津,进军朝歌,共建新的王朝。
蜀与周人本是姻族,加之长期受到殷人的镇压和残害,早对瘟商恨之入骨,所以欣然加盟,倾其精锐北上伐纣。
而蜀中彝濮等小国,对蜀人来到川西平原屡屡吞食他们的领土十分不满,但是蜀人武器精良,又抵抗不过,然而,驱蜀之心,早已有之,因此,趁蜀挥师北伐,国内空虚之际,一举摧毁了鱼凫王朝,于是,蜀人又一次亡国。
注意了,最有一说最有意思。
我点了点屏幕,蜀王本纪里曾记载,鱼凫田于湔山,得仙,今庙祀之于湔,而华阳国志里也记载,鱼凫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为立祠。还有一个版本的蜀王本纪则说,鱼凫王至湔山,便仙去,今庙祀之于湔。
仙去?老男人注意到了我每次念到‘仙去’这个词都重了语调,不由的跟着念了出来,仙去的意思不就是嗝屁了吗?
那时后世的意思,那个时候最好注意他的表层意义,我把‘仙去’这个词用力指了指,所谓仙去,最好理解的就是成仙而去,有意思吧。
不明白有什么意思,杨俊飞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我们就先来稍微分析一下吧,我整理了一下词语,把近段时间的调查组织了一下,说到鱼凫遗子和人头像等等东西,首先要提到三星堆。
书上有提到,鱼凫王猎于湔山,忽得仙道,湔山在哪里?据考证,应该在灌县境内沿白沙河一带 ,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史书都根本没有提到过三星堆。
那么,发生在三星堆的决死一战,就子虚乌有了,当然也不可能有杜宇和鱼凫王朝的那么一场战争,但说到鱼凫王是因为倾精锐北上伐商,而被杜宇乘虚而入,最后使得王国破灭的吗?也有疑问。
尚书,牧誓是提到蜀的,整段话是这样说的:嗟,我友邦家君,御事,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民,百夫长,及庸,蜀,羌,髹,徽,卢,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千,立尔矛,予其誓。
翻译成现代的话,应该是:啊,我敬爱的友邦君王和各级军事官员,以及参与伐商的庸,蜀等族的朋友们:请举起戈,列起队,竖起矛,听我宣誓,从以上可以看出,参加伐纣的国名都没有被具体提及,提及蜀的,是在蜀人的范围内。
所以,蜀,羌参加伐纣,很明显不是以国家的名义出现,又怎么能叫倾其精锐呢?当然,现在的历史学界也有引用四川通史中说周师戈鱼凫之国,克蜀的,与前者不同,三星堆一战的主角当然不是鱼凫王与杜宇。
逸周书有新荒命伐蜀的记载,说五天之内,伐蜀的将帅就班师凯旋,不说西周镐京,东周洛阳,就是从周朝的边境出发,五天也走不到蜀国的三星堆或今彭县的湔山,更不说还要打仗,还要班师了,这显然不是成都平原的蜀。
问题是,杜宇能不到一个月,就来到三星堆城下吗?杜宇从朱提渡长江,沿岷江而上,一路上要遇到各濮族小国的狙击,在江原还有完婚的大事。
征服了这些濮族小国,还要教他们农务,取得信任才能联军伐鱼凫,一个月不行,五个月也不成,即使是艺术虚构,也还有不少漏洞。
杨俊飞听的皱了皱眉头,稍微摇头道:关于这些我也调查过,你的意思是,鱼凫氏的仙去,与杜宇无关,应该是被土著人赶走的?这点我赞成,最近稍微看了看蜀王本纪和华阳国志,上边就有一些线索。
从岷山而下的蜀族,为了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与当地的土著,主要是濮人,是会不断地发生战争的,其情况就与十六世纪欧洲人征服美洲差不多。
他们来了又被赶走,赶走后又来,所以,从蚕丛国破开始以至柏灌,鱼凫,史书上说,此三代,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化去。
鱼凫氏在湔江立住脚,一定会侵略周围的土著,也必然遇到土著人的坚决反抗,他们虽然比土著人先进,但是正如蜀王本纪所指出的时蜀民稀少,他们人数不多,在成都平原上,多数是土著人,于是,他们又一次被赶走。
但是,这次被赶走,不是躲回彭州北端的深山在伺机复出,而是被彻底破国,让其子民顺着岷江河谷往南流浪,必定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我觉得,所谓的仙去,不过是‘赶走’,这个词语比较书面好听的说法罢了。
不对不对,你还没有了解我话里的精髓!我摆了摆手,不屑的接过话桩,鱼凫氏,会同西南巴濮各部伐纣,国内空虚的时候,居然被彝濮等小国灭掉了。
亡国的蜀人,沿着岷江南下,温江,犍为,泸州以至川东等地,都有他们的足迹,也有北上想回茂汶故地的,所以古灌县也有蜀人的身影。
按说,蜀国既加盟伐纣,牧誓中,蜀就应该在我友邦家君,御事以内,但誓词中讲的都是蜀人,那么,鱼凫王朝的覆灭,当在牧野誓师之前。
鱼凫王朝在蜀中失国了,参战的武士,继续参加伐商的战斗,他们在战争中立了功,其首领封为伯,因为他们都是战士,所以,在鱼凫氏的鱼字旁,特别加了一个弓字,并在渭水之南,清姜河西岸的地方,为他们建立了一个国家‘渔国’。
那和我们现在想要解决的宝藏问题有什么关系?杨俊飞有点不耐烦起来,别急,听我说下去,我喝了一口红酒,我以前曾经跟着二伯父在宝鸡参观青铜器博物馆,那个馆中有大量文物出土于茹家庄,竹园沟,蒙峪沟口和纸坊头等处。
其中鼎器的制作和格式,已完全是殷商的中原特色,但其武器如戈,剑,矛等却明显的与古蜀文化如彭县和广汉出土的器物相似。
二伯父认为这是渔国的主要部分,是留在中原的原蜀国人身上,他们没有从龙门山南下回到川西平原,正说明蜀中的鱼凫王朝,已暂时不存在了。
而在其它的一些青铜器物中,如鸟,象,鱼,龙,貘,猪等。可以看到三星堆青铜器的因素,特别是三只足的青鸟,与三星堆的一些神禽神兽,异曲同工。
但多数已有实用价值,周人用车已经很普遍,车上有各种青铜饰物,其中人的手形,与三星堆青铜大立人的手印十分相似,说明两者之间有某种渊源的关系。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渔伯的正妻叫井姬,可以看出,周武王为了留下这批蜀中将士,特别把自己族中的女子嫁给他,以表彰他的功绩,巩固他和西周王朝的关系。
据说,渔国最强盛时,南界曾越过秦岭,达到嘉陵江上游。但他们始终未能进入四川盆地,恢复鱼凫王朝,于是历史的重任,落在杜宇部落的身上。
由上边的数据可以见得,在鱼凫王朝灭亡后,渔国建立时,鱼凫氏已经不在了,鱼凫王的仙去消失,实在有价值的商榷地方。
我调出了一张现代的地形图,又和孙敖复制下来的藏宝图对照了一番,与其略微得意地说:自从听了孙晓雪说起黄宪村的事情时,我就暗自注意起来,还特意找了当地的地形地貌的分析资料。
本来还想找个办法把藏宝图给弄过来,嘿,现在省事了,你来看看,我之前特意在美国买的这款软件,能够根据地形的演变情况,本来推断出这张藏宝图的年代,时间甚至能精准到月份上,说这我用扫描仪将藏宝图扫进计算机里。
杨俊飞迟疑道:这张图一看就是手工画的东西,而且至少也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手画的就会出现很大的误差,请问,这样也能行?
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稍微相信一点美国佬的技术嘛,一大堆分析数据以表格的形式列了出来。
我俩着重的看了看时间,藏宝图的绘制期范围在公元前一0二七年~一0二九年之间,和我推断的时间大体相同,也就意味着,这玩意儿,是真货!
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掩盖不住的惊讶。
我干咳了好几声才强忍住激动,喘着粗气说道:好家伙,我们真的撞倒宝了,老男人,你看黄宪村的位置,刚好处在鱼凫王朝和渔国之间的路线上,这很有可能是鱼凫王朝的撤退路线。
我看那个历史资料记载的什么王猎之湔山,便仙去的瞎话纯粹是,说不定鱼凫王是在撤退的时候嗝屁的,黄宪村的那个宝藏是个巨大的墓穴,是埋葬着的鱼凫王的尸体,以及历代鱼凫王朝最神秘最核心的礼器的地方。
相比之下,现在举世闻名的三星堆中埋藏的东西,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垃圾货色!
杨俊飞深深吸了口气,仰头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止都止不住。
许久,他才舒了一口气,真是太有趣了,我就没猜错,跟着你这臭小子绝对不会遇不到好玩的事情,老子操,这个宝藏我不把它给找出来挖个空,我就不姓杨!
正在我们激动的策画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叫从洗手间传了出来!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二章 DATE? 陷阱

身体在黏稠的液体中沉溺,四周像是有无数的手在拉扯着自己,让自己永远都浮不起来。夜峰觉得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用力的想要张开眼睛。
张开了,终于张开了。
又是一个阳光很茂盛的早晨,满满的都是白晃晃的光芒,很刺眼。
我摇了摇昏沉沉的头,伸了个懒腰,洗了个澡,看了看时间,才9点。
奇怪,难道自己做了个怪异的噩梦?
猛地,电话铃响了。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兼老婆大人打来的Morning call。她娇嗔的说想吃火锅粉,要自己去排队。
火锅粉,这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光是听到这三个字让自己的胃都有点抽筋。当然,我会有些抵触吧。就连小夜都是一听这三个字就颤抖。怪了,她明明知道我不想吃的,以前也不会勉强我,今天究竟是发什么神经了?
“我能不能不去?”于是我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于是她很不爽的甩给我了一句话:“你不想去就算了,大不了我在公司吃午饭。”
我愣了愣,苦笑。
到银行去把事情处理好,顺便提钱交了网络费。我早饭也没来得及吃,急匆匆的向外北街跑,因为那里的火锅粉要排很久。
嘿嘿,我去了,她会不会感觉惊喜呢?
我这么想着,看看手机,十点三十五。
到了地方,进去一看,哇!我滴天,里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女人,一群一群的女人。估计男性除了那位正在烫火锅粉烫的满脸喜庆的老板以外,就只有我了。
总觉得,里边的女人见孤家寡人的我走进去,很多人都愣了一下。
难道,我就这么和火锅粉格格不入吗?
不过也对,原本就很格格不入。几乎是强忍着那种刺鼻的味道,我要了两碗。然后望着里边的人群发愁,还这么早就要排队了。
做人还是聪明点,先占位置。
我大马金刀的一屁股抢了两个位置,然后耐心的等起来。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小半个小时,居然,什么都没等到。
“怎么火锅粉还没给我端过来。。。”我小声咕哝着。
只见坐我对面的两个女孩怪异的望了我一眼,噗嗤的差点笑了出来。
“那个,我说,这位帅哥。”正对面右边的女孩用筷子指了指我,“这里的火锅粉是要自己去端的。”
汗!我就说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站在锅前边干嘛,还以为她们挤着舒服呢呢,搞了半天原来是要自己去抢!
好不容易又花了半个小时抢了两个中碗回来,我抹了抹汗,又抢了两个位置。呼,呼,居然比跑去抓银行抢匪还累,天,差点丢了我的老命。
不过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毕竟买到了。掏出电话,居然已经十一点三十五了,就为了买两碗火锅粉,竟然要浪费一个小时,这,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她一定会觉得惊喜吧。
一定会很惊喜!很惊喜!
我甜滋滋的想着,拨通了她的电话。
那通电话不过三十秒,但是却让我觉得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不揾不火的声音,冰冷的语气。
让我还算不错的心情降到了冰点,仿佛,堕入了地狱深处。
我随手关了电话,嘴角咧出笑,苦笑。
然后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两碗火锅粉出神。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很久吧。
很久很久吧... ...
有人从我身旁走过,熙熙攘攘的。有人在问我,旁边有没有人,我抬起头,瞪了对方一眼。
然后又过了很久。
许久。
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敲了敲我的桌子。
“夜峰!”她声音有点激动。
熟人?我又抬头,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孩笑笑看着我,短发,圆圆的脸,不认识,于是我又低下头,继续对着火锅粉发呆。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她坐到我身边唠唠叨叨。
这人怎么那么没自觉啊,没见到我正心情不好吗?
皱了皱眉头,我问:“火锅粉买了吗?”
“还在等。”她一脸微笑。
“那吃火锅粉吗?”我把两碗都推了过去,“我很少请人吃火锅粉的。”
她明显愣了愣,还是接受了,“那好,那就不客气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好吃吧,我很少请人吃火锅粉的。”我没听她在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发呆。
“这家最好吃了,你也喜欢吃?”
“不喜欢,不过,我很少请人吃火锅粉的。”
“喂,你究竟还记不记得我?”
“我很少请人吃火锅粉的。”
“我是... ...”
“我很少请人吃火锅粉的。”
“算了... ... ”
等我发愣的差不多以后,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桌子上两个中碗也被吃光了。
丢脸,估计今天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我摇摇头,深呼吸了几下,拔掉了手机电池,然后站起身就走人。
不过,自己到现在都没能想起那女孩是谁。
慢悠悠的走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半了。
突然我又笑了起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小孩子气,还学会一生气就关电话的?
将电话打开,嘴角依然带着苦笑,但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于是我再次掏出电话,将联络簿翻了一下,想要找个人出来喝点小酒,发泄发泄。
翻了好久,突然发觉,自己的朋友虽然多,却居然没有能够约出来的。手下?别傻了,向那些大老粗诉苦,绝对会被嘲笑死。
我的苦笑越发的浓烈,侧头想了想,最后拨了表弟夜不语的号码。
虽然那个表弟尖酸刻薄、又小气又爱占便宜,还非常的臭屁,但,至少嘲笑归嘲笑,嘴巴很严实,不会乱说话。
“表哥,怎么了?”小夜很快就赶了过来,顺便提了一打啤酒。
“你嫂子,你嫂子,她... ...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诉苦比较恰当。 L
“不会吧,难道嫂子有红杏出墙的打算?”夜不语那死小子满脸造作的惊讶。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
他瞪着眼睛,使劲打量我的脸,“那,难道嫂子终于决定抛弃你这个完全不懂风情的愉木疙瘩了?”
“怎么可能”我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就是,今天莫明其妙的跟我闹脾气”我再次挠了挠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上班的心情都没了”
“嘿,你说嫂子她是莫名其妙生气的。这“莫名其妙”的成语用的十分贴切,也很有意思。表哥,恐怕,这就是问题了。很大很大的问题。”那死小子眼睛眯的更小了,一副非常感兴趣的嘴脸。
“表哥,你要知道,原本,爱的感觉,总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很甜蜜。总觉得多一个人陪、多一个人帮你分担,终于可以不再孤单了。至少有一个人想着自己、恋着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但是慢慢的,随着彼此的认识愈深,两个人开始发现了对方的缺点,于是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发生,有的人开始烦,累,甚至想要逃避。”
他很不正经的表情说着非常正经的话,令我十分的不适应,但又觉得这死小子的话确实经典的不像人话。
表弟咳嗽了一声,“作为你的表弟,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都丢人,居然能有到这种极品无聊又无趣,而且非常不解风情的表哥,实在太极品了!不过,谁让我是你表弟呢,这次就给你上一堂感情课,大家都是亲戚,不客气,不收钱。”
他开心的将我按在沙发上,用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教鞭抽了抽桌子,“听清楚了,有人说爱情就像在捡石头,总想捡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但是谁又如何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捡到呢?”
“她适合你,那你又适合她嘛?就我伟大的夜不语来看。其实,爱情更像磨石子一样。”
“或许刚捡到的时候,自己对对方都不是那么的满意,但人是有弹性的,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心,有毅力,与其到处去捡未知的石头,还不如好好的将自己已经拥有的石头磨亮,不是吗?”
“但你嫂子,你觉不觉得她对我的感情最近变淡了?最近她越来越懒,就连我的袜子都不洗了。”我害羞的不耻下问。
夜不语那死小子又用鞭子抽了抽桌面,“屁话,很多人以为是因为感情淡了,所以人才会变得懒惰。其实人是先被惰性征服,所以感情才会变淡的。爱不仅要懂得宽容,更要及时,很多事可能只是在于自己心境的转变罢了。”
“如果不及时,就算有个人爱上你,而你也觉得她不错,那也并不代表你会选择她,也不代表她会选择你。你不觉得吗?我们总说:‘我要找一个自己很爱很爱的人,才会谈恋爱。’”
“但是当对方问你,怎样才算是很爱很爱的时候,你该如何回答?恐怕你是无法回答吧。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没错,我们总是以为,我们会找到一个自己很爱很爱的人。可是后来,当我们猛然回首,我们才会发觉自己曾经多么天真。”
“假如从来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很爱很爱那个人呢?其实,很爱很爱的感觉,是要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才会发现的。我的表哥,你把嫂子稍微放开点,或许更好吧!”
放开一点,需要放开一点吗?我迟疑了一下,又苦笑起来。
“小夜,要吃什么?”我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随便,那死小子说的痛快淋漓,而且还明显意犹未尽。
我偏过头去想了想,眉头微微有些皱起,然后进了厨房,从冰箱后边拿出放在暗格中的警枪,我右手拿出一罐橙汁递给他,他很顺手的打开,喝了一大口,估计是嘴很渴了。
我冷笑了一声,缓缓地举起枪,对准了他,请问,你是谁?
长得和夜不语一模一样的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表哥,你究竟在干什么!我是你表弟,有拿枪指着表弟脑袋的混蛋吗?
混蛋是吗?嘿,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我的混蛋表弟,那家伙基本上不会叫我表哥叫得那么顺口,也从来不喝橙汁,而且,他根本就不可能说出那么感性的话。
我皱着眉头,给我仔细说说,你把我表弟怎么样了?不,不对,我不久前明明还在警局里,那里的人全部都是你杀的吧?
我的语气不由得愤怒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你怎么让我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幻觉,甚至还能操控我的情绪,不过,现在我已经逮住你了!
长得像也不语的人诧异了几秒,脸上浮现出一种吊儿郎当的笑容,逮住我了?你确定?哈哈,我看真正没有看清楚形势的是你才对,不过,你这家伙的脑袋倒是很木头,不管怎么都没方法把我要的东西敲出来,哼,本来还想慢慢来来的,哎呀,露馅了,露馅了。
他整个人都像水绞一般波动起来,猛地在视网膜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久之后,我大脑一片晕眩,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沉重。
然后,倒霉的再次晕了过去。

DATE:5月27日凌晨五点半
孙晓雪在楼上刚一尖叫,我和杨俊飞就反射性的从沙发上弹起来,飞快的向二楼冲去。刚冲了一半,我猛地拦住杨俊飞,镇定的说道:“老男人,你到下边去把东西守着,我一个人上楼看看。”
杨俊飞看着我,最后点点头,“小心点。”
我笑了笑,掏出晚上他硬塞给我的手枪,“放心,有这个。”说着就朝上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去。
来到浴室门前,我悄悄的贴着门听了一下。没什么动静,孙晓雪叫了几声后就没声响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我皱着眉头,用力一脚向门踢去。门居然没关,只听“啪”的一声,踹开的门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清晰的女生呻吟声。
这声音像是孙晓雪在“哎哟哎哟”的叫痛。难道,她受伤了?果然有问题。
我用右手缓缓将门推开,神经高度紧张的注意里边的响动。只见孙晓雪穿着浴袍躺在地上,手捂着头一直在呻吟,对面的窗户被打出了一个洞,玻璃渣散落在浴池和地上。明显是有人从外边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恐怕她尖叫的原因也不过是这件小事情吧。
我吁了一口气,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手上拿着枪,但是要我真的开枪杀人,还真的需要一些心里准备。
不过,平安没事就好。
我蹲下身子打量了孙晓雪一下,虽然看得出她是个大美人,但没想到身材居然会这么好。她一直用手捂着额头,应该是被刚才从外面扔进来的东西打到的。
“痛吗?要不要我弄点冰块给你敷上?对了,有没有见到是谁扔的?被砸的重不重?”我好心好意的向她伸出手。
孙晓雪非常不识趣的狠狠朝我手上打过来,痛得我差些跳脚。
“扔你个头,那个东西仍过来不过是吓了我一大跳。你个臭小子,一进来就给我踹门。你踹就踹吧,干嘛偏偏要等到我准备开门出来得时候再踹?痛死我了。臭小子!臭小子!”她一边说一边又抓住我得手,看姿势是准备狠狠咬上一口。
我连忙一个劲儿得抽手,开玩笑,这样被她咬下去,我得手也差不多废掉了。
“当心浴袍,要掉了!要掉了!”我大喊着撒腿就躲开。
说实话,躲一个全身就剩下半掩半盖浴袍的香艳大美女还真不是滋味。
绕着整个浴室躲了好一阵,满以为她的气焰也差不多散下去了,没想到一不小心,右脚用力踩在了某个圆圆的物体上。一个踉跄就那么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
真是有够倒霉,差些没把我给痛死,还好那位置没有玻璃渣,不然真的会去掉半条命。
孙晓雪愣了愣,然后指着我狼狈尴尬的样子,毫无淑女形象的大笑起来。
我恼怒的挣扎着爬起身,向罪魁祸首摸去,居然是一个绿色的标准撞球,球上包着一层纸,看来这个东西就是刚刚有人从外边扔进来的。怪了,难道是谁想要传递什么信息给我?
皱了皱眉头,我将纸张开,上边只有一行用计算机打出来的文字“今天凌晨六点开电视,地方二台。”
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默不作声的走下楼,将那张纸递给了杨俊飞。他看了一眼,也皱紧了眉头。
孙晓雪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穿好衣服后默默的坐在沙发上。
现在时刻是凌晨五点三十五分,还有二十五分钟。
四周的气氛因为没有人愿意说话而变得十分压抑,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毫无意义的对视,安静的等待时间的流逝。
过了许久,我才打破沉默,“地方二台是二十四小时新闻台,一般城市里发生的肇事、车祸、民事等等新闻都会第一时间播出,重大事件甚至不会超过一小时。你们认为,那个扔东西的人究竟想向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这个就很多了,非常值得探讨。”杨俊飞黑着脸道,“不过,应该会和今晚的事有关。”
“你是说,警局?”我稍微有点诧异,“不太可能,就算现在警局发现证物室有东西失窃了,也会在内部开始进行调查和处理,绝对不会让媒体知道。被人偷进老窝里,你以为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事啊?”
“你们俩不会真的跑进警察句里去偷东西了吧!”孙晓雪听出了端倪,满脸的惊讶,“老天,真够胆大包天的,东西有没有到手?”
我俩来不及理她,两台大脑基本以光速思忖着。
老男人,警察局里的监视系统你确定已经废掉了?我记得它们的电源和警局内使用的电源是不同的系统,我们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我用手指不断敲着大腿。
杨俊飞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也看到了,配电室里的线路被搅得一团糟,就算有多少个配电系统都早就完蛋了。而且我随身带的反窥视监测器也没有反应,这一点上绝对不会出纰漏。”
他略微想了想,“不过那个警局的状况实在有点不太正常,你觉得会不会是那批人干的好事?”
“你是说我们碰到的那个同行?”我眼睛一亮,“很有可能,不过我有些怀疑,赵宇的资料我们调查了很多,也听孙晓雪大略讲过,老感觉他应该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这样的人就是坏起来都有限。而且,他真的有能力策划这起抢劫案吗?伤脑筋。”
“老实人干大事,你不觉得吗?”杨俊飞看着我,又看了看一听到赵宇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孙晓雪。
“自己想想,发生了杀人案的时候,邻居是怎么评价那些凶手的?他们不是说:‘那个人平常老老实实的,看不出会出去杀人。就是说:哇,不会吧,他都有胆子杀人,他连鸡都不敢宰。还有的说:他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老好人一个,在附近的人缘很好。”
“你认为那些杀人犯的邻居会相信他们将要杀人吗?不会吧,但是他们又确确实实杀了人,而且杀的还不止一个。”
杨俊飞喝了一口红酒,“这些东西我在这么多年中早就看腻了,不要相信一个人外表上带来的信息,就算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他大有深意的又看向孙晓雪,“喂,你不是一直都不明白,赵宇为什么要杀自己最好的朋友吗?世上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有原因。说不定原因,自己有些猜到了。”
孙晓雪满脸憎恨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见她始终没有吭声,杨俊飞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淡淡的道:“万事万物,归结起来,也不过开始于一个点而已。如果你不愿意想清楚的话,我就帮你理一理头绪。”
“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所有人里,最后只剩你还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赵宇抓到你之后,你还侥幸活着,而且还顺利的跑了回来?”
孙晓雪终于说话了:“我刚才想了想,才想出了理由。”
她拿起那张纸看了看,沉着脸道:“他留我一条命,肯定是察觉了有别的人在查青铜人头像的事情。他像顺藤摸瓜,跟着我找到我们的老窝,很遗憾,他得逞了。”
“不光是这样吧。”杨俊飞的语气淡的令人想要抓狂,“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或许他根本就是牵引着你往这个方向想,然后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其实,他想掩盖的东西,非常简单。”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想掩饰他不想杀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给了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能够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他对你网开一面,你难道还想拼命否认这一点吗?”
我默默的看着这场对答,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原来还有那一层目的在,这不就意味着,赵宇杀掉孙敖完全是因为孙晓雪,也就意味着,是孙晓雪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恐怕这一点,就算孙晓雪自己也稍微感觉到了,可她至今也无法接受。
也是,这种事放到任何人身上,恐怕也只会逃避吧,不过老男人究竟想要怎样?他不断的逼着孙晓雪面对这个事实,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不是个闲着没事干的人,肯定,他已经猜到了一些我还没有想到的东西。
就在这种各自怀有心事的状态下,五月二十七日凌晨六点,终于来临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三章 DATE:5月27日凌晨6点 谈判

“这里是二十四小时新闻播报,您好,我是晓彤。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本市东门杨柳大道的总警局。”
“大家可以看到,这里不知什么原因断了电。现在警务人员已经在总警局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而且不断有赶来的军队把四周全面严密的包围了起来,应急灯已经大规模的运来而且点亮了。
“或许大家会奇怪,总警局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行动?据记者刚才的了解,这要从三个半小时以前说起。”
“今晚凌晨两点半左右,有一位先生因为他一些不愿意透露的原因去总警局办事,没想到居然看到总警局停了电。这是以前从来没遇到的事情。”
“警局门前的警卫室里也没有人留守,他说感觉有点不踏实,也不怕黑灯瞎火,磕磕碰碰的走进了事务大厅,没想到大厅里也黑漆漆,不但没有任何声响,就连停电时的紧急照明灯也没有开。”
“他向前又走了几步,脚底下猛地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体摸了摸,居然是一具女尸。那位先生吓的慌忙跑了出来,然后就拨打了本台和报警电话。等我们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情况了。”
“大家请看,总警局现在的情况十分古怪,人员调动也越来越快,而且不断还有军队和医院的车开过来。刚才晓彤也采访过几个省警局以及军队的人,但他们表示对此事暂时不予回答。”
“大家看到没有,刚才已经有医护人员将几具尸体抬上了救护车,由此可见,警局里是否有人死亡的疑问已经得到了确定,不过究竟死了多少人,死掉的人是谁,由于没有办法进入采访,我们也无法得知。只有等进一步的消息出来。”
“这个事件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疑惑。究竟是谁,是什么组织、是什么势力,居然敢在警局杀人?这个案件我们二十四小时新闻台将继续为您报导。”
我面色铁青的坐在沙发上,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将新闻看完,指甲捏的差点没陷进肉里去。
杨俊飞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难怪我们会觉得那个警局很古怪,没想到他们不但正大光明的进去偷东西,而且还有胆子杀人。就是不知道杀了多少?”
“应该不会太少,否则我们进去就没那么轻松了。”我哼了一声。
“也对,要让一个地方那么安静,再怎么少也有限。而且报警的还是外人,被发现后就连军队都被惊动了,难道... ... ”
杨俊飞和我对视一眼,饶是他这个看惯了死亡和杀戮,心智无比坚强的人也惊讶的吞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难道,他们将警局里所有的人都杀光了?”
“不好!”我猛地跳了起来,“我表哥夜峰还在警局里,难道他,他,不可能,那家伙命应该很大,每次算命的时候,算命师傅都说他命比蟑螂的... ...”
我慌乱的掏出手机,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拨打他的号码。
电话无法接通。
那一刻,我差些瘫倒在地上。原本失去了谢雨滢的踪迹,我的心态已经很脆弱很不平静了,再加上脖子上古怪的痕迹,对表哥的担心,一股脑的窜入心里,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没办法坚持下去。
毫无理智的,我冷静的掏出手枪,拆出子弹数了数,又一颗一颗的塞进去,然后起身,脸上好无表情的就朝关着李睿的房间走去。
“臭小子,你想干嘛!你疯了!”杨俊飞瞬间明白了我的打算,伸出手拦在我身前。
“老男人,滚开!”我语气淡的没有一丝感情。
“臭小子,你给我冷静点。那个王八蛋死人渣虽然死了也没什么坏处,但你杀了他也没用,而且还把我们和那伙人的唯一联系掐断了。”
他顿了顿,“况且,也没有任何线索表明你表哥已经遇害了。不然,那些人为什么会特意要我们看这个新闻?恐怕,他们是想拿什么东西当作筹码和我们谈条件。”
“滚开,我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想找个人发泄,我要杀了那王八蛋!”我的心里其实很清楚杨俊飞的猜测,自己也猜测到了,但是理智一崩溃,就很难捡起来。心底老是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自己,似乎只有杀人才能发泄自己烦躁不安的情绪。
孙晓雪看了看我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走上前来,闷不作声的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那一声脆响回荡在四周,三个人都短时间的呆住了。
我发了一阵呆,感觉脸很痛,突然清醒了过来,傻傻的望着手上的枪,苦笑。
刚才,自己似乎真的被什么东西蛊惑住,引导了心绪,难道,是因为接触过青铜人头像的原因?还是脖子上那些怪异痕迹?
就在这个大家都在各自发愣的时候,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猛地响了起来。
“果然来了。”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我走过去,拿起了手机,号码是表哥的,接起来,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喂,我是夜不语。”
见对方并没有说话的打算,我缓缓的试探起来:“现在拿着那支手机得人,应该不是我的表哥夜峰吧。你究竟是谁?”
对方依然没有开口。
我冷冷的笑了起来,“好吧,我们大家都不要打哑谜了。你是谁其实我很清楚,就像你清楚我一样,对吧,赵宇先生!”
“很好,大家都是聪明,我就省事多了。”
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由于一接起电话,我就把手机的扩音功能打开了,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语。
我下意识的向孙晓雪望了望,只见她脸色阴沉,心底立刻确定了对方就是赵宇无疑。
“刚才我还在考虑该怎么向你解释自己的身份。嘿,有趣。”赵宇缓缓的说道,“不过既然你那么聪明,当然应该明白我的目的了吧?”
“你想交易,那么,夜峰应该在你手上才对?”我试探道。
“不错,他很有骨气,从他嘴里什么都探不到。”
我一阵狂喜,果然那家伙命硬朗的蟑螂还强悍。
“我的手里有李睿,而你手里有夜峰。那我谨慎一点,加重筹码,我用李睿和手里所有的人头像和你交换夜峰。”
那头的赵宇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久才慢吞吞的说:“夜不语小老弟,恐怕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在乎李睿的小命,恐怕李睿自己也不太在乎。”
“嘿,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没有什么绝对的。就如同世上的发明家和发现者是不少生意失败的罪魁祸首一样。假若我的行当只是有一点点瑕疵而已,那相对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只是需要把损坏的那部分换掉就行了。”
“但是,当我把一切准备就绪,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时候,却有人发明了一道新程序或者发现了一种新的廉价原料,这些新事物无疑成了威胁我产品的恶魔。”
“什么糟糕的事都可能发生,因此有时候必须得阻止这种新事物的出现,甚至可以诉诸法律的手段,不过如果连法律都不能帮自己,甚至根本就不能运用法律的手段,我能怎样?那就只有另想办法。”
我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始明白他那么长的隐喻代表什么意思了。
赵宇继续说道:“你我都十分清楚,如果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接近目的的人或物体,并非只是两者竞争这么简单,其造成的影响远远不至于次此。它造成的后果甚至有可能对我造成致命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你一定会觉得我的条件似乎也十分合理。”
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人,还没开始谈条件,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合理性做出了铺垫。不过自己有痛脚在他手上,想反驳都不行。
“要知道,我不但是学民俗的,还在大学是选修过经济,你那么聪明,现在应该我想表达的意思了吧。”
“对付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通常只有两个方法,一是防患于未然,或者让这种麻烦事尽可能迟一点出现,直到在目前设备上所投入的资金已全部收回,当然咯,这种方法是最稳妥的,但很可惜,我一向都是个急功近利的笨蛋。”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杨俊飞对视一眼,显然,那家伙也懂了,微微向我点点头。
我哼了一声,“不错,这种途径这次根本行不通,因为我显然不是个容易玩弄的对象,那只有第二个方法了。”
我也顿了顿,一字一句,缓缓的道:“那就是赶在这些麻烦还没出现之前就先行活动。或者,将麻烦的东西兼并甚至采取合作形式,我说的对吗?赵宇先生。”
赵宇显然笑的更灿烂了,“不错,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这个建议很好,我同意。”完全不理会愤怒的快要疯掉的孙晓雪,我断然答应了。
“非常好,夜不语先生非常的豪爽,我非常开心年,希望合作愉快。”赵宇的语气十分平淡,显然没有那种十分高兴的字面情绪,“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在三个小时后放了夜峰先生。不过您的诚意我也希望能够看到。”
“哦,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皱了皱眉头。
“鱼凫王的黄金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那根鱼凫王将三权齐具于一身的黄金杖?现保存在三星堆博物馆里的那一根?”我问道,虽然语气极为平静,但心里已经闹翻了天。
没想到居然又和黄金杖扯上了关系,怎么感觉事情在回归原点!杨俊飞也陷入了沉思中,显然心里也不平静。
“不错,就是那根,希望你们能将它偷出来。我们三天后在黄宪村会合,一同去寻找宝藏。”
我的语气稍微有了点起伏,“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偷出来?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特殊手段,但是你们亲自来比较保险才对。”
“保险不是绝对的,虽然我们确实因为某些原因获得了一些人类不该有的能力,不过现在实在不好出面。”
“警局的报道你也看了,相信上边的人已经产生了怀疑,我们很难再有机会下手。况且,你们不用妄自菲薄,两位实在太谦虚了,警局的事情我在暗处看的很清楚,这些偷鸡摸狗的高雅事情,你们恐怕比我们处理的更好。”
靠!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居然在暗处有双眼睛把我俩看的一清二楚,希望他的兴趣不会那么恶劣,看高兴了顺便还拿东西拍下来留做纪念,否则逮在他手里的把柄就又多了一个。
但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摄影机或照相机跟着我俩,不管他藏的有多好,恐怕我和杨俊飞早就将待在暗地里的人抓出来了。
毕竟杨俊飞那么多年的反跟踪经验以及设备摆在那里,这一点上还是有保障的。
“我答应。”我略一思忖后同意了。
“好,交易成功,我也该差不多功成身退了。”赵宇的声音稍微轻快了一点。
“等等!”我想了想,问出了一个在别人看来又傻又多此一举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决定相信我们?”
那边的赵宇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当然不是因为你值得相信。夜不语先生,我稍微调查过你的事迹。说起来,你也算名人了,经常遇到常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到的怪异事情,为人聪明,反应力和逻辑思维强,只是性格稍微有点惨不忍睹。”
“这样的你,基本上对不相干的人许下的承诺,那种承诺或者誓言对你而言,不过只是放了个不太臭的屁而已。”
“但是,你足够好奇!只要有这一点就够了,相信黄宪村宝藏的秘密,不光是我一个人迫切的想知道。只需要这一点,我就足够相信,我们能够合作的非常愉快!”说完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听过言下之意,他恐怕还有一点保留了,刻意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我们都受到了青铜人头像的诅咒,或许也没几天的命了。
我哑口无言,许久才对孙晓雪和杨俊飞说道:“这家伙以前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死大学生吗?”
“这点我不知道,不过他倒是费了好一阵功夫来调查你,而且完全摸头了你的性格。”杨俊飞耸了耸肩膀,“臭小子,你认为他们想要黄金杖拿来干嘛?”
“只有一个可能。”我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重重的坐在沙发上,“钥匙!既然我们已经判断出黄宪村的宝藏有可能是末代鱼凫王的坟墓,那三权一体的黄金杖就肯定会有一个很重要的身分。现在我能想象出来的,就只有钥匙功能了。”
杨俊飞皱起眉头,“我赞成。但不知为什么老是有种不太爽的感觉。对了,还记得我为什么回国吗?”
“当然。”我喝了一大口酒缓缓道,“你受了一个神秘人的委托,到三星堆博物馆去偷鱼凫王的黄金杖。没想到结果正事没干一天,就基本上心甘情愿的被扯进我的事情里来了。”
“不对,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件事,我有个猜测。”杨俊飞整理着脑中刚分析出来的东西。
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黄金杖,而且还肯出三千万美元的高价?那根黄金杖在一般人看来,根本就是毫无价值,就算拿到了也没有办法脱手的东西,毕竟那玩意儿实在太出名了。要卖也只能融化成金子,但是那一丁点儿金子值三千万美元吗?”
“但现在,那根黄金杖却有可能是一把能够打开一个庞大宝藏的钥匙。这虽然还只是猜测,但估计也和事实差不了太多了。不过显然,全世界也只有寥寥几人清楚。”我明白了他话里想表达的意思。
“不错,全世界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但说不定,那寥寥几人中就包括了他!”杨俊飞冷笑了一声,“他一定早就知道宝藏的秘密了,说不定赵宇手上的藏宝图,就是那位神秘人给的。”
我内心其实也有这个疑惑,“这个推论我赞成,毕竟赵宇这个人我俩都调查过,大四之前的二十二年完全是个没有问题的平凡人,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特点。他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藏宝图开始变的。”
“藏宝图出现后,他蛊惑自己的朋友去寻宝,然后又利用青铜人头像上神秘的力量,将和自己一起寻宝的朋友统统害死。”
“那张藏宝图绝不可能凭空出现,至于那种在什么旧书里发现的鬼话,也只有骗骗小孩子而已。说不定死去的孙敖都没有信过,否则不会暗中留下那么多线索。但如果真是那个委托你的人给他的,又有什么目的呢?”
杨俊飞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望着我。顿时,我也想到了那种可能,浑身一颤,咬牙切齿的冷笑了起来。
那个人,如果所有猜测都成立的话,也只有那个人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了。哼,那个家伙利用了我们一次还嫌不够,看来,这次要好好送他个教训,让他终身难忘!
我和杨俊飞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聪明的没有再涉及到这个话题。
“ 那根黄金杖,偷一定是要偷的,臭小子,明天我们去踩地盘!”许久,杨俊飞才打破屋里的寂静。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孙晓雪。
她一声不哼,不知道是在恼怒我毫不顾虑她的感受,就武断的答应和赵宇合作的行为,还是在筹划怎么在合作时从赵宇后边捅上一刀。
不过,似乎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
而雨滢呢,又失踪到哪里去了呢?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四章 DATE:5月27日早晨十点正 惊变

记得在不久前,看了一本杂志,内容是关于西方某名报做了一个调查,向社会征集,“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答案”。
最后,按照投票者的的多寡和权威们的表决,报社最后发表了“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最终答案,顺序是这样的:
一、给孩子刚刚洗完澡,怀抱婴儿面带微笑的母亲。
二、给病人做完一例成功手术,目送病人出院的医生。
三、在沙滩上筑起了一座沙堡的顽童,望着自己的成果。
备选的答案是:写完了小说最后一个字的作家。
消息入眼,一个读者,也是一个医生,第一个反应就像在喉咙倒近了辣椒油,呛而痛,梳理思绪,才明白自己是一个幸福盲。
为什么呢?她说:“答案中的四种情况,在某种意义上,她都拥有了。
她是一个母亲,给婴儿洗澡是每日的必修课,然后怀抱婴儿在微笑。
她是一个专业医师,刀起到落,挽救了许多病人,也目送许多病人出院。
儿时,她虽然没有在沙滩上筑过沙堡,但在附近建筑工地的沙堆上,堆过几座儿时的梦幻皇宫。
至于写小说,虽未曾尝试,但在学术界的权威上,发表不少的长篇成功而轰动的论文。因此,“作家完成最后一字”之瞬间,她也勉强体验过。
四幸集一身,她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光荣!可惜,她一直未曾感到幸福,还觉得自己的生活十分黯淡无光。后来,她真的困惑了,见到一个名作家时,她谈到了“关于幸福的定义是什么”?这个困惑。
名作家说:“哲人说过,生活中缺少的不是幸福,而是发现幸福的眼光。幸福盲如同色盲,把绚丽的世界还原成了模糊的黑白照片。”
从我们自己的亲身经历,我们更加有理由相信,幸福感不是某种外在的标签,或是技术手段可以到达的状态,而是一种内在的把握和永恒的感知。
夜峰劫后余生后究竟是不是幸福,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毕竟他来到别墅的时候差不早晨十点,那个时间我们一伙人正在补充睡眠,偷鸡摸狗说起来也需要充沛的精力,何况昨晚已经光顾过一家政府产业,下午要养足精力去踩地盘。今晚或者明晚就要准备光顾另一家政府产业了。
孙晓雪在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据说要做半年一次例行的身体检查。
女生果然是一种莫明其妙的生物,现在的形势已经够复杂了,她的男友死了、老爸不见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被诅咒,命还剩多久?这样满负血海深仇的状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去搞什么身体检查?
夜峰似乎没有耐心按门铃,粗鲁的一脚将别墅门踢开,吓得我和杨俊飞差点从各自房间的床上滚下来。
还好是和衣而睡,我和他同时跳起床,抄起凶器就朝楼下跑,还以为有什么不长眼的强盗、流氓等一介鼠辈上门找茬了。
然后就看到我亲爱的表哥衣衫褴褛,无精打采的重重坐在客厅舒适整洁的沙发上。他右手提着一瓶我老爸他大伯父辛苦珍藏的极品白酒,仰着脖子就像不要钱的白开水一般喝的那个痛快。
他见我们衣衫不整的跑出来,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目光只是在杨俊飞脸上绕了绕,然后冷冷的说道:“小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非常清楚吧。能不能顺便也帮我扫扫盲?”
“您太客气了。”我谦卑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这家伙明显心情不好,我又不笨,犯不着没事招惹他,何况有些事情,如果能打哈哈过去的,最好还是哈过去为好。
夜峰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我的牙都酸了。
“靠!我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你都清楚,不要给我耍花枪,全都告诉我。哼,他们居然他所有的人都杀掉了,如果不是发现我和你关系,稍微有点利用价值,恐怕我现在也变成了一具尸体。老子不把他们全部抓住,我就不姓夜!”
叹了口气,虽然一直以来这件事都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牵连上,但表哥已经知道了,也身不由己的参与进来。或许,真的应该稍微开诚布公一点。暗中看了看杨俊飞,只见他微微点头,估计心里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
“ 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这要从不久前说起……”
我缓缓的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就连谢雨滢的失踪,还有青铜人头像的秘密,甚至连怎么发现孙晓雪老爸的尸体,然后怎么处理的,统统都告诉了他。
听完,他久久都没有言语,只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和杨俊飞,许久,才一巴掌想扇过来,但是手刚伸了一半就软软的瘫了下去。
“盗窃,隐藏尸体,你们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他只是冷笑,“你们好像丝毫都没有把法律放在眼里,都不怕坐牢吗?你,特别是你”
表哥指着我骂道:“那个姓杨的是加拿大的国籍,就算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天大事情,政府也只能将他引渡回加拿大审叛,他的关系网好,和高层都有接触,最后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但你呢!你在这里算个屁,就有点小聪明,你找死啊!”
他越说越气,深呼吸了好儿次,这才缓下来,不忍心的放低了声音,“小夜,要知道,权力,能力和过度的自信都是很可怕的东西。驾驭的好,一切似乎都能成功,都能水到渠成,仿佛良多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习惯就糟糕了,因为那些玩意儿一量驾驭不好就容易重重地摔倒,摔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我有些不以为然的坐在沙发上出神。
“这些道理吃过一次亏你就明白了。希望那个亏不要大的你毁掉自己的一辈子。”
夜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总之,这次的事情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刚才我也根本就没有来过!”
毕竟是自已的表弟,夜峰虽然一生都很正直,但正直并不代表不懂变通。两相对比下,他最后选择了亲情。
“我就只帮你这一次,下次再让我知道,我直接送你进警局!”夜峰有些无力的又道,“总之,你绝对不能再犯错。居然还想去偷窃三星堆博物馆,你要知道,偷窃国家一级文物,根据《刑法》,会判处最少十年徒刑到死刑。”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在乎的道,“那根鱼凫王的黄金杖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如果不去偷的话,那怎么办?二伯父给的身分证明,也只能让我隔着玻璃看那根烂拐杖,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不行,”夜峰断然道,“我绝对不允许你再错下去!” _
我丝毫不让的盯他的眼睛,“你也想报仇吧!赵宇那以及他身后的主使者只能通过宝藏引出来,没有黄金杖,你这辈子一个人都别想逮到!”
“别傻了。”夜峰唏嘘道,“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一个了吗!”
“傻的是你、那家伙应该早就自己跑掉了。我哼了一声笑起来,以那家伙的能力,你认为我们真的有可能看好他吗?就算看的住,为了保障你的老命,我也得故意给他机会溜走。”
夜峰狠狠地看着我,摇头道:“恐怕你不光是为了我才放走他的吧,你八成早就猜到了我的打算,让我没办法阻栏你!”
“不愧是我的亲戚还算了解我。”我和他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充满火药味,“既然都这样了,我不去偷,没有任何合的人选了。”
“我不会让你去,绝对不会。”表哥毫不扰豫的打断了我。
“我不去,谁还能把黄金杖偷出来?我怒道。”
“我去。”夜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什,什么!”我和在一旁看减的杨俊飞都禾住了,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我半晌才傻傻的道:“你,你不是说偷窃国家一级文物,根据刑法,会判处最少十年徒刑乃至死刑吗?难道你想以身试法!”
“你别管,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他说着使向门外走去,我们手机联络三天在黄宪村集合,到时我一定把那把那要拐杖带来!”
我和杨俊飞面面相觑,许久都猜不到那家伙的用心。虽然明白他在这件事里插一脚的用心,绝对是为了逮住赵宇那些人,但是也没有必要去偷一级文物吧
我偷没什么,毕竟自己不怎么在乎,也没太多的是非观,但是表哥不一样,他从小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这次为了亲情袒护我已经非常难得了,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后着,能有惊无险的把东西搞到手?
不过,然他已经决定要趟这一浑水了,那黄金杖的事情我就不需要再担心。
放下了这个累赘事件,杨俊飞和我轻松起来。他慢吞吞的一边喝咖啡,一边列着去黄宪村需要的设备,而我在一旁补充。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孙晓雪回来了。
她慢吞吞的推门,脸色明显不太正常,似乎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我俩百忙中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怎么了?”我皱眉,难道她一出门就遇到灾难性问题了?
“我怀孕了,已经有了四个多月!”她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恭喜。”杨俊飞笑道,孙敖虽然死了,但他至少留下了自己的子女陪你。够幸福了!”
“你们根本就不明白!”孙晓雪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我怎么可能怀孕我怎么可能怀孕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回事?”我和杨俊飞对视一眼,突然感觉事情似乎不怎么时劲。
她看着我俩,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在我的记忆里,我应该记得是个处女。孙敖也从来碰有还过我。我也不记得自己三个多月前有被人迷奸或强奸过,我根本就没有怀孕的条件。请问,我究竟是怎么怀孕的?”
“是不是医院搞错了?”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弥烈,我暗示杨俊飞转移话题。
“不可能我尿检了好儿遍,而且回来的途中还买了验孕纸检查,都是阳性,我真的怀孕了。她又歇斯底里起来,骂了一句脏话,靠,最近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痛苦的要死,比死了痛苦!”
果然,事情就像当初猜测的那样,孙晓雪毋庸置疑,真的已经被诅咒了。她根本就了自己的老爸是在她自己刀下的,也了自己早已经不是处女了,或许还有很多记忆都已经被青铜人头像上的神秘力量所篡改,只是至今没发现而已。
当初我和杨俊飞虽然有所怀疑,但却无法证实,只好将她老爸的尸体处理掉。
至今都骗她说,当初找到她时,没有见到过 她老爸的身影,怕的是她一时受不了刺激,精神崩溃掉,‘现在看来是绝对正确的。
这个事,我打算瞒她一辈子。
嘿,一辈子!如果我们真的能破除诅咒,活下来的话。
孙晓雪原本坚强无比的性格现在变得十分的敏感脆弱。
我俩没有打搅她,任她哭,任她闹,她歇斯底里够了后,自个儿躲在沙发的一角小声的抽泣,似乎害怕我们听到。
我和老男人离开客厅,来到二楼关押李睿的房间。 _
果然那里早就已经空荡荡的了,窗户开着,用来绑他的绳子整整齐齐的折叠着,放在用来固定他的凳子上,哼,还真有礼貌。
不过这也我俩俩故意放水,李睿是一定要还回去的,否则不好表现我们的诚意,所以他逃跑时弄出那么大的响动,我都假装没有听到。
而杨俊飞也深得我的真髓,老神在在的坐着喝酒,还在一边啧啧评论,“这家伙跑驴的技术实在有够糟糕的,动作大的主人家不想发现都难!”
其后事情逐渐开始走上了正轨。
我和杨俊飞分头准备寻宝盗墓的物资和装备,他甚至从美国进口了一批仪器过来。
孙晓雪在哭过后,咬牙切齿的也忙碌了起来。
总警局的事情原本军方想要隐瞒起来的,但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最后还是被爆了出来。
新闻上提及,那晚一共死了十人,都是歹徒使用某种不能判断的先进武器,从身后袭击了受害者,一刀致命。以至于受害者无法预警。十二人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电视镜头里,停尸房中的景象触目惊心。
虽然尸体全都用厚厚的白布盖了一层,但是好几排的尸体依然令人觉得惨不忍睹。再加上来领尸体的亲戚悲天哀地的痛哭声,痛彻心扉。
几天前,那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全都死绝了。里边有许多我熟悉的面孔有几个甚至还常常互相扯淡过,令人颇为唏嘘,不过也只是唏嘘而已,唏嘘过要做的事依然没有停下。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确实越来越冷血了,难道是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原因,抑或是真的长大了?
其实除了我们以及少数的政府人员外、又有谁知道那晚死亡人数的确切数字呢。
五十七个
那晚的五十八个人中,除了表哥夜峰侥幸逃过一劫外,全都莫名其妙的牺牲了,栖牲的毫无价值。
新闻的最后提到,由于凶犯极为残忍狡猾,作案后根本没有遗留下任何证物,所以政府悬赏一百万送给能够提供一切线索的良好市民,诸如此类。
我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笑的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恐怕这件事最后也只有无疾而终,丢进历史悬疑里去。
终于,所有的物品、设备和突发情况的预测都基本上算无遗漏的确实准备好了,
我们这才不急不忙的踏上开往黄宪村的货运火车。
这一次,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我相信绝对不简单,但直到去了那里后,才发现我们预料的实在太天真过头了。
一场恐怖的大灾难正在前方默默潜伏着,像一只张开狰狞大口的恶兽,耐心的等待着。。。。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五章 DATE: 5月30日 早晨九点十一分 神秘失踪

货运火车最近不再在黄宪村停留,我们只好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下了车,但没想到居然找不到公交车到黄宪村,没办法下,杨俊飞只得花钱买了一辆破旧的就快散架的面包车,这才大包小包的扔上去,一颠一颠的朝村子的方向开。
来的时候早就买好了地图,我们在火车上也研究了许久。
根据孙晓雪的回忆,那里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向黄宪村,根本没没办法开车上去。但我们在的那幅十分精准的地图上,还是找出了一条勉强能开进去的山路,很隐秘,如果不是杨俊飞眼尖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条路该是村子里的人为了经济发展,自己出资金修建的,但后边一段是没有来得及修好就夭折了。开车的话,大能开到离黄宪村两公里处的地方,以后的路就要靠步行了。
将车开到山路的尽头,居然发现不远处还有两辆车停放着,一辆越野,一辆小型客车。
三人对视一眼,我笑了。没想到另外两拨人来的比我们急,就是不知道夜峰那家伙带了几个人来。
将暂时用不到的东西丢车上,我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大的行囊,就连孙晓雪也没有幸免!等下找个旅店放房间里就行了。
一路无语,每个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两公里山路没有多长时间就到了,穿出竹林,视线然开朗,一片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依据山的层次错落的分布在高低不等的斜坡上,美的令人惊叹。乡间偶有几栋青瓦房座落,更是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黄宪村是个盆地,风光秀美的令人目眩神迷,我们站在高处眺望,不由的陷入脚下的绮丽景色给人勾画出的浓烈乡土气息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杨俊飞打量着村子,许久,才啧啧道:“够漂亮。如果开放成旅游村,一定会大赚特赚。”
什么玩意儿,一脑子腐败世俗的思想。我反驳道。
望着这一幕如画的风景,视线久久都舍不得收回来,整个村子都如同画一样,除了微风抚过。吹动树梢的动作外,就是静,寂静,看不到任何动的东西。
不对!为什么村子里一个人都看不到!我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向身旁的两人问:“你们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除了漂亮的不象话以外,没其它的了。杨俊飞有点迷惑。
“你滚一边去,从小溜国外长大的,当然不知道农村的风土人情了。”我望向孙晓雪,来过这里,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异常的地方?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确实很不对劲,怎么都已经九点过了,村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走动的?而且房子里也没有炊烟冒出,你看那几栋房子。”
她抬手指了指村子中央的地方,“那是饭馆,就算这里人比较懒,但总要吃饭吧,就算不在家里煮,也总要有个地方吃去。我记得那几个小饭馆早晨六点多就开店生火忙活起来,基本上不会熄火的,但那里今天也没有动静,真的有些古怪!”
杨俊飞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难道那伙人心血来潮,屠警局之后,顺便来了个屠村?
“不可能,对他们没有好处,想要找到宝藏不是只要藏宝图就好的,还需要向当地的人询问一些风俗习惯等等的东西。赵宇也是学民俗的,他当然很清楚。”我立刻否定了那个白痴猜测。
也对。”杨俊飞挠挠头,“当了这么多年侦探,是第一次亲自来寻宝,以前委托人顶多就是让我找到某些宝藏的地图或大体位置,就不愿我再插手了,不过,管他那么多,下去看看就清楚了。”
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就现在的情况下,也只剩下这唯一的办法了。
盆地里的黄宪村果然是一片死寂,思索间,已经到了村口处,不远处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用朱红的字体着黄宪村三个大字,笔画刚健有力,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墨宝。
但就是那三个透着诗情画意的字,在这清晨的阳光里红的像血,在这清澈明亮朝阳似火的光线中,带着阴沉沉的气息,整个村子犹如一张狰狞的大口,静静地等待着被诅咒的人,带着罪恶的楣运走进它的五脏庙里。
有股恶寒袭来,三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孙晓雪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住旅行包的肩带。我用力咬下嘴唇,率先进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
刚一进去,孙晓雪就动也不动了,死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
杨俊飞缓缓将四周扫视了一遍,空无一人的街道,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的民居,一切都很平常,也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只是总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他看了我俩一眼,点点头,毅然往前走了几步,在附近的一家人户前停步,犹豫了下,然后敲门。
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们却‘吱嘎’一声,打开了。
杨俊飞有点愕然,居然没有关门,这里的民风难道已经纯朴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听孙晓雪的描述,又不太像啊!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从怀里掏出手电筒,就着刺眼的白色光芒走进了房子里。进了大门便是桃屋,屋子中间的桌子上,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早已没有热气的饭菜。有三副碗筷,看来是个三口之家了,可是怎么看起来桌上的东西没动过?
碗里盛着冒尖的白饭,就像在向我们传递着某种讯息。
飞快的将整个房子搜索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人,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他从身上掏出手枪,又来到一家人户前,用力踢开门闯进去搜查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半个人影,他不死心,继续找,接连找了十多户人,果不其然,这个偌大的村子里居然一个人地没有。
见鬼!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人,村里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三个在可以相互照应的范围内搜索着周围的民居,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蹲下身用力抱住头,想要将杂乱的思绪理清楚。
难道遇到大群的强盗打劫?不可能,先不说这个年代哪有什么大群到可以打劫整个村子的强盗,就算是有,但房子里没有任何翻动的情况,而且里边的里边的人似乎都在悠然自得的干着自己手边的事,屋子里遗留下的东西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人呢?他们就好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整个镇的人都消失了,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在人消失时的一霎那……
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们三人站在大路的中央,背对着背,警戒的向四周张望。四周除了静,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没有人,没有任何生物,恐怕,这已经算是最大化的不正常了!
“老男人,听说过CMD吗?”我许久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沉声问。
“Collective mysterious Disappearance?”杨俊飞反问,“你以为是这个?”
“不清楚,所以才想问问你的看法。但眼前的情况,只能这么解释了吧。”我苦笑。
“集体神秘失踪现象!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孙晓雪不断左右的打量,试图找出一点活的东西,可这个适合蚊虫滋生的季节里,居然连苍蝇都没有一只。人们都说生物有预知灾难的能力,难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或者,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和杨俊飞同时点头。
我解释道:“历史上确实有许多神秘失踪的案例,最令人称奇的军队集体大失踪一案,当属第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英国军队。此案发生在一九一五年八月二十八日,当时英军和纽西兰部队部署在土耳其的嘉里玻里地区。
白天一队八百多人马的英军向一个高地机动,当时天气晴朗,少有云彩,有近似面包状云片在英军阵地上空飘浮,而英军所要机动的山头有一片浓浓的灰色雾气,山簸却隐约可见,山下晴朗一片。
随着大队人马的不断攀升,队伍逐渐地遁入迷雾之中,等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迷雾中后,一会儿,惊人的奇迹发生了,整个大队人马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再也看不到。
一个士兵从雾团中走出来了。几十分钟后,山头弥漫的灰色雾团一部分四处消散,大部分慢慢浓缩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雾团缓慢上升,最后和英军阵地上空的几朵浮云融到一起后,就静静飘离而去。
山头雾气消失后,整个高地寂静无声,山上植被清晰可见,然而整整八百多人杳无踪影,八多条人命像那一团神秘莫测的灰色雾团一样,静静地雾消云散!
当年和八百多英军同在一阵地的二十二名纽西兰士兵,就亲眼目击过这一事件,当时他们就驻守在离英军六十米左右的小高地上,英军八百多人从机动地攀登对面的高地,直到最后一名士兵消失在山头的迷雾中,其全过程这二十二名士兵都尽收眼底。
最后当发觉英军天队人员全部失踪后,这二十二名士兵向上级作了报告,英军接到报告后,曾制定了周密的搜寻计划,进行大规模的搜寻,然而毫无结果。当时英军一直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全队人马均为土耳其军所生俘。
等到战争结束,英国向土耳其提出要交回那失踪的八百多名英军,要求遣返生存的俘虏,然而土耳其一直坚持说从没有看过这支部队,那八百多人马犹如遁入了一个神秘王国,成为英国军事历史上一大悬案。
无独有偶,也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法军也同样鬼使神差地适此厄运。布置在马尔登高地上整整两个营数百名的士兵,也同英军一样悄无声息中秘失踪了,法军也曾派出大部队进行全面搜寻,来同样空手而返。
杨俊飞说的则比较具体才信一点,说起来,我记得以前有调查过一个案子,四川西南边陲一个小镇上,贡川中心小学年级学生陈冉和刘丹放学回来去草坡割草,明明看见有三只牛,忽然一个不见了。
陈冉向牛吃草的地方跑去,谁知跑着跑着在刘丹的视线里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所有的解释都不能说明这一现象的原因,说起来,贡川也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你们觉不觉得稍微有些联系?”
我不禁有些意外,“你居然也调查这些古怪的东西,看不出来。那最后结果怎么样?”
“没结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找到。他有些黯然,不过这附近几百公里的地方确实出了许多怪异的事情,当时没有接触过神秘事件,自己也不太会去信。心里就当是谣言略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说不定和那个宝藏的神秘力量有关。”
“有可能!我点头道,这个墓穴,真的是让人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孙晓雪眼巴巴的听着两个雄性动物的无聊对话,用手指戳了戳我,“管他什么神秘现象,既然这里什么生物都没了,那就证明短期内是非常安全的。先找到旅馆把东西放下来,吃了饭再讨论,村子我熟,我来带路。
说完就拉了拉背包带,径直向前走去。
这个女人真是难以理解,明明刚才怕的要命,可瞬间就变了心态,虽然说女孩变脸比变天快,但态度也不是么个转变法吧。
果然,现在的人除了憨子傻子,就是再平凡的也没有简单的,何况孙晓雪这个原本就不怎么简单的人
她熟练的在田间小路上走着、青天白云,日朗天馨,秀色可餐,再加上穿着白色衣裙的美人优雅的在前边走动,如果换一种情况下,确实令人觉得很有眼福。但是现在,所有人丧失了审美感和鉴赏能力,只是觉得,这田间小路透着一种诡异。
和大晴天完全的格格不入。
好不客易才来到村里唯一的旅馆前。门大开着,里边果然鸦雀无声。
“有人吗?”孙晓雪礼貌客气的喊了一声。
依然是雀无声。看来整个村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就压根儿统统因为某种原因迁移或者消失了。迁移不可能,那么大的动静,放在现在通讯发达的时代,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报导
虽然村里没人,但是水电系统还是在照常运作着,我们三人随便找了三个邻近可以互相照应的房间住下,然后集中在了我的房间里。
“有没有发现什么?”我问两人。
杨俊飞开口道:“我刚才检查过整个旅馆,房间算干净,生活必需的设施都!
还好好的,灰尘也没有积太多,估计村里的人也就是最近几天不见的。”
“我也看了厨房,顺便把冰箱冷藏室里的东西都检查过一遍,但有些迷惑不解的地方。”孙晓雪皱着眉头。
“要知道,冷藏室里的东西都有存放期,一般牛肉是一到二天,熟蛋六到七天,而鱼类和鸡肉都能冷藏个二到三天。但冰箱里的蛋和肉类都重变质了,只有大量的牛肉非常新鲜,难道是昨天有人才才塞进去的?”
果然很古怪,难道这里并不是没人,而是由于某些原因,所有人都躲了起来?我站起身道:“一起去看看。”
来到厨房,才发现这个村也不算太穷,或者说,这个旅馆不穷。厨房弄得十分宽大明朗,卫生条件也不错,9个冰箱,应该是菜、肉分开在冷藏。
打开其中一个冰箱,就看到里边满满的塞着一种色泽鲜红,透着鲜嫩的肉,多到就快要满溢了出来。打开另外一个冰箱,情况也基本上差不多,每个冰箱都有一种变质的恶臭,夹杂着新鲜肉的味道,气味非常的怪异。
我的表情很复杂,伸出手指按了按那些肥瘦均匀的肉,突然心里一凛。这东西真的是牛肉?通常牛的肋骨比较宽,皮比较厚,而且没有肥肉,但是在这种肉上分明有少量脂肪连着,而且,实在太红了。
拉过杨俊飞,我小声说道:“你觉得,那真的是牛肉?我看佣人弄过牛排,一般牛肉上瘦肉较多,肉纹是横的,刀就要竖着,刀和肉纹呈现十字形!
但这里的牛肉明显不一样,颜色太鲜艳了,而且不像是用刀切割下来的,就像……”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
“就像是用手,活生生的从还没有死掉的生物上撕拉下来的对吧?”杨俊飞神色严峻的接过话桩,“你的猜测没错,那的确不是牛肉。”
我打了个冷颤,有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中。
他脸色阴睛不定的证实了我的想法,“这是人肉,全部都是。只是不知道是谁,从什么人身上那么残忍的,活少生的将皮肉撕开,拉下来,又放进冰箱里的。”
在不远处偷听我们讲话的孙晓雪顿时脸色煞白,双脚不断的颤抖着,怕的差些倒在地上。
“看来,我们要小心一点了。”丝毫没有坤士风度的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顾不上照料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用水冲着手指,说道:“不论干什么事都千万不要一个人,尽量大家起行动。”
实在搞不清楚这个村里的状况,但用下半身想都知道绝对不会太单纯。这些把人肉塞冰箱里的家伙,恐怕比赵宇那队人更不正常。
杨俊飞点点头,找出个手套,戴上,然后将冰箱里的人肉统统拉了出来,打量许久,才道:看这些肉的变质情况,越里边的肉越不新鲜。估计有人每天都不断的在朝里面塞,我等下在这里装个监视器,我们晚上通宵监视,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六章 DATE:5月30日夜晚十二点二十三分 僵尸

“所谓僵尸,古代经典怪异典籍子不语中有写到:人死后,尸不腐。吸收阴气,灵气可随意活动,但初期没有思想,只对血肉感兴趣。长成后,可于天神对抗。
僵尸本是古时人们传说中的一种神秘生物,它可能是人类神话故事中最可怕最厉害的一种怪物。就本人夜不语大帅哥的理解,或许算是人类的一种变异,甚至说是进化,当然,如果它们还剩下神智的话。
僵尸是一口气积聚而成的,人在生前的生气、憋气、闷气,在死之会在喉咙那留下一口,但这样也不能说就会百分之百的变僵尸,毕竟据说要成为僵尸还需要诸如天时、地利、人和等等诸多莫名其妙的原因。
根据《神州怪异志》,符合了这三大要素的尸体,是有百分之九十九成不了僵尸的。
据说现在之所以很少能看到僵尸,完全是因为到处都实行了尸体火化制度。
很久后我才在某本民俗学的书上看到,在黄宪村的附近就有个广为流传的僵尸传说。
不知道是哪个年代,总之一个穷书生准备进京赶考,来到离黄宪村十多里地方的不知道哪个小镇上,由于没钱住店,便在镇外找了一个破败的小庙住下。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木匠。
殊不知这里是镇上非常有名的地方,没有人敢去,就算真的要路过也会绕老远走,因为这座破庙里闹僵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古代的传说中,破庙总是会有些怪异恐怖的东西,但,那个僵尸的来历,传说中也描述的清清楚楚。
据说那只僵尸是冤死之人未投胎化成的厉鬼,至于那个冤死的人是谁,是哪个年代的人,早就无法考究了。但它被某个路过的,道行高深的道士烧死后,居然附在死尸上成为半人半鬼的形状。
书生和木匠两人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响动。似乎有东西一跳一跳的,以着极为精准的步履,向他们睡觉的地方跳过来。
还是木匠比较有经验,他大喊了一句,僵尸!然后起身便从后门逃跑了。
书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僵尸狠狠的一把将门掀开,这才惊慌失措的撒腿开跑,但是已经晚了,那僵尸似乎闻到了他的气味,死活追赶着他不放。
书生好不容易才跑出破庙的大门,情急之下发挥出在生几十年都没来得及发挥的潜力,飞快的爬到了门前的一株大树上。
那木匠还算有良心,拿着墨斗偷偷溜了回来,在棺材上横竖弹了几下,然后将棺材给封了起来,僵尸追不上树,回庙中去,发现棺木被封,回头找书生,但因僵尸只能跳又没办法爬树,一直在树下抓都抓不到。
终于它气极的伸手用力柱树干一插,长指甲深入树干,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拔出来。书生在挣扎上提心吊胆的待着,吓得脚直哆嗦,好不容易才等到鸡叫天明了
僵尸在白天没办法动作,村人听到消息纷纷来围观,最后有几个胆子大的抓了它烧掉,才算彻底完了。
据说僵尸最早出现在五代的南唐,不过那时候只有说到尸变,还没有僵尸这名词,僵尸是从清朝才开始大量出现,但是僵尸最多的年代,应该是清末民初的时候。
清末民初,中国正值烽火乱世,尸横乡野,大家只着逃难,也没有人会去帮别人收尸。
而且当时的环况卫生及医药普遍不发达,而且,家破人亡的事十有八九,死人活人共处一室的现象更是非常的普遍。
听说,直到民国三、四十年间僵尸才慢慢变少,原因很多,难以一一描述。但现在能够存活下来的僵尸都是千年僵尸,很难被人发现。
其实清朝最先兴起僵尸一词,僵尸等于赶尸的尸,当时可以付得起钱赶尸的家族,大都是些品行不怎么好的贪官,那些贪官和有钱人如果客死异乡的话,根据风俗遗体都要送返家乡埋葬,为了展现出自己的地位,都会套上一件官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最最出名的湘西赶尸了。湘西赶尸,又称移灵,属茅山术祝由科,发源于湘西沅陵、滤溪,辰溪,叙浦四县。具体操作流程是在尸体未腐化时,由术士赶回乡安葬。
赶尸的术士大约三五同行,有的用绳系着尸体,每隔几尺一个,然后额上贴黄纸符,另外的便打锣响铃开路,划伏夜行。天光前投栈,揭起符纸,尸靠墙而立,到夜间继续上路。
也有人指赶尸者其实背起尸体而行,但由于身穿黑衣夜行,途人便自然看不见赶尸者,以为有行尸。”
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想合理解释眼前的状况。因为从监视器传来的影像上,我们在二楼看到了难以置信,超出想象,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这件事要从我们分派监视时间表起。
感觉到有古怪,杨俊飞很快就在厨房装下了监视器,我们三个为了怕在村子里
到处跑,引起太多不可测的因素,天一黑就回到了旅馆中。
楼下的厨房里,原本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到了夜晚十点过的样子,有个黑影缓缓的走了进来。当时是孙晓雪在监视器前值班,她看到有状况,立刻将正在一旁研究地图的我们叫了过来。
屏幕上,那个黑影一顿一顿的走的极为艰迟钝,仿佛身上有千万斤的重量。而且每走几步拿身都会微微颤抖一下。走近了,越来越近,在精密的夜视镜头前,一张女人的脸孔露了出来。
只见她色惨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表情,唯一的神色就是死板,仿佛一诡异的照片贴在了脸上.,也不知道她晚饭吃的是什么,嘴里不断分泌出大量的唾液,顺着嘴角不断的往外流,一看就让人觉得神经绝对有问题。
孙晓雪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老板娘她就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怎么可能,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上次看到她都还慈眉善目的样子,是很有亲和力的成熟女性,我时她超有好感的。”
那个老板娘流着口水,口腔内部似乎什么地方破了,将流出的口水染的暗红,整个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诡异起来 ,看的人心里发麻。
“伊波拉病毒系现象。”杨俊飞沉默不语的观察了许久,才评价道。
“那是什么东西?”孙晓雪目不转睛的望着监视器屏幕问。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如果是其它女性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的双脚发抖,钻进被窝里自个儿害怕去了。
我也没有移开视线,随口解释道:“据说是上个世纪初期,英国专家解释的出
现‘活死人’现象的部分原因。这些专家在研究伊波拉病毒热这种自然疾病时,发现了活死人现象同样有差不多的症状。
随后他们称,活死人现象就是一种由这一病毒引起的疾病,在连续高烧数个小时后,一个感染伊波拉病毒的病人,将会陷入昏迷或者昏厥状态,而这一征兆与临床死亡极为相似,所以经常被认为这个病人已经死亡。
但是,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后,这个病人忽然苏醒,并且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这个意识模糊的病人将撕咬所有运动的物体,包括人类和动物。同时,这种疾病将使得病人分泌大量的唾派,并且引发内出血现象。
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个忽然复活的死人嘴角流下了鲜血,眼神变得呆滞,已经变成了一个标难的丧尸。”
“你们的意思,这个老板娘已经变成了丧尸?”孙晓雪打了个哆嗦,怎么可能,哪有这种可笑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开么不可能的”,我干笑着,指着屏幕上的那个姑且已经不能算人的生物,“看,它眼种呆滞,明显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剩下的只是本能和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行为循环,或许对这个老板娘而言,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冰箱装满吧。”
“但也不能就这么判断她死了,”孙晓雪固执的说。
我懒得理她,直接冲杨俊飞道:“老男人,你怎么看?”
“丧尸,绝对是丧尸。”他毫不犹豫的断言,“据说丧尸是一种不断散播的传染现象,通常是藉由抓或咬伤来传染,受害者通常会濒死,并会在死后迅速转化成丧尸。不管如何转化,这些现象都是死后才出现。”
“既然这个丧尸还活的好好的,恐怕,整个黄宪村都已经被感染了.哼,难怪整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剩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对,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但,这肯定不是你口中的丧尸。”我摇头,虽然自己是个死硬派的无神论者,但是并非不懂变通的笨蛋。既然亲眼看到了,就只有接受它的存在性质,“我觉得是僵尸!”
“僵尸,就是传说中老是一跳一跳,力大无穷到莫名其妙的那种?”杨俊飞嘲讽道,“拜托,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
“孤陋寡闻,僵尸可是分了好个阶段。”我瞪了他一眼。
“子不语中把僵尸分成八个品种:紫、白、绿、毛,飞,游尸,伏尸、不化骨。阅微草堂笔记曾对僵尸的形貌作出描述: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腥贯鼻……
你仔细看看那个老板娘,它确实有所有丧尸的症状,但是它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白森森的一层白色细毛,恐怕它已经快要变成白毛僵尸了!”
杨俊飞皱眉,“我们谁都没有真正见到过,说不定丧尸身上也会长白毛。”
“你们这两个混蛋,居然在赌气较劲。”孙晓雪听的气不打一处来,“那只不管是僵尸是丧尸的东西在楼下,而且说不定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那副德行了,你们不想想办法怎么脱困。”
我无所谓的道:“那些家伙腿是僵硬的,又不能上楼,我们慢慢等。到天亮就好了。据说僵尸都见不得阳光。”
“据说,又是据说。”孙晓雪又上了火,“你能不能拿出点真凭实据来,这可关系到大家的命,如果它们不怕怎么办?”
“怎么会不怕。”我强笑道,“如果它们不怕的话,白天早就看到这些玩意儿到处游荡的身影了。既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碰到一个,就证明它们其实是很害怕的。不过白毛尸,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太有趣了!”
“还有趣!有趣你个大头鬼。”孙晓雪气的险些给我打过来.
杨俊飞似乎也不怎么害怕,津津有味的看着老板娘,将扛在肩膀上的那几块人肉塞进冰箱里。怪了,这些人肉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看色泽居然很新鲜。
我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僵尸,没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僵尸。”
“有又怎么样?”孙晓雪扯过一床被子抱在怀里瑟瑟发抖。
“要知道,所谓僵尸,比较科学的解释,就是一种死后经过很长时间,却仍然没有腐烂的尸体,变成类似木乃伊。没有腐烂的原因可能是气候或土质的关系,但是至今没有实物报告,以前我也只能猜测臆想,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一具。”
“恐怕不只一具吧,很可能,整个村子里的人真的都被感染了!”杨俊飞冷冷的说道,只见他小心的拉开窗户一角,示意我们向外看。
出于安全,房间里没有开光源,反而外边比里边更明亮。
洁白的月光将整个视线范围照的纤毫毕露,只见不远处有许多个和老板娘一模一样的身影,在月光下迈着一顿一顿的呆滞步履,穿梭在村子的各条路上。
我掏出夜视望远镜观察了许久后,全身瘫软的靠在墙上发呆,许久,才颤抖的道:“有没搞错,居然全都是白毛。怎么可能,要知道,僵尸的形成条件是很苛刻的,就算全都被感染了,也不可能在几个月内迅速变白的。
紫到白,通过史料记载,自然演变下至少需要几十甚至三百年的时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喂,大姐,确定上次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正常的?”
孙晓雪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无力的瞥了我一眼。
“《阅微草堂笔记》把尸体成为僵尸的原因分成两项,新尸突变以及葬久不腐。”我也没期望谁在那种情况下能和自己搭话,只是自顾自的整理着思路,“如果要让新尸突变的话,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附近绝对有一处养尸地!”
“养尸地?”两人终有了反应。
“嗯,比较科学的说法,就是土攘土质中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了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数据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
这些东西既然突变得这么快,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天藏在养尸地里滋养保健身体,到了夜晚的时候才出来放风,顺使吸收点日月精华!”我解释道。
杨俊飞眼睛一亮,显然明白了我这番话的精髓,“你的意思是,白天那些东西应该都聚集在养尸地里。只要我们趁着白天找到那块所谓的极品地方,然后洒上汽油付之一炬一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可以继续寻宝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我瞥了窗外一眼,那些白毛尸丝毫没有疲倦的四处游荡着,有条不紊,慢悠悠的重复做着自己生前最刻骨铭心的事情。甚至有些在地里忙碌,嘿,月光下看僵尸种田,也算是个颇为有趣的消遣了。
“那事情就简单了。”杨俊飞为了保险,将通向这个楼层的所有关键地点都装上了监视器。
他将所有监视器的画面都调出来,打了个哈欠道:“保险起见,我们轮流监视屏幕,虽然理论上那些东西上不来,但住在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危险系数实在太高了,我不习惯,只要能撑到明大早晨,哼,我就第一时间去烧了那些意儿。”
说起来轻松,但是不知为何,老是有种心神不灵的感觉。
我们按照时间表轮流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晓雪将我推醒,然后迫不及待的钻进被子里舒服的睡起来。
我揉了揉明显睡眠不足的红肿眼睛,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屏幕上.
大脑也没有闲着,翻肠搅肚的搜刮着关于僵尸的一切数据,然后和眼前的状况对比。
据说僵尸能变妖,变魃,或旱魃,《神异经》里有记载说:‘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变魃尸能飞,杀龙吞云,造成早灾。所以人们每逢早灾出现,便会四处搜索魃尸,把它们烧成灰烬。
但眼前即将变异的白毛明显有一些区别,它们没有一跳一跳的,而且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本能,只是不知道智力剩下多少。但说它们是感染了伊波拉病毒热系的丧尸,又更不可能。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判断的本钱,毕竟没接触过这类貌似的生物的东西。
但说到僵尸,书上记载的东西就多了,貌似可以令它们害怕的东西更多,诸如扫帚、铃铛.墨斗线、石工锥、糯米,桃枝、枣核等等,但碰巧,我们带来的一大堆东西里,包罗万象,什么都有,可惜就是没有那些普通到可以降服僵尸的玩意儿。
这个房间里,就连扫帚都没有一把。
似乎说完全没有也不太对。记得《本草纲目》有提过: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金水也绮瞥克尸,那就是说,尸应该也会害怕镜子照才对。
我一想到这里,钻研的劲头就再也忍不住了。记得旅行包里就有孙晓雪带来的化妆镜,姑且拿来试试,也好让自己判断一下这东西是些什么品种!
偷偷摸摸的将那个小巧的化妆镜掏了出来,这个旅馆很古色古香,窗户用的不是玻璃,而是竹子编织成的窗盖,上部分跟墙沿连结在一起,想要打开,只需要在下边一顶,用旁边长短不一的木头周定住就行了,非常方便。
就现在的状况而言,确实是非常人性化的设计.
我将屏幕的光芒调到不会引起外界注意的亮度,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挑开一个小口。窗外月色皎洁,看看时间,不过才凌晨四点过而已。
看了看手中,在月色下变得晶莹,泛出银色光泽的镜子,我的好奇心再次的得到了升华。
打量着窗外那些游散的僵尸,我挑选着受害者。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个位置不远不近,看起来傻傻的,应该相对比较安全的小僵尸,然后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
将镜子缓缓的伸出窗户,对准那只小僵尸,然后静观其变。
似乎镜子真的起了作用,光洁的镜面捞起一道银亮的月光,照射在了它身上,镜中,映照出它步履蹒跚的身影,那只小僵尸迷惑的停下了脚步,勾着爪子,呆呆的站着。
不知为何,突然脑中想起了从前最早的一本鬼怪古籍《神州怪异志》中,对尸的最早画分,上边提到,僵尸大分为三等,一种是行尸,是无意识的躯体,最低等的行尸,依靠自己的本能去行动,俗话说的行尸走肉就是指这个意思。
还有一种是具有意识的僵尸,它们有着和人一样的智慧,能够判断自己的行为,据说这种僵尸往往都有千年以上的年龄,很难对付
最一种是荫尸,这东西是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僵尸。
意思是一个尸体放在暗处的某个充满精力或接近生命的地方,这尸体就会吸收精力或者生命力,然石导致尸变,这种东西具有活动能力和最基本的思维能力,或许算是人类的另一种生命形式,虽然它在传统意义上其实已经算死了
书上警告道,如果发现这类荫尸,一定要尽早处理,还有,千万不要用对付行尸的方法对付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想到这里,就见到那具被我镜子照到的小僵尸猛地回过身来,直勾勾地向我的位置望,我甚至能看到它翻白的眼珠以及丝毫没有生气,已经稍微开始腐烂的脸孔。
我的心脏被这一个变化吓得差些瘫痪掉,刚想偷偷的将手缩回来,没料到,那只僵尸居然‘呀呀’的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唐突的划破了夜的宁静。
附近所有的僵尸仿佛都像活过来了一般,顿时放下手里的东西,流着一沓一沓的口水,向这边望过来。然后,慢慢地,缓缓的,拖挪着艰涩的步伐以旅馆为中心靠近。
糟糕,恐怕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一直都保持着警觉的杨俊飞和孙晓雪,被那声尖叫惊醒过来。他俩看了看窗外的状况,许久,才声音发颤的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它们都在朝这边聚拢?”
我也不太清楚。厚比长城的脸皮这个时候也稍微有些发红,不过也顾不上牵扯责任了,我用手指了指屏幕,你们看
只见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在旅馆厨房里游荡的老板娘,老远的听到了那声尖叫,突然精神振奋起来,就像吸了毒似的。它摇摇晃晃走起来像喝醉酒的人,步子虽然一样的艰难,但是明显已经有了目标
不但是它,所有的僵尸都找到了当前的目标,纷纷从远处和不远处窜了出来,恐怕整个村子的脏东西,都被那声尖叫勾引来了。
只是老板娘比较近水楼台一点。她目标明确的走到楼梯口,却怎么样也上不了楼。只能一跌一碰的不断尝试着碰撞。
“虽然搞不清楚它们干嘛骚动,但这骚动明显是针对我们的。这里恐怕不安全了,我们要试着尽快逃出去。”杨俊飞说着,便打量起房间四周的环境。
孙晓雪虽然怕的要命,但是并不算没脑子,她有自己的想法,“问题是外边更危险,总之它们也上不了楼,有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们尽量撑一掉就……”
“我们撑不住的。”杨俊飞压低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别看现在它们上不来,但是当所有僵尸都钻进这栋房子里的时候,凭着这种不太高的楼梯,就算挤都能挤一堆上来。”
“不错,我们必须要逃出去!这栋房子不可靠。”我厚颜无耻的完全将根本就是自己把僵尸引来的事实,丢在了脑后,佑计以后也会来个死不认帐,毕竟这种事说出来实在太白痴太丢脸了,但怎么逃出去,逃出去后怎么办就有些考究了。
“你有办法?”杨俊飞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佑计早就猜到是我干的好事。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在这种千钓一发的时间和我扯嘴皮。
“不能算是办法,但恐怕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指了指屋顶,“我住进来的时候顺便检查过这里,这栋房子是全木结构搭建起来的,相信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虽然这段时间里装修过许多次,但主体的结构都在。最重要的,它不像水泥建筑那么结实。”
我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也看到了,估计全村的僵尸都在朝这里涌。我的计划就是,放开大门随便它们进来,免得它们围在周围闹事。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白天的时候已经将楼和二楼的所有出入口,都全部封了起来,这就省了许多事。
现在只需要在这个房间的天花板上开个洞,然后藏进房檐里,并在房檐边用带来的工具撬开房顶。这些东西都没有跳跃能力,等到所有的僵尸都进了旅馆的时候,我们就从那个窟窿吊一根绳子下去,然后迅速将大门关好。
放心,那道大门是用铁皮包过的,很厚很结实,足够支撑到太阳上山了!”
“那谁去开大门?”杨俊飞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后,问出了最关健的问题。
孙晓雪顿时变了脸,“你们不会让一个纤瘦的弱流女子,去干这种粗鲁不文雅的事吧?先声明,我百分之百会弄砸!”
我也不落人后的示之以弱,“你们也看到了,我根本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而且未成年。你们也不忍心让一个未成年人干这种高危险的作业吧!”
杨俊飞气急反笑,“你个臭小子,都十九岁了还冒充未成年。还有,你也算弱质女流?哪弱质了!算了,不都指望着我吗?总之我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多了,我做!”
我俩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冲他比出了大拇指。
时间非常的紧迫,虽然那些僵尸走的实在不快,但是仍然不断的在朝这个方向聚集。光是看到楼下那一层黑压压的,丝毫没有理智,可以致人死命的生物,就觉得头皮发麻,恐惧到骨髓里。
杨俊飞小心的打开门窜了出去,紧接着孙晓雪立刻将门紧闭上。我拿出偷鸡摸狗必备的切割设备,很快就将天花板划出了一个刚好够一人挤进挤出的小洞。总之已经暴露了,也不怕声响大再令我们多暴露一点.
先将孙晓雪推了进去,再环顾四周。想了想,我将切割锯对准了房间里的家具,将一切有可能形成搭梯子效果的物品,全都切割成了完全不能重迭起来增加高度的小块,然后统统扔到了走廊上。
这才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打洞的时候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将通往屋檐的洞口打在可以看到监视器的位置。只见杨俊飞身手敏捷的躲过老板娘迟钝的动作,飞快的将大门推开。顿时,早围拢在四周的僵尸,全都如同流水一般涌了进来。
他不愧是世界顶级侦探,身手确实不错。灵.巧的绕开那些迟缓的生物,一步不停的向二楼跑,很快就回到了房间里,三下五除二的爬上绳梯,然后将其收了上来。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了。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七章 DATE:5月31日凌晨四点三十七分 养尸地

有人说,焦急或者急杵捣心这种心情,通常都是发生在惊异不安的情况下,不错,这种现象确实发生在我们三人的身上。
据说,坊间曾经流传道家有太阴炼形之法,意思就是把新鲜的尸体埋葬个数百年,期满后便会复生,如果不想等那么久的,道士会用邪物或邪气附身在新死的尸体上,再让尸体吸收阳气,借人生气而成尸气。
人死之际,尸体的魂一散而魄便会滞留下来,造出的尸体就会非常的凶猛,而变异起来也异常的快
我用镜子试探了那些僵尸后,居然产生了反效果,也顺便客观的证明了,这些玩意儿不是僵尸,而是成长发育得有些怪异的萌尸。
据说萌尸会嗅出人的生气,也就是呼吸的味道,我们三人都戴上了专为偷鸡摸狗寻宝盗墓用的防毒面具,心惊胆跳的等着那些贵东西全部涌进旅馆里。
大约等了有半个多小时,萌尸才陆续集中,缓慢的移动进来。果然如同猜测的那样,它们拥挤的如同沙丁鱼罐头,没过多久就不断的将先到的萌尸挤上了并不算高的楼梯。
二楼上也渐渐的出现了它们的声音。那些东西游荡着,目标明确的朝这个房间涌来,将房门挤开后,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甚至连躲藏的家具都没有。
不知道它们柔弱的大脑能不能处理掉这些信息,恐怕不能吧,那些涌入的萌尸迷惑的绕着房间转圈,然后又慢慢的向别的房间走去。
渐渐的,外边的视野里能看见的萌尸越来越少了,终于,视线范围内一只都没有剩下,我不动声色的示意杨俊飞行动,他点点头,先是伸头朝大门口望了望,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聚集。
大门口干干净净的,很空旷,一目了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检查起牢牢系在腰上的电动缩卷绳,用力扯了扯,看另一端固定的是否稳当,这才有条不紊的跳了下去。
绳子放得很慢,他的精力和注意力高度集中,只要一有不对的地方,就准备按动上卷的按钮,四周的风不断的撕扯着他的衣服,还好换上了贴身的全皮夜行服,不然在这种阴冷的山风中,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意志稍微有点薄弱的人都很有可能立刻疯掉。
还好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他的双脚接触到地面,警觉的左右看了看,没太大的动静,于是蹑手蹑脚的靠近门边,一把将门推的关住,并迅速的在两边的门把手上,插入了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金属棍子。
我和孙晓雪在二楼提心吊胆的为他把风,见他顺利完成了任务,反倒不急着下去了。
双手不停的比着手势,和他无声的交流了数回合,大体意思就是死缠烂打,死赖活赖的让他顺便把附近也检查一下,上边的两人都颇为娇贵,一个是弱质女流,一个是未成年少男,都是高级人种,很容易就会出人命的那种。
杨俊飞起的冲我俩比国际性的脏话,中指,但又浪费不起时间,最后只有妥协的迈着小心翼翼的见不得人的步伐,绕着旅馆走了一圈。
等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居然变成了两个人。
我俩吓了一跳,差些以为那个家伙被某些漏网的萌尸咬了,没几分钟工夫就变了异类,还很二五仔的引了他的老板过来抓我们。
当看到另一个人的脸孔时,我顿时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夜峰!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实在太高兴了,没打没小的对表哥直呼其名,以表示我内心激动雀跃的心情。
来不及看他满脸感动的真情流露,就跑到他跟前摊开了右手,黄金仗弄出来没有?快点给我。
夜峰原本很开心的脸孔顿时凝固住了,仿佛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先关心一下我的安危。哼,白费我担心了你好一阵子。
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嘛,有没伤没残的,关心你干嘛!正经事要紧,我的手丝毫没有缩回去的架势,黄金仗!
没有,他偏过头去赌气。
我的笑脸顿时沉了下去,没弄到手你都好意思过来,当心我抽你,哼,白费我信任你一场。
谁说我没弄到手,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今天你转性了,果然还跟以前一样死不悔改,冷血,跟个女人似的,变脸比变天还快,黄金仗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带?
表哥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想顺着我的头打下去。
嘿嘿,弄到了手就好,我的脸又灿烂起来,马后放炮的善良了一回,表哥,你没事就好,别为了黄金仗这种区区小事就连命都不要了,还是小命要紧哈,有命在,十根黄金仗都能弄回来,对了,你怎么遇到老男人的?
哼,狗改不了吃屎。夜峰越听越不爽,不过都十几年亲戚了,完全对我的性格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我今天一早就到了,发现整个黄宪村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随便找了个地理位置比较安全的民居住下。
谁知道到了晚上就发现许多活死人在村子里游荡,当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就眼巴巴的等着天亮,没想到刚才不知为何,所有的活死人都向某个位置聚集过去,我一好奇,再加上担心你们,就偷偷得跟了过来,然后就碰到了他。
他用手指了指杨俊飞。
完全被忽略的孙晓雪在一旁小声的咳嗽一下,很抱歉,非常遗憾打扰了你们的亲族聚会,但是,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们三人侧耳倾听了半天,只是觉得四周十分寂静,除了山风声外,就只剩下旅馆内沙丁鱼罐头挤出的拥挤但是却安静到诡异的孤寂。
哪有什么声音?我反问道。
但你们不觉得实在太安静了?刚才旅馆里还叽叽喳喳的,虽然那些东西不会吵闹,但是那么拥挤,相互摩擦的声音总是会有吧,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杨俊飞,夜峰三人对视一眼,猛地有种不祥的预感窜上心头。
老男人,我们白天的时候,应该是把旅馆所有的门窗和出入口都封锁了吧?
我紧锁眉头,沉声问。
杨俊飞显然也想到了些什么,但依然肯定的点了头。
但那个老板娘为什么出现在旅馆的厨房里?它肩膀上扛着新鲜的人肉,就说明并不是一直待在里边的,那,它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或许颤抖和打哈欠有着同样的传染效果,杨俊飞的声音也开始发抖,靠!不好,这旅馆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只是藏得非常隐秘,我们都没有发现,糟糕,快逃!
快逃两个字一说出口,我们四人就什么都顾不上拿,如同没头的苍蝇,急忙向远离旅馆的地方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好我们的反应不慢,已经有萌尸从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下涌了出来。
它们的行动缓慢,但是人多势众,虽然不知道力气大不大,但是数量以及没有理智这两个优势下,就足够让人胆寒了。
毕竟人对未知和难以掌控的事物,都存在着先天性的恐惧,就连我们这四个不算平凡的人都不能例外。
究竟向哪里跑才有活路?杨俊飞也是怕的大脑短路了,一个劲儿的不停问我。
我一边跑,一边不停的思忖着,缓缓说道:根据文献,萌尸的形成,对地理位置的要求非常苛刻,这里一定有一处养尸地,只要破坏了哪些形成条件,这些到处游荡的东西也应该会彻底完蛋。
从身上掏出黄宪村的地图边跑边看,许久又道:根据孙晓雪的说法,几个月前他们那群人来的时候,村子并没有异常,只是说有个叫做赵因何的捡骨师,意外的在一个已经变质的坟墓里捡出了一句阳尸,以及那些青铜人头像。
头像被这些死大学生从义庄里偷走了,而赵因何和他的两个徒弟,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义庄里。
偏过头,我望向孙晓雪,还记得那个坟墓的大致位置吗?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赌一赌,说不定能在那个坟里找出些有用的线索。
孙晓雪跑的满头大汗,一声不哼的点点头,吃力的转了个方向,带着我们朝村子最高的那座山的方位逃去。
月色很明亮,这片皎洁的月光几乎成了我们唯一的照明。
孙晓雪明显对那处所在深入调查过,地图也不用看,正在向我们迟缓的追过来。
靠,那群萌尸还真客气,看样子是下了死决心,非要把我们送上西天报到。
那座坟墓位于盆地正背面,那座最高的山峰底端,从这边过去足足要跑半个多村子的距离,不论体质再好的人,也在这种高强度的运动里变得气喘吁吁起来,更不要说孙晓雪这个头脑发达四肢无力的弱女子,很快她就捂着纤细的腰肢停了下来。
我不行了!她说道:你们先跑吧,我留下来引开它们,如果见了赵宇那群王八蛋,记得帮我和孙敖报仇!
白痴!杨俊飞瞪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将她扛在肩膀上就跑,像是抢了个押寨夫人。
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我们才到了那地方,只见不远处果然有些坑,不,不应该说有些,而是许多,非常多,多的数不清,到底哪一个坑出土那具阳尸,恐怕就算赵因何亲自来也分辨不清楚了!
这怎么回事?孙晓雪的声音颤抖了起来,眼前的一幕确实非常惊人,无数的坑道纵横交错,每个坑都不大,但是足够将一个人埋进去。那些坑透着诡异,将周围的气氛渲染的阴森无比。
果然是有些怪异的养尸地!我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仔细看了看,然后观察起地貌特征来。
养尸地?你是说附近的活死人一到白天,就爬到这里将自己埋起来,直到晚上才破土而出到处活动?夜峰稍微有些惊讶,够壮观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能让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僵尸!原因,恐怕就出在这块地上。
我的神色越看越凝重,指着山和附近的地脉解释着,所谓的养尸地,就是指埋葬在该地的尸体不会自然腐坏,天长日久后即变成僵尸的那种地方,想要用一个养尸地养出僵尸,就需要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
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但是这里的地脉非常一般,土质不见得含有特殊的物质。
不太懂,杨俊飞挠挠头,说清楚一点。
白痴,我不屑的道,要知道古人乃至至今许多落后地区的人,都还认为人之血肉书属于人间,必须待其腐朽之后再作正式埋葬,死者灵魂才能脱离尸身,进入阴间后投胎转世。
在一般情况下,人的尸体埋葬在泥土里很快就会腐烂掉,毕竟人体是由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和磷,钾,钙等组成,尸体在土中经腐败细菌破坏后,很快就会成为一种气体挥发掉,剩余物质也因各种化合物的脱离而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而养尸地,它的土质相当阴寒,土色呈黑,如果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懂得风水之人一般用地灵测其方位,或者简单地以手指的触觉,甚至干脆用舌尖尝试泥土来判断。
尸体只要埋入养尸地,由于土地胶质黏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这样的尸体,民间认为很快就会变成僵尸了。
我舔了舔嘴唇又道:但这里的地不同,看的出赵因何也稍微懂一点风水学,这里的地脉地势不属于任何一种养尸地的范畴,正常的要命,但就偏偏是这种正常的根本就不可能出僵尸的地方,竟然变成了养尸地,你们不觉得稍微有点古怪吗?
这些东西我们都不懂,就你古灵精怪知道的最多,别吊胃口了,直接说你的想法,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夜峰皱着眉头就想抽我,完全是对我善良高尚的性格充满怀疑。
我哼了一声,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述,丝毫懒得在乎他们的想法,虽然那群萌尸在不断逼近,但以那种慢吞吞的移动速度,要走过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现在是关键时期,自己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某个点,某个打破现在的僵局,极度重要的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记得在二十多年前,永安的罗坊镇上,也曾发掘出过一个古怪的养尸地,那里还冒出了一具僵尸。
在做本地民间葬俗社会田野调查时,当时的一个干部向政府报告说,这个镇的后山有一处古墓,周边农民经常前来烧香祭拜,被乡干部斥之乱搞封建迷信,影响了村镇发展。(浮,07)
于是政府让人挥锄头舞棍棒,干劲冲天的将坟墓捣毁,并把棺木掘出强行撬开,只见棺内一具女尸两颊温润擦着鲜红的胭脂,白森森的青面獠牙暴突在外,衣冠等饰物完好如新,从绣花罩被下露出修长的双腿,脚上尖细的趾甲长短不齐地穿透三寸金莲。
大家惊呼,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后来,还是一个农民将尸体捡回家准备回葬,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家里,那具僵尸也不翼而飞了!
重要的是,其后有几个当时风水学上的名家,偷偷的去看了那块地,居然发现那里根本没有成为养尸地的条件,就像现在的这块地一样,不但没有形成条件,而且还根本不可能形成。
那块地有双龙聚水的格局,尸体一埋进去,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水给化了,我向四周望了望,这里的格局在风水学上也有双龙聚水的上好地理环境,不可能养出僵尸。
你的意思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养尸地?但这些洞穴怎么解释?杨俊飞疑惑道。
不,这里确实变成了养尸地,只不过不是自然形成的,我又在地上抓起了一把土,你看,土里酸碱度适中,水分很足,证明地下水非常丰富,但是却没有任何虫子蚂蚁存在,就连蚯蚓都找不到一条。
恐怕这里的地一直都没有办法种植,所以才把这块看似肥沃的地方隔离出来,用到墓葬上,哼,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就一定是人为的用某种手法,将周围的地势地脉全改变了,让生物和细菌无法生存,活生生的弄出了一块养尸地出来!
你们知道那些风水名家,最后在那个闹僵尸的墓地下方发现了什么吗?我顿了顿,稍微观察了下他们的神色,是尸体,数十具陪葬者的尸体,那些尸体都十分怪异,用的是黄金瓮陪葬法,那种陪葬法由于太残忍,早就在唐朝时被禁止了。
具体操作是选取五对年龄不超过七岁的双胞胎,然后将他们统统养肥后,在活生生从他们身体上将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直到只剩下骨头,将尸骨全部放进阴湿的土里埋着。
三七二十一天后,这才挖出,用口将烈酒喷洒周边以驱除恶臭,然后在油纸阳伞下用成卷粗纸,将分解尸体时手脚黏附的腐肉一块一块擦去。
最后将基本弄干净的骨骸,先放入髋骨,尾椎骨,接着把骶骨,腰椎,胸椎依次竖着往上排列,再接着用几根带竹芯的线,把所有的脊椎骨串起来以免散乱。
然后,再把脚趾骨、胫骨、腿骨和手指骨、桡骨、尺骨等依次放入,再把头颅放在最上面。如此,整副骨架就清清楚楚地分段垒放,装入了五个小小的“黄金瓮”。
然后再将那些黄金瓮放在棺材下五米处的土层里,而尸体内脏部分,则劈碎三百年老旧的棺木,生火将内脏、衣帽、秽纸等物一并在坟墓上焚烧。
当浓浓的黑烟从青翠的山林像巨大的柱子一样高高升起来,油脂扑鼻的恶臭连鸟兽都避之犹恐不及!透过这五对童男童女的怨气,足以改变一小块地方的地脉,也能保证棺木内的尸骨千年不腐败,而且也极大的减少了尸体变成僵尸的可能性。
我觉得,这块地里可能也埋藏着某个和黄金瓮陪葬法有相同妙用的东西!
注意,我只是说那东西和黄金瓮陪葬法有相同的妙用,并不是说就是用那种方法,我望了望四周:“究竟是怎么回事,要看到后才稍微清楚。
周围的三人正在努力的消化着我所传递的信息,还好,大家都是聪明人,就算不太懂,也大体清楚了现在应该做的事。
杨俊飞首先道:你认为,那个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平常的东西,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埋在地下,还是耸在地上,大体方位我倒是猜得出一点半点。
我向那座高耸的山峰望去,这座山坐北向南,如果要改变地脉的话,在风水学上,东西应该摆在西边方位,范围也不会太大,总之就是在那群萌尸挖出的坑洞边缘附近。
分头找,找到了就联络,手机不通,用对讲机。
夜峰言简意赅,一人发了一个对讲机,然后就拔腿向西边跑,我们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也找了过去。
萌尸,虽然步伐缓慢,却越来越接近了过来。。。。。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八章 DATE:5月31日凌晨五点一十七分 镇墓兽

怪了,鱼凫时代宗教中对太阳神的信仰现念强烈,他们相信人类的眼睛就是人身上的日月,因此许多形的器物都体现了对太阳的崇拜,人体前额有直立独具支眼的天目和慧眼,就连铜面具额上空格也是留来嵌天目的。
但这上边就没有,铜像上透出的信仰模糊不清,说不定年代比鱼凫王朝更久远。我奇怪道。
但应该算是个系统的文明。杨俊飞打量了许久后,也做出了自己的评价,你看,青铜器兽上特别强化了对这些人类手脚的夸大和神化,一双超过比例一倍以上的手,和手上两个小指翘起,像是在作手势的形态,这些都是古蜀国对手的崇拜的一项独特信仰习俗可能它制造于伯灌甚至蚕丛时期吧。
有可能。我点点头,正准备继续评头论论足下去,一旁的孙晓雪实在忍不住了,狠狠在我背上拧了一把,各位大人,那些僵尸已经快要靠近到抬着我们回老离生火加菜了,你们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搬回家以后分析!
我抬头一看,果然,那些活死人已经老远的围了过来,麻烦!不管了。
跳到坑里青,用力踢了那尊雕像-一脚,说不定罪魁祸首是这玩意儿。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有那么大能耐,竟然能把地脉磁场都给改变了!夜峰疑惑的问道。
这在一般意义上,叫做镇墓兽.,我沉声答道.
镇墓兽?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叫,然后摇头表示不懂。
就知道这些人没文化,我稍微有些得意,善良的在这种危急时刻替他们扫盲, 镇墓兽是古代人们想象中的邪镇恶之神,人们将它塑造成狰狞凶恶的形象,存放在墓葬中,起着保护死者灵魂和守护随葬明器的作用.
从历代丧葬礼仪和随葬习俗看,死者的亡灵在地下追求的标准是很高的。他们希望升天成仙,更希望能够继续享受在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希望死能够有东西保护亡灵的安宁,所以古人深信死后,地下亡魂确实会受到鬼魂等怪物的侵害、 滋扰。
翼欲张,长尾上扬,肢体长得如同人的手脚,前肢伏地,后肢弯曲,像是准备跃状,显得强悍凶猛。
早在原始社会,图腾是当时人们心目中最高的崇拜者,作为不可战肚的神物,死后殉葬墓中,期盼着保佑。像秦始皇的兵马俑,也是一种变相的镇墓兽
我戴上手套,敲了敲镇墓兽的外壳,不过说起来,这玩意儿应该不算真正的镇墓兽,顶多其是它的前身.不过它以前应该不是在现在的位置,可能有人在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将它挖出来,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扔在了粪坑里.
真的是这东西改变了附近的地脉?杨俊飞孤疑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附近只有这个古怪的东西,也只能试试看了!瞥了瞥已经近在咫尺的荫尸,我苦笑道:就赌一把吧。
那些荫尸的将整个养尸地都围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它们面孔狰狞,浑身透着阴森的气息,在夜色里忽隐忽现,令人不寒而骇,逼的还站在上边的孙晓雪和夜峰两人朝粪坑里跳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些萌尸已经要到了粪坑的边缘处。
赌赢的话那些东西都会完蛋,如果不幸输掉了,嘿,还是各听天命的好。我的苦笑更浓烈了,从旅行包里人手发了一把枪。
如果毁了这个没效果,我建议大家开枪自杀,总比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活生生的将肉从身上撕拉下来,凌迟到死好受的多。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的接过枪,没有一丝扰豫的感觉,佑计也是下了狠决心,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杨俊飞自称是爆破能手,他稍微一计算,就将高价弄来的塑料炸弹,贴在了青铜镇墓兽的几个点上。计算了一下时间,等他大喊一声,跑的时候,我们奋不顾身的飞快爬上粪坑,逃命的冲进了萌尸堆里。
打活人不行,杀个把死人我还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抬起冲锋枪就朝前扫了一梭子子弹,然后迅速的趴倒在地上,只听见一声巨响,整个地面似乎都晃动了起来,强大的气流将附近的萌尸狠狠抛了出去,形成了一个不太大的椭圆形空白地带。
等了好几秒钟,我才稍微的抬起头将脸上的土抹开.只见不远处的萌尸一个个的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靠,倒霉,看了赌错我有点不甘心的操起冲锋枪,狠狠的朝那些活死人开火。
不知道是于弹打痛了它们,还是某些天时地利人和综合起来的诸多原因,所有的萌尸都凄惨的叫起来,仰天嚎叫,如同在承受某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这时,突变猛地发生了。
那些吼叫着的荫尸一个个的站起来又滚倒在地上,肉体迅速的崩溃,一片一片黯淡的血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开,纷纷掉落在地上,那种上千个未知生物同时惨叫,捂着脑袋乱滚的景象,确实雄伟壮观,但更多的是令人极度恶心.
肮肮的黄水带着冲天的腐臭,渲染在四周的空气里,黄水流干净以后,荫尸开始变得干扁,套在身上凌乱破损的衣物也塌陷了下去,最所有的骨头都化成了沙子,被恶心恶臭的黄水染湿的黄沙。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我们几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许久,猛地听见一阵呕吐的声音,这才麻木的转动僵硬的头,条件反射似的望了过去。
孙晓雪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细腰正努力的吐着,佑计昨天的晚饭的连带几天分泌的胃酸,都贡献进了土里。
好恶心,她擦着嘴评价道。
杨俊飞呆呆的用手捞起一把黄沙,凑到眼睛底下仔细观察着,依然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打开手电筒向粪坑的位置去。这一看,却惊讶的整个人都傻了。
粪坑里以及周围五米的范围内,竟然被染成了一片墨绿色。那层墨绿散发着惊人的不知名恶臭,甚至将黑土都腐蚀的胃出了细白的青烟。
这又是怎么回事?夜峰觉得自己几乎要麻木了,今晚发生的怪事层出不穷,比自己活一辈子听到的怪异事件都多。
或许是鱼凫时期的一种巫术。我戴上防毒面具,蹲下身研究了一阵,恐怕那个青铜镇墓兽根本就是个容器,为的就是用来盛放这些墨绿的液体,就是不知道成分是什么组成的。
4.o).[9.J/.s6.^我掏出玻璃瓶准备拿一点回去让二伯父研究研究,没想到瓶子一碰到那些液体,就如同遇到高温似的,纷纷融化成了透明的流质物。
去!居然腐蚀性那么就连玻璃这种中性物质都能融化,真不知道古代人是怎么造出来的。我叹息,古代人的智慧果然令现代汗颜。
不得不说,从前的技术确实有许多比现今好上数十倍,甚至有些失传的东西,根本就是现代的科学也不能制造甚至解释的。
忙活了好一阵子,太阳,终寸缓缓的出来了……
DATE:5月31日早晨十点二十二分
黄金杖,用纯金皮捶打而成,长一四二厘米,重四百多克,一九八六年于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一号祭祀坑出土。
通体用纯金皮包卷而成,其上端有四十六座米长的平雕纹饰图案,内容有人物、鱼鸟和箭等。
图案分三组:最下一组为前后对称的人头,人头上戴冠,耳饰有三角形耳坠。
前后人头上下各有两周线纹:人头间用双匀形纹饰相隔。
上端的两组图案相同,下方为两背相对的鸟,上方为两背相对的鱼,在鱼的头部和鸟的颈部上压有一支箭,似表现鸟驮负着被箭射中的鱼飞翔而来。
我站在旅馆里,手中正拿着这根黄金仗一边欣赏,一边向那群文盲解释,这些用双匀手法雕刻出的鱼、鸟、神人头像和箭等图案,大概的意义是,在神人的护佑下,箭将鱼射中,鸟又将箭杆带鱼驮负着归来。
这是一柄令牌,同时又可看作是具有巫术能力的魔杖。传说蜀的国王鱼凫是以渔猎著称,因而世尊奉为神,这柄黄金杖就是他展示巫术,集中权力的东西。
最重要的,这是国家一级文物,如来盗卖出境的话,钱可能卖不到几个,不过小命倒肯定是会没有的。
这是鱼凫王的黄金杖?怎么和我在三星堆博物馆里看到的不太一样?杨俊飞抢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发表了自的疑惑。
孤弱寡闻,博物馆里展出的都是些仿制品,真品都放在了保险箱里,你这家伙偷鸡摸狗那么多年了,案子也做了不少,怎么就连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我讽刺道。
确定这是真货?他似乎对夜峰不怎么放心。
也对,就连我自己都对这不表哥不放心,毕竟让他偷国宝,、不如干脆要了他的小命。
但这件一级国宝,却真真实实一的躺在了我们的眼皮底下,而且我刚才细心的检验过,绝对是真货,怪了难道他转了性?不对,一定是那家伙别有门道,能兵不血刃的将东西拿到手。
有趣,就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办法.虚心求教是可以免了的,想象的出来,以他那种尖酸刻薄又小气的怪脾气,绝对是不肯透的。
对啊,我就是尖酸刻薄又小气,脾气又怪。放心,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夜峰显然从我的神色上看出了我的想法,哼了一声,赵宇那群人在哪里?
不知道,明明说是昨天集合的。结果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说不定被那些荫尸给生吞了吧!我尴尬的叹道。
杨俊飞笑了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那群人显然都有一些人类没有的能力,说不定都是手上的青铜人头像引发的。要死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青铜人头像可以引出人类的潜能?我皱眉,但为什么到了我们头上就变诅咒了?
答案你不是早就有猜测了吗?还装傻,杨俊飞瞪了我一眼。
我干笑了几声,重在交流嘛,毕竟这个想法太惊世骇俗了,平时想都不太敢想。顿了顿又道,我个人觉得,恐怕赵宇在得到藏宝图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套引出某些祭祀用的礼器上神秘力量的方法。
然后他随机找到了两个伙伴帮他,一个是李睿,另一个是彦彪,都是穷凶恶极的变态杀人犯。他顺利透过青铜人头像引出了那两个人的某些潜力。
根据表哥夜峰的遭遇,李睿可以让人精神放松,达到催眠甚至无条件信任他的效果。而彦彪拥有可以将意识潜入人的大脑皮层,操控别人做他可以掌控的梦。至于赵宇,他隐藏的太深,能力不得而知.
杨俊飞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那天晚上我们之所以没有中李睿的道,或许是因为身上有人头像,也或者中了诅咒的原因。总之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能力对我们三人无效。但夜峰就稍微有点危险了。
没关系。夜峰显然丝毫不在意,如果我被蛊惑的话,不是还有三个清醒的人吗?赵宇那群人和我死表弟一副德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聊人士,到时候杨俊飞这个蛮横的练家子扑上去,几秒钟将他们搞定就行了。
看不出来,表哥还有点幽默感。
好办法,弄来就是深入的探讨一下宝藏的位置问题。我敷衍的点头,正准备将孙敖偷偷复印的藏宝图拿出来,突然看到远处窜起了一丝火光.
是烟花,非常廉价时烟花,烟花在青天白日的天空上爆开,散发出火红的颜色,老实说,很不好看。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心里非常明白,赵宇那伙人推迟了一天,终于和我们联络了。
DATE:5月31日早晨十点五十一分
赵宇三人背了几个轻便的小包,正坐在田坎上放焰火放的开心,我们很快就顺着那方向赶了过去。
孙晓雪愤恨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仿佛在考虑怎么将那混蛋置于死地。
而夜峰就干脆的多,他掏出枪指着他们,咬牙切齿的道:赵宇,彦彪,李睿,你们被捕了,乖乖的和我回去。
赵宇等人丝毫没有慌张,像是这种状况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看了我一眼。我慢悠悠的席地而坐,冷眼看着那伙人的安静对峙。
" 许久,杨俊飞才打破了沉默,黄金杖偷出来了,我们也来了,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合作项目吧。
赵宇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缓缓道:有人拿着枪逼别人诚信合作的吗?
恐怕你们也不在乎吧,我谈淡的笑着,我看过了那复印的藏宝图,不过按照上边标明的宝藏位置,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佑计,那张原版上有一套特殊的辨识方法.能不能把原版借给我看看?
没问题。他好爽的从背包里掏出了藏宝图,扔了过来,不过,相信聪明人都不会千过河拆桥这种蠢事吧。不是我吹牛,地图上确实有一种特殊的辨识手段,不过,至今只有我一个人看的懂。撇开我,你们永远找不到宝藏的大门。
哼,什么鬼宝藏,不过是比较大的坟墓罢了,孙晓雪冷哼了一声,为了这些,你们居然能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你这混蛋根本不是人。
嘿,我早就不把自己当人了。
赵宇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地方虽然真的是一处墓葬,不过随便出土的几样东西都带着神秘的能力,你们不会感觉非常好奇吗?究竟那个大墓葬里还有什么未知的东西,一想到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实在太让我期待了!
这算是你们杀人的理由吗?夜峰冷冷的道,疯子!
我可没杀过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赵宇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两人,所有人都是他们杀的,我可是善良的普通市民,就算有错,也不过是知情不报这种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小错吧!
孙敖就是你亲手杀的吧!接到报警电话赶过来的两个警察也是你杀的吧?夜峰的表情越来越冷。
赵宇依然脸上带笑,你有什么证据?
夜峰猛地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确实,至今为止,警方都没有找到一丝有关他犯罪的据,就算抓到了,也不过关押四十八小时而已。靠,果然是个狡猾的混蛋。
我安静的看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懂了,我终于明白你在青铜人头像上得到了什么能力,绝对的冷静和高智商,以及自信,嘿,这玩意儿真是些好东西,居然能把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死大学生变得成熟老练。
赵宇的笑夏然而止,眼中有一丝惊诧飞快的闪过,许久才叹息道:你才是真本事,就算我得到再高的能力,毕竟也比不过先天的能力。嘿,佩服,有你加盟,这个游戏就更有趣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答应要跳进你的游戏里,我淡然道,你不够资格。游戏虽然是游戏,不过规则,一向都掌握在我的手心里。
赵宇嘴角划过一丝嘲笑,哦,不知道你准备在我的游戏里订什么规则?
不多,也不太繁琐,不过足够有趣,我的视线从地图上抬了起来,然后死死的望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这张宝贝地图的秘密已经被我搞清楚了,你觉得有趣吗?
当然有趣,不过要是真的才有趣。赵宇的脸稍微抽搞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那本帅哥就抛砖引玉,稍微探讨一下自己浅薄的见解。我微微一笑,知道绍兴柯名街滇一个叫做项里村的地方吗?那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关寸项羽宝藏的传说,而找到宝藏的关健就是破译项羽于江东起兵前夜,在项里村村东草湾山上所刻神秘守符的涵义。
据说,那些字符就是一张藏宝图,谁能破译这个字符,谁就能找到当年项羽埋下的藏有十二面金锣的宝藏.可惜一直以来没有人能破译种秘字符,关于宝藏和字符的传说,成了绍兴当地一大谜团,无人能解。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永远也不清楚里边的门道。可惜我有一个考古学的伯父。他很出众,也对那些字体有自己的研究,很遗憾,那些字我也看过,都刻在一块青石上。
那块青石长约三米,宽约一米,四周围长着杂草,表面较粗糙,虽经过风吹雨打,但字符却依然清晰。字刻入深度六到七厘米,笔划横直,形状方正,显然是人工雕琢,字符样式古朴,不似篆文,也不似金文,确实像是一幅地图的指引。
嘿,这个典故和现在的鱼凫宝藏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赵宇见我没有边际的大谈项羽的宝藏,有点摸不到头脑.其实非但是他,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好奇的想听出个所以然来。
我诡秘的笑起来,慢慢听,当然有联系,而且联系的地方很有趣,其实我也对那个宝藏展开过研究,非常不幸的是,我确实研究出了点东西。
根据史记,项羽本纪上记载,项羽因叔父项梁犯命案,两人一同避难吴中,并一曾有一段时间生活在会稽一带.在绍兴当地的传说中,有许多的版本都对项羽和项羽宝藏的事情,做了详细的记录。
其中最可信的一个中说道:项羽为避难,在项里村一带隐居,得当地村民庇护,此后项羽募集八千江东子弟在附近练兵,铸十二面金锣日夜操练,金锣地百分之八十为金,百分之二十为铜,价值不菲,起兵前夜,项羽为报答村人,命士兵在附近连夜埋下十二金锣,并在草湾山上刻下指引找到那十二金锣的字符。
但是两千余年来,时时有人在山上发现该字符,但至今没有人能解开字符的涵义,还有传说,明末清初的绍兴著名学者张岱曾在草湾山一待数月,意图解开字符之谜,但终究未能如愿。乾隆游会稽时听闻该传说,曾特意到项里村附近查访,但最后却是失望而归。
这就奇怪了,如果项羽真要报答村人,何必这样故弄玄虚呢?当时我逃课在绍兴那一带调查研究了接近一个月,最后终于有了发现。
具体情况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总之你们要知道,现在那十二面金锣已经放在我家的保险才柜里了。而在发现那些无聊的金锣的同时,我顺便发现了一些小玩意儿。
舔舔嘴唇,满意的看着那群惊讶到满脸白痴的人,顿了顿,让他们稍微消化一下。
但,这还是和鱼凫的宝藏扯不上关系,杨俊飞显然已经陷入了我的故事里,脑子明显变笨了。
不要急,等下就有了。我缓缓的道,要知道,在古代文字一直都是掌握
在官方的手上,民间的记录文字和官方的在很多时候,其实用的是两种字体,可以解释为,宫方文字其实就是加了一层密码,没有特定的解密文对照,根本就没办法读懂。
嘿,我发现项羽的宝藏时,顺便也发现了项羽当时用的密码文和解密本。不过,他用的文字实在太特殊了,就连我看到的时候,基本上大脑都停顿了零点零一秒!
他用的该不是鱼凫文字吧?夜峰眼皮一跳,难得的神色间浮现一丝激动。
或许是吧,总之秘密就在这里。我吐了一点唾液在手掌上,然后猛地抹在了整个地图上,被水湿润的古旧地图缓缓的变得透明,浮现出了一根根红色的脉络,以及一些形象怪异的符号文字,顿时,赵宇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暗自松了口气,居然赌对了,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的说道:“嘿,以前的考古学家在三星堆遗址没有发现可以辨识的文字,只发现了一些类似文字的神秘符号,这些符号同四川、重庆等地发现的符号一样,最后被并称为巴蜀图语。
在晚期巴蜀文化的图形符号中,面具纹、神树纹、眼形器纹、手形纹,心形纹、璋形纹、戈形纹等,基本上都带有萨满教的原始巫术色彩。
根据研究,这些符字不能一个符号、一个图形地宣读,只有当这些图形符号构成一组特定的巴蜀图语时,它们才具有意义,并且这种意义只有当事人才能解释。”
“其实,这些都是些屁话。其实古巴蜀早就有了成系统的语言,只是他们搞不懂罢了。”我撤掀嘴。
不知为开么,在绍兴起家的项羽,居然能得到那份古巴蜀图语的语系字典,而且还全都有正确的解释。那家伙估计为了图方便,干脆拿来当了官方语言。“
我看着地图止浮现出来的字,念道:“哼,这些图语的意思,大约是讲,墓葬处在环绕盆地的最高主峰之巅,而红线就是进入墓葬的路径和提示。”
赵宇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许久,才有气无力的道:“你赢了,抓我回去吧。”说着将双手向上抬了抬。
早就忍耐不住的表哥以及已经憋了老久的孙晓雪见状,似乎觉得逮到了机会,一个想去抓人,一个去杀人,很快的朝那家伙靠过去。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大喊了一声,“不要过去,趴倒。”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强如十枚强烈闪光弹爆破的白色刺眼光芒猛地亮起,紧接着又一阵轰隆隆的连环爆炸, 似乎有大量的烟雾冉冉上升,瞬间充斥在方圆二十米的范围内,烟雾带着强烈的催眠效果,我急忙屏住呼吸,从包里将防毒面具掏出来,飞快的套了上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消,眼睛也渐渐摆脱了强光的影响,隐约能看清周围的形势。
只见杨俊飞扑倒在我身旁,而夜峰非常绅士的将孙晓雪压在自己的身下,灰头垢面,满脸的狠狈,还好他俩虽然卤莽,但是警觉性还有,听到我的大叫就立刻朝地上趴,没有任何人受伤。
只是,赵宇三人早就不知了去向,而刚才还紧紧拽在我手中的藏宝图也不知所踪,估计是早有准备,趁着我慌乱的去掏防毒面具时偷回去的。不过幸好,黄金杖还好好的放在我压在身下的包里。
靠,居然被摆了一道。实在是太疏忽,小看他们了。我脸面无光,稍微有点尴尬的道。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阴损的招数,估计早就算好了逃跑的办法,如果一见不对就开溜。杨俊飞大是不爽,阴沟里翻船的滋味让他恨的咬牙切齿。
孙晓雪面无神色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最高的那座山峰。
夜峰也从地上坐起来,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还会碰到他们的。那些家伙虽然偷了藏宝图,但是那图上所有的细节都完整的被我记在了脑子里。”
我用手指了指头,“至于能不能捉住他们,就要看各位的本事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当然很清楚对方的打算。”
“不错。”杨俊飞恼怒的用力将一匣子弹上进冲锋枪里,似乎在发泄郁闷。
“他们明显没有打开墓葬的能力,显然是躲在暗处,在我们身后找机会捡便宜。哼,我们的便宜是好捡的吗,那些龟儿子,给我都小心点。只要一大意,不要怪爷爷我枪毙了那些孙子!”
哈,这位都开始冒充爷爷了,果然火气不小。
不过他们利用人也利用的太粗糙了,居然这么明显。我从地上捡起赵宇那堆人逃跑时‘不小心’遗留下的背包,里边居然然放着两个青铜人头像。
“你看,开门用的东西都全部帮我们送到了手上,真是些细心的好人。说起来,真没想到,根据地图上的的标识,开门的钥匙居然不是黄金杖,而是那六个人头像。果然是造物弄人,我们全都猜错了!”
孙晓雪不置可否,只是从我的旅行包里捡了一把适合女士用的手枪,然后细心的检查起里边的子弹,然后抬头突然问:“夜不语,你说一个人要挨上几枪,才能达到就算非常痛苦,都一时间死不了的境界?”
“我不清楚,问我旁边的那位行家”。她话语里那种若有似无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冷颤,急忙打起了太极。
她的眼神立刻转移到了杨俊飞身上,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爷忍不住也打了个抖。
夜峰皱紧眉头,一把将枪从她手上抢了过来,“女孩子家用什么枪,打打杀杀的有我们三个就足够了。还有,那三个人一个都不准杀掉,他们都是我的,他们的罪自然有法律来惩罚!”
“法律。”孙晓雪惨淡的笑了笑,摇头不语了。
谜底终于到了要准备去揭晓的一刻,我们再次整理了准备带去的装备,依靠我的记忆,向地图红线所标明的位置走去……
只是等待我们的,又将会是什么恐怖神秘的东西呢?

夜不语诡秘档案 116 宝藏(下) 第九章 DATE:5月31日中午十二五零三分

一路上阳光明媚,应该是游玩踏青的好日子,再加上路的风光确实很好。可惜一行人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没人说话,周围的气氛实在很压抑。
红线的开是在山腰的中段,用随身所带的卫星地图稍微对比了一下,才发现直线距离虽然短,但没有路可以通过。真的要走上去至少也需要三天。
不过藏宝图上分明有一条隐藏很深的路。不过也对,如果真没有路的话,那座墓穴又是怎么修建起来的呢?
那条古旧的路很顺利的就被找了出来,是条有着非常古老感觉的地方,凹凸不平的石子和黄黄的泥土,甚至有许多废弃的石料。那些石料上有着明显粗糙的硬物雕磨过的痕迹,一块大概有半吨重,也不知道怎么向山顶运上去的。
那段路很宽,大概有十多米,向远处的密林里蜿蜒扭曲,蛇一般的向外延伸。几千年的岁月过去了,雨水的折腾早就将路面风化的七七八八,但怪异的是整条路上却始终看不到一根杂草,光秃秃的,仿佛昨天才除过草似的。
我们几人啧啧称奇,杨俊飞甚至弯下身抓了一把黄土,在手里仔细观察着。
怪了,这方圆百里地方土质都很好,全是肥沃的黑土地,哪里来的那么多黄土?我诧异的也抓了一把土把玩,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有些腥臭,似乎泥土里混杂着某些东西,像是砸碎的贝壳。这种情况倒是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
略微想了想,我的脸色顿时一变,疯了似的开始在大路中央挖掘起来。
“发生什么了?”其余三人大惑不解,奇怪的问道。
“都给我挖。”我言简意赅,嫌手挖不容易,干脆从背包里,掏出偷鸡摸狗盗墓挖掘必备的折叠形洛阳铲,大幅度的开挖。
虽然他们并不太明白我的举动背后的意思,不过都学着我行动起来。
当不算太松软的黄土被挖开到一米深浅的时候,孙晓雪突然吓得往后一跌,重重的坐倒在地上。虽然痛,但是她根本没有顾及臀部,竟然条件反射的紧紧捂住了双眼。
呆呆望着坑中事物的我们一声不响,只是视线死死的望着,震惊的脑子一时间没有了控制。
只见坑的底部,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任意扔着大量的人类头颅,并一不像秦始皇陵墓里的那些万人坑中的陪葬品,这里有的只是头骨。白森森的,经过了几千年的岁月依然保持着鲜泽的状态,仿佛才下葬一般,看的人通体透出一股令人震慑的寒意。
杨俊飞想了想,跳下坑仔细观察后,才说道:“这些头骨明显是趁着人类还有命在的时候,活生生的砍下来的。而且你们看,就算是自然腐败以后,肉也不会分解的那么干净明显这些头颅还进行过再加工处理,使用某种方法将骨肉彻底分离
后才埋到地下的。
他又望了望我,问道:“你怎么看?”
我思忖了半晌,缓缓道:“记得在河北省易县燕下都遗址城南二点五公里处,有十四个高约十米,直径达几十米滴夯土墩台。
前些年通过对部分墩台的发掘,考古专家发现其中均埋葬着大量人头骨,而且已经距今约有两千多年了。专家鉴定,这些人头骨属于二十至三十岁的男性青壮年,应该是当时战败者的首级。
据说这十四个土墩是公元前二八四年,乐毅伐齐大胜的时候,从战场带回的齐军首级。也有专家说这是公元前三一四年燕国子之之乱受害者的首级,当时的内乱使燕国死伤几万人,后来有人将被砍杀者的头颅埋在一起,形成了今天发现的‘人头墩’。
但当地有另外种说法,那个故事里说,乐毅为了获得胜利,采取了国师的建议,胃险使用了一种巫术。
那种巫术的效果如何传说里没有,只是流传乐毅命人将俘虏的所有齐国人,全都趁着还有命的时候杀了个干净,然后造了十四个土墩行法,结果齐军中突然产生了极大的混乱,令其有机可乘,天胜而归。
我的视线再次飘向了那些头骨,古蜀国也有相类似的武术,根据文献记载,伯灌时期曾有一种水,能够腐化一切。但那种水必须要用活人的头部肌肉做药引。
作为药引的称为‘人虫’,由于因为死得非常凄惨,死后怨气太重,他们的身体必须被火化,头骨必须埋在夹杂了贝壳的黄土中。”
顿了顿我又道::“或许那尊青铜镇墓兽里放的墨绿液体,就是那种能够腐化一切的水吧!不过,这也能顺便解释为什么这条路寸草不生了。说不定这条路上真的有古怪,人走久了或许有危险,我们尽量在有草的地方走。”
说完绕开大路,踩在了左边茂密的草丛上。
就这样走了几乎一个下午,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才渐渐的窄,最后在一道笔直的石壁前唐突的消失不见。
我们一行四人稍微有一霎那的不知所措,孙晓雪非常直接,用手摸着那道高度直达百米的的山壁,许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一脚踢了过去。
我和杨俊飞,夜峰等人微微摇了摇头,开始打量起这看似天然,事实上也根本就是天然的石壁周围环境。
这里的地面稍微呈辐射状向下凹。活像个不大的陨石坑。只是附近都没有别的路,四周都被原始状的植被覆盖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找不出墓葬的入口。
猛地想起了宝藏上的标识,我连忙道:“找找这个坑附近,有没有人工雕琢的石墩石座什么的,应该有六个。”
果然不出所料,那六个关键的地点确实存在,而且很快就被找了出来。居然全都围绕在这个圆形洞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椭圆状。那都是些石墩,每个石墩上都有一个向下凹进去滴孔。
看过原版的藏宝图后果然很省时省力,我胸有成竹的根据石墩上雕刻的底座花纹,将六个造成了许多人死亡的青铜人头像,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所有人都死死的望着石壁,但没想到那座坚硬的天然屏障居然许久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作为墓葬壁垒的自觉。
怎么回事?难道这机关年久失修早就失去了功能,还是说,我们自始至终都被赵宇那行人给耍了,他们其实别有其它目的,某些我们根本就没有猜测到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用手撑住脑袋冥思苦想。
孙晓雪突然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我抬起头心不在焉的反问。
“总之有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我们脚下冒出来的!”她小声说道。我侧耳
仔细一听,果然稍微能分辨出下方确实有点声响,而且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不好,快……跑字还没有叫出口,整个直径达五米多滴凹地,全部猛地崩溃了,地面在飞快的往下陷落。
所有人都没有幸免,身体一歪,毫无平衡可言的直直向下掉落。不知道就这样自由落体了多久,总之我的身体亲密的和地面接触,老老实实的晕了过去
在我醒来以后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抬头看了看,那个塌陷的地方足足有三层楼高,如果不是身下的土质松软的不成样子,佑计早就没命了,透过那块洞口,可以看到天幕上点缀的点点繁星,原来已经晚上了
我掏出手电筒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地方非常的空旷,仿佛是在山腹中。
空洞呈现不规则的,最长的直径达到了二百米,虽然墙壁上有人工刻凿过的痕迹,不过显然不是透过人力硬生生在山腹内挖掘出的.
这种规模的挖掘,就连现在都存在非常大的技术问题,更何况是三千多年前的古代人类,不过这鬼地方显然通风良好,不然被儿千年封闭的空气熏陶一番,就算没有被摔死,都足够被毒死几百遍了!
杨俊飞和夜峰、孙晓雪三人正舒服的昏迷在不远处,我将枪紧紧握在手中,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步步为营的一个接着一个将他们打醒。
杨俊飞那混蛋醒来后,口无遮拦的先是问候了一番坟墓主人的父母,其后又表示出对其家族女性强烈的敬爱之意,直骂的孙晓雪亘古不变的冰脸也稍微泛红,狠狠地瞪了过去。
好壮观的地方,夜峰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赞叹。
或许是同事的死亡,让他的性格压抑了很多.最近他似乎也越来越难得笑一笑了,不过眼前的状况,也确实没有发笑的格调和环境。
我随手指了指东边方向,根据地图的标识,这里应该是墓葬的第一层,那个位置有个向下的楼梯。
这个墓到底有几层?杨俊飞用手电筒乱照。
大概两层,或许三层,地图上没有写清楚。不过就我个人的判断,绝对不会超过三层.三层已经是古蜀人建筑结构的极限了,这个推论是构架在有现在这种良好的自然环境下.我稍微思忖了一下道。
老娘不要管那么多,我只想快点报仇,然后将自己和敖的孩子生下来,让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一辈子!孙晓雪的歇斯底里又开始犯了,她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
但刚走了不远,大概只到离下去的通道一米多的距离时,脚步猛地停住了,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可怕时东西,整个人甚至瑟瑟发抖起来,然后是毫无预兆的尖叫,就差跳脚了,
我们三人迅速窜过去,只看了一眼,视线刚接触到信道,就全部呆住,全身呈现石化状态。我在颤抖,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烈反应,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强烈的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欣喜。
因为我们看到对面的通道走过来一个人影,而且那个人影在场的每个人都颇为熟悉。
在我不相信的用力望着她,用力的用手擦眼睛看是不是幻觉的时候,她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但明显女生比较感性,她们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愿在难以置信的情况下,多思考那种状况的可能性。
那个人影居是失踪了好几天的谢雨滢,她哭着,抽泣着,喊着,用力的扑进了我怀里。我傻呆呆的抱着她,只感觉温温的,软玉在怀的触觉非常真实,却一时间因为大脑的当机而无法反应迁来
拥抱了许久,我才轻轻推开她,抚摸着她凌乱的长发,轻声问: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清楚.她依然那副笨笨的迷糊样子,那天晚上一个人去小学挖时间盒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追我,我跑回家钻进被子里想躲,结果不知为何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了一个广垠无边的河岸前,那个岸边长的满满的全是彼岸花,“吓得人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河上立着一个很长很长的刀梯,我爬上去就看到了一株青铜树,很漂亮。冥冥中似乎有人提示我,说可以实现我所有的愿望。
讲到这里她红着脸偷偷望了我一眼,我就稀里胡涂的说自己想来找你,然后睁开眼晴,稀里胡涂的又来到一个长长的楼梯前,走上去就看到了那位姐姐。她指了指孙晓雪,又道还有你……
虽然一团话乱七八糟的,但是我也稍微听出了个大概。突然间大脑变得清晰起来,果然这是个大阴谋,在这个阴谋里,所有人都是那个人的棋子,随时都能舍弃。或许他费了那么大的周折,为的就是埋葬在鱼凫王坟墓里的那个东西!
现在一切都很危险,实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嘱咐所有人抓好手里的枪械,背对背的相互警戒好四周,然缓缓的向墓穴的第二层移动过去.
阶梯每个间隔都很短,也并一非是直上直下的类型,很有可能呈圆柱状。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眼前霍然开朗,一个更大更高更空旷的洞穴露了出来。
只见这个洞穴高达百米,呈标准滴,直径超过了二百五十米。正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树。那棵树,树干高三十七米,通高三十九米。下面一条盘龙,尾部一直延伸到顶端。
树分为三层,每层三枝,共九枝。每一层的三枝是靠后一枝,左右两枝,呈对称布局。左右树核上分别有二果枝,一果枝朝上,一果枝下垂。向上的果枝上各有一鸟,共九鸟。
那是什么东西,似乎很眼熟杨俊飞惊叫道.
那是宇宙树。我瞪了他一眼,应该说是古蜀人幻想成仙的一种上天的天梯,这种天梯是同太阳所在的地方相连的,在东方叫扶桑,在西方叫若木,因此又叫通天神树。
通大神树?杨像飞顿时眼睛一亮,小心的望向我,仿佛也推测到了那个可能。
我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然后向神树走去.而其余的人开始搜索起整个洞穴来。
这个地方一目了然,没有过多久,所有人都再次聚拢
奇怪,不是说这里是墓穴吗?为什么没有看到棺材。而且也没有向下的通道了!夜峰小声道。
当然不会有。几千年前的民风还很淳朴,基本上少有盗墓的败类。古时候的帝王就一门心思寻思怎么在墓穴里添加设备,好让自己能够在时候成仙得道.防盗的设施反而少的多,基本上只要进了墓穴就安全了!
我缓缓的抚摸着近在咫尺的宇宙树,轻声道:至于墓室,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男人,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俊飞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开始精神高度集中,警戒起了四周,我则稍微打量四周,将黄金仗掏出来,整根塞入了宇宙树右下侧的一个非常不显眼的孔里。
只听微微的一阵响动,宇宙树底下镂空的树根开始翻动,有个巨大的棺从地底下缓缓的升了上来.
留下杨俊飞戒备,一我们余下的四人同时伸出脑袋向里边望去.只见鱼凫王早已化为了一具白骨。
它戴着金面具,浑身昂贵的珠宝,手上死死的握着一株只有十多米高的青铜树。
我将其拿在手中分辨了一下,这才道:相传蚕丛时期倾尽国力建造了两株青铜树.一株是庞大的宇宙树。相传踏上它,在死就能升天。而另一棵是很小的生命树,只要死后握住它,就能得到永恒的生命。看来传说也不尽然,至少现在躺着的这位先生就没能够活过来.
这就说不准了。突然有一阵大笑从通道的方向传了过来。
除了我和杨俊飞,所有人都诧异的望了过去。
那个大笑的人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跟着赵宇、李睿和彦彪,嘴角带笑的望着我们。那人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稍微有些帅气的脸上,却写满和年龄不符合的沦桑感和人畜无害的微笑。
夜不语小兄弟,看来对于我的出现,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他淡淡的语气里也带着笑意。
哼,被耍过一次猪都会产生防备心理,何况这次的巧合太多了,你让我怎么不怀疑到你头上去?对不对,陆平先生。我冷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眼角飞快的扫过杨俊飞,示意他快点按计划行动.
别动。陆平淡然道,仿佛他的话里带着无穷的魔力,正准备动作的杨俊飞顿时停滞住,!所有的行为举止都猛地停止,就如同时间也暂停了一般。
不,不能动的不光是他,我们四人也再也无法动弹.
靠!实在太大意了.虽然早就猜测到了所有事情都是他在搞鬼,也和杨俊飞暗中商量过应对的方式,这次准备抓住他宰掉以报前耻的,没想到是低佑了他的能力。
难道,他除了不死外,真的有别的特异功能?
陆平悠闲的走到我身前,从我手中拿过生命树,用看情人的眼光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
小伙子,你太嫩了,嘿,别担心,不会要你们的命的,连续帮了我两次大忙,怎么样我也要好好报答一下,嗯,帮你们解除人头像的诅咒好了
他拿着生命树朝每个人的头顶画了一圈,然后招呼了赵宇等人准备开溜。
我大喊一声,叫住了他,陆平,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么挖空心思寻找和复活和永生有关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很感兴趣吗?他转过身盯着我的双眼,悠然问.
非常感兴趣,如果有趣,我也想插上一脚,我的视线丝毫没有躲闪,一眨不眨的死死回盯着他。
突然他笑了起来,大笑,很可惜,我可以让全世界所有人入伙,但唯独你不可能。
为什么?我神色一顿。
人啊,如果活太久,就会觉得无聊。他仰起头望向顶端,仿佛眼种已经穿透了厚达数百米的土层以及山壁,投射到了星星密布的繁空中。
你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另一个聪明人无聊的时候会怎么打发时时间.所以,我们永远都没有可能站在一起。‘
说完,他缓缓的向外走,消失在了漆黑的通道中
一切都结束了,这场游戏,是我们败了,惨败。。。。。。
尾声
回家后,时间如同流水一般的开始流逝,但所有人的生活都变得乱糟糟起来。表哥夜峰终日喝酒不停,终于被恨铁不成钢的嫂子第十七次赶出家门后消失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开始满世界的追寻陆平的踪影.
孙晓雪也收好了行囊,挺着开始大起来的肚子,彻底的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也开始搜寻起陆平的踪迹,因为找到陆平,就能找到赵宇,就能为她最爱的人报仇.女人的逻辑能力,永远都是这么简单明了,不管那个女人有多聪明。
而谢雨终究没能和我在一起,她坚强的接受了父母已经变成植物人的事实,天天守候在双亲身旁,似乎打算就那样陪伴一辈子.
杨俊飞在回到文明社会的第二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依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了我一张他在加拿大的名片,叫我考虑去找他.
于是我就真的开始考虑了,考虑的废寝忘食,甚至不小心忘掉了高考的时间。
终于,在错过高考后的那个月,在七月的月底,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喂,这里是俊飞国际侦探社,请问您有什么委托?
你好,我就是夜不语......
那天的天空很蓝,蓝得像我的心情.有人说蓝色代表忧郁,但是在那一天,我却将内心中所有的忧郁和犹豫一扫而光。
是啊,人生,应该重新来过了!
〈《宝藏下》 全文完〉

夜不语116 宝藏(下) 后记--不孤单的耶诞快乐

其实这篇后记是和从前的十几篇一样没有主题的,纯粹是写到哪算哪。
但是写完以上那行字的时候,突然现出了一个值得描写的激发点。既然是圣诞,那就来写自己的圣诞节吧。
记得第一次接触圣诞节是在小学五年级。
那时有个跟我同桌了五年的女孩,不是我谦虚,在自己的记忆里,那个女孩有一个十分纯粹单纯的爱好,就是以欺负我为乐。
例如十分不平等的三八线啦,被她又抓又咬的手啦,最可恶的是,就在那一年,她辛辛苦苦的剥削了我一整年时间,然后用从我身上搜刮来的钱,在圣诞节时送了我一双手套。
似乎,很清晰的记得那双手套是惹眼的大红色,前端有盖子,就当时的小学生而言,应该算是极为高档的货色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从此以后,我明白了这世上居然有圣诞节这种可以白拿东西不要钱的可爱节日,然后对这个节日也开始繁衍出不太高雅的恶俗兴趣,以及强烈的期待感。
不过后来我才可悲的知道,其实收礼物并不是白收了就好的,还需要回礼,而且代价颇大,本来就已经被剥抑干净的本帅哥,很可悲的在某恶劣女孩的厉爪威胁下,签订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欠条.
欠条上用孩子气的文字堆砌出了一篇孩子气的恶约定。约定我一定要在明年圣诞节那天送给她一条围巾,紫色的。
可惜那条围巾我注定没有办法送出去了,因为在三个月,那个同桌了五年的女孩便转了校。
记得去年我在某个广场附近的银行又见到了那个女孩子。不过,那时的她已经不是个女孩了,而是个标准的职业女性,英姿焕发的坐在第一号拒台里.
不知为何,我立刻就认出了她。看看服务牌,果然,名字也对,然后我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我跑到外边的取款机里取了三千元,然后三百、三百的要求她帮我存.每存一次,就签出一个十分清晰的自己的名字递给她。
几次后,她终于从惊讶,古怪,开始变得不耐烦了。
看着她那张脸,我突然有种想狂笑的冲动,哈哈,大仇得报,真是一个爽字了得!
于是我真的笑了起来,嘴角咧着古怪的微笑,这位美女,不觉得那些回执里的名字有些眼熟吗? _
她下意识疑惑的望向那堆回执,抬头,也笑了。
那天,我一直坐在大厅等她下班,然请她吃了一顿饭。那个女人,没想到居然已经是一个七个月大男孩的母亲了。
时间,真是会将所有人的轨迹改变得面目全非。
记得最后我问她要不要那条紫色的围巾,她笑着摇了摇头。
从此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络过。
小学过后,每一年的圣诞节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无非就是收贺卡,送贺卡,贺卡上也写着千篇一律的祝福文字:Merry Christmas
突然觉得,那行英文变得越来越陌生起来。
高中时小打小闹的有了个女友,圣诞节来临时也没有想要什么给她,甚至就连圣诞快乐那句话也吝啬的没有送出去过.
那时候的我喜欢成打成打的买贺卡,自己厚颜无耻的懒的写,就那么没有风度的统统扔给她,让她写好,全部打上我的名号
现在想来,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好女孩。很单纯,会在上课时偷偷递牛肉干给我,会在我值日时默默的帮我打扫卫生。
其实,我也并非那么没心没肺,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个单纯的小男生,不懂得表达感情。唯一做过的件事情,是将她那些年递给我的每一张小纸条都细心的收集起来。然后在收到分手信的那天统统烧光,来了个毁尸灭迹……
高中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怎么过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只是隐约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有个第二个所谓的女友。
而那个女孩,不论是样子、名字还是声音,我都忘了个一乾二净。
但是在那年的圣诞节,她说过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怎样也抹不掉。
她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愿意意在圣诞时和我过的,对吧。
她的语气很调侃,但是却坚持陪我走完了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天。
然后我就出国了。
到了荷兰的第一个圣诞节是一个人流浪到了布鲁塞尔,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圣诞节是有雪的 白色的雪纷纷扬扬,冰冻着自己的皮肤。我呼吸着冷气,望着街上的一群一群快乐的人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或许更加的冰冷。
就是那个圣诞节过后不久,我遇到了这辈子的第二个好女人。
然后大学时代的第二个圣诞节,我和她搭了个小帐蓬坐在海边,买了一大堆零食。我喝着啤酒,她吃着薯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海上的灯塔不断的向空中发射出耀眼的照明弹
火红色的光芒明亮的照耀着一片一片的海面,海浪翻涌着,很美。
那时候,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平静成这样.平静安详到,仿佛下一刻就算会是世界末日,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圣诞节,可以如此的安稳。
大学时代的第三个圣诞节前夕,我离开了大学,离开了德国,离开了她。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另一个她的身旁。
记得那年的圣诞节,北京下着鹅毛大雪。她做完化疗,强迫我推着她去爬长城。
那天居庸关的城墙特别巍峨,但是却很冷,冷的就像我心里的温度。她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用手抚摸着刻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那块石头,催促我向爬。
我就真的向上爬了。每爬一段就回过头,看她冲我挥手,露出甜甜的笑。这样缓缓爬着,越来越高,直到她慢慢模糊在了自己飘雪的视线里……
我买了两个同心锁,牢牢的锁在一起,又牢牢的锁在了长城的中段。本以为能牢牢的锁出一个永远,没想到永远没有捞到,就连短暂这个小小的奢望也消逝在了手心中。
从那天起,我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任何人闯入,那些年的圣诞节,都是一个人度过的,或是在街上闲逛,或是买一个小小的蛋糕 ,点上蜡烛,然后对自己说:Merry Christmas!
然后,默默的将蜡烛吹灭……
时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很快流淌到了二00六年。
然后,我遇到了她.
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奇怪满十分十分奇怪,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类型。
不得不谦虚一下,她说自己很普通,但是普通到那种所谓的普通程度,已经算是一种不平凡了吧.
性格丢三落四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很没神经的一个人,即使到现在,我很努力的也没有挖掘出她哪怕一个优点。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如果真有那么多缺点的话,现在的我,又怎么会坐在她身旁呢?
从国庆到圣诞,短短三个多月,但是仿佛,我已经认识了她很久很久了。
久到甚至常常在怀疑,是不是从前,我们是不是遇到过。只是生了一场大病,身不由己的互相遗忘了对方的存在。
如果真的遗忘过,那时的我,一定很惶恐吧。
不过,谁又知道呢?
理所当然,二00六年的圣诞我是和她在一起过的,或许以后的圣诞,都不用再孤孤单独自徘徊了吧。
那晚,没有下雪。
那晚,我们安安静静的手拉手在街上闲逛。然后去了常去的水吧,坐在常坐的位置。她就那样,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
突然她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突然的问道:亲爱的,过去的二十二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没有到哪里去啊?我有点疑惑。
但是,明明你比我早生出来三年,为什么这二十二年来,你都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她捏着我的鼻子,你看,你居然浪费了我二十二年。
那一年,那次,我的精神稍微有点恍惚了。
圣涎节的欢快气氛缓缓的流淌在四周,我感觉不到,窗外,有许多年轻人拿着充气棒敲打着来往的路人,
对啊,我真的,就这样浪费二十二年时间。
真的,那,这二十五年来,我究竟千了些什么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亲爱的

已经找到你了
对不起
亲爱的

回家了
即使以后的圣诞节都不会再下雪,我们都,不会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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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 番外篇:尘世道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146041 bytes) () 03/07/2010 postreply 14:50:27

哇,好看!谢谢~~~ -尕尕- 给 尕尕 发送悄悄话 尕尕 的博客首页 (11 bytes) () 03/07/2010 postreply 17: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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