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出使金国见真情
第一章 重返龙游县
再长的路途,也有结束的时候,经过了漫长的奔波之后,包正一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龙游县。
到达龙游县城南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望着沐浴在晚霞中的县城,包正真有一种远游浪子归家的感觉:“整整一年了,今天终于又回来啦!不知道家中的老母,是否又添了几丝白发?”
就在包正沉思之际,小黑则策马向家里奔去。而阿紫则坐在车上,大呼小叫着催促快行。包正见状,自然是不甘落后,于是将手一挥,口中高喊道:“大家冲啊,前面就到家啦!”
于是,众人就如同赛马一般,向前狂奔。路过自己的“鬼宅”时,包正瞄了一眼,见门上落锁,就知道母亲一定在雷老虎家里,于是就一路跑了下去。
众人闹出了如此声势,自然就惊动了雷老虎等人。在三天前,包忠已经率领先头部队赶到,向雷老虎禀明了情况。三位老人自然是欣喜若狂,雷母和包母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忍不住出门查看。今天,终于将离家日久的浪子和“浪女”盼了回来。
小黑一马当先,在自家的大门口甩蹬离鞍,跳下马来,紧跑了几步,来到了老人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虎目之中,不觉流下了泪来。
雷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老泪纵横,扶住了小黑的肩膀,颤抖着嘴唇道:“黑子,你终于回来啦!”
小黑哽咽道:“娘!小黑回来啦。这一年您还好吧!”
雷母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张望道:“阿紫呢?”
小黑指着远处的马车道:“阿紫她就在后面,马上就赶过来了!”这时,包正也策马赶到。。看到了自己的老娘正颤巍巍地望着自己,包正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跳下了马来,扑到了包母的面前,泣不成声。虽然,眼前的老人,并不是自己地亲生母亲。但是,在包正的心目之中。老人确实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包母爱抚地摸着包正的脸颊,口中喃喃道:“我的正儿回来了,来,叫娘好好看看。长高了,也长得壮实了。孩子。你可想死为娘了!”说罢,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这个时候,阿紫的马车终于来到了近前,不待马车停稳,阿紫就跳了下来。口中高喊着,向雷母扑来。雷母也张开了双臂,拥抱自己心爱的女儿。女儿可是自己地心头肉啊!
阿紫紧紧地抱住母亲,将自己的小脸贴在雷母的脸颊上,成双成对的泪珠,掉落在雷母的脸上,肩上。雷母用手轻抚着阿紫地后背,口中安慰道:“回来就好,不哭不哭!”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后面的一支梅等人也都下马。肃立在一旁。看到这种亲人团聚的场面,大家的眼角也不禁有些湿润。一支梅心中更是感触颇深,自己离开老父地时间更久,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想着想着,也不觉留下了潸然泪下。
包正等人纵情一哭。倾泻了离别之苦以后,就又分别见礼。包正先向雷老虎叩拜。雷老虎乐呵呵地拍着包正的肩头道:“好小子,听说你当了个好官,我雷老虎果然没有走眼!”
包正又享受了这个亲切的待遇,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然后,又见过了雷母,这才把三位老人给众人引见。一支梅就不用说了,彼此都十分地熟悉。剩下的人,一一给三位老人见礼。
就在这时,颖儿将小囡和小虎也抱下车来。三个娃娃一起跑到了包母和雷母的面前,欢快地叫起祖母。这都是阿紫在车上早就调教好的。
两外老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才出去一年的时间,怎么就领会了这么大的孩子哦!直到听阿紫讲完了经过,这才恍然,于是就各自抱起一个,亲热了起来。看到了另一辈人,那种疼爱又和自己的子女大不一样。
众人在门口吵闹了一阵,雷老虎朗声说道:“孩子们一路奔波,都快些进屋,如今都到家了,就谁也不要见外!”然后,就领着众人,走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鸣叫响起,确实小白一见回到了家里,不禁也兴奋了起来,狂吠着冲到了前面。
小白地叫声一落,院中也传出了雄壮的犬吠。却是小黑家的大黄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扑嗵扑嗵地跑了出来,和小白立刻就打成了一片。小白则又恢复了君主的本色,在黄母狗面前抖起了威风,昂首阔步地走在了前面。而大黄狗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一起找地方倾诉离别之苦去了。
众人进院之后,就搬了一些椅子,在院中团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地人,雷家的屋子还真是有些放不下。
两位老母亲先端来了几盆水,叫他们先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就开始准备饭菜。雷老虎又带人进城购买了一些熟鸡熟肉,还有热乎乎地馒头,当然,也抱回了几坛老酒。然后,大家就在院中共进晚餐。
众人都是无拘无束,所以喝得甚是欢畅。一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兴尽而散。除留下小黑兄妹和一支梅以及几个孩子外,其余人等,都随包正去了自己的别墅。那里足够宽敞,包忠等先头部队,已经在那里住了两晚了。
安排众人睡下之后,包正就来到了母亲的房里,娘俩亲亲热热地叙谈了半宿。包正先是询问了家里的情况,得知老母一直就在雷家居住。由于雷老虎从临安带回了不少银两,所以三位老人衣食无忧,只是由于孩子们都不在身边,缺少了一些生机罢了。
更多的,是包母来询问包正在外的情况。包正拣一些无关紧要的,向母亲说了。而类似在金谷园遇险,在海上被沉笼这些危险,则全部掠过。即使这样,当包母听到他在东莞的经历之后,也是唏嘘不已,十分后怕。
直到三更过后,包母怕儿子旅途劳顿,这才要他睡下。包正就躺在了母亲的身边,孩子一般地睡熟了。就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才最是踏实,也最是甜蜜。而包母,则注视着儿子日渐成熟的面容,久久未能入睡。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阿紫和小黑就带着众人到街上游逛。每到一处,阿紫就兴致勃勃地讲述他们在这里的趣事。比如这里就是包子哥哥当年卖羊肉串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指导黑霸天他们蹴鞠的地方------
一直转到了中午,众人不觉有些饿了,于是,就在小黑的引领下,来到了太白楼畅饮。到了这里,店中的伙计、掌柜的一见是半仙级别的包正仵作归来,还有原来的雷都头,于是立刻殷勤招待。酒席上,阿紫又讲述了和一支梅在此相遇,然后包正和一支梅打赌的往事,众人都听得兴致勃勃。而小黑,则又津津有味地讲起了包正在这里的几件拿手的案子,更是引人入胜。包正听着听着,不由心中一动,一件叫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往事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吃过了午饭之后,包正先将众人打发回去休息,然后只留下了一支梅和阿紫。阿紫见状,不由奇怪地问道:“包子哥哥,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莫非有什么背人的事不成?”
包正脸色凝重地说道:“正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骗来五百两黄金的事情?”
阿紫笑道:“当然记得了,那时你装神弄鬼,从人家孤儿寡母那里骗来了那么多金子,我怎么能忘呢,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元宝呢!”
一支梅听了,不由笑道:“包子,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个可是违背了约法三章啊!”
包正瞪了阿紫一眼,然后对一支梅说道:“别听她瞎说,当初就讲明了是借的,只是暂时保存在我这里罢了。再说,这件事发生在认识你之前,也不算违约。如今,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
于是,包正就打听宋坤母子的住处。当初的这件案子很是轰动,而包正当初更是龙游县的名人,更有消息灵通人士,还知晓了包正外放知县,知道他是回家省亲,于是就主动给他们引路。
很快,包正在这些热心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座宅院前。包正向众人道谢后,那些人才抱拳离去,四处宣扬去了,相信很快,龙游县的人就都会知道:曾经的包仵作还乡了!
包正见这座宅子也算是深宅大户了,于是就上前叩门。很快,大门打开,两名家丁从里面探出头来,他们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惊喜地叫道:“原来是包大人!我们这就去禀报夫人,恩人来了!”
第二章 包正了夙愿
很快,宋坤的母亲张氏就迎了出来,见到了包正,脸上露出了笑意。走到了包正面前后,给包正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包公子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坤儿也时常念叨你呢!”
包正见了,连忙还礼:“夫人折杀晚辈了!”然后又给张氏介绍二女。阿紫和一支梅也都上前见礼,张氏看二女都十分明艳,于是赞不绝口。一手拉着一个,进到了客厅之中。
坐定之后,家人上茶,包正询问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宋坤到学堂上读书去了,而且此子极有志气,读书十分刻苦。再加上从小时候就随着张氏识文断字,所以学业进步很大。
包正看到了张氏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也不禁很是欣慰。正在这时,宋坤散学归来,看到了包正,立刻就辨认了出来,高兴地给包正见礼。
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眉宇间英气暗敛。不由想道:“此子将来也一定能大有作为!”
宋坤拉着包正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宛如见到了自己的长兄一般,不停地问这问那。当听到包正做了知县,升堂问案,为民洗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片神往之色。
包正见状,及时勉励道:“小坤,你一定要苦读诗书,将来中个状元,做比包大哥更大的官职,就能多为百姓做事啦!”
宋坤坚定地点点头,稍稍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片肃穆的神色。包正看了一眼张氏,只见她也满是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欣慰。包正不由暗叹道:“这一家母慈子孝,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然后,包正深有感触地说道:“恭喜老妇人,他日宋坤必成大器。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张氏闻听。笑着说道:“我们母子能有今日,全是包大人所赐,当初若不是大人请来了老爷的魂魄,挖出了万两银子,恐怕我们母子还在寒窑受苦受难呢!坤儿,再好好拜谢你包大哥,他可是你的榜样啊!”
包正听了。脸上不由一红,连忙扶起了给自己施礼的宋坤,然后向张氏一揖到地:“夫人,今日包正是特意来赔罪的!”
张氏听了,不由诧异道:“包大人何出此言。你对我们母子恩重如山,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包正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正色道:“夫人,实不相瞒,包正能有今日地风光。全是拜您所赐。你可还记得,当日从地下挖出了藏银之后,在下取了一小坛!”
张氏道:“不要说那是先夫答应送给你的。就是他不说,我也要送给公子,作为谢礼包正摇头道:“那小坛之中,乃是黄金五百两。当时在下为生活所迫,所以就瞒着你们母子,暂借了过来。然后,用这笔钱周旋,这才谋得县令之职。今天。包正就是特意来请罪还钱的!”
张氏听了,也是一愣,然后笑道:“过往之事,就不要提了,难得包大人光明磊落。这才是真性之人,更令人敬重。我们母子现在衣食无忧。这银子就不用还了!”
一支梅听了,在旁边说道:“老夫人,这银子本来是你家之物,不仅要还,而且还要追加利息,这才合情合理,我们也才安心。不然,心中藏私,总是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阿紫听了,也连忙在一旁帮腔:“正是,正是,包正哥哥当初就向我们名言,说是借用一段时间,哪有借了就不还的呢?”现在她是包正的管家,包正有多少银子,她的心里是最有数啦。
张氏笑眯眯地看着二女,对包正笑道:“包大人好福气,这事咱们先放在一边。今日难得欢聚,三位就留下吃顿便饭,坤儿也好多向包大人请教!”
包正打开了心结,了却了夙愿,于是就痛痛快快地应承了下来。宋坤听完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向包正问道:“包大哥,这当官不是科举入仕吗,如何还要送银子?”
包正笑道:“那是你包大哥没本事,考不中进士,所以只好用钱来捐官了,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所以你一定要刻苦攻读,堂堂正正地步入仕途,不要向我一样走歪门邪道啊!”
宋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银子看来是最重要地了?”
包正一听,心中暗道:“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要是弄不好,可要教坏小孩子。”于是一本正经地对宋坤说道:“小坤,你要记住,银子到什么时候,都不是最重要的。像你们母子间的感情,是用银子换不来的;像包大哥和两位姐姐间的----友情,也是用银子换不来地。但是,你也一定要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缺少银子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一定要努力去赚更多的银子,因为它是你生活的保障;同时又不要把银子看得太重,不要因为它而忘却了亲情、友情等更宝贵的东西!你明白了吗?”
宋坤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对包正说道:“包大哥说得实在是太深奥,我能理解一点,但也有些不大明白。不过我会把这些都记在心上地,以后一定就会慢慢理解的!”
阿紫听了包正的高论,不由笑道:“小坤,你休要听他唆,你就记住一句话,银子不是万能地,但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一支梅也微笑道:“阿紫这个管家----当然是最有发言权了!”本来是想说管家婆的,但考虑到有外人在场,及时地将“婆”字省略了。
阿紫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奥妙,小脸上渐渐升起了两朵红云,不过,心里可是甜滋滋的。
三个人在张氏家中吃过饭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包正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张氏母子将三人送到了大门外。这才挥别。望着包正的身影,张氏对儿子说道:“坤儿,包大哥光明磊落,你一定要将他视为自己的榜样啊!”
包正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只觉得心中分外地舒畅,仿佛去了一座大山一般。不由深有感触地说道:“看来,人是不能欠债啊。无牵无挂,才一身轻啊!”二女听了,也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当三人回到了家中地时候,见包忠等人正在院中纳凉,见到了包正。包忠上前道:“大人,屋中有客等候,是本县的知县刘大人。”
包正听了,心中暗道:“我与这位刘大人素不相识,我只是回京候旨。顺路到家小住几日,这刘大人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一边想着。一边向正屋走去,迎面正好碰到了一位老者,确实龙游县的夏主薄。包正连忙躬身施礼:“夏老先生,久违久违,您老红光满面,精神更胜往昔啊!”
夏主薄仔细瞅了几眼,终于认出了包正,于是连连回礼道:“不敢不敢。包大人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官,品级在老朽之上,怎么敢叫你给我行礼呢!”
包正笑道:“在下现在卸职,和夏先生只叙旧情,不谈品级。您老德高望重。当初对小子可是没少提拔!”包正说得其实是真心话,自己当初连字都不认识。全是这位夏主薄指导的自己,也应该算是半个老师吧。
夏主薄手捻着胡须,赞许道:“包大人贵而不骄,前途不可限量。今天,本县地刘大人听说你荣归故里,所以特来拜望,就在屋中,我来给你引荐。”
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屋中。夏主薄指着身着便衣的一个中年人对包正道:“这位就是刘老爷;刘大人,这位就是包正大人!”
包正打量了对方一番,见他相貌十分儒雅,身上没有穿着官服,看来是以私人身份来访地,不由就放下心来。连忙拱手道:“在下出去访友,刘兄久候了!”
刘知县也拱手还礼道:“包老弟不必客气,在下早就听闻大名,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听到老弟衣锦还乡,这才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包正见他谈吐文雅,而有并不带一丝酸腐之气,知道这样地官员,必是自幼饱学,然后又在官场中历练,精明之中又不失书卷气,实在难得,心中也不由敬重了几分。
众人坐定之后,就闲谈了起来。少时,酒菜如流水一般地摆上来,包正、小黑、一支梅这三位原来龙游县的旧吏和刘知县、夏主薄坐了一桌,雷老虎在主位上相陪。
刘知县先端起了酒杯,对包正等人说道:“几位回到乡梓,理应本官治酒,为各位接风洗尘,如今却要叨扰雷老都头,实在是失礼。明日下官一定补上,今日就先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
说罢,自己先干了,众人也都随着喝了,包正致谢道:“刘大人不必客气,在下此番只是顺路回到龙游,看望一下家中的亲人,小住几日后,就要到临安候旨。实在也是不便张扬,刘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领啦。今日在县中游走,见到市井繁华,百姓富足,这都是刘大人治理有方啊,在下也敬刘兄一杯!”
于是,众人就边喝边谈,说了一些故事。后来就慢慢谈到了包正在龙游县所破的案子,夏主薄是赞不绝口。这时,刘知县忽然对包正说道:“包老弟,在下今日来访,实在是有一事相求啊!”
包正见他终于步入了正题,于是连忙说道:“刘兄不必客气,只要是在下能做到地,一定鼎立相助。包正毕竟是龙游人,能为家乡做一些事情,实在是理所应当。”
刘知县听了,脸上露出了喜色:“此事要是包老弟出手,定可迎刃而解,这件案子,已经困扰我多时了!”
包正听了,不觉心中苦笑:“难得我回家清闲几日,怎么又来了案子。看来,我这真是奔波劳碌之命啊!”
第三章 小黑立新功
包正听刘知县说有案子相求,也不好推辞,于是说道:“刘大人过谦了,可以将案情介绍一下,大家互相参谋,正所谓人多出韩信嘛!”因为是凡这样的事情,要是自己锋芒太露,倒显得人家没有本事,可是同僚之间的大忌。
刘知县点点头道:“此案倒是也不复杂,只是一场普通的纷争。离城不远,有一个王家村,村民王二家的牛啃了村中王大户家的秧苗,被王大户家的佃户发现,就用镰刀将王二家的牛腿割伤。王二气愤不过,就到王大户家理论。结果,最后被王大户的家人给抬了回来,说是王二在与王大户争吵的时候,气急攻心,结果突然中风,昏迷不醒。”
包正听到了这里,插话道:“那当时可有围观的人等?”
刘知县摇头道:“王家是深宅大院,王二是进到了院子里和他们争吵的,所以就没有目击者。可是王二回到了家里,醒来之后,就对浑家说,是王大户指使自己家里的佃户,将他打伤的,叫浑家到县城来告状。”后,就下去查访。双方各执一词,一个说是被打致残,一个说是他自己发病,相持不下。”
包正点点头:“这个案子发生几天了?”子十分简单明了,但是苦于没有人能证明当时的情况。那王二虽说自己被打,但是身上无有伤痕。本官要是看他是一个朴实的农家汉子,早就定为他诬告了!”
包正听了,思索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是谁为王二验伤的?”
刘知县道:“是本官上任时带来的仵作,是我在别的地方为官时遇到的。后来见他办事精明,于是就带到了这任上。”
包正自语道:“那基本就排除了王大户买通仵作的可能,按常理来说。这样地情况,多是富者为富不仁,欺凌弱者。难道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是王二来诬陷王大户,可是,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一定能发病呢?真是叫人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不亲眼所见。是无法判断的。”
刘知县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包老弟明天亲自去给王二检验一下,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包正也不由被引起了兴趣,就好像好酒者闻到了酒香一般。于是就对刘知县道:“好,明日清晨。小弟就在家中相候。不过,此番我是私自归家,不宜张扬,还请刘兄见谅。”原来,明天包正是准备化妆前行了。
刘知县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于是就拱手谢过。又饮了几杯,就和夏主薄拱手道别。包正等人把他们送出了门外,望着刘知县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包正自语道:“刘大人还是一位好官,应该相助!”
阿紫在旁边笑道:“你呀,是一听说有案子,手就痒了。我看是这些日子无案可查,把你清闲坏了!”
小黑哈哈大笑道:“包子审案,就向洒家饮酒一样,那是成瘾的!”
于是,众人回到了屋中。闲谈了一阵之后。包正就取出了三本小书,递给了三位老人。雷老虎接过来翻了几页,不由惊呼道:“难道里面介绍地是五禽戏不成?”
包正点点头:“这是一位无名老者赠送给我的,我抄录了几分,送给三老。日日早起演练一番,足可强身健体。这也是我们几个小辈地一点心意。”
雷老虎毕竟是识货的,他高兴地拍着包正的肩头道:“好小子,亏了你们还有这份孝心,你放心,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一定活得健健康康的!”
包母听了,不由望着一支梅和阿紫笑道:“是啊,我是一定要等到抱孙子才行啊!”
一支梅听了,不由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阿紫也听出了老人的话外之音,于是就扑到母亲怀里,撒起娇来。雷母疼爱地抚摸着女儿地秀发,口中说道:“是啊,我也要等到抱外孙呢!”
阿紫这一下失去了依仗,捂着脸跑到自己的闺房里去了,一支梅见状,也红着脸说道:“我去瞧瞧阿紫。”然后,也追了过去。
众人见状,不由大笑了起来,包正也随着嘿嘿地笑着,笑到中途,忽然听了下来,脸上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忽然对小黑说道:“我想明白了!”
小黑听了,也呵呵大笑笑道:“包子终于想明白了,要娶妹妹和贾姑娘啦!”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然后苦笑道:“我是想明白了刚才的那个案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小黑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子,讪讪地说道:“刚才说得不是这事吗,你又转到了案子上,谁知道你说得是什么啊?”
包正气愤地说道:“好,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奖励,明天地案子,就由你出马,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小黑听了,不禁有些挠头:“叫洒家去断案,是不是稍微有点勉强?还是你亲自出马吧!”
虽然小黑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但是包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扔下了一句:“反正我是不管了,明天就看你地了!”然后,就搀扶着母亲,出门而去。
小黑嘴里嘟囔着:“包正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是这么小心眼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在地上转了半天圈,还是没有头绪,于是决定向一支梅请教一番。
一支梅听了刚才的情况,也不觉好笑,于是就安慰小黑道:“包子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接触过这样的案子!”
小黑迷茫地摇摇头道:“看来,今天晚上是甭想睡觉了,够我想一晚上的了。阿紫,你去先给我切点熟牛肉,再拿一坛酒,叫我好好想想!”
阿紫嗔怪道:“你是想办法啊,还是想借机喝酒啊?”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跑到厨房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黑就满身酒气地冲出了房间。雷老虎和雷母正在院中练习五禽戏,看到了小黑瞪着通红的眼珠子,跑得很急,还以为他是一宿也没有想出办法,准备找包正算帐去呢,于是就吆喝道:“黑子,哪里去?”
小黑叫道:“我出去买点东西!”然后就推开了大门,却发现包正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小黑愣愣地看着包正问道:“你一大早来这里作甚?”
包正笑道:“你先不要问我,我先问问你,你要去做什么?”起了颖儿的爷爷曾经说过的一种草药,抹在身上后,就能将伤痕弄没了,只有用甘草一洗,就又能显现出来。所以,洒家准备去买些甘草来用!”
包正将手向前一伸,口中说道:“呵呵,你果然开窍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先用水泡上吧!”
吃过了早饭,刘知县就派夏主薄来请包正,结果,包正没请到,倒是被小黑拉着他一起去了。临走地时候,小黑手里还提着一个陶罐。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包正从阿紫的闺房中钻了出来,然后说道:“今天小黑可要扬威了,咱们也不能闲着,今天一起上雾隐山上去游玩一番!”
众人听了,一起叫好,其实,包正主要还是为了叫一支梅去寻找那种制幻草。一支梅自然也明白包正的用意,于是就特意牵着花面狐。
一行人准备好之后,就向山上进发。开始一段骑马,跑着跑着,阿紫指着前面的一个小丘道:“包子哥哥,那里不就是当年初遇赵姑娘的地方吗!”
包正一看,也回忆起了去年地情景,也不由神往起来。想到此番回京,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到玉屏公主,心中竟然有些患得患失。
很快,就来到了山下,众人徒步上山。由于有花面狐引路,所以众人一路上只是游玩。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去年发现迷幻草的瀑布附近。花面狐忽然兴奋了起来,长声嘶叫了起来。
众人正在惊异之时,只听不远处地密林中也传来了一阵嘶叫。随后,就又钻出了一只大狐狸,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芒,盯在了花面狐身上。
几名神武军见了,觉得有趣,于是都纷纷冲上前去,也想收个狐狸当宠物。对面的那个狐狸不但不跑,反而向前迎上了几步,然后转过了身子。
那名曾经运送小白和花面狐的神武军见状,大叫道:“不好,快回来!狐狸要放毒!”可是,已经晚了,只听扑嗵扑嗵几声,那几位全都被熏倒在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四章 包正定婚约
包正一见众人倒地,就知道那只狐狸和花面狐一样,也会喷射那种迷幻剂。于是就高声提醒剩下的众人。
而一支梅手中的花面狐,却拼命挣扎了起来。一支梅心疼,所以只好松开了绳子,花面狐就冲上前去,和那只狐狸互相又嗅又舔,耳鬓厮磨,亲热异常。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花面狐相好的来了,不由相视而笑。一支梅和包正连忙上前救醒那些昏迷者,那几人醒来之后,还都是莫名其妙。后来听那个曾经有亲身经验的士兵说了,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再看那对狐狸的时候,眼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两只狐狸亲热了一会,那只后来者就向密林深处走去。花面狐随着走了几步,就又掉过头来,回到了一支梅的身边,在她的裤脚轻轻磨蹭了起来,状甚不舍。而另外一只则低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伙伴。
一支梅见状,心中也不禁犹豫了起来:要是放花面狐离去,心中委实不舍;要是不放,可是看着这一对相亲相爱的模样,又不忍叫它们再分开。最后,一支梅将心一横,女性的爱心战胜了私欲。于是将花面狐脖子上的绳索解下,然后爱抚地摸着它的脑瓜道:“青山绿林才是你的家,那里还有你的伙伴,你还是走吧!”说罢,使劲地在花面狐的背上一拍。那狐狸也似乎听懂了一支梅的话,低鸣了几声,然后就转过身去,和另外一只会合,接着就一前一后,消失在莽莽的密林中。
一支梅望着它们消失之处,心中若有所失。包正见状,就上前安慰道:“缘来自相会。缘散各东西,只好随缘了。”
阿紫也失望地说道:“狐狸精这一走,小白不是也没伴了吗。包子哥哥,都怪你,没事偏要来游山玩水!”
一支梅忽然展眉一笑:“其实不是很好吗,狐狸精又重归山林,而且有同类相伴。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接着,一支梅凭着记忆,也找到了那片长有迷幻草的地方,小心地将上面的草割了,打成了一捆。然后就多少有些怅然地下山了。
等到了家里之后,发现小黑也已经归来,脸上神采飞扬。众人一见,就知道他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包正于是就笑吟吟地询问了起来。
小黑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拉着夏主薄来到了县衙。他们起初都还不相信洒家能够断案。我最后对天发誓,他们这才带我去了。我们先到了王大户家里,我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他提到了王二家。然后,把甘草汁往王二的身上一抹,就立刻现出了一块一块的伤痕。这下,王大户就没啥可说地了。我攥着大拳头,就要打上几拳出出气。谁知这厮是个软骨头,竟然跪地求饶。最后就叫衙役给带到县衙去了,然后,原来几个要好的伙伴就要请我喝酒。我和他们定了明天,就急着回来向你们报信了!”
众人听了,也都赞不绝口。小黑也乐得合不拢嘴,嘿嘿地笑着说:“看来,洒家以后也要多动动脑子、少动拳头啦!”
包正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动拳头了,难道还叫我去抓捕犯人不成!”
众人笑闹了一会。包正说道:“今天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就该进京了,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啊!”
阿紫听了,惊叫道:“什么?明天就走,我还没在家呆够呢!”
小黑道:“你要是没住够,就留在家嘛,谁也没有叫你一定要去!”
阿紫想了想道:“没有我怎么行,银子都在我这里,我要是不去,你们都喝西北风啊。。。哎呀!我得去和娘多呆一会!”说完,就一阵风地出去找雷母去了。
众人吃过了晚饭,只剩下了包正和小黑两家人,除此之外,就是一支梅和小囡、小虎两个孩子了。闲谈之中,包正就向三老说明了情况:明天就要离开家里。雷老虎听了,笑呵呵地说道:“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有事要说呢!”
众人于是都凝神静听了起来,雷老虎看了雷母和包母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咱们就商量一下正儿的婚姻大事!”
包正听了,也不由一惊,连忙向阿紫和一支梅望去,只见二人都已经垂下了头去,满脸绯红。沉默了一会,阿紫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逃离现场。却被雷老虎喝住:“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要拘束那些世俗的礼节了。正儿年岁也不小啦,与阿紫和假姑娘都是年岁相当,我看你们又都情投意合,正好今日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就将亲事定下吧!”
包正心中暗笑:“虽然这件事提得有些突然,但是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不过这个雷伯伯可真是太不拘礼法了,一下就要给我定两门亲事。在阿紫和一支梅之间,我确实是无法选择。既然没得选,干脆就不要选了!”
雷老虎于是先向包正问道:“正儿,你同意不同意!”
包正笑着点点头:“小侄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她们----”
雷老虎哈哈大笑,然后又转向了二女道:“你们俩同意不同意?”
二女互相瞟了一眼对方,谁也不开口。雷母见状,对雷老虎笑道:“哪里有你这样提亲的,仿佛逼亲一般,几个孩子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阿紫,你是我地亲生女儿,我就从你开始,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要是不愿意就摇摇头,这总可以了吧!”
阿紫红着脸,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只好娇羞地向雷母道:“娘----你就拿主意吧!”
雷母爱抚地笑道:“好,婚姻之事,本应父母做主,今天我就做主,将你许配给正儿,贾姑娘,你也和阿紫一样,你也表个态吧!”
一支梅虽然生性爽直,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对雷母道:“老人家,婚姻大事,还要父母做主,我的爹爹不在这里,还是等禀明他老人家,再做定夺吧!”
雷老虎笑道:“不必了,等以后直接叫正儿去拜见岳父吧。既然是江湖儿女,就不要失了本色!”
一支梅听了,就低头不语起来。雷母见状,笑呵呵地说道:“那你们两个也都是没意见了,老嫂子,下面就该你来下聘礼了!”
包母笑吟吟地取出了一双镯子,正是一开始的时候,老人当掉了一只的那对。后来包正知道了这是老母出嫁时地聘礼,就又从当铺赎回,交还了母亲。今天见老娘又拿出了这个物件,不由想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困窘生活,心中感慨万千。
包母拿着两只镯子,递给了阿紫和一支梅每人一只,然后,亲手给他们戴在了手腕上。这才对二女说道:“这两只镯子,虽然是鎏金的,不值钱。可是却是我们包家的传家宝,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舍不得将它们卖掉。戴上它,你们要切记,一日夫妻百岁依,贫贱富贵莫相弃!这是我当年出嫁地时候,母亲教导我的,我今天也送给你们!”
二女手扶着包母,一起点点头。雷老虎见了,又是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好,从今日开始,这两门亲事就定下了。等到你们再从临安回来,就为你们成亲!”
几个大人说了半天,两位小朋友却听得有些迷糊。小囡终于忍不住,拉着雷母问道:“祖母,什么叫成亲啊?”
雷母自然不好向他们解释这个深奥的问题,于是深入浅出地解释道:“成亲就是以后在一个桌上吃饭,在一个屋里睡觉,小囡听懂了吗?”
小囡用力地点了点小脑瓜:“我懂了,可是包子叔叔和两位阿姨不是早就成亲了吗?以前,他们可是总在一个桌吃饭,在一个屋睡觉啦!不信,你们问小虎弟弟。”
阿紫和一支梅听了,再也忍受不住,一起逃离了这个令人尴尬地地方。雷老虎一听,就询问包正道:“正儿,是有这么回事吗?”
雷母和包母都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二女是姑娘家还是小媳妇。于是雷母就对丈夫道:“你呀,就不要管孩子们的事了。你还是为你儿子考虑一下婚姻大事吧!”
小黑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嘿嘿笑道:“不急,不急!”
包母指着他说道:“你倒是不急了,可是你娘还急着抱孙子呢!”
第五章 二入临安城
第二天,包正带着众人,悄悄离开了龙游县,送行的,只有雷家和包家的三位老人。包正考虑到此去前途未卜,就将颖儿、小囡、小虎等三个孩子留在了家里,一则避免了奔波,二则也给三老做伴。毕竟有几个孩子在眼前,可以免得生活太过清淡。另外,将哑子石全也留在了龙游,他为人忠厚,勤劳能干,正好帮雷老虎处理一些家中的活计。而李氏兄弟也暂时留下,等到包正有了定所之后,再来相招。还有就是小白,也被包正留在了家中,现在它可是几个孩子的宠物啊!
对于颖儿,包正又特意跑了一趟学堂,将他托付给县学里的先生。正好又和宋坤同窗,包正就叫他们多亲近一些,也好互相督促。好在两个孩子都是十分上进,包正倒也放心。至于宋坤家的那万两白银,包正早就叫阿紫存了二万两银子在银号里,然后把收据交给了张氏。虽然张氏一再推脱,但包正深知,欠下的债是一定要还的。
安顿好了家里之后,包正就放心地出发了。那阿紫和一支梅也恢复了常态,尤其是一支梅,简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阿紫要稍差一些,有时和包正二目相对,还不觉俏脸微红。
一路上一帆风顺,众人都骑着快马,阿紫乘坐的车上只她一人,也是速度极快,傍晚十分,就来到了临安城。在城门口,众人勒住了坐骑,包正遥望雄伟的临安城,心中豪气顿生。想到初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介布衣,时隔一年之后,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将来的前途如何,虽然是不好预料。但肯定会越来越好。此刻,包正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众人来到了城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对守门的神武军。他们看到了包正一行,都牵着马匹,连忙上前盘查。当看到了包正之后,就有人认出了这位曾经在临安叱咤风云的人物,于是纷纷上前见礼。
随后。就又看到了包忠等十名退役的神武军,登时就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包正等人,也终于有幸看到真正地军人间的感情。于是,就留下了包忠等人,叫他们和昔日的战友好好叙旧。而心细的阿紫。则早就在离开龙游的时候,给他们发足了银子。毕竟回到了临安,大家还是要有一些花费的。
最后,只剩下包正、小黑兄妹、一支梅、林升、赵鼎等六人,一起进城。到了临安城内。包正对赵鼎笑道:“赵兄,你也先走吧。出来一年了,先回家看看。多住几天,等到有了消息,我们再通知你,我们还准备住在韩将军的府第。”
赵鼎早就是归心似箭,于是也就和大家拱手道:“我先回家瞧瞧,然后再去将军府找你们,到我地家里做客!”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阿紫忽然将他叫住:“赵大哥。先等一等,这里有一些礼物,劳烦先带回家里。”说罢,就从车里抱出了一个大包袱,塞到了赵鼎的怀里。原来。是阿紫早就准备好的一些银两,还有从广东带回来的一些特产。此番来京。阿紫在包正的授意下,带来了不少好东西,谁叫在临安地熟人多呢,再说,在东莞这一年,多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赵鼎也不推辞,向阿紫道谢之后,就将包袱放在了马上,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他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如今离家近在咫尺,心情就更加迫切起来。
包正望着赵鼎的背影,心中不由赞叹道:“也是一位难得的忠义之士,随着我们千里迢迢,不为名利。再说,他和我们这些无牵无挂的人不一样啊,既有老母在堂,又有娇妻幼子。这份感情,就更是可贵啦!”
感慨了一番,包正就带着剩下地几人,赶奔韩世忠的将军府。行到了半路,忽然前面鸣锣开道,大队人马,塞满了街道,平推而来。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到两边地便道上,顿时拥挤了起来。
包正等人也靠在了边上,闪目观看。小黑一边看,口中一边叨咕着:“这是谁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莫非是皇帝出宫不成?”
旁边有人了解内情,就向小黑说道:“兄弟,不要胡说,免得祸从口出。这是金国派来议和的使团,要不然,能有这么大的气派吗!”
小黑听了,不由勃然大怒:“好球囊!他们金狗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倒也罢了,竟然跑到临安来抖威风,洒家出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罢,挽起了袖子,就要上前。
包正见状,连忙将他拽住:“不可鲁莽,事关两国之间的大事,岂能儿戏,等我们看看再说!”
说话间,一队队车帐缓缓地驶过,最前面是禁军开路,后面才是金国的使团,分乘在几十辆车内,阵容颇为强大。
这时,整个队伍慢慢行了过来,在车帐的后面,却有几个人并辔而行。小黑见了,更加忿忿不已,口中怒道:“我朝只有凯旋地将军,才能在皇城骑行,这些金狗也着实无礼!”
包正见这几个金人都是做贵族打扮,担心小黑一时冲动,闯下祸事,本欲将他拉开这个是非之地。无奈行人都拥挤在路边,十分拥挤,无法移动分毫,也只好作罢。
渐渐的,那几个骑马的金人已经走到了近前。其中一个青年用手指指点点,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鸟语,偶尔还伴着几声刺耳的尖笑。
小黑见这厮实在是猖狂之至,忍不住狠狠唾了一口,一口唾沫落在那个金人青年的马前。那青年眼尖,在加上小黑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所以就被那青年发现。他一见这个黑大汉竟然胆敢唾弃自己,脸上顿时挂上了寒霜。只听他怒喝了一声,扬起了手中地马鞭,向小黑抽来。
小黑见了,伸出大手,去捉他的鞭子,向连鞭带人,一起都拽过来。不料,那个青年地鞭子在空中挽了了一个鞭花,让过了小黑的手臂,然后在小黑的胳膊上重重抽了一鞭。竟将小黑的衣服抽了一条口子。原来,金人马术精湛,最擅骑射,所以这青年的鞭子就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样,耍得十分自如。
小黑挨了这一鞭子,绕是他皮糙肉厚,也被抽出了一条血痕,隐隐作痛。这一鞭子,一下就将小黑的血性给抽了出来。他怒吼了一声,推搡开身边的人群,两步冲到了那青年马前,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喷射出炽热的火焰,怒视着对方,仿佛能融化一切阻碍。
那青年也被他看得有些心中发寒,于是一提缰绳,坐下的战马人立而起,两只海碗大小的蹄子,就踏向了小黑。
小黑向旁边一闪身,躲过了马蹄,待战马落地之后,忽然欺身而上,口中怒喝了一声,一指点在了战马的额头上。那战马长嘶了一声,轰然倒地。
马背上的青年想不到有此变故,想要跳下马来,可是双脚还在马蹬里,一事抽不出来,结果就随着战马一齐摔倒在地上,一侧的大腿被战马庞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那青年疼得头上冷汗直冒,但他性子也十分彪悍,硬是紧咬牙关,没有吭声。
后面的几名金人见状,立刻跳下了马来,合力将那青年从马下救了出来。包正看到小黑闯祸,反倒镇静了下来,脑中快速地思索脱身之计。他注意到,刚才那些人都下马,只有一个金国的女子,不到二十岁年纪,浑身透出了一股英武之气,依然稳稳的坐在马上。她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戏虐地瞧着地上忙乱的同伴,似乎在欣赏着一出闹剧一般。而当她的眼神偶尔飘过小黑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惊异,似乎也不相信这个黑大汉仅凭着一根手指,就将一匹高头大马击倒。
包正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份不低,也许一会就要靠她来脱困了。”正在沉思之际,那个青年已经被救出,由两个人架着,一齐对小黑怒目相向,口中怪叫不已。
小黑也不甘示弱,轻蔑地向他们招招手。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是他的用意还是很明显的,是在叫对方放马过来。
那几人被小黑挑得火起,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向小黑围了上来。小黑也舒展了一下拳脚,准备大干一场了。
这时,包正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他也挤出了人群,和小黑并肩站在了一起,和那几名金人对视着。随后,一支梅和阿紫也都冲了出来,就连林升,也满脸义愤地站在了金人的面前。
围观的百姓也不再无动于衷,他们嗡嗡地议论起来。很快,有一名大汉就率众而出,站在了小黑等人的身后,随后,更多的人都挺身而出,站到了那些金人的面前。由于前面的队伍已经走了过去,所以留下了一大段空地,转眼之间,就站满了愤怒的百姓。他们都无声地站在了那里,铸成了一道坚固的城墙。
第六章 重回将军府
面对大宋百姓的浩大声势,那几个金人也不禁有些胆怯。刚才跌下马的青年向后面一挥手,口中大喊了两句。后面金国的护卫立刻就抽出了刀枪,准备杀上前来。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焦躁了起来:“百姓虽然势大,但是手无寸铁,要抵挡这些身经百战的金兵,恐怕要造成大量的伤亡啊。”
于是,包正就向前迈了两步,口中叫道:“可有两国的通译在此?”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通译都在前面的车帐之中,所以金人之中,也就无人能听懂包正的问话。倒是那个金国的女子看了包正一眼。包正也不免有些焦急,就在这时,只听那个马上的女子口中呼喝了一声,然后对着那青年说了几句。
那青年脸上露出了不甘之色,那女子又用手一指前面大宋的百姓,口中又说了一番。那青年这才狠狠瞪了小黑一眼,然后将手一挥,后面的金兵见了,都整齐划一地收起了刀枪,显然是训练有素。
包正也不由长处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子还颇识大体,于是就转过身来,对身后的百姓喊道:“大家都让到两边,叫他们过去,也叫这些金人看看,我们大宋的子民是不畏强暴,但同时也不是恃强凌弱的!”
经他这么一赞,百姓立刻又重新闪开了一条道路。为首的几个金人纷纷上马,那个青年的战马还是昏倒不醒。他气愤之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狠狠地刺入了那匹战马的咽喉。然后,就来到了那女子的马前,想要和她并乘一骑。
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片厌恶之色,手中一提缰绳,坐骑就向前冲去。包正注意到。在经过小黑身边的时候,女子还注视了小黑几眼,眼神中留露出了赞许之色。
那名青年只好忿忿地跨上了另一名同伴的马背,随着大部队一起向前冲去。直到整个队伍过去之后,道路这才通畅。包正看到周围地百姓都以一种狂热的眼光看着小黑,他可不想如此张扬,于是就向四周拱手。然后和小黑等人匆匆离去。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的车马通过,此刻,包正终于知道了,像岳飞这样的抗金英雄。为什么能受到人民的爱戴了。
在赶往将军府的路上,小黑依然是兴致勃勃,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畅快之中。包正虽然觉得他地行为有些鲁莽,但也并无过错,于是也就不好说他。只是在心中暗暗想道:“像小黑这样的汉子。就应该驰骋沙场,也许,那片天地更加的适合他。
众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韩世忠将军的府第。看到这座古朴的宅院,几个人也颇有些回家地感觉。门口的士兵早就发现了几人,等走到了近前一看,却原来是阔别已久的包正、小黑等人。立刻有人进去禀报,剩下的都亲热地围拢了上来。
阿紫这个时候从车上钻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个的小包,分发给众人,见者有份。都是在东莞时地一些特产。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到了府中。
远远的,就听到了韩世忠爽朗地笑声:“哈哈哈,让我看看。是谁回来啦!”接着,韩世忠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旁边,还立着笑吟吟的梁红玉。
包正等人立刻就飞奔了上去,阿紫和一支梅给韩世忠见礼之后,就拉着梁红玉进屋去了。包正和小黑则叩拜了韩世忠,韩世忠用手将二人搀起,然后就亲热地拍着包正的肩膀道:“好小子,听说你在东莞干得不错!”
包正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道:“一年没见,大帅的手劲见长。估计是把这一年的都积攒到一起了。”
刚交谈了几句,就见从外面飞跑进一人,一边跑,口中一边喊着:“你们几个臭小子,终于回来啦!”几人一看,却是老酒鬼。小黑就迎了上去,大笑道:“酒鬼叔叔,这一年你的酒量可曾见长?一会咱们爷俩好好喝喝,阿紫还给您带回来几坛好酒呢!”
老酒鬼,使劲地在小黑地胸脯上捶了几拳。因为小黑的身材太高,拍肩膀有些吃力,所以老酒鬼就换了一种亲热的方式。敲打完了之后,这才说道:“好,难得那个小丫头片子还记得我,一会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咦,黑小子,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小黑听了,就气鼓鼓地将和金人冲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老酒鬼听了,不由交口称赞:“好小子,果然有些气概,没给咱们大宋丢脸。他奶奶的,要是在战场上就好了,就能痛痛快快地杀一场了!”
小黑听了,眼中也露出了一股狂热地光芒。包正也只好无奈地望着这对活宝,然后转向韩世忠道:“韩伯伯,金国这次派来如此庞大的使团,所为何来?”
韩世忠忿然道:“还不是为了两国议和之事,去年金国使者被杀,因为涉及到金国内部地斗争,所以此事不了了之。秦桧这厮见议和不成,于是又几次派人往来于宋、金之间,商谈和议之事,所以,这次金国才派来了大批的使者,出使我朝!”
包正一听,不由大惊:“不好,金国使者来议和,恐怕岳飞的性命就要难保啦!”又转念一想,觉得又有些不对:“史书上记载,岳飞是在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被害的,今年才是绍兴九年,还差着两年多呢!”想到了这里,心中这才大定:“看来这次和谈,只是一个前奏,自己还是有两年的时间,来想办法改变岳飞命运的!”
于是,包正又询问道:“这次金国来了哪些重要的人物?”
韩世忠道:“我是一听到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懒得询问!听说也没什么大人物,大概是上次来了一个什么王,结果被杀,这帮金狗都害怕了。其实,还不是他们狗咬狗!”
包正也不想今日欢聚的气氛被金国使者冲散,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又询问了一下朝中的情况。尤其是玉屏公主的消息。
韩世忠说道:“上次玉屏公主跑到了广州,闹得十分轰动。人们都传言,玉屏公主是为了你才去那里的,正儿,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包正听了,也唯有苦笑着点点头。韩世忠继续说道:“据说当时皇上也是非常动怒,险些派出大兵去东莞。后来,玉屏公主回来,说是在半路上被海匪掠去,多亏你舍身相救。皇上的气这才消了,不过,倒是将随行的人重重责罚了一顿。”
包正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护国禅师道济和尚怎么样了?”
韩世忠笑道:“这个和尚十分狡猾,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皇上的气也消了之后,他才悄悄地回来了。不过,他这个护国禅师也早就被免了,没办法,只好又回灵隐寺当和尚去了!隔三差五的,还到我家里来蹭吃蹭喝,和老酒鬼倒是蛮投缘的。”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觉好笑:“想不到,道济师傅也受了池鱼之殃。不过,几凭他的性子,还是当一个普通和尚比较好,也更符合他在传说中的身份。”
又闲谈了几句,酒菜齐备。于是梁红玉就出来招呼大家用饭,阿紫还取出了专门为韩世忠等人准备的老酒。大家围坐在桌前,刚要举杯畅饮,就见看门的士兵来报:“外面有道济和尚求见!”
韩世忠笑道:“刚才还说起过他,现在就来了,叫他进来吧。”一支梅于是就随着一起到门口迎接,怎么说,和尚也是她的师叔啊。
于是,众人也不动筷,静等着和尚。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包正等人听起来特别熟悉和亲切。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就想起:“好啊,我可给你们害惨啦!”
众人一起望去,只见道济和尚又恢复成了人们传说中的那副模样:身上又脏又破,满是油泥,脚上趿拉着破草鞋,手里飞了边的破扇子正指着包正。
道济和尚佛驾光临,包正连忙起身相迎。不料那和尚却越过了包正,口中说道:“等我喝两口酒,先解解渴,然后再找你算帐!”
说完,就在原来包正的位子上坐了,对韩世忠和梁红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端起了酒杯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别客气,一起吃!”说完,一扬脖,将杯里的酒倒进了嘴里。
包正见状,只好又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和尚的旁边。道济一连干了三杯,这才看到了小黑和老酒鬼,于是就乐呵呵地说道:“好啊,今天总算倒是有对手了,来,咱们一醉方休!”
包正对道济说道:“师傅,你不找我算帐啦!”
道济大师又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现在正忙,等喝完了再说!”
第七章 拜会宁王爷
众人听和尚这么一说,也都哈哈一笑,也不再搭理他们几个酒中仙,边吃边谈了起来。等到韩世忠、包正等人都吃完了,桌上只剩下了道济、老酒鬼、小黑三人。这爷三个看来是要不醉不罢休啦。
于是,包正就叫阿紫将送给韩世忠夫妇的礼物取出来。虽然没有金银等俗物,却也多是海中的奇珍:珍珠、珊瑚、玳瑁之类,价值也是不菲。
韩世忠看着这些奇珍异宝,终于忍不住问道:“正儿,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得来的。”
包正也不隐瞒,将情况说了一遍。不过,得时候十分艺术,先将如何与冯三财、金老者、王氏兄弟斗法的过程详细地讲出。引得韩世忠听得入迷,时而为包正担心,时而又为那些人的恶行感到无比的气愤。
包正看他已经完全沉浸到剧情之中,于是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东西,都是从那几个人的家中查抄来的。而此时的韩世忠,则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而忘记自己的初衷了。
包正看到旁边的梁红玉也微笑着望着自己的丈夫,于是就向她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说破。梁红玉乃是风尘出身,不是十分注重什么贪不贪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包正这才放下心来:“京城里这么多的熟人,自己外放回来,要是不走动一下,如何说得过去?像韩世忠和岳飞那里,倒是好说,别人那里,就不能空着手去了!“
众人聊了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那阿紫和一支梅与包正定亲之后,反倒不再和他在一个屋子睡了,弄得包正实在是莫名其妙。最后,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好归于女人的善变了。
包正回房之后,却并未见小黑归来,于是就到客厅之中寻找。果然,小黑还在和道济战斗,而老酒鬼,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啦。。。
包正于是叫来了几名士兵,将三人分别扶回了房中。然后。自己才躺下休息。包正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明天先去拜会宁王。想好了之后,这才睡下。
第二天,吃罢了早饭,包正先和林升到吏部报道。转了一圈之后。正主都出去接待金国的使者去了,只有一些小吏在处理往来的公文,包正于是就报了名,然后就赶回了将军府。
阿紫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正等得焦急。见到了包正回来。就连连催促启程。而一支梅和林升不愿意结交权贵,所以就干脆结伴出去游玩。小黑宿酒未醒,也是不能去了。最后。只有包正和阿紫两人同行。
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包正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踢踏之声,回头一看,却是道济和尚赶了上来手上还拉着小黑。小黑还一个劲揉着眼睛,看来,是刚刚被和尚给叫醒。包正不由笑道:“大师,我要前往宁王府,您是否也要到那里找我算帐?”
和尚哈哈一笑:“还是你小子深知我心。和尚我正有此意!”
包正也不好赶他,于是就和他一起并肩而行,阿紫则坐着马车,拉着礼物,慢慢在前面走着。小黑也破天荒地上了马车。接着打盹。
包正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向道济询问,于是就对他说道:“师傅。那*****追着金老者出去,后来怎么样啦?”
和尚嘿嘿一笑:“他是我的师兄,年龄比我大,武艺又比我高,你说我能怎么办?最后,他一直跑过了大理国的边境,到那边去了。我一看,我好歹也是大宋的护国禅师,要是进入大理国,那里最信仰佛教,要是不叫我回来,可就坏了。于是,我就没有再追,就跑了回来。”
包正也不知和尚说得是真是假,于是又问道:“那回来之后呢?”
和尚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别提了,等我回到了京师,就传说玉屏公主出事了。我一听就知道不好,于是也就没敢露面,先找了一个破庙忍下了。后来听说玉屏公主回来了,我就继续想去做护国禅师,谁知皇帝佬竟然将我地头衔取消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回到欧陆灵隐寺。好在你终于回来了,这件事全是你惹得麻烦,今后我就得吃你了!”
包正心中好笑:“好啊,有你这样一个高手在我的身边,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再说现在也能养起你了,只要你愿意,就在这呆着吧,以后用你的时候多着呢!”
道济和尚哪里能知道包正心中的想法,如果他要真有无尚妙法,能看出包正内心的想法,估计也就不会再跟着他蹭吃蹭喝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宁王府。包正到了门首,自然就有人认出了这位宁王的忘年之交,于是飞跑进去报信。而阿紫,则招呼着家丁来搬运东西。大包小包的,多是送给宁王那些妃子地,谁叫宁王非要娶那么多的妃子呢!
不一会,报信的家丁就跑出来说,宁王在后花园相候。于是,就引领着包正和道济而去,阿紫则先直接去内宅了。
到了后花园,远远地望见了宁王正在亭中饮茶。包正急忙跑上前去,给宁王见礼。宁王也是十分欢喜,口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些来看我!”接着,又看到了后面的道济和尚,于是又招呼道:“禅师也来了!“
道济呵呵一笑道:“王爷,我这禅师早就变回和尚了,今天是来陪蹭地。“
包正这才回答道:“昨天晚上才到临安,今天一早又去了一趟吏部,然后就来拜见王爷。这一年,王爷仿佛又年轻了不少啊!”
宁王笑道:“我是无事一身轻,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又哪里会老呢!”包正听了,也随着笑了几声:“王爷生来就是富贵命,应该享这份福气的!”
宁王站起身来,拉着包正的手道:“来来来,咱们先打两局桌球。这一年可把我气闷坏了,那些人都是不堪一击,对手难求啊!”
包正道:“这一年王爷肯定是球技大进,恐怕我也不是您的对手啦!”说话间,家人已经摆好了球,宁王示意包正开杆。包正也就不再客气,率先开始击球。
两人战了十余局,包正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败在了宁王的杆下。他心中也不由十分佩服:“这个宁王着实了得,要是回到我原来地时代,保准是一个超级贵族!”
于是,哈哈大笑道:“王爷的球技现在已经是神鬼莫测,在下实在不是对手!”
宁王也大笑了一阵,能战胜包正,可一直是他的夙愿。二人笑罢,宁王就招呼在后花园设宴,招待包正等人。那道济和小黑听到此处,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就在几个人在凉亭中喝茶地时候,家人来报,外面有礼部的侍郎张俊来访,还带来了一些金国的使者。
宁王不由皱起了眉头,口中自语道:“张俊这家伙可真会煞风景啊!偏偏在本王高兴的时候来扫兴!”
包正心中不由思量道:“看来张俊这厮又升官了,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靠了秦桧这棵大树,确实好乘凉!”
那个家人见宁王不悦,于是就说道:“王爷,那我就告诉他们您身体不适,不便会客?”
宁王虽然注重玩乐,但毕竟还是识得大体的:“怎么说也有金国的使臣同行,我要是不见,岂不显得小气,就叫他们进来吧!”
家人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包正见状,就起身告辞。宁王笑道:“金人又不是猛虎,再说当日在西湖边上,黑壮士曾经力擒金国的那什么虎,又有何惧哉?”
包正听了,也就坐了下来,他也想多了解双方议和的情况,以后也好设法帮助岳飞。同时,心中对宁王这位花花王爷也改变了一些看法:“赵构要是有这种思想,大概也不会向金人屈膝投降啦!”
正在沉思之际,只见家丁引着几人,来到了花园。包正一看,当先者正是张俊,包正立刻就有看到了一只苍蝇一般地感觉,从心里往外恶心。
在张俊的后面,是几个金国装束的人,大热天的,也戴着狐裘。看着看着,包正赫然发现,昨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几个金人,包括那个被马压在下面地,还有那个浑身英气的女子,都在其中,看来,他们也是金国使团地主要人物。
张俊抢先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朝的宁王千岁!”旁边上来一名通译,翻译给那些金人听。
那几个金人一一上前见礼,但是神色之间,并不十分恭敬。随后,张俊又介绍金国的几位使者,介绍到那个被小黑打下马的青年时,名字叫完颜宗表,而介绍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名字则叫完颜飞凤。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看来,他们二人是金国的皇族了,这个完颜飞凤的名字可是很汉化啊!”
这时宁王也呵呵一笑道:“我这里也有几位客人,来,一起互相认识一下。”张俊和那几个金人看到了包正和小黑,不由都愣在了当场。
第八章 冤家又聚头
那个叫完颜宗表的金人指着小黑,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那个通译脸上神色大变,一句也没有翻译出来,而那个完颜飞凤听了,脸上则现出了鄙夷的神色。
小黑线条再粗犷,也知道他说得不是好话,估计是在骂娘,于是按捺不住,指着那人道:“好球囊!你不要在那里说鸟语,有胆量,你就让洒家听个明白,像你这样,不是好汉行径!”
还是张俊老奸巨滑,一看双方要争执起来,于是连忙打起了圆场:“原来是包正大人回京,幸会幸会,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呢,竟然有幸在宁王爷这里相会。怎么,你们和金国特使之间有什么矛盾不成,不过,看在宁王爷的面子上,双方就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吧!”
包正注意到,张俊在说话的时候,那个完颜飞凤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心中不由猜测道:“看来,这个金女也是懂汉话的。”
小黑也觉得不好在宁王这里闹事,于是就不再争辩。那个通译将张俊的话也翻译了一遍,完颜宗表这才气呼呼地作罢。
于是坐下看茶,张俊又在中间牵线,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费话。然后,双方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不禁有些凝重。
这时,道济和尚忽然冒了出来,走到了张俊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贫僧问讯了!”
张俊一看是前护国禅师,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太失礼,于是就只好随口答应了一句:“大师安好。”
和尚听了,叹气道:“不好,非常不好,倒是张大人领着金人到处乱跑,想必也沾了不少金光。。。可否施舍给贫僧一些,解解馋饥!”
张俊听了,心中十分地不痛快:“这个颠僧,整天装疯卖傻,竟然连我也敢嘲讽。以前你有皇上撑腰,也就罢了,现在失宠。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于是,心里就开始琢磨如何来收拾这个颠僧啦。
和尚和他搭讪完了,就来到了那个完颜宗表的面前,双手合十道:“施主。可否与贫僧结一段善缘!”
包正心中暗笑:“好和尚,连外国人都敢骗,果然有胆色!”
完颜宗表见和尚穿得又脏又破,又不知他说些什么,于是就向那名通译望去。和尚向通译摆摆手。连忙又开始说话,不过,这回口中叽里咕噜。哇啦哇啦,手中还比比划划,忙活了半天,包正等宋人没听懂,完颜宗表等金人也没听明白。
和尚急了一头汗:“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不懂,你还是不是人啊!”包正等人知道和尚是在戏耍于他,再也忍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就连宁王,也不禁莞尔。
那完颜宗表看了众人的模样,也明白了大概,于是愤然站起,也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在包正等人听来。与和尚刚才的鸟语差不太多,于是更是笑了起来。
完颜宗表说完了。用手一指通译,示意他给众人翻译。通译于是就说道:“你们宋人实在无礼,三番五次地嘲笑与我,今天,我就要用我们大金国的方式,向你们提出决斗,你们有胆量的,就来和我比试!”
包正一听:“这家伙要找人单挑,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在场的,和尚和小黑是高手,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胜他。电 脑 小说站 看来,这家伙是被道济给气糊涂了,竟然要自取其辱!”
小黑更是高兴得嗷唠一嗓子,蹿到了完颜宗表的面前,拍着胸脯道:“洒家先陪你玩玩!”
和尚也是惟恐事不大,也往前凑了凑:“对,有本事就先和我徒弟较量一下子,你要是把我徒弟打趴下,我再陪你玩!”
此时,宁王忽然起身开口道:“各位英雄,我这后花园正好有一座演武场。咱们就移步那里,来一场以武会友。谁也不许伤了对方,只是相互交流,切磋一下两国地武艺。”
宁王这一说话,张俊也不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于是,在家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演武场。
到了这里一看,场地开阔,地上用黄土夯实,十分平整。旁边放着刀枪架子,各种武器烁烁放光;另一边,摆放着一些石锁,石滚之类。
完颜宗表先解下了外衣和帽子,里面露出了一身劲装,看来他平时就十分爱好武艺。只见他先来到了场中,活动了一下拳脚。包正留心看去,只见他比较注重腿法,武艺也是阳刚一路。看来是女真族崇尚英雄,民风彪悍所致。
他热身完毕之后,就向小黑等人一招手,示意谁敢过来。小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挽起了袖子,就要下场。却被包正拦住:“我先去会会金国的高手,我要是不行,你再出战!”
原来,包正一是怕小黑手下没有深浅,二者看了完颜宗表刚才显露的武技,包正也自忖能抵挡一阵,于是,这才要打头阵。
宁王也不知道包正竟然习武,见他要下场,不由笑道:“原来包大人不仅能文,而且擅武,本王今日一定要大开眼界了!”
张俊却在一旁出言讥讽:“包大人,拳脚无情,刀枪无眼,对手可不是那些你验过的尸体,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包正哈哈一笑:“今日只是切磋武技,在下手下自有分寸,不劳张大人费心!”然后,纵身跃入场中。对完颜宗表拱手道:“阁下远来是客,在下也曾系得三脚猫的功夫,还望多多指教,请吧!”
完颜宗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等通译来翻译,反正下场的就是对手。于是一声虎吼,就向包正扑了过来。
包正见他拳脚虎虎生风,知道对手地力量远胜于己,不可力敌,于是就欺身上前,和他缠斗。包正最是擅长近战,手中的擒拿技法专往对手的筋骨结合之处招呼。
那完颜宗表也识得厉害,所以也不敢大意,二人各展所长,竟然是不相上下。旁边的宁王见了,不禁为包正击节叫好,而那几个金人,则不停地怪叫,看来也是为完颜宗表在鼓劲。只有那个完颜飞凤,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上的二人,嘴角还不时露出了一些笑意。
那完颜宗表性子急躁,见与一个书生比斗,却久战不下,不禁焦躁了起来。于是忽然拳法大变,双腿暴风骤雨一般踢来,一腿连一腿,绵绵不绝。这个招式,乃是他地绝活,名唤“七十二路连环腿”,端的厉害。
包正刚才在场下就已经留意,知道他擅长腿法,于是就且战且退,避其锋芒。那些助战的金人见完颜宗表大占上风,叫喊地更加起劲。包正待到对手腿势有些盛极而衰之际,忽然出手,双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脖子,顺势一扭,完颜宗表就跌倒在地。包正考虑到双方意在较技,自己一个朝廷命官,也不好伤了对方,所以手下留情,不然,非将他的大腿卸下来不可。
包正见对手滚落尘埃,于是抱拳道:“承让!”然后就转身向场外走去。那完颜宗表摔了一个灰头土脸,颜面大失,不禁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起了连环腿,向包正地后背踢来。
包正本来以为比赛结束,所以就放松了戒备。忽听对面的小黑叫道:“包子,小心!”同时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恶风不善,于是连忙向旁边一闪身。可还是晚了一些,被完颜宗表一脚踢在后背上。
包正立刻被踢得向前急冲了十几步,这才停住了脚步。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出。这还算是躲闪及时,卸去了一大半地力量,不然,就这一脚,大概就够包正休养半年的了。
小黑见对方卑鄙,竟然偷袭,将包正踢得口吐鲜血,不由恶向胆边生,大吼了一声,就冲了上去,誓要为包正报仇。
完颜宗表胜了一阵,心气正高,见曾经羞辱过自己的黑大汉上场,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和小黑战在了一处。
第九章 比武宁王府
小黑的武技全是阳刚一路,讲究的就是和对手硬碰硬。所以无论是完颜宗表的拳头,还是腿脚也好,一律不用躲闪,只是用手臂遮挡。
几下之后,完颜宗表就尝到了苦头,这个黑大汉就如同钢浇铁铸一般,自己的拳脚打在他的身上,隐隐作痛。无奈之下,只得连连倒退,一转眼,就已经被小黑逼到了场地的边上。
张俊见完颜宗表落在了下风,害怕他被小黑打伤,于是口中高喊道:“完颜公子连战了两场,有些累了,双方就此罢手吧!”
小黑哪里能听他的叫唤,手中的攻势更加猛烈,发了狠心,非要将对手打得吐血不可。宁王也觉得刚才这个金人有些过分,手段卑劣,所以也就冷眼观瞧。
完颜宗表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本应认输。但是女真人性子十分刚烈,宁折不弯。于是就咬牙硬挺。
就在这时,只见场中忽然多了一条人影,替下了完颜宗表,和小黑对峙起来。依着小黑的性子,现在不管对手是谁,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要照打不误。可是面前这人却是那个金国女子----完颜飞凤,这叫小黑着实气恼,他一惯的原则是不和女子动手的。
小黑收起了拳头,哇哇大叫了几声,将心里的郁闷之气吐出,然后怒吼道:“洒家不和娘儿动手,你快闪到一旁,换个公的上来!”
完颜飞凤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张口说道:“你这厮实在粗鲁,如何只瞧不起女子,今天我就要你转转脑筋!”说话时十分流利,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英气。
小黑不由一愣,口中嘟哝道:“原来你会说人话。那就好办了。刚才那个家伙被我兄弟打到之后,竟然在背后偷袭,难道你们金人都是这般作风不成?”
完颜飞凤也不由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完颜宗表,然后说道:“刚才那场,确实是我们输了,这一场,就有我来讨教阁下的高招!”
小黑将大脑瓜子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洒家说过了。不和雌的动手。道济师傅,要不,这一场让给您老吧!”
道济和尚扇着破蒲扇,笑嘻嘻地道:“我和尚喝酒吃肉还行,打架从来都是往后站的。有这么漂亮的小妞给你当陪练。你小子还挑三拣四的,真是混
完颜飞凤一听和尚这话更不中听,脸上也不由怒气更胜:“你们宋人难道就会耍嘴不成,就没有人敢迎接我一个金人女子地挑战不成!”
旁边的包正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心中暗道:“一支梅今日偏偏不在场。要是她在这里,定然可以和这个金女大战一番。此女既然敢下场比武,肯定也不是易与之辈。”
小黑听到对手挑衅。而且不禁事关个人的得失,而且还牵连到国家的荣辱,于是再也不能瞧热闹了。就大喝一声道:“好!洒家今日就破破例,不过,你要是打输了,可别哭鼻子!”
完颜飞凤反而笑道:“先不要夸口,倒是你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是败在小女子的手下。不要想不开,寻死觅活才好!”
小黑一见对方虽然是外国人,但是汉话说得比自己还好,堪称牙尖嘴利,自己在嘴上万万不是对手。干脆拳脚上见真章吧,于是不再费话。大大方方地说道:“好,放马过来吧!”
完颜飞凤将身躯一扭,摆动双掌,就攻了上来,身手竟然是奇快无比。小黑见了,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凝神应敌。
二人一个身法轻灵,来去如风;另一个稳扎稳打,气势如山岳,竟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包正在旁边看了,也不禁暗暗称奇:“这个女子的武艺可真是不简单,简直可以和一支梅相提并论了,怪不得敢挑战小黑。看来二人是旗鼓相当,很难分出胜负了。”
小黑也是越打越心惊:“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是省油灯灯,幸好平时有一支梅这样地陪练,自己应对过,要是换作旁人,还真就打她不过。”
道济和尚在旁边看得兴致勃勃,口中还不停地指点,不过,都是马后炮,场中的两个人都打过去了,他才来点评。
即使这样,场下的二人也是受益匪浅,。和尚毕竟是高手,手高眼也高,往往是一语中的,点在两个人招法的软肋上。所以,这场比拼渐渐就有些走调了,由一开始地比拼胜负变成了真正的切磋技艺。场上的两人就好像同门一般,在道济师父的指导下,互相借鉴,演练武技,由比武变成演武了。
打着,打着,就听道济和尚的破锣嗓子喊了一声“停!”场中地二人立刻就停住了拳脚,真仿佛被他指挥了一般。
小黑忍不住问道:“师傅,正打得起劲,如何停下来了?”就连完颜飞凤也满脸诧异地望着和尚。
和尚嘿嘿一笑道:“你们俩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也该歇歇了,把今天教的好好体会一下,愿意打,明天接着再打!”
包正在旁边一看,心中好笑:“好家伙,和尚跑到这来教便宜徒弟来了。一场激战,最后被他变成了训练课,真不愧是有道高僧!”
小黑和完颜飞凤二人这才醒悟了过来,小黑挠了挠脑袋,问道:“咱俩还打不打了?”完颜飞凤被他一问,不禁笑脸一红,抱拳道:“阁下武技精湛,今日就点到为止啦!”
小黑也嘿嘿一笑:“姑娘你的本事也不差,咱俩今天是不分胜负,改日再好好比划比划!”
道济和尚又非常不识趣地上来说道:“二位,以后地日子长着呢,你们要是愿意,和尚我明天给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们再好好切磋。”
场上的二人听和尚越说越下道,也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包正见状,不由摇头叹道:“如果不是敌对两国,倒不失为一场美好的姻缘。不过,如今二人要想冲破民族间无比强大的仇恨,走到一起,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啦!”想到了这里,包正心中突发奇想:“回去之后,得问问小黑的意思了,有可能,就得想办法撮合一下啦,只怕小黑正直,接受不了一个金国女子啊!”
被道济和尚这么一搅和,比武也无法继续下去,张俊也就带着金国的使者离开了宁王府,双方是不欢而散。宁王走到了包正面前,询问道:“伤势怎么样?这个张俊实在是不象话,什么人都往我地王府领。像这种卑劣之辈,怎么还好带出来丢人!”
包正笑道:“伤势没有大碍,也不能一概而论,王爷感觉那个金国女子怎么样?”
宁王微微颔首道:“她倒不失为女中豪杰,比那个什么完颜宗表强了许多!”
这时,道济和尚凑了上来,掏出了黑糊糊的一块药,塞到了包正的手里:“小子,一会把这个吃了,刚才那一脚,也挨得不清!”
包正猛然想起,传说中的道济,可是有灵丹妙药的,于是就问道:“师父,这个药叫什么名字?”
和尚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亲手炼制地,名叫要命丹,疗效最是明显。”
包正于是也笑道:“师父,那我还是不吃了,这药如此管用,我要是吃了,真把命给要了去,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和尚道:“没见识!我这药是不管你多大的毛病,都能把命给你从阎王爷那里要回来,故此名之要命丹。”
包正知道和尚好玩笑,这药一定是他自己配制地金创药一类,只不过效果确实神奇,这才被人们越传越神奇的,于是,就小心地收起来。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宁王就吩咐摆酒,一来畅叙,二来为包正压惊。少时,酒菜就上来了。和尚先教包正就着酒,将药服下,然后,就抡开了筷头子,大吃大喝起来。
喝着喝着,和尚就发觉小黑今天的状态不好,总是走神。于是就笑嘻嘻地问道:“黑小子,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着刚才的那个姑娘----和你交手的事呢?”
他这一大喘气,众人都听明白了,不由一起目视着小黑。小黑登时闹了一个满脸通红,一口酒没等咽下去,就呛了出来,闹得鼻涕眼泪齐流。
和尚更来劲了:“看看,我说到你的心里去了吧。黑小子,不要激动,光你愿意还不行,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同意呢!”
小黑咳得厉害,也无暇辩驳。和尚于是就趁机继续胡说:“黑子啊,你要是真愿意,我和尚就给你牵个线,你到底愿不愿意,你倒是说话啊,你可急死我啦!”
小黑终于缓过劲来,口中怒吼着:“洒家怎么能和金狗结亲呢!”
第十章 再遇谢相士
看着道济拿自己的徒弟开涮,宁王和包正乐得在一旁观战。包正心里想道:“果然小黑是放不下民族间的仇恨,看来这事还真挺难办。”
当包正等人告辞的时候,阿紫那边传过话来,说是几位王妃极力挽留,她就在这住一宿了。于是,包正、小黑、道济三人就离开了宁王府。因为在酒桌上受了和尚的捉弄,所以小黑的酒也没喝多少。和尚倒是吃饱喝足,要回去睡觉。包正于是就先把他打发了回去,自己和小黑随便走走。
等和尚走了,小黑就提议说:“刚才喝得气闷,包子,咱们哥俩再找个地方喝点!”
包正笑道:“咱们两个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南瓦瞧瞧黑霸天、小六子他们,大家凑在一起,喝个痛快。”
小黑最喜交友,自然是同意了。于是,二人信步往南瓦走去。南瓦依旧是热闹如昔,二人随着人流,边走边看,慢慢挪动。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进了包正的耳朵:“公子,可否算卦测字?”
包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衣老道士站在自己的身旁,手中提着一个卦幡。包正一见此人,不由心头狂喜:这次,我这个假算命先生遇到真人啦!
于是,包正就点点头,然后随着他走到了路边。老道打量了一下包正,然后问道:“公子,您是算卦,还是测字?”
包正微笑道:“在下也粗通此道,不如就先为老先生看看面相如何?”
那老先生听了,也颇觉有趣,于是笑道:“好好好,老夫卖卜半生,倒是第一次有人要给老夫算命。你且说来听听!”
包正端详了老者半晌,然后说道:“老人家姓谢,不知对否?”
老者追问道:“你如何得知?”凭一张铁口,乃是寸言立身耳,言、身、寸三字,合在一起。不就是谢字吗?”
老者手拈须髯道:“好!已经初窥门径矣,你再算算我的名字!”
包正又假意研究了一番,然后道:“莫非单字一个石字不成?”上,故此为石也!”经给我算完了。下面该我给你算算了!”这位老者,就是曾经和包正有过一面之缘的测字家谢石。只不过,当初包正藏在了暗处,偷窥了他给赵构算命的过程,谢石并未见过包正罢了。
谢石于是就注视着包正的面容。仔细研究了起,渐渐的,他的眉头聚拢一起。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包正不由暗笑:这都是算命骗人的伎俩之一,先将对方置于死地,叫他惊惧不已,然后再设法为他消灾解难,自然银子就骗到手啦。
可是又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也已经将从他那里学来地一套返还了过去,他既然知道是碰到了同行,就不该耍用这种小伎俩啦?”
谢石看了半晌,忽然说道:“公子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这个面不相也罢!”说完,转身欲走。
包正现在就算明明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也不能放他走了。于是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口中恳求道:“谢先生慢走,在下要请你指点迷津!”
谢石头也不回:“这里对你来说。就如同黄梁一梦,早晚要有醒来的时候。我只能言尽于此。”包正听了,不由呆呆地出神,任谢石挣脱了衣袖,消失在人海之中。
小黑听那先生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却将包正说傻了,于是就上前抓住包正的肩头,用力摇晃了起来。 包正也终于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真乃神人也!”
小黑不知其中的奥妙,反倒安慰包正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在东莞地时候,不也化妆成相士,将别人骗得团团转吗,走吧,赶紧找黑霸天他们喝酒才是正事!”说完,拉着包正就往蹴鞠场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午后,蹴鞠比赛还未开始,包正和小黑径直来到了黑霸天他们的休息室。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小六子。小六子眼尖,一见二人,不由眼睛发亮,高喊一声道:“黑大哥,包相公和小黑大哥来啦!”
话音一落,只听屋中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然后,黑霸天硕大的身形就出现在门口。只听他哈哈大笑着,上前挽起了包正的双手:“包相公,一年多没见,还真是想你们啊!”然后,又抓住了小黑的手,亲热了一番。
随后,黑霸天将包正众人让到了屋中,攀谈了起来。包正了解到黑霸天等人混得风生水起,也算是临安不大不小地明星,心中也着实欣慰。
大家闲谈了一会,黑霸天起身道:“马上就有一场比赛,等我们散场之后,咱们再找一家酒楼,给包相公和黑壮士接风洗尘!”
小六子道:“包大哥,干脆也到贵宾席上观赏我们比赛吧!”
包正笑道:“好!我们还要多押一些银子,一会好留着算酒账呢!”于是,大家一起走出了屋子。黑霸天等人到后台准备,小六子则把包正和小黑引向贵宾席。
包正一边走,一边观看,只见如今的贵宾席比以前豪华了许多:前面有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时鲜的果子,后面也换成了一把把的椅子,不过,价钱上肯定也是要提高了许多的。
忽然,包正看到了贵宾席上坐着几个衣着十分独特地客人,正是那几名金国的使者,旁边还有一名通译,完颜宗表和完颜飞凤等人,也都在其中。想来,他们是使团中的闲人,主要是到大宋来游山玩水地。
包正看到了完颜飞凤,忽然灵机一动,于是对小黑和小六子道:“你们先去,我刚好内急,出去方便一下。”那二人也未留意,径自先去坐了,而包正,则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小黑被小六子领着,正好就坐在了几个金人的身后,等小黑坐定了,这才发现前面的情况,不由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而由于小黑身材高大,实在是打眼,所以一入场的时候,就被几个金人发现。他们来南宋不久,认识的宋人实在是有限。但对于小黑,却绝对是在认识之列,而且肯定能排在前面,只不过,印象有些不好而已。所以,当小黑坐下之后,那几个金人纷纷回过头来,用敌视的目光和小黑“亲热”地打了一下招呼,只有那个完颜飞凤,没有回头。
小黑本想起身,离他们远些,但是被这几名金人一瞪,如果再离开,倒好像怕了他们一般。于是,小黑也用自己的大眼珠子,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正襟危坐,准备观赏比赛。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场上争斗得很是激烈,黑霸天他们的球技在这一年之中,又有提高。那几个金人也看得热血沸腾,口中嗷嗷乱叫,引得周围地人们纷纷侧目。
小黑也看得连呼过瘾,等到比赛结束,这才发现包正并未在身边,小黑心中暗道:“这个臭包子,别是蹲到粪坑里起不来了吧!”于是,也只好自己先去找黑霸天他们了。
这时,观众已经开始陆续退场。那几个金人并不着急,一直等到了最后,这才离去。看来,他们是不屑和大宋的百姓为伍的。
等到几人出了蹴鞠场,正要到别处游玩之时,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位老者,拦住了完颜飞凤,口中说道:“这位姑娘好相貌,可否愿意让老夫给你算上一卦?”
完颜飞凤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只见他银须飘洒,二目有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手上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挑着一片白布,上面画着太极图,旁边写着算卦、测字。完颜飞凤终于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宋国所谓的算命先生了。
其他几人不明所以,以为对方是来找茬,于是就要上前动手,那个通译连忙给几人解释了一番,他们这才明白,于是也都十分新奇,纷纷要尝试一下。
原来,金人占领中原日短,所以还未曾接触过多地汉族文化。但随着近年来两国的接触,一些汉人到金国为官,汉族地文化也逐渐在女真人中兴起。而完颜飞凤则是因为自幼拜了一名汉人为师,学习武艺,这才逐渐学会汉话的。
那算命老者见几个金人都争抢着要先算卦,于是就连忙说道:“诸位,算命不像放羊,一个也是牵,俩也是赶,这得一个一个来!”
那名通译听了,觉得老者的比喻有些粗俗,于是就只翻译了最后一句。而完颜飞凤则听得明白,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十一章 乔装入皇宫
几名金人争抢了一番之后,完颜宗表率先站在了算命先生的面前。那老先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惊叫道:“呜呼呀!观足下之貌,贵不可言!”
待通译翻译了之后,完颜宗表不禁面露喜色。他哪里知道这些江湖术士的骗人伎俩,这句“呜呼呀”,乃是一般的相士的惊口禅,那是要经常挂在嘴边,准备先在精神上震慑对方的。
只听那老先生继续说道:“阁下肥头大耳,肚大腰圆,膘肥体壮,鼻直口阔,生来就能大吃四方,一生衣食无忧,乃是富贵像也!”
等算命先生说完了,完颜宗表就满脸期望地盯着通译,等待他的翻译。通译却是好生为难:这个先生确实是在赞美完颜宗表,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夸一头肥猪,实在是不好翻译啊!
幸好,这位通译先生经验丰富,乃是这一行中的高手,所以就自己拣了一些好听的,翻译给完颜宗表。
完颜宗表听得眉开眼笑,口中连连大笑,然后,又向算命先生伸出了大指,夸赞他独具慧眼。
算命先生也连连点头,然后又对完颜飞凤说道:“下面让老朽来给姑娘算一卦吧!”
完颜飞凤听了他刚才的话,明显有嘲弄之意,于是说道:“老先生,我可是会说宋国话的,你可不要骗我呀!不如,您来给我测个字吧!”
算命先生笑道:“好,还是你这个小姑娘聪明,那你就在地上写个字吧!”
完颜飞凤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拾起了一块瓦片,然后沉思了一下,在地上写了一个“天”字。
算命老先生趴在地上,看了半晌。然后说道:“姑娘,请恕老朽直言,姑娘可是要算终身大事吧。姑娘现在正好背向着北方,面向着南方,而这个天字,如果上面出头,就是夫字。姑娘的夫婿不在北,而在南啊!”
完颜飞凤听了,不由出神起来。那个老先生哈哈一笑:“看你们原来是客,这两卦就免费赠送了,再会!”说罢。就拄着卦幡,逶迤而去。剩下的几名金人还都没有算卦,不由都惋惜了起来。
那名算卦先生离开了这里之后,径直来到了蹴鞠场旁边的休息室,然后推门就进到了里面。门首的小六子见了。连忙相拦:“老先生,我们这里没人算命,您老是不是到别处转转!”
那先生笑道:“哈哈。小六哥,我算命是不要钱的!”
小六子听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不由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老者,然后忽然大叫道:“包相公,原来是你!哈哈,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那个老者慢慢地揭去了胡子,又在脸上抹了几把,终于恢复成了包正的模样。然后笑道:“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找机会出去骗俩钱花花!”
这时,屋里地人都闻讯跑了出来,小黑一看包正手里的卦幡,就不由大笑道:“包子。你又去骗人了,这次骗得是谁呀?”
包正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个暂时还不可说。总之是对你有好处的!”
小黑嘴里叨咕道:“神秘兮兮的,洒家才懒得理你,走,喝酒去!”于是,在小黑和黑霸天这两名黑大汉的率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直奔酒馆而去。
最后,喝得昏天黑地的小黑,被包正搀回了将军府。而包正又有了一个新的教训:今后,不要和小黑一起出去喝酒,要去,也得多去几个人。
包正正在进行深刻反省地时候,道济和尚又来找他算帐:“好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出去喝酒,还喝得如此痛快,烂醉如泥,你说,是不是喝花酒去了!”
包正急忙向旁边一看,幸好一支梅等人还没有回来,于是对和尚吼道:“是又怎么样,你要是想去,明天我就带你去。”
和尚一听,顿时没话了,嘴里嘟嘟囔囔地睡觉去了。
又过了一会,一支梅和林升也回来了,还领着一个十分清秀的书童。包正一眼就看出,这个书童乃是女扮男装,而且竟然是玉屏公主贴身的宫女小红。
包正见了小红,不由心中一动:看来是玉屏打发她来的,莫非有什么事情不成?
小红见了包正,先上前施礼,然后说道:“包相公,我家公主听闻你归京,就打发我来找你入宫,有事相谈。”
包正听了,不由苦笑,心中暗道:“皇宫可是我能说去就去的,要是能随便进去,我早就去了!”
于是,口中对小红说道:“在下不便出入宫中,玉屏她不是能悄悄溜出来吗?”
小红轻笑道:“上次从你那里回来,皇上就加派了对公主地看护,如今休想移动分毫啦。你以为,依着公主的性子,要是守卫不严,她不是早就遛出来吗!”
包正道:“既然守卫森严,那我就更进不去啦!”
小红抿嘴一笑:“我来的时候,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罢,就将手中的小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套衣服,递到了包正的手中。
包正展开一看,却是一套太监地衣服。小红笑道:“如今只好委屈包相公了!”
包正倒是没十分放在心上:“只要人不太监,穿一会太监的衣服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小红道:“事情紧急,现在就起身,到了宫里,天也要黑了,也好方便行事。”
包正于是望了一支梅一眼,然后说道:“家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我去去就回。”一支梅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终于没有出口,只是点点头。
不一会,小红就和小太监包正离开了将军府,乘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在车里,小红向包正教了一些太监地礼法。包正本来也知道了一些,所以很快就记住了。只是声音和太监相比,还是粗糙了一些。不过,这也难不倒包正,他说话的时候,稍微勒紧了一下嗓子,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到了皇城边上,二人就下得车来。小红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走正门,于是就带着包正,从皇宫后面运送东西的小门入内。门口,也有士兵把手,小红取出了一块腰牌,给门卫看了,自然就痛痛快快地放行。
包正稍稍低下头,跟在小红的后面,一个卫兵见他面生,于是问道:“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
包正也就只好尖着嗓子回道:“我以前在御书房打杂,最近被调去伺候公主的。”那个卫兵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起疑。包正还真是有点担心,这些家伙要是认真起来,给自己来个什么“猴子偷桃”之类,自己这个假太监可就露馅了。幸好小红的腰牌级别较高,那些卫士也只是例行公事,然后就放行啦。
二人在宫里辗转了一会,小红又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悄悄换回了宫女的装束。最后,终于来到了公主地寝宫。此时天色渐晚,已经亮起了红色的圆形纱灯,整座宫殿,都笼罩在一片粉红之中,仿佛是一座桃花般的世界。包正当日曾来过这里,依稀有些熟悉。只见宫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果然是守卫森严。
把手正门的两名卫兵见到了小红领着一个陌生的太监,于是就询问道:“小红姑娘,这个小太监来此作甚?”
小红天天看这些家伙,十分碍眼,所以对他们也毫不客气,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这是皇上新派来服侍公主地小太监,名叫小----包子。”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看来自己还真和包子有缘,连当了太监,都离不开它!”那两个卫兵也甚是难缠,拦住了包正道:“加派太监?宫里的李总管也没有通知我们啊!”
小红心中恼怒,不由提高了几分音量:“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呀,什么事还都得通知你!进皇宫几天,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啦!”
那两名卫兵也被他说得有些没脸,也凶恶了起来:“没有总管大人地命令,我们是不能随便往里放人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砍了我们的脑袋,岂不是冤枉!”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听宫里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怕皇上砍脑袋,难道就不知道吗,我这个公主也是一样能叫你们人头落地的!”
随后,玉屏公主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那些护卫见了,一齐跪地施礼。玉屏望着小红身边的包正,眼中不由一亮,然后说道:“小红,听说这个小太监心灵手巧,正好我的风筝坏了,快叫他进来给瞧瞧吧!”
小红听了,就领着包正,穿过了跪在地上的卫兵,来到了玉屏的身边。玉屏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然后又对那些护卫说道:“你们也都是忠心,就全都起来吧。”
包正听了,心中暗暗佩服:“恩威并施,看来玉屏还颇有御下之能。”一边想着,一边跟在玉屏的后面,走进了寝宫。
第十二章 春眠不觉晓
宫中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稍稍有些冷轻,大概是里面人在重重的护卫之中,连生机也都被锁住了。包正见了,心中也不觉有几分凄凉:谁说生在帝王之家,就一定能享受到生活的乐趣呢!
小红为包正端来了一壶茶,然后就领着其他几个宫女退下了。包正和玉屏在桌前对座,彼此凝望着,包正幽幽道:“玉屏,你怎么清瘦了许多?”
玉屏的手中把玩着一只风筝,脸上微微现出了一抹红晕,轻声道:“鸟儿锁在金笼,不能自由飞翔,如何不瘦?”
包正实在不忍心这难得的相聚,被愁情破坏,于是就尖着嗓子笑道:“公主召小包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玉屏也被他逗得解开了眉头,将手里的风筝一扬:“小包子,这个风筝坏了,就麻烦你给看看吧!”
包正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只双燕风筝,也不由一愣:“似曾相识燕归来,只怕它们明天就能比翼而飞啦!”
玉屏听了,忽然面色悲戚,然后竟落下泪来。包正也不由慌了手脚,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有些孟浪,不该出言挑逗。于是上前扶住了玉屏的双肩,安慰道:“玉屏素来洒脱,何至于此!”
玉屏公主却顺势扑在了包正的怀里,嘤嘤嗡嗡地哭得更厉害了。包正也只好将她抱紧,然后轻抚着她的后背,心中也实在是有些不解:“玉屏公主可不是怎么柔弱的女子啊,怎么今天一见到我,就如同黄河决口一般,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就问道:“玉屏,可是皇宫之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玉屏将头贴在了包正的胸膛上。抽泣道:“金国使者前来,父皇要与他们议和。但是金国的使者却附加了一个要求,要我朝的一位公主嫁到金国!”
包正听了,也觉得心头一阵冰冷。。。在赵构的诸多公主之中,只有玉屏成年,难道是要将她远嫁金国!嫁于金主为妃,这也难怪玉屏伤心欲绝了。
包正忽然明白了玉屏现在的处境。心中不由一痛,然后柔声地说道:“玉屏,不如你连夜和我一起混出皇宫,我们远走江湖,离开这个是非之所!”
包正感觉到。玉屏的身躯在自己的怀里一动,看来对于这个提议,她还是十分动心的。此刻,包正终于确定,玉屏公主是深爱着自己的!
以前。包正总感觉到和玉屏身份相差悬殊,不敢接受这个现实。现在,他终于勇敢起来。他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玉屏公主救出皇宫。
于是,他坚定地对玉屏说道:“你放心,明天晚上,我就和假姑娘,还有道济大师他们再入皇宫。有他们这样的高手,一定能将你救出这个火海!”
玉屏轻叹了一声:“我也想过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可是,我也不能扔下父皇不管啊。他那么疼爱我,如今到了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退缩呢!”
包正紧紧地抱着了玉屏的娇躯,口中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只有想办法来破坏这次和亲啦!”
玉屏听了。也不由停止了抽噎,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却又无人倾诉。今天终于将心上人盼来,而且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能为自己挺身而出,此刻,她的芳心之中,有一种幸福地暖流在激荡。
包正抓起了玉屏冰冷的小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唇下,深情地一吻:“玉屏,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玉屏轻轻地点点头,二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真挚的眼神中,体会到了心灵之间,毫无阻隔地交流。手 机 小说站
二人凝视了许久,玉屏才柔声说道:“阿正,把我扶到床上吧。多少天了,我都没能睡个好觉啦!”
包正于是就轻轻抱起玉屏,仿佛是抱着一件绝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满是珠光宝气的牙床上。此刻,在包正地心中,无论是什么珍宝,也没有玉屏宝贵。
包正俯下了身子,在玉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说道:“好了,今夜我守候在这里,你就安心地睡吧!”
不料玉屏却勾住了包正的脖子,闭着眼睛,将自己的红唇凑了过来。包正望着玉屏粉琢一般的脸上,涌现出两抹红晕,无限娇羞的模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深情地向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吻去。
终于,包正不再满足于玉屏火热地红唇,他的手慢慢地抚到了玉屏的酥胸,给玉屏带来了一阵阵战栗。
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包正的激情就像火山一般,一直被长久地压抑着,今天,终于被玉屏的红唇点燃了。他地手轻轻解去了身体上的束缚,一具玲珑诱人地胴体展现在包正的面前,他忍不住贪婪地观赏着,难怪孟老夫子曾经说过“食色,性也”。
而玉屏,早就羞得紧紧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连脖子上都呈现一片粉色。包正的嘴慢慢吻向了玉屏的酥胸,他感觉到了身下的娇躯,此刻也如同火炉一般燥热。
玉屏的前胸极速地起伏着,带动着上面的两座山峰也不停地波动,看起来更加的诱人,包正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埋藏在两峰之间,他听到了那里面急促而慌乱的心跳。
包正用自己温暖的嘴唇,慢慢来安慰着玉屏激荡的心情,却引来她更大的反应,口中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娇吟,身体也开始扭动了起来。
面对魔鬼般的诱惑,包正又怎么能抗拒呢?终于,他解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饥渴地扑在了玉屏的身上。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啦!
当激情散尽之后,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柔情。玉屏躺在了包正的臂弯,默默地凝视着这个自己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甜蜜。二人就这样凝望着,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小红一声下意识地惊叫,将二人从无限甜蜜的春梦中惊醒。
玉屏抬起头,看见了小红捂着嘴,瞪着大眼睛,望向这边。玉屏这才醒悟,连忙将头埋在被中,嗤嗤地笑了起来。
包正也颇觉尴尬,只好向不知所措的小红摆摆手。小红也从震惊中惊醒了过来,红着脸跑了出去。
包正觉得后背被轻轻掐了一把,耳边传来了玉屏的娇羞的声音:“你这个坏蛋!”包正感受到玉屏光滑的身子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想到了昨夜的无边春色,不由又有些抑制不住。于是就转过了身去,抱住了玉屏的腰肢。玉屏感觉到了包正身体的变化,立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开,然后笑道:“天都大亮了,你快起来,将小红叫进来!”
包正连忙穿好了衣服,然后来到了外面,只见小红正在门口张望,于是对她说道:“公主叫你去服侍她起床。”
小红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走了进去。很快,就又来回忙碌了两趟,打了两盆水,显然是给玉屏擦洗身子,等她忙活完了,就招呼包正道:“臭太监,公主叫你呢!”
包正心中不由好笑:“看来她是以为我欺负了玉屏公主,这个小丫头就护主心切。不过,你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于是,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就随着进到了屋中。只见玉屏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坐在一把椅子上,风情万种。包正看罢,心中赞叹道:“果然是雨润花更娇,玉屏要是再丰满一些,大概就胜过当年的杨玉环啦!”
不一会,开始传膳。宫里的御膳房一般都是随时候着,皇上、受宠爱的妃子、公主等人,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心血来潮,想要吃饭。
包正现在是小太监的身份,自然就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等到饭菜都齐备了,玉屏吩咐那些传菜的太监道:“你们都先回吧,等我吃完了,再招呼你们,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那些太监听了,连忙都施礼退下。玉屏见屋中只剩下了小红,这才对包正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包正笑眯眯地说道:“谢公主赏赐,小的怎么敢和公主平起平坐,那不就成了驸----嘿嘿!”
玉屏听了,脸上绯红,瞟了包正一眼,心中暗道:“你不就是我的准驸马吗!”
包正说完了笑话,就挨着玉屏坐下,可是却没有碗筷。玉屏笑着吩咐道:“小红,去给包相公找一副碗筷来。”
小红又白了包正一眼,今天她是怎么看包正,怎么不顺眼了。但也不好违抗公主的命令,于是就慢慢地挪了出去。玉屏看着小红的背影道:“孩子气!”
包正不怀好意地笑道:“她是怕你吃亏,怕我欺负你。你来评评理,我昨天欺负你了吗?”
玉屏被他的坏笑弄得满脸通红,用筷子夹起了一个肉丸,塞在了包正的嘴里。
第十三章 立志搞破坏
包正陪着玉屏吃完了一顿愉快的、稍微晚了一些的早饭之后,玉屏兴致很高,要到御花园中去放风筝。包正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双飞燕,不由打趣道:“今日燕儿可以比翼高飞了!”
小红却有些担心地对玉屏说道:“公主,您那里能行吗,流了好多----”最后,她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包正一眼。
就在这时,有太监在门外喊道:“皇上口谕,宣玉屏公主到御书房见驾!”玉屏听了,不由色变,双眼不由向包正望去。
包正向着她点点头,然后勒紧了嗓子道:“知道了,有劳公公啦!”
随后,玉屏就带着小红等四名宫女,前往御书房。包正则留在了宫中,思索如何来破坏这次和议,或者是想什么办法,阻止这场和亲。想着想着,包正忽然醒悟:只要破坏了和谈,那岂不是连岳飞也不会被害了吗?想到了此处,包正不禁激动了起来,如今,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摧毁赵构的美梦,叫宋金间的和谈彻底破裂。
思索了一阵,包正不觉心中一凛:“这么大的事情,几乎能改写历史的大事,能是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就能改变的吗?”
忽然,前人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啊,自己既然能神奇般地来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呢,历史,不也是由人创造的吗!
终于,包正将事情彻底地想通了,此时,一股豪情充斥在心间,他重新确定了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不禁要让自己活得更好。还要让所有自己喜欢的人好好活着。此刻,他真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也许,自己来到这里,就是来改变这里的!
不大一会功夫,玉屏就回来了,不过。手 机小说站w a p . 是被几名太监抬着回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名年老的御医。原来,玉屏到了御书房,见到了父亲赵构。果然。是找自己来商量和亲之事,玉屏立刻反对。父女二人相持了一会,玉屏几开始不停地抽泣,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
赵构也吓得不清。连忙招来了御医,将公主救醒,然后打发小太监将公主抬回了寝宫。面对性子刚烈地女儿。赵构也是左右为难。从心里来说,他是希望双方和议的,由于连年征战,国力已经十分空虚。他自己也想当几年太太平平的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宝座总在金人的呐喊声中振颤。所以,他才重用秦桧这个主和派。
可是,金人的一些条约也实在是苛刻啊!甚至要求大宋向金国称臣,然后由金国的皇帝来给自己册封为宋王。虽然这比以前只承认自己是康王进了一步,可是自己这个大宋地皇帝,哪里用得着别人来册封呢?这可真是耻辱啊。
还有那般武将,也叫赵构颇为不满,他们念念不忘的是将徽宗、钦宗二圣迎回临安。如果他们两个正统的都回来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放在哪里啊!
这个问题。也是赵构比较反感岳飞、韩世忠等人,亲近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地直接原因。他自己也时常感慨:“韩、岳诸将确实忠心。只不过有些实在太忠心了,不知变通啊!”
此次和议,其他的条约还可以接受,就是叫自己去跪拜金使,接受册封,实在是莫大的侮辱,叫人不能承受。。 。另外,就是自己最疼爱的玉屏公主,怎么能舍得将他送入虎口呢?所以,现在赵构很矛盾,迟迟未能定夺。
再说玉屏公主被抬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由太医为她把脉。包正也关切地在一旁询问道:“王太医,公主地病情如何?”他已经从小红的口中得知,这个太医姓王。
王太医沉思了一会道:“公主的病情并无大碍,是因为过于悲戚,再加上身子太虚,所以导致发病。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应该没事了。老夫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于是,取出了纸笔,开好了方子,就带着小太监一起离去。包正送走了太医,然后返回了房中,看着玉屏苍白地面容,包正的心中不由一阵阵心痛。
于是,包正轻轻地握住了玉屏公主的小手,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安心修养,等着我的好消息!”
玉屏用力地点点头,如水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包正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已经越来越重了。不仅与一支梅和阿紫定亲,如今,又加上了玉屏公主。看来,自己并不太宽阔的肩膀上得一面挑一个担子啦!
随后,包正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听说玉屏看到了金国合约地意象时,包正连忙用笔记录了下来,然后才对小红说道:“小红,把我送出宫去,我有要事去做!”
小红本想抢白他几句,但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玉屏,于是又忍住了。默默地领着包正,离开了玉屏住的宫殿。
包正见小红又领着自己向来时的宫门方向走去,于是就提醒道:“小红,再换一处,免得那些护卫起疑。要是有人盘问,你就说是我出去给公主抓药,开的方子里,缺少几味罕见地药材,需要到宫外购买。”
小红点点头,将包正顺利地送出了皇宫。包正回望皇宫那高大的城墙,心中感叹道:“这里,多像是一座禁锢自由地监狱啊!能将皇宫看成监狱的,大概只有他这个异类了吧!
包正直接回到了韩世忠家中,他在皇宫里面已经想好了办法,第一步方案就是要联合那些主战派的将领,联名给赵构上书,反对和议。尤其是韩世忠、张浚、岳飞等人,都是现在朝廷的顶梁柱,他们的要是取得了共识,赵构还是必须要好好考虑的。
如果这一步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就只好刺杀几个金国使团的要员,强行破坏这次和议啦。甚至包括秦桧在内,都是刺杀的对象。如果将秦桧这棵大树连根拔除,宋金的和谈马上就会破裂。
当然,最后一计,就是走为上计,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有设法从宫中接出玉屏公主,然后带领众人远走高飞。以包正的见识,如果离开南宋,然后从东莞渡海到南洋一带,哪里都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当然,最后这个办法只是破釜沉舟,不得已而为之了。
包正回到了将军府之后,立刻就去拜见了韩世忠。只见韩世忠正满面怒容地坐在那里,口中大骂不已。
包正于是问道:“韩伯伯,什么事情叫您如此动怒?”
韩世忠将桌案一拍:“今日早朝,皇上叫群臣商议议和之势,秦桧奸党一伙纷纷迎合,实在是气煞人也!”包正又追问道:“韩伯伯可知道和议中有哪些条款?”
韩世忠忿忿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好的,肯定是一些欺负人的东西,我是懒得问了!”
包正于是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这是在皇宫里面,听玉屏口述的条约意向,然后摘记下来的。包正将纸递给了韩世忠:“韩伯伯,您先看看这个!”
韩世忠展开观瞧,只见上面写着金国要求和议的一些主要条款:宋向金称臣,金册宋康王赵构为皇帝;划定疆界,东以淮河中流为界,西以大散关(陕西宝鸡西南)为界,以南属宋,以北属金。宋割唐(今河南唐河)、邓(今河南邓州)二州及商(今陕西商县)、秦(今甘肃天水)二州之大半予金;宋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25万两、匹,每年春季搬送至泗州交纳。最后,还附加了一条,由玉屏公主到金国和亲。
韩世忠看罢,拍案而起,口中大叫道:“好个金狗!竟然如此侮辱我大宋!好个秦桧奸贼,竟然如此误国!好个----我这就去找皇上理论!”说罢,就要把手里的纸张撕为碎片。
包正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韩伯伯不要性急,此事应该联合其他各位将军,共同商讨一个稳妥的办法。仅凭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扭转时局!”
韩世忠冷静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纸张揣在怀里道:“我去找岳帅、张帅他们商量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
包正望着韩世忠风风火火的身影,口中自语道:“我也不能闲着啊,也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啦!”
第十四章 第二个战场
在临安,有很多专门从事私人刊书出售的书铺,最著名的有棚北睦亲坊南陈起父子相继经营“陈宅经籍铺”、太庙前的“尹代书经铺”、众安桥南街东的“贾官人书经铺”和棚前南街西经坊的“王念三郎家”,并称为临安四大刻坊,最善雕版印刷。
这些印书铺,一般都是前店后厂,生意十分兴隆。就在韩世忠去联合众位将领之后不久,临安的贾官人书经铺就走进了一位太监装束的人。
只见他穿过前堂的书铺,径直来到了后面的印刻作坊,然后用尖尖的嗓子喊道:“哪位是负责印书的?”
这一嗓子实在是特别,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当值的贾主管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心中思量道:“这位看来是从宫里出来的,看来要小心应付!”
于是就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印书吗?”
那人点点头道:“正是,我要是吃饭,就直接下馆子了!”
贾主管一听:“好家伙,真够横的,看来是平时在宫里被人吆喝惯了。这一出来,就拿腔使气的!”
心里虽然不是十分高兴,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先生说笑了,您要印什么书,可有样本?”
那人又横了他一眼:“这里你能做主呀?贾主管点点头道:“除了我家的老板,这里就我说了算了,有什么事,您就对我说吧!”
那人取出了两张纸,在他的面前一晃:“就印这两份,每份一千张,不怕贵,就怕不好。而且越快越好,能印吗?”
贾主管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里就是专门印书之地,就更不要说你那两张纸了!”
于是就笑眯眯地对那人说道:“先生放心,我们这里在临安都是有名的,印刷的水准绝对堪称一流。把您的样本交给我,下午就可以取货啦!”
那人听了。就把手里的两张纸递给了贾主管。贾主管接了过来,扫了两眼,立刻就惊得目瞪口呆。然后颤抖着双手,从头观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呆了半晌。然后对那位客人说道:“先生,实在抱歉,您还是找找别家吧,小店可不敢接这个买卖!”
那人听了,不由怒道:“你刚才拍着胸脯打包票。转眼就反悔,这个东西你已经看过了,今天你是不想印也得印。不然----嘿嘿,你也知道后果!”他这一生气,嗓子越发尖了。
贾主管顿时面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才无奈的点点头。那人得意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你们这行地,有为主顾保密的原则吧?”
贾主管连连点头:“有有有!先生放心,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人扔下了几锭银子。然后说道:“日落前来取货。”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贾主管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两张纸,忽然觉得它比千钧还重。
那个绝似太监的客人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就迈步进到了里面。迎面正好碰到了刚从宁王府回来的阿紫,那阿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这人一番。然后叫道:“包子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当上太监啦,嘻嘻!”
那个被叫包子地假太监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思高兴,我要是真当了太监,你哭都找不着调啦!”这个人,正是包正装扮的。
阿紫听了,脸上忽然一红:“臭包子哥哥,没有正经的,不理你了!”
包正自从和玉屏在皇宫中春风一度之后,压抑了已久的情欲爆发了出来,看到了阿紫娇羞的样子,心中又忍不住荡漾了起来。
到了午后,韩世忠终于兴冲冲地回来了。包正连忙询问情况,韩世忠颇为畅快地说道:“我去找了张将军和岳元帅,他们也都甚是震惊,于是决定联合朝中地忠义之士,联合上书皇上,反对议和。最后,由李纲大人亲自执笔,我们在最后都签上了姓名,然后就直接送到皇宫里去了!”
包正也想不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不仅有岳飞等手握兵权的将领,还联合了一班主战的文臣,实在是已经高出了自己的期望。既然人家都有所行动,下面也该自己来表示一下了。于是,就对韩世忠道:“韩伯伯,可否给我调集一百名神武军,我今天晚上要有大行动!”
韩世忠听了,眉毛一扬:“好小子,我一看你就是做大事地,你是不是要去杀那些金国的使者,一百名怎么够,我给你派五百!”
包正苦笑了一下:“韩伯伯,刺杀金使,那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我要这些士兵,另有重用!”
韩世忠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你就说什么时候用吧!”
包正道:“今天入夜之后。”
到了傍晚时分,包正又施施然地去了一趟贾家地印书铺。贾主管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取出了两个布包。包正打开一看,正是那两千份传单。包正仔细翻看了一下,印刷得确实很精细。于是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他提醒贾主管道:“印刷的那两块木板,一会就劈了烧火吧!”
贾主管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哪里还用你吩咐,刚才你喝得那杯茶水,就是用那两块雕版来烧得水!”
包正兴冲冲地回到了韩府,那一百名士兵一经集合完毕。包正先将他们没两人分成了一组,又给他们每组发了四十张,然后又将他们划分了固定的区域。这时,厨房传来了消息,浆糊已经打完了,只是没有那么多家什盛装。
包正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小块的油布,每个士兵发了一块,然后叫他们到厨房去领浆糊。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这只散发传单的大军就静悄悄地出发了。
这时,道济和尚看着有趣,也出来要讨一份。包正说道:“道济师傅,你要到街上撒传单,让人家抓住了,就得坐牢!“
和尚就跟他对付道:“那些士兵怎么就能去,我怎么就不行?”
包正笑道:“人家也是神武军,一边贴传单,一边就巡逻放哨了,你跟人家能比吗!”
和尚翻了半天眼珠子,然后说道:“那我就不去了,不过,你得给我包浆糊。我看着都是用白面做的,黏黏呼呼的,放点盐就是面汤啦!”
包正看着这个不良和尚,实在是无话可说啦。幸好小黑拉着他喝酒去了,这才摆脱了纠缠。
不到三更天,士兵们陆续地回转了过来,纷纷报告说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包正在神武军之中,有着崇高地威望,极受他们的尊敬。所以包正安排的任务,大家都努力地去完成。
包正吩咐他们回去休息,不要张扬此事。然后,在士兵们临走的时候,每人又发了一块银子,作为辛苦费,叫他们留着出去喝酒。士兵们也不客气,都兴高采烈地离去。
包正做完了一天的工作,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包正起来晨练。如今道济和尚归来,自然又开始充当起小黑地教练来。和尚授徒,毛病比较多,一律谢绝参观。包正只好和一支梅对练了一阵,不过,看着一支梅扭腰摆臀,包正的心又有些随着摇摆了起来。
晨练结束之后,包正就招呼众人道:“大家赶快集合,今天早晨咱们出去吃早点,我请客。”
道济和尚第一个跑了过来,站在了排头。很快,阿紫、林升等人也都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众人排着浩浩荡荡地长队,走出了将军府。
一到了大街上,就感觉今日的气氛不比往日,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行人,在围观着昨天晚上张贴的传单,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包正心中暗暗高兴,颇有些成就感。他撒发传单的目的,就是要发动群众,制造舆论,最好能组织起游行示威来,那就是太妙了!
在巡视了一番之后,也在道济和尚地多次倡议之下,包正终于停下了脚步,带领着众人找了一家小店,吃起了早餐。
店中食客很旺,大家都在悄悄谈论着,包正等众人都吃饱了,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金人欺我太甚,要土地、要银子、还要我们大宋的第一美女----玉屏公主,现在我们就去把金狗的使者赶回去!”
第十五章 群众的力量
包正一声愤怒的呐喊,如同一点火星,溅到了油锅上,立刻点燃了群众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很多时候,人们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会积极响应的。今天,包正就扮演了这个等高者的角色。
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定之后,在座的一大半人就站了起来,一起挥起了拳头,口中也纷纷呐喊起来:“对,赶走金狗,反对议和!”
包正一见群众积极拥护,形势大好,于是又高声喝道:“咱们都冲出去,叫更多蒙在鼓里的人知道!然后把大家都团结起来,一起反抗!”
人们轰然叫好,涌出了小饭馆。到了大街上,立刻就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队伍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壮大。包正一见自己成功地策划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下面该功成身退了。自己毕竟是一个朝廷命官,要是被上面知道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包正连忙带领着众人,出了小店。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你小子可太坏了,把别人都鼓捣起来,然后你领着我们撤退啦!”
包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是唤醒老百姓的良知,难道爱国还有错吗?总比你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强上百倍!”
到了大街上一看,与刚才又大不相同,只见四面八方都组成了一只只队伍,都高喊着口号,不断地汇聚在一起,慢慢向国宾馆方向涌去。其中,很多早起做买卖的小商贩也掺杂在里面,提着笼屉,挑着担子,也跟着在呐喊助威。
包正一看。满大街就剩下自己一方这几个闲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十分显眼。于是连忙说道:“赶快回将军府吧,一会还说不上乱成什么样呢?”
众人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声势,也是深有同感。。。于是,大家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起向回走去。走着走着。前面的道路的渐渐不通畅了起来,道路上堵满了请愿的人群。众人一看,赶紧绕路。
这一绕路,正好走过了临安太学的门口,这里乃是当时最高的学府可以说是汇聚了全国最有希望的读书人。
包正一见。不由灵机一动:“要是将这股力量汇聚起来,那可是不可小视啊,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可比普通百姓尊贵多了。”
想到了这里,就连忙对一支梅低语了几句。一支梅于是就匆匆离去,很快。就带回来一只游行地队伍,在太学门口高喊了起来:“反对议和,驱逐鞑虏严惩卖国求荣的奸臣!”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好家伙,都快赶上五四运动啦!”于是又教了小黑几句话,叫他呐喊。小黑看到那些老百姓都造反,连喊带叫的,十分畅快,早就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就扯开了嗓子,高声喊道:“读书人更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一嗓子,颇有些威力,那些游行的百姓听了,便以他为标准,统一了口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声音整齐划一。直震云霄。
包正一看,估计里面太学里的学生也都听到了。至于怎么做,那就看他们的爱国之心究竟有多么强大啦。不过,以包正的体会,这些充满了朝气地青年学生一定能成为这次游行运动的主流。因为他们不仅有爱国的激情,更有知识、有文化!
临安城的游行情愿活动越来越壮大,更多的百姓参与到其中。 包正等人所到之处,全是愤怒而热情地群众。包正一看形势如此壮观,也不想这么早赶回去了,决定随着人流,先去国宾馆瞧瞧,毕竟,那里可是一个主战场啊。
只是由于路上的百姓实在太多,尤其是越靠近国宾馆,人越稠密,仿佛整个临安城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一般。好在包正等人没有固定的队伍,于是就见缝插针,前进的速度还是不慢。
渐渐地接近了国宾馆,人也越来越稠密。愤怒地百姓,已经讲国宾馆包围的水泄不通。尤其是大门前,更是人山人海。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砸门。身后有成千上万人在支持,胆气自然就无比雄壮啦!
就在这时,国宾馆的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距离较近地百姓一见,还以为是金国的使者要夺路而逃,于是,一起将手里的砖头瓦块砸了过去,宛如暴雨一般地密集。
墙头上的人影自然是躲避不过去,呀呀大叫了两声,栽倒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又传来了一声“我的娘啊!”
群众也有些明白过来:这种危急时刻喊出来的,一定是自己的母语,看来不是金国地使者。不过,不管是谁,也休想逃走!
又过了一会,只听门内传出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我是礼部的官员,有话要说,大家先别打!”随后,墙上先挑出了一顶帽子,见没有砖头飞来,这才又升起了一个脑袋。
下面的众人一看,果然是大宋的一名官员。看来,他比第一个冒冒失失地家伙聪明了许多。只见他露出了一个脑袋,然后用力喊道:“各位百姓,大家都先回去!金国的使者一早就上金殿面圣去啦!里面剩下地,都是和我一样的宋国人,大家都回去吧!”
下面的老百姓一听,立刻就鼓噪了起来。有人立刻就大喊道:“正好咱们就去见皇上,叫他当众杀了金狗的使者!”去!”走!”
很快,围在国宾馆的百姓就撤走了一多半。那个官员一看,吓得亡魂皆冒:“这下可闯祸啦,唆使百姓,围攻皇宫,这个罪名可是足够灭九族的啦!”
他心里一害怕,手上再也抓不稳了,扑通一声,也摔了下来。
剩下的一少部分百姓之中,也有精明的,于是就高喊道:“大家别听他们胡说,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这里,金狗肯定还在里面。他们这是在调虎离山,大家继续砸门,冲进去打死金狗,只要金狗死在这里,就不用签和议啦!”
有人这样一组织,百姓又都来劲了。继续开始砸门。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干脆就用自己的肩膀猛撞。不一会,国宾馆的大门就有些摇摇欲坠。
下面的百姓见了,就更加卖力了起来。终于,在群众无边的力量之下,大门轰然倒地。百姓发出了一阵欢呼,然后就开始往里涌。
这时,又有人高喊道:“大家不要乱,进去一部分人就行啦!”可是,到了现在,局势早已失控,已经没有人听指挥啦。人们都如同红了眼一般,向门里涌去。
那个喊话的,正是包正,他见此情景,也只有慨叹个人的力量的渺小了。可是,现在却不是感慨的时候,他们几个也随着人流,被推进了国宾馆。
里面果然没有金国的使者,只有一小撮大宋的官员,还有一些杂役、使女,簇拥在一起,惊慌失措地望着这些手无寸铁,却又比钢铁大军还要可怕的群众。
人们在整个国宾馆搜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金国人,于是,就把怒火发泄到那几个官员的身上。两名壮汉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官员,还不时地用眼睛瞪着他们这些百姓,目光中似乎能喷出火来。二人不由气往上撞,其中一人上前揪住那个官员的衣领,口中怒道:“怎么,你这厮整天就知道在金狗面前点头哈腰地伺候着,跟我们倒耍起横来了!”
另一名壮汉则显然不是个君子,连口也不动,直接就动手,挥动了拳头,向那人的前胸击去。那名官员被另一个大汉抓着,移动不便,于是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这一拳,也打出了他的怒火。只见他双手一晃,下面飞起了一脚,先将抓住自己的壮汉踢到,然后一个箭步,冲到打了自己一拳的壮汉身前,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膝盖在对方的小腹猛顶,口中还哇啦哇啦地怪叫着。
这几声大叫,暴露了目标,立刻就有百姓大叫了起来:“金狗在这里,他们都化装成我们大宋的官员啦!”
这时,包正等人也赶到了近前。一看那名伪装成大宋官员的,正是完颜宗表,已经被上百人围在了当中,百姓眼中都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溶化掉面前的敌人,哪怕你是“金人”也不行。
而完颜宗表则拉开了架势,口中哇啦哇啦地狂叫着,在表演着最后的疯狂。
第十六章 围攻国宾馆
包正一见完颜宗表暴露了行迹,心中就已经开始为他祈祷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于是,包正就又仔细在那些人中搜求起来,终于,发现了那几名金使中随着游玩的几位,都在其中。他们都换成了汉人的装束,不过,要是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因为不同的民族,长期以来养成的气质是不同啊。汉人,多了一些文雅和狡诈,而金人,则多了几分粗蛮和豪气。
最后,包正在那几位使女之中,也发现了完颜飞凤的身影。只不过,她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众,所以也显得很是打眼。
而这个时候,围着完颜宗表的百姓终于发动了攻击。那完颜宗表本来还想打到两个来立威,可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满身的武艺还未等施展,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挥拳踢脚的空间。随后,他就被觉得自己被推到,身上开始落下雨点般的拳脚。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啦,只有无数双硕大的拳脚,定格在自己最后的记忆之中。
百姓们打死了完颜宗表,心中的愤怒又转移到其他金人的身上。有人叫嚷着:“有一个就有两个,还有化妆的金狗,大家把他们都揪出来!”
于是,百姓又围向了那一小撮官员和杂役,大有不分好坏,全都诛杀之势。那些人顿时都害怕了起来。纷纷讨饶。
这时,终于有人说道:“会说汉话的就不是金狗,大家一个个的检验!”这句话倒是深得人心,不仅百姓赞同,那些真正的大宋官员也举手同意。这要是被百姓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死,那可是太冤枉啦!
在这个倡议之下,开始给这些人一个个地过筛子。 最后,只剩下了三人,畏缩不前。百姓又叫嚣了起来:“这三个肯定是金狗,再不说话,就打死他们!”
那三个金使终于按捺不住,口中大叫起来,然后。向这些百姓冲来,企图拼个鱼死网破。事到如今,只能是垂死挣扎了。
众人一见这种情形,立刻就大喊道:“杀了这三个金狗!”很快,群众的愤怒在呐喊和拳脚中得到了宣泄。而那三个金人,则肯定是连他们的父母都认不出来了。
百姓一连诛杀了四名金使,颇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向那几名使女望去。结果,在人们的逼视之中。那几名使女手指着完颜飞凤道:“她----她也是金人!”
这些愤怒的群众现在可不管什么男女,只要是金人,就是他们攻击地对象。于是。又将完颜飞凤围在了当中,其中有人大喝道:“那个女子,你到底是不是金人!”
完颜飞凤被围在人群之中,眼见完颜宗表等人被百姓杀死,她倒不是十分在意。这几个人虽然是和她一起来的,但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只是现在,要让她当面张口,说自己不是金国人。虽然她的汉话说得很是流利,足可乱真。但是,作为一个女真人,她实在是无法张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百姓一见里面的女子不作声,于是就有人喊道:“她不敢说话。就证明她也是金国人,把她也打死!”
这时。旁边又有人怪叫道:“打死岂不是便宜了她,大家把她的衣服扒光,带着她游街示众,也好叫老百姓开开眼,看看金国的光屁股美女,哈哈哈!”能说出这话地,乃是混杂在人群中的地痞无赖之流。
这要是在平时,谁要是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讨打。可是今天非比寻常,群众已经被激起的民族仇恨蒙蔽了双眼。于是,竟然有许多人赞同起来。而那个倡议者,就率先挤到了前面,淫笑着,向完颜飞凤凑了过去。
完颜飞凤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虽然武艺高超,但是在如此众多的人们面前,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地。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十分匆忙,连护身的短刀都没来得及佩戴。如今想要自杀来保住清白之身,都是不可能的啦!”
完颜飞凤终于慌乱了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出来散心的,没想到遇见了这样地事情,拼了性命是小事,但要真是被这些宋人侮辱,那可就真是奇耻大辱啦!”
就在完颜飞凤走投无路之际,猛听得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大喊:“姐姐啊,我可找到你啦!”随后,只见一个青年挤出了人群,来到了完颜飞凤的手,口中叫道:“姐姐,原来你是被卖到这里做使女来了,小弟我和姐夫找得你好苦啊!姐夫,你快过来,我找到姐姐啦!”
随后,一个黑大汉就被推出了人群,站在了完颜飞凤面前。只见这个大汉胀红了脸,愤怒地望着身后。而他目视之处,正有一个和尚嘿嘿地坏笑着。
原来,是包正见完颜飞凤危险,这才挺身而出,假意认亲。而小黑,则是被动地被道济和尚推出来的。
包正于是对小黑说道:“姐夫,你见到了我姐姐,也不用生气嘛。姐姐当初是被人贩子拐跑地,也不是她自愿的,你就原谅他吧!”说罢,拉着小黑的胳膊,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几把。
小黑这才忍住了怒气,准备上前拉完颜飞凤。完颜飞凤见到了小黑,不由面上一喜,仿佛在黑暗之中,发现了一丝光明。于是,率先拉住了小黑宽厚的大手。如此一来,小黑也不好将人家的手甩开了。
就在这时,那个无赖还不死心,对包正喊道:“你哪里来的什么姐姐,分明是要留下这个金国的女子单独享用。要是这么说,我还是她哥哥呢!”
围观地百姓听了,也都纷纷怀疑起包正来。包正见状,连忙对完颜飞凤道:“姐姐呀,你倒是赶紧说话啊,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可就也要受牵连啦。你就我一声弟弟,叫大家听听!”包正知道她是万万不会承认自己不是金国人的,所以就降低了要求。
果然,完颜飞凤听了,立刻张口叫道:“弟弟,你总算来了!”这一句话说出,立刻打消了人们心头的疑虑。
包正决定趁热打铁,于是又说道:“姐姐,你再叫我姐夫一声,大家就更相信你啦!”
完颜飞凤瞟了小黑一眼,这个却实在无法叫出口。包正于是对大家说道:“诸位,我姐姐害羞,叫不出来,反正现在已经证明她会说汉话了,大家就请让开一条道路,叫我们一家人回去团聚吧,我先谢谢大家啦!”
众人一听,慢慢闪开了一条道路,包正一挥手,叫小黑拉着完颜飞凤,离开了这个由他开始制造,但现在也已经不由他控制的混乱之地。离开了国宾馆,包正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时,道济领着剩下的几个人也赶了上来,大家会合了一处。阿紫笑着捅了一下自己地哥哥,小黑这才醒悟,连忙将拉着完颜飞凤的手松开。
包正抱拳道:“完颜姑娘,在下知道你和那几个金人不是一路,这才相助,如今你已经脱困,就请自便吧!”
阿紫听了,连忙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如今兵荒马乱地,你叫人家往哪里走?完颜姐姐,不如你先和我们走吧,等外面平静了,再走不迟?”
小黑在旁边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能----”还没等他说完,就把包正将他的大嘴捂上,然后说道:“你要是大喊大叫的,一会又把那些百姓引来啦,咱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
完颜飞凤也就被阿紫拉着,一起前往将军府。包正看着阿紫,心中美美地想着:“还是我们家阿紫心胸宽广,没有那种狭隘的民族歧视!”
就这样,包正等人躲过了一批批人流,终于回到了韩世忠的家中。韩世忠一早就上金殿面圣,至今未归。众人到了家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阿紫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想不到啊,老百姓要是聚在一起,比军队还可怕啊。包子哥哥,你这么弄,不会出什么事吧?”
包正答道:“这次签订的条约,丧权辱国,每个大宋子民都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护国家的荣誉,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完颜飞凤在旁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出声。
道济和尚听了,眨巴了半天眼睛,对包正说道:“我看,最重要的是金国人要玉屏公主去和亲这一条,最为可气。玉屏公主可是我们宋国评选出来的第一美女,怎么可以便宜了金国人呢!就连我和尚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有些怒发冲冠!”
众人听了,都目视着包正,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包正则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和尚的武艺太高,包正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十七章 宫门起风云
吃过了午饭,阿紫拉着完颜飞凤到自己房中闲聊。包正见了,心中暗暗纳闷:“我还没告诉阿紫,说是要撮合小黑和完颜姑娘呢,她怎么就先动手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同心,心有灵犀一点通?”
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研究这个深奥的问题啦,包正决定,和一支梅到皇城走走,那里可是另外一个主战场啊。
小黑听了,也要随着一起看热闹。包正嫌他太惹人注目,于是向道济和尚一使眼色。和尚就一把拉住了小黑,说是一会出去喝酒。小黑琢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于是,包正和一支梅就二番出了将军府,赶奔皇城的方向。路上的群众依然是声势浩大,但是与上午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在一些紧要之处,都开始有神武军的士兵开始站岗。不过,他们只是负责守卫,并未曾和百姓冲突。看来是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甚至,包正还发现,有几个昨天晚上给自己散发传单的神武军,也混迹其中。他们看到了包正,都会心地一笑。包正也只好微微点头,其实,包正也没有想到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啊!
慢慢地接近了皇城,人也越来越多。幸好两个人都有一身武艺,所以依然能慢慢向前面挤去。到了宫门附近,只见两队神武军手持武器,威武庄严地站在宫门两侧。对面的群众则高声喊着:“我们要见皇上!”、“反对议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颇受欢迎。那些百姓也不是为了早饭,所以只是一味地喊着口号,也不发起攻击。百姓不动手,那些神武军自然就更不会动手了。他们早就得到了韩世忠的命令,坚决不能向百姓进攻。
就这样,双方在宫外僵持着。而在皇宫里面,主战派和主和派也在相持着。。 。今天早朝的时候,赵构准备正式接见金国的使者,这次金国派来的,乃是一位汉人官员,名唤刘,这样。就避免了语言沟通上的不便。
赵构刚要下旨,宣金国使者入内,就见李纲老丞相出班奏道:“陛下,臣等有本启奏!”随后,呼啦又站出了一群文武大臣。赵构一见这架势。心中就已经了然,这些都是反对和议地主战派。
小太监将李纲的奏折呈给了赵构,赵构展开一看,只见密密麻麻地签着数十个人名,都是联合上书。反对议和的,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只听韩世忠气呼呼地说道:“万岁!金人实在是猖狂。陛下乃是我大宋的百官和子民拥戴的皇帝,何用他们金人来册封?从古至今,只有我们中原大国来册封蛮夷,哪里有倒过来的!”
韩世忠话语虽粗,却也说到了赵构的心里。这次议和,别地都还好说,就是这点,也颇叫赵构为难。如果接受。那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这时,秦桧上前奏道:“陛下,自古以和为贵,宋金两国连年征战,我大宋子民。无不饱受战乱之苦。陛下是一人之荣辱,换来百姓之安康。此等胸襟,亘古所未有!”
赵构听秦桧如此一说,又觉得自己也似乎高尚了起来。
岳飞也出班奏道:“陛下,汉武帝逐匈奴,换来大汉几百年的安宁;唐太宗击突厥,使四夷臣服,尊称其为天可汗。只有以武力制敌,才能长治久安。如果向金人卑躬屈膝,只会使敌人的气焰更加嚣张,更会令我大宋百姓心寒啊!”
秦桧阴笑道:“岳少保好气概,只是你和金人征战了多年,为何没能收复旧京?反到使国库日渐空虚。。。岳少保不会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这才要穷兵黩武吧!”
岳飞面对秦桧的嘲讽,凛然说道:“岳某精忠报国,只知有国,未知有家,更不要说是为了一己之私啦!”
赵构一见两派又开始打嘴仗,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上下的,于是刚要出言制止。忽然有前殿将军来报:“陛下,不知何事,在宫门外汇聚了数千百姓,吵嚷着要面见陛下!”
赵构一听,不由颜面大变:“莫非是百姓哗变不成!”
秦桧听了,连忙奏道:“陛下,外面有刁民造反,请陛下传旨,前去平乱!”
韩世忠多少知晓一些内幕,于是连忙启奏道:“陛下,外面民众集结,必有大事,不可妄动刀兵。否则,果真要是激起百姓地暴乱,可就不好收拾了。臣请出宫察看情况!”
秦桧听了,急忙向旁边一使眼色,张俊就连忙奏道:“陛下,臣随韩将军一同前往!”
赵构听了,立即准奏。韩世忠厌恶地看了张俊一眼,然后率先出了大殿,张俊也只有跟在后面相随。一到宫门,就听到了外面震天的口号声。韩世忠登上了城墙,手抚着垛口,向外观看。只见外面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到的景象,成千上万人在那里呐喊,老将军仿佛又回到了气吞万里如虎的年代,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张俊跟在了后面,也上了女墙,他乃是文官出身,再加上心术不是十分端正,立刻就被下面的情形吓得打了两个冷战,连忙用手扶住了城墙,心头狂跳不止。
这时,下面地百姓已经看到了韩世忠,于是就吵嚷起来:“上面是韩将军!韩将军,外面要见皇上!”
韩世忠于是放开了嗓子,大声说道:“大家有什么事要面见皇上,我可以代为通禀?
百姓听了,立刻又喊起了口号。韩世忠听了几遍,也就明白了,心中不由暗暗高兴:“这肯定是包正那小子的功劳,竟然懂得鼓动百姓来请愿,这小子的胆子确实是不小!”
张俊却在城墙上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些刁民,明明是要借机造反,韩将军,快下令将他们驱散!”
韩世忠瞪了他一眼:“百姓是为国家大事而来,你却说是造反?你要是想杀百姓,你就下令吧!”
张俊被他抢白得无话可说,心中暗骂:“我要是能指挥这些士兵,还用得着求你?”
韩世忠于是又高喊道:“大家不要乱来,等我把你们地意愿禀报给皇上,再做定夺!”然后,就下了城墙,回到金殿禀报。
赵构听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韩世忠于是说道:“陛下,外面百姓群情激奋,万一要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暗中再一煽风点火,事必发展成叛乱。还是请陛下前去安抚百姓,才是上策!”
秦桧奏道:“陛下万金之体,万万不可冒险。这些百姓如此无礼,难道陛下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张浚将军立刻质问道:“既然如此,那秦相有何妙策?”
秦桧道:“唯有以暴制暴,才可平定民心!”
张浚笑道:“好个以暴制暴,不用在敌人身上,却用在了自己的百姓身上,难道这些百姓,就不是陛下的子民吗?”
秦桧辩驳道:“陛下的子民,都是良善,外面的这些,必是平日就不安分守己之辈。陛下可调神武军诛之!”
韩世忠冷哼了一声:“外面的百姓都是我神武军将士的父母兄弟,你却叫他们去屠杀自己地亲人,这神武军干脆就交由你来指挥吧!”
赵构一见双方又要开战,于是连忙说道:“各位爱卿,朕就去宫门看一看。你们一同随朕前往!”赵构的心中也实在是有些打鼓,自然要带着这些文武百官了。
于是,赵构就率领着文武,来到了宫门。远远地,外面响彻云霄的声音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赵构倾听了一下,多是反对和议方面的。并无喊自己下台地,这才心中稍定。
等到两名太监搀着赵构,登上了女墙的时候,包正和一支梅也正好来到了宫门前。包正抬头一看,只见赵构从垛口探出头来,于是就高喊道:“皇上出来啦!”
人群立刻爆发出了一片欢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赵构也想不到竟然会受到百姓如此地爱戴,心中也不觉有些飘飘然,于是回头瞟了秦桧一眼,心中暗道:“百姓如此忠心爱国,你却不叫我出来,幸好没听从你的话!”
于是,赵构将手伸在了空中,向下面的百姓挥舞了几下。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前面有些人竟然跪拜了下来。他们主要是太学的一些学生,所以还知晓一些礼法。
随着赵构的出现,下面的群众渐渐安静了下来,静等事情地发展。赵构在城墙上风光了一会,也终于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就对大臣们道:“众位爱卿,你们先让百姓散去,留下几名代表,进宫和朕面谈。”话是对大臣们说的,却目视着自己最为信任的秦桧。
秦桧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垛口前面。
第十八章 岳飞的魅力
秦桧一从垛口伸出了脑袋,包正就看出了是这个家伙,心中不由暗笑:“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找骂吗!”
刚想到这里,准备起一个带头作用,将这家伙哄下去。谁知,秦桧的人缘极为恶劣,早有人开始叫嚷起来:“这厮就是秦桧,就是他主张议和的!”
这一嗓子一下就点燃了百姓中的怒火,人们立刻纷纷咒骂了起来:“除掉卖国求荣的奸贼!”头!”
秦桧未发一言,就在百姓的欢送声中,退了回来。这还是因为有皇上在他身后撑着,要不然,老百姓早就用砖头瓦片来招呼他了。要是平时遇到秦桧,百姓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今天人多力量大,就什么也不怕了。
赵构一看秦桧灰溜溜地退了回来,于是就向两边扫了一眼,然后吩咐岳飞道:“岳爱卿,你去传达朕的口谕吧!”
岳飞于是也登上了垛口,向下眺望。绕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岳飞心中不由慨叹道:“我大宋要是再多一些这样心怀忠义之人,何愁不能收复失地!”
包正看了城头上又换成了岳飞,于是决定先不要带头,看看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威望怎样。下面的百姓安静了一会之后,立刻就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人口中高喊着同一个名字“岳元帅、岳元帅!”声音渐渐整齐划一,仿佛有人在指挥一般。而且越来越响亮,最后,天地间只有“岳元帅”这三个字在回荡。
包正见此情景,心中颇有感慨:“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刚才秦桧和岳飞二人出场,百姓的态度截然相反,忠奸善恶,百姓最能分辨清楚!”
而在城墙上,秦桧也是十分恼怒。 他把百姓对自己的羞辱,都转移成对岳飞的仇恨,这一刻。他真地动了杀机。
另一个不大自在地人就是赵构了,百姓欢呼岳飞的声音,甚至超过了刚才自己出场的时候。这叫赵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不由自主地表露了出来。
这一切,都被善于察言观色的秦桧看在了心里。他不禁暗下狠心:“岳鹏举,就让你先得意一时吧,不用我来收拾你,皇上那关你都过不去!”
垛口前的岳飞,哪里能知道他们二人心中的恶毒念头。他放开了嗓子。大声喊道:“各位百姓,皇上有旨,大家选出一些代表。留在这里,皇上会接见他们,商议和金人议和地事情。其他的都先各归其位,等候消息!”岳飞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下面的那些百姓听了,立刻就互相商谈了起来。最后,推举出了一人,向城墙上喊道:“岳元帅。我们都相信你!不过,要是不能废除合约,我们明天还会再来!”然后,就共同推举出了十多位代表,其中。有一半是太学地学生。
岳飞向城下一抱拳:“多谢大家的合作,大家都回去静候佳音吧。相信不会叫大家失望的!”
人群听到了岳飞的喊话,就开始慢慢散去。秦桧在一旁缓缓地说道:“看来,岳少保在民间的威望确实是如日中天啊!”
赵构听在耳中,颇觉刺耳,于是就一甩袍袖,下了城墙,先回后宫用膳去了。。。剩下地文武一看,也不敢离开,于是只好耐心等待。
等外面的百姓都散尽了,只剩下十多名代表的时候,士兵这才打开了宫门,将那些代表接进皇宫中。韩世忠见状,大叫道:“好了,看来皇上是准备明天再来商议这件事情了,我先回去吃饭!”然后,就率先离开了皇宫。他这一带头,有一部分武将也就跟了出去。而更多地人,则在原地待命。
韩世忠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看到包正等人都在,于是就问道:“正儿,你们没出去瞧热闹啊?”
包正笑道:“韩伯伯,我们也是刚从皇宫前面回来,这次的动静可真大,我们还在国宾馆看到百姓打死了四名金国的使者呢!”
韩世忠听了,手拈须髯道:“这下好了,既然死了人,肯定就不能议和啦!哈哈,正儿,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包正摇头道:“这都是百姓的力量,我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能否通过这件事受到教育,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当权者,应该明白这个古训啊!”
韩世忠说道:“如果这次和谈破裂,可就有的打了。金国中的主战派,如宗弼(金兀术)等人,又该蠢蠢欲动啦!”
包正沉思道:“现在地形势,虽然有利于我们,但事情还存有变数,也不好最后定论。”
闲谈了几句之后,饭菜就准备齐备。韩世忠在皇宫呆了大半天,早就饿了,于是先吃了一大碗饭,这才与道济、小黑等人饮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韩世忠才发现了完颜飞凤。此时的完颜飞凤已经换上了阿紫的衣服,所以和汉人无异。韩世忠见她英气勃勃,不由十分欢喜,于是就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黑说道:“她是金----
包正连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然后连忙接过了话茬道:“这位姑娘是我们今天在街上遇到的,名叫金飞凤。和我们志趣相投,所以就结为良伴。”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一只金凤凰!你在我这里就不要约束,你看他们,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啦!”
完颜飞凤听了,也轻轻点了一下头,口中说道:“多谢韩伯伯!”她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了,因为在白天地交谈之中,也了解到了众人的身份,所以她决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
喧闹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而,在包正心中,这一天却是不平凡的,一场由他亲手策划的游行示威活动,拉开了破坏宋金议和的序幕。不过,包正总有些不敢相信,历史难道真的就能被改写吗?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起来晨练。包正照例是第一个起来,他现在院子里跑了几圈,热身之后,一支梅和小黑等人才陆续地出来。
就在这时,阿紫带着完颜飞凤也赶到了演武场。阿紫还不知那日在宁王府的情况,于是就向完颜飞凤说道:“飞凤姐姐,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就是贾姐姐了,其次就是我的哥哥,然后就是我,最差的就是包子哥哥!”
他的这句话,很快就引起了两个人的不满,一个就是她的包子哥哥,另一个则是道济和尚。只见道济和尚走到了阿紫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为什么不算我?”
包正一见,也是有样学样,指着阿紫的鼻子道:“我哪里不如你啦?”
阿紫一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于是就嚷道:“比就比,我就和包子哥哥比比!”
就在这时,小黑忽然道:“你们俩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去,我和完颜----姑娘继续比比,那天我们还没分胜负呢!”
阿紫听了,不由问完颜飞凤道:“飞凤姐姐,你原来和我哥哥早就认识啊?”
完颜飞凤笑道:“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道济和尚在旁边开导小黑道:“黑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惦记着和人家女孩子比武。你是不是----”
小黑就知道和尚说说就下道,于是连忙接着话茬道:“那就叫贾姑娘和完颜姑娘比一比吧,她们俩正好路数相近。”
其他人听了,也都拍手叫好。一支梅也听说了完颜飞凤武艺高超,不在小黑之下,于是就率先跃入场中,抱拳道:“请完颜姑娘赐教!”说心里话,一支梅也极不喜欢金国人,只是看包正和阿紫的意思,似乎有意为她和小黑撮合,这才没有对她冷脸相待。
习武之人大都好胜,那完颜飞凤也不客气,纵身跳到了一支梅的身前,也还礼道:“还望姐姐手下留情!”
随后,二女就拳来脚往,战在了一处。二人都是得到过名师的指点,又都是女子,武功走的都是轻灵一路,所以这场比斗,甚是好看。只见二人如两只蝴蝶一般,在场上穿梭,一时间难分胜负。
第十九章 茶楼见闻录
一支梅和完颜飞凤交战正酣,旁边看热闹的也是指指点点。道济和尚最有发言权了,他看了一会,然后说道:“小梅的实战经验要丰富一些,这场就不用比了!”
场上的二人也是深有同感,于是一起罢手。完颜飞凤略微有些气喘,向一支梅拱手道:“姐姐武艺精湛,小妹不是敌手!”
一支梅却是气不长出,她微微笑道:“刚才乃是一个不分胜败之局,完颜妹妹也不必自谦!”
阿紫上来道:“嘻嘻,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也不必争什么胜负!”
完颜飞凤一听,也觉得和众人又熟络了不少。这时,小黑忽然“哼”了一声,然后拉着道济和尚到一旁专门训练去了。
包正见了他的模样,心中也颇有些无奈:“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一厢情愿啦?毕竟小黑对金人怀有民族偏见,只怕这件事会好事多磨啊!”于是偷眼观瞧完颜飞凤,见她的脸上也颇有气愤之色,看来是对小黑刚才的哼声也极为不满。
看到了这里,包正心中暗笑:“如此还有戏,两个人要是斗起气来,说不定慢慢就会斗出感情。一切只能随缘啦,毕竟这事不是别人勉强得来的。
吃过了早饭之后,韩世忠就去金殿面圣。包正等人在家里也闲不住,于是就到街上去查看动静。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又都走上了正轨。不过,包正还是隐隐可以感觉到一点变化的,人们虽然都是在各自忙碌,可是身上都显现出一股气,那是昨天的游行给百姓带来的信心和勇气。
众人先找了一间茶楼,那里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地。。。大家坐定,一人要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饮。茶楼之中的人们都在闲谈,内容都是昨天的一些见闻。
只听一个壮汉说道:“说起来真是痛快,昨天我们在国宾馆,打死了好几个金狗。我冲在了最前头,一脚就踹倒了一个,然后大家就踏上无数只脚,那个金人当时就玩完了。连肠子都被踩出来啦!”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是道听途说。那道济和尚最是好事,于是就上前问道:“敢问英雄,你们昨天一共打死了多少金人,如此大快人心?”
那人被他一声“英雄”。叫得有些飘飘然,于是就说道:“大概能有十多个吧,当时场面混乱,也没来得及细数!”
和尚点点头,然后凑到了他的面前。故意低声说道:“英雄,那你可要小心啦,我进来地时候。看到门口有一群神武军,吵嚷着要抓昨天杀死金国使者的凶手。英雄你还是赶快想办法逃走吧,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那人被和尚一吓,顿时颜色更变,脸上露出了惶急之色:“大师傅,实不相瞒,昨天我是想上前打了。可是人实在是太多,我根本就没靠上前。刚才,只是我信口胡吹罢了!”
和尚听了,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咱们都是彼此彼此,我刚才也是信口胡吹。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武军抓人!”
其他人听了,不由都哄笑了起来。那人再也坐不住了,丢下了两个铜钱,慌忙离开了茶楼。
这时,又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说道:“诸位,我说得可跟刚才那位仁兄不一样,我昨天可是开了眼了。就在昨天这个时候,我随着一大群人,在街上抗议。结果,有人就说,秦桧是议和的主谋,应该去把他揪出来,于是,我们就直奔他的府第。”
包正听了,不由凝神细听,要是真把秦桧的老窝给端了,那可是一件天大地好事!却听那人继续说道:“等我们到了那里,早就有好几伙人先到了,已经将秦桧的府第团团包围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就要开始砸门,然后往里面冲。就在这时,忽然院门打开,出来一人,你们猜是谁?”
旁边有人说道:“莫不是秦桧出来啦?”
那人摇了摇头,笑道:“非也,乃是秦桧那厮的女儿----秦娥儿小姐。只见她对我们轻轻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家父入朝议事,不在家中,有劳各位远来,大家都请回吧!。我们听了,就都离开啦!”
旁边有人奇道:“难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那人道:“你还想怎地?那秦娥儿小姐又不是秦桧,她乃是一个柔弱女子,难道我们这些大男人还要欺负人家不成!”
包正听了,也暗暗称奇:“想不到秦娥儿竟然有如此风姿,竟然孤身一人,阻挡了上千的百姓,她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却更有气魄!”于是,不禁呆呆地出神起来,遥想秦娥儿平时那种淡雅宁静,在关键时刻却能力挽狂澜,也不禁神往。
茶楼上的众人谈了一会,最后又回到了问题地关键。有人问道:“那皇上到底取消和议没有?”
众人顿时都无话可说了,是啊,大家闹得倒是挺热闹,可是问题到底解决没有,还是没有定论啊。刚才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如今,百姓的代表已经入宫谈判,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不过,民间反对的声浪很高,而且,据说还打死了几名金国的使者。这样看来,议和地可能性就很小啦!”
众人纷纷点头,赞道:“读书人就是有见识!”包正等人听了,见再无什么新的消息,于是就起身离开了茶楼,回到将军府等候消息。
直到傍晚时分,韩世忠才回到了府中,包正一看他面带怒容,心中就暗道不妙。于是就询问了情况,韩世忠骂道:“秦桧这厮实在是可恨,他联合了手下的党羽,在皇上面前力主和议,说得皇上又有些活心啦。幸好我们这些人极力阻挠,这才暂时作罢!”
包正听了,思索了一下,然后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我看问题地关键不在秦桧,还是在皇上身上。秦桧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还不是皇上授意的。秦桧现在只是皇上的一只走狗罢了,皇上是想让他来替自己背这个黑锅啊!”说到了这里,包正的脑海里不由闪现出一句话“真是又想当*****,又想立贞洁牌坊啊”!
韩世忠听了,猛然一拍大腿:“对呀!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我说怎么如此艰难,原来是出在了皇上的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包正幽然道:“重病须下猛药,看来还要有所行动才行啊!”
吃过了晚饭之后,包正偷偷地将一支梅还有道济和尚叫到了一边,然后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今夜要夜探皇宫,刺杀躲在皇宫的金国主使刘,如果有可能,也给赵构一些警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退缩一步,前面的努力也都会付之东流了。
道济和尚一听,就开始推三阻四:“皇宫那么大,我到了里面,要是迷路怎么办?”包正道:“我多少还熟悉一些皇宫里地路径,今夜就随你们一同前往。
和尚最后又说:“那杀人的事我可是做不来,我和尚晕血,一见血就四肢发麻、腿脚抽筋!”
包正道:“这个也不用你动手,由我和一支梅来解决,你只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危急的时候,能扛着我逃出皇宫就行了!”
和尚这才同意当包正的保镖,不过,他也叫包正签了许多条约,诸如给他烤半个月肉串、每天一坛杏花村之类,这才动身。
临走之前,包正给和尚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穿着僧衣,万一叫人看到,实在是容易辨认。一切准备了停当之后,三人就离开了将军府。路上绕过了几队巡逻地卫兵,终于来到了皇宫的后面。
包正指了指几丈高地城墙,示意道济和尚背着自己进去。和尚抬头看了看,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太高,你们俩先等着,我回去搬个梯子!”
包正一把将他拉住,然后只见一支梅取出了一根长绳,前面系着一把四面钩。一支梅将手臂一扬,挠钩就搭在墙头上。一支梅用力试了试,然后率先爬了上去。
道济和尚无法,也只好跟着爬了上去。包正最后也上了城墙,然后又顺着绳子滑下来,三人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第二十章 深夜探皇宫
进到了皇宫里面,道济和尚就说道:“既然来了,几不能白来一趟,你们俩先去办事,我到别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顺便带出去一些,留着以后换酒喝!”
包正连忙示意他噤声,然后取出了两个头套,自己先戴上了一个,将另一个交给了和尚。等和尚戴完了,就拉着他,慢慢向前面潜去。后面的一支梅早就带好了自己的面罩,在后面压阵。
三人渐渐转出了御花园,进入到了宫殿建筑区,这里的守卫明显增加了许多,三人的行动更加小心了起来。幸好皇宫足够宽敞,可供隐身的建筑也很多,三人才没有暴露痕迹。在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批批护卫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临来的时候,包正早就向韩世忠问明了金国使者所住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座宫殿里面。远远地就看到了两队卫兵,在门口来回穿插巡逻。在一排灯笼的照射下,须发都看得清清楚楚。看来,想要从前面进去,是根本就不可能啦。
包正将二人拉到一个角落,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一支梅出手,从屋顶展开行动。到了现在,包正就只能是充当看客了。于是就把道济也打发了过去,叫他协助一支梅。
看着一支梅和道济的身影消失在宫殿的后面,包正就蜷缩在角落里,慢慢地等待。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包正却觉得仿佛它已经停滞了一般,实在是难熬。
再说一支梅和道济,绕到了宫殿的后面,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攀上了房顶。一支梅做起这个来,可谓是驾轻就熟。而道济和尚虽然是外行,但本身武艺高超,又有一支梅在旁边指点。所以也没有出现纰漏。
一支梅伏在大殿的屋瓦上,轻轻地揭下几片,放在了旁边,这时,屋中的景象已经展现在眼下。。。只见房门左右各放着两只铜鹤,口中各叼着一只蜡烛,借着烛光。一支梅打量了一下屋中的布局。显然,这只是前殿,金国使者的寝室应该在里面。
一支梅看到下面无人,于是就钻了进来,先停身在屋梁上。然后顺着圆柱滑到了地上。整个过程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看得上面的道济和尚也敬佩不已:“我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就天天去偷酒喝、偷肉吃!”
一支梅蹑足潜踪,向里面地一间宫室走去。透过了雕花的窗棂,一支梅看到室内也燃着蜡烛。于是闪目往里观瞧。只见里面果然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十分打眼,上面正有一个人在酣睡。旁边的桌子上。散放着一些衣物,正是金人的服侍。
一支梅心头暗喜:“想不到竟然如此顺利,看来真是天助我也!”于是,她取出了匕首,拨开了房门,然后轻轻一推,房门就应声而开。而且还开得特别彻底,整扇门竟然从上到下开始倒了下去。重重地拍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在黑夜之中,听得尤为刺耳!
随后,床上的那人一跃而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大胆贼人。果然前来行刺,看你往哪里逃!”话音刚落,仿佛从地上钻出来的一般,大殿上出现了几十名护卫,慢慢向一支梅围拢了上来,手中地刀枪,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刺眼!
一支梅心中暗叫不妙:“看来对方早有防备,布置下了天罗地网。我说怎么今天出奇的顺利呢,原来是一步步钻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
就在这时,在护卫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个熟悉地身影,赫然正是张俊。他站在几名卫兵的身后,得意地笑道:“丞相果然是料事如神,一支梅,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大盗今天终于落网了!”
一支梅心中也震惊不已:“对方不仅布局周密,而且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身份,看来,这次行动还是有些过于激进啦,我们三个人要想全身而退,看来是比较困难。尤其是包正,如何才能脱身呢?”正在思索之际,张俊一声令下:“将大盗一支梅擒下!”护卫们立刻就向前一步步逼近。一支梅忽然长笑了一声,身子凌空飞起,纤手一挥,洒出了自己配制的迷药。
却不料那些护卫早有准备,每人取出了一个厚厚地手帕,捂在了口鼻上。一支梅万试万灵的迷药,今天却失去了作用。
一支梅也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趁着对方都忙着掩住口鼻之际,飞身攀上了房梁,然后从来路钻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看,道济和尚已经消失了踪迹。一支梅飞身掠下,来到了包正刚才藏身之地,却见包正也无影无踪。
一支梅心中大定,看来是道济师叔先给救走啦。于是也就不再停留,向一道青烟一般,向远处掠去。此时,皇宫中早就乱做了一团,到处都打着灯笼火把,一队队护卫来回搜查着,口中高喊着“拿刺客!”
一支梅也顾不上分辨方向,哪里人少,就往那个方向奔去。她的身法甚快,又行踪飘忽,所以并未受到围攻。终于来到了一处城墙边,一支梅取出了挠钩,然后搭在了墙上,飞身上了城墙。这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弓弦声,随后就是一蓬箭雨,射向了墙上地一支梅。
一支梅岂能被它射中,身子一矮,就溜下了城墙,消失在黑夜之中。当一支梅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发现道济和包正并未回来。又等了一会,直到天渐渐放亮,道济和尚才狼狈不堪地回来啦。只见他浑身泥水,双臂满是黑泥,脚上的一只鞋也跑丢了。
一支梅见他自己回来,于是连忙问道:“包正呢?”
和尚气呼呼地说道:“我自己都险些出不来,哪里还能照顾他,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俩把我甩了呢,就剩下我一个人在皇宫里乱转。幸好我知道一个秘密,当年陪着玉屏公主在御花园捉蟋蟀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通往宫外的水道。于是我就从那里钻了出来。不料想那个地方都让淤泥塞住了,我只好用手扒开了一条通道,这才逃了出来。好家伙,和尚我都快成泥菩萨啦!”
一支梅也不由焦急了起来,把包正一个人扔在了皇宫,那可是危险啦。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有企盼包正能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顺利脱险才好。
于是,就等到天光大亮之后,将事情向韩世忠禀报。韩世忠昨天见包正询问金使的住处,就知道了他的用意,想不到竟然身陷皇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他急匆匆地吃了一口饭,然后就去了朝堂,希望能打探出一些消息。韩世忠刚走不久,将军府就迎来了一大队人马,却是一队宫中地侍卫,他们在张俊的带领下,包围了韩世忠的府第。
梁红玉接到了通报,连忙来到了大门口,只见外面足有几百名士兵,将自己的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梁红玉心中也暗道不妙,刚才她也知道了包正身陷皇宫的消息,看来这群人就是奔着他来地!
张俊看到了梁红玉,于是就拱手道:“韩夫人,在下奉了皇上的口谕,来此搜查,请韩夫人行个方便!”
梁红玉见他张口就搬出了皇上,于是就问道:“不知张大人你要查些什么?”
张俊道:“昨夜宫中进了几个刺客,竟然想要刺杀金国特使。有人看到,刺客极像是寄居在府上地包正和几个手下。皇上十分震怒,于是就派在下前来缉拿人犯。韩夫人,麻烦你将他们交给在下吧!”
梁红玉笑道:“昨夜他们都在府中安睡,并未出去,如何能到宫中行刺。张大人还是到别处寻找真凶吧!”
张俊哈哈一笑道:“韩夫人,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皇上叫抓谁,咱就抓谁。你总不能叫我抗旨不尊吧,韩夫人!”
梁红玉一时也没了办法,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她也不好违抗。于是,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张俊进府拿人。小黑和一支梅等人,也早就闻讯,就在院中等候。张俊见了众人,立刻冷笑道:“人犯就在这里,先将他们全部拿下!”
士兵们吆喝了一声,然后就将众人围在了当中。小黑一见,立刻就要动手,却被一支梅拦住。一支梅冷冷地对张俊道:“张大人,无凭无据就抓我们,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张俊洋洋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当今的圣上,怎么包正包大人不在这里吗?哈哈,是不是他见事情败露,然后就畏罪潜逃啦!”
就在他狂笑之际,猛听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张大人在此,不知什么事叫大人如此高兴啊!”
张俊寻声一看,却正是包正,手里提着一个纸包,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张俊不由阴阴一笑:“包大人回来的正好,皇上派我来请你去见驾呢!”
包正朗声笑道:“好啊,皇上要接见我那不是升官,就是发财啊,我是说什么也要去的!”
第二十一章 对质金銮殿
包正的平安归来,使一支梅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也埋怨他回来的不是时候。人家正准备着抓他呢,他却巴巴地赶回来,颇有些自投罗网的意思。
而张俊却是满心欢喜:“这厮回来的正好,连窝端了!”于是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包正说道:“包大人,皇上正在宫里等着封赏你呢,咱们就赶紧上路吧!”
包正也满不在意地说道:“好,那就有劳张大人在前面带路了!”
张俊一挥手,上来一群士兵,将众人全都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就押出了将军府。梁红玉刚要阻拦,包正却对他笑道:“韩伯母放心,一会张大人就会给我送回来!”
张俊押着众人,径直来到了金殿交差。众人之中,有几个是第一次看到过皇帝的宫殿,都十分新奇。只是今天是被绑着进来的,未免有些提心吊胆,少了几分观赏的兴致。
包正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被宣上了金殿之后,就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参见万岁,请恕臣不能给您叩首问安!”
赵构在龙书案前面沉似水,口中怒喝道:“大胆包正,竟然胆敢入宫行刺,你可知罪!”
包正听了,连忙说道:“陛下,臣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夜入皇宫。此事定然是有奸人陷害,请陛下明察!”
这时,秦桧出班奏道:“陛下,这个包正十分刁滑,昨夜微臣曾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已经从体貌上认出了他。只是还有同伙相助,这才被他逃脱。今日若不用刑,恐怕他是不会从实招来的!”
赵构点点头,他也早就憋着要打包正的板子了。这下正中下怀,于是就刚要下令动刑。却见韩世忠忽然奏道:“陛下,这个包正一直住在微臣家中,并不曾惹是生非。他们既然住在微臣的家中,此事就牵扯的我,他们要是有罪,微臣也逃脱不了干系。陛下若是不分青红皂白。难免屈打成招,叫人难以心服!”
秦桧一听,于是说道:“这么说,韩将军也不能置身事外啦!”
韩世忠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等立身最正,又何惧之有!”口中虽然说得坚决,但是他的心中也着实没底。
秦桧也正想趁机将韩世忠拉下水,于是笑道:“好!韩将军要与包正等人荣辱与共,确实仗义。只怕到时候受了他们的牵连,韩将军一世英名,难免付诸流水啊!”
韩世忠凛然不惧:“我不必和你嗦。你且先审理这个案子再说!”
秦桧这才又转向包正道:“昨天夜里,你可是在韩将军的府中过夜?”包正听了,微微一笑道:“不曾!”
包正呵呵一笑:“秦丞相,这个还非要我说出口吗?”
秦桧冷笑道:“当然要实话实说!”
包正于是对秦桧道:“请丞相附耳过来!”
秦桧道:“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叫大家一起听来!”
包正面上忽然现出了为难地神色,最后,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大声说道:“秦丞相。昨夜我就在你的家中啊!”
秦桧一听,不由大怒道:“一派胡言!你好端端的,跑到我家作甚!”下实在是不好拒绝,所以就去了。昨夜就住在秦小姐的绣楼上。”
秦桧听了,脸上气得肌肉乱颤:“你----你这厮着实无礼。竟然血口喷人,玷污我女儿的清白!”
包正无奈地说道:“是你非要逼着我说的,我也是不想说啊!”
周围的群臣一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有地还掩口偷笑:“秦桧审案,却审到了自家女儿的头上,实在是好笑啊!”
赵构在宝座上也是莫名其妙,于是对秦桧说道:“爱卿,可有此事!”
秦桧急道:“陛下,微臣昨夜在宫中布置捉拿凶手,未曾回家。。。待我派人回去,一问小女,便可拆穿他的谎话。这厮定然是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顺口胡说,混淆视听。”
韩世忠听包正如此一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所依凭,于是就上前奏道:“万岁,不如将秦家小姐也请到金殿上,当众将事情说清楚,才能显出公平来!”
赵构一听他说得有理,于是就传旨道:“有请秦家小姐上殿!”自然就有太监和护卫前去办理。而秦桧则恨恨地看着包正,心中暗道:“这厮真是难缠,死到临头,还要反咬一口,等到你无话可说之时,一定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传旨的太监终于回来,对赵构道:“启禀皇上,秦娥儿带到!”
赵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于是说道:“宣她进殿!”
很快,秦娥儿一身鹅黄色地纱衣,缓步走上了金殿。她还是娥眉淡扫,一副清新脱俗的模样。众大臣都暗赞不已:“秦桧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秦娥儿先叩拜了赵构,然后对秦桧说道:“爹爹,不知何事召唤孩儿?”
秦桧手指着包正道:“娥儿,这厮竟然说昨夜在你的闺房过夜,玷污你的清誉,你且当着万岁的面,洗脱自己地清白!”
那秦娥儿听了,竟然低头不语,脸上渐渐露出了红晕。秦桧见了,心中猛然一惊。上前抓住了女儿的双手,厉声道:“娥儿,你如何不说话?”
秦娥儿终于轻声说道:“爹爹,那包----公子昨夜确实在孩儿的房中!”她地声音虽然不是甚大,但是此时大殿上出奇地安静,大家都在凝神静听,所以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一片大哗,也顾不得是在金殿之上,都议论开来。
秦桧却是宛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金殿之上。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随后双膝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秦娥儿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了父亲。这时,又上来了几个秦桧的党羽,这才将他扶住。过了半晌,秦桧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指着秦娥儿道:“你----你这个贱人!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啦!”
秦娥儿只是在一旁垂泪不已,看得下面的包正也是心疼不已。
赵构一看这种情形,审案倒审出了一段风流韵事,也不禁暗自好笑,心中思量道:“莫非昨夜真不是包正等人所为,还真是冤枉了他不成?”
那秦桧回过神来,厉声对秦娥儿说道:“等回府再与你算帐!”然后又转回身对赵构说道:“皇上,这事虽非包正所为,但他的手下却逃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小黑实在是按捺不住,大声说道:“你这厮怎么还纠缠不休?洒家昨天就在屋里睡觉,在梦中倒是游了一遍皇宫!”
韩世忠听了,呵斥道:“多嘴,金殿之上,岂是你随便说话的地方!”
秦桧却看着一支梅道:“这个人就是昨夜要刺杀金国使者之人,昨天夜里,已经有多名侍卫都看到过你,虽然你当时蒙着面,但是你的身形却不会错的,你就是大盗一支梅!老夫已经留意你很久啦!”
一支梅听了,面不改色,对秦桧说道:“丞相若是只凭着身材,就确认在下是入宫地刺客,恐怕难以服众吧!”
这时,张俊上前道:“昨夜就是你黑巾蒙面,穿着一身黑衣,我的眼睛是不会错的!”
忽然,在一支梅身后,站出了一人,朗声说道:“我可以证明,贾姑娘昨夜就在我的房中过夜,并未出门!”
众大臣一看,又是一个浑身英气的女子,不由连连称奇:怎么又牵扯到闺中之事啦!
秦桧看了一眼这个女子:“你又是何人?你地话能有几分叫人信服!”
那女子道:“我是金国的使者完颜飞凤,这位贾姑娘乃是女扮男装,昨天晚上,我们就同床而眠!”
此言一出,立刻又引起了金殿上地一片议论。今天实在是叫人太出乎意料了,这个金国的使者怎么也和包正一伙扯到一起了呢!
秦桧冷笑道:“你休想在这里瞒天过海,你明明就是一个汉家女子,却跑到这里来冒充什么金国的使者,实在是可笑之极!”
完颜飞凤道:“可以将我们金国的特使叫来,一认便知!”
秦桧道:“这个不劳你来操心,当然要请出金国的使者,当面来指认你这个假冒者!”然后,又对赵构说道:“皇上,看来还得劳动一下金国的特使!”
赵构也点头应允,于是,太监就去传金国特使刘。好在他就住在宫中,来回倒也方便。不多时,刘就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金殿。
完颜飞凤见到了刘,于是就叫道:“刘叔叔,我在这里!”
刘擦了擦眼睛,惊喜地叫道:“凤儿,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些暴徒杀害了呢!想不到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第二十二章 无奈的妙计
听了刘和完颜飞凤的对话,秦桧再遭重创,看来这个女子果然是金国使团中的人物。现在,她的话,那可是最为有力的证据啦!
刘的神情也十分激动,一个劲地追问道:“凤儿,你当日是如何逃出虎口的!事后,只发现了另外几人的尸首,你却生死不明,实在是吓死刘叔叔啦!”
完颜飞凤道:“当日被那些百姓围困,形势十分危急。是包正公子和他的手下挺身而出,假意认作我是他的姐姐,这才将我解救了出来!”至于包正叫小黑姐夫这样的尴尬事,完颜飞凤当然就给省略啦。
刘听了,连忙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包正面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包公子仗义相助,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包正笑道:“当日有歹人要侮辱完颜小姐,在下实在是不满他们的兽行,这才出手相助,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刘大人不必客气!”
口中说着,心中却想道:“刘大人啊,昨夜我们还想要你的人头呢,你也不必答谢与我,咱们就算扯平啦!”
刘哪里知道实情,于是又对赵构说道:“启禀宋皇,他们既然有凤儿作证,定然不是凶手,请宋皇宽恕了他们吧!”
赵构一听,也只好如此了,虽然他也想重重地惩办一下包正,只是对方的两个证人实在是太有说服力啦,想要找欲加之罪,都没有说辞。于是只好下旨道:“好,既然金使求情,就将他们放开吧!”
殿下的武士这才给众人松绑,那包正活动了半天筋骨,这才爬将了起来。向赵构谢恩。赵构一看他就说不出的厌烦,于是将手一挥:“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啦,赶快下殿去吧!”
包正领命,叩谢了皇上之后,就转身离去。走过秦桧身边的时候,包正抱拳道:“秦---大人,改日在下一定登门拜访。商谈和令爱的婚姻大事。不过,还要请大人不要责罚秦小姐,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
秦桧看着包正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羞愤难当。口中怒道:“我秦府不欢迎你这样的浪子,就会败坏人家地清白!”说完之后,又恼怒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娥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有多少王孙公子,名门望族前来求婚。你都不答应。怎么偏偏看上这个臭小子!这一下闹得满城皆知,以后可如何是好啊!莫非还要真便宜了那个臭小子不成,实在叫老夫咽不下这口气啊!”
秦桧在这里发愁不提。包正带领着众人,毫发无损、原封不动地离开了金殿。当然,还是缺少了一人,完颜飞凤既然暴露了行踪,当然就被刘留在了宫中。
出了皇宫的大门,阿紫不由叫道:“完颜姐姐也真是好样的,多亏她挺身而出,这才使咱们都安然无恙!”
众人也都点头同意。就连一直对完颜飞凤怀有偏见的小黑,也使劲地点着大脑袋。包正见了,心中也不觉好笑:“现在小黑对人家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可是人家这只凤凰又飞走啦,真是造化弄人啊!”
阿紫夸赞完了完颜飞凤。就转向了包正道:“包子哥哥,你老实交代。那个秦娥儿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了我和贾姐姐,难道还不知足啊!”
包正看到一支梅也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于是就先领着大家回到了将军府,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昨天夜里,包正正在角落中静等一支梅地喜讯,却忽然听到殿中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是一个男子大笑的声音。包正就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来是一支梅遇到危险啦。他正要赶过去观瞧,却忽然发觉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随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我!快随我离开此地!”
包正一听,声音十分熟悉,再一看面前这个壮硕的身影,虽然他面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了两只炯炯的眼睛,包正也立刻醒悟了过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岳云!
包正也无暇细问,于是就跟着岳云,向远处掠去。这时警报还没有发出,所以两个人跑得还算是顺利。
但是很快,整个皇宫开始示警,也已经有人发现了二人的踪迹。一队侍卫在后面紧追了上来,而且,在他们不断地呼喝声中,后面地追兵是越聚越多。
眼看着岳云带着包正,就要跑到了御花园,前面忽然闪出了一队人马,打着明晃晃的灯笼火把,拦住了去路。包正闪目观瞧,只见秦桧正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得意地望向这边。在灯火之下,包正甚至看到了他眼角奸诈的笑意。
只听秦桧哈哈一笑:“对面何人,竟敢夜闯皇宫?看样子,很像是一个老熟人啊,快些将他们擒下,让老夫见识一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侍卫们得到了命令,立刻踊跃上前。岳云一看前后都有追兵,于是就拉着包正,斜向而逃。秦桧见状,哈哈大笑道:“如今四下都有伏兵,我看你们是插翅难逃啦!”
果然,就在岳云和包正地前方不远处,又亮起了火把。就在这时,猛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不好了,贼人的大部队去刺杀皇上了,快去救驾啊,不要中了敌人地调虎离山之计,皇上才是他们刺杀的目标!”
这一嗓子传来,秦桧不由大吃一惊,一时也来不及分辨真伪,皇上最要紧啊。于是连忙留下一部分侍卫继续追赶这两名刺客,剩下的,都随着他向赵构的寝宫跑去。
岳云和包正的压力这才大减,二人一边跑,一边应敌。在打到了十几名护卫之后,终于跑到了宫墙之下。岳云取出了一条绳索,搭在墙上,叫包正先爬了上去。自己则在下面大展神威,将追赶来的侍卫全部放倒,这才爬上了城墙,和包正一起逃离了皇宫。
二人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包正拱手道:“多谢岳兄相救。”
岳云才说道:“包兄弟,这次实在是太冒险啦。幸好我父暗中察觉了秦桧的奸计,怕有忠义之士落入陷阱,这才派我前来查看,想不到会是包兄弟你们。”
包正心头不觉一热,自己已经两次被岳云搭救,欠下的债是应该还地,于是,他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岳云于是拱手道:“包兄弟,咱们就此作别!”
包正连忙拦住他道:“岳兄等一等,刚才在宫中,秦桧那厮显然已经认出了我。明日定会前往韩将军的府上生事,眼下,还要考虑一条退路才好!”
岳云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包正说道:“不如这样,包兄弟就和我一起回到我家,就说我们一起秉烛夜谈,你就在我家留宿啦。”
包正摇头道:“只怕这个借口不是十分有力,那皇上也知道咱们比较亲近,恐怕难以服人。到时候包正暴露事小,要是牵连了岳元帅,那可就罪莫大焉!”
岳云点点头:“那临安还哪有可供藏身之处,莫如包兄弟带着手下,撤出临安吧!天下之大,哪里尽可去得!”
包正道:“也不妥,如此一来,韩伯伯也要受到我的牵连。包某不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地事来!实在不行,只有去宁王那里避避风头啦!”
岳云道:“宁王这人,表面上浮华享乐,其实心机很深。再说他与皇上毕竟是兄弟,骨肉之情恐怕要胜过我们外人吧!而且,他那里人多嘴杂,难保以后不会泄露出去。”
包正不由苦笑道:“如今走又走不得,躲又无处躲,难道竟无我安身之地吗?”
岳云连忙安慰道:“包兄弟不要着急,事情还没有那么坏,我们还有时间来补救。要是能从秦桧一党中找出一个证人,那就好了!”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道:“有一个地方倒是可以去得!”随即又摇摇头道:“不过,要是这样做,可实在是有些太难啦!而且传扬出去,也实在是有些难听!”
岳云不由奇道:“包兄弟说得是哪里?”
包正苦笑道:“秦桧的家里!”
岳云惊喜地说道:“妙啊!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处最是出人意料。只不知包兄弟和秦桧府上地什么人相熟?”
包正道:“只是和秦桧的女儿秦娥儿小姐有过数面之缘。”包正也不好说出,在缉拿采花盗的时候,曾经和秦娥儿赤裸相见。
岳云听了,不由笑道:“如此恐怕不行,秦小姐待字闺中,大概是不会留一个男子在闺房之中的。”
包正心想:“要是别人,肯定不行。今日之事,不禁是涉及到我的个人安危,而且牵连甚广,说不得只好冒险一试啦!”
第二十三章 再入丞相府
于是,包正在岳云的协助下,进入了秦桧的府第。在躲过了两拨护院的家丁之后,就来到了秦娥儿所住的小楼下。包正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岳云在外面等候,然后挑开了房门,来到了屋中。
屋中是一片漆黑,包正鼻子中嗅到了一股清香,耳中听到了一个均匀的呼吸声,不觉心神一荡,回忆起那一夜秦娥儿裸体在床上的情景。
包正连忙甩甩头,心中提醒自己正事要紧,于是就循着呼吸声,走到了了床前。包正口中轻声唤到:“秦小姐----秦小姐醒来----”
这时,对面的呼吸声一顿,包正怕她醒来呼喊,连忙说道:“秦小姐,我是包正,特来有事相求。你不要喊叫,我绝无恶意!”
终于,床上传来了秦娥儿怯生生地声音:“你真是包公子?你来此作甚?”
包正道:“你听我的声音,难道还听不出来吗?我深夜冒昧来访,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相求!”
秦娥儿所接触过的男人都有限,自然听出了包正的声音。这才心中稍定,对于包正,她还是信任的。而且,自从那夜被他都看见了之后,秦娥儿更是一直对包正念念不忘。有时候一想起来,不禁脸上发烧,但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甜蜜。这一年之中,前来提亲者络绎不绝,但是秦娥儿都拒绝了,其实,在她的芳心之中,一直珍藏着包正的影子。而秦桧特别疼爱这个宝贝女儿,所以也就没有勉强她。
今日,包正忽然来到了自己的床前,秦娥儿宛如梦境一般,心头撞鹿。但似乎又充满了期待,仿佛这一刻已经企盼了许久。
包正于是就将事情的始末,以及其中的厉害关系向秦娥儿说明了一遍,秦娥儿听了,也不由沉思了起来,心中委实拿不定主意。
包正等了半晌,见她没有应答。。不由心中大失所望,于是说道:“此事关系到小姐的名节,包正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啦。秦小姐,今夜之事,还请不要外传。在下告辞啦!”
秦娥儿见包正要走,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口中唤道:“包公子慢走,此事若真是发生,娥儿此生就无法再嫁于他人啦!”
包正听她似乎有以身相许的用意。于是说道:“如此,实在是委屈小姐了。包正虽不是顶天立地地男儿,但也言出必行。此生定不负小姐!”
两个人在黑夜之中,彼此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但也觉得两颗心越贴越紧,不约而同地有了一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二人静默了一会,包正于是说道:“娥儿,外面还有我的朋友等候,我就先走了。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拜见令尊!”说罢。就摸索到床前。
此事,秦娥儿也一惊起身坐在了床上,包正的手触到了她柔软的肩头,引得她娇躯一颤。包正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秦娥儿的面前,在她地额头上深深一吻。
因为是在黑夜之中。结果这一下吻到了秦娥儿的眉毛上。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包正火热的嘴唇,连忙闭上了眼睛。芳心乱跳。
包正慢慢地将头抬起,然后道:“娥儿,我先去也!”然后,就摸出了房间。只留下了秦娥儿呆坐在床上,品味着刚才这个绮丽而甜美的梦境。
包正出了房门,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已经和一支梅、阿紫定亲,却又招惹上了玉屏公主和秦娥儿,看来是真要娶个三妻四妾啦!
这时,岳云悄悄地走了上来,轻声问道:“如何?”
包正点头道:“成了,咱们快离开此地!”于是,二人又从围墙中跳了出来,重新回到了街上。包正对岳云拱手道:“岳兄,大恩不言谢,今日就此别过!”
岳云见事情已经落定,于是也就告辞。看着岳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包正心中暗道:“如此忠义之士,怎么能叫他被人刀斩于市呢!”
剩下地时间里,包正索性就找了一个角落,等到了天亮,然后又在外面吃过了早饭,买了一些干粮,用纸包好,这才施施然回到了将军府。
阿紫听完了包正的诉说,眨着眼睛问道:“那秦小姐以后怎么办?人家为你而坏了名节,你总不能将人家扔下不管吧?”
包正苦笑道:“此事以后再慢慢商议。”
一支梅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要是不能勇于承担责任,那我和阿紫也就回龙游了!”
阿紫笑道:“如此,岂不是又便宜了包子哥哥!”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道济和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好家伙,从早上一直睡到了现在。小包子,赶紧兑现你的承诺!”
包正笑道:“这个是当然,师父昨夜可是辛苦。要不是您那一声破锣嗓子,引开了追兵,我恐怕就被捉住了!”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就好,今天你就先孝敬我一顿羊肉串吧!”
包正也不推辞,又重操旧业,给大家献上了一顿烧烤大餐,以示庆贺。众人也都是好久没有尝到包正的手艺了,不由吃地十分尽兴,尤其是道济和尚,此番乃是立功所得的报酬,吃的更是心安理得,一直与小黑喝到日落西山,二人是满脸红霞飞,然后回房酣睡去了。
第二日,韩世忠上朝归来,包正得到了消息,和议之事,依然是悬而未决,看来,此事确实是要费些周折了。于是,包正决定前往秦桧地丞相府一访。
当包正将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众人的反响却不大热烈。最后,只有阿紫十分勉强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有事,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和包子哥哥跑一趟啦!对了,包子哥哥,你是不是要给未来的老泰山准备点礼物啊!”
包正想了想,毕竟此行不是一般性的访问,涉及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就点头答应,叫阿紫准备去了。就在这时,道济和尚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听包正要去丞相府,他立刻就吵着要去,不为别的,丞相府的酒菜估计不能太差。
包正笑着对和尚说道:“师傅,这次可是前途未卜,昨天在金殿上,看秦桧的模样,仿佛要吃了我一般。今天可是能不能进去大门还两说着,别回头叫人家用棒子打出来,你可不要抱怨!”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他女儿现在是非你莫嫁,他恨不得来求你当他地姑爷呢!”
不大一会,阿紫准备停当,三人就离开了将军府。包正为阿紫雇了一辆马车,自己和道济缓步而行。不知不觉,几来到了秦桧的府第。
包正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看到引起了门前家丁的注意,这才朗声说道:“劳烦各位通报一声,就说包正前来拜见丞相!”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闪过一人,正是曾经和包正打过交道的管家秦福。只见他连连向包正施礼道:“原来是包公子,快请,快请!”
包正一见,心中暗自思量:“看他的模样,大概是得了秦桧地吩咐,所以才如此热情,莫非真叫和尚给说中啦!”
于是回头望了一眼和尚,只见道济依然笑嘻嘻地望着自己,还是那样一副欠扁的模样。于是就随着进入了府内。阿紫叫秦福派人将礼物搬运下来,然后也美滋滋地跟在后面,现在,她可是以包正名正言顺地未婚妻自居啦!
秦桧安排的见面地点,竟然是包正初次来到相府和他见面的地方,名叫听雨轩。三个人在秦福的引领下,曲曲折折地走了过去。
忽然,在前面一棵老树下面传来了几声呼喝之声“咬!”“黑头将军,使劲咬!”
几个人走到了近前,却见几个公子哥围坐在一个石桌旁,正在斗蟋蟀。秦福向其中一个见礼道:“公子,你好雅兴!”
包正一看,大概是秦桧的公子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典型的一个二世祖的模样,根本就没理睬秦福,依然和几个狐朋狗友斗得兴起。
这时,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在几位公子哥之间挤出了一道缝隙,也兴致勃勃地观看了起来。此时,秦公子的那只黑头大将军被对方咬掉了一只腿,败下阵来。气得秦公子口中乱骂,将自己的蟋蟀笼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只见道济和尚在袖子里鼓捣了一会,取出了一个草编的笼子,笑眯眯地放在了桌上。
秦公子一见,不由两眼放光,向和尚问道:“想不到大师也是此道中人,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虫儿!”
旁边那几位公子一见,这才发现身旁多了一个又脏又破的穷和尚。于是连忙掩着鼻子,纷纷退避三舍。
和尚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我和尚这可是个宝贝,会过大江南北不少知名度极高的蛐蛐,可谓是百战百胜,人送绰号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神勇无敌、威震八方小霸王,你说厉害不?”
第二十四章 济公斗蟋蟀
秦公子一听这个和尚的蟋蟀名字实在拉风,不由欢喜地脸上开花,迫不及待地对和尚说道:“大师傅,快把你那什么小霸王叫我开开眼!”
道济和尚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草笼:“这也几是公子要看,要是别人,瞅一眼就得十两银子!”说罢,慢慢地将盖子打开,露出了一个小缝,然后又飞快地合上了。
秦公子不由心痒难耐:“大师傅,我这还没看到呢!你快叫我好好瞧瞧!”
和尚一看真把他的胃口给吊上来了,这才慢慢地打开了笼子,秦公子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一只又瘦又小的蟋蟀,趴在角落里,两只细细的触须都耷拉下来,奄奄一息的样子。
秦公子不由大失所望,指着这个蟋蟀说道:“大师傅,这个就是你那什么小霸王啊,这都打蔫了,还这么小,还能斗吗?”
和尚笑道:“要不怎么叫小霸王呢,平时都是养精蓄锐,要是遇到了对手,那可就来了精神,所向无敌。挨着就死,碰着就亡,现在都没人敢跟我斗了。你看,要不我能这么穷吗?”
旁边有一位公子哥见和尚说得云山雾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就上前说道:“和尚,你也休要夸口,咱们先来斗斗!”
道济和尚一看来了一位不怕死的,于是就笑嘻嘻地说道:“我说这位公子,回头要是把你的虫儿弄伤了,缺个须子断个腿的,弄成了残疾,你可别怪我!”
那人也被他逗得火起,于是冷笑道:“放心吧,我的银角大王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两个人就把各自的蟋蟀放在一个盒子里。中间先用挡板隔开。众人见了,也都围了上来观战。只见盒子里的两只蛐蛐,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手 机小说站w a p . 那只银角大王长得十分雄壮,腿长嘴阔,两翅不停地摩擦,发出清脆地声音,显然是一个好战分子。
反观道济的那只什么什么小霸王。则明显是萎靡不振,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显然是一个和平拥护者。
众人一看悬殊如此之大,不免有些兴味索然。这时,道济和尚说道:“我的小霸王出场。从来都是要有一些彩头的。不知这位公子可有胆量?”
那公子哥自然不惧,对道济说道:“你就说吧,押多少银子,我奉陪到底!”
和尚转过身来,对阿紫说道:“先借些银子来。一会就还你?”阿紫看着他那只小霸王,心中就一点底也没有啦,于是对和尚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拜见秦相要紧!”
旁边的那位公子也不禁得意地一阵大笑:“哈哈哈。算你明智,今天本公子就破破例,免费送你一局!”
阿紫也被他说得有些恼怒,于是就取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那个公子哥用眼睛一扫,轻蔑地说道:“我们的彩头,最少是百两一局!”
阿紫一咬牙,又取出了一定黄金。放在了桌上。然后瞪了道济和尚一眼说:“要是输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公子哥也取出了相应的银两,然后就撤去了罐子中间地挡板。那银角大王在场中巡视了半圈,就发现了和尚的小霸王。但是由于对手实在是差劲,它也打不起精神来。于是就在罐子中间振翅鸣叫,不屑进攻。
公子哥看着着急。于是就取了一根软草,在银角大王的触须上来回挑拨,激发它的愤怒。和尚见了,也要来了秦公子的软草,开始拨弄起来。电 脑小说站w w w .
终于,两只蛐蛐在各自主人地挑逗下,开始寻找对手,以此来发泄怒火。那只银角大王率先向和尚的小霸王扑来,恶狠狠地张开了大嘴,瞧那架势,一口就要置对手于死地。
就在这时,和尚的软草棍还在挑弄自己的小霸王,而银角大王却已经扑了上来。只见和尚的草棍似乎飞快地和银角大王接触了一下,然后就撤了出来。这时,和尚地小霸王慢慢吞吞地凑到对手前面,一口就咬住了它的大腿,然后用力摇晃了两下身子,终于将银角大王的大腿卸了下来。然后,这只小霸王又在银角大王地肚皮下面一钻,银角大王就被它撞翻,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看来是活不成啦!
阿紫看到了这副情景,立刻高声欢叫了起来。而道济和尚则依旧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嘛,我的小霸王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怎么样,现在都相信了吧!”说完,乐呵呵地将桌上的银子全划拉到自己的面前。
包正在旁边看得真切,就知道和尚在草棍上动了手脚。在别人手里软绵绵的草棍,要是到了和尚手里,恐怕比钢针还要厉害。和尚刚才用它一碰银角大王,估计是让对手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所以才没有还口之力的。
旁边的几位公子不服气,纷纷要和道济比试。道济见有人主动给自己送银子,当然就不会拒绝了。
包正一看和尚要是不把这几个公子哥地蟋蟀弄死,是不会罢手了,于是就对他说道:“师傅,您先在这慢慢玩,我先进去啦!”
和尚头也不抬:“好,你们先去吧,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然后,就沉浸在精彩激烈的比赛之中。
包正和阿紫在秦福的引领下,来到了听雨轩。只见秦桧正坐在桌子上,本来就比较长的脸拉得更长。正手捻着胡须,不知在沉吟着什么。秦福上前道:“相爷,包公子来啦!”包正见状,也只得上前见礼:“包正参见秦大人!”
秦桧扫了他一眼,然后道:“不必多礼,坐下咱们慢慢叙谈!”
包正从他地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于是也就只好坐下。随后就上来两个侍女,给包正和阿紫倒茶。
秦桧看了一眼阿紫,然后问道:“这位姑娘是----”
包正见阿紫低下头,不好意思回答,于是就说道:“秦大人,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名叫阿紫。”
秦桧听了,面色立刻一沉:“原来包公子都已经订亲,那你如何还来招惹我地女儿!”
对于秦桧的问话,包正实在是不好回答,于是只好故作潇洒地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爱才貌双全,自然叫人爱慕!”
秦桧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如此多情,难保将来不会寡义,我女儿要是嫁与你这样的浪子,叫老夫如何放心!”
包正听了,心中也着实恼怒:“要不是看在秦娥儿小姐深明大义,我才懒得和你这个臭名昭著之辈浪费口舌!”他真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但考虑到秦娥儿的关系,又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
秦桧见包正默不做声,于是继续说道:“老夫倒有一个建议,你看如何。不如你将现在的这门婚事退掉,然后入赘我家,这样老夫就放心了。以后我们翁婿同朝为官,也好有个照应!”
包正听了,心中顿时雪亮:“这厮一见我和秦小姐木已成舟,索性就要拉拢于我。这样你倒是放心啦,不过叫我以后如何做人!”
于是就愤然起身,拉起了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阿紫,对秦桧说道:“在下不敢高攀,告辞!”然后,就大步走出了听雨轩。只把秦桧一个人扔在了里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话可说。
阿紫在一旁劝解道:“包子哥哥,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包正怒道:“要是照他说的,你就是第一个受害者,你能同意吗?”
阿紫摇了摇小脑瓜道:“不能!”
包正于是不再多说,大步向来路走去。路过了方才斗蟋蟀之处,只见和尚面前堆着小山一般的一堆金子、银子,正兴冲冲地和秦公子在商量着什么。
阿紫招呼道:“道济师父,咱们走了!”
和尚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小包子,这么快就完事了,你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没说留你吃顿饭。不过也不要紧,和尚我今天发了点小财,一会请你喝酒!”
包正也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径自离开。和尚在后面高喊:“等等我,帮我拿拿银子!”
这时,秦公子凑到了和尚的身边,满脸讨好地说道:“师父,把你这个蛐蛐卖给我吧?多少银子都成!”
和尚反倒拿起把来:“不卖,不卖!我这个小霸王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银子也不卖!”
这时,阿紫招呼道:“师父,赶快走吧,随便把你那个蛐蛐卖了得了,半夜总吵得人睡不着!”
和尚被阿紫这么一劝,就十分不情愿地说道:“好,就依着你,秦公子你就看着给俩钱得了,反正你也不能叫我陪上不是。”
第二十五章 御赐和亲使
道济和尚这么一说,秦公子倒是有些犯难。刚才这和尚的小霸王大杀四方,无蛐蛐可敌,着实厉害。要是这样,放在自己的手里,能给自己赢多少银子倒是其次,关键是能给自己的面上增光啊。于是,他思量再三之后,对道济和尚说:“大师傅,我给你五千两银子如何?”
和尚心里都乐颠陷了,这个蛐蛐,是昨天在大街上和一帮小孩玩耍,其中一个孩子不要的,被他给捡了回来。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个是名副其实的无本生意啊。
和尚心中欢喜,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笼子递给了秦公子,然后说道:“看在公子你有这个爱好,不会亏待了我的小霸王的份上,就便宜卖给你了。”
秦公子接过这个破草笼,如获至宝一般,然后又问道:“大师傅,刚才你说它那串挺长的名字,可实在是威风,您再告诉我一遍!”
和尚心中暗道不好,刚才自己顺嘴胡说,哪里还记得啦。于是就对秦公子说道:“那些都是别人给瞎起的绰号,你就叫它小霸王就行了。秦公子,我到哪取银子?”
秦公子对后阿紫身边的秦福说道:“福管家,你领着师傅到银号里取五千两银子!”
和尚又嚷嚷道:“先找个包袱,我把刚才赢得也带上!”
不大一会,和尚背着一个大包袱,在阿紫和秦福的带领下,离开了相府。远远地,看到了包正正在前面等候。包正看到了和尚,口中说道:“师傅,这下可要恭喜你啦。满载而归啊!今天晚上就由你请我们大家喝酒!”
和尚说道:“大头的还在后面呢,我的那个小霸王已经减价处理给秦公子了,卖了五千两银子!”
包正也不由一惊,心中暗笑秦公子确实是一个败家子,做了和尚的冤大头。。。于是就随着和尚一起去了银号,提出了银子,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拉回了将军府。在车上,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搂着这些元宝睡了!”
而阿紫则又给他出主意说道:“师傅,明天多抓一些蟋蟀,专门卖给这些富家公子。保准您很快就能成为百万富翁!”
和尚倒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语重心长地对阿紫说道:“这怎么能行呢,骗人呢的手段就是偶尔为之。回头秦公子要是找别人斗蟋蟀,准保上去就被人咬死,那不就露馅了吗!阿紫啊,骗人的手法要不断推陈出新才行!”
阿紫听了。也被他逗得小脸起来。很快,三人就回到了将军府,道济和尚叫车夫卸下了银子。然后就吩咐把门的士兵往里搬。
小黑和一支梅等人闻讯赶来观瞧,小黑不由奇道:“果然不得了啊!包子,找了一个有权有势地老泰山,现在连聘礼都拿回来啦!不对呀,好像是应该你送聘礼才对,莫不是你当了上门女婿?”
一句话将包正说得怒火中烧,口中骂道:“那老贼正是如此打算,可是被我拒绝了。哈哈哈。你们没看到他当时的模样,可实在是痛快啊!”
一支梅又问道:“那这些银子是哪来的?”
阿紫嘴快,抢着答道:“当然是道济师傅骗来的!嘻嘻,捡来的蛐蛐,转手就卖了五千两银子。今天晚上师傅就给请客啦!”
小黑一听,嘿嘿一笑道:“道济师傅请客。。。倒是头一回,大家都得去捧场,一定要喝个痛快!”
一支梅却面带忧色地说道:“只是那秦家小姐那里,该如何处理?”
包正听了,也颇为挠头,暂时也只有这样了。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与秦桧同流合污的,不过,秦娥儿恐怕要受些委屈啦!
大家运完了银子,就簇拥着和尚,一起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畅饮了起来。大概是平时都被和尚剥削了够呛,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当然是不能客气了。
道济和尚也分外地大量,任你点多贵的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估计他心里也琢磨好了,反正是白来的银子,不花白不花!
这顿饭最后尽欢而散,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只有包正的心中颇为不痛快,依然琢磨着如何解决秦娥儿小姐地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包正也不敢再有所行动。上次已经险些翻船,不能再弄巧成拙啦。到了第三天早晨,忽然有太监到韩世忠家里传旨,说是叫包正一同上殿。
包正接到了消息,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急匆匆地随着太监进宫。到了金殿上,跪拜了赵构之后,包正偷眼一看,只见文武大臣站立两边,韩世忠、岳飞、张浚等人都是满脸怒色,而秦桧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金国地特使刘,也是志得意满地做在了赵构的下垂手,身后还跟着完颜飞凤。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一沉:“完了,看样子赵构已经同意了议和,自己先前的准备全部付之东流。看来,如今只有实行最后一步了,那就是救出玉屏公主,到海外去开辟一片新天第啦!”于是,包正地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时,只听赵构说道:“宋金两国常年征战,民不聊生,朕眼看生灵涂炭,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于心不忍。适逢金国使者来朝,要缔结世代友好,双方罢兵,易战为和。此言深和朕心,故此舍弃个人荣辱,甘为百姓造福,朕之苦心,日月可鉴。明日就与金国使者正式签订合约,则天下太平矣!”
群臣听了,都鸦雀无声,只有秦桧在一旁歌功颂德:“陛下忍辱负重,实在是令臣等无地自容。朝中有如此明君,我等一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仁慈之
再看两旁的那些主战派,无不怒目而视,满脸的义愤之色。
包正听了,心中大大鄙视了他们一番:“你们君臣两个一唱一和、狼狈为奸。说出天花乱坠来,也难以避免你们的骂名!”
这时,只听赵构又说道:“为了表明朕和议的决心,决定将朕最心爱的玉屏公主嫁给金国的完颜世子,两国永结姻亲,世代友好!”
包正听了,实在是有些恶心,忍不住想呕吐起来:“这个赵构实在是无可救要啦,为了贪图安逸,竟然将女儿远嫁。嘿嘿嘿!今天夜里,我就叫你鸡飞蛋打!”
只听赵构继续说道:“由于有金国使者和秦丞相的保举,特此任命礼部侍郎张俊为和亲主使,包正为和亲副使,你们二人一起护送公主前往金国。”
包正听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上殿了,原来已经被选为了和亲使。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件差事会落到自己地头上!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就不用冒险入宫,带走玉屏公主啦。想要走,在路上可就方便多啦!
赵构安排完了,就宣布退朝。众大臣出了大殿,韩世忠就愤愤地说道:“这个官不做也罢!”说罢,摘下头上的官帽,就要摔在地上。
岳飞就在他的身边,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低声道:“我等要是都辞官不做,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人家可是巴不得我们走呢!”
韩世忠听了,这才戴上帽子,叫了包正,准备回府。就在这时,跑上来一个小太监,对包正说道:“包大人留步,金国使者要见您!”
包正只好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您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韩世忠看着包正的背影,轻轻摇摇头:“包正啊包正,大丈夫立身要正啊!”
包正随着小太监,来到了金使居住地宫殿。只见刘正端坐在椅子上,完颜飞凤就在旁边相陪。看到了包正进来,完颜飞凤起身招呼道:“包兄弟,打扰你啦!”
包正哈哈一笑道:“完颜姑娘不要客气!”然后又对刘拱手道:“不知刘大人何事相招?刘见包正不卑不亢,于是笑道:“听说包大人年轻有为,所以凤儿就极力保举你为和亲使。听说你手下还有几个人,武艺都十分高强,可以一并带去,保护公主的安危!”
包正听到了这里,才终于明白了其中地玄妙,于是就意味深长地看了完颜飞凤一眼。完颜飞凤被他看得脸上一红,不由将头低下。
包正于是对刘说道:“刘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公主的安危。”同时心中暗笑道:“玉屏公主乃是我的人,我当然要保护好了!”
第二十六章 未雨先绸缪
包正和金国特使刘闲谈了一会,就起身告辞,虽然他很想打探一下完颜飞凤的身份,但还是忍住了,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不急在一时。
包正出了宫门之后,旁边忽然上来一人,对包正说道:“包相公,我家老爷请您过府饮宴!”
包正一看,却是秦福。包正心中不由暗自思量:“方才说是秦桧也推举我当和亲使,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莫非是向我示好?”
于是就对秦福说道:“多谢你家老爷抬爱,只是在下还有要事急着处理,改日再登门拜会吧!”包正也决定要端一端了,总不能老是被秦桧这厮呼来喝去的。
秦福脸上露出了一阵狡黠的笑意:“包相公,老爷说我家小姐也在场,等候包相公的大驾!”
包正一听:“看样子是一定要去了,虽然秦桧这厮看起来讨厌,但是秦娥儿小姐却另当别论啦!”于是,包正就点点头,对秦福说道:“既然如此,包正就只好从命啦。请管家前面带路。”
秦福一指不远处的一乘大轿道:“已经为您备下了轿子,包相公请吧!”
包正于是又享受到了第一次进入丞相府的待遇,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秦桧的府第。进到了院中,秦福引领他来到了客厅,只见秦桧正端坐在正中,看到了包正,于是就热情地招呼道:“包贤侄来啦,赶快请坐!”
包正一看他忽然又亲热了起来,心中不由转了几个念头,也就明白了秦桧的用心。他是想用亲情先拢络住自己,然后慢慢使自己站到他的阵营中来。之所以会提名自己当和亲使,大概也是给自己快速升迁增加一些砝码罢了。
于是,包正就连忙谢坐。这时。秦桧吩咐道:“包公子来了,叫小姐下楼。wAp.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啦,也不必拘束!”
随后,秦桧就对包正说道:“贤侄啊,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看出你是个人才。只可惜当初你站错了队伍。不过,也是机缘巧合。你和我的娥儿要是缔结了百年之好,你我就为翁婿,这可是比什么都亲近的。我当然要向着自家人啦。这次出使金国,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就是大功一件。回来之后。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讨一个重重的封赏,你以后的仕途,就顺畅啦!”
包正也不好和他翻脸,于是就表面应付:反正这次是要一去不返啦,以后的事情。任你说出花来,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二人又谈了几句,忽听一阵细碎地脚步声传来。包正抬头一看,只见秦娥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包正一看她的脸上又清减了不少,想来这两日也甚是难熬,心中也不觉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秦娥儿先给父亲见礼,然后又红着脸给包正一福。就坐在了秦桧的另一侧。秦桧看着二人,不由手拈须髯,呵呵笑了起来。包正看得出,现在秦桧的笑容。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在丞相府吃了一顿一半愉快、一半不愉快的盛筵之后,包正就起身告辞。秦桧拉着他的手笑道:“贤侄,我看你在韩世忠那里居住,多有不便。我这里房屋十分宽敞,你不如搬过来住吧!”
包正听了。心中忽然一动,口中连连逊谢。也未置可否,然后就离开了相府。回去地时候,依然是坐着轿子,包正也不推辞,自然乐得享用。
回到了韩世忠的府第之后,包正单独拜见了韩世忠,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要搬出将军府!
韩世忠听了,一双虎目盯着包正,眼中射出了两道利芒:“你可是要搬到秦桧的府中去!”
包正点点头道:“正是!”
韩世忠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啊,人往高处走。我这个小小的府第,再也容不下你这个丞相的女婿啦!”
包正一见他误会了自己地用意,于是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最后,又向韩世忠说道:“此番我要是一去不返,拐跑了公主,那皇上必然要震怒。难免迁怒于人,我此举也是不想给韩伯伯留下后患。不仅如此,龙游老家那里也要早作安排啦,我一会就要修书一封,先叫包忠送回龙游,几位老人也要搬家啦!”
韩世忠听了,这才转怒为喜,口中夸赞道:“我就说嘛,你小子不是那种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人,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就一定要安排好后路。就向我们打仗一样,无论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有退路!”
包正点头受教,于是就聚齐了众人,把要搬迁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众人都舍不得离开将军府,更不愿到秦桧的府第去居住。包正于是就费了半天口舌,才讲清了利害关系。不过,众人虽然同意搬出了将军府,但是都不到秦桧地家里去住。
最后,包正也实在是无法,只好决定让大家先找一家客店,暂住几日。随后,包正又把道济和一支梅叫到了一边,低声商议了一阵。道济和尚满脸地不情愿,最后才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也要走了,再能不能见面可就两说了,我就最后帮你一次!”
包正笑道:“师父,好歹您现在也算是富翁了,以后暂时也就不用跟着我们混了。以您的性格,就应该游走四方,有不平的事情您就管一管,有受苦受难地您就帮着伸伸冤。您一身的好本事,要是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那还有什么意思!”
道济和尚听了,脸上竟然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干脆一跺脚,掉头就回房去了。阿紫见了,不由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你的话是不是太重啦?看把师傅气的!”
包正呵呵笑道:“不重,不重,不用重锤,怎么能擂响他这只大鼓呢!”阿紫哪里知道,包正正是要把济公师父纳入正常的轨道啊。
随后,包正又回到了房间里,写了一封书信。又找来了包忠,叫他明天送回龙游,交给雷老虎。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包正又从头梳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宋金两国签订和议。包正因为是和亲大使,所以也有幸目睹了这一丧权辱国的大事件。
这天早晨,因为韩世忠不愿看到这种场面,所以就抱病在家。包正吩咐完众人搬家之后,就来到了皇宫。只见大臣之中,竟然有很多都没有来上朝。尤其是那些武将,大多不见踪影。包正见岳飞却出人意料的来了,于是上前见礼,然后说道:“岳伯伯怎么也来了!”
岳飞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是来见识一下这些人地卖国嘴脸,然后会回去激励士卒,,报仇雪耻!”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赞:“岳飞的心胸和见识,确实是高出一筹。”
这时,金国的特使刘昂首而入,秦桧在后面陪同。刘又在赵构前面的椅子上坐了,静等赵构露面。
包正也定下心来,准备欣赏这出闹剧。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手捧着圣旨,走进殿中,然后尖声说道:“秦桧丞相接旨!”
秦桧听了,连忙跪倒在地。那个太监于是就展开了圣旨,口中宣读道:“朕昨夜偶感风寒,卧榻不起。今令秦桧代行天子之礼,和金国上使签约。钦此!”
众臣听了,不由大哗。而秦桧则是面露得色,显然这是他们君臣早就商量好的。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觉好笑:“赵构这厮,毕竟还是有一些廉耻之心地,实在无颜接受跪拜金使,接受册封的羞辱,这才让秦桧代行天子之礼。其实,也就是做了他地替罪羊啊!不过,看秦桧那得意的神色,大概还以为是无尚的荣耀呢!这厮今天也算是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不过,他这一会皇帝当得却实在是不值,徒留骂名耳!”
那秦桧接旨之后,就对金国特使刘道:“上使大人,吾皇染疾,不能前来。令桧来主持和议,下面就可以开始啦吧?”
刘也早就和他们商议好了,于是就先取出了一份表章,当众展开,宣读道:““臣构言,今来画疆,合以淮水中流为界,西有唐、邓州割属上国。自邓州西四十里并南四十里为界,属邓州。其四十里外并西南尽属光化军,为弊邑沿边州城。既蒙恩造,许备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银、绢二十五万两、匹,自壬戌年为首,每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纳。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坠命亡氏,踣其国家。臣今既进誓表,伏望上国蚤降誓诏,庶使弊邑永有凭焉。”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赵构为了议和,事先给金人送去的“誓表”。其中以“臣”自居,那也就是早就承认了金宋的君臣关系。一时不觉都气愤不已。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由叹道:“皇帝当到了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啦!”
第二十七章 包正的决心
金国特使宣读完赵构的誓表之后,这才取出了金主的诏书,诵读了起来。其中的第一条就是册封康王赵构为宋国的皇帝,但今后不得使用“大宋”这一名号,只能称为“宋国”;在称呼金国的时候,一律称“大金”。
秦桧于是就跪在了金使的面前,代替赵构接受了册封,从现在开始,就是大金国承认的合法的皇帝啦!
那些正直的大臣看了,无不痛心疾首:堂堂中原皇帝,竟然要接受蛮夷的册封,实在是国之大耻。自华夏立国以来,亘古所未有!
这时,大臣中忽然有人痛哭失声,众人看去,却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乃是徽宗时就陪王伴驾的老臣----翰林编修李光陆。只见他颤巍巍地越众而出,然后手指着秦桧,用力吐了一口吐沫。
由于距离较近,秦桧又是跪在地上,所以并未躲开,正中秦桧的长脸。只听李光陆口中一字一顿地骂道:“奸贼误国!”
秦桧可没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受了李光陆的羞辱,如何肯善罢甘休。于是就厉声说道:“大胆!我现在是代替天子成礼,你羞辱于我,就是羞辱天子。来人啊,将这个老匹夫给我拿下!”
李光陆闻听,仰天大笑,笑到最后,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众人都被他笑得有些发蒙。包正忽然意识到不好,就想用力挤到前面。但是由于他的品级比较低,所以一开始就站在了后面。于是口中喊道:“老人家,不可轻生!”
只听李光陆忽然停止了笑声,然后眼望着群臣,悲愤而又苍凉地说道:“今日国家蒙此奇耻大辱,老朽死去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请大家在我的脸上盖一块遮羞布吧!”
说完,就一头撞在旁边的一棵大柱上。当场就气绝身亡。群臣这才知他早就抱着必死之心,不由都围拢了上来,叹息不已。
秦桧冷笑道:“李老贼畏罪自杀,实在是死有余辜,将他抬出宫门示众。”
这时,只见岳飞走到了李光陆的尸体旁边,撩开了衣襟。把自己里面的袍子撤下一块,轻轻盖在了李光陆的脸上,然后抱起了老人瘦弱的身体,走出了大殿。
秦桧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终于忍住了。然后对群臣说道:“继续进行大典!”在他地身旁的地上,李光陆流出的一摊鲜血,看来是如此触目惊心!
包正不由心中长叹:“可惜了一位正直的长者,只怕是您老的鲜血算是白流啦!”此刻,包正真想愤然离去。但是想到了自己背负的责任,又忍隐了下来。
接下来的大典,进行地很是顺利。在秦桧看来,没有再出现扰乱者。不过,看看群臣肃穆而悲愤地面孔,秦桧也不觉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
就这样,在众人无声的抗议之中,册封大典终于草草收场,秦桧也完成了历史所赋予他的使命,永远地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接下来。还有一场盛大地宴会,来欢庆两国的议和,但是多数大臣都默默地退朝还家,只有秦桧的那些党羽,在迈过了李光陆所淌的热血之后。心满意足地参加宴会去啦。
包正在队伍的最后,所以第一个就出了金殿。此刻地他,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难道自己真就无能为力了吗?难道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奸臣误国,忠良惨遭屠戮吗?此刻,他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走在通向将军府的路上,包正又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事到临头,不能逃避,不能退缩!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破坏这桩婚事,然后带着玉屏公主返回南宋,继续留在朝中,和这般奸臣战斗。虽然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包正决定,既然自己回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改变这个时代,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也不能放弃!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紫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包正归来搬家。包正此时心中主意已定,于是挥手道:“我决定,暂时先不搬啦,大家把东西都先放回远处吧!”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欢呼。大家在这里日久,和韩世忠、梁红玉等人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一般的地方。
包正吩咐完之后,又去面见了韩世忠。那韩世忠正在屋中闷坐,看到了包正,连忙询问情况。包正将经过向他讲述了一遍,说道李光陆以身殉国之处,韩世忠目眦欲裂,口中大骂连连。包正最后又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韩世忠听了,连连叫好:“正儿,男子汉就应该身担大义,韩伯伯支持你地想法!说心里话,昨天一听说你要逃离这里,我可是真有些不佩服啊!”
包正听了,脸上不觉一红:“韩伯伯放心,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退缩啦!”
韩世忠道:“老家哪里,是不是也要重新安排一下?”
包正说道:“正是,此番定要全力一搏,有进无退。韩伯伯,这可是违背了您作战的原则,不给自己留后路啦!”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用兵之道,从无定法,兵法又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男儿的气概!”
包正听了,也大笑了起来。此刻,屋中只有这一老一少豪迈的笑声在回荡。
三天之后,和亲的部队与金国地使者一同出发。随行的,有五百名神武军地精兵,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危。
而包正,则更是带齐了自己的全部主力,就连阿紫也作为玉屏公主的良伴,跟随着一同前往。最令人称奇地,就是秦娥儿也伴随着公主一同前往。
这还要归功于包正。在一开始,本打算半路出逃的,当然就不能扔下秦娥儿啦。所以才叫一支梅和道济入宫,将这个消息传送给玉屏公主,要她在皇帝面前请求,允许自己的闺中密友秦娥儿为自己送嫁。
虽然秦桧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赵构毕竟还是心疼女儿的。此番昧着良心将玉屏远嫁,心中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所以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秦桧自然是拗不过皇上,所以也就只好照办。
随着包正策略的改变,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带上秦娥儿了。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也不好再更改,所以就只好一起随行了。
包正等人早早就进入了皇宫,会齐了金国的使者,然后一起前往迎接玉屏公主。公主出嫁。自然是天大的事情,赵构早就给准备了十几车陪嫁地用品,企图补偿一下对女儿的愧疚。可是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玉屏的笑容啊!
但是由于有包正事先的安排,所以玉屏公主也并没有表现出人们想象地那种痛不欲生。相反的,却表现地十分镇静,一种近乎冷漠的镇静。此时,玉屏公主对自己的父亲已经丧失了信心,从他能舍得将自己嫁入金国那一刻起,原来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地形象就在玉屏公主的脑海中消失啦。
等到包正和金国特使来到了玉屏公主的寝宫时,看到和亲正使张俊早就在这里等候了。只见他满面春风。志得意满,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这厮能够出任这个差事,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礼部就职,一方面则得益于秦桧的推举,叫他到外面去镀镀金回来的时候也好提拔。当然。秦桧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向自己金国的主子汇报,张俊就是全权代表了。
包正一见张俊。就颇觉不爽。张俊反倒极为亲热的和包正打了招呼,在他的眼中,这位秦相的准姑爷,已经和自己是一个战壕里的人啦!
玉屏公主此时已经准备停当,金国特使和张俊、包正三人于是就前去奏请公主起驾。进到了玉屏地宫殿之中,只见玉屏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金国特使刘也惊为天人:“早就听说这位宋国的公主曾经被选为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包正留心打量了玉屏一番,见她脸上无喜无悲,一副漠然之色。当看到包正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欣慰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包正心中暗道:“这件事对玉屏的打击确实是很大啊,不过也好,让她能正确地认清现实。希望通过这件事,能使她坚强成熟起来。”
这时,张俊上前奏请道:“公主殿下,良辰吉时已到,请殿下启程吧!”
玉屏轻轻点点头,然后淡淡地问道:“我地父皇不来送送我吗?”
张俊脸上赔笑道:“圣上偶然小恙,大概是不能来为公主饯行啦。”
玉屏公主凄凉地一笑道:“父皇如此疼爱于我,如今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相见!”说罢,不禁神色黯然。旁边的众人一见,心中也莫名地一痛,充满了怜爱。于是都不由感叹起玉屏公主超人地魅力来。
包正在旁边听了,就知道赵构是无颜见自己的女儿,所以继续装病。心中也不由慨叹道:“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供交换的商品,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这着实叫人心寒啊。玉屏如今想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猛然间,包正忽然想到了秦娥儿,她是不是也被秦桧当成了一个砝码,来完成和自己的交易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老贼可就是做赔本生意啦!
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有人尖着嗓子嚷道:“宁王千岁驾到!”随后,只见宁王潇潇洒洒地走了过来。他径直来到了玉屏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道:“玉屏远嫁异国,叔叔怎么也要最后送你一程啊!”
玉屏公主听了,压抑已久的悲愤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扑在了宁王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宁王轻抚着她的秀发,口中安慰道:“屏儿莫悲,想当初汉之昭君出塞、唐之文成入藏,都至今为人们所称道。屏儿也要成为这样流芳千古的人物,又何悲之有?”
包正见了玉屏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禁心痛,于是对宁王说道:“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宁王望着包正,点头微笑道:“我当然是最相信你啦!”包正见他的话中似乎另含深意,也不由一凛,于是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包正心头也不禁暗呼厉害:“这个宁王,表面上浮华,实际上却心机深不可测,看来是真如岳云所言啊!”
宁王安慰了玉屏一番之后,然后吩咐道:“置酒来,我与诸君饯别!”
下面的小太监连忙取来了酒具,宁王先满上了两杯,然后对玉屏说道:“屏儿,经此一去,就难以再见故土,这两杯就由你拜祭我大宋的天地吧!”
玉屏于是接过酒杯,一杯洒向了青天,然后一杯倾之于地,口中祝道:“悠悠苍天,莽莽大地。今当远离,我心实悲!”
宁王又到了两杯,与玉屏对饮,然后说道:“屏儿,此去山高路远,前途未卜,一切要以身体为重,事事多请教于包公子,我也就放心啦!”
然后,又给包正倒了一杯,口中说道:“包公子责任重大,我将玉屏就托付给你啦!”包正听了,也只是会心地一笑,然后一饮而尽。那张俊也凑到了前面,却见宁王并无给他敬酒之意,于是也只好尴尬地悄悄后退。
宁王哈哈大笑道:“今日离别,怎可有酒无乐。屏儿,待我为你吹奏一曲,你这就启程吧!”说罢,旁边的家人递上了一柄玉箫,宁王接箫在手,就吹奏哦扑了起来。
只闻箫声呜咽,似乎有无尽的哀愁。玉屏箫声入耳,不觉已是潸然泪下,于是在宫女的簇拥下,上了一乘小轿,缓缓离开皇宫。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有人伴着箫声,吟唱起了李白的一首别词。只听歌中唱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歌声和箫声渐渐交织在一起,闻者无不伤情。包正听到了这个歌声,就知道是林升所唱,也不觉沉醉其中。在这片悲凉之中,包正的心头却涌起了万丈豪情,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个时代!
第二十八章 踏上出使路
小轿出了宫门,箫声早就微不可闻,却又仿佛在耳边回荡。在宫门外,早就准备好了车帐,阿紫、秦娥儿等人也在这里等候。阿紫见了玉屏,立刻就跑了上来,毫无规矩地拉起了她的手,亲近起来。
张俊看到了这种情形,忍不住就上前训斥道:“在公主面前,不可放肆!”
玉屏看来张俊一眼,脸上也现出了一丝不悦:“张大人,你只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不必多管我们的闲事!”
张俊听了,也只好唯唯诺诺,退到了一旁。阿紫向他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招呼道:“秦姐姐,一起过来上车,陪着公主姐姐说说话!”
秦娥儿也笑着走了过来,她和玉屏本来就是最为要好的伙伴,要说起交情来,比阿紫可要早了很多。但阿紫天生有一种联系人的性子,所以很快就能和人打成一片。
张俊见此情景,心中十分不忿,但也无可奈何,这里面不但有秦相的女儿,还有公主的命令,他也就只得溜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啦。
玉屏公主上了精心装饰的马车,阿紫和秦娥儿也随着钻了进去,开始在里面唧唧喳喳地交谈了起来。如此一来,反倒将玉屏先前的离愁冲淡。
包正等人都骑在了马上,跟在车子的后面。再往后,是装运陪嫁用品的车队,最后是几百名神武军的士兵,清一色都是骑兵,负责守卫。
而在前面开道的,则是剩下的那部分神武军的士兵,他们打着各种仪仗,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排出了长长的一队。本来。前面还应打着一面旗子,写着“玉屏公主和亲金国”。但考虑到百姓在前些日子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所以就只有出城之后再打出这个旗号啦。
其实,这也是他们杞人忧天,百姓地激情早已过去,恐怕就再也难以组织起来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在包正的煽动下。能爆发一次,以后,也就衰竭啦。
包正端坐在马上,只见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但大都是在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脸上露出了惊奇艳羡之色,很少有忿忿不平者。包正不由暗叹:“百姓要是没有组织起来,就是一盘散沙;只有他们团结起来,才能凝聚出巨大的力量!”
大队人马十分顺利地出了临安,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骚乱。那张俊见此情景。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能平安地离开临安,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因为在城外。还有几百名金国的士兵。双方会合之后,足有千骑,应该就是一路顺风啦!
却不料,刚刚和金国地兵士会和,就引发了冲突。原来,神武军的士兵和金国的士兵一碰面,虽然语言不通,但双方很快就开始用眼神交锋起来。那些神武军都是从部队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气势自是不凡;而此番前来这里的金兵,也都是部队中地精英。所以,这一番较量就从他们开始碰面的时候爆发了。
张俊见此情景,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是文官出身。在士兵面前毫无威信可言。于是连忙目视着包正,寻求帮助。
包正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于是就兴致勃勃地作壁上观。而手下的小黑和一支梅等人,也冲到了前面,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张俊只好向金国特使救援了,他跑到了刘的马前,连连拱手道:“刘大人,这双方士兵相持,如何赶路。还请大人约束一下!”
刘笑道:“我们大金国地勇士,从来都是如此。这次既然是来迎亲的,就理应由我们的部队来保护公主。你可以叫宋国地士兵都退到后面,跟随着我们金国的士兵就行啦!”
张俊见他说得狂傲,也不好反驳,于是就束手无策起来。刘见状,口中忽然用女真话大喊了几声。那些金兵听了,立刻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地举起,刺向了天空。口中齐声呼喝,颇有惊天动地之势。
那神武军一听,自然也都不甘示弱,于是也都一起怒吼了起来,声势也丝毫不若。张俊看得连连叫苦:“这双方是较上劲啦,万一要是火拼起来,可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猛听得一声怒吼传来,宛如在空中打了一个炸雷一般,只震得双方的士卒心惊胆颤,胯下的战马也不禁连连倒退。
包正一听到这个吼声,就知道是小黑发出的。于是放眼望去,只见小黑胯下骑着一匹乌骓马,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策马从两军的夹缝中穿过。
小黑本来就长得高大,胯下地乌骓马也是异常壮硕,这一人一马,犹如一团黑旋风一般,从阵前掠过,真仿佛是天神下凡,金刚转世。
那些金兵也都是吃惊异常,愣愣地看着这位猛将。只见小黑又打开了嗓门,厉声吼道:“你们这些金兵听着,我们才是护送公主的卫队,你们都远远地靠边站。要是有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洒家比划比划!”
那些金兵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挥动着手中的沉甸甸的大刀,如同风车一般,也知道他是在出言挑战。这些金兵都自思不是他地对手,竟无人敢上前应战。
包正见小黑大展神威,镇住了金兵,这才对刘说道:“刘大人,还是由我们的部队来保护公主吧,您带来地这些士兵,不如就分散在两翼,大家也好互相照应。”
刘见状,毕竟这里是宋国的领土。而且那个黑炭头又十分勇猛,所以也就点头答应。然后派两名亲兵前去传令。那些金兵这才分成了两路,向两旁撤去。
小黑喝退了金兵,就得意洋洋地催马归来。阿紫从车中探出了小脑瓜,夸赞道:“哥哥,你可真是威风啊!”
这时。完颜飞凤正骑在一匹白马上,就立在车帐的旁边,她也呆呆地望着小黑出神。阿紫见状,就忍不住对她说道:“完颜姐姐,你说我哥哥要是到了战场上,能不能成为一员勇冠三军猛将?”她虽然是在向完颜飞凤发问,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自信。
完颜飞凤被她问得俏脸一红。口中答道:“雷大哥如此英武,肯定能成!”
小黑就在不远,也隐隐地听到了她的话声,心中也不觉十分受用。自那日完颜飞凤为一支梅作证之后,小黑再看她的时候。也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一场风波平息之后,队伍就开始上路。由于有许多车辆,所以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当时金国已经占据了长江以北、包括东北的广大领土,北达今外兴安岭,南抵淮河。东临于海,西至陕西,盛极一时。它先和北宋联合灭辽。然后又挥师南下,灭掉了北宋,当时的南宋、西夏、蒙古各国,都比不上它强大。
在金太宗时,占领辽、宋之地后,开始采用许多辽、宋制度。金熙宗时,对各项制度作了改革。金海陵王迁都中都(今北京),统一制度。又作了进一步地改革。金世宗时,各项制度大体确立。中央设尚书省综理政务,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掌政务。地方设路、府、州、县四级。基本上已经与中原无异。
金国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先建都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南白城镇),后迁都燕京(今北京)。再迁都至汴京(今河南开封)。包正此次出使之时,正是金熙宗当政。金国的都城还在会宁府,玉屏公主此番就是要嫁给他做妃子的。
从临安到会宁,可谓是千里迢迢,按照这样的速度,大概要走上几个月。所以整个队伍的行军也不是十分着急。
行到了傍晚,大军就驻扎了下来,士兵开始埋锅造饭。有趣的是,宋国和金国的士兵,都是各自为战,你做你地,我吃我的,绝无掺杂。那些金兵更喜肉食,而宋军则更喜欢饭菜。两军仿佛在吃饭上也比赛一般,都坐得整整齐齐,只闻咀嚼食物时发出的声音,无有一点说话之声,军容十分严肃。
包正见双方彼此斗气,竟然连吃饭时也都列入其中,心中也不觉好笑:“好几个月的行程呢,路上少不了一些羁绊,有时候也必然要同甘共苦。等到了地方,他们彼此之间又会怎么样呢,实在是令人期待啊!
正在思量之际,阿紫忽然跑了过来,口中叫道:“包子哥哥,我们在那边生了一堆篝火,准备烤些吃,你快过去施展一下高超的手艺吧!”
包正听了,就带了小黑等人,欣然前往。只见在一条弯弯曲曲地小河边,已经架起了一个火堆,火苗熊熊,映照着周围几张俏脸更加娇艳。玉屏、秦娥儿、一支梅、完颜飞凤诸女都围坐在篝火周围,正在说笑。就连玉屏也如脱笼的小鸟一般,脸上荡漾着笑意。
旁边有两名士兵,正在宰剥一头山羊。还有一个,从附近的村庄里买来了几只母鸡,也已经宰杀完毕。
众女看到包正来了,不由一齐看着他微笑起来。当然其中完颜飞凤则是望着包正身后的小黑,微微点首。小黑见状,也咧开了大嘴,嘿嘿笑了两下。包正看着众人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这个副使,只不过是你们聘来的厨子罢了!”
玉屏公主看着他笑道:“现在明白已经完了,你还是赶快履行自己地职责吧!”
包正看了看那头肥羊道:“正好用它来烤全羊,至于那几只母鸡,干脆就弄个叫花鸡算了,正好前面的小河之中有些荷叶,采来就可以用啦!”
众人一听,一齐拍手叫好,暮色笼罩下的小河边顿时就喧闹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温馨的一夜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包正的大餐终于新鲜出炉。包正取过一把匕首,开始在那只烤成金黄色的肥羊上割肉,阿紫则端着大盘子,在旁边笑吟吟地等着。
就在盘子即将盛满的时候,忽然从远处飞来了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来到了阿紫的面前。只见来人一把夺过阿紫手里的盘子,然后就用手抓起了盘子里的羊肉,往嘴里塞去。
众人先是一惊,再定睛一看,却又都不禁莞尔,来者正是道济和尚。
此刻,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是那些负责守卫的士兵发现有人入侵,追赶了过来。包正连忙叫小黑去将他们打发了,然后对道济和尚说道:“师父,您老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强盗?”
道济用本来就沾着一层油腻的袖子擦了擦嘴,然后用那个标志性的嗓子说道:“我听说你们要到金国游山玩水,当然要跟着去溜达溜达!”
包正一想,和尚武艺高强,而且惯会装疯卖傻,留在身边,也确实有用,于是就看了玉屏一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玉屏心中正十分凄苦,见到了道济这个活宝,顿觉舒畅了不少。就向包正微微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就这样,送亲的队伍之中,又多了一个出家的和尚,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于是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慢慢啜饮着美酒,一边无拘无束地闲谈,一直到了月上中天,这才尽兴。其中,吃得最香、喝得最多的,以道济和尚为最。
那和尚与小黑一开始是坐在篝火旁边,后来小黑有些不胜酒力。干脆就躺在了地上,沉沉睡去。和尚毕竟是久经考验,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没有达到小黑的境界。只见他指着小黑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黑小子,今天咱们爷俩就在地上睡了。”
说罢,将头一歪。枕着小黑的大腿,随后就响起了鼾声。
阿紫见状,不由心疼哥哥,于是连忙上前去搬动小黑。只是小黑已经进入了一个至高的境界,根本就不为外物所动。阿紫的力气又小,实在是搬不动他这个庞然大物。
旁边的完颜飞凤见了,连忙上前帮忙。和阿紫一人架起小黑的一只胳膊,将他搀回了帐篷里。
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营安歇,包正看着鼾声如雷地道济。于是就苦笑着叫过来两名卫兵,将和尚找个帐篷,塞了进去。反正和尚也是随遇而安惯了。
忙碌完了,包正也准备休息。回到了自己和小黑住的帐子一看,只见完颜飞凤正坐在小黑的榻前,用手巾在小黑的脸上轻轻擦拭。而阿紫,则早就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她十分知趣,给完颜飞凤留下了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机会。
完颜飞凤见包正撩开了帐帘,也不觉脸上一红。连忙起身。包正见状,笑吟吟地说道:“完颜姑娘在此,我就放心了。小黑喝了酒,最是需要人照顾!正好我还要出去检查一下防务,就干脆多劳烦姑娘一会了。”
完颜飞凤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离去,就红着脸点点头。包正看了一眼榻上的小黑。然后转身出了帐篷。
刚到了外面,正好迎面过来一人,险些和包正撞了个满怀。包正连忙将对方扶住,借着清幽的月光一看,乃是玉屏公主地侍女小红。
小红也看清了对面的人,于是轻声说道:“包大人,公主传你有事相商。”
包正一听,就随了小红,向公主的帐子走去,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了一股萌动。
玉屏的帐子可以说是整个军营中最大地一个,远远地有几队神武军的卫兵守护。那些士兵见是包正,自然就顺利放行了。
包正来到了公主的帐前,小红为他撩开了帐帘。包正看到帐子里点着一只大蜡烛,照得十分明亮,玉屏公主正坐在蜡烛的前面,红红的烛光照着一张满是哀愁地俏脸,看着令人心痛不已。
包正见了,连忙奔到了玉屏的身前,坐在了她的对面。然后执起她地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包正感觉到,玉屏的手十分冰冷。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而坐,包正觉得,彼此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许久,玉屏幽幽地说道:“要是总能如此,我愿足矣。只是怕春宵梦短,等到了金国的都城,就是我们梦醒的时候了!”
包正用手轻抚着玉屏的秀发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玉屏切莫过于悲观。我听说金国内部也不是十分稳定,反对金熙宗地大有人在。也许我们能利用他们的矛盾,制造混乱,来破坏这场和亲闹剧。”
玉屏摇头道:“在大宋都未能阻止,到了金国,只怕就更难了。包正,不如我们偷偷逃出去吧,哪怕是浪迹江湖,也好过去当金国的皇妃!”
包正看着玉屏那充满了渴望的双眸,真想马上就答应她,从此双宿双飞,逍遥自在地渡过一生。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肩头背负着太多地责任,叫他无法去逃避。
于是,他凝望着玉屏如水的明眸,坚定地说道:“儿,我们不必如此。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只要金熙宗一死,这场亲事不就落空了吗!”
玉屏也长叹了一声:“将来地事,谁又能预料呢,重要的是现在,我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就轻轻依偎在包正的怀里。包正也不禁搂住了玉屏的纤腰,嗅着她头上传来的幽香,想起了在玉屏的寝宫那香艳的一夜。
随后,包正的手渐渐不安份了起来,慢慢地从玉屏的腰身开始上移。玉屏的呼吸也不由渐渐急促了起来,当包正地手握住了高耸地双峰时,玉屏浑身一阵颤栗,瘫软在包正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了。
包正轻轻地解开了玉屏的罗裳,将她平放在榻上,然后俯身在玉屏滚烫的娇躯上亲吻了起来。随着包正的亲吻,玉屏身上的衣物渐渐褪去,当包正的嘴滑向玉屏两腿间的幽谷时,玉屏娇羞地呻吟了一声,挥手熄灭了蜡烛。
第二天清晨,包正就早早地离开公主的帐篷。在尴尬地和那些守卫的神武军士兵打了招呼之后,包正的老脸也不觉有些发烫,不禁有一种做贼被捉的感觉。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不料又看到了令人尴尬的一幕。当他撩开了帐帘的时候,看到了完颜飞凤竟然伏在了小黑宽阔的肩膀上睡着了。
包正见他们都是和衣而睡,显然是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不禁有些遗憾,心中暗骂小黑喝酒误事。估计他睡得跟死猪一般,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位佳人陪着自己共度良宵。
于是,包正悄悄地走出了帐篷,在地上拾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块。然后又返回帐中,瞄准了小黑,扔了过去。发射完了暗器之后,包正就飞快地冲出了帐篷,脸上露出了一阵坏笑。
只听帐篷里传来了小黑的大嗓门:“这是谁呀----怎么是你,你----你在这里作甚?”
包正见自己的奸计顺利地得以实施,剩下的事,就只能交给二人自己解决了。于是,他就蹑手蹑脚地逃离了案发现场,在河边开始了愉快的晨练。
不一会,一支梅和阿紫也都加入到了晨练的队伍之中。阿紫抢先和包正开始对练,她一边和包正拳来脚往,口中一边问道:“包子,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住的?”
包正听了,不由有些心虚,于是就含糊地回答道:“我昨天没在自己的帐篷住。”
阿紫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识相,这么说,完颜姐姐就照顾哥哥一晚上了。嘻嘻,看来有戏。”
包正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小丫头不是盘问自己,而是关心小黑,虚惊一场。于是,就又把刚才自己投石的事情向阿紫讲述了一遍。
阿紫小脸上绽开了花朵一般的笑容,连夸包正机灵,两个人笑嘻嘻地互相望着,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包正正在得意之际,忽听阿紫又关切地问道:“包子哥哥,真是辛苦你了,那你昨天是在什么地方休息的?”
包正不由一阵郁闷,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昨天只好和道济师傅将就了一晚,他那个呼噜打得山响,害得我根本就没睡多少觉。”
正说着,只见道济和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了包正,他的嘴里就埋怨道:“小包子,你昨晚跑到哪去了?我半夜醒来,口渴得厉害,想叫你找点水喝,谁知找了好几个帐篷,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影子。”
包正望着二女射来的如刀似剑一般地目光,恨不得将拳头塞到和尚张开的大嘴里。
第三十章 意外生变故
送亲的队伍一天天向北行进,这一日,终于行到了长江边。过了长江,就是金国的领地,所以在张俊的要求下,那五百名神武军士兵到此就要掉头返回。
包正想到此去吉凶未卜,也不愿枉送了他们的性命,于是也破天荒地支持了张俊的意见。那些神武军却颇有些忿忿不平,他们齐刷刷地向玉屏公主高喊了一声:“恭送公主殿下一路顺风。”然后就打道回府。
包正望着这些大好男儿,心中也是感慨良多。这时,张俊已经开始张罗着渡江。江边早有宋朝的船队整装待发,众人下了车马,纷纷登船。
玉屏公主立在船头,频频南望,想到过了长江,就离开故国,踏入到陌生的国度,前途更加难以预料,不禁潸然泪下。
旁边的众人也都知道她的心境,于是也都随着黯然神伤。唯有张俊十分不知趣,在旁边劝慰道:“殿下不必忧伤,越往北行,离我们的目的也就越近了,殿下应该高兴才是!”
众人听了,一齐向他瞪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张俊也不由低下头。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破锣嗓子传来:“张大人言之有理!”
张俊一听有人给自己捧臭脚,连忙抬头观看,却是那个平时最讨厌的道济和尚。张俊心中不由暗暗高兴:“看来这个和尚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
只听道济和尚接着说道:“张大人过了长江,离自己的主子越来越近,当然是要高兴了。”
张俊刚刚对和尚产生的一丝好感,顿时随着滔滔的江水流逝个一干二净,心中暗暗咒骂和尚起来。
和尚却丝毫不在意,在船头高歌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一时间,在浩浩的江面,只有和尚沙哑苍凉的歌声在回荡。众人回味着和尚所唱的词句,不觉都沉醉其中。
就这样,在略微有些凄凉同时也夹杂着一股振奋的气氛之中,众人渡过了长江。准备继续北上。
那些金兵一踏上自己地国土,立刻齐声振臂欢呼。呼叫声立刻就引来了驻扎在江边的一队金兵,他们早就注意到江面上的动静。开始以为是宋军发动了突袭,后来见全是本国的军队,知道是迎亲的部队归来。于是几千名全副武装的金兵围拢了过来,为首一员武将,口中叽里咕噜地大叫了起来。
金国特使连忙上前搭话,包正见特使说了几句,就面色大变。于是连忙询问身边的完颜飞凤。完颜飞凤听了他们地谈话,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低声对包正说道:“那人说是海陵王发动了政变。已经杀死了熙宗皇帝!”
包正听了,心头不由狂喜:“哈哈,史书上记载,金熙宗后期,精神上出现了问题,经常酗酒,然后乘醉杀人,甚至自己的弟弟完颜元、完颜查剌、裴满氏及妃嫔多人都遭杀戮。致使群臣震恐、人神共愤。后来被海陵王完颜亮将熙宗刺死。金国的主战派又重新登台,宋金两国的大战又要重新开始了。既然金熙宗死了,那这场和亲也就没有意义,玉屏公主就不必再嫁到金国!”
想到了这里,包正连忙低声吩咐身边的一支梅。叫她组织众人,缓缓后退。尽快登船返回。
金国特使交谈了几句之后,然后转过身来,对包正说道:“本国有些变故,不过按照我们金国地习俗,先皇去世,新皇有权接纳先皇的那些妃子,所以这场和亲依然有效,我们继续上路吧!”
包正抱拳道:“既然你们国内动荡,恕在下先保护公主回国。待平息内乱之后,再护送公主和亲不迟,告辞了!”
说罢,转身向岸边飞驰而去。此时在岸边上,除了持刀站立的小黑之外,其余人等都已经重新上了那只大船,准备返航。
金国特使见状,连忙命令手下的金兵追击,但为时已晚。这时,那名将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笑声中,江面上忽然出现了数十艘战船,封锁了南宋这十几艘船只地去路。原来,那些守卫长江的金兵早有准备,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包正也已经跑到了小黑的身边,见此情景,也不由暗暗着急:对方势大,只怕难以突围。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在金国特使身边,一把冷森森地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却是一支梅刚才并没有随着众人撤去,这才挺身挟持了金国特使。
在一支梅那把锋利的匕首地引领下,金国特使被迫登上大船。包正和小黑也随着上船,然后吩咐士兵开船。
包正长出了一口气,笑吟吟地对金国特使说道:“刘大人,只好麻烦你将我们送到对岸,然后自会送特使大人归国。”
金国特使苦笑道:“包大人,只怕那些士兵也不会听命于我。”
话音刚落,那些金国的战船果然围了上来,在宽阔的江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圈,将宋朝的十几支船围在了当中,动弹不得。
只见迎面一艘大船上站着一名金国的将领,口中高声喊喝,由身边的一位通译一句一句地翻译,众人这才听得明白,原来海陵王登基之后,重新分封。金国特使现在还没有接受新皇地封赏,就相当于平民百姓,包正手中的人质完全失去了意义。
众人不由十分泄气,一支梅也将横在金使脖子上的匕首放下,然后怒视着对面的金将。那名金国的将领得意地一挥手,口中哇哇大叫了几声。只见周围船上地金兵都整齐地挽起了长弓,一只只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了众人。
就在包正要放弃抵抗地时候,忽然完颜飞凤挺身而出,和那个金国的将领大声说了几句。众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对话的内容,却从那名将领的脸上看出了他对完颜飞凤的敬畏。
很快,金国战船就让开了一条通道,放宋朝的船只通过。众人直到踏上了大宋的土地,这才放下心来,一齐欢呼。其中,以玉屏公主的笑声最为灿烂。
包正知道她是因为不必再远嫁异国而欢欣,自己也放下了肩头沉重的担子,又不由怀疑起完颜飞凤的身份来。偷眼看去,只见她正立在小黑的身边,满脸幸福之色,心下也就释然。
就这样,随着金国内部局势的变化,送亲的队伍也就中道而返,重新回到了临安。
赵构听到了这个消息,看到了女儿完完整整地回来,也不禁喜极而泣。玉屏公主心中已经对父亲的薄情寡义有所认识,再加上一颗芳心都寄托在包正的身上,所以反到比较冷静。
众人将公主送回了皇宫之后,也都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修整了几日之后,忽然有太监到将军府传旨,宣包正、小黑、一支梅等三人上殿面君。
包正听了,知道是要封官,于是就率领二人一起上殿。只见赵构先勉励了众人一番,然后才说道:“包正保护公主有功,升任广东提刑之职。授雷黑子、贾玉春为正七品,随同包正公干,三日后赴任!”
包正听了,口中一边装模作样地谢恩,心中一边想道:“想不到说升官也快,一下就由七品的县令升为四品的提刑,这不是连升三级嘛!”
那一支梅本来也无意官场,倒是不在乎什么品级。但是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也就不情愿地随着包正一起谢恩。她这个江洋大盗如今竟然成了堂堂七品官员,要是赵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估计非气得吐血不可。
而小黑却是打心里高兴,他毕竟是出身军旅世家,功名心还是有的。
散朝之后,有不少人围住了包正等人,开始祝贺。这些大臣最是善于通过蛛丝马迹来发现问题,包正这位秦相的准姑爷,当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了。只是他们要是知道包正还是准驸马之后,不知又会怎么呢?
包正和他们逢场作戏了一番之后,就准备回府。在宫门外,却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未来的岳父秦桧丞相。
秦桧亲热地上前拉住包正的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般,然后亲切地对包正说道:“贤侄啊,我知道你喜欢断案,所以推举你做了一省的提刑,主管司法、刑狱和监察大权。咱们多日未见,到我的府上小坐一番,我正有些私事要和你商量。”
包正见小黑和一支梅都如同避秽瘟疫一般,远远地躲开,心中也十分不爽:“我当提刑是凭着真本事干上来的,你非要掺杂上裙带关系,着实可恼!”
于是,包正就嘿嘿冷笑了几声:“秦丞相,在下还要回去收拾行囊,准备赴任,改日再到府上拜会!”
说完,就追赶一支梅和小黑去了,只留下秦桧阴沉着脸,站立在皇宫门前。
第三十一章 赴任提刑司
包正走出不远,正好碰到了岳飞父子正在和小黑他们相谈,于是就连忙给岳飞见礼。岳云在旁边取笑道:“包兄弟,怎么不和未来的老泰山好好亲热一番?”
包正脸上不由一红,口中分辨道:“我只是和他家的小姐有些关系,但是和这厮却没有什么关系,岳兄莫要误会!”
小黑嘟囔道:“包子,你也不用解释,你要娶人家的闺女,早晚都是那厮的姑爷,想跑也跑不掉!”
岳飞看着包正,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包贤侄立身正直,也不必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好男儿立于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耳。”
包正听了,连忙拱手受教,然后对岳飞说道:“岳元帅,如今金国另立新君,主战派的兀术等人重新得势,只怕两国间的战事又要重起,元帅还是要早作准备。”
岳飞儒雅的面容上忽然笼罩上一片庄重之色,口中自语道:“在朝中闲置了两年,也该舒活一下筋骨了。”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然后连忙说道:“岳元帅,小侄有一言,万望记在心上。他日节节胜利之时,如果朝廷发出金牌相招,请元帅一定不要理睬。兵书上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岳飞微笑着点头:“只要朝中无人掣肘,这次一定就要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小黑听得热血澎湃,一支梅的脸上也露出了敬意,唯有包正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忧,暗暗琢磨道:“看来还是要在京城安插一些耳目,一有这方面的消息,好能及时联络。”
又和岳飞父子闲谈了几句,包正等人这才告辞。韩世忠夫妇也早就得了消息。深为包正等人高兴,大家痛痛快快畅饮了一番。
道济和尚喝得醉眼迷离,还一味和小黑拼酒。谁知小黑今日倒改了性子,只喝了三五碗,然后就停杯不饮。
众人看着稀奇,纷纷询问。小黑看了一眼身边的完颜飞凤道:“洒家以后也是七品官,不能再喝酒误事!”
众人听了。一齐抚掌大笑。
在以后的两天里,包正又重新将昔日的手下召集到麾下,只留下了李大、李二兄弟在临安照应。其余的原班人马,一同前往广东上任。包正考虑了再三,最后还是派包忠带着几名士兵前往龙游。帮助雷老虎收拾东西,举家南迁。这次既然局势稳定,就不能再叫家中的三位老人牵挂了。
做好了准备之后,包正率领众人,再次踏上了南下地道路。这次赴任。和上次又大不相同。上一次前途未卜,这次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众人一路上快马加鞭,十分畅快。
一路无话。这一日,终于赶到了广州。众人对于这里,并不陌生,赵鼎打探了一番后,就引领着大家径直来到了提刑司。
提刑司坐落在广州南门内的番山上,包正率人来到门首,只见这是一座颇有些年头的建筑,大概是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凿平番山修建的。因其地势险要。司内还设有广东最大的牢狱。
包正打量了一番之后,不由暗暗惊讶:空荡荡的大门口,竟然连把门的也没有,只有几只鸟雀在大门旁、台阶下悠闲地散步。
包正心中暗道:“提刑司重地,兼有牢狱在此。怎能如此松弛,倒是好清闲啊!”于是就率人拾阶而上。推开了虚掩地大门。院中十分清幽,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下,都仿佛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小黑见此情形,不由心中恼怒,于是就扯开了嗓子,高声喊喝道:“呀呔!洒家今天劫牢来也,识相地都给老子乖乖出来站好!”
这一嗓子,犹如大晴天打了一个闷雷相仿,提刑司立刻就随之喧闹了起来。。先是两个文职打扮的人从正面的房子里探了一下脑袋,一见凶神恶煞一般的小黑,立刻又缩了回去。
包正见了,就走了过去,推开了房门。只见屋中地茶几上摆着一副棋盘,上面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些黑白棋子,那刚才的两人正哆哆嗦嗦地靠在墙边,见了包正,口中说道:“强盗大人,我们这前面是提刑司,是办理公务的地方。后面才是大牢,那里有重兵看守,各位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包正心中又气又笑:“不要惊慌,本官是新任提刑包正,今日赴任到此。”
那二人听了,脸上依然是半信半疑,只是上下打量着包正,不敢作答。
这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就传来了七嘴八舌地吆喝声:“谁?谁要劫狱,吃了豹子胆啦!”
包正担心外面冲突起来,所以就快步走出了屋子。只见一队狱卒手持大刀木棍,远远地围住了小黑等人,但并无人上去厮杀。
包正于是高声喊喝:“本官是新任提刑包正,大家都放下武器!”
那些把守大牢地狱卒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忽然其中一人叫道:“真是包大人,我以前在东莞县的时候见过您!”
那些狱卒听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齐声向包正问好。包正将手一摆,然后说道:“你们之中抽出四人,到门首站岗。以后两个时辰交换一次,堂堂地提刑司,竟如同走城门一般,还成何体统。”
那名认出包正的狱卒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召集了另外三名同伴,雄赳赳地向大门口走去。这时,屋中的两名文案也走了出来,向包正见礼。其中一人在拱手的时候,手中的几枚棋子掉落在地,不停地在石板上打转。
包正于是询问道:“这提刑衙门怎么如此清闲?”
其中一人道:“回大人,我们广州的提刑一职,空闲已久,一只就是由知府派人负责管理。前两天传出了消息,说是大人您要来上任。所以胡知府委派的官员就走了。剩下的那些差吏,也就给自己放假,并未来点卯。”
包正本想狠狠训斥二人一番,听他们如此一说,这两位还是好样地呢。于是脸色就渐渐平和了起来,对二人说道:“派人将那些差吏都召集到衙门,以后断不可如此懈怠。”
二人连连点头,退到一边,然后叫过一些差役,撒出人马,召集人手去了。很快,新任提刑包正上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广州。
包正曾经在东莞做过一年的知县,官声极佳。百姓听说他回来赴任提刑,不由奔走相告,整个广州城都轰动了起来。
包正带领众人将行礼安置下来,然后就静等手下的差吏到齐。不过,第一个前来报到的,却是包正原来地顶头上司---广东知府胡万年。
包正接到了门卫传来的通禀,连忙出来迎接。毕竟这家伙是知府,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地,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只见胡万年那麻杆一般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见到了包正,连连拱手道:“包大人如今载誉而归,实在可喜可贺!”
包正也还礼道:“一别数月,胡大人风采更胜往昔!”包正心中却暗笑道:“好像比当日又瘦了几分,要是把他瘦身的经验总结一下,定能畅销。”
胡万年早就得到了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知道了包正和秦家小姐的关系,在心中早就将包正视为同一个战壕里的了。而且既然成为了秦相的乘龙快婿,那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将来,还要仰仗包正。所以他一得到了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包正将胡万年让到了屋中,有下人看茶,就闲谈了起来。胡万年自然是先要问候一下秦桧,包正随口应答了几句,就不再作声,场面一时尴尬了起来。
胡万年心中也颇觉后悔,以前当县令的时候,怠慢了包正,特别是为了搭救玉屏公主,竟然将包正送入了强盗窝里,只怕是这家伙记仇。但事已至此,只好以后慢慢补救了。于是又闲谈了几句,胡万年就起身说道:“包大人一路车马劳顿,本官特意安排了一桌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
包正笑道:“有劳胡大人费心,在下倦了,改日再登门叨扰!”
胡万年无奈,只好拱手作别。包正将他送出了屋外,只见庭院之中占满了差役,都屏息凝气,静等包正训话。
包正向胡万年一拱手:“胡大人,恕不远送,在下又有些公事要处理了。”
胡万年回礼之后,就悻悻地离开了提刑司。包正这才转过身来,对这些属下道:“从今日起,本官上任,各位也要恪尽职守,不可懈怠。我们提刑司接的都是大案要案,多数都是人命关天,丝毫耽搁不得。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的,就要看诸位的表现了!”
众人也都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包正的事迹,能在这样一位大人手下做事,也都深感荣幸。于是齐声答道:“谨尊大人教诲!”
包正将手一挥:“诸位就各负其责,分头行事吧。”
众人这才纷纷散去。包正也身先士卒,叫文案取来以往的卷宗和囚账(犯人名册),准备在房中查阅。
第三十二章 大牢见闻录
不一会,几个书吏就抱着一册一册的囚账和一捆一捆的案卷,走了进来。包正看了一眼,卷册显然是刚刚拍打过了,但上面的一些褶皱缝隙间,还散落着不少灰尘。
包正叫他们将卷册放在桌案上,立刻就堆成了两座小山。一股霉烂腐气扑鼻而来,包正注意到,有些卷宗都已经泛黄,上面生满了霉斑。
看到这两座小山,包正的心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看来这里狱事之乱,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包正随手翻开了一本卷宗,竟然有两只蠹虫大模大样地爬了出来,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做起了健身体操。
一名书吏连忙上前,仔细地将上面的灰尘抹净,又细致地将书页抖动了一番,这才尴尬地递给了包正。
包正也不以为意,认真地翻阅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看到了卷宗里面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不是验状不明,就是自相矛盾,要么就是疑错百出。包正极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耐心地看下去。但仍是忍不住怒火的时时上涌,最后,他啪地将案卷拍在桌上,震得两旁的书吏浑身一颤。
赵鼎就在他的身边,知道他是发现了问题,于是探身上前道:“大人,怎么回事?”
包正怒道:“你也是此中的行家,你来看看,这填得什么验状?”
赵鼎翻开看了几眼,脸上也不由凝重起来,口中自语道:“这是一宗人命重案,尸格上竟然只写上皮破血出。大凡皮破就要出血,不详细比量伤口的形状、深浅、长短等尺寸,何以为断案的依据呀!”直就是草菅人命!”包正实在是有些愤然。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打算:赵鼎这个京城第一仵作也应该将自己的经验传播一下了。
包正又坐了下来,努力地定心观看。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只见阿紫端着一只蜡烛,悄悄走了进来,看到了包正还在用功,阿紫就不由撅起了小嘴。一把抢过了包正手里的卷宗,然后说道:“包子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啃书,大家都等着你吃晚饭呢!”
说着说着,忽然感到手上麻痒痒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阿紫不由尖叫一声,将卷宗扔在了地上,却见一只白白胖胖的蠹虫,正吃力地在地上挣扎。
包正看着阿紫又气又怕的模样,也不由为之发笑。阿紫的嘴不由撅得更高了:“好啊。我说你怎么不知道饿呢,原来书里面有这么多的零嘴。看来你是吃饱了,我们可要吃饭去了!”包正笑道:“要是将你画在书上。秀色可餐,或许真能吃饱。”
说完,就招呼了赵鼎,然后拉着阿紫的手,一起走出了屋子。在餐桌上,包正向众人布置了任务:“我们目前面临的局势很严峻,由于这里政事腐败,积压地案子很多。这些需要我们着力解决,是当务之急;同时,从明天开始,对于上报的案子,还要严格把关。不能继续积压。总之,今后。大家都要忙一阵子了。”
众人听了,不愁反喜,大家又都回到了老本行,做起事来轻车熟路。一阵子又都赋闲了一段时间,早就憋足了劲了。
晚饭之后,包正叫人将案卷都抱到自己的卧室,挑灯夜读了大半夜,这才基本梳理了一遍,心中也有了一些眉目,他决定,明天先从大牢查起,彻底扫清这些积压的陈年旧案。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包正就带上一支梅和小黑,前往牢城。大牢就在提刑司的后面,依山而建,十分险要。
包正在几名狱卒地引领下,踏着冰冷的石板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大牢的门前。门前并没有守卫,两扇布满了护钉和铁叶的大门仿佛是一只巨兽的大口,准备无情地吞噬进来地囚犯。在牢城上面的城墙上,有一队差官在巡逻,看到了包正,一齐问好。
包正点点头,然后吩咐叫门。引路的狱卒于是就拾起门上怪兽口中衔着地门环,卖力地扣打了起来。
好一阵子,门上一声响,开了一个小方口,一对眼睛出现在上面:“什么事?一大早就来嚎丧?”
那名狱卒喝道:“提刑大人前来察狱,你把狗眼擦亮点!”
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叫,随后,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一名狱卒惊魂未定地站立在门后。包正沉声问道:“值狱官何在?”
那名狱卒嗫嚅道:“值狱官昨天晚上回家吃饭,然后---然后就没有再回来。”
包正哼了一声,迈步向里就走。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场院,尽头是一堵高墙,高墙背后,立着一个又高又大的木栅栏门,这里就是大牢。到了栅栏前,一阵刺鼻的异味就扑鼻而来,包正不由皱了皱眉,然后吩咐道:“开门!”
狱卒取出了一串钥匙,翻找了一遍,这才选定了一个,走到了栅栏前,费了半天劲,这才打开了栅栏上的牛头大锁。
包正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栅栏门,里面光线十分昏暗,那股异味也越发浓了。几名狱卒皱着鼻子在前面引路,心中不免抱怨着:“这位大人放着外面的清福不享,却跑到这来受罪,真是少见!”在大牢里面,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便是牢房,一个个用木栅栏隔开。每间牢房也就是两丈见方,里面密密麻麻地挤着十几名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体瘦毛长,憔悴不堪。
包正走了几间,见都是如此,于是询问身旁的狱卒道:“这么多地犯人,是按照作奸犯科的种类关押,还是混官在一起?”
狱卒道:“回大人,犯人太多,人满为患,只好胡乱关押在一起。里面还有不少是留狱待查的嫌疑犯呢!”
包正一听,心中十分不满:“那些嫌疑犯都滞留多长时间了,如何也关到了这里?”
狱卒想了想道:“大人,小人刚当差五年,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嫌疑人犯关押在此;剩下的,两三年、三五月不等,最短地,也怕有两个多月了。”
包正的心头在次腾起了怒火:“想不到这些差官竟然如此不负责任,不守法令。像这样地嫌疑人犯,未能定罪,就已经先关押三年五载的。要是体弱者,死在牢狱之中,一辈子也就不会昭雪。而且案子拖得时间越长,越难以审理,就是一件原本简简单单的案子,也会拖成疑难悬案的!”
在包正和狱卒问话之际,那些浑浑噩噩的囚犯也有了反应。包正向前走过一个牢房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哀鸣:“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这一声如同导火索一般,立刻引起了整个大牢的爆炸,囚犯纷纷跟着高呼,整个大牢里面,一片喊冤之声。
很多囚犯从木栅栏的缝隙之中伸出了干巴巴、黑糊糊,如同柴草一般的手指,奋力地呼喊着。一张张满是污垢的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一双双眼中都露出了光芒。
几个狱卒见状,顿时慌了手脚,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口中高喊道:“不许叫,再叫就把你们的狗爪子都剁下来!”
那些囚犯想是平时都被他们的淫威震慑怕了,立刻都闭上了嘴巴,但是眼中都射出了绿油油的怒火,仿佛能将这个罪恶之地一起燃烧。
包正扫了几名狱卒一眼,然后说道:“把你们手里的刀都放下,将人关在这里,然后就不闻不问,还不叫人家喊冤啦!”
然后,包正走到了第一个喊冤人的栅栏前,向里面问道:“你有何冤情?”
这一问,里面的犯人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小黑见状,上前大吼道:“一个一个地说,你,那个三四十岁的瘦子,你第一个喊冤,你先说!”
小黑这一嗓子果然是一鸟入林,那些抢着说话的纷纷惊得闭上了嘴巴。那个瘦子将脸贴在栅栏上,颤声说道:“大人,小人今年才二十六岁,小人没有杀妻啊!”
说罢,就泣不成声。包正又询问了几句,见此人只是一味地哀嚎,申辩自己没有杀妻,别的,就什么也问不出了。包正知道这里不是审案之地,于是就向狱卒询问道:“这个人犯叫什么名字?”
狱卒也不清楚,要回去查找名册,被旁边的一支梅瞪了一眼,就迈不动腿了。一支梅走到近前,询问道:“你且不要哭泣,你叫什么名字,大人下午就重新提审你!”
这句话颇具效力,那人本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颤声说道:“大人,小人名叫张甫,请大人给我做主啊!”
包正猛然想起,昨日的案卷之中就有这个名字,于是就点头记下。其他的囚徒见了,也纷纷开始诉说自己的冤情,顿时又乱成了一片。
小黑再次施展狮吼神功,这才将场面镇住。包正指着角落里那个一言不发,看上去非常文弱的囚犯道:“你不作声,可是没有冤情?”
那人扬起头来,嘴唇咬得都淌下血来:“大人!小民冤深如海!”
第三十三章 讯房审女囚
包正听了,不由询问道:“你有何冤情,从实道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那人道:“小人名叫王晋,家在乡下,两年前来广州赶考。由于家贫,就在城外的尼姑庵借宿,那里的庵主是小人的姑母。不料一天夜里,庵中的尼姑全部被杀。当时小人被同窗约去饮酒,半夜才归,发现了这场血案之后,就连忙报官。谁知却被诬陷为杀人凶手,小人抵死不肯认罪,这才被关入大牢。求大人明察,还小民一个清白!”
包正又记下了他的名字,然后对狱卒说道:“这里的情况本官已经基本明了,先回去吧。”
狱卒答应了一声,引领着包正等人去了。身后,犹自传来阵阵嘈杂的呼喊声:偷了一些财物,并没有杀人啊-吵了一架,没杀她------”
出了男牢,包正只觉得胸中憋了一股郁闷之气,想吐又吐不出来,十分不快。于是看了看身边的一支梅,见她也是蹙着眉头,一脸义愤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小儿的哭泣之声。包正不由十分诧异,于是询问狱卒道:“哪里来的小儿的哭声?莫非还有几岁的囚犯关押在里面,这可是奇闻啦!”
狱卒道:“好像是女牢那边,听说是一个女囚的小孩,可能是饿了,因此啼哭。”
包正怒道:“荒唐!女囚的小孩如何也关在牢房里面,为何不领到外面?”三岁,是那个女囚在狱中所生。外面也没有亲人,所以就一直呆在大牢里面。”
一支梅听了,厉声道:“到女牢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前往女牢。这里只和男牢隔着一块草坪,本来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后来大牢人满为患,就将这里辟为女牢。
在门口。有两个狱婆子正在将一桶桶的污秽从里面拎出来。看到了包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狱卒连忙说道:“这位是新来的提刑包大人。”
两个狱婆子连忙上前见礼。包正询问道:“里面的小孩因何啼哭?”
一名婆子道:“是兰花家地小孩发了牢疮,所以疼得啼哭。”
一支梅听罢,迈步就要往里闯。却被狱婆子拦住:“大人,这是女牢。那些囚犯平时都衣不蔽体,大人不方便进去,待我先进去招呼一声。”
说完后,狱婆子就进到了里面,然后大声嚷道:“新来的提刑大人要来查牢。你们都先穿好衣服。”
里面传来了一片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婆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开了牢门道:“大人,请进。”
包正等人这才走进了女牢,这里和男牢相比,不是那么拥挤,大多数女囚都躺在席子上,很多身上只盖着一块遮羞布,就算了事。长久地牢狱之苦,已经将她们的尊严和羞耻之心都磨灭了。
循着哭声。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众人终于见到了一对母子。只见一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慢慢地摇晃,嘴里轻声地哄着。
一支梅见了,对狱婆子说道:“打开牢门。将孩子抱出来。”
里面的妇人一惊,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包正也说道:“将这个妇人也带到讯房。本官亲自提审。”
狱婆子疑惑地打开了牢门,将妇人带了出来。一行人赶往讯房。讯房就坐落在大牢门口,是用石头垒砌而成。包正进到了里面,只见屋中结满了蛛网,两旁刑具陈杂,阴森可怖。不过,上面都蒙着厚厚地灰尘,显然,这里已经许久都没有用过了。
狱卒将桌案上的灰尘擦去,又搬过来一把椅子,用袖口将上面的灰尘抹去,然后才请包正就座。
包正在了椅子上坐定,那名女囚在狱婆子的押送下,也进了讯房。也许是这里阴森冰冷,也许是不知道大人为何单独审讯,那妇人一进门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包正打量了一下,只见她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虽然形容憔悴,但却五官端正,面容娴静。衣衫虽然破旧,却也缝补得十分整齐。
旁边地狱婆子喝道:“提刑大人在此,还不跪下,小心讨板子。”说得虽然厉害,声音却并不凶。
那女子不敢抬头,连忙跪在地上。只听“嘶啦”一声,女囚下跪的时候,膝盖压住了衣襟,衣衫从肩头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女囚立刻慌了手脚,连忙用手遮掩。包正见状,于是说道:“你且站起来说话。”
那女囚抬眼看了提刑大人一眼,站起身来,然后就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旁边的狱婆子不免有些焦躁:“大人问话,你好好回答,哭些什么?”
包正摆摆手,认真倾听起来。多年的经验,使他能够从哭声中辨别真伪,这也是查案中很重要地一种技巧。
那女囚哭了一阵,怀中的小孩受到了惊吓,也大哭了起来。女囚这才止住了哭声,低声诉说了起来。
原来,此女名叫兰花,丈夫外出经商,杳无音信,只扔下她和瘫痪在床的瞎眼婆婆在家。丈夫走后地半年,一天夜里,婆婆忽然上吊而死。当地的官员认为她一个瘫痪之人,不能自缢,于是就认定是兰花吊死了婆婆,然后要另行改嫁。这才将她关进了大牢。
但是,当时兰花已经身怀六甲,不能行刑,就一直关在了这里,后来也就无人追查此事。孩子出声之后,兰花自己本想一死了事,但是又可怜孩子无辜,所以就忍辱偷生。
包正听了她的讲述,再加上刚才的察言观色,基本已经认定了她是被冤枉的。于是就对她说道:“你且先回到牢中,本官自会与你作主。”
那兰花又跪地叩谢,这才要转身离去。一支梅忽然走上前去道:“大嫂,孩子病了,可否交给我们照料?”
那妇人看了看一支梅的双眼,从里面只看到了同情和怜悯,于是就点点头,把孩子交到了一支梅的怀中。
等到狱婆子带走了兰花,一支梅就对包正说道:“我先把孩子交给阿紫,叫她给孩子洗个澡,再找些草药敷上。”
包正点点头,然后对小黑道:“咱们也该升堂了,如此众多的积案,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就可以处理地。
离开了阴森的大牢,包正重新呼吸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重新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他心中不由暗道:“这一切,对于那些冤屈的囚犯来说,该是多么珍贵啊!”
此刻,他更加坚定了为他们昭雪冤案地决心。
在提刑司的大堂上,早就站满了黑压压地官吏。包正升座了大堂,向下面巡视了一圈道:“典狱官何在?”
昨夜的值狱官听说大人巡查牢房,本来就心中忐忑,听到了包正这么一问,连忙跪倒回话道:“大人,下官昨日家中老母生病,属下在床前照顾,因此未能在狱中监守,望大人恕罪!”
包正听了道:“岂可因私废公,赵鼎,你带人到他的家中验证一下,然后再做处理。”
赵鼎答应了一声,就要起身。那名值狱官见状,连忙叩头道:“大人恕罪,小人昨夜其实----其实是到翠红楼中嫖妓,请大人责罚!”
包正冷哼了一声:“你竟然玩忽职守,罪不可恕,今日就免了你的职务,你且退下吧。”
那人还要分辨,被小黑拎了起来,如同提着一个三岁的顽童一般,直接扔到了大堂外。
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包正又巡视了众人一番,这才说道:“本官昨夜查看了案宗,今日又亲自巡视了大牢,发现了许多冤案。各位都是食朝廷俸禄的,应该知道,若狱事不清,百姓何安?百姓离心,国家何安?今日告之诸位,今后若再有渎职者,本官严惩不怠,愿诸公好自为之!”
大堂上一片肃穆,静听提刑大人明训。包正继续说道:“从今日起,我们提刑司的全体官员都要参与到整理案卷之中。谁负责哪一方州县,谁负责那些案子,都要分工明确。若有不明之事,就可以找赵鼎商量。”
下面众人一齐应答,早就听说包正大人明察秋毫,办案神速,今日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包正继续说道:“本官也不例外,今日就要亲自审案!”
第三十四章 审理自缢案
提刑司的官员们听了,立刻就纷纷议论了起来,大家早就听说过包大人在临安,以及在东莞审案时的一些轶事,于是都精神大振,准备看提刑大人的精彩表演。
包正也抖擞精神,很久没有在大堂上审案了,他很怀念这种熟悉的感觉。沉吟了一下之后,包正就传令道:“第一件,本官就审理何兰花谋杀婆婆一案,下面将一干人犯和证人等传上大堂。”
提刑大人下令,下面顿时就忙碌了起来,一边去大牢提取人犯,一边找出当日的卷宗,去传调当时的人证;刑房又去找当时的证物,但因为管理混乱,当日的绳索等物早就不见了踪迹,只好空手而归。
忙碌了一阵之后,一干人证全部到齐,都是广州城郊的一些村民,与兰花同村。他们见兰花的婆婆死得蹊跷,这才气愤不过,上告官府的。
包正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将桌案上的惊堂木啪地一拍,然后喝问道:“谁是本案的原告,站出来说话。”
只见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从证人中走了出来,费力地跪在地上:“大人,老朽是村中的长者,名唤蒋平,受乡人委托,担当原告。”
包正见他年老,于是说道:“蒋老丈起来说话。劳烦说说当日的情形?”
那老者将手中的拐杖撑在地上,却还是挣扎不起。包正点头示意,旁边的差官上前扶起了老者。蒋平老汉喘息了一下,然后说道:“谢大人,那兰花的丈夫姓张,名叫张安。老娘年轻时就守寡,将孩子拉扯大了,自己的身体也累坏了。先是中风不语。后来又愁得两眼几乎失明,实在可怜。”
说道了这里,老者连连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幸好儿子张安比较争气,做了些小本生意,倒也勉强度日。。。后来就娶了邻村的兰花为妻,大概是成婚三个多月之后。张安出去做生意,谁知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同村的旅伴回来说,张安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已经被杀死了。”
包正听到这里。插话道:“自从他们成婚之后,那兰花对待婆婆如何?你们都是同村,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老者望了其他证人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倒是不错,没出这事之前。村里人还都夸兰花孝顺呢,给婆婆按时做饭,还经常给婆婆梳洗。没想到她原来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得。其实是心如蛇蝎。”
其他的证人也都一起点头,显然是同意老者的说法。包正将手一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者这才接着说道:“那天早上起来,就听到何兰花在院子里大哭,我们就赶过去观瞧。进到了屋子里一看,她婆婆就吊死在床上。大人您说,她一个瘫痪之人,如何能够自杀。定是那何兰花见丈夫去世,不想赡养老人,这才将她谋害,好早些改嫁。”
包正听了,将手里地一本卷宗一扬。然后出声询问道:“当日的具体情况如何,这验状上只写出了老人属缢死。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包正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气愤,由于填写得十分简略,致使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白白丢失,实在是不负责任,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辖区各州县的仵作集中起来,从思想和技术上都好好培训一下,这个任务,将来就交给赵鼎去做了。
那老者思考了一番,还是走回到证人堆里,然后和大家商量了一番,最后推举出了一位年纪比较青地来回话。看来是年纪大了,几年前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楚。
那个青年给包正磕了头,然后才说道:“大人,当日的情景十分触目惊心,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上吊,所以记得很清楚。”
包正点点头,柔声说道:“那你就将当日的情形详细描述一番吧。”
那青年说道:“当日我进到了屋里,好怕人啊,只见张婆婆就吊在床上,舌头伸出了老长,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包正见他一味诉说自己如何恐怖,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说话:“本官要你描述一下死者当日地情形,不要说那些枝叶。”
那人挠了挠后脑勺道:“回大人,小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也没有太看清。”
包正不由一阵郁闷,然后又转向了兰花道:“当日的情形怎样,你来说说。”
何兰花跪在地上,低声诉说了起来:“我丈夫被害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我一连偷偷哭了几夜,也不敢告诉婆婆。后来还是被她察觉,于是就找我询问。我也无法隐瞒,就对她说了实情。老人家也哭了一番,后来就一味劝慰起我来,再后来,我们婆媳二人就抱头痛哭------”
说道伤心处,兰花就又抽噎了起来。哭了一会,这才想起是在公堂之上,于是继续说道:“过了两个月,婆婆就劝我,叫我改嫁。我丈夫新亡,再说又怎么能抛下婆婆,独自离开呢,于是就一口拒绝。后来我婆婆急了,就以死相逼。我也就开始留心,好在她老人家身子不灵便不能下床。不料,那天早晨起来,却发现婆婆吊死在床头上,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婆婆,呜呜----”
说道这里,兰花又抽泣了起来。旁边的一名人证手指着她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用眼泪来蒙骗大人。你婆婆瘫痪在床,如何能够自尽。分明是你谋害地,还想狡辩。”
包正将惊堂木一拍,然后说道:“本官还有几点疑问,需要向当事人询问。首先,你们在事发当夜,可曾听到何兰花家中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那几个证人都摇头道:“我们都住在她家附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中一个中年人道:“小民就住在她家隔壁,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包正道:“如果是何兰花将自己地婆婆吊死,老人必然要呼喊挣扎,可是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动静,那如何能说是何兰花将婆婆杀害呢?”
证人们不由互相望了几眼,开始的那个老者道:“大人,也许是何兰花先将自己的婆婆掐死,然后再吊上绳索,伪造了自杀的现场,也未可知。”
包正点点头,继续说道:“当*****们都在场,那婆婆是用何物上吊的,又是吊在何处?谁说来听听?”
刚才那个隔壁的邻居说道:“大人,当日是小人将张婆婆的尸体放下来的,张婆婆上吊用地乃是她自己腰间的丝绦,在床头上方横着一根木杆,是夏天放帐子用的。丝绦就从那上面穿过。”
包正继续追问道:“张婆婆当时是怎样的姿势?”
那人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的上身悬在半空,大腿什么地都还在床上,平时张婆婆只有右半面的手脚还能活动,眼神又不好,几乎失明,恐怕是完不成上吊这个高难度地动作。”
包正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丝绦之上,可曾系了什么东西?”
众人都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上面好像系着一个线板,我们当时还奇怪着了,她眼都瞎了,根本就使用不了针线。”
包正将手一拍,兴奋地叫道:“对啊!正是如此,那张婆婆正是不忍心再拖累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才自己上吊而亡。你们想想,她当时用自己的丝绦绑住了线板,然后扔到了空中,穿过了帐杆,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支撑起上身,将脖子伸进了套中,自缢而死!”
众人听了,不由议论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认为包大人异想天开,有意为兰花开脱。那些脑子机灵一些的,都开始怀疑起大人是不是见兰花风韵犹存,想从中猎色了。
证人之中又站出了那名老者,对包正说道:“大人,你说得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难道就不能是兰花她先害死婆婆,再将她吊上吗?”
包正道:“刚才的那个青年说,刚看到婆婆的时候,舌头伸出了老长。如果是人死后被吊起,则舌头是不会如此的。由此可见,张婆婆是活着的时候被吊死的。而你们又没有听到她呼喊挣扎之声,那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最后,就只剩下自杀!”
老者摇摇头:“大人说的,实在令人不敢信服。”
包正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也好,本官就当场为你们演示一番,一定叫诸位心服口服。”
第三十五章 寻访翠云庵
包正见众人不相信一个瞎眼的瘫痪能自缢,于是就决定当场实验。他吩咐差官们找来了一根长木棍,又取来了丝绦、线板等物。然后叫两名差役将木杠举起,询问道:“当时这个木杠距离床面有多高?”
旁边的老者过来比量了一番,最后确定了一个高度。包正又叫人取过一条丝巾,蒙在眼睛上,然后就要亲自实验。
这时,一支梅上前拉住了包正:“大人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叫属下来吧。”
包正知道她心灵手巧,确实比自己更适合,于是就点头应允。一支梅叫人在地上铺了一张垫子,然后躺在了地上。两名抬杠子的差役又重新确定了一下位置和高度,一支梅这才说道:“那就开始吧。”
包正在后面为她蒙上了眼睛,又嘱咐道:“记住,只能用右手。”
一支梅点点头,然后摸过了线板,放在垫子上。又抽过来丝绦,用右手慢慢地系在线板上。虽然比较费力,但还是完成了。
系好了之后,一支梅就用右手抓住丝绦的两端,然后将线板的那头扔了出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线板一下就绕过了木杆,耷拉了下来,众人不由发出了一阵惊呼。包正虽然知道一支梅是凭着自己一个武者的知觉,才顺利完成的。但如果换成了张婆婆,相信多扔几次,也一定能做完这件事情。
一支梅又伸直了胳膊,将绳子打了一个结。然后拽着绳子,立起了上身,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将脖子套了进去。
那个老者不由叫道:“当时正是这个样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小黑见此情景。大笑着走上前去:“你们这些球囊,现在都相信了吧。我们大人难道还能欺骗你们不成,洒家恨不得也都让你们尝尝这上吊的滋味-
说着说着,只见绳索上的一支梅开始挣扎了起来,面色也越来越紫,呼吸已经快要停了。包正一见小黑还在夸夸其谈,于是连忙上前抱起了一支梅。对小黑吼道:“快把绳子砍了!”
小黑这才醒悟过来,挥起了朴刀,将挂着一支梅的丝绦斩断。一支梅这才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脱离了危险。
包正手抚着一支梅脖子上淡淡的紫痕,轻轻地在怀里的一支梅耳边道:“谢谢。叫你受苦了!”
一支梅脸上一红,挺身站起。包正这才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此事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地事情。下面我宣布,何兰花是被冤枉的,今天就当众释放!”
兰花听了。不由跪在了包正面前,泣不成声。包正叫一支梅将她搀扶到后堂,和孩子见面。然后对手下的差吏道:“大家都看清楚了。案子要是在发生的时候就及时解决,岂不是比现在容易百倍。今后大家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一定要牢记事关人命,丝毫不可有一丝懈怠,这才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
众人见包正须臾之间,就破了积压两年的疑案,不由都心悦诚服。包正见众人情绪很高。于是继续勉励道:“诸位,包某也没有什么神仙相助,只不过是细心推论,多看多思罢了。诸君只要如此,也一定能为民昭雪。破获那些积案。如今我们提刑司积案如山,就多多拜托大家了。”
众差役齐声答道:“谨尊大人教诲。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
包正心中也不由大慰,于是决定乘胜追击,再解决几件案子。wAp.这时,旁边的林升提醒道:“大人,天已过午,是不是吃过了午饭再审?”
包正一听,不由心中暗笑:“自己一破起案来,就沉迷其中。积案虽多,但一口吃不了胖子,还要一件一件慢慢来啊。”
于是就吩咐道:“今日上午就到此为之,下午大家就到林师爷这里来领任务,几个人负责一个州县,案子都落实到人头。希望诸位都发挥自己地聪明才智,使我们的提刑司大牢早日恢复清静。我们的目标是,大牢里面不要再留有一个冤屈之人!”
众人听了,也都满怀着信心而去。包正回到了后堂,见到阿紫已经把开始的那个“小萝卜头”打扮得焕然一新。大概是敷了药的原因,现在孩子也不哭闹了,正在兰花地怀里格格地笑着,似乎也在为母亲脱离牢狱之灾而高兴。
兰花见了包正,连忙又上前施礼。包正摆手道:“不必多礼,这也是本官分内之事。”
阿紫又上前抱过了小孩,那小萝卜头和她有些混熟了,也不挣扎。包正不由调笑道:“阿紫啊,你要是这么喜欢孩子,不如就等你父母来了之后,也就为我们----”
阿紫哪里能等他说完,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将手里逗孩子的一个果子塞到了包正的嘴里:“把你的嘴堵上吧,免得胡说。”
一顿愉快的午餐之后,包正继续升堂。他决定审理书生王晋地案子,毕竟就发生在广州附近,便于审理。
大堂上的差役陆续到齐之后,包正叫他们到林升那里分派任务。自己则叫狱卒提出了王晋,又取了当时的案卷,带领着几名差役,前往尼姑庵去办案。
一支梅和小黑也要一起前往,却被包正拦下:“其他地方更需要人手,我这里就不用你们了,如今,你们都应该独当一面。”
说罢,叫手下备好了马匹,一名差役驮着王晋,一起出了提刑司,赶奔西城外地尼姑庵。
在差役的引领下,众人直接从城外绕到了西城,那座尼姑庵名叫翠云庵,离城也就不到十里之遥。众人的坐下马一撒欢,也就到了。
来到了近前一看,尼姑庵由于发生了血案,早就废弃,只剩下了一堆残垣断壁。随同的衙役一看,心中暗道:“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哪里有什么痕迹可查啊?”
包正看到翠云庵的附近就是一个小村,于是问道:“当时的那些证人可都是这个村中的?”
差役点点头道:“胡大人,是。”
包正用马鞭向村子一指:“咱们就先到那里调查一下。”说罢,就率先策马而去。后面的几名差役见了,也只好跟在了后面。
几匹马一进村,立刻引起了轰动。地保连忙迎了出来,询问情况。一听说是提刑大人驾到,慌得跪倒尘埃,连连磕头。这个小村,从来也没来过这么大地官啊。
包正吩咐他不必多礼,然后就叫他将村中人集合起来。村中多有谷场,很快就将人都聚齐了,共有一百余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包正一行。
包正清了清嗓子,对村民说道:“各位乡亲,本官是新任的提刑包正,以前就在东莞担任县令。”
这些人多少也都听说过包正当年在东莞的事迹,顿时议论了起来。地保见了,就大吼道:“大家都先不要说话,听大人先说。”
村民立刻都听话地闭上了嘴巴,包正这才说道:“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调查几年前翠云庵发生的血案,大家对于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听听。”
百姓又议论了一番,却无人上前开口。包正知道是这些百姓平日畏惧官府的威严,早就养成了一种奴性,于是就又说道:“也好,大家就请先各自归家,然后本官挨家挨户到家中坐坐。”
这一说果然见效,立刻有几个人走到了包正地面前,开始诉说当时的一些情形。一个中年男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大人,当日地场面实在是骇人,翠云庵中大大小小一共五个尼姑,全都被害。那庵主脑袋被砍下来,尸体倒在庵堂中,脑袋却在院子的花丛中。肯定是凶手精通蹴鞠,砍头之后就飞起一脚-
说道此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补充:“还有呢,一个尼姑在床上被杀,肚子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上,身体被拦腰斩断,那血淌得,连整个庵堂都染红了----”惨,被歹徒剥光了衣服,吊在了门楣上,下体还插着一把笤帚-口,那鲜血都淌到大门外了。”
包正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完了,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听到,他心中不免苦笑:“是啊,这些村民又不是去断案,只是去瞧热闹,当然和断案人的思路看法不会一致了。”
于是,包正又询问道:“这个翠云庵中可有什么男子经常往来?”
那些村民想了半天,忽然有人手指着一旁的王晋道:“就是这个书生在庵中住了一段时间。”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包正见了,也不由一阵苦笑。就在这时,忽然村民中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包正见状,不由心头一喜。
第三十六章 幼童吐真情
包正忽然听到了小女孩的笑声,心中若有所悟,于是就走上前去,弯下身子,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呀,长得如此可爱!”
小女孩年纪幼小,还比较单纯,听包正这么一夸,于是就指着旁边的一位村民道:“这就是我的爹爹。”
包正于是将那人叫到了跟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官也十分羡慕与你,生养了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可真是有福气啊!”
那人忐忑,连忙回道:“大人,小人叫张三郎,小女年幼,有冲撞大人的地方,还请担待。”
包正呵呵一笑:“怎么会呢,我见你的女儿生得端庄,又不怕生,以后必然有福气,所以就想把她收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人听了,却胡思乱想了起来:“这位大人好生奇怪,我这娃儿虽然比较机灵,但也不至于一眼就被大人看中,莫非是大人起了花心,要娶我的女儿?也不对,她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一些,这可叫人颇费思量了?”
旁边的那些村民听说提刑大人要和他攀亲,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啊,于是就纷纷在后面用手捅他,示意他赶快答应。
张三郎无奈,只好说道:“多谢大人抬爱,小人就高攀了。”
包正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将她带回自己的提刑司,好好款待我的干女儿一番。”
张三郎听了,心中忽然一沉:“坏了,这位大人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专门猥亵幼女吧?坏了,坏了,我的女儿这下可跳到火坑里了!”
包正又俯身抱起了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和干爹一起骑马,然后进城好好玩玩?”
小女孩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使劲地点点头道:“我叫小花。”
包正于是就对张三郎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先把小花接走了,过几天再打发人送回来。”
张三郎还有些不舍:“大----大人,小女年幼,还要吃奶。又没有离开过家门。万一哭闹起来,岂不扫了大人的兴致。”
包正笑道:“七八岁的姑娘了,哪里还要吃奶?本官又不是人贩子,你且不必担心。”
说罢,就抱着小花。来到了马前,将她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看看随行的那些差官也都上马之后,包正就在前面徐徐而行。
这时,绑在马背上地王晋忽然叹气道:“唉。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位清官,我的冤情能得以昭雪,想不到----唉!”
包正听了。也不搭话,只是一味地和坐在自己前面的小花闲谈,哄得她十分开心,洒下了一路欢笑。看得那些随行的差役也暗暗摇头:“这位大人不会真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吧,听说现在京城的那些大官都流行这个!”
一行人回到了提刑司之后,已经是日暮十分。包正将小花交给了阿紫,叫她给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小花抱着干爹在路上给她买的一堆礼物,乐呵呵地随着阿紫去了。
到了吃晚饭地时候。众人围坐在一起。包正见小花被阿紫打扮地如同一个小公主一般,美滋滋地坐在阿紫的身边,于是就夸赞道:“小花今天最漂亮了,对了,小花。你可要好好谢谢大家啊!”
小花先给包正施礼:“谢谢干爹!”然后又给阿紫施礼,脆生生地说道:“谢谢干妈!”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一支梅嘴里正嚼着一口饭,结果笑得呛了,全喷到了地上。阿紫也是羞红了脸,假装生气道:“小花不要乱说,阿紫姑姑现在还不是你的干----”
众人见了她的模样,又笑了一回。吃完了晚饭,包正就将小花叫道身边,开始说起了正事:“小花,干爹问问你,在村子里的时候,干爹正和那些大人说话,你为什么笑啊?”
小花和他混熟了,也不胆怯,于是就回道:“干爹,我是笑那些大人都说谎。”了?”尼姑家里去采花了,我在采花地时候,就看到村里的很多人都去过那里。”
包正不由得意地望望了身边的众人,看到阿紫那里的时候,却遭到了一个白眼。于是就继续问道:“都是那些人去了尼姑家?”的男人。”呀?”包正这么一问,不免又被阿紫瞪了几眼:“那些男人偷偷摸摸地进尼姑庵,能有什么好事,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小孩子呢。”
小花歪着小脑瓜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们进去之后,好像就开始和那些尼姑吵架,我经常听到他们在一起大喊大叫地。”
包正满意地抬起头,口中喃喃道:“打架?好一座翠云庵!”
阿紫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就上前抱起了小花:“好好的孩子,都叫你给教坏了。走小花,跟姑姑睡觉去。”
包正连忙拦住她们:“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花,你知道谁去的次数最多吗?”
小花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是村里地刘二混叔叔,我采花的时候就能看到他。”
包正点点头,心中暗道:“好了,那就先从这个刘二混入手吧。”
于是,就马上派小黑率领着白日里跟随自己去过村子的那些差役,前去抓捕刘二混。约莫二更时分,就将刘二混带到。包正就连夜升堂,审讯了起来。
包正先打量了跪在下面的刘二混一番,只见他身材壮硕,比之小黑,也就稍稍矮了半头。脸上也露出了一股凶悍之气,一看就非善类。
包正于是问道:“刘二混,本官白日去过你的村子,为何没有见到你?”
那刘二混瓮声瓮气地说道:“大人,小的白日在城中做些生意,所以没有见到过大人。”忙,照看码头。”庵中杀人,快快从实招来!”
刘二混听到此处,不由浑身一震,然后连连摇头道:“大人,小的并不曾杀人。”
包正已经察觉到他脸上露出的一丝惊慌,于是冷笑道:“你且不要狡辩,本官也不会诬陷好人。我来问你,你经常出入翠云庵,所为何事?”
刘二混转了几下大眼珠子,然后说道:“大人,实话跟您说吧,那个翠云庵暗地里做些人肉生意,所以小人前去寻欢,不过,村里很多人都去过,小人只是去取取乐子,杀人地事可一概不知。”
包正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那翠云庵原来是打着清修的幌子,实际就是一家妓院,真是大伤风俗,那些尼姑,也算是自作孽了。不过,杀人的凶手还是不能叫他逍遥法外。”
于是,包正一阵冷笑:“刘二混,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无情。来人啊,先将这厮拖下去,重大四十大板!”
两旁上来几名衙役,就要行刑。那刘二混也发了蛮性,四五名差役竟然摁不住他。旁边的小黑见状,怒吼了一声,冲到刘二混的前面,一脚将他踹倒,然后双手将他提了起来,迈开大步,噔噔噔向外面走去。
那刘二混也不由有些心慌,连忙扯着嗓子叫道:“大人,不用打板子了,我全都招。”
包正听了,这才叫小黑转回。小黑将刘二混惯在地上,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厮真是不识抬举,非要洒家亲自动手不可。”
那刘二混伏在地上,对包正说道:“大人,那些尼姑真不是我杀地,不过,我知道谁是凶手。”
包正知道此人顶多也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刚要打板子就吓得屁滚尿流,肯定不敢持刀杀人。于是喝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要是胆敢蒙蔽本官,定然重重责罚。”刘二混说道:“杀人的码头上地胡琏,他是码头上的一霸,小人就在他的手下厮混。那胡琏听小人说了翠云庵里的趣事,也就叫小人引领着去了。后来,我听他说那些尼姑贪得无厌,要将他们全都宰了。过了几天,就发生了那件血案。所以小的就以为一定是他做的事情,这家伙心狠手辣,手上本来就有好几条人命了。”
包正听了,于是就喝道:“刘二混,现在由你带路,马上去抓捕胡琏。”
小黑听了,就带齐了人手,押着刘二混出发了。
第三十七章 得失毫厘间
四更时分,小黑一行押着胡琏归来。包正也并未安寝,依旧在大堂等候。那小黑提着衣衫不整的胡琏,昂首进了大堂,将手里的胡琏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后对包正说道:“这家伙手下还有一伙子人马,竟然还想拒捕,结果被洒家全部放倒,派人在码头看着,只把主犯带了回来,听候发落。”
包正看了胡琏一眼,然后说道:“胡琏,几年前翠云庵的案子,可是你做的。”
那胡琏却矢口否认,包正笑道:“听刘二混说,你手上还有几件命案,看来你是逃脱不了干系了,横竖是一死,干脆就实话实说吧。”
那胡琏瞪了刘二混一眼,然后也充起了英雄:“好,翠云庵的案子,确实是我做的。那些贼尼连妓女都不如,一味地从老子这里要钱。将老子惹恼了,就咔嚓咔嚓将她们都宰了。”
包正心头不由一喜,不过,本着严谨地作风,继续询问道:“胡琏,你还算是一条汉子,我且再问你,那些人都是怎么杀的?凶器是何物?”
胡琏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大人,小人都应承了,您还问这些作甚?当时我拿了一把刀,就进了翠云庵,然后就把人都杀了,就是这样。”
包正心中不由起疑:“那些尼姑到底是如何杀的,你来细致地说一说。”
胡琏不由有些发急:“大人,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谁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我就是把她们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反正人是我杀的。”
包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疑团更重:“那些尼姑的死法各有不同,案卷上都写得明白,而且白日里那些村民也都说了,岂能只是砍了脑袋那样简单。这个胡琏只怕也不是真凶。大凡杀人,印象最深,怎么会忘记呢?”
包正沉吟了一会,然后吩咐道:“胡琏已经供认不讳,且将他押入死牢。明日在继续审理,大家忙了半夜,都回去休息吧。”
小黑说道:“那这个刘二混如何处理?”
包正道:“刘二混。念你举报胡琏有功,本官就不再责罚与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奉公守法,做一个安善良民,你且回村去吧。”
那刘二混听了。千恩万谢地去了。包正见处理完毕,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心中却是十分不顺畅:“忙了大半夜,看来是白忙活了。”
第二天,包正从大牢里面提出了王晋。好生安慰了一番,又提取了一些银两,算作补偿。然后叫两名差役送他还乡。那王晋昨日本来已经失了信心,今日忽然获释,不由大喜过望,连连给包正叩头,拜谢而去。
包正正要处理其他案子,忽然外面有人来报:“东莞县的差官前来拜见大人。”
包正听了,心头也不由一喜:“看来是这些老部下还没有忘记我呀!”
于是就起身迎了出去,小黑和一支梅更是性急。早就飞跑了出去。很快,在前面就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材健壮地是刘二仔,那个瘦小精神的是路迁------
包正的心头也不由一热,在东莞和他们并肩战斗的一幕幕往事不由浮上了心头。这时。刘二仔等人已经走到了包正的面前,单膝点地。给包正见礼。包正连忙用手相搀,他看到刘二仔路迁等人的眼中,也都有晶莹的泪花在不停地闪动。
包正将众人直接让到了后院,招呼阿紫、林升、赵鼎等人一起相见。众人也都是久别重逢,分外激动。
闲谈了一会,包正知道了路迁现在已经是东莞县地都头,刘二仔继续统领水军,如今的东莞,已经十分富足。包正听罢,心中大慰,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众人正在亲切交谈之际,忽然包忠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人,我把雷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都接过来了。咦!你们也都在!”
说罢,就和刘二仔亲热地抱在了一起。。。包正听了,不由心花怒放,刚要吩咐出去迎接,却见阿紫早就飞跑了出去。包正这才率领着众人前去迎接,一直来到了大门外,才看到了几两马车,雷老虎正站在车前,哑巴正把车里的小孩一个个抱下来。
包正连忙紧跑了几步,给雷老虎施礼。雷老虎用力捶了几下他的肩膀,口中说道:“好小子,果然有出息!”
这时,雷母和包母也在阿紫搀扶着下车,包正又一一上前叩拜,两位老人不由又撒了一些高兴的眼泪。
包正也擦了擦眼睛,大笑道:“好啊,今天我们一家人终于聚齐了!”
在包正等人地陪伴下,三位老人进了提刑司。阿紫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安排人手搬运东西,给三老收拾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那哑巴石全看到了刘二仔和路迁等人,就领着颖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比比划划了一阵。众人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要众人带他们爷俩回山村看看。刘二仔连连点头应允,高兴地哑巴手舞足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大家团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真正的团圆饭。饭后,刘二仔路迁等人告辞,包正叫他们带了哑巴和颖儿一同回去,又嘱咐颖儿道:“一定要将你的爷爷拉来!”
家里都忙乱完了,包正继续到大堂上处理公务。只是很多地案子都因为时间太久,极为棘手。包正于是就将大部分差役都撒了出去,前往案发当地重新调查取证。一时间,满满当当的提刑司变得冷冷清清,包正见此情景,也不由自嘲道:“好啊,我也快成光杆司令了!”
又过了一天,包正决定将小花送回家。阿紫于是就抢着要去,包正沉思了一番。然后说道:“我这个干爹不把孩子送回去怎么能行呢?”
于是,又带着原来的几名随从,骑马去了。到了小村之后,径直到了张三郎家中。张三郎夫妇见女儿完璧归赵,悬了几天地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又见女儿带回了几大包赏赐的东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招待起贵客来。
包正也不客气。对张三郎说道:“咱们既然成了亲戚,我也就不见外,今日就在老哥这里讨一杯酒喝。”
慌得张三郎连忙叫浑家杀鸡宰鸭,忙碌了起来。包正笑道:“不必忙活了,大家以后都是自家人。本官原来是是农家子弟,粗茶淡饭吃着才舒
到了中午,准备了一桌酒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却体现了农家的特色。张三郎还拉来了村中最大的长官----地保相陪。
那地保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屁股不敢挨板凳。后来见包正很是随和,也就慢慢收去了谨慎畏惧之心。包正一边和他们饮酒,一边询问一些农事。倒也是宾主尽欢。
包正看看他们喝得差不多了,这才谈起了翠云庵的往事。这地保如今也打开了话匣子:“大人,实不相瞒,这翠云庵以前其实就是一个土窑子,村中地青壮也经常进去耍耍。我就知道长此下去,肯定要出事。怎么样,后来果然发生了血案,好好的一座庵堂。就荒废了。”
包正笑吟吟地说道:“那些尼姑死得也实在是可怜,不过,幸好本官明察暗访,抓住了真凶胡琏。”
地保用朦胧的醉眼瞟了包正一下,欲言又止。包正也急了。将酒杯顿在桌子上:“怎么,本官难道还抓错人不成?”
张三郎和地保都有些酒虫上脑。平日因为胆小,藏在心里地话不敢说。今日多饮了几杯,也就都无所顾忌起来。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什么提刑大人,而是同村的乡民一般。于是,地保就大着舌头,和包正争辩起来:“你----你说得根本就不对,杀人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叫胡琏地。”
包正地心里是最明白的,但他也装作不胜酒力地模样:“呵呵----呵,就会吹牛,那你说说,谁---是凶手。”
地保也真被他将得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凶手就是刘----刘二混!”
包正心中一惊,于是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地保道:“昨日他回到了村里,就说什么这次可发财了。以后,自己就是码头老大什么地。然后,还请我喝酒。后来,他有些喝多了,就开始一个劲地笑。我看着奇怪,就询问他。他就告诉我说,他使了一个什么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结果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叫胡琏地当成了替罪羊。他还拍着胸脯说是自己做了翠云庵的案子。当时就把我的酒就吓醒了,像----像现在一样。”
地保说着说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酒也醒了几分,满脸畏惧地看着包正。包正也笑眯眯地望着他说:“喝酒,喝酒,醉酒人的话,哪里能当真。”
地保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开怀畅饮,最后,终于在提刑大人地殷勤劝慰之下,趴在了桌上,沉沉地睡去。
包正见张三郎也醉了,这才吩咐立在旁边地差役道:“赶快去抓捕那个刘二混,如果不在家中,就一定在码头上。”
差役领命去了,包正望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好狡猾的家伙,差点从我地手边溜走了,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不一会,差官来报,刘二混家中无人,包正于是就命令他们回城集合人马,前往码头抓捕。这才告辞了张三郎的浑家,那小花还有些恋恋不舍,包正拍着她的小脑瓜道:“干女儿,以后要是想干爹了,就到城里去找我。”
小花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挥动着小手,和包正道别。包正离开了村子,直接回到了提刑司,等候消息。不大一会,外面就通报说:“人犯,刘二混带到。”
包正怒喝一声:“直接先拉下去,补上那四十大板!”
第三十八章 包正发大婚
包正下令之后,只听堂外很快就传来了板子和皮肉亲密接触所发出的啪啪声,其间,也伴着杀猪一般的哀嚎。
不一会打完了,差役将刘二混拖了上来,屁股和大腿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包正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刘二混,如今你招还是不招!”
这四十大板早就将刘二混地血性打飞了,于是他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这个刘二混从小的游手好闲,翠云庵这样的风月之地,自然引得他心痒难耐。开始去的时候,众尼倒还笑脸相迎。后来见刘二混拿不出钱来,渐渐就使起了脸色,后来干脆就不叫他登门。
刘二混不由就怀恨在心,于是一天夜里,他乘着酒兴,手持钢刀,杀进了翠云庵。将庵中的大小尼姑全部杀死之后,这厮就回到了家里,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起来,酒也醒了,吓得刘二混就要逃走。可是刚一出门,就听说已经将借宿在尼姑庵里的王晋给当作凶手抓走。刘二混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就隐藏了此事。
前两天忽然被抓,刘二混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就嫁祸于胡琏。并且侥幸成功,胡琏也充好汉认罪。这着实使刘二混得意了两天,他又想到胡琏一伙被抓,码头上无人主事,于是又霸占了胡琏的家产。
不料,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却再次被抓进了提刑司,而且上来就挨了一顿板子,打得他七荤八素,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罪行。
包正叫他在供词上签下了字据,这才吩咐将他押入死牢,等到上报刑部。秋后问斩。破了这个案子,包正的心中这才畅快了一些,回到后堂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笑得比包正还高兴的却是包母和雷母两位老人,她们看着包正,一起上下打量着。。。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包正被二老看得不禁有些发毛,于是就问道:“二位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包母望着自己的儿子,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
雷母也望着包正补充道:“当然是好事。”
包正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什么好事,二老这么高兴?”老如同排练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
包母继续说道:“正儿,如今你事业有成,和阿紫还有贾姑娘都情投意合。如今我们几位老人都来了,这件事,当然要办了。”
包正心中暗暗叫苦:“这可是一件好事。不过,还有玉屏公主,还有秦娥儿姑娘。她们也都等着我呢。”
两位老人见包正皱起了眉头,也都诧异起来,包母于是询问道:“怎么?正儿,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嫁给你,你还不高兴啊?”
包正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心中劝慰道:“反正要一个一个地娶。”
两位老人见了,这才高兴了起来,于是说道:“去把阿紫和贾姑娘叫来。我们把这事也和她们俩说说,然后就选个好日子定下来,为你们完婚。”
包正也只好出了屋子,见阿紫和一支梅正在逗小囡他们玩,于是就挨了过去。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大小姐,老太太有请。说是找你们有好事相商。”
阿紫眨巴了两下眼睛道:“看你一脸坏笑,准没什么好事。”
包正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就要开溜。不料却被一支梅一把捉住:“无论是什么好事,你也跟着沾点光吧!”
包正心中好笑:“我当然是沾光了。”
于是在二女的押送下,来到了上房,到了门口,二女这才将包正松开,三人一起走进了房中。
屋中的两位老人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心中升起了无限的爱意。包母一手拉过了阿紫,一手拉过了一支梅,欢喜地说道:“你们和正儿早就有婚约了,如今大家聚到了一起,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为你们完婚。”
二女听了,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包正看到一支梅也难得有这样的小儿女姿态,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阿紫瞪了包正一眼:“哼!这下你得意了!”
一支梅却摇头道:“伯母,这样地大事,我不能私下做主。待我回山请来爹爹,请他老人家定夺如何?”
包母一想,确实如此,于是又说道:“这样也好,这两天你收拾一下,叫正儿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回去,向父亲禀报此事。”
一支梅低声道:“不必了,明天我自己出发就行,我父亲喜欢清静。”
包正闻听,不由说道:“明天就走,不必如此着急嘛。”
阿紫在旁边说道:“贾姐姐这么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
包母疼爱地看着他们,然后说道:“那就先给正儿和阿紫完婚,等到贾姑娘回来,再行迎娶,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阿紫不由紧张了起来:“为什么先是我呀?我要和贾姐姐一起----”
雷母笑道:“傻丫头,哪有一起成亲的,洞房怎么入?”
阿紫看了一眼母亲,也就不再说话了。就这样,包正和阿紫的婚事就确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支梅也独自上路,向父亲请愿去了。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包正就更加忙碌了起来,一方面要处理繁忙的公务,同时还要抽出一些时间来筹备婚事。虽然不想大操大办,但是也不能过于寒酸。好在大大小小地事情都有两位老人张罗着,包正也没有分什么心。他一心铺在那些案件中,事必躬亲,倒也解决了一些积压已久地陈案,使提刑司后面的大牢,也清静了不少。
一转眼,就到了大喜之日,毕竟是提刑大人成亲,前来贺喜的宾客自然不少。虽然其中有一些包正不愿意看到的面孔,诸如胡万年之流。但也不好将人家扫地出门,还是林升比较灵活,将那些外人都请到了酒楼,那些知交故人,则就在提刑司内招待,这才去了包正的一块心病。
在这些客人之中,东莞县地最受欢迎,人数也是最多。其中连颖儿的爷爷也一同前来,着实叫包正高兴了一番。
但这日实在是过于忙碌,他也无法和众人闲谈,只是草草打了一个招呼,叫包正着实过意不去。好在这些人也都不在乎这些,大家都是真心诚意来道喜,也没有什么目的,也就都随遇而安了。
迎亲之时,按照当地地习俗,阿紫和雷母等人先在别人家借宿了一晚,从这里接亲。本来胡万年知府诚意相邀,但包正考虑到和他所走的道路不同,还是婉言谢绝。挑了提刑司里一个老成的属下家,将阿紫他们安顿下来。
这天一大早,包正就收拾利落,披上大红喜服,乘上了高头大马,后面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前去迎亲。
包正坐在马上,心中不由十分感慨:“自己回到了南宋,历经磨难,现在,终于要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啦!”
春风得意马蹄疾,很快,接亲的一行人就来到目的地,顿时,鼓乐齐奏,爆竹声声。包正在人们地欢呼声中,将凤冠霞帔的阿紫扶上了花轿。
在那一瞬间,包正轻轻地撩起了阿紫的盖头,调笑道:“让我先看看,我地新娘子漂不漂亮?”
不料,却轻轻地吃了阿紫的一记头锤。包正只好捂着脑袋,口中轻声说道:“不好,娶了一头母老虎。”
阿紫也笑得花枝乱颤,轻轻催促道:“快启程吧,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包正这才一本正经地钻出了花轿,跨上了大马,顺利返航。那小黑也不避什么避讳,拉着完颜飞凤也跟在送亲的队伍之中。
包正看到了小黑高大的身影,还有他身边英姿勃发的完颜飞凤,心中不由想道:“看来这一对也快了。”
很快,大队人马返回了提刑司,花轿落下,小囡和小虎如同一对金童玉女一般,拉着阿紫地双手,将她请下了轿子。然后在包正的搀扶下,步入了喜堂。
随后,就是喜娘开始主持庆典,在交拜天地之后,阿紫就被小囡颖儿他们簇拥着,送入了洞房。而包正,则一直忙着应付。
他先到了酒楼中晃了一圈,和那些话不投机地家伙打了一个照面,然后就回到了提刑司,开始和这些知交好友欢聚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人们才渐渐散去,包正将剩下的杂事交给林升安排,然后就进入了洞房。
第三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
洞房里和包正想象的一样美好,高挑着一对龙凤红烛,火红的烛光,烘托出一片温馨的气氛。阿紫蒙着盖头,端坐在床上。听到了门响,阿紫轻声问道:“是谁?是包子哥哥吗?”
包正多少喝了一些酒,不由童心忽起,于是捏着嗓子,“瞄瞄”叫了两声。只听阿紫惊喜地“啊”了一声,然后猛地掀开了盖头,向这边望了过来,显然是要抓住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等到发现了包正,阿紫这才知道上当,连忙又重新将盖头蒙好,嘴里却数落着:“臭包子,坏包子----”
包正掩上门,高兴地笑了几声,然后走到了阿紫面前,伏下了身子,用手轻轻地揭下了盖头。只见阿紫满脸绯红,如桃花一般灿烂。
包正不由伸手托起了阿紫的香腮,细致地看了起来,似乎要把眼前娇美的面容永远印在脑子里。
阿紫被他看到实在是有些害羞,连忙说道:“不会是不认识了吧?”
包正长吁了一口气:“阿紫,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能想象今天这个场面吗?”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神采:“包子哥哥,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特别亲切,现在,我终于成为你的----”
包正挨着阿紫坐下,向她红艳艳的唇上凑了过去。阿紫立刻呼吸急促了起来,心砰砰跳得很厉害。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紧张。
阿紫不由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包正轻轻地吻上了阿紫的红唇,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甜传入口中,心神不由一荡。
包正和阿紫交往的时间最久,却从来没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在包正的想法当中。阿紫最小,也许是应该最后一个娶得“小老婆”,不料想诸女之中,她却第一个成了自己地妻子,实在是天意胜过人算啊。
在包正悠长而温柔的亲吻中,阿紫不由身子越来越软,后来干脆依偎到包正的怀里。双唇也渐渐张开。给包正的舌头留下了更多的活动空间。
包正于是也就放肆了起来,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为了生存而奋斗。积压已久的情欲在今天彻底释放出来,他的舌头灵巧地在阿紫口中挑逗着,使阿紫也终于迷恋上这个好玩地游戏。慢慢地投入起来,自己小巧的舌头也不甘寂寞,频频相迎。
一个热吻之后,包正又笑眯眯地攀住阿紫的肩头,把她的小脸放到了自己的正面。相对凝视了起来。阿紫双颊潮红,娇嗔地说道:“看你色眯眯地样子,要做什么坏事啊?”
包正点点头。然后就依着阿紫的话,开始做起了坏事。他的手伸到了阿紫的胸前,轻轻去解阿紫的衣服。阿紫虽然平时在包正面前胆大妄为,但现在终于害怕了。她只觉得身子一软,然后就瘫倒在了床上,紧闭着双眼,胸脯极速地上下起伏着,高耸地两座山峰更加突出了出来。
这一来更激起了包正的欲望。他强压下心中的急色,如同欣赏一件精雕细琢地艺术品一般,慢慢享受着自己的第一次洞房花烛。
终于,阿紫的衣衫尽去,白皙细嫩的胴体在烛光的映照下。罩上了一层霞光。包正的手从阿紫的粉颈向下滑去,所到之处。引起了主人的阵阵战栗和声声呻吟。
慢慢地,包正的手极不规矩地握住了阿紫小巧的双峰,细细地把玩着,引得阿紫的娇躯也不由扭动了起来。她觉得嘴里越来越干,身子越来越烫,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接受暴风雨地洗礼。.
阿紫扭动的娇躯无疑又是一只兴奋剂,看得包正血气奔涌。他麻利地解去了自己身上地束缚,然后,轻轻地伏在了阿紫的身上。
感觉到了包正火热的身躯向自己贴近,同时也感觉到了包正胯间硬梆梆的东西,阿紫终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瞄了一下。
这一看,可着实吓了阿紫一跳,她平时只是见过小孩子的,虽然昨天听母亲隐隐辅导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但是骤然见到包正的伟岸之物,还是吃惊不小,两股不由自主地夹紧了。
包正也感觉到了阿紫的反应,于是轻轻地在阿紫的身上摩擦着,慢慢地消除着她的紧张。阿紫内心的渴望再次被他引诱了出来,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空虚,那么干渴。强烈地需要充盈,需要滋润。
渐渐的,阿紫的双腿渐渐敞开,等待着包正的来临。包正慢慢地在阿紫的那片微微泛着黄色的芳草丛中挑逗着。他知道这是阿紫的初夜,需要自己的温柔和体贴。
阿紫也感觉到自己那里越来越湿润,忽然想起了昨夜母亲的教导,于是连忙从枕下取出了一方雪白的丝巾,递了过去。
包正微笑了起来,于是故意柔声问道:“阿紫,此物何用?”
阿紫娇羞地扭动了一下躯体,不料想却被刺个正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包正也顾不得和她玩笑,慢慢地进入了阿紫的身体。在阿紫的痛并快乐中,包正叫她第一次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阵云雨之后,包正知道阿紫柔弱,不忍纵情。而阿紫早就想忍不住求饶,见包正从自己的身上下来,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包正侧卧在阿紫的身边,一边用手慢慢地安抚,一边说道:“阿紫,其实有一个秘密,我一直隐瞒着,你想知道吗?”
阿紫将自己贴在包正的胸膛上,温柔地点点头。包正抚摸着阿紫光滑的后背,郑重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千年之后,你相信吗?”
阿紫不由一惊,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噗嗤一笑:“包子哥哥,你今天是高兴地昏了头吧,如何说起了胡话。”
包正知道她是不会相信的,于是也就不再解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秘密,也需要你知道。”
阿紫不由娇笑道:“包子哥哥,你哪来那么多的秘密呀。”
包正正色地说道:“今天,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们当然要坦诚相待了。”说罢,看着两个人裸体相对,坦诚得没有一丝阻碍,忍不住在阿紫的翘臀上轻轻掐了一下。
阿紫在包正的怀里扭动了一番,惹得包正欲火上升。他连忙继续说道:“这个秘密不是关于我的,是你贾姐姐的。其实,她就是侠盗一支梅!”
阿紫瞪着大眼睛看了包正一会,然后轻抚着包正的脸颊道:“包子哥哥,你今天净说胡话,还是早些睡觉吧。”
包正的心里实在有些郁闷,只好搂着阿紫,慢慢地一起进入了梦乡。最后,只剩下了桌案上的红烛,在不停地跳动,偶尔爆出一个灯花。
第二天,包正和阿紫接受了宾客的祝贺之后,就开始了忙碌。虽然包正很想渡一个浪漫闲适的蜜月,但提刑司积压的案子实在太多,包正也只好从温柔乡中抽身出来,只有在深夜之后,才和阿紫温存一番。
提刑司的积案,着实劳神,许多都隔了三五年,根本无法来调查现场,无法验尸。这无疑增加了破案的难度。幸好包正实在是一个断案的天才,往往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问题的关键。所以,破案的进度虽然缓慢,但是积压的案子却在一件件减少。
在一月之后,包正正埋头在卷宗之中,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条熟悉的人影。他连忙抬头观看,正是久别的一支梅。只见她已经恢复了女装,身姿绰约,笑吟吟地立在自己的面前。
包正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一支梅。一别月余,没了一支梅在身边,包正还真觉得如同断了一只手臂一般。
一支梅从包正温暖宽厚的臂膀中挣扎了出来,向左右看了看。包正这才注意到两旁的官吏都低着头,但耸动的双肩无疑表达出了他们内心世界。
包正也不由老脸微微泛红,然后忍不住向一支梅的身后张望了起来。一支梅见了他的模样,知道是走的时候,自己说要将父亲接来,包正在急着寻找老泰山呢。于是,一支梅就低声说道:“我爹爹不肯来。”
包正一听,顿时慌了神,拉着一支梅来到了后堂,急切地询问道:“他老人家为何不来?难道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不成?”
对于一支梅那位素未谋面的老父,包正可是从心底敬畏。而且他知道,江湖中人,是不愿意多和官府打交道的。
一支梅脸上也不由露出戚容:“包子,爹爹见我回到山上,很是高兴。可是一听我说和你成亲,立刻就勃然大怒,将我训斥一顿,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还将我软禁在山上,后来,我偷偷跑下山来,和你诀别。”
第四十章 一句话破案
包正听了,心如刀绞一般。他一把抓起了一支梅的手,生怕一撒手,就永远失去了她一般,口中坚定地说道:“明日我就和你一同回山,我要向他老人家亲自提亲,如果他不肯答应,我也就不再回来了!”
一支梅见包正真的急了,这才嫣然一笑:“傻子,我的爹爹就那么不通情理吗?”
包正这才醒悟了过来,原来情急之下,中了一支梅的诡计,不由欢喜起来:“那他老人家为何不肯前来?”
一支梅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包正:“这是我爹爹叫我交给你的,他老人家不想再出山了。”
包正连忙将书信展开,认真观看起来,只见上面写道:“字谕包正吾婿。”包正见了这几个字,心中终于安稳了下来,继续凝神看了下去:“梅儿归山,谈及婚事,亦大慰老怀。前日故友谢石来访,曾说起你等所行之事,深和老夫心意。”
包正看了不由很是意外,想不到那位测字家谢石竟然是他的好友。想起谢石神鬼莫测的玄机,包正不由神往。一支梅见他发愣,于是轻轻捅了他一下,包正这才继续看了下去:“在此之前,三弟道济就曾经上山,说及梅儿在你的身边,依然行侠仗义,不失我辈气节,只不过是变换了一种身份而已。老夫思来想去,如此堂堂正正地行事,比之老夫当日,还有胜出一筹。”
包正不由真心感激起道济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了,想不到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竟然也为自己的婚事出力,着实出人意料。于是继续读了下去:“故此将梅儿放在你的身边,老夫着实放心。梅儿少时,慈母见背。愿你能珍而视之,则吾无忧矣。”
包正读到此处,不由望了一支梅一眼,心中默念道:“小梅,我一定会像珍宝一样来珍爱你的。”
在这封信的最后,又叫包正吃了一惊:“另据谢相士所言,说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迟早要有归去之时。故此我们这父女一别,很可能就成永诀。正儿,无论何时何地,莫忘了老夫的嘱托,珍重珍重。”
包正看罢。不由沉思了起来:“看这封信的内容,似乎是说我还能返回原来地世界,这可奇了。不过也有可能,既然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或许也能回去。也未可知。”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兴奋了起来,要是真能带着诸女回去。那可实在是太美妙了。
就在他沉入幻想之中的时候,一支梅夺过了他手里的信笺,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不由愕然地望着包正:“包子,我说你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呢,原来----”
包正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经历向一支梅诉说了一遍,一支梅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还是相信了。包正吐出了长久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心中觉得十分舒畅,于是就笑着对一支梅说道:“现在你爹爹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那咱们就抓紧把这件事办了吧!”
一支梅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红晕:“你刚娶了阿紫,还不知足。哪里有你这样贪得无厌的。”
正说着阿紫,阿紫就闻讯赶来。见到了一支梅,立刻就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贾姐姐,你怎么才回来,都快要想死我了。”
随后,就把一支梅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了起来,不时地传出一阵笑声。包正见二人不停地看着自己窃笑,就准知道没什么好事,于是就连忙返回了大堂,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包正端坐在桌案后面,认真地阅读着一份卷宗。这也是一件积案。案情倒不是很复杂,只是一直未能捉到真凶,死者地家属时常来哭诉,要求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包正已经把这个案卷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却又一时找不到问题的所在。他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研究了起来。
案情大致是这样的,在所辖的一个县中,有一个名叫吴光武的商贩,每年总要出几次门,贩卖一些丝绸布匹回来,在本县买卖。三年前地一天,他约了同县的一个生意伙伴,名字叫做崔明的,一同前往苏州进货。
这天一大早,吴光武就准备好了银钱和包裹,和妻子道别。因为崔明的家就住在城外,正好顺路,所以每次二人出门的时候,都是崔明在家等候,吴光武顺路叫上他,一同出发。
不料,等到天光大亮之后,崔明忽然来到了吴光武地家中叫门:“三娘子,吴大哥在家吗?我来找他上路了。”
吴光武的妻子名字唤作“三娘子”,崔明也经常和吴光武一起往来经商,十分熟悉,所以也以她的小名呼之。
三娘子听到崔明地叫喊,心中不由大惊:丈夫天刚蒙蒙亮就出发了,说去找崔明,如何这崔明又找上门来?
于是,她慌慌张张地打开了屋门,见崔明提着包裹,站在门外。她就连忙询问道:“你大哥早晨就出发,说是找你去了,你没有见到他啊?”
崔明摇头道:“我在家中等候,见大哥迟迟不来,不免心中焦急,这才过来寻找。怎么,大哥他已经走了,真是不仗义,说好了一起去的嘛!”
三娘子就有些觉得不对,于是对崔明说道:“你大哥临走的时候,还说是顺路去叫你,不可能中途变卦,会不会半路上出现什么危险啦?”
崔明这才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叫了几个吴家附近的邻居,一起沿着道路搜寻了下去。出城不远,有一个大水塘,一个邻居眼尖,指着水塘喊道:“你们看,水里好像漂着一件衣物!”
众人一起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果然有一件衣服若隐若现。三娘子一见就急了:“好像是我丈夫穿的衣物,快打捞上来。”
众人之中有会水的,下了水塘,抓住漂浮的衣服。只觉得下面很是沉重,于是又叫了一个人,合力拉了上来。众人一看,正是吴光武地尸体。
三娘子立刻伏在尸体上面痛哭了起来。其他几人也慌了手脚。还是崔明见过一些世面,于是赶紧跑到县里报官。
当地的县令带着衙役、仵作前来验尸,只见吴光武地脖子被割开,颈部的血管、气管全被被割断。然后又仔细打捞了一遍,唯独不见了吴光武临走时带上的三百两银子。很显然。这是一起谋财害命地案子。
由于案发当时,天刚放亮,所以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于是,县令就首先怀疑起崔明来,毕竟他熟知内情。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在审问地过程中,崔明连叫冤枉,他声称。案发的头一天,吴光武地几位好友因为他要出远门,所以在酒楼上摆了一桌酒席,为吴光武饯行。当时,崔明也在场,吴光武也说了自己明天早上就出发。又因为多喝了几杯,所以也透漏了自己要携带三百两银子的事情。也就是说,知道这个情况的。不止崔明一人,当时饮酒的那些伙伴,甚至是邻座的酒客,都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知县于是又调查了吴光武地那几位朋友,也都一个一个地被排除。而剩下那些酒客。到底是否知道此时,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案子就悬了起来,成了一具无头公案。三娘子觉得丈夫死得冤枉,这才不时地到官府纠缠。后来县里实在是无法破案,这才呈报到了提刑司。而提刑司的前任提刑也无力解决此案,就这样一直拖了三年,拖到了包正手中。
包正又研究了一下卷宗,觉得这个崔明实在是可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如果现在动手将他抓捕,要是定不了案,那就更授人以柄了。
包正掩卷长思,还是没有头绪,此时天色渐晚,于是包正也只好郁闷地回到了后堂。在自己的房中,阿紫正拉着一支梅闲谈,见包正脸上长满了愁云,不由就询问了起来。
包正本着人多出韩信的原则,也就将案情向她们讲述了一遍。二女听了,也是摸门不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囡清脆的喊声:“阿紫姑姑,出来吃饭啦!”
随后,小脸如花地小囡出现在门口。见了包正,小囡就又说道:“包叔叔也在这里呀,大家都去吃饭吧。”那神情,颇有些阿紫当年做管家婆时的风范。
包正看着有趣,忍不住逗她道:“小囡,以后再也不给你买好东西了,上来就先叫阿紫姑姑,怎么不先叫包叔叔呢?”
小囡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我知道阿紫姑姑肯定是在屋里,当然要先叫她了。”
阿紫在旁边笑道:“你这个包子叔叔啊,连这也跟着吃醋。”说完,却见包正如同傻了一般,立在原地出神。阿紫忍不住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啊?”
包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地如同拣了一个金元宝一般:“哈哈,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说嘛,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可要感谢我们可爱地小囡小姐,一句话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
说罢,就将小囡抱在空中,兴奋地转了几个圈子。阿紫和一支梅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真是个破案疯子。”
包正心不在焉地吃过了晚饭,然后又跑到了大堂上,将刚才的那个案子又重新看了一遍,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就发下了签子:抓捕杀人嫌疑犯崔明。
两天以后,崔明被带进了提刑司,一同来的,还有受害者的妻子----三娘子。包正开始进行审理,起出,崔明还矢口否认。包正不慌不忙地说道:“问题就出在你去吴光武家叫门的时候,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是如何叫喊的?”
崔明道:“当然记得,我是叫三娘子来开门。”
包正笑道:“就是这句话,暴露了你的罪行。你来说说,你约了吴光武一同出门,你在家里等得着急,于是就到登门去找。那么在叫门地时候,你就应该呼喊吴光武来开门,如何只喊三娘子。这恰恰说明你早就知道吴光武已经不在家中,因为你一早就在路边等候,见到了吴光武来到,趁他不备,然后用刀将他杀死。在抢夺了他的财务之后,你又将他的尸体沉入了水塘。所以你明知吴光武已死,这才会呼叫三娘子来开门,本官可曾说错?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就让你尝尝国法的厉害!”
包正话音刚落,两旁的差官就齐声喊喝了起来:“威----武----”
崔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瘫软成一团。很快,他就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事情地经过,果然和包正所料不差。众人不由叹服不已:这位包大人仅仅从案卷的一句话中就找出可疑地线索,实在是厉害。
包正处理完了崔明,然后对三娘子道:“本官自会派人和你回去查抄崔明的家产,为你讨还财务,你且退下吧。”
等到三娘子走了之后,包正又对下面念叨差官道:“这个案卷,本官研读了两天,几乎已经能将它背诵了下来,这才顿悟。大家以后处理这些案子,切记要细致研究。”
众人一齐受教叹服于包正的才智,更钦佩他的执着精神。就这样,包正率领着提刑司的官吏,奋战了三个月,终于在金秋季节,将积压了好几年的案件全部肃清。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包正隆重地举行了和一支梅的婚礼。
这次婚礼,包正也别出心裁,特意叫来了东莞的刘二仔,将婚礼安排在那只庞大的车船上。
第四十一章 再见蒿草案
这一天,天气也出奇地好,海面上风平浪静,包正和一支梅身着大红喜服,在青天、红日、沧海中交拜天地。看得旁边的阿紫羡慕不已,真想再重新补办一个浪漫的婚礼。
花烛之夜,也安排在船上。包正拥着一支梅,回忆起初见时的情形,那是的一支梅还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甚至到现在,她的内心还是无比的刚烈,只不过行事更加成熟些罢了。
又想到了以前一支梅夜行的时候,总要躲在自己的屋里,半夜再瞧瞧地潜出。好几次,都和自己共枕而眠。如今,终于夙愿得偿,包正的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一支梅也娇羞地望着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从开始的争斗,到慢慢地贴心,共同经历了多少磨难。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尤为值得珍惜。现在,自己将全部身心都交付给这个值得自己倚赖的男人,一支梅那刚强的丹心,也融化在浓浓地爱河之中。
船舱中传来了销魂的声音,包正体验到了征服的快感,一支梅也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第二天,包正和一支梅迎着沧海日出,胜利地返航。由于公务不多,所以包正就在东莞县停留了一日。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包正不觉十分亲切。自己曾经在这里奋斗过一年,亲手改变了这里的面貌,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欣慰的呢。
也许是怕包正沉迷于爱河之中不能自拔,所以很快就有人给包正出了一个难题。就在包正和如今的东莞令在畅谈之际,差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报告道:“提刑大人,知县大人,在城外杨家庄附近,发现有人焚尸,请大人前去查看。”
包正一听说这里发生了案子。立刻精神一振,不由站起身来。县令见状,连忙阻拦道:“大人新婚燕尔,还是不要为这样的事操劳了,下官自去办理。”
包正看了看身边的一支梅,然后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我呢。就算再作冯妇吧。”
县令也不好推辞,就陪同着包正,一起赶奔城外的案发现场。在一片荒野之中,高高地架起了一堆蒿草,一部分蒿草已经被熏黑。显然是点燃之后被扑灭的。上面还放着一只大布袋,袋口已经被敞开,里面露出了一些残肢。
旁边,站着两个乡民,正好奇地望着包正一行。包正此时也忘了自己新郎官的身份。抢先上前问道:“是你们发现地吗?”
村民连连点头:“我们要去地里收田,路过此地。远远地就看到腾起了烟雾,于是就好奇地走了过来。却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跑了。于是我们就来到了近前,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烈火。然后,就看到了这个口袋,就好奇地打开,结果吓了我们一跳,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然后就赶紧报官了。”
包正点点头,看来这些乡民并未说谎。这里比较偏僻,显然是有人想焚尸灭迹,结果被冲散。于是,就唤衙役将口袋搬运了过来,倒在地上。立刻。散碎的尸体堆了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包正的工具都没有带来。本来是出来成亲的,自然是不会带那些东西了。这时,身后的路迁递过来一双手套,包正一看,显然是模仿自己的那副缝制地,因为它不像别处所使用的,只是一个布筒,这副手套,已经分开了五指,所以使用起来非常轻便。
包正赞许地朝着路迁点点头,然后戴上了手套。县令在旁边劝说道:“大人,还是让下人来吧!”
包正摇摇头,然后俯身将尸体拼凑了起来。整个尸体的头部,四肢都被砍了下来。想是死者和凶手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等到尸体拼凑奇了,可以看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包正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衣物,结果搜查出一件东西:一串铜铃。
包正拿着这串铜铃问道:“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一名差役回道:“看样子倒想是巫师做法用地法器。”
包正也猛然想起,于是点头道:“看来死者是一个巫师了,马上回县城调查一下,县里有几个巫师,哪个失踪?”
两名差役领命而去,包正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口,然后在周围仔细查找了起来。终于,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一把崭新的镰刀。
包正用镰刀对比了一下死者的几个疮口,很快就确定,这把镰刀就是凶器。在镰刀地上面还有一些泥土和草末,显然是凶手用它来割取蒿草。但是被乡民发现之后,凶手惊慌失措之下,弃刀而逃,这才留下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包正凝望着这把崭新的镰刀,不由陷入了深思:看样子,这把镰刀是新近打造地,应该到铁匠铺了解一下,或许能有所收获。
随后,包正又吩咐差役在附近仔细搜查一下,看看能否再有什么线索。不一会,一名差役跑了回来,向包正禀报说:“大人,在那边有一些香烛祭品,请大人查看。”
包正听了,也颇觉奇怪:这里荒郊野外的,又不是坟场,哪里需要此等物品,看来必有古怪。于是连忙随着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包正不由大吃一惊。就连身边的一支梅也惊叫了出来。原来,眼前赫然是一蓬人形的蒿草。这种情况,包正在家乡龙游县的时候已经见过。那是在一次郊游之中无意间发现的,包正当时还给众人进行了解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在上一年此地曾焚烧过死人,人体的脂膏渗入了土中,变成了养分,所以来年此地的草木长得就格外茂盛,就能形成一个人形。
今日在这里也发现了人形蒿草,怎不叫人吃惊。包正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死者是一个女性。又见蒿草地前面插着香烛,还有一些纸钱的灰烬,看样子都是不久前刚刚点燃的。
包正心中渐渐明了了起来,于是站起身,吩咐道:“现在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大概不出明日,我们就可以破案了。”
众人见案子毫无头绪。而包正竟然说明日就可结案,不由半信半疑。于是随着一起回到了东莞。
包正马上开始分派人马,命令一伙差役前往铁匠铺追查镰刀,凡是在最近三五日内购买镰刀者,一律追查。
随后。又派出了第二队人马,在东莞城内及附近的四乡开始追查,最近两年,谁家曾经走失了妇女。同时,凡是在县衙已经备案地失踪案。也都逐一盘查,将失踪者地家属全部带到县衙,等候审查。
调兵遣将之后。包正就在县衙等候消息。首先回来的,却是调查巫师地那几名差役。在东莞这样的小县,巫师本来就不多,很快,就发现了住在城北的张巫师昨日一夜没有归来。差役将他的家人带到了县衙,辨认尸体。结果,张巫师地妻子马上就认出死者正是自己的丈夫。
包正于是就询问道:“你丈夫昨日白天到哪里去了?”
那妇人哭哭啼啼地回答道:“大人,昨天我听他叨咕着八里庄有一户人家找他作法驱鬼。谁知一去就没回来,我还以为是又有了生意,留在那里了呢。谁知道竟然会被人杀害,求大人找出凶手,为我丈夫伸冤啊。”
包正听了。连忙派出差役,骑快马到八里庄前去调查。不大一会。前往铁匠铺调查的差役也赶了回来,向包正禀报说:“启禀大人,因为现在是农忙秋收时节,所以镰刀十分畅销,最近三天就卖出了二十多把。我们又调集了人手,分赴四乡调查,大概需要一段时间。”
包正点点头道:“无妨,镰刀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调查失踪人员。”
说话间,第三波人马也赶了回来报告:“最近两年东莞十分太平,失踪地妇人仅有三人,都记录在案,现在已经将他们的家属全部带到,听候大人发落。”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阵,口中说道:“将他们全都带上堂来。”
很快,差役就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包正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说道:“你们以各家为单位站好,本官找你们有事相商。”
很快,下面的人分成了三堆,包正见另外两堆都有两三人,只有第三堆上只是一个壮硕的汉子。于是就先向他闻讯:“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汉子给包正跪倒叩头,然后说道:“回大人,小人名叫杨得彪,就住在东莞县城外的杨家庄。”
包正又打量了他一番,继续问道:“你地妻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杨得彪听了,脸上忽然现出了一股悲愤之色:“大人,小人的妻子名叫玉兰,去年秋天,我下地种田回来,却发现妻子不在家中。这时,邻居杨嫂抱出了我地儿子,说是我的妻子中午去地里给我做饭,将孩子寄放在她的家里。我一听就急了,连忙和村里人四处寻找,却一直再也没有见到我妻子的人影。”
说道了这里,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竟然潸然泪下。包正点点头,又开始询问两外两家失踪的情况。一个是儿子外出经商,妻子后来也忽然失踪。在场的是失踪人公公和婆婆,都年迈苍苍。
包正见此情景,知道大概是儿媳妇不愿独守空房,与人私奔。这个倒是可以排除,于是又问另一家,这家的情况却又有不同。家里地男子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看样子是妻子受不了他的折磨,这才偷着跑了。
最后,包正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杨得彪的身上,可是看着这个汉子一身正气,十分耿直的样子,包正又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地想法。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负责追查镰刀下落的差役也纷纷赶回,其中一伙人禀报说:“在杨家庄有一个女子,是村民杨得禄地妻子,丈夫外出。她家里新买了镰刀,结果却不翼而飞,于是属下就将她带回,请大人发落。”
包正于是吩咐带上了杨氏,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身体稍稍有些瘦弱。包正于是问道:“杨氏,你家新买的镰刀哪里去了?”
那妇人刚要搭话,旁边的杨得彪却发话道:“大人,您不必再审了,那把镰刀是小人偷了去,然后用它杀了那该死的张巫师!”
第四十二章 追凶报妻仇
那杨得彪一语道出,满堂皆惊。包正注视着杨得彪,见他满脸义愤之色,于是就询问起案件的缘由,杨得彪也不隐瞒,就含悲带愤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杨得彪和妻子玉兰情投意合,夫妻十分恩爱。那杨得彪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是一把种田的好手,所以生活虽然不是十分富足,却也衣食无忧。
婚后的第二年,家里又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本来,小日子红红火火,可是却忽然发生了意外,兰花竟然离奇地失踪,这个本来幸福快乐的小家庭顷刻间就崩溃了。
妻子失踪之后,杨得彪犹如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他将孩子寄放在邻居杨嫂家里,杨嫂也就是刚才家里丢镰刀的那个女子,安顿好了孩子之后,杨得彪就奔走四方,打探妻子的下落。因为他知道,妻子和自己十分恩爱,断不会抛下自己和孩子的。那么,一定就是被人拐卖,或者遇害。如果是后者,杨得彪发誓,无论对方是谁,也一定要杀了他,祭奠妻子的在天之灵。
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妻子失踪将近一年之后,杨得彪终于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一天,杨得彪在广州城里追查线索,忽然看到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在地上摆了一个小摊,出卖一些小巧的饰品,其中,有一件铜锁吸引了杨得彪的注意。他装作购买的样子,将铜锁取在手中观看。
看着看着,杨得彪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里面仿佛要喷出火来。原来,这个铜锁,一直就是挂在妻子脖子上的,锁上还刻着妻子的名字“玉兰”。
那个小贩见杨得彪神色不善。慌忙将地上的东西一卷,然后被起来就跑。杨得彪奔走了一年,这才查到了一些线索,岂能叫他跑掉。于是就在后面紧追。
那小贩身材矮小,哪里跑得过身强体壮的杨得彪,很快就在一个小巷里被杨得彪赶上。杨得彪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将那人提在了空中。.此刻。他目眦欲裂,提着骨节一捏就格格作响地大拳头,在那个男子的面前晃动着,口中怒吼道:“说,这个铜锁是哪里来的?”
那人险些被眼前的这个凶神吓得尿了裤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偷----偷的。”的怒火险些压抑不住了。妇家里,好汉饶----饶命啊。我就是小偷小摸,家里还有高堂老母,不信。好汉你到东莞县打听一下。”
杨得彪心头不由一阵狂喜:“自己含辛茹苦找了一年,今天终于查出了一点线索,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啊!”
于是。他提着小偷,逼视着他说道:“我家也是东莞的,走,你带我回去,一起上那个什么赵寡妇家里。”
小偷不由胆怯起来,叫他去面对窃主,他还真没有这份勇气。杨得彪见他犹豫起来,立刻将小偷往墙壁上一惯。声如炸雷一般地吼道:“你快带我去,不然现在我就掐死你!”
小偷的后脑勺被石头墙磕了一个大包,又一看这大汉的模样,如同疯了一般,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小命难保。于是就连连给杨得彪磕头作揖,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杨得彪带着小偷,一起回到了东莞。此时,杨得彪身上已经是分文没有,所以路上的盘缠都是小偷出地。他是小偷遇到了强盗,流年不利。
回到了东莞之后,正好是下午,杨得彪在小偷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赵寡妇家的门口。那小偷不由哀求道:“好汉,这我也给您送到地方了,您就把我给放了吧,我们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杨得彪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哪里能轻易叫他离开,于是一手提着小偷,一手开始用力地砸门。
那赵寡妇听了,还以为是来了哪个相好的,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再加上她本性风流,于是就干脆在家做起暗娼。
赵寡妇一边从屋里走出来,口中一边骂道:“是哪个死鬼,你是不是等不及了,跑老娘这里来砸门。”
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闩,却见外面立着一个铁塔一般地大汉,面孔却是很生。赵寡妇不由笑道:“哎呦,这位大爷,您是第一次来吧,快往屋里请。”
那杨得彪哪里还会客气,他迈开了大步,就来到了院中。赵寡妇见了他的样子,心中不觉奇怪:“怎么还拎着一位,好像是不远的邻居,莫非是他给介绍来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进了屋中。杨得彪打量了这个赵寡妇一眼,只见她穿着一件粉红裙子,胸口开得很低,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脸上现出了一股风骚的模样。
杨得彪于是掏出了那个铜锁,在赵寡妇面前一晃:“这个可是你的?”
赵寡妇伸手欲夺,却被杨得彪一把扒拉到一边。赵寡妇娇笑道:“大爷,你好粗鲁呀,不过,奴家就喜欢这样有男子汉气概的。”
杨得彪见她一味的风言风语,于是又厉声喝问了一遍:“这个铜锁是哪里来的,说!”
就在这时,那个小偷趁杨得彪不注意,撒腿往外就跑。杨得彪哪里能叫他逃脱,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在小偷的屁股上。那小偷从屋门就飞了出去,扑嗵一声,摔在院子里,跌得七荤八素,这下想跑也跑不了。
杨得彪又走出了屋子,将小偷提了进来,狠狠地往地下一摔,那小偷就只有哎呦地份了。赵寡妇见这大汉实在是过于凶猛,心头也不禁突突乱颤,于是强作欢颜道:“大爷,别那么大火气吗。这个铜锁确实是奴家的。”
杨得彪一听,又瞪起了眼睛:“胡说!到底是哪里来的,快快从实招来。”
说罢,用脚在地上的小偷身上一踏,立刻又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赵寡妇浑身也不由一颤,仿佛那一脚踩在自己地身上一般,于是连忙道出了实情:“好汉息怒。这个铜锁是别人送我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
赵寡妇看到大汉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知道不说也不行了,于是就连忙说道:“是我的一个相好的送的,他就是城里的张巫师。今年开春。他就和我勾搭上了,就送了我这个铜锁来讨我的欢心。”
杨得彪一听说是张巫师,忽然想起了去年地一段事情。那时妻子玉兰忽然患病,高烧不退,后来就开始胡言乱语。村中有人说是中邪。于是就请来了张巫师。那巫师一见,就说是鬼迷心窍,必须给病人驱鬼。
于是就给杨得彪的妻子服用了一包仙药。然后将众人赶出了屋子,说是不能有外人在场,不然恶鬼又会跑到别人的身上。
就这样,杨得彪和家人都在屋外等候,就听到巫师在屋子里开始摇铃舞蹈,又跳又闹,后来就悄无声息,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巫师这才满脸疲惫地打开了房门,对众人说:“恶鬼已经被他收了。”
杨得彪进屋一看,只见妻子已经睡熟,果然不再折腾胡说。于是就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巫师,临走还给他带上了一两银子。作为谢礼。
在以后的几天里,杨得彪觉得妻子精神恍惚。神情迷茫,后来也就慢慢好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渐渐淡忘,没想到今天听说这个铜锁是张巫师送给这个骚女人的,不由想起了这段往事。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杨得彪断定,自己地妻子定然是被这个张巫师所谋!
想到了这里,杨得彪觉得怒火中烧,于是从地上拎起了那个小偷:“今天的事不许传扬出去,不然,我就要你的命!”
小偷早就被他吓怕了,点头如鸡啄米。杨得彪这才将手松开,口中喝了一声:“滚吧”。那个小偷如同听了仙乐一般,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杨得彪又对赵寡妇说道:“这个张巫师还经常来你这里吗?”
赵寡妇点点头:“他昨天还在这里睡了半宿,临走的时候说是今天要去乡下捉鬼,晚上还来。”
杨得彪本想就在这里等候,可是又想到家里的孩子还需要安置。于是也不再吱声,迈开大步,出门而去。赵寡妇见这个瘟神走了,也不敢声张,只是提心吊胆,担心他晚上再次光临。
杨得彪回到了杨家庄,径直到了隔壁地杨嫂家,看到了虎头虎脑的孩子,杨得彪不由虎目含泪。杨嫂见杨得彪回来,就连忙询问情况。杨得彪也不对她说出实情,只是谎称还有继续出去寻找,将孩子就托付给杨嫂,然后就出门而去。
走到了外面,他看到了屋檐下的镰刀,于是就顺手摘了下来。到了傍晚十分,杨得彪就出了家门,进入县里。守城地衙役见他提着镰刀,一身农夫的打扮,还以为是出城收割庄稼,刚刚赶回来,于是就将他放入了城内。
再说那个张巫师,他本来心术不正,贪财好色。经常利用乡民的愚昧来骗钱,遇到有些姿色的妇女,他就假装驱鬼,然后给病人喝下迷药,将其奸淫,杨得彪的妻子,就是着了他的道。
那一天,他从外面归来,在城外遇到了去给杨得彪送饭的玉兰。他见左右无人,就淫心忽起。于是就抱住了玉兰,想要强行奸污。
不料,玉兰抵死反抗,并且高声喊叫。张巫师情急之下,用手掐住了玉兰的脖子,最后,竟然将人活活掐死。
张巫师不由慌了手脚,于是就将玉兰地尸体扛到一片荒芜之地,然后架起了柴草,放火焚尸。
在焚烧尸体的时候,巫师见到了玉兰脖子上的铜锁,一时贪心,就解了下来。后来,巫师勾搭上了赵寡妇,于是就将铜锁送给了她。不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是这把铜锁,才使杨得彪发现了目标。
第四十三章 是非善恶间
这天傍晚,张巫师从城外回来,正好顺路来到了赵寡妇家里。敲开了大门之后,张巫师得意地将手里提着的两只小鸡递了过去:“哈哈,今天那户人家送了两只肥鸡作为贺礼,明天收拾一下,咱们好好吃一顿。”
然后,就拥着赵寡妇走进了屋子里,巫师将赵寡妇推到床上,就色迷迷地开始给她宽衣解带。那赵寡妇还惦记着白天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和他取乐,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他。
张巫师也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询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白天多接了客人?”
赵寡妇于是说道:“我是接了一个客人,凶的要命。”问道。话刚出口,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崭新的镰刀横在了脖子上,随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要命的!”
张巫师不由一惊,刚要挣扎。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后面这人,正是翻墙而入的杨得彪。
他把手上的镰刀向下压了一分,立刻就割进了巫师的皮肉之中。张巫师疼得浑身直颤,口中哀嚎道:“好汉饶命,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得彪咬牙切齿地说道:“无冤无仇,我岂能找上你。你说,杨家庄的玉兰是不是你害死的!”
张巫师听了,刚想摇头,却忽然想起了脖子上的镰刀,顿时不敢动了,口中连连说道:“我哪里能杀什么人啊,好汉也不要冤枉人。”
杨得彪取出了铜锁,在他的眼前一晃:“这个东西就挂在我妻子的脖子上。手 机 小说站如果不是你害了她,如何会在你的手里?”
张巫师见了此物,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不由心中惧怕无比。杨得彪看了他的反应,就知道妻子确实是遭了他地毒手,于是强忍心头的怒火,继续问道:“你将我妻子葬在何处?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巫师也知道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就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杨得彪听得肝胆欲裂,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镰刀一挥,割断了张巫师的喉咙。
那赵寡妇见鲜血四溅,刚要大喊:“杀人啦!”却又忽然想起是在自己的家中。要是被人发觉,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于是连忙用手将嘴捂住。
杨得彪杀死了巫师,心中还不解气,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张巫师肢解,然后叫赵寡妇去找一个大口袋,好装运尸体。此刻。他决定要将这厮的尸体运到妻子丧生地地方,然后也将他焚毁,来告慰妻子的在天之灵。
谁知那赵寡妇早就被这血淋淋地场面吓得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了。杨得彪只好自己动手,在柜子里找了一个大布口袋,将肢解后的尸体装在了里面。
做完了这些事情,杨得彪觉得压在心里的巨石终于被抛开,心中轻松无比。于是就坐在地上。渐渐地酣睡了起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明,那赵寡妇却是吓得一夜未曾合眼。杨得彪起身从地上站起来,刚要提着袋子出门,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这副模样。.恐怕走不出城。于是,就对赵寡妇说道:“给我找一身衣服。我这就离开。然后你将屋子收拾一下,要是被别人知道,只怕是你的性命也难保。”
赵寡妇连连点头,哆哆嗦嗦地给杨得彪找了一身衣服。杨得彪换下了衣裤,然后将镰刀上地血迹擦去,就背着袋子,出了屋门。在院子里,他又将袋子放在地上,一只踢到了门外。这样,袋子就沾满了泥土,将上面渗出的血迹都遮掩住。
杨得彪就这样背着大口袋,提着镰刀,买了一些香烛之物,然后就出了东莞县城。来到了张巫师所说的地方,寻找了一圈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那蓬人形蒿草。思索了一下之后,凭着他农人的经验,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于是,他就在前面祭奠了妻子一番,然后就割了一些枯草,开始准备火烧凶手。可是刚点燃之后,就发现了两个人影向这边奔来。于是杨得彪就慌忙逃离了现场,匆忙之中,连镰刀也留在了现场。
杨得彪回到了家里,本想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准备逃亡。他想不到官府竟然如此迅速地找到自己地头上,于是决定再和自己的儿子亲近一宿。因为从此之后,自己就要亡命天涯,无论如何是不能带上孩子的。
不料,下午地时候,就有差官找上门来,将他带到了县衙。后来又见邻居杨嫂也被带来,他索性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听完了杨得彪的叙述,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人们都深深地为这个曲折的案子所大动。特别是杨得彪为妻报仇的真性情,更是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都不由为他惋惜了起来。
包正也从心底敬佩杨得彪这条汉子,于是就轻声问道:“杨得彪,你家里除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亲人?”
杨得彪含泪摇头。包正又继续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安置自己的儿子?”
杨得彪望了身边地杨嫂一眼:“如果杨嫂可以收养他,就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儿子吧!”
杨嫂也含着眼泪点点头,杨得彪见了,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今日大仇得报,死而无憾!”
包正点点头:“先将杨得彪押入大牢,退堂。”
杨得彪跪到了杨嫂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也不用差役押送,昂首走出了大堂。
众人见了,心中都不由赞道:“真是一条好汉子!”
回到了后堂,县令给包正和一支梅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在房间里,一支梅忽然郑重地对包正说道:“我要你放了这个杨得彪!”
包正逼视着她的双眼道:“如此违犯国法之事,怎能去做。”
一支梅坚定地说道:“那我就去劫牢,总之,这样的好汉子,不能叫他妄送了性命!”
包正哈哈笑道:“好,我的小梅还是以前地样子。不过,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动一下手脚,保证杨得彪能无罪释放。”
一支梅惊喜地望着包正:“什么办法?”
包正说道:“其实,律法之中,是有很多空子所钻的。那些不法之徒能钻空子,我们这些执法者也更能钻空子。那张巫师是在和赵寡妇通奸地时候被捉住的。此案只要避开仇杀,而定为捉奸杀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为杨得彪开脱了。反正东莞县的公文要呈报到提刑司,此事只要给苦主一些银钱,就可以了事。”
一支梅听了,不由喜上眉梢:“果然是好办法,看来手里的权利要是利用好了,就可以多做一些仗义之事。”
包正笑道:“这也算是另外一种行事的洗冤吧。不过,还有一个难题,却需要你来帮忙。”切地问道。有着落,恐怕就要你来出了!”包正笑眯眯地说道。愿!”
包正假意苦笑了一下:“咱们是一家人,你的钱不也就是我的吗!”
包正和一支梅从东莞县归来,心中十分畅快。因为杨得彪的案子,使包正深有感触,如果一个执法者要是不守法,那才是最大的祸患,因为他知道怎么样去钻营法律的空子,也有更大的权力来违法乱纪。
阿紫等人听了他们在东莞县的遭遇,不由取笑了一番:“你们可真是没得说了,连成亲也不忘断案,包子哥哥,我是服了你了!”
包正一笑置之,从此就开始轮流在二女的房中住宿。他倒是十分公正,一人一宿,从来没有偏心。只是身体上稍稍有些劳累,那二女都是初尝人事,正是十分得趣之时,夜里哪肯饶他。闲暇之时,包正不免担心:这还有一位玉屏公主和秦娥儿小姐呢,以后岂不是更加辛苦?
第四十四章 智破抢劫案
一转眼,就快到了新年,这一天,提刑司忽然闯进了一伙外国人,哇啦哇啦地在堂上叫嚷,众人也听不出什么意思。
包正正在埋头整理公文,猛听得叫嚷,不觉十分熟悉,于是凝神看去,只见乃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操着纯正的英国口音,在向自己说话。
包正见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虽然原来自己所掌握的英语虽然很长时间没用了,但还没有遗忘,于是,包正就不慌不忙地用英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来到我这里做什么?”
包正这话一出口,顿时满堂皆惊。那些属下,包括一支梅和小黑等人,也不知包正竟然通晓西洋话;那几位外国人也诧异于这位东方的大人竟然会本国的语言,而且说得十分熟练和流畅。
那为首的一个外国人愣了片刻之后,立即满心欢喜起来,上前给包正弯腰行礼,口中说道:“阁下,我是大不列颠帝国的伯爵,名字叫做查理,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包正听了微笑道:“查理先生,既然来我国贸易,为什么不带上通译,也好方便交流。幸好本官学过英语,要不然,哪里能明白你的意思。”
查理听了,脸上忽然显出了怒色:“就是那个该死的通译,他原来是骗子,竟然伙同强盗,将我购买的名贵丝绸都抢走了。请阁下帮我找回被抢的财物,感激不尽。”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来报案的,于是就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由于旁人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所以包正干脆自己一边和查理交谈,一边记录。
原来,这几个英国人也都是冒险家,他们听说东方遍地都是黄金。于是就满载着发财梦,远渡重洋,来到这里经商。由于东方的丝绸在当时的欧洲十分名贵,所有的贵族都能以穿上一见丝绸礼服为荣。所以查理他们就采购了一大批名贵的丝绸,准备运回国内。
不料,他们找来地通译乃是一个经年的骗子,专门在码头一带诈骗像查理他们这样初来乍到的外国人。.那个通译于是就找了一家酒楼。说是为了庆祝合作愉快,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查理等人哪里知道其中有诈,于是都欣然应允。在酒楼上,查理等人被精美的中国饮食所震惊,立刻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大吃大喝了起来。结果,都喝得酩酊大醉,都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那名通译连账也未结,留下这些外国人押桌,然后就前往货仓。大大方方地将一批批丝绸运走。
查理等人醒酒之后,发现通译不在,就要离开酒楼。却被伙计拦住。索要酒钱。由于双方语言不通,结果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争吵了半天,谁也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查理毕竟还是有些头脑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连忙将身上的钱袋解下,扔给了伙计。叫他自己取钱。
然后,就带领着其他人,赶回了自己存放货物的仓库。到了哪里一看,已经是空空如也。查理等人不由顿足捶胸,这一次可是要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
他们这一哭闹,旁边围上了不少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也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于是,就有好心人将他们领到了提刑司,因为都知道包正断案如神,希望能给这些外国人一些帮助。
包正听完了查理的讲述,也不由十分同情他们地遭遇,另外这件事还事关大宋的形象,所以包正决定,一定要给这些外国人讨还公道。
包正沉思了一下,考虑到那匹丝绸今天刚被盗走,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出城,于是就想出了一条妙计。他立刻就传下了命令,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找出失窃的那匹绸缎。
另外,他又派林升前往胡万年那里,叫他给临时调集过来一百名捕快,协助搜查,免得提刑司的人手不足。最后,他又将包忠等人叫道了身边,吩咐道:“你们各带几个手下,分赴各个城门口,发现有往来出入城门多次者,就押送到提刑司。
包忠等人领命而去,包正于是就将几名外国人请到了后堂用茶。查理等人见包正很是帮忙,心下都十分感激,对他又不禁尊敬了几分。
于是,包正就和他们坐着闲谈,阿紫等人也都是初次见到了外国人,十分好奇。那小囡、小虎等人,则更是瞪着小眼睛在旁边参观,心中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这眼睛怎么还有蓝色地呢?
闲谈之中,查理等人说起了在海上的一些见闻,都十分新奇有趣。包正也知道了,查理等人在南洋马六甲等地,还占据了一些岛屿,雇用当地的土著,种植各种香料。因为欧洲人以肉食为主,要是加入香料,才更加美味可口,所以,当时地香料在欧洲也是十分贵重,从东方贩运香料,也是一条财源广进的出路。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一动:要是叫刘二仔的船队也跑跑海上的运输,岂不是财源滚滚,他手里的那只车船,可是十分庞大。于是,包正决定要好好和这些外国人打打交道了。
一转眼,天色渐晚,负责搜查的差役也纷纷回来报告,并未发现那批丝绸的下落。查理等人听包正说明了情况之后,不由焦躁了起来。
包正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查理先生,不要着急,本官向你保证,明日一定可以将这批货物追回。”
查理等人都是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相信包正的话,起码这样还有一些希望。包正于是就吩咐阿紫整治酒菜,叫来了小黑,陪同这几位外国人畅饮。
查理等人一开始不肯饮酒,看来是被吓怕了,后来在包正地劝慰下。同时也受不住美食的引诱,渐渐也就放开了酒量。
小黑见状,不由抖擞精神,决定在外国人面前为国争光,一定要在酒量上将他们击败。查理等人本来酒量也都甚豪,只是突然喝起了中国的烈酒,有些不适。再加上心中有事,惦记着那匹货物,自然不是久经考验的小黑的对手,终于被喝得酩酊大醉。小黑见他们不堪一击,不由十分扫兴。自己又喝了一坛,这才罢手。
包正叫人将他们都扶进客房,然后也就回去休息。到了第二天,继续派人加紧搜查。
查理等人起床之后,被包正请来一起共进早餐。小黑见了他们。立刻搬来了一坛酒,放在了桌子上。查理等人见了,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到了中午时分,包忠那边终于有了消息,抓住了几个疑犯,他们在这个上午,来回出入了三趟。包忠虽然并未见到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但还是遵照包正地吩咐,将他们都带回了提刑司。
包正听了,不由对查理笑道:“货物有线索了。你们随我一起前去审问犯人,大概就能追查出那批绸缎了。”
于是,包正升座了大堂。只见下面立着五六个人,个个身材十分臃肿肥胖。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等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那几个胖子听了,连忙费力地跪在地上。口中连叫冤枉。
包正不由问道:“你们偷了查理等人地丝绸,还敢喊冤?”
那几个胖子连连说道:“大人,我们都是出城办事,根本就没有携带什么绸缎,请大人明察。”
包正笑道:“好,那我就在你们身上找出赃物,看你们还有何话讲,来人啊,将他们地衣服剥下!”
差役虽然有些纳闷,但也忠实地执行了包正的命令。当把几个胖子的外衣脱下时,众人都不由瞠目结舌,只见他们的身上,都缠着一层层的绸缎!
查理等人连忙跑到那几个人的面前,解下了绸缎观瞧了一阵,然后对包正说道:“这些绸缎都是新地,而且和我们丢的都是同一个货号。”
包正于是将惊堂木一拍,口中怒喝道:“你们的同伙都在何处?剩下的货物都放在哪里?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那几个胖子身上的丝绸被解下,转眼间都变成了瘦子。他们见事情败露,于是也只好供出了同伙和货物地所在。
包正派出了小黑和包忠前往抓捕,查理也命令了手下跟着一起去了。然后对包正伸出了大指:“阁下料事如神,果然在今天抓到了凶犯,佩服佩服!”
包正哈哈一笑道:“这两日我派人在城中加强了搜查,目的就是要制造声势,迫使那些窃贼转移赃物。而城门口又有士兵盘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将绸缎运送出去。所以我就想到了他们一定会将绸缎带在身上。但是这样每人一次只能带出少许,所以必然会多次往来。于是,我就叫手下留意那些多次往返城门之人,结果就顺利擒获了窃贼。”
查理也不由赞叹道:“阁下要是在我们国家,一定能成为受人敬仰的内务大臣。现在我也明白了,那几个人身材虽然很胖,可是他们的手和脸却并没有多少肉,和身材很不相称。”
包正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一看到他们,就断定身上缠着绸缎,这一次,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大工夫,小黑等人就押解着另外几名窃贼返回。查理指着其中一人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通译。”
包正于是就开始审讯,这伙骗子在人赃并获之下,也不再抵赖,全部老实交代作案的经过。
包正审理完了案子,就叫人带着查理等人,前去清点货物。那查理向包正弯腰鞠躬,然后说道:“一会就回来向阁下致谢!”然后这才随着差役离去。
第四十五章 包正留后路
到了晚上,包正正和家人吃饭,查理忽然来访。包正乐呵呵地将他拉到了饭桌上,小黑见了查理,就叫人搬上了酒坛子。那查理的货物失而复得,心情大爽,酒量也不觉渐长,竟然和小黑喝了一个旗鼓相当。
包正见他们俩这架势,肯定是要一醉方休,于是就先同查理谈起了正事。包正对查理说道:“阁下既然贩卖货物,为什么不多置办一些,也好能多多获利?”
查理听了,苦笑着耸耸肩:“阁下有所不知,我们的船队规模比较小,另外刚刚开始经商,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就是这些钱,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凑出来的,其中有一大笔还是向人借得高利贷。”
包正听了,不由正中下怀,于是对查理说道:“我有意与阁下合作,不知意下如何?”
查理听了,也不由喜出望外,要是在东方能有包正这样一个强大的后盾,那可是求之不得啊!于是,他放下了酒杯,对包正说道:“能和尊贵的包大人成为亲密伙伴,那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个合作的样子,不知阁下能给我哪些帮助?”
包正也很喜欢查理的直率和认真,于是笑道:“这个你尽可放心,我准备投入十万两银子,另外还有船只和人手,你看如何?”
查理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十万两?这个数目可实在是太惊人了。上帝啊,要是那样,我们可就都发财了!”
包正见他被银子砸晕了,于是又笑道:“明天就可以将银子支付给你,采办货物,除了丝绸之外,向我们这里的茶叶、香料和瓷器,在你们那里一定也很受欢迎。就多采购一些。我明天就把我方的代表介绍给你,帮你们准备这些东西,我是不好出头的,以后你们就好好合作。”
查理只剩下了点头的份,他此次有了这个意外的收获,酒也不敢再喝了,就和包正畅谈起合作的事宜来。。。
二人一直谈到了深夜。查理对包正不由钦佩不已,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知识十分渊博,自己很多不知道地东西,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了。包正那领先了一千年的头脑和知识,岂是查理能比得了的。
第二天早上,包正叫阿紫带人去银号里取钱。查理跟着这位漂亮的包夫人去了,他第一次看到了如此大额的银子,顿时被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心中不由暗想:“这位包大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钱,看来,与他合作。算是找对人了。不过,这些银子,不会是他贪污的公款吧?”
其实,查理还真是猜对了,这些银子,只是包正在东莞时获取的一部分。在东莞地一年,包正从冯三财和金老者那里,收取了大量的赃物。包正当然不会将钱都上缴朝廷。这还是包正大量,在百姓身上用去了一半,不然,现在的包正,早就成了百万富翁了。
取出了银子。包正又叫来查理,将刚刚从东莞请来的刘二仔介绍给他认识。原来。包正决定叫刘二仔担任自己的代理人,往来贩卖货物。他给东莞地县令写了一封书信,说明了要借用刘二仔和当初缴获的几艘船。那东莞令自然不敢违背,再说,这些都是原来包正攒下的家底。
同时,包正还特意找了一个比较本分的通译,然后就叫他们一起去码头看船。查理来到了码头,看到了刘二仔带来的三艘大船,不禁又惊叹了一番:有了这样扬到大船,在海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包正送走了他们之后,就不再插手,放手叫刘二仔去全权处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出了包忠带领着那些神武军随行。
包忠等人开始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在衙门里随着包正办案,十分舒心。包正从长远考虑,好说歹说这才做通了他们地思想工作。
一直忙碌了几天,才将这件事安排妥当。.时间也来到了新春佳节,这已经是包正来到这里渡过的第三个春节,也是最为欢乐的一个。
一家人都团聚在一起,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十分地热闹。阿紫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新衣,几位小朋友也都得到了不少礼物,过年地时候,他们是最高兴了。
大年初二,包忠和刘二仔就随同着查理出海,这一趟,最快也要半年光景。包正又叮咛了他们一番,远去异国,事事都要小心。幸好刘二仔的船队规模很大,倒也能抵御海上的风浪,这才叫包正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一转眼,出了正月,包正不由静极思动,于是决定到广东境内巡察一圈。自己既然是提刑,就有监督地方官吏的权利,如今提刑司内的积案已清,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也该是自己巡察的时候了。
于是,他将提刑司的事情交给林升处理,自己则带了一支梅和小黑,以及十几名差役,准备出发。
阿紫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也吵着要去。包正于是就向她解释道:“家中有老有小,都需要你的照顾,哪里离得开你这个管家婆啊!”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也认识到了自己重大地责任,于是也深明大义起来,就不再纠缠。另外,完颜飞凤也要跟着随行,包正考虑到她的身份,就好言劝阻,叫她留在家里跟阿紫做伴。
包正一行骑着快马,踏上了巡察四乡之路。此时,正是早春二月,广东这里气候温和,春天来得特别早,路旁的树木已经抽出了新枝,田野里也覆盖上新绿,到处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在这样美好的春光中,包正一行辗转四方。每到一处,包正都认真地检查当地地吏治,并且都亲自查阅案卷。还经常到大牢里面视查。因为从提刑司大牢的事情开始,包正就意识到,由于官吏地无能和腐败,所以造成了很多冤案。而大牢,就成了包正最为留意的地方。
有时候,包正和一支梅、小黑也换上便装,微服私访。每到一处。先在民间走访,打听当地父母官地民声。这种方法很是奏效,真叫包正查处了几个民怨极大的贪官。对于这样的败类,包正当然不会手软,立刻就将他们革职起来。然后上书朝廷,请求处理。
这一天,包正一行又微服私访到合浦县,这里盛产珍珠,所以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包正在大街上走了一会。见县城内市井繁华,买买兴隆,心中也不由暗暗高兴起来。
小黑随着走了一会。不觉口渴,于是就提议说要找一个酒楼,喝两杯来解渴。包正一想酒楼之中,消息最是灵通,于是也就点头答应。
三人选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里面的酒客很多,伙计勉强给三人挤出了一张桌子。招呼他们坐下之后,伙计的目光不由在一支梅身上来回扫了两眼。此时。一支梅早就恢复了女装,又加上包正雨露地滋润,更加娇嫩,所以很是引人注目。
包正见了伙计的模样,也不觉好笑。同时心中也有些得意。于是就点了几个有特色的菜肴,然后就慢慢啜饮起来。
酒楼中十分热闹。食客们都是一边吃酒,一边高谈阔论。有些是谈论生意上的往来,有些是谈论一些风月之事,所以整个酒楼显得非常嘈杂。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弦子,到各桌前打躬作揖,请求客人听两段。
但是这些熟客显然早就知道他地底细,纷纷摆手将他打发走。更有一些,仿佛害怕沾上他身上的晦气一般,像撵狗一样将老汉吆喝开去。
包正邻桌的一位酒客忽然叹道:“戚老汉也真是可怜啊,这副模样,和讨饭有什么区别,真是作孽啊!”
包正听了,不由引起了兴趣,于是就走了过去,抱拳询问道:“这位兄台,想是对刚才那个老汉很是了解,可否说来听听。”
那人先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才低声说道:“客官,一看您就是外地人,不知道此事。这老汉可实在是悲惨,他原来也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店,有一个女儿,长得十分美貌。可谁知却引来了祸事,他女儿被县太爷的公子看中,要强收为小妾。老汉的女儿也十分地刚烈,竟然不顾权势,一口回绝。这下,可激怒了县令的公子,于是就率领着一群家奴,砸了老汉的店铺,抢走了老汉地女儿。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估计是殉节而死了。老汉失了女儿,整个人如同掉了魂一般,幸好会弹两下弦子,从此就以此度日,您说可怜不?”
说到此处,只听啪地一声,惊得酒楼上的众人都是一愣,向这边看来。原来却是小黑实在是怒不可遏,于是就用自己的大巴掌拍了一下桌案。他的手劲实在太大,震得碗筷乒乓作响,这才惊动了众人。
包正连忙向四下抱拳道:“我这朋友多饮了几杯,惊扰了诸位,恕罪恕罪。”众人听了,这才自顾自地继续吃喝了起来。
包正看无人再注意这里,这才继续问道:“这个县令公子怎么如此霸道?”
那人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里的王县令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十分溺爱。这才使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地人都称他为小霸王。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说到这里,只听又传来了啪得一声,包正连忙向小黑望去,只见他满脸气愤地坐在那里。见包正望了过来,连忙目视着身旁的一支梅。
包正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支梅,只见她的手放在桌子上,人已经站立了起来,显然刚才这一下,乃是她拍地。
第四十六章 怒惩小霸王
一支梅听到这个小霸王如此可恶,心中气愤之极,恨不得马上就将他痛打一番,这才出气。包正一见满屋的人又向这边望来。于是就连忙招呼道:“那个卖唱的,这边有人叫你过来唱两段!”
然后,轻轻将一支梅按在椅子上。那个戚老汉听了,就夹着弦子走了过来。来到了桌前,先给包正等人见礼。包正不由上下打量了老汉一番,只见他面容憔悴,八五八书房脸上露出了一片凄苦之色。尤其是一双眼睛,暗淡无神,显然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和兴趣。
包正也不禁十分怜悯,于是叫小二搬来一把椅子,添了一副碗筷,然后说道:“老人家,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唱。”
老汉也想是饿了,于是就道了一声谢,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卖唱是为生活所迫,半路出家,不是很高明。人家都喜欢听十七八的大姑娘唱曲,看着也养眼,听着也舒服。他这一副老嗓子,自然生意是十分不好了。也就是有些好心人见他可怜,这才施舍给他一些铜钱,但是曲也就不必听了。
等老汉吃完了,包正吩咐小二给他倒了一碗水,然后这才询问道:“老人家,刚才听别人说了你的遭遇,请问,为何不去别处状告那个小霸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老汉听了,眼中不禁簌簌地落下泪来,哆哆嗦嗦地说道:“他们有钱有势,自古又官官相护,你叫我到何处伸冤?”
看到老人凄苦无助的模样,包正心中也不由黯然神伤,同时,对那位仗势欺人的小霸王,也充满了痛恨。他决定,要好好查一查这里的王知县。起码,纵子行凶的罪名现在已经成立了。
正在交谈之际,只听酒楼门口一阵混乱,随后,就有一群人前呼后拥地闯了进来。.包正凝神看去,只见是一伙家丁模样的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位年轻的公子。那些家丁脸上都现出了一副标准的奴才嘴脸,而那位少爷,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非善类。
店里地伙计连忙笑脸相迎:“王公子,您今天大驾光临我们的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快往楼上请!”
那个公子哥用小眼睛环视了一下楼下的酒客,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看到了一支梅。他立刻对伙计说道:“今天少爷我就要在楼下坐坐!”
伙计一见楼下实在是没有空桌,于是面露难色:“王公子。您身份这么尊贵,还是楼上请吧!”
那公子哥有些不耐烦,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少嗦。小三小四,你们俩给少爷清出一张桌子来。”前面两名家奴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到了前面的一张大桌子前面,拎起了正在饮酒的食客,摔到了一边,口中还吆喝着:“我们公子要坐在这里喝酒,识相的赶紧滚蛋。”
伙计也只好捂着腮帮子,招呼那两位客人到了别桌。然后赶紧擦抹桌案。叫公子哥坐了,这才询问道:“王公子,您想吃些什么?”
那公子哥在凳子上架起了二郎腿:“少费话,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要是本公子吃得不高兴。小心砸了你地破店。”
伙计连连点头,然后跑到后面的厨房去了。这时。先前和包正闲谈的那位客人低声说道:“小霸王来了!”
包正不由暗中想道:“一看这行事作风,我猜大概就是这家伙,好啊,真是冤家路窄,今日碰到了我,你小霸王可就要倒霉了。。。”
正想着,身旁的一支梅就突然腾地站了起来,向小霸王那边怒目而视。那小霸王见了,嬉皮笑脸地说道:“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小美人,过来陪少爷我喝两杯怎么样?”
包正暗笑他不知死活,连一支梅都敢招惹,绝对是有些活腻了。于是也就不动声色,看看一支梅会怎么处理这事。
一支梅压下心头的怒火,竟然真地离席,走了过去。旁边的酒客见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竟然羊入虎口,不由都惋惜起来。
小霸王见美人还真听话,一叫就过来了。于是就色迷迷地站起身来,对一支梅说道:“美人,不要客气,快快请坐。等我们喝完了酒,然后一起回去乐乐,我就是本县----哎呀”
他正说得来劲,不提防一支梅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一支梅此番可是含愤出手,再加上她武艺高强,所以这一巴掌力量很大。竟然将小霸王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来之后,还觉得眼冒金星。随后,又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水,其中,还包括两颗大牙。
小霸王当时就愣在了哪里,这种场面还真没接触过,以前,从来也没人胆敢动手打他呀。愣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就捂着腮帮子叫道:“快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然后扒光了衣服示众,他**,竟然敢打本公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手下的恶奴早就蠢蠢欲动,听了少爷地吩咐,立刻就将一支梅围在了当中。一支梅干脆也不再客气,挥舞着拳脚就率先发动了攻击。
对付这些虾兵蟹将,一支梅可谓是毫不费力,眨眼之间,这些家奴就躺倒了一地。一支梅由于心中恼怒,所以出手就不留情,使用了分筋错骨手法,将他们的胳膊、大腿纷纷卸了下来,疼地这些恶奴在地上哀嚎不止。
小霸王一见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就转过身去,想要开溜。刚走了两步,就撞到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只见那汉子伸出了一只手,揪住他地衣襟,然后就慢慢将他提到了半空中。小霸王顿时双脚在空中乱蹬,但也无济于事。
那汉子正是小黑,他一手提起了小霸王,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在小霸王的肚皮上就擂了一拳。
小黑的拳头,比一支梅又重了几分。直打得小霸王脸上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将早饭全吐了出来。
小黑的怒气未出,于是又挥起了拳头,又要再赏他几下。这时,包正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好家伙,就小黑这拳头,都快赶上鲁达了,要真是来个“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那可就误事了。
小黑见包正拦住自己,就气呼呼地将小霸王横放在桌子上,然后吼道:“你要是敢动弹,洒家就一拳打死你!”
小霸王今日也失了英雄本色,吓得连眼睛也不敢眨动一下。
围观的那些酒客见了,也都大快人心,于是就有人劝说道:“几位好汉,只怕已经有人报信,一会县里的差官就会赶到,几位还是赶紧离去吧!”
包正却笑眯眯地摇摇头,然后搬了一把椅子,悠然地坐在桌子前面。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吼声,戚老汉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桌子旁,挥动瘦骨嶙峋地拳头,向小霸王的身上,脸上打去。
包正知道他年老力衰,所以不会致命,于是也就任他发泄心头的怒火。有些胆小怕事的人,就悄悄离开了酒店。有人这么一带头,人群立刻就纷纷散去,转眼之间,店中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包正等人,再有就是地上那些恶奴。
这时,伙计引领着掌柜的走了过来,给包正作揖道:“好汉爷,您这下可闯祸了。眼前地这位是县令的公子,一会您要是拍拍屁股回山,我们可就跟着遭殃了。”
包正听了不由暗笑,口中问道:“我这个样子,很像是占山为王地强盗吗?”
掌柜的摇摇头,却目视着小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您虽然不像,可是这位黑大汉可实在是比强盗还凶!
包正于是就安慰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自有我们来担当。你且退到一旁,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候那位知县大人。”
掌柜的也不敢再说话,提心吊胆地盘算着:“我这买卖今后也不用再开张了。”
包正等了一会,果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十几名差役冲进了酒楼,将包正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位都头模样的人叫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殴打我们县令的公子,还不快将人放下。”
包正笑道:“他是县令之子又如何,当中调戏妇女,就是该打。快叫你们的王县令来见我,你们还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名都头看到小黑提着钵盂大小的拳头,在小霸王的头上晃来晃去。于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将地上那些受伤的家奴拉出来救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当街来办案
又过了一会,主角王县令终于登场。他在一群差役的簇拥下,急匆匆进了酒楼。只见在屋子正中,宝贝儿子正横躺在一张桌子上,腮帮子肿起了老高,嘴角上满是血迹。王县令不由暴跳如雷,口中喝道:“大胆狂徒,竟然到本县的地盘上闹事,快些将我儿子放下来!”
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长得和小霸王极为相似,一样的猥亵,只是年龄大了许多,唇上长着稀疏的几根狗油胡。包正不由回忆了一下来的路上看到的王知县的档案,忽然想起他的出身和自己一样,也是捐官出身,只不过做官的差距稍微大了一些罢了。
面对王知县的喝问,包正等三人自然是毫不在意,包正依然是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小黑依然晃着大拳头,一支梅依然冷冰冰地瞪着王知县。
王知县立刻有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这三个狂徒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着实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儿子在人家手里受制,也不敢马上就动硬的。于是,王知县就再次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强人,有何居心?”
包正哈哈大笑道:“我们是霸王山上的大王,听说这小子也胆敢叫什么小霸王,这才前来印证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霸
王知县听了一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几个人胆大妄为,肯定非强盗莫属。只是为了一个名头就抓住了我的儿子,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想罢,王知县也拱手道:“几位既然是江湖上的英雄,那么就要讲江湖义气,如今胜负已分,就请放了我的孩儿。”
包正听了,就向小黑一摆手。小黑抓起了桌子上的小霸王。直接就扔了过去。那些差役见了,立刻都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准备接住小霸王,好在大人面前邀功。
这一拥挤,结果小霸王一下就砸在了几个人的身上。.他见脱离了牢笼,立刻就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快快把这几个家伙都给我绑了,我要好好收拾他们。哎哟。哎哟----”
王知县也是一阵冷笑,想不到这几个强盗竟然如此蠢笨,自己用话一套,他们就将人质放了,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在他们父子二人的授意下。差役们就如狼似虎一般,冲了上去,真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小黑和一支梅当然是来者不拒,二人就准备上前厮杀。
包正却猛然大喝了一声:“王知县。你竟敢纵容手下,围攻上差,你可知罪吗!”
王知县不由一愣:“这几个家伙不是什么霸王山上的强盗吗。哪里又来地什么上差,纯粹是一派胡言。”
于是,继续阴沉沉地说道:“给我动手,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衙役领命,继续冲了上去。包正见他不听自己的告诫,于是说道:“那咱们也就活动活动筋骨吧!”
然后,就乒乒乓乓,和衙役们战在一处。这些衙役的武功都是稀疏平常。平时对付老百姓还勉强凑合。但是在小黑和一支梅这样的高手面前,立刻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包正本来在中间还想施展一下自己的擒拿功夫。可是小黑和一支梅一前一后,来一个放到一个,丝毫没有给包正机会。
很快,那些差役就被打到了一片。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王知县一见不妙,强人实在是厉害。于是就要领着儿子开溜。
包正早就留意他了,于是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口中说道:“王大人慢走,咱们好好叙谈一下。”
王知县哪有什么心思和他谈心,但身不由己,结果还是被拽了回来。剩下的小霸王刚跑到了门口,以为能够逃脱出去,心中正暗自欢喜。没留神脚下被人使了一个绊子,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嘴啃泥,也爬不起来了。刚才这一下,却是那个卖唱地戚老汉含愤出脚,结果放倒了小霸王。戚老汉颤巍巍地在小霸王身上踹了几脚,然后来到了包正面前道谢:“霸王山上的大王,多谢你们为小老儿出气。”
说罢,就要跪在地上。包正心中不由好笑:“连你也看我像个强盗头子不成?”
于是连忙用手搀起了老汉,口中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你且坐在一边,看我处置他们父子。”
然后,包正就转向了王知县:“贵县,我就是广东提刑包正,这里有文书印鉴,你自己瞧瞧吧。”
王知县听了,连忙接过了包正递过来的印鉴,一看之下,不由瘫软在地,自己得罪了提刑大人,看来这个官是做不长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包大人有什么嗜好,我也好投其所好,保住乌纱帽。
包正然后对小黑说道:“你拿着我的印鉴,到外面告示一下,就说本官在这里现场办案,凡是有什么冤屈的,尽可来此申诉。”
小黑听了,立刻跑到了外面,扯着大嗓门喊嚷了起来。酒楼外早就挤满了看热闹地人群,他们听说里面是提刑大人,都半信半疑,一时竟然无人敢来告状。
小黑在这里一嚷,立刻就将随行的十几名差役引了过来。他们是尾随在包正等人的后面,身上都穿着官衣,在门两旁一站,威武不凡。包正又吩咐一支梅敞开了店门,搬出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酒店的大门外,等待百姓来鸣冤。
那些老百姓见了这个架势,还如何不信,于是就吵嚷了起来:“真是提刑大人来了!”于断案,而且清正廉明,执法如山,传说乃是包龙图转世,这下那些受过小霸王陷害的人可有出头之日了。”
正在闹闹哄哄之际,只见戚老汉率先跪倒在包正面前,口中哭诉起来自己女儿地悲惨遭遇。他这么一带头,立刻就有很多人都纷纷上前,状告王知县和他的儿子。有的告王知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有地告小霸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时间,群情激愤。
包正叫人一一记录在案,最后一并处理。那王知县父子早就瘫成了一堆烂泥,不复往日的威风了。
包正在合浦县一连忙碌了十日,这才彻底查清了王知县的罪行。于是就暂时将他革职,先押回提刑司。然后上书朝廷,等候处理。
处理完这里的案子,包正一行又悄然上路,继续自己的巡察之旅。到现在为止,包正一行已经在外面漂荡了将近三个月,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广东。这一天,来到了一处地方,名字叫做平阳县,只因县城后面就是一座险要的大山,名字唤作“平阳山”。山中间是北路进入广州的必由之路,故此名之。包正等人两次来广东,都先后路过此地。当时只是当时是走马观花,一掠而过罢了。
包正等人这次并未微服,所以就直接进入了平阳县。这里的县令见提刑大人前来,不敢怠慢,立刻小心应对。
包正查阅了一下案卷,又听取了一下民声,可以看出,这位平阳县还是一位好官。只是在卷宗之中,包正发现了众多地抢劫案,实在是有些蹊跷。
包正于是就向县令询问起来,那知县听了,也不由连连叹气:“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的平阳山上,盘踞着一伙匪徒,终日打家劫舍、抢劫过往的客商。我也曾将此事上报过广州府,可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包正不由又问道:“那县里如何不组织人马,前往剿匪?”
平阳县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惊惧之色:“大人,这伙匪徒虽然在此的时间不到一年,但是势力却很大。据说有一百多人,而且很多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十分勇猛。我曾经组织县衙地差役和地方上的一些义士,共有二百人左右,前去剿灭他们。结果,被强盗杀得大败,死伤了很多人马。而朝廷最近忙于和金国作战,也无暇顾及此事,所以就这样拖了下来。”
包正想了想,也不由暗自点头:仅靠他们这些没有组织,没有训练地人马,确实不是强盗的对手。自己当年在东莞的时候,有一支梅、小黑这样的高手,又有久经生死考验的那些差役,这才能够获胜。
于是,包正就对平阳县说道:“此番我的手下有两位武功高强之人,就助你剿匪。你且发出告示,招募丁壮。我再发出一些文书,从附近州县借调一些差役,然后合力铲除匪患。
平阳知县听了,不由喜出望外,于是连忙准备去了。包正思量了一番,然后向一支梅望去。一支梅立刻就心领神会,笑吟吟地对包正说道:“今天夜里,我就要重操旧业,前往强盗的山寨上打探一下情况。如果有可能,干脆就取了匪首的人头。”
包正道:“打探一番是很有必要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过,还是不要轻易动手,免得打草惊蛇。要是真将匪首杀了,这些强盗要是四散而去,还会到别处为祸。”
小黑在旁边听了,也耐不住寂寞:“包子,不能叫弟妹一人前往,干脆洒家和她做伴吧?”
包正说道:“你还是在山下接应比较好,此去乃是为了探查情况,又不是去打仗。不过,我也有过夜探的经验,倒是可以和小梅一同前往。”
第四十八章 夜探强盗窝
小黑虽然大叫不公平,但人家夫妻要双宿双飞,自己也只好作罢了。包正见他有些气闷,于是就说道:“你的任务也很艰巨,这里的差役和丁壮都要好好操练一下,不然,一群乌合之众恐怕敌不过强盗。这个任务,就只有你来完成了。”
小黑听了,这才大喜。到了傍晚,包正和一支梅收拾得紧身利落,然后和小黑等人骑着快马,找了两名当地差役领路,一同前往平阳山。到了山脚下,天色早就黑了,包正叫剩下的十余人在山下等候,又告诫小黑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才和一支梅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山顶的大寨摸去。
一路上,接着微明的月光,勉强能辨认道路。包正也不由暗自发愁:“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怪不得上次剿匪会失败呢。此番作战,最好能将强盗都引到山下,然后围而歼之。”
心里一边暗暗盘算着,包正一边小心向上攀登。行到了半山腰,已经远远地望见了大寨,只见山寨上灯火通明,隐隐还传来了一片喧哗之声。
包正对一支梅轻声说道:“看来我们今天来的不巧,强盗正在狂欢,只怕是不易打探消息了。”
一支梅却说道:“既然来了,就要上去看看,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于是二人继续攀登,渐渐接近了山寨。只见山寨上虽然热闹,但是并没有守卫。通明的灯火,反倒使包正能够清晰地观察山寨的布局和情况。
只见这座山寨的规模很大,但也很是简陋,想来是刚建成不久,还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经营。在最前面,是一道高大的寨门,乃是用巨木垒成。两边是用木桩扎成的围墙。木桩都有一丈多高,上面还都长着一些枝条,显然是今年春天刚刚安插的。
包正和一支梅简单商议了一下,因为没有守备地岗哨,而且里面传出了划拳行令之声,显然是强盗都在喝酒,所以二人决定进入里面来观察。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二人选了一个僻静之处,一支梅先飞上了木栅栏,然后放下了绳索,包正也爬了上来,二人纵身跳入了寨中。只见山寨两边都是用石头垒砌的房屋。显然是强盗的卧房。在山寨的中央,有一间大屋,看来就是所谓的聚义厅了。厅中人影晃动,呼喊之声也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包正心中暗道:“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这些强盗怎么欢庆了起来。莫非是今天他们又做了一批大买卖。或者是庆祝山寨成立一周年?”
正在思量之际,只见从聚义厅里面走出了两名匪徒,他们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
包正见他们的模样,不像是发现了自己和一支梅地行踪。大概是二人酒喝得多了,想要出来方便一下。。
果然,那两名强盗走到近前,就开始解腰带。一支梅同了包正一下,二人猛然窜了出去,包正对准一名强盗。扭住了对手的脖子,然后膝盖在他的胸前一点,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而另一人则被一支梅用匕首抵住了咽喉,拖到了原来的阴暗处。包正见状,也连忙将地上的那名强盗拖了回去。
一支梅见了。手中匕首一晃,径直割断了那名强盗地气管。这家伙在昏迷之中。就见了阎王。一支梅又重新将匕首放在了另外一名强盗的咽喉,然后低声询问道:“你们寨子里一共有多少人马?”
剩下的那名强盗吓得险些小便失禁,心中思量道:“眼前的这位黑衣人出手比我们还狠辣,简直就是杀人的魔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比较好。”
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山寨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弟兄,大首领名字叫做王良,江湖上有一个绰号赛魍魉。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十多人是他原来带过来地兄弟,剩下我们这些,都是后投奔来的。”
包正见他十分配合,问一答十,于是又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饮酒狂欢?”
那人又继续说道:“今天在山下抢了两名过路人,大寨主一看他们就是雌儿来女扮男装的,于是就将他们头上地帽子摘下,果然是两名美貌女子,都是貌如天仙一般。大寨主一高兴,就决定来个一箭双雕,将她们收做压寨夫人。今天晚上就是大寨主大喜的日子,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欢庆。”
一支梅听他说完了,不觉义愤填膺,手中匕首一紧,也割开了他的气管,这人也眼看活不成了。
一支梅处理了两名强盗,然后转向包正道:“一定要将这两名女子救下,不能叫她们被强盗糟蹋!”
包正点头同意,于是就将两名强盗身上的衣物剥下,和一支梅各穿了一件。衣服上只是领子旁边沾了一些血迹,如果不仔细观瞧,根本就发现不了。
二人走出了藏身之地,然后开始在寨子里搜寻了起来。聚义厅里是不能去的,就他们这两幅生面孔,难保不会被人发现。于是,他们就开始搜寻起那个寨主王良的住处来。既然今晚就要成亲,那两名被抓的女子也一定就在里面。
大寨主的房间还是比较容易辨别地,肯定是山寨里面最好的一间。在这个原则的指引下,包正和一支梅很快就摸到了这间房子外面。
只见房门上也像模像样地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包正见了,不由向一支梅点点头,示意就是这里。二人凝听了一会,屋中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从窗户上透出了明亮的烛光。想来是那个王良还在聚义厅中和强盗们饮酒,还没入洞房。
一支梅于是就轻轻来到了门前,用手一推,门就开了。包正于是也连忙随着钻进了屋子,回首掩上了房门。然后,才转过身来,仔细查看房中的情况。
只见在一张大床上,并排绑着两个女子。她们看到有人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惧之色。包正一见床上地二女,不由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只见那二人,一个是玉屏公主,另一位则是秦娥儿!
包正的大脑一时有些短路,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常思念二女,脑中产生了幻觉。先进入房门地一支梅也不觉被惊呆了,也愣愣地望着床上的二女,说不出话来。
那二女还未看出包正和一支梅的身份,她们俩嘴里塞着一团布,呜呜地叫嚷了起来,状似十分气愤。
包正这才清醒了过来,相信眼前就是现实,于是,他将头上的帽子摘下,走到了床前,对二女说道:“不要惊慌,是我来了!“
二女仔细地打量着包正,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日思夜想的包正。二人也恍如梦中一般,不由都喜极而泣。
这时,一支梅已经上前,准备为二女解开绳索。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了一片吵闹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
包正和一支梅知道是大寨主王良回来入洞房了,于是连忙寻找藏身之地。屋中十分空旷,二人无法,只好一起钻到了床底下。
第四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
这时,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透过床帘地下的缝隙,包正看到了一双靴子踉踉跄跄地迈进了屋子。随后,一个嘶哑地声音叫道:“哈哈,兄弟们都回去吧,大哥我今天要好好消受一下美人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哄笑,然后就传来渐渐散去的脚步声。显然是那些强盗又继续回去畅饮了。随后,只见那双靴子移动到了床前,接着传来了一阵淫笑:“两位小美人,你们要是把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今后保管你们有吃有喝。要是敢不从大爷,就把你们扒光了衣服,送给外面的兄弟。他们可都是憋坏了,哈哈哈!”
床底下的一支梅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从床下钻了出来。那王良见是穿着自己兄弟的衣服,还以为是手下来此听床的,于是就笑骂道:“小子,快点给老子滚蛋,别耽误了我的好事!”
话音刚落,就见寒光一闪,一把冷飕飕地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良见了一惊,酒也醒了一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很是面生。他终于明白,这个人是混进来的奸细。
王良也是久历江湖的人物,脑筋飞快地旋转着,考虑脱身之计。在一支梅明晃晃的匕首之下,他也不敢反抗,口中却威胁道:“外面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我大喊一声,你就插翅难逃,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时,包正也从床下钻了出来,他取出了二女口中塞着的棉布,然后都塞进了王良的口中。又从床单上撕下了几条,将他的的手脚绑住。这才上前将二女身上的绳索割断,将她们抱下床来。.
玉屏公主和秦娥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这才一起向包正扑了过来,将头埋在他地怀里。留下了欣喜的眼泪。包正用手轻抚着她们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然后对一支梅说道:“如今也只好将这个王良一起带下山去,然后再做计教了。”
然后,包正就将桌上的红烛吹灭。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弯腰扛起了地上的王良。一支梅拉着二女,众人一起悄悄地出了房门。
聚义厅中依然传来阵阵哄笑,外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包正肩膀上的王良不禁暗暗后悔:都是一时大意,疏于防范,这才乐极生悲。
包正一行很顺利地就离开了山寨。又走了几百米,包正这才将肩膀上的王良放下,然后割开了他脚上地布条,叫一支梅押着他下山。自己则一手牵着玉屏公主,一手挽着秦娥儿。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原来,玉屏公主在皇宫之中,十分寂寞。上次的和亲。让她对父皇也失去了信心,所以一颗芳心,都牵挂在包正的身上,于是,她就借机到秦娥儿家中游玩,然后伙同着秦娥儿,女扮男装,一起溜出了临安。
按照秦娥儿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做地。但是在玉屏的怂恿之下,她也无奈地跟了出来。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远方的包正,所以这才跟着玉屏胡闹。
二女一路上倒也一帆风顺。电 脑小说站w w w . 不料到了平阳山,却意外遭遇到了强盗。结果就被抢到了山上。险些做了压寨夫人。
听了二女的讲述,包正也暗自庆幸:“多亏自己这次下来巡察,又恰好要上山打探情况。不然,自己地两位未婚妻就要难保清白之身。”
想到了这里,包正也不禁暗暗后怕。这时,已经来到了山脚。小黑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要是依着小黑的性子,早就杀上山寨了。幸亏手下的那些差役苦苦相劝,这才将他留在这里。
看到了包正和一支梅平安回来,而且还带了好几个人,小黑连忙上前询问,当听说是救下地二女竟然是玉屏公主和秦小姐的时候,小黑也不由目结舌。又听说那个男的就是山寨的大寨主,小黑不由连连赞叹:“想不到竟然真的擒贼先擒王!”
惊叹了一会之后,小黑不觉手痒,心中暗道:“你们俩在山上倒是过瘾了,洒家也不能白来一趟!”于是,就对包正说道:“既然那些强盗都在欢庆,不如咱们现在就杀上山去,将他们剿灭,岂不痛快!”
一支梅听了,也不由怦然心动。包正却沉思了一番道:“里面的强盗有一百多人,咱们只有十余人,只怕是力有未逮吧。”
说完,包正不由心中暗道:“要是包忠等神武军在就好了,这些差役,恐怕连人也未曾杀过,肯定是无法胜任此事的。”
小黑听了,依然是心有不甘:“那你们先在这里等候,待洒家上去冲杀一阵,然后再回来。”
一支梅也道:“好,我随你一同前往。”
包正连忙阻拦道:“强盗们失了首领,再被你们这么一搅,肯定都要四散而去。不如我们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将他们全歼,这才能永绝后患。”
小黑听他说得有理,于是也只好提起了王良,然后翻身上马。包正也招呼其他人胜利返航。自己则驮着玉屏公主,叫一支梅驮着秦小姐,沿着原路,返回了平阳县。
到了城门,天色已经微明。却见平阳县令正带着几十名差役在那里等候。原来,包正等人昨夜是秘密行动,县令并不知情。后来才得到了报告,他顿时慌了手脚。提刑大人以身犯险,这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可如何担待。于是,就蓝也召集人手,准备前去接应。
刚出了城门,就看到对面十余骑飞驰而来,正是提刑大人,县令这才放下心来。包正等人走到了近前,小黑将手里的王良扔在了地上,口中叫道:“这是包提刑擒获地匪首,名叫王良,将他好好关押起来。”
县令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要说是找到一个小喽罗,或许还有可能。要说出去就抓到了强盗头子,却如何也叫人不敢相信。可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也就只好暂时先相信了。
就这样,在差役的簇拥下,包正等人回到了县衙。包正吩咐县令腾出了一间房子,供二女休息。在包正地注视下,二女放心地睡去。
包正却并没有休息,他与知县一起提审了王良,详细地了解了山寨里的情况。那王良虽然有一身本领,却一时大意,做了阶下囚,也只好认命了。
小黑则同一支梅一起,开始对招募来的人手进行训练。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他们听从命令协同作战。为了锻炼他们地胆量,小黑请求从县城的死牢里带出两名先前抓住地匪徒,叫这些人每人都上前砍上一刀。小黑的格言就是:没有经过鲜血的洗礼,根本就上不了战场。
那些人之中,下刀时多数都是手有些颤抖,心有些哆嗦。最后,那两名强盗,险些被砍成肉酱,估计他们到了阎王爷那里,一定会痛诉小黑的罪行。
看着眼前两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几个人竟然忍受不住,呕吐了起来。小黑见了,骂了一句“脓包”,然后就将他们开出了队伍。
剩下的人经过了小黑这种非常规的训练,都觉得心肠刚硬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也都不一样了。小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宣布了他们都合格了。
接着,一支梅交给他们如何使用弓箭,因为要和单兵作战能力都强于己方的强盗交手,最好的武器就是发动远程攻击,所以弓箭就是必备之物。
由于平阳县没有这么多的弓箭,所以又在包正的协调下,从附近州县紧急调运了一批。同时,那些地方也都增援了一批人手。最后,一共凑齐了三百多名士兵。
在集中突击训练了一天之后,包正就决定在明天展开行动。毕竟强盗头子被抓,强盗们一定会进行打探的。万一要是走漏消息,自己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第五十章 平阳剿匪记
这一天上午,在通往广东的官道上驶来一个驮队,押送货物的是十几名脚夫,有两个商人模样的人骑着骡子,跟在队伍的最后。前面,是十几头骡子,每只骡子的身体两侧,都驮着一个大包袱,骡子们吃力地路上前行。
到了平阳山的狭谷,后面的商人喊叫道:“大家快些通过,这里经常有强盗出没,小心被他们劫了货物。这些东西可是我的全部积蓄,足足花了两万多银子呢!”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一棒锣响,随后就闪出了一大群强盗,足有上百名。那些强盗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拦住了驮队的去路。
他们,正是平阳山上的强盗。在昨天早上,强盗们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却发现大当家的还没有动静。那些强盗都不由窃笑了起来:“首领一夜之间娶了两位夫人,难免有些疲惫,现在,大概是左拥右抱,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呢。”
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那两名被一支梅杀死的强盗。这下,强盗们可是吓得不清,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于是就都上去砸门,将此时禀明寨主。
可是敲了半天,屋里却没有动静。强盗不禁有些慌了手脚,于是就选出了两个平时深得寨主喜爱的,前去踹门。可是房门并未上锁,一脚就大开,里面空空如也,不仅寨主不见了踪影,就连抢来的两个美女,也是芳踪不见。
强盗们凑到了一起,大家一商量,大寨主肯定是被人掳走,这样看来,定然是凶多吉少。于是。山寨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有人张罗着要散伙,也有人要去寻找寨主。
最后,终于演变成了一场重新争夺寨主的闹剧。经过了一天的激烈争夺,终于选定了新的代理寨主。强盗们只顾争权夺势,没有混进城内打探消息,这也无形中导致了他们的灭亡。。.。
今天一早,就有远处的探马来报:“有一支驮队今天要经过这里。请新当家的定夺。”这伙强盗经验非常老道,在距离山寨二十多里地一个镇子上,就安排了几名探马。发现有什么大买卖,就赶紧回来禀报。然后再根据情况,确定打劫的方案。
新寨主一听。心中十分高兴,今天自己刚刚走马上任,就来了大生意,简直是送上门来啊。于是,就点起了寨子里的兄弟。除了留下二十多人看守山寨之外,剩下的都带了出来,将迎面的驮队拦住。
驮队中的商人和脚夫见了。立刻撒腿向后就跑,连货物也都不要了。最可笑的是那两名商人,吓得从坐骑上跌落下来,然后就再也爬不上去,只好撒丫子跑路。
众强盗见状,不由放声大笑起来。新寨主也想不到会如此顺利,一点反抗也没有遇到,兵不血刃就吓跑了对手。于是。他将手一挥,率领着强盗冲了上去。
强盗们七手八脚地将四散地骡子归拢起来,将上面的包袱解下,然后就忍不住打开,观赏起战利品来。
不料。打开之后,强盗们都有些傻眼了。里面装着一些干草,包裹着一些石头。有些脑筋不大灵光的强盗就琢磨起来:“大老远的,运这些东西干什么?”
新首领脑筋比较快,意识到似乎有些中计,于是就吩咐强盗们赶快回山。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周围一阵鼓响,前后各有一队人马杀出,将强盗们围在当中。
就在强盗们心惊胆颤之际,从队伍之中走出了一人,长得高大威猛,他手里拎着一人,正是匪首王良。
随后,又一个男子走出了队伍,对强盗们喊道:“我是广东提刑包正,前天夜里在你们山寨溜达了一圈,顺便请出了匪首王良。.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想要活命的,赶快放下武器投降,要不然,我们地弓箭可是不长眼睛!”
匪徒们立刻一阵大乱,虽然有很多不知道提刑是干什么的,可是对方阵营之中那些利箭已经上弦,随时准备发射,这可是致命的威胁。
于是,匪徒中有人大喊道:“弟兄们快冲啊,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强盗们听了,也都激起了亡命之徒的本性,挥舞着刀枪,向两端冲杀了过来。在官军前后的两只队伍前,分别立着小黑和一支梅,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下令:“射!”
立刻,飞蝗一般地箭雨就射入了强盗从中。这些士兵虽然只是训练了半天的射箭,也只是初步掌握了要领。但是强盗实在是太密集,所以也根本就不用瞄准,只要顺着大致方向射过去,肯定这只箭就能自己寻找到目标。
很快,就有一大部分强盗身体中箭。这一下,更激起了官军的斗志,增加了他们地信心。于是,更多更密的利箭射了过去。强盗们都被射得哭爹含娘,乱成了一团。
很快,官兵手里的箭矢都射光了。由于箭矢的数量有限,所以每人只分到了五六只。临时制造又有些来不及,后来包正一考虑,这一千多只箭,要是平均每个强盗分下去,每人也能摊到十只左右,即使大家的准头比较差,十只里面只能有一支射中敌人,那也就足够了。
果然,几阵箭雨过后,也就还剩下了二十几名匪徒,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剩下的,全部中箭倒地。有些被射中了要害,已经毙命。大多数都还在那里哀嚎呻吟。
小黑终于盼着箭都射完了,这才挥舞着朴刀,冲了上去。只见他如同削瓜切菜一般,无情地收割着匪徒的生命。
其他那些官兵见了,也深受感染,一些胆大的也冲了上来。有些胆子比较小地,就专门往地上那些受伤的匪徒身上招呼。所以最后战争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活口。
就这样,在付出了几人轻伤的代价后,终于将匪徒歼灭。原来,这一切,都是包正安排的计策。想不到这些强盗也十分配合,所以使得这次演出,获得了空前地成功。
包正一面留下人手清理战场,一面又命令小黑和一支梅率领一部分人前往平阳山寨,将留守的匪徒消灭。临走地时候,那些士兵纷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箭矢,看来,他们也射出了信
包正见状,又叮嘱一支梅道:“注意要留下几个活口,好进行审讯。”
一支梅答应了一声,率队上山去了。包正知道他们消灭剩下的几十名匪徒,自然是不在话下,所以就就没有跟随,而是在山下等候他们的捷报。
再说一支梅和小黑,率领着人们,来到了山寨大门前。里面的强盗远远的看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弟兄胜利而归呢,于是就将大门敞开,准备热烈欢迎。
等到了近前一看,才发现不妙,于是连忙吆喝着关闭寨门。只是这寨门十分沉重,需要一定的时间。小黑和一支梅远远地见了,立刻就飞奔了起来,尤其是一支梅,简直是快如闪电一般。终于在大门合拢之前,及时赶到。
小黑抬起了大脚片,一脚就踹在了大门上,立刻将门踹开,后面的匪徒也纷纷跌倒。小黑和一支梅就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和匪徒混战了起来。
很快,那些士兵也赶了上来,将匪徒团团围住。此时,只剩下了十多个活着的强盗了。小黑挥舞着大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口中高喊着:“要命的就赶快投降,不然,洒家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剩下的强盗听了,也全都跪地投降,小黑叫人将他们都绑了。然后又率领着众人将山寨清理了一遍,将财物搬运到山下,最后,放了一把大火,将平阳山寨付之一炬。
小黑杀完了人,放完了火,这才心情舒畅地下了山。旁边的那些士兵,无不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好家伙,简直比那些强盗还凶啊!”在山下会齐了包正等人,押运着赃物和俘虏,胜利班师。此战,自己一方没有一个伤亡,却消灭了匪徒一百余人,生擒十余人,可谓是一场完胜。
回到了县衙,平阳知县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包正自然是庆功会的主角,他发布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之后,就陪着玉屏、秦小姐、一支梅三女饮酒。此后,小黑就成了宴会的主角。
在战场中,他的勇猛叫那些业余的士兵钦佩不已,再加上小黑酒量很大,为人又十分豪爽,所以前来给他敬酒者络绎不绝。
小黑刚才也冲杀得十分痛快,自然是来者不拒。众人这才知道,这位壮士不禁武艺高强,酒量也是深不可测,于是,敬酒者就更加踊跃。
众人又在平阳县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在百姓和官员地欢送下,离开了这里。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提刑大人率军剿灭匪徒的故事,还为当地人所津津乐道。
包正离开广东已经三个月,几乎也跑遍了自己管辖的地域。不禁严惩了一批官吏,整顿了广东的吏治,而且最大的收获就是救出了玉屏公主和秦家小姐。所以,他决定,直接取道广东,胜利回师。
第五十一章 再向临安行
在经过了几天愉快的旅程之后,包正等人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提刑司。阿紫听说包正等人归来,急忙和完颜飞凤出来迎接。
不料,在人群之中,竟然意外的发现了玉屏和秦娥儿的身影,阿紫不禁又惊又喜。上前和二女见礼之后,就连忙将包正拉到了一边,询问了起来。
包正将经过简要介绍了一遍,阿紫这才明白。于是热情地将众人请到府中,忙乱之中,小黑被完颜飞凤偷偷拉走,竟然也无人察觉。即使看到,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包正先领着几位自己已婚和未婚的妻子,拜见了三位老人。然后,阿紫就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众人接风洗尘。
欢宴已毕,阿紫就挽着包正,和众人道了晚安,然后就回房去了。玉屏见了,不由有些奇怪,于是连忙向一支梅询问。
一支梅于是就说明了情况,玉屏听说包正已经和阿紫、还有一支梅都已经完婚,不由笑了阿紫半天。笑完之后,心中忽然也颇觉不是滋味,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感包含在里面。
一支梅安排了两间屋子,分别叫她们住了,另外,又叫完颜飞凤陪着秦娥儿,自己则陪着玉屏,一同安寝。一直到了很晚,一支梅依然听到玉屏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起来,见到了阿紫,玉屏不由取笑道:“阿紫妹妹,小别胜新婚啊。”
阿紫立刻羞红了脸,随后又反唇相讥道:“屏姐姐你早就捷足先登,好了,今天就把包子让给你!”
众女调笑了一番。然后就吃了早饭,在阿紫这个免费导游的率领下,逛了一天的广州城。wAp.秦娥儿是初次来到了这里,看到许多海边的特产,都是新奇不已。阿紫则是尽了地主之谊,给二人各买了一串珍珠项链。
晚上归来,包正已经处理完了公务。看到四美满载而归,不免有些心旷神怡。这四个美女各有特色,自己能遇到她们,实在是不虚此行。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发生了颇为尴尬的一幕。包正竟然每人要了。阿紫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一支梅也不叫他留宿。最后,包正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于是讪讪地进了玉屏公主的屋子。
就这样,玉屏和秦娥儿在广州住了两个多月。二人已经是乐不思蜀。包正见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只好瞒着玉屏。上书给赵构,说明了玉屏公主在自己这里,不日就会送回京城云云。
这一日,包正正在处理公务,忽然接到了李大和李二兄弟地飞鸽传书。原来,包正为了联络方便,早些掌握京城的动向,所以就训练了几只鸽子。并在广州和临安两地放飞往来了几次,竟然也十分快捷。
包正接到了飞鸽传书,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事先他已经关照过李氏兄弟,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给自己传书。
包正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打开了纸卷,只见上面写到:“岳飞元帅在前线节节胜利。胜利在望之际,被朝廷连下十二道金牌,调回临安,然后被捕入狱。”
包正看罢,不由长叹道:“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回临安,设法搭救岳飞父子!”
于是,包正将自己的亲信都叫道了一起,召开了一次紧急的会议。包正将京城里面发生地事情讲述了一遍,众人听了,也都大骂昏君奸臣。小黑更是拍着桌子,口口声声要回京去将秦桧的脑袋拧下来。
完颜飞凤见秦娥儿在场,于是连忙示意小黑。小黑这才闭上了嘴巴,气鼓鼓地坐在那里。
包正介绍完了情况,于是就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众人听了,立刻都群情激奋,纷纷请缨,要跟随包正回京。
包正说道:“我是朝廷命官,没有理由,本来是不好随便回京的。幸好现在玉屏公主在这里做客,我就以护送公主作为借口,赶回京城。即使这样,还是不要带太多人回去为好。此去前途未卜,极有可能会发生危险,所以,只要小梅和小黑随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当时就惹恼了一位。只见阿紫站立了起来:“包子哥哥,我有意见。我也要跟着前去,不再看家了。”
包正刚要劝阻,完颜飞凤也说道:“我这次正好要归国,所以也要跟着回去。”
包正对于完颜飞凤倒是不好阻拦,于是就对阿紫说道:“家中的老人小孩都需要你地照顾,你还是留下吧。”
阿紫气愤地说道:“岳伯伯是我最敬重的人,我虽然去了也不一定帮上什么大忙,但是我的心意一定要进到。”
一句话说道了包正的心里,他也就不好再勉强了。确定了人选之后,包正就叫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东西,然后明天就准备出发。
众人散去之后,包正将林升自己留在了屋中,还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安排呢。首先,包正将提刑司地公务委托给林升处理。包正巡察的这段时间,就是林升在操持提刑司的事务,所以,完全能够胜任。
最后,包正沉思了好半天,这才郑重地对林升说道:“林大哥,这次我们进京,十分凶险,因为我们地对手,是当今的皇上,还有权势滔天的秦桧。此中的难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们去得这些人,实际上都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决
林升皱起了眉头:“这个我也想到了,看来要留一条后路啊。”
包正点点头:“我们那边是不用留什么后路的,倒是这里,有老有小,还有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万万不能受了我地牵连。所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林升见包正面色十分凝重,于是就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就尽管明言。”
包正这才说道:“如果我们在京城有什么不测,就放回信鸽,接到信鸽三日之内,你务必要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记住,所有的应用之物,全部原封不动地保留。只收拾好金银细软,将家人带齐。那些平时比较亲近的兄弟,也全部带上,然后悄悄乘船出海,到海外避祸吧。到时候,刘二仔和包忠他们也应该能回来了。如果他们能够赶回,那是最好地。大家就一同远赴海外。切记,切记,这个消息暂时谁也不能透漏出去,只是记在你一个人的心中。”
林升听他地话中竟然含有诀别之意,不禁忧从中来,鼻子里觉得发酸,颤声说道:“大人----”
包正故作轻松地一笑:“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不一定能够发生。我家里有几十万两银子,这次我要带上一部分,剩下的,全都先由你保管。你将银子都换成黄金,留在府中,万一要是逃难,也好携带。”
林升听了,也不由心惊:“大人为官,不仅断案厉害,想不到收敛钱财的手段更是厉害。我虽然知道大人有一些积蓄,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大人能将这些财物和家小托付给我,实在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啊。”
于是,林升坚定地点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等候大人平安归来。”
包正轻轻说道:“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包正备好了车马,早早启程。临行前,包正独自和母亲道别。包母只以为包正是护送公主回京,所以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早早归来。
包正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心中却十分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此番前去,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这一别,很可能就成永诀。
包正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将离别的悲痛压在了心底,然后又向雷老虎夫妇辞别。
雷老虎隐隐知道了一些消息,也知道了其中的风险,于是拍着包正的肩膀道:“好小子,男儿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应该做的!”
包正用力地点点头,这才辞别了众人。出门时,哑巴石全抱着小囡和小虎,一直送到了大门外,虽然他说不出话来,但是眼中却是泪光闪闪。他的心里也有一种只觉,以后,再也看不到包正了。
第五十二章 又见宁王爷
包正一行备了四匹马,一辆大车,一行人迎着灿烂的朝阳,向临安驶去。在包正出发的第二天,包忠和刘二仔就从海外归来。同行的,自然还少不了同伴查理。
这次出海,出奇地顺利,而且运过去的货物,很快就销售一空,足足获利数倍。返航的时候,精明的查理又在船上装运了西方的一些特产。这样,一来一往,收获就将更大。
归来的途中,查理在马六甲自己的岛屿上停留了几天,这才稍稍耽误了一下行程。没有来得及赶上为包正送行。
林升闻讯之后,也不觉有些遗憾,于是将二人叫来,密谈了好一会。刘二仔和包忠这才神情庄重地离开了提刑司,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货船,就在码头上修整,随时准备扬帆起航。
林升又派出两名亲信,骑着快马追赶包正,将包忠等人归来的消息告之包正,免得他惦记。
再说包正等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半月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临安。其间,包正收到了林升送来的书信,心中再无牵挂。
到了京城,包正并没有直接将玉屏公主送回皇宫,而是先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万事谋而后定,这是包正行为的准则。此事难度之大,可以说是包正以前从来未曾经历过。要想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在将军府的门口,众人下了车马。守门的士兵一见是包正等人,于是也不通报,直接就引领着他们进去。
在韩世忠的书房,包正见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韩将军。包正忽然觉得,韩世忠的头上,竟然也添了不少白发。.这不禁使包正产生了一种英雄迟暮之慨。
韩世忠一见包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正儿,正儿,你回来地正好啊。”
包正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于是率领着众人给韩世忠见礼,然后就叫阿紫带着诸女前去拜见梁红玉。最后,书房之中。只剩下了韩世忠、包正和小黑。
包正这才问道:“韩伯伯,快说说岳元帅的事情。”
韩世忠于是就介绍了起来。原来,在金海陵当上了金国的皇帝之后,立刻就派完颜兀术率领大军,再次南侵。
赵构在打了两次败仗之后。迫不得已,再次启用岳飞。岳飞果然不负众望,率领着岳家军,节节胜利,并且。在郾城大战中,大败金兀术的主力部队。
此时,抗金的形势一片大好。收复河山有望,岳飞“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的豪情壮志也即将实现。
就在这时,金国再次派出使者,秘密来到了临安,向赵构请求议和。赵构为了达到苟且偷安地目的,竟然再次同意议和。
在金人的议和条款里,重要的一条就是叫岳飞撤兵。然后将他杀掉。只有岳飞死了,才可议和。赵构在和秦桧密谋之后,于是就连下十二道金牌,调岳飞回京。
当时的金牌是皇帝紧急调动大臣所用之物,派使者用加急快马一路疾驰。手拿金牌为令,所有人必须让路。沿途之上。歇马不歇人。这匹马跑累了,赶紧就在驿站换下一匹,所以速度奇快。
岳飞接到了前几面金牌,并未加以理睬,继续筹划反攻金军地大计。。。可是后来,一连接到了十二面金牌,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岳飞此时也不敢抗旨,要知道,后方早就有人在搜集证据。如果此次要是不遵从皇帝的旨意,只怕很快朝廷里就会传开了:说什么岳飞居功自傲,想要另立朝廷之类。
岳飞面对这种大好形势,也只好长叹一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然后带着岳云,转回了临安。不料,刚回到了临安,立刻就被秦桧带人给抓捕,然后,送入了临安府的大牢之中。
那赵构也不愿意担当骂名,所以就将此事交给秦桧全权处理。在大牢里面,对岳飞父子进行了严刑拷打。但岳飞父子都是赤胆忠心,自然没什么可招认的。
为此,韩世忠曾经怒气冲冲地去找秦桧说理:“为何要拘捕岳帅?”
秦桧支吾了一阵,最后说道:“岳飞之罪,其实莫须有。”
韩世忠愤然说道:“莫须有三字,如何服众!”
秦桧也是一阵奸笑:“此事是皇上授意,你还是找皇上说理去吧。”就这样将韩世忠打发了。但韩世忠也不甘就此罢手,这才联合一些忠臣良将,天天和秦桧周旋,这才将事情拖到了今天。其间,韩世忠也曾多次到皇宫拜见过赵构。但是赵构托病不出,谁也不见。
韩世忠说完,依然是忿忿不平地包正说道:“正儿,你最聪明了,快想个什么法子,救出岳少保。”
小黑在旁边插话道:“还有什么法子,干脆杀进大牢,将岳元帅救出,这才痛快。”
韩世忠说道:“自从岳元帅被关进大牢之后,天天晚上,都有一些义士前往劫牢,结果都因为防守严密而以失败而告终。现在地临安大牢,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要想劫牢,恐怕是难以实现。”
小黑听了,焦躁起来,对包正说道:“包子,赶紧想个法子,洒家都要急死了。”
包正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实在是凶险,此时终于将心一横,口中说道:“要想解决此事,只有从源头入手。即使我们救出岳元帅,他也会成为朝廷的逃犯,我想,他自己也不希望这样,一世忠良,最后背上叛国地罪名。”
韩世忠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也曾想过此事,不禁是岳帅,就是换成我,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正儿,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一定支持你。”
包正道谢之后,这才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我先出去一会,玉屏公主和我们回京的消息,暂时保密两天,我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随后,包正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将军府。他雇了一辆马车,径直向宁王的府第驶去。
下了车之后,包正来到了门首。把门的家人见是包正,连忙将他请入府内,然后前去禀告宁王。
包正稍等了片刻之后,家人回来报告说:“宁王正在后花园饮酒,叫包大人直接过去。”
包正于是就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后花园。只见宁王一身白衣,正坐在凉亭里面,举着酒杯,慢慢啜饮。
包正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宁王面前,然后躬身施礼。宁王见了包正,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然后笑吟吟地包正说道:“外地地官员没有朝廷的命令,私自回京,是要被罢官的,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包正也微笑着回道:“只是职责所在,叫包正不得不归啊。我今天刚刚护送玉屏公主归来,就来拜见王爷了,一年未见,王爷的风采更胜往昔啊。”
宁王摇头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包正也连忙正色道:“我就知道瞒不过王爷,此事,还请王爷进到自己地职责,于国于民,都应该如此啊。”
宁王忽然端起了酒杯,放在了眼前,凝视了半晌,这才说道:“我已经跟王兄说过此事了,他叫我不要插手。好了,我们好久不见,先好好喝几杯。”
包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不觉一沉:“看来,只有试试自己的那个计划了。”于是,他就坐在了宁王地对面,陪着宁王,慢慢饮酒起来。
包正喝了几杯,然后对宁王笑道:“王爷,有这样一个人,看着别人杯里的美酒,就是喝不到口,看着别人桌上的酒菜,就是吃不到嘴,那他应该怎么办?”
宁王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包正,口中说道:“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离开这里,免得眼馋;二是上前将那人赶跑,自己坐下来吃菜喝酒。”
包正继续追问道:“如果宁王就是此人,你会选择哪一种作法?”
宁王微笑道:“我自然是前一种人,你看,现在我不就是这样吗?”二种人呢?”凉亭里慢慢地踱步。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包正喝道:“你好大胆,竟然跑回这里,劝说本王谋反,你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
第五十三章 包正的图谋
原来,刚才包正是以酒菜来比喻皇位,对宁王进行试探,看看他的心意到底如何。眼见宁王发怒,包正也凛然不惧,朗声说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王爷只不过比皇上晚生了几年,难道就要当一辈子皇帝吗?当今皇帝柔弱,崇信奸臣。如今又欲加害忠良,民间早就怨声载道。王爷若是等高一呼,定可受到天下百姓的响应。这不仅仅是为了王爷自己,更是为了天下的苍生啊,请王爷深思。“
宁王盯着包正看了半晌,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说你和秦桧家的小姐定亲,又和我那玉屏侄女有些瓜葛。如今你却来劝说我谋反,到底有何居
包正也知道自己的图谋太大,难免叫人怀疑,于是对宁王说道:“王爷不必担心,在下实在是不忍心忠良遇害,这才不顾自己的一条贱命,想要尽一些微薄之力。王爷,自从和您相识以来,别人都道王爷是声色犬马,沉迷于享乐之中。其实,王爷才是深藏不露。只是因为要避免无谓的猜忌,这才摆出了这样一副模样。大概在王爷的内心中,也一定深藏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吧!”
宁王盯着包正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不愧是一个人才,竟然如此熟知本王的内心。不过,你说得虽然有理,可是我也不会这样去做。像这样悠闲清净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包正听了,心中暗暗着急:“这个宁王为何不肯去做呢?问题到底出在何处?只有找到了病根,才好对症下药啊。”
宁王又重新坐下,对包正说道:“今*****在这里说的话,就当从来没有说过,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来来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包正无奈,只好陪着喝了,然后放下了酒杯,继续说道:“王爷,韩世忠将军心怀忠义,王爷要是起事,我为你去劝说于他。定能获得神武军的支持。王爷,只要军权在握,我们就稳操胜券。只要您到时候肯出面做皇帝,所有的骂名都由我一人承担。当您登基之后,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释放狱中的岳飞父子。然后,我就远走高飞。在广东,我认识了一个外国的朋友,我就搭着他的货船,漂泊海外。永远也不再归来。王爷,您看这样如何?”
宁王端着酒杯,心中考虑着包正地说辞。在宁王的内心。其实也很不平静。看着赵构软弱无能,国家日渐贫弱,宁王也曾产生过取而代之的想法。哪一个人,没有对权利的渴望呢,特别是唯我独尊的皇权呢。包正的话,叫他颇为心动,他仔细权衡着利弊,然后对包正说道:“好吧。容本王考虑一下,在此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好了,你先走吧,我累了。想要歇息一会。”
包正听他的话有些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要知道,包正从广东出发,就苦苦思索搭救岳飞地良策。可是,却一筹莫展。最后,他想出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刺杀赵构和秦桧。这两个人一除,岳飞也当然就获得了自由。
可是,刺杀皇帝,实在是有些难度。而且,赵构和秦桧,都是自己所爱的人的父亲。如果将他们杀掉,以后如何面对玉屏公主和秦娥儿?所以,这个办法,乃是下下之策。
另外一个,就是怂恿宁王造反了,只要宁王顺利地登上了皇位,那么岳飞也就可以被名正言顺地释放,继续为国出力。而同时又可以不杀死赵构和秦桧等人,只要将他们终身软禁起来,自己在玉屏和秦娥儿面前,也好有个交代。这个方法,乃是最为理想的策略。
如今,宁王终于松口,包正相信,任谁也受不了皇位的诱惑。.于是,他向宁王施礼道:“王爷,在下告退,明天我再来拜访王爷,到时候,王爷一定能给在下一个满意地答复。请王爷放心,在下可绝对没有当皇帝的野心。”
说罢,包正就离开了后花园。刚才最后的那句话,包正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消除宁王的心中的顾虑,这才说出口地。其实,在包正的心中,也一直又一股努力向上的奋斗目标。至于能达到什么高度,那就要看事情地发展了。
不过,这次为了搭救岳飞,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放弃自己在仕途上锦绣前程,到海外去谋生。
包正离开了宁王府,包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韩世忠家里。阿紫等人正等着他吃晚饭。见他归来,阿紫就数落道:“包子哥哥,你一个人跑到哪去了,将我们都扔在这里?”
包正也不好说出和宁王的谈话,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就对阿紫说道:“你要想去,明天叫玉屏和娥儿她们陪着你去,你们比较投机,总比我一个大男人陪你逛街要愉快得多。”
阿紫听了,这才高兴了起来:“那好,不过,你可要多给我们拿一些银子。嘻嘻,你可不要心疼啊!”
吃过了晚饭,一支梅忽然来到了包正的房中。包正见她来,就知道有事,于是也不搭话,静等一支梅发问。
果然,一支梅忍不住问道:“不如我们准备一下,明晚前往劫狱。这次,说什么也要救出岳元帅和岳
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然后摇头道:“不好,不要说大牢守卫森严,就是将岳元帅他们救了出来,他们一辈子背着恶名,恐怕也不会开心。要是那样,还不如做一个忠臣,起码以后还可以流芳千古。”
一支梅看着包正道:“那你一定有了更好的办法,说来听听。”
包正也知道一支梅不似阿紫那般天真,而且这件事要是实施的时候,还少不了要一支梅来出力,迟早是要告诉她的。于是,包正就轻声地将自己地计划对一支梅讲述了一遍。
一支梅听了,眉头渐渐舒展了起来,惊喜地包正说道:“你这个方法很是高明,现在就要看宁王的态度了。希望他要答应才好!”
正说道了这里,一支梅忽然听到外面有些细微的响动,于是,她连忙蹿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屋门,只见秦娥儿正亭亭玉立在门外。她见到屋门被打开,立刻就走了进来,然后对包正说道:“公子,明天我想回家看看。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
包正也只好点点头,对于这样的要求,他还是不好拒绝地。送走了秦娥儿,一支梅向包正问道:“她不会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吧?”
包正也不好确定,只好回答道:“我想娥儿不是一个分不清是非地人,看来,明天也要将公主送回皇宫了,然后再送娥儿回家。”
一支梅望着包正,想要说点什么,最后终于欲言又止。
第二天,包正等人吃过了早饭,就用马车拉着玉屏公主,前往皇宫。到了宫门口,包正叫把守宫门的侍卫前往通报:“就说广东提刑包正,护送玉屏公主回京。”
侍卫还有些不信,要知道万一要是欺骗了皇上,人头可就要落地了。这时,玉屏公主从车上探出头来,向侍卫说道:“还不快进去禀报。”
那些侍卫见真是公主回来了,于是连忙飞跑着去了。玉屏公主下了车,然后叫上包正和一支梅,迈步就要进宫。
两旁的侍卫连忙上前相拦:“公主千岁,皇上有旨,这段时间,不许其他人进宫。所以,公主自己可以进去,其他人就----”
玉屏也不由有些气恼:“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必进宫了。”说罢,转身欲走。
侍卫一见也都急了,公主好不容易归来,这要是再走了,他们可是万万吃罪不起。于是,众侍卫连忙相拦:“既然如此,就请公主率人入宫。不过,在皇上面前,还求公主解释一下,不然,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玉屏点点头:“这里是我的家,家里来了朋友,难道连门也进不了吗。你们放心,父皇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众侍卫听了,这才一齐躬身道谢。玉屏公主这才领着包正和一支梅,进了皇宫。走到了半路上,刚才报信的侍卫领着几名太监急匆匆地走了回来。看到了玉屏公主,立刻上前见礼。然后,其中的一个老太监说道:“公主殿下,皇上在御花园,听说公主回来,高兴得龙颜大悦,叫公主赶快过去呢!”
说罢,就在前面引路。到了御花园门口,这名老太监拦着包正和一支梅道:“二位,没有皇上的旨意,二位就不能进入此地,先劳烦在这里等候如何?”
包正和一支梅也只好停下了脚步。玉屏公主见三番五次受阻,不禁心中有气,回身对包正说道:“你们就跟着我进去,我看看到底是谁敢阻拦我!”
包正确实想见见赵构,将自己的事情和他挑明,于是就跟着走了进去。一支梅自然也跟了上去。那老太监见公主发怒,也就不敢再阻拦,也只好讪讪地跟在最后。
第五十四章 东窗闻密事
进了御花园,老太监紧走了几步,然后说道:“皇上在太液池边垂钓,公主请随老奴前往。”
玉屏公主哼了一声,转向了太液池的方向。不大功夫,就到了那里。只见一池碧水,周围栽有竹林绿树,环境十分清幽。在池边,赵构正擎着一根竹竿,悠闲地在那里垂钓。
隔着很远,老太监就喊道:“皇上,公主回来了!”
赵构听了,将竹竿一扔,然后站起身来,向这边走了过来。玉屏见到了爹爹,也不由心中有些激荡,于是也迎了上去。
赵构将玉屏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口中说道:“儿,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一边说着,眼中也不禁泪花闪烁。
玉屏只觉得心头一热,也伏在赵构的怀里,轻轻啜泣了起来。包正见他们父女都真情留露,也不好上去打扰,只好立在一边等候。
许久,玉屏才从父亲的怀里抽出身来,对赵构说道:“父皇,女儿这次去了广东,是包正----提刑给女儿送回来的。”
赵构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玉屏在广东,那自然是扑奔包正去的。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亲自给送了回来。先前只顾和女儿亲近,并未细看。现在听说包正就在旁边,于是就看了过去。一看到包正的模样,赵构的心里又忽然不舒服起来。
包正见状,连忙和一支梅上前见礼。赵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你们也起来吧。包提刑,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就早些赶回广东上任,地方官是不可随便擅离职守的。。.。”
包正见了赵构,心里也觉得别扭。又听说他竟然张口就驱赶自己,心中更是气恼。于是就上前一步,口中说道:“启奏万岁,微臣有事禀报。”
赵构哪里愿意听他嗦,于是懒洋洋地说道:“朕这两天身体有痒,有什么事情,你就对秦相去说吧。”
包正心中暗骂:“刚才你还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还能在水边钓鱼,哪里像是有病的模样,怕是你心里有病,这才不敢见人吧!”
于是,包正也不肯退缩。继续说道:“万岁,此事是关于玉屏公主的。”
赵构听了,不由身子一震,然后挥手喝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这才向包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包正看了玉屏公主一眼。然后说道:“万岁,微臣和玉屏公主两情相悦,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个----咳----咳----”赵构这下可真急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玉屏公主连忙上前给他轻轻敲打后背,好半天,赵构这才恢复了平静。他怒视着包正道:“朕这就将你罢官,然后刘芳到蛮夷之地!”
赵构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是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最讨厌的一个人。而包正就恰好是他最为讨厌的人之一,在他地心目之中,包正是想借助公主。向上钻营。从第一次见到包正,他用那封信来威胁自己开始,赵构就对包正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
包正却凛然不惧,凛然对赵构说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和玉屏公主确实是真心相爱,从她第一次女扮男装。和我相遇,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们就慢慢开始产生了好感。所以,我们的爱是纯洁的,这一点,请皇上放心,我绝对不是为了个人升官发财,才接近玉屏的。”
玉屏公主听了包正地讲述,不由慢慢向他靠了过去,然后轻轻依偎在了包正的怀里。
赵构想到了玉屏公主两次去广东寻找包正,就已经猜想到两个人可能有些私情。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现在,见到了女儿的反应,顿时信了十分。
他越想越气,终于暴怒了起来:“好啊,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玉屏听父亲如此无情,不由又回想起了他将自己送到金国和亲的往事,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先前产生地亲情立刻被冻结起来。她拉着包正的手,淡淡地对赵构说道:“父皇,请您保重!”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赵构刚才只是说得气话,现在见女儿真要离开,又有些不舍。可是又实在不好在外人面前向女儿服软,于是也就将脚一跺:“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玉屏公主头也不回,拉着包正,就向远处走去。一支梅也轻蔑地看了赵构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就这样,三人在皇宫里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宫门口的侍卫见了,都不由面面相觑,但也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玉屏离去。
出了皇宫的大门,玉屏回过身来,对包正说道:“其实,这个地方我早就不再留恋了。包正,从今之后,我就我家可归,只好赖在你身边了。”
包正的心里也荡漾着暖暖地温情,他也想不到玉屏公主竟然如此刚毅,如此执着,这样的人,才值得自己用一生来呵护。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玉屏的纤手,再也舍不得松开。
很快,三人又回到了韩世忠地家里。梁红玉、阿紫等人见玉屏公主去而复返,连忙询问缘由。包正替玉屏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下,阿紫听了,就拍手叫好:“玉屏姐姐,这下你可自由啦!”
梁红玉听了,却摇头笑道:“皇上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这件事,以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包正听了,也深以为然。于是,他只好先送秦娥儿回府,想到要看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像赵构看到自己一样,包正心里也只有苦笑了。
到了下午,包正就雇了一辆马车,送秦娥儿回府。这次,连一支梅也不愿跟随,包正也只好独自一人担当护花使者了。
到了相府前,门前的家丁认出了包正,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包公子,原来您回京了,我们这就前去禀报。”
包正也只好说道:“不必了,我这次是护送小姐一起回来的,我们直接就进去了。”说罢,从车里搀扶出秦娥儿,然后走进了府内。
门口的家丁一边给秦娥儿见礼,一边说道:“大人和夫人在听雨轩,小姐和包公子可以直接到那里。”
包正听了,就和秦娥儿一起向听雨轩走去。秦娥儿离家日久,看到府里的景物,倍觉亲切,这里走走,那边看看,不觉落在了包正地后面。而包正想着心事,所以也未曾留意。
一直到了听雨轩的东窗下,包正这才察觉。刚要回身去找秦娥儿,忽然听到屋中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夫君为何为何事愁眉苦脸,犹豫不决?”
包正听了,不由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起来。只听屋内传来秦桧的声音:“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时候,将岳飞抓在牢中。不料那些大臣终日聒噪,叫人不胜其烦。”我带来的柑橘。”随后,屋中就传来轻微地声响,显然是王氏在为秦桧拨橘子皮。
忽然,又听王氏说道:“此橘一掰即分,有何难哉?君不闻古语云:纵虎易兮擒虎难乎?夫君要早下决断啊。”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寒:想不到这个妇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猛然想起了一句熟悉的成语“东窗事发”,说地不就是今日的情形吗?据说秦桧死后,未几其子亦死。王氏请道士为其招魂。道士作法时,见与桧偕已故谏议大夫万俟,均戴铁枷,在地狱中备受诸苦。桧犹语道士曰:“烦传语夫人,东窗事发矣!”
包正正在沉思之际,忽听屋中的秦桧哈哈大笑道:“好,多谢夫人指点迷津。”
包正暗道一声不好,秦桧杀机已动,如此岳飞危矣。于是连忙抽身离开了听雨轩,迎着不远处的秦娥儿走了过去,然后才随着她一同返回。
第五十五章 溃败的开始
秦娥儿看到了久别的爹娘,远远地就喊道:“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屋里的秦桧和王氏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连忙赶了出来。秦娥儿跑上前去,先和王氏抱在了一起,然后,又向秦桧见礼。
那秦桧早就看到了包正,于是也不好说女儿的不是。包正看到了秦桧的眼神撇向了这里,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晚辈见过丞相,见过夫人!”
秦桧呵呵一笑:“有劳贤侄了。”
这一声贤侄,叫得包正身上十分不舒服。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典故:在明朝的时候,一名姓秦的书生考中了状元,回到家乡杭州夸官。正好路过岳飞的墓前。他见到了岳飞墓前秦桧的跪像,遭受万人的唾骂,不由羞愤万分,口中说道:“自从宋后耻名桧,我到坟前羞姓秦。”说罢,怅然而去。
今日秦桧这一声贤侄,叫包正不由产生了和那位秦姓状元相同的感慨。想到了这里,包正忽然一惊:“既然史书上和实际中都是这样记载的,那么岳飞一定就是被秦桧这厮害死的了,那自己还想搭救岳飞,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一时间,包正感到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无力感,对于自己的前途,不禁感到十分迷惘。
秦桧的夫人王氏倒是第一次看到了包正,虽然女儿和包正已经是暗中定下了婚约。可是包正每次来秦桧家里,都是从此而去,所以都未曾谋面。今日一见,不由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见他相貌普通,一味在那里发呆,不由心下不喜。
秦娥儿也发现了包正的异常,连忙上前说道:“包大哥。。。一起进去吧!”
包正此时心乱如麻,于是随口说道:“秦丞相,晚辈忽然身体不适,就不打扰了。”然后,瞥了秦娥儿一眼,就躬身告退。
秦娥儿本想上前挽留,但是被母亲拉了一下。于是也不好再出声。秦桧转过身来,对女儿说道:“娥儿,以后不要再随着玉屏公主胡闹。我听说这个包正和玉屏公主还有些不清不白的,连皇上都十分震怒,将玉屏赶出了皇宫。”
王氏望着包正的背影道:“这个家伙倒是花心。连公主也勾搭上了。我看他倒也很普通吗,连礼节也不懂,走的时候,竟然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
包正怅然地离开了相府,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将军府。阿紫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取笑道:“怎么,包子哥哥,你未来的老泰山也没留你吃顿饭?是不是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
包正无心和她玩笑。于是也不搭话。这时,一支梅对包正说道:“今天府上来了客人,告诉我转告你,到小黑那里去找他。”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震:“莫非是道济大师?”
一支梅笑着点点头。包正听了,连忙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径直冲进了小黑的房中。只见道济和尚依然是那副模样,正醉眼朦胧地端着酒杯。和小黑拼酒。小黑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显然又败在和尚地口下。
包正上前一把夺过和尚手里的酒杯,然后说道:“见过师叔!”
道济和尚晃了晃脑袋:“我没听错吧,你怎么也管我叫起了师叔?噢!明白了,你和小梅是不是已经成亲了。那可得恭喜你们俩了。来,我敬你三杯。”
说罢。端着酒杯,又要往嘴里倒。包正二次将他的酒杯夺下:“师叔,你先等一会再喝,我和你有点事商量商量。”
道济和尚哈哈一笑:“喝酒吃肉方面的事倒是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其他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包正见他一味装疯卖傻,于是就冷冷地说道:“岳元帅现在身陷囹圄,你怎么不想办法搭救,还在这里醉死梦生?”
道济和尚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皇上,哪里有权利决定大臣的生死。”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包正。
包正很快领悟了和尚的意图,而且,他现在已经这样去做了,只是,现在他没有信心能完成这个艰巨地任务。
和尚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对包正说道:“小子,很多事情就像这杯里的酒,只有你自己亲口喝了,才能品味到其中的滋味。”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是啊,不去做,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于是,他对和尚施礼道:“多谢师叔指点,这些日子,还要麻烦师叔,就请您留在这里吧。”
和尚指着包正道:“呵呵,好不容易才抓到你的影,我当然得吃你一些日子,放心吧,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包正这才放心,于是就与和尚一起喝了几杯。他地酒量,自然是不敢和和尚较量,只不过是表示一下罢了。
第二天,包正决定再去拜访一下宁王。本来应该昨天就去的,但是因为昨天情绪低落,所以未能成行。如今包正重拾了信心,再加上昨日听到了;秦桧夫妇的谈话,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所以这才再次踏上了宁王府。
到了府门口,却意外被挡驾。包正看了看守门的,全部换成了宫中的侍卫。包正不由心中一沉:“不好,事情败露了!”
于是,他也不敢纠缠,连忙急匆匆地赶回了将军府。然后叫齐了众人,和韩世忠夫妇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这里。
在包正走后地半个时辰之后,就有宫中的侍卫前来传旨,要包正立刻启程,赶回广东。可是韩世忠却告诉他们说:“包正等人早上就搬走了,如今不知去向。”侍卫只好又捧着圣旨,回去交差了。
再说包正带着众人,也不乘车,反倒钻起了小巷,一阵七扭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座宅子前。包正轻轻敲打了门环,三长两短之后,大门才打开,李二从里面探出了头来,见是包正众人,不由脸上浮现出笑容:“公子,你们都来了,快里面请。”
众人稀里糊涂地跟着包正,进了院子。原来,这里是包正上次离京之时,专门为李氏兄弟准备的落脚之地。除了包正之外,其余人谁也不知道,十分地隐秘。
李二将众人请到了屋中,阿紫终于忍不住问道:“包子哥哥,你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包正锁着眉头道:“今天我去了宁王府,府门前站满了宫中的侍卫,显然已经将宁王府监视了起来,这就说明,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一支梅失声道:“莫非是她走漏了消息?”
包正也懊悔地点点头:“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几个人。看来,是我太大意了!”
一支梅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怎么能这样?如今我们的后路被断了,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包正也不由苦笑道:“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一个就是劫持当今皇上,逼迫他释放岳飞父子。”说完,不由看了玉屏公主一眼。
玉屏见了,连忙说道:“你们有什么行动,我可不管。不过,不可伤害我父皇的性命。”
包正听了,于是继续说道:“另外一个,就只剩下劫牢反狱,强行救出岳飞父子,然后一同亡命天涯。不过,大概岳飞父子也不会同意这么做地。”
道济和尚呵呵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像我,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活得有滋有味呢。”
一支梅最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坚定地说道:“那就前去皇宫,设法劫持皇上。叫他放出岳飞父子,然后大家再一同逃亡。天下之大,不止一个大宋,我们哪里不可以去得?”
包正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不过,玉屏你可曾有什么意见?”
玉屏摇摇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什么公主了。从父亲将我赶出皇宫那一刹那,我就已经不是公主了。”
包正见她说得很是平淡,如同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知道她心中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不由对她又多了几分敬重。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一丝遗憾,那是关于秦娥儿的。想不到她竟然会坏了自己的大事,看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相信她了。
第五十六章 乔装入相府
商议好了办法之后,几个人就具体研究行动方案。道济和尚在一边呆着无聊,就催促李二出去准备酒菜。
李二也知道他的毛病,可是哥哥出去还未归来,不好将包正众人扔在家里。正在为难之际,李大忽然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而且,带来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城墙上张贴了告示,免去了包正的官职,并且悬赏捉拿。
阿紫听了气愤的说道:“凭什么呀,包子哥哥为了公事,日夜操劳,怎么能说罢官就给罢官了呢!”
包正长叹一声道:“也罢,无官一身轻,这大宋的官,我还真有些当腻了。阿紫啊,你更不要在乎这件事了,就连岳元帅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更何况我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一支梅说道:“现在,不仅仅是救岳元帅一家的事了,就连我们,也快自身难保了。”
包正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以后我们出门都要小心了,除了李大和李二,白天别人都不许出门。”
众人都一起点点头,包正于是又对李二说道:“养的信鸽还剩下几只了?”
李二道:“现在就剩下三只了,公子你要使用吗?”
包正点点头,望着小黑和阿紫一眼,然后说道:“告诉家里面,情况不妙,叫他们尽快启程吧!”说完,包正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紫听出包正的话有些不对,于是连忙问道:“包子哥哥,你刚才说得什么意思?”
包正黯然道:“咱们临来的时候,我已经托付了林升,叫他做好准备,只要我这边放回信鸽,就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家中的老小,坐船出海。幸好现在包忠和刘二仔的船已经归航,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阿紫不由张大了嘴巴:“包子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家里人都要漂泊海外了?”
包正道:“我们这次要是能平安躲过这一劫,恐怕也要走这条道路。不过,海外天地广阔。还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说罢,包正就叫李二取来笔墨,一连写了三张纸条,用蜡封好,交给了李大:“为了以防万一。将那三只信鸽都放出去吧,今后留着也没用了。”
李大领命,出去准备去了,包正又对阿紫和玉屏说道:“现在,临安城地局势越来越紧张。你们二人先随李大出城,在钱塘县,还有一处住宅。你们先在那里等候我们的消息。”
阿紫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包子哥哥,我决定再也不离开你了,你连自己的母亲,还有我的爹娘都能不辞而别,别一狠心,将我也甩了玉屏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包正见状,也只好作罢。随后又对完颜飞凤说道:“完颜姑娘,我们现在时时都出于危险之中。你何去何从,自己拿个主意吧!”
完颜飞凤望着小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包兄弟,我决定跟着小黑哥哥,无论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怕。”
包正也不好勉强她,于是就和一支梅开始商议入宫地办法。以及如何来挟持皇帝。商议了半晌,也别无良策。这时,小黑忽然插话道:“既然现在是秦桧那厮当权,不如我们把目标先定的低一些。先去刺杀秦桧,他总比皇帝要好对付。”
包正听了,顿时茅塞顿开:一开始的时候,引为有秦娥儿那方面,不好动手,如今已经撕破了面皮,既然秦娥儿背叛自己在先,也就休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于是,包正就拍手叫道:“好那我们今晚就开始行动。由我和小梅出马,小黑和道济师父在外面接应。”
道济和尚说道:“我跟着你们受牵连,东躲西藏的,然后还叫我干活,我可是冤枉透了!”
包正知道他是在没事开玩笑,也不理他,又接着对众人说道:“我出去侦查一下外面的风声,顺便多了解一些消息。”阿紫撇撇嘴说:“你不是说除了李家兄弟,别人都不许出去吗?”
包正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是一个例外了,你们忘了,我可是有好几个身份啊!”
不一会,一个精神矍铄地老者离开了包正等人的宅院,他手里擎着一张卦幡,手中拿着一串铜铃。此人,无疑就是包正所化了。包正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在街上闲逛。他发现,在街道上,不断地有一队队士兵在巡逻,而且,不时冒出一些形迹可疑之辈,显然是出动的暗探。看来,形势很是紧张啊。
包正又到宁王的府第前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和早晨看到地一样。至此,包正已经确定,宁王肯定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他的心中不由产生了一股歉意:宁王对待自己还是不错的,如今受了自己地牵连,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希望此时最后没有做实,赵构没有证据,大概也不会对宁王怎么样的。
最后,包正转到了秦桧的丞相府,因为今夜要展开行动,所以先到这里来踩踩点。丞相府周围的戒备倒不是太严,只是里面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包正正在查看,忽然从相府里走出一人,包正定睛一看,正是秦福管家。包正于是就将手中的铜铃晃动了几下,然后慢慢走了开去。
包正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的秦福高喊:“站住!”
包正心中一惊,忍住了撒腿逃跑的冲动,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口中说道:“客官您是算卦,还是测字?”
那秦福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说道:“随我进府。”
包正心中暗暗盘算:“莫非哪里露出了破绽?不会,看来是他们府中有人要算卦。”
于是,包正定了定心神,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跟在秦福地后面,进了相府。转了半天之后,秦福将包正领到了一座小客厅当中,下面有家人看茶。秦福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我家夫人有事情要问卜,劳烦在此等候。”
包正心中暗笑:“想不到这个长舌妇要找我算卦,待我好好吓吓她。本来今天是出来查看情况的,没想到还真有生意上门。”
于是就端起了茶碗,悠然自得地啜饮起来。不大工夫,只听外面秦福说道:“夫人,先生就在里面,您请进。”
随后,门帘一挑,王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包正坐在椅子上,连屁股也没抬。对于这个长舌妇,他可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王氏一进门,就仔细打量了包正一番,见他银须飘洒,道貌岸然,不觉点点头。秦福连忙在旁边说道:“先生,这就是我家夫人。”
包正轻拈着胡须点点头,然后对王氏说道:“夫人何事,想要求神问卜?”
王氏见他神情倨傲,更认定了是个真有本事的,不似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心里更敬重了几分,于是就坐在了包正的对面,然后开口说道:“老先生,只因小女的婚事,需要请先生给卜一卜她地姻缘。”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十分气恼:“好啊,你们刚把我这个未来的女婿甩了,马上就开始张罗着重新给小姐安排婚事了,我焉能给你们说好话。”
于是包正就对王氏说道:“夫人可否把小姐地生辰八字告知在下,在下好仔细掐算一下。”
王氏于是就说出了秦小姐的生辰,包正装模做样的掐算了一番,然后面色大变,惊呼道:“哎呀,不好!这个人只怕是有危险!”
慌得那王氏连忙站起身来,满脸惊惧之色,愣愣地看着包正道:“先生何出此言?”
包正道:“小姐的命相,乃是天上的孤女星转世,如果逆天而行,强行出阁,恐怕会遭天遣。依老夫所见,应该送入庵堂,出家为尼,方可保一家平安啊。”
王氏听了,不由哀嚎起来:“辛辛苦苦将女儿养大成人,却要送去当尼姑。先生啊,可曾有什么破解之法?”
包正刚要搭话,忽然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王氏说道:“夫人,小----小姐---她,她上吊自尽了!”
第五十七章 皇宫见皇上
王氏一听女儿自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在地。旁边的丫环连忙将她扶住,然后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包正一听,心中纳闷:“这个秦娥儿唱的是哪一出啊?好好的,如何要自尽?不行,我也要过去瞧瞧!”
于是,包正也追了上去,跟在了王氏的身后,一直来到了秦娥儿的闺房。楼下的一名丫环拦住包正:“老先生,您不能上去。”
包正口中说道:“我会张天师的还魂咒,上去救小姐。”
前面的王氏听到了,急忙说道:“快请老先生上来!”
丫环这才放行,包正迈步上了楼梯,然后进入了秦娥儿的闺房,只见秦娥儿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生死未卜。王氏扑到女儿身上,杀猪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包正上前为秦娥儿把脉,发现依然有微弱的跳动,于是连忙道:“快做人工呼吸。”然后就指导小丫环给小姐进行人工呼吸。
小丫环在包正的指导下,很快就掌握了方法,不一会,秦娥儿的呼吸就通畅了起来,人也悠然转醒。
王氏见女儿又活了,一场虚惊过去。于是就上前抱住了女儿,哭诉道:“娥儿啊,娘再也不拦着你了,你愿意嫁给那个包正,你就嫁好了,可千万不能再轻生了包正在旁边听了,心中不由一愣:“听王氏的意思,秦娥儿好像并没有移情别恋,难道是我们冤枉她了?”
秦娥儿也留下了眼泪:“娘啊,如今四处都在抓捕包正,他还被罢官。我刚刚离开他身边,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出卖了他。这叫女儿今后如何见他,娘啊,干脆你给女儿找一处庵堂,女儿情愿削发为尼。”
王氏一听,这怎么和刚才的老先生说得一样啊。这时才想起了算命先生,于是对包正说道:“多谢老先生救了我的女儿,您老道德高深。想办法再救救我的女儿吧!”
包正刚才听了秦娥儿的话,心中很是激荡:“想不到娥儿用情如此专一,看来是我错怪她了。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想办法和她重新团聚。”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能怪秦娥儿。那日她回到了府中。并未曾说起包正回京的目地,她甚至连包正和一支梅策划宁王谋反的事情都没有听到。
这件事是因为秦桧的眼线很多,宁王府里也有。包正去了宁王府的消息转到秦桧那里之后,他略微一想,就猜出了包正的用意。于是是。他连夜入宫,向赵构说明了情况。赵构一怒之下,就派侍卫将宁王软禁了起来。然后开始大肆搜捕包正。所以说,这件事和秦娥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娥儿之所以要上吊,则是因为王氏不同意她和包正的婚事,所以一直和母亲哭闹。在今天上午,又听到了抓捕包正的消息。秦娥儿平时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外柔内刚。于是觉得无颜面对包正,这才悬梁自尽。
包正也想通了此节,不禁为刚才自己向王氏诅咒秦娥儿地话而后悔起来。于是。他手拈着胡须,开始沉思了起来。
王氏见包正不肯说话,以为他是在装腔作势,索要谢礼。于是就吩咐小丫环道:“快去给先生取一百两银子来,好好谢谢先生。”
包正思索了半晌。然后说道:“此女要想保全,必须更改姓氏。改换门庭,这才可渡过此劫。最好先找一个贫苦人家,寄居一段时间。”
王氏听了,自然深信不疑,于是对包正说道:“我们接触的都是富贵之家,不如就拜老先生为义父,跟随你的姓氏。。我们在城里给您买一处房子,先叫娥儿在您老那里住着,您看如何?”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好啊,他本来是我的妻子,跟随着我的姓氏也是常理。”于是就对王氏说道:“如此也好,我做善事就做到底吧。老朽姓包,从今之后,这位小姐就跟随着我地姓氏好了。”
王氏大喜道:“这倒真巧了,老先生也姓包,我现在就吩咐管家去给你们准备房子,一会就搬过去。”
包正又叮嘱道:“切记,这半月之内,千万不可再见本家的人。只带着一个外姓的小丫环去,伺候小姐,也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秦福过来回话:“房子已经找好了,只是相府周围,都是富人的聚居区,很少有贫苦人家的房屋,所以距离这里比较远。”
包正说道:“无妨,越远越好,免得碰到家里地亲人。”
就这样,包正十分意外地和秦娥儿同居在了一起。等一切都安顿完了,包正就叫小丫环留在新居看家,说是要带领小姐到尼姑庵里去祈祷七日。然后,就领着秦娥儿,回到了李二的住所。
秦娥儿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及至看到了阿紫等人,这才惊诧不已。她看了一圈,就是不见包正,于是就向阿紫询问道:“阿紫,包相公到哪里去了?”
阿紫指着算命先生,微笑不语。包正这才将胡须和假发摘了下来,恢复了本来面目。秦娥儿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小嘴,随后就扑到包正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包正一边安慰她,一边向众人解释了误会,众人也都豁然开朗,不再记恨秦娥儿了。一场误会消除之后,包正又犯难了:如今秦娥儿回来,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去刺杀秦桧了,看来,又得重新再想办法了。
最后,包正无奈地说道:“今夜我们就改变策略,一起夜探皇宫,挟持皇上,叫他释放岳飞父子。”
众人一听,也都争抢着要去。最后,包正确定了人选:一支梅、道济和尚、再加上自己,一共三个人来完成这个艰巨地任务。
小黑听了,不由叫嚷了起来:“如何不叫洒家去,洒家要论本事,比包子强多了!”
包正安慰道:“这次进宫,主要是见机行事,你本领再大,能敌过那成百上千的侍卫吗?”
小黑听了,这才不言语了。到了晚上,一支梅和包正都换上了夜行衣,那道济和尚还是原来的一身,就要跟着出发。包正见了,不由说道:“师叔,你是生怕别人不认识你呀,怎么也得把僧衣换下来吧!”
和尚还一个劲跟着对付:“贫僧就这么一件衣服,你叫我换什么,要不就不穿衣去也行,反倒凉快。”
包正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颜色比较深的,逼着和尚换了。一支梅又取出了一个头套,给和尚套在了头上。现在,终于看不出一点和尚的样子了。
收拾利落,三人这才出发。到了皇宫的后院墙,一支梅取出了绳钩,搭在墙上,三人翻墙而入,就进入了御花园。
包正对皇宫的布局都比较熟悉,下午休息地时候,还让玉屏公主给画了一副皇宫的地图,三人钻研了一下午。于是,三人借着花草树木的掩映,慢慢地向赵构的寝宫摸去。
越接近寝宫,守卫就越多,三人的行动也越发困难起来。包正不由暗暗庆幸:“多亏没有带小黑来,不然依着他地性子,早就忍耐不住,冲上去和侍卫拼杀了。”
看看接近了寝宫,包正的心中不觉一凉,只见宫门口站着两排护卫,足有上百人。房檐上高挑着灯笼,照得如同白昼相仿,根本就没有进入地机会,除非硬闯进去。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包正轻声道:“我们找两身太监的衣服,看看能不能蒙混进去。”
于是,叫和尚在原地等候,他和一支梅退身回来,在皇宫里搜寻起来。二人走来走去,就来到了御膳房,正好有两名太监在收拾盘子,大概是那位王子公主晚上饿了,索要的吃食。
看看左右无人,包正和一支梅悄悄潜了过去,将两名太监击昏,然后,包正剥下了二人身上的衣服,扔给了一支梅一身,就穿戴了起来。
包正穿完了,怕别人认出自己,于是又简单化了一下妆,这才和一支梅取了一盏灯笼。大摇大摆地向赵构的寝宫走去。
来到大殿门口,被侍卫拦住,包正尖着嗓子,大声说道:“秦桧丞相有要事禀报皇上,叫我们先来通禀。”
说罢,迈步就要往里走。两旁的侍卫一把将他拽住:“通报也轮不到你的份上,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包正一听,不免有些着急,于是就又提高了音量:“秦丞相有重要的事情,要是耽搁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一个侍卫首领道:“费话,深更半夜的,没有急事能来吗,你还懂不懂宫里的规矩了!”
包正这么一喊,就惊动了屋子里面的赵构。由于这两天竟是一些烦心事,先是和宝贝女儿吵翻,后来又是宁王谋反的传言,赵构也是难以入睡。正在翻来覆去之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吵嚷的声音。赵构本来就心烦,于是就大吼道:“什么人在外面喧哗,推出去砍了!”
第五十八章 皇上变人质
侍卫们得到了命令,立刻就蜂拥上来,要捉拿包正和一支梅。一支梅见状,就要动手,包正连忙也大声喊道:“万岁,是秦丞相有要事禀报,说是关于宁王的。我刚要进去,就被侍卫们拦住,结果惊动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赵构一听,不由吃了一惊,莫非宁王那里又有什么变故不成?于是就说道:“先放开她,叫他进来说话。”
侍卫首领这才将手一摆,喝退了众侍卫,然后领着包正和一支梅,进入了赵构的寝宫。赵构一边由妃子服侍着穿衣服,一边急切地问道:“秦丞相怎么说?”
包正向前凑了几步:“皇上,此事机密,请容许我近前禀报。”
赵构嗯了一声,包正和一支梅就往床边上走去。这时,身后的侍卫首领大喝一声:“且慢,你两个先转回来!”
原来,他从两个人的鞋子上看出了问题,这才出言阻止。包正转回身,嬉笑道:“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而一支梅则继续前行,已经来到了赵构的床边上。侍卫首领也真急了,抽出了腰刀,向一支梅掠去。口中还高喊着:“皇上快逃,有刺客!”
里面的赵构一听不妙,连忙将妃子挡在自己的身前,向床里靠了过去。此时,一支梅已经拉开了帷帐,看到了赵构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于是就纵身上床,挥动着匕首,向赵构逼近。
在床前,包正施展开擒拿法,和侍卫首领战在一处。而这时,屋外的侍卫也都闻讯闯了进来,几把钢刀架在了包正的脖子上。包正顿时不能动了。
在床上,一支梅也擒住了赵构,将锋利的匕首架在了赵构的咽喉下面,然后将他押下床来,和那些侍卫对峙起来。
包正见一支梅得手,不由心中有底。于是就对那些侍卫说道:“各位,将刀从我的脖子上挪开。要不然我的伙伴一激动。要是给皇上放点血什么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众侍卫因为对方人质在手,所以也就只好恨恨地将刀收起。包正恢复了自由,然后走到了赵构地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微臣广东提刑包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说得倒是上朝时大臣参拜皇帝时的话语,可是神态中却露出了一股戏虐的意味。赵构听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包正,然后咬牙切齿道:“想不到竟然是你,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夜闯皇宫,你真要谋反不成?”
包正转身向那些侍卫喝道:“你们都先退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皇上单独沟通一下。”侍卫们听了,都目视着赵构,赵构将手一摆:“你们都先出去!”
包正看着侍卫们都退了出去,又喊了一句:“麻烦将门关好”
然后,包正搬了一把椅子,叫赵构坐在上面。自己则又搬了一把,坐在了赵构的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皇上促膝谈心呢。
包正微笑着对赵构说道:“皇上,怎么说你也是我原来的岳父,你放心,要是不把我逼急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发抖好不好?”
赵构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地睡衣,又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再加上心中气恼,又有些害怕,这才不停地颤抖。听包正这么一说,连忙解释道:“哼!朕是有些冷了,爱妃,快把朕的衣服拿过来。”
床上的那名妃子哆哆嗦嗦地下了床,服侍着赵构穿上了衣服。包正也不阻拦,等他穿完了,这才说道:“皇上,下面咱们该说正事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皇宫见你吗?”
赵构摇摇头,不予理睬。包正继续说道:“陛下,不要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子,咱们现在是在谈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要是再放不下皇帝的架子,那可就没法子谈了。。。”
赵构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听了包正的话,这才问道:“你到底所为何事?要是为了和儿的婚事,我就答应你们。要是为了自己的官职,我就给你官复原职。要是想要金银财宝,我现在就命人给你准备!”
包正摇摇头:“皇上,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自私好不好,这次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了岳飞父子。”
赵构一口回绝:“不行!”
包正道:“这也不仅是我个人地主张,陛下你可以到百姓中间走一走,听听老百姓是怎么说的。岳元帅在前线奋勇杀敌,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样的忠良要是被杀害,你就不怕天下地志士寒心吗?你就不怕自己死后,在史书上被称为一个昏庸的皇帝吗?”
包正越说越激动,不由收起了开始时玩世不恭的态度,言辞激烈了起来,透漏出一股凛然正气。
赵构自知理亏,也不和包正争辩,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包正。身后的一支梅见了他的样子,不觉心中十分气恼,握着匕首的手不觉一紧,锋利的匕首就刺入了半分。
赵构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他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后,黏呼呼的液体淌了下来,赵构大叫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这一声惨叫,立刻惊动了外面地侍卫。大门再次被打开,侍卫首领率人冲了进来,口中怒喝道:“你们把皇上怎么样了?”
包正轻笑道:“不要紧张,只不过是我的朋友稍微有点紧张,手上一哆嗦而已。想不到皇上更是紧张,紧张得昏了过去。正好你来了,就麻烦你给舀点凉水来,我好把皇上叫醒。”
这时,赵构已经慢慢转醒。包正又向着那些侍卫摆摆手:“好了,皇上醒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还要和皇上继续谈谈。”
等到侍卫们都退出去之后,包正又对赵构道:“皇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岳飞的性命只是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才比您重要一些,您总不会用自己地命来换岳飞的命吧?”
赵构听了,沉思了起来。他放不下皇帝地尊严,也不想放了岳飞,失去和金国谋和地机会,所以,心中委实犹豫不决。
包正也不着急。又给一支梅搬了一把椅子,叫她也坐下休息。然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对一支梅说道:“你先盯一阵,我去睡一会,然后再换你休息。看来,要打持久战了。”
说罢,就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道:“今天,咱们也睡睡皇上的龙床。哈哈,可真是有福气啊!”
赵构在旁边气得牙根有些发痒,但是也纹丝不敢动,他对身后的一支梅,还是充满了畏惧。
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包正从床上爬起来。换下了一支梅,然后又和赵构商谈起来。赵构虽然一宿没睡,但是却丝毫没有睡意,对于包正的问话,他充耳不闻。
包正见他倒是十分刚硬。于是也不着急,冲着门外喊道:“快去准备早饭。皇帝陛下饿了。不过多准备几份,精致一些,我们也都饿了。”
不多时,进来了两名小太监,端着两个大方盘,上面盆盆碗碗的。包正见了,连忙说道:“好了,就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去端。下回要是再扮太监,记得跟我多学学,把胡子都剃干净了。”
原来,包正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乃是侍卫化妆而成。显然要趁自己不备,夺回皇上。那两名假太监听了,连忙退出了屋子。包正又喊道:“别急,把皇上的爱妃也带出去。”
那名妃子听了,刚向门口跑了几步,忽然又转回身,对赵构说道:“皇上,臣妾留下来照顾你吧?”
包正这才醒悟,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赵构自由之后,恐怕第一个就要砍她的人头了。于是就喝道:“不用征求皇上地意见,是我命令你走的。”
那名妃子这才走了出去,包正叫一支梅起来,一同陪着皇上吃饭。赵构喝了两口稀粥,吃了一块糕点,就放下了筷子。包正却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很没有风度得吧唧着嘴。看得赵构连连皱眉。
刚吃完了这顿愉快的早餐,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皇上,微臣救驾来迟,万望恕罪!”
包正一听这声音,正是秦桧。于是就笑道:“秦丞相来的正好,皇上不肯跟我合作,你快些帮我劝劝,你们君臣最是亲密。”
秦桧在窗外说道:“包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已经犯下了诛灭九族的罪行,难道,你就不害怕你地亲人都受到牵连吗?”
包正哈哈大笑:“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秦丞相挂怀。你速速去天牢里面放出岳飞父子,我们马上也就放了皇上,大家不要在这里费话。”
外面的秦桧也不由十分焦急:“现在皇上在包正手里,自己这一方就十分被动。可是,如何能将皇上救出来呢,这实在是一个难题。”
秦桧就在外面苦思冥想起来,只是他平时虽然机智百出,但是面对今天的局面,也不由束手无策。
慢慢地,秦桧终于有些开窍了:包正身边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干脆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包正来一个走马换将,或许能救出皇上。
打定主意之后,秦桧就决定先将包正稳在这里,然后自己好去布置。于是,他就对屋里地包正说道:“包正,你不要伤害皇上,我去给你办理这件事情。”
包正倒是信以为真,以为秦桧去释放岳飞,于是就同意了。秦桧立刻就离开了赵构的寝宫,然后就开始调兵遣将,严密封锁城门,只出不进。又分派官兵和临安府的捕快挨家挨户地搜查,一定要抓获包正地那些帮手。
第五十九章 美梦终成空
秦桧这么一认真搜查,倒还真起到了作用。很快,就有官兵搜查到了李氏兄弟的宅院。还没等李大和李二上前应付,小黑嗷得一嗓子就蹿了出去,和官兵战在一起。
小黑虽然勇猛,但是剩下的玉屏、秦娥儿等人都是弱不禁风,很快就被官兵擒获。阿紫招架了几招,也成了俘虏。最后,只剩下了小黑和完颜飞凤在并肩战斗。
官兵见二人勇猛,打伤了不少同伴,于是就用阿紫等人来威胁小黑二人。小黑看着架在妹妹脖子上的钢刀,也只好咒骂着扔下了朴刀,束手就擒。
就这样,一番激战之后,小黑等人悉数被押进了皇宫。秦桧一见,不由大惊:不仅玉屏公主在这里面,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被绑在其中!
秦桧脑筋一转,就叫人将玉屏和秦娥儿先带到一边,然后押解着阿紫、小黑和完颜飞凤,来到了寝宫前。他向里面喊道:“包正,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包正听了,欢喜地打开了屋门,看到了外面被押着的几人,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
秦桧得意地对包正说道:“小子,快放了皇上,不然,你的妻子、兄弟都难免成为刀下之鬼!”
包正想不到秦桧如此狡诈,知道皇上在自己的手里,秦桧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怒喝道:“秦桧,你要是敢伤我的人,也就别怪我无情。”
说罢,就啪得将门摔上。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包正的心中却放不下来。毕竟自己和阿紫夫妻情深,和小黑情同手足,是坚决不能眼看着他们受到伤害的。包正心中不由慨叹起来:“难道救一个人就这么难吗?”
就这样,双方各有依仗。又都各有顾忌,一时间僵持了起来。秦桧真是心狠手辣,又暗中派人南下广州,前去抓捕包正的母亲和那些与他亲近的人。幸好包正事先未雨绸缪,此时林升和包忠等人已经带着老老小小行驶在烟波浩渺的大海上,这才最后使他们扑空。
双方僵持到了傍晚,包正要来了酒菜。然后对秦桧嚷道:“叫我的人都吃饱了,不然,我就叫皇上也饿肚子。”
随后,他一直看着外面地阿紫等人都吃完了,这才拿起了筷子。准备吃饭。一支梅心思细腻,连忙将包正喝住:“我看这些酒菜有些不对劲,里面大概下了迷药!”
包正知道一支梅精通此道,于是就将酒壶摔在地上,口中咒骂起来:“外面的人听着。堂堂的皇宫内院,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贻笑大方。再重新给大爷准备一桌。要是再动手脚,老子就先把皇帝的手脚砍下来。”
刚才的酒菜之中,确实在秦桧的授意下,放上了迷药。反正也要不了命,不会危急皇上,不料却被一支梅识破,使秦桧地诡计落空。
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一晚。到了次日天明。包正实在是忍无可忍,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吧。于是,他向秦桧下达了最后通牒:“中午之前要是再不放人,就要开始动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秦桧见包正确实发怒。终于软了下来,于是对包正说道:“包正。我可以把你的人都放了,但是要想释放岳飞父子,却是万万不能!”
包正听了,将牙一咬,对一支梅喉道:“动手!”
一支梅哪里会手软,匕首慢慢地割开了赵构脖子上的皮肉,顿时鲜血直流。赵构终于害怕了,口中喊道:“饶命!秦丞相,快快放了岳飞父子!”
秦桧无法,只好一面叫人送来伤药,给赵构敷用,一面叫人前去大牢中提人。手 机小说站w a p .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包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镣铐地声音,于是打开了房门,只见岳飞父子被押到了这里。
父子二人都带着超大号的手铐和脚镣,手腕和脚脖子都磨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沾着血迹。显然,在监牢里面,他们都受到了严刑拷打。
但是,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们父子脸上的神情。岳飞依然是满脸地儒雅和正气,丝毫没有受到身上伤痕的影响;岳云还是那么勇武和精神。父子二人的本色,并没有被消磨。
包正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钦佩。不由拱手道:“岳元帅、岳云大哥,你们受委屈了。不过请放心,现在皇上已经答应将你们释放!”
岳飞看了一眼屋子里地包正,同时也发现了一支梅架在赵构脖子上的匕首,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岳飞的心中顿时壮怀激烈,朗声对包正说道:“包公子,多谢你仗义相救岳飞何德何能,竟然叫公子冒着如此危险,前来搭救,岳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岳云也费力地将双拳抱起:“包兄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包正连连还礼:“岳元帅为国尽忠,却遭此下场,天下凡是有良知之人,无不扼腕叹息。包正只是不忍心英雄气短,忠良被害,这才挺身而出。岳元帅,这大宋的子民,咱们不做也罢,不如随我远走海外,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
岳飞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包公子,岳某虽然感激你的义举,却不赞同你的作法。大丈夫难免一死,像这样背国叛君之事,岳某还不屑为之。包公子,且放过了皇上,好自为之!”
说罢,岳飞就转过身去,迈步就向来路走去。岳云又向包正一拱手:“包兄弟,后会有期,我们父子不畏死,却不能苟活!”说完,也随着父亲而去。
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虽然他也曾猜想过岳飞不会轻易答应,只是,从来也没有料到岳飞竟然如此决绝,看来,他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自己的一片苦心,只怕是付之东流,看来,自己终究没能改变历史。
秦桧却得意了起来,奸笑了几声,对包正说道:“现在你地心愿已经达到,应该言而有信,将皇上放了吧。”
包正也唯有仰天长叹一声,顿时心中万念俱灰。一支梅本来对岳飞父子也十分敬重,见他们甘愿赴死,心中也如同堵了一块巨石一般。
秦桧见包正不再作声,于是说道:“包正,我把你的妻子、朋友都放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包正此时只想快些离开此地,离开这些叫自己讨厌之人,于是就对秦桧说道:“还有玉屏和秦娥儿,都将她们带到这里,我们一同离开。”
秦桧嘿嘿笑道:“玉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能随你离开,娥儿是我的女儿,她也不能跟你走!”
包正听了,不由暴怒起来,冲到了赵构面前,夺下了一支梅手里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赵构的肩头,口中怒吼着:“快将人带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这个皇帝!”
此时,包正地心中恶劣到了极点,他的心里,真有一刀杀死赵构地冲动。只是,为了众人能逃离虎口,包正还是强忍了下来。
赵构被插了一刀,也顾不上皇帝的尊严,疼得杀猪一般大叫了起来。口中连连喊着:“快放人,按照他说得去做!”
秦桧无奈,只好叫人将玉屏和秦娥儿带来。包正注视着二女,对于玉屏,他是放心的,于是,他转向秦娥儿,对她说道:“娥儿,现在你自己选择,是愿意跟着你的父亲回家,还是愿意跟着我亡命江湖?”
秦娥儿心中也十分为难,一面是自己的父亲,一面是自己的爱人,确实难以取舍。最后,她将心一横,来到了秦桧的面前。
包正见了,心中又是一痛。却见秦娥儿在秦桧面前盈盈跪倒,然后磕了三个头,口中说道:“爹爹,女儿不孝,要追随在包正的身边,您和娘亲要多多保重!”
说罢,就跑到了玉屏身边。玉屏也拉着秦娥儿的手,她知道,自己的好友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下了这个决心。
女儿的举动,也很是出乎秦桧的预料,他手指着秦娥儿,口中训斥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秦桧的女儿,我和你恩断情绝!”
屋中的包正也很是欣慰,他招呼一支梅押着赵构,走出了大门,然后会合了众人。包正打量了一番,见唯独缺少李氏兄弟,于是对秦桧说道:“还少两个人,快快带来。”
旁边有人在秦桧耳边说道:“那两个只是包正的手下,现在被押入大牢了。”
秦桧见赵构的肩头还在淌血,于是吩咐道:“将他们带到皇宫的大门口,包正我包正不会再为难你,你先将皇上放了,我们还为陛下疗伤。”
包正冷笑了几声:“我宁愿相信魔鬼,也不会相信你的话。皇上还要送我们一程,什么时候我们平安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归来。”
秦桧听了,将手一挥,侍卫就将包正等人团团围住,秦桧阴恻恻地说道:“包正,你不要得寸进尺,万岁乃是万金之体,要是被你逼迫着出宫,岂不是威严扫地,你要是这样下去,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第六十章 逃难的旅程
包正也不好逼得秦桧狗急跳墙,于是沉吟了一下,对他说道:“好,那就叫皇上送我们到宫门,哈哈,能得到皇帝的欢送,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秦桧也退让了一步,点头同意。就这样,包正等人押着赵构,在近千名侍卫的前呼后拥之下,包正等人来到了宫门口。包正对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将你的迷魂散给皇上尝尝。”
一支梅也心领神会,取出了自己的独家迷药,挑了一点,放在赵构的嘴里。赵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连肩头的伤痛也不觉得。
包正哈哈一笑:“秦丞相,你也不用耍什么花招,我们刚才已经给皇上吃了迷魂散,没有我的解药,皇上就会一直这么长睡不醒。你派一名护卫跟随我们,等我们出了城,就将解药叫他送回来。”
秦桧恨得心中暗骂:“这小子果然阴毒,怕我们不讲信用,竟然想出这样的毒计。”于是,连忙吩咐人上前接过赵构,又指派一名侍卫头领道:“你跟着去,记住,一定要取回解药!”
包正见暂时没有了危险,于是又笑道:“秦大人,千万不要胡乱找人医治,要是送了皇上的性命,那可就不要怪我了。还有,千万不可有东西入口,否则立毙,就是神仙也救不活!”说完,包正见李氏兄弟也到齐了,于是就上了为他们备好的马匹,离开了皇宫。那名侍卫首领也紧跟在后,一刻也不敢放松。
在东城门口,包正远远地就看到了韩世忠将军。包正行到了近前,滚鞍下马,在韩世忠身前拜了几拜。口中说道:“韩伯伯,包正无能,未能救出岳元帅。从此之后,包正也要开始亡命生涯,今后恐怕不能再来看望伯伯,您老保重!”
韩世忠道:“这些我都听道济大师说了,他是告诉我来这里和你告别的。他还托我转告你,今后无缘再见了!”
包正听了,心中不觉有些黯然。这时,阿紫、小黑、一支梅等人,也纷纷下马。向韩世忠道别,韩世忠笑道:“哈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
包正等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那名护卫在后面叫道:“解药,解药!”
包正也不回头:“哈哈,回去给他喂上半碗凉水。.自然就会醒了。”
那名护卫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只好掉转马头,回去报信去了。包正等人一口气奔出了几十里,然后在一片树林中下马休息。
包正取出一些财物,交给了李氏兄弟:“咱们的缘份也到头了,你们兄弟自己逃难去吧,记住,不要再回广州了。”
李大和李二听了。也是心下不忍。包正说道:“咱们合在一起,目标太大。你们兄弟不是十分惹眼,一定能逃脱追捕,趁着现在追兵未到,赶快走吧!”
李大和李二无奈。向众人拜了几拜,转身离去。包正望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大概很快就要有追兵了,而且必然要在整个大宋来通缉我们。现在玉屏和娥儿不善骑马,咱们是快不过追兵的。依我之见,需要找一处地方,躲避一段时间,然后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设法出海寻找他们。”
众人也别无良策,唯包正马首是瞻了。不过,要去哪里避祸,却实在是没有恰当的所在。最后,包正道:“反正是暂时不能南下,秦桧必然以为咱们急着赶回广州,所以,我提议咱们北上如何。
大家一起点头,然后就上路,向北出进发。包正叫众人将马就丢在树林中,然后步行出发。走了不远,前面来到了一座大镇,包正雇了两辆马车,一直向北行去。
走了不远,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官兵,约有百余人,拦住了去路,要进行搜查。包正见了,不由十分纳闷:“怎么行动如此迅速?”
其实,包正是有所不知,那秦桧老谋深算,早就预料到包正必然要用赵构来作为人质,然后逃跑,于是在昨天就派出了官兵,在各个方向的官道上都设下了岗哨,严密盘查来往地行人。
包正见官兵拦路,于是连忙下车,前去应付。只见那官兵展开了一张纸,在包正脸旁一晃。包正留神看去,却是一张画影图形,上面分别画着自己和小黑,而且模样都十分相似。
但包正依然是不慌不忙,刚才在车上,他已经化妆成一个垂垂老者了。他笑呵呵地对面前这个军官说道:“军爷,我们车里有女眷,请多多关照!”
那军官道:“女眷更要好好----”这时,包正握住了他的手,施展袖里乾坤,及时地塞给了他一锭银子,也塞住了他的嘴。。。
那军官将手一挥,向两边的士兵喊道:“放行!
包正向他一拱手,然后颤巍巍地上了车子,准备继续赶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车帘,小黑那张非常有特点的脸在军官面前一晃而过。
那名军官不由低头看了手上的头像,脑子里对比了起来。包正见了他的反应,就知道不妙,连连催促车夫快行。那两个车夫扬起鞭子,就蹿了出去。
那名军官终于在脑子里将眼前地这人和画图上的那个重合起来,于是口中大喝道:“拦住他们,他们就是逃犯!”
士兵听了,就向马车追去。包正一边暗叫倒霉,一边催促车夫快些赶路,渐渐和官兵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那些官军在后面锲而不舍,在滚滚的烟尘中继续追赶。
包正见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又跑了十多里,马车也渐渐放慢了速度。不过,后面的官兵却仍然越拉越远。因为他们更加跑不动了。
包正看到官兵没有影子了,于是就吩咐车夫停下马,招呼众人下车。然后扔给车夫两锭银子,告诉他们说:“你们就一直向前跑,记住,千万不要停下,要是被官兵捉到了。你们也都要跟着坐牢。”
两名车夫听了,又扬鞭催马,急匆匆地去了。包正带领着众人,下了小道,穿过了一片林子。前面是一座高山,包正笑道:“好了,正好咱们也占山为王!”
于是,众人就向山中进发。山上树木茂密,山路也十分崎岖。走到半山腰上,只见前面有三间茅屋,屋外的篱笆上挂着一些兽皮。看来,此处是山中猎户地住处。
包正见玉屏等人也有些走不动了,而且大家也都腹中饥饿,于是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讨些吃的。于是,包正就上前敲门,远远的,就有两只大狗。吼叫着往前冲了过来。不过,都被绳索拴着,所以还够不到人。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口中吆喝着:“大黑二黄,都给我老实点。”
那两条狗听了他的吆喝。果然不再叫了。老者来到柴门前,打量了众人一番,然后说道:“各位,若是不嫌弃茅屋简陋,就到里面休息一下吧。”
包正拱手道:“多谢老丈,我等正有此意。”
老者笑道:“老弟不必客气,快快请进。”说罢,就打开了柴扉。
包正被他这一声老弟叫得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化妆成了老头,于是就扯下了胡子道:“老丈误会了。”
老者见了,也不由爽朗地笑了起来。众人随着老者走进了茅屋,屋中地陈设非常简单。老者给众人拎来了一桶水,然后说道:“这是刚刚打回来地山泉,各位定是口渴了。”
说着,找来几个大碗,众人都舀了半碗,只觉十分甘甜清洌,不由都夸赞起来。包正放下了碗,对老者说道:“老丈,我等都是逃难之人,可有些什么饭菜?”
老者点点头:“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当然是到此处来避祸,不过你们放心,此山名叫归来峰,最是险峻,很少有人上山的。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不过,山里人家,可没有什么好酒好菜。”
说着,老者就收拾了一些野菜,取了一些腌肉,阿紫众女过去帮忙,被老者打发了回来:“你们哪里是做这个地,都好好歇着吧。”
不一会,饭菜都弄好了,众人也都饿了,吃得分外香甜。包正一边吃着,一边和老者闲聊。从老人的谈话中,包正知道了他原来就是这里的猎户,现在年纪大了,儿子就接替了他地工作。现在上山打猎,还没有回来呢。
众人正吃着饭,忽然外面一阵狗叫。老者放下了饭碗:“看样子是又来客人了,我出去看看。”
包正本来就十分留意,于是也随着老者出屋查看,这一看,包正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外面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
包正连忙向屋里喊了一声:“我们被包围了,大家冲出去。”
小黑听了,第一个蹿了过来,看到门后立着一柄钢叉,立刻擎在手中,大叫着冲了出去。一支梅和完颜飞凤也抽出了短刃,跃到了院中。剩下的三女,则立在包正身后。
原来,这群官兵追到包正他们下路的地方,正好碰到了一个樵夫,于是就向他打听,是否见到了一伙男女。
那樵夫刚才就在山脚下砍柴,远远地望见了包正等人上山,于是就对官军说了。官兵听了,也就顺着山路,追了上来,终于将包正众人包围在茅屋。
小黑跳出了栅栏,钢叉舞得呼呼风响。那些官兵见他勇猛,也不敢正面迎敌,于是就围住小黑缠斗。剩下的,则纷纷跳进了院子,向包正等人逼近。
一支梅和完颜飞凤则守在众人前面,合力拒敌。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阵犬吠,原来却是老者放开了两条大狗,向官兵冲了过来。
两条猎狗气势虽然凶猛,但无奈官兵手中都拿着刀枪,所以,两条狗也不敢上前,只是在他们面前狂吠。
一名官兵见了,从背后取出了弓箭,向老者射出了一箭,正中老人的胸膛,老者扑通栽到在地,气绝身亡。
包正不由怒火中烧,口中大叫一声:“杀!”然后就向对面地官兵从来上去。一支梅和完颜飞凤见淳朴爽朗的老者转眼就死于非命,也不再留情,随着包正一起杀了过去。
双方很快就混战在一起,包正这一方虽然有三名高手,但是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玉屏等人,所以很是吃力。
包正一看局势不妙,于是就招呼小黑道:“会合在一起,合力冲出去!”
小黑虽然鲁莽,却也能认清眼前的形势,于是就杀了回来,然后在前面开路,左右分别有一支梅和完颜飞凤,包正在后面断后,将玉屏、阿紫、秦娥儿三人围在当中,开始突围。
官兵摄于小黑的勇猛,不由就让开来了一条道路,包正一行人顺利地杀出了重围,向山上逃去。那些官兵自然是不能放弃,在后面紧追不舍。同时,领头地军官还派人下山,前去调兵遣将。
幸好这座归来峰山高林密,极易躲藏,再加上官军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包正等人暂时还没有危险,可是,很快,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第六十一章 意外的结局
渐渐的,夜幕降临到归来峰,几个人寻了一个山洞,在里面暂时落脚。小黑和包正在外面守夜,诸女在里面休息。
白天只顾奔逃,没来得及准备食物,包正也不敢笼火,怕暴露行踪,所以,现在他们才体会到什么是饥寒交迫。包正和小黑默默地相对而坐,包正忽然对小黑说道:“现在你后悔吗?小黑。”
小黑在黑暗中咧开了大嘴:“洒家就后悔没带上来两坛酒,直娘贼,这些官兵实在可恶,像尾巴一样,紧跟着不放。要不然,洒家早就打一只野猪,烤来吃了。哈哈,包子,还真怀念你的烤肉啊!”
包正也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回忆起了和小黑一起并肩奋斗,包正忽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却是来自精神上的,亲情、友情、爱情,成为了自己现在最大的财富。
山洞里传来了几声梦呓,包正的心头顿时暖暖的,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逃离这里,给所有疼爱自己的人、也给所有自己所爱的人带去幸福和快乐。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找了一处山泉,灌了一肚子水,然后,继续开始逃亡。半路上,包正采到了一些野果,递给众人分食。
小黑也曾经用钢叉捕获了一只小野猪,但是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不得不放弃了烤乳猪的打算。
众人一路爬上去,在中午十分,终于爬到了山顶,也走到了绝路,因为山的背面,全是陡峭的悬崖。到现在,包正终于明白这座山为什么叫做归来峰了。
众人忽然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包正望着众人,心头一阵酸楚,口中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阿紫上前抓住了包正的手:“包子哥哥,我们都是自愿跟着你的,我们不后悔!”
其他三女脸上也露出了坚毅地神色,包正想不到她们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反到如此镇静。于是不由大笑道:“今日我们能同生共死,不亦快哉!”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大笑:“哈哈,大名鼎鼎的包大人也走上了绝路,预料到自己的灭亡了!”
随后。在林中钻出了大批的官兵,为首一人,正是张俊。.他现在已经是兵部侍郎,在接到了这边的报告之后,就率领着两千人马。飞速赶来。
包正一见对方势大,于是就轻声对众人说道:“我们先拼杀一阵,然后。就一起跳崖。”
众人听了,一起点点头,此时,大家都抱定了必死之心。
张俊得意地望着众人,然后说道:“玉屏公主,皇上吩咐我转告你,你要是肯回头,还是他的宝贝女儿。”
玉屏冷冷地摇摇头。然后握住了包正的手。张俊露出了一副遗憾地表情,咂着嘴摇摇头,然后又转向了秦娥儿:“秦小姐,丞相也希望你能回去,父女团聚。”
秦娥儿也摇摇头。抓住了包正的另一只手。包正只觉得两股暖流顺着二女的手流淌进自己的心田,心田里充满了暖意。
这时。完颜飞凤忽然说道:“张俊,我是金国的公主,是完颜兀术地女儿,你要是害了我们,就别想议和!”
包正等人听了,也不由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完颜飞凤身份很不一般,可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金兀术的女儿。今日到了危难关头,她才肯揭示这个秘密。
张俊听了,也愣了一下,对于这个女子,他还真有些拿捏不准。思索了一番之后,张俊对完颜飞凤说道:“完颜小姐,你说的现在无法证实,不如这样,你且先到我这边来,等我回去查证之后,如果你真是金国的公主,我就送你归国。”
完颜飞凤憎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小黑的面前:“黑子,你能原谅我吗,今天才说出自己地身份?”
小黑点点头,脸上现出激动的神情:“洒家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完颜飞凤脸上露出了满足地神情,重新依偎在小黑的身边。
张俊又是一阵冷笑:“嘿嘿嘿,好啊,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这份心思。今天我就成全你们,叫你们到地府里去成亲!”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响了一个炸雷,震得张俊一哆嗦。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一场山雨,就要来临了。
小黑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挥舞着钢叉,冲向了官兵。.完颜飞凤见了,立刻和他并肩而上。张俊急忙回退了几步,然后叫喊道:“上,将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包正望了一支梅一眼,柔声说道:“咱们也上吧!”一支梅抽出了匕首,同包正也杀了上去。
在悬崖前,一场殊死的战斗拉开了序幕。此时,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天空中不时有雷声滚动,仿佛在为地上的人们擂鼓助战。
小黑口中怒吼着,手中的钢叉已经挑翻了十余名官兵,整个钢叉,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小黑,则须发皆张,双目圆睁,如同凶神恶煞,无情地发泄着心头的怒火。
完颜飞凤也不甘示弱,她身法轻灵,盘旋在小黑的周围,不时为他抵挡偷袭来地刀枪,同时,手里的短剑,也刺倒了几名敌人。女真人骨子里的血性,现在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
另一边,包正和一支梅则战得比较辛苦,包正手中没有兵器,而一支梅的匕首又太短,不利于混战。直到一支梅刺死了一名官兵之后,包正拾起了他掉落的腰刀,这才稍稍扭转了一下不利地局面。
包正也不大懂得什么刀法,他只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采用了以命搏命地打法。和官兵硬拼。那些官兵可不愿意和包正拼命,所以只是在远处和他缠斗,反正人的精力有用完的时候,那时候,大概也就是包正地死期了。
一支梅则如蝴蝶一般,穿梭在包正左右,匕首虽然短小。但是使得神出鬼没,专门往对手的要害招呼。威力比之包正的大刀,还大了许多。
后面观战的三女却十分紧张,只是有力使不上,所以只能在那里为众人加油鼓劲。
双方斗了一阵。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气力也渐渐消逝。包正等人感觉越来越吃力起来,手中的武器越来越沉重,动作也越来越慢。
激战之中,一支梅忽然一声娇和。使出了天女散花地绝技,将自己的迷药都撒了出去,顿时。将官兵放到了一片。官兵见了,都不由后退了几步,捂住了口鼻。
包正见了,连忙招呼众人撤退。小黑将手里的钢叉用力向前惯了出去,正中一名官兵的前胸,深深地没入了身体之中。小黑哈哈大笑:“洒家杀够本了,痛快,痛快!”此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低,豆大地雨点终于砸落了下来。
张俊再次率领着官兵围了上来,看着风雨中的包正等人,张俊叫嚣道:“包正,现在你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就认命吧。哈哈哈----啊!”
就在他笑得最痛快的时候,一支梅的匕首脱手而出,穿过了雨幕,射在了张俊的胸口。张俊望着胸前剩下地匕首把柄,双手握在上面,痛苦地跌倒在地。
包正厉声说道:“张俊,你恶有恶报,想不到,今天竟然还有你来陪葬!”
张俊的眼中露出了愤恨的目光,随后,身子一挺,躺倒在地,显然是活不成了。
包正地目光一一从身边的众女扫过,无限留恋地看着她们,他要把她们的影子,永远留在心间。然后,五个人的手挽在了一起,坚定而又无畏地向悬崖走去。小黑和完颜飞凤也挽起手,跟着走了过去。
在暴风雨中,七个人的身子拉成了长长的一排,如同一道铁锁一般,坚不可摧。
后面的官兵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心中也充满了敬意:能如此从容地面对死亡的人,如何不叫人尊敬?
终于,包正等人终于走到了悬崖地尽头,然后,他们飞身跃下了山崖,仿佛向投入情人的怀抱中一般,毫不犹豫。
在山崖下面,飘浮着一团白色的浓雾,七个人径直没入云雾之中,消失了踪迹,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当包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上很沉,四具柔软地身躯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不远处地草地上,小黑和完颜飞凤抱成了一团。包正不觉揉了揉眼睛:“我们还都没有死?”
包正将众女一个个推醒,阿紫睁开了眼睛,口中立刻叫道:“想不到地府原来也这么美,你看,田野是蓝蓝的,草也是绿绿的,花也是红红的!”
众人都站起身来,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黑和完颜飞凤也被吵醒了,同样惊异地四下看着。
忽然,玉屏指着远处一个个飞速奔驰的东西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动物,跑得这么快?”
包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笔直的公路上,飞奔着一辆辆汽车。包正的心头不由狂喜:难道。我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时,阿紫指着天空,也惊叫起来:“好大的一只鸟啊,你们快看,它连翅膀都不用扇,就能飞那么高!”
包正仰头观看,一架飞机正从天空飞过。包正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哈哈,我们回到我原来生活的世界啦!阿紫,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是宋朝人,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其他人都惊喜地望着包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包正激动地说道:“你们快些相信吧,你们看,公路上跑得那是汽车;天空中飞的是飞机;那边的杆子是电线杆;再往远处就是繁华的城市,足足比宋朝晚了一千多年啊,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众人望着包正,一起摇摇头。包正懊恼地抱住了脑袋:“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回到南宋的时候,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吗,看来,他们还要适应一段时间啊。”
这时,那些人再也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我们早就相信了!”
包正不由张开了双臂,口中高呼着:“哈哈,南宋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然后,包正忘情地向远处的城市跑去。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模样,一起张开了双臂:“哈哈,我们新的生活开始啦!”然后,一齐向包正追了过去。
包正跑着跑着,忽然扑倒在草地上,口中大叫着:“完了,完了,惨了惨了!”
一支梅、阿紫、玉屏、秦娥儿分别蹲在包正的身体两边,低着头望着包正,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
包正逐一看了如花似玉的四美一眼:“我们这个社会,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说,我只能有一个老婆,你们说严重不严重!”
小黑呵呵笑道:“还是洒家有先见之明。”然后就扔下了包正等人,挽着完颜飞凤,向远方走去。
在他们身后,忽然传来几阵娇笑:“反正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你这么一个丈夫,你是甭想再逃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