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若颜 作者:喜夏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四章 纸盒的秘密 ˇ 
  眼前是堵无形的墙,堵住了退路,也堵住了思念。 ---司城
  
  “请问您找哪位?”陈芹半开大门,很是疑惑的看着铁门外的男子。
  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最近大脑有点缺氧的症状。
  “没什么,我按错门铃了。”
  
  男人很小心的打量面前的女生,这是他第很多很多次的回来这里,抚摸着那个快要生锈的铁门,碰触那个小小的门铃,可没有一次,他会往下按。
  来了又回,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哪怕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他都觉得是一种满足和奢望并存。
  就像今天,在飞机降落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一条细薄如丝的黄色丝带在那个点摇曳,所以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来了。
  其实他根本看不清,每次飞机越过时,他总是来不及转动眼珠,就已经错过了。
  
  错过了那种温馨,错过了她的等候,也最终错过了她。
  再看一眼吧,他告诉自己,再抚摸一次那些熟悉的东西吧,他告诫自己,可惜力道过大,他真的按动了门铃,真的引来了一个开门人,却不是她。
  说不失望,是假的,很久了,他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她面对面,因为他不敢,不敢去直视她那双深邃如卢沟湖般美丽的眼睛,是他,让那双眼变得充满哀伤,那是最后一次与她面对面。
  他们到民政局办离婚,她是那样没有表情的看他,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浑浊,没有光彩,失去了它本该赋予的跳跃生命,那时的她是那样冷冷的望着自己,好像几万年的冰山都比不过她内心的寒冷。
  他是真的伤了她,那么直接,那么锋利,如同一把刀狠狠的割着她,她说,那个血肉模糊,来不及出生的孩子就是他们爱情的祭奠。
  
  一想到这,司城下意识的扶住墙壁,一种痛从脑袋里突然裂开,好像一个闪雷下来,他就要被劈成两半,一颗颗滚落的汗滴正显示他痛苦的表情。
  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柔柔的,很像一阵暖风吹过,抬头时,一张关怀的脸映入眼帘,可惜不是她的。
  他喃喃自语。
  “你是司城吧!”她把他扶着走进大门,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恩!他点头,双眼却忍不住的四处张望着,看看落地窗,瞧瞧壁橱,好像什么也没变,就是  她的舞鞋又多了几双,还有,一些娇艳欲滴的玫瑰把客厅装扮的更幽雅了。
  陈芹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他,“你很久没回来过了?”
  他摇头,“我能看看卧室吗?”
  嗯!她领着他,旋开了房门,一张简单的双人床,很淡雅的苹果绿,一个抱枕上安静的躺着一只维尼熊,是那天去买化妆品赠送的那只,表情憨态可掬,笑嘻嘻的望着门口的人。
  
  他记得她不喜欢娃娃的,不可能放这么大一只熊在床头,于是他不经意的皱起眉头。
  “这个房间现在是我在住,柳南住在客房!”他木讷的听着那个女孩的话,很用力的扒着门。
  她还是恨他,所以不仅连大门都不让他进,甚至是卧室都成了禁地。他自嘲的笑笑,这或许就叫咎由自取。
  “房间里的东西呢?”他转过头问她,那些回忆,他必须,他想要。
  陈芹指了指门后垒的高高的一些小盒子,五颜六色,如果不说,想必都只会认为那是一种装饰,点缀房间而已。可在他眼里,那是一堆不能舍弃的回忆,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些小小盒子密封着。
  “我可以搬走吗?”他很认真的询问,好像那些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一样。
  
  其实那些照片,那些衣服,那些点点滴滴都是自己离开时故意留下的,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可除了这个方法,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记住自己呢?
  他要她捡起每张照片时记起自己,他要她每次翻开衣橱时记起自己,他要她每次坐在梳妆台前记起自己,可她终究是选择掩埋,不再记起。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利!”陈芹摇头,“如果你要拿走,那请你和我的房东――柳南打招呼。”
  那些东西就是我的,他几乎是想用吼出来的,那是自己精心留下的,每张照片都是自己最珍藏的,每件衣服都是她送的,每本书都是她陪他逛书店的时候买来的,可如今,真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一拳拍在墙壁上,没再看那个立在门口的女孩一眼,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门口。
  
  “司城!”
  还是那个女孩叫住了他,“我帮你把东西整理成了10个盒子,如果你真要拿走你的东西,找柳南。你有10次机会,每拿一个盒子回去,你就会失去一段留在柳南脑海里的回忆,相反的,也会让柳南对你的记忆重新启动。”
  “别忘记,是你对不起柳南,这是最后的机会,当然,我不排除也有可能化十为零,但总比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看柳南好,司先生,请好好把握。”
  关上门,那个女生的话总是回响耳边,最后的机会!
  
  这是陈芹第一次看到司城,很干净的一个人,下巴看不到一丝青须的影子,一身飞行员的标准打扮,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憧憬。
  其实她知道他会来,只不过真碰到了,倒有点楞了一下。
  她扶他进屋,她让他用眼睛去感受所有的变化。
  他要看卧室,她也同意了,全部是陈芹色彩的房间,确实把他给重重的震撼了一下。
  他生气了,愤怒了,她却开心了,但她是不可能同意他把一切回忆收走的,这么些年,她是真的懂得回忆的重要,重要到足以支撑一个女人的生活。可她最终还是在他离开时告诉他,机会是最后的。
  
  黎夏拎着水果出现在门口时,恰巧是陈芹刚刚把司城送出大门的时候。
  “这位是!”黎夏有点蒙。
  “我房东的朋友!”陈芹一把抓过黎夏,朝司城笑笑,随即关门,她与他没有任何热络的必要。
  
  脱了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扑到陈芹的大床上,黎夏一边把头枕着那只特大号泰迪,一边用脚踹踹床沿边坐着的陈芹。
  “最近怎么样?”语气刁的不行,好像老佛爷似的。
  陈芹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回老佛爷,最近生活质量不错,随着GDP上升,吃啥都觉得像在烧钱。”
  黎夏白了她一眼,“可我听说有人生活可不怎么好,形象邋遢,脾气暴躁,逮到谁就训谁,把自己搞的很暴戾,快要和那被苏妲己勾引的纣王一样引起公愤了?”
  谁?
  黎夏使劲踹了一下陈芹屁股,“少给我装蒜,还有谁,陈朝,昨天去他们律师行,一堆人和我抱怨,说陈大律师最近变了个人似的,工作发狂的做,逢人疯狂的抽,他手底下人都要各个剩半条命的搭着了。”
  “我根本联系不到陈朝,他出差了。”这是实话,即使她不信。
  “算了吧,你要想找到他,还不简单,他的圈子,别人进不去,你还进不去啊?”
  陈芹轻叹,“你找我,就是为了陈朝!”
  黎夏转了个身,与她四目相对,“不是,还有邱备!我跟你说过,别再和他纠缠不清,你怎么不听劝呢?他什么事也不需要你来帮忙,人家老早就已经交上了副省长的千金,有天大的事都能帮他摆平,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沉默……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
  陈芹一脸茫然的坐在床头,仔仔细细的想着昨儿发生的事,他说他等了她两年。
  男人永远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虽然早已知道,却还是会疼。
  
  “黎夏,你觉得一个男人说爱你是为了什么?”
  黎夏侧过身子,“就是为了爱啊,还能为什么,不过你别指邱备,那种男人,心早就被狼吃了。你要再敢为了他对不起陈朝,我和你急!”
  陈芹笑笑,“你怎么就认定,我指他。”
  “难道指陈朝,是,他就是爱你,爱到骨子里那种,你自己好好反省。”
  “好,我反省!可是黎夏,我告诉你,男人说爱你,还有一种情况叫利用。”
  啊?
  
  陈芹拉了拉裤腿,跪在床前,“黎夏,我们今天不聊男人好不好,我亲自动手煮饭请你,好不好?”
  恩!黎夏点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你煮好了叫我,我睡会。”
  “你昨天晚上当小偷了啊!”陈芹没好气的拍了她大腿,把被子拉上,“别睡的太死,我担心我要用喇叭喊!”
  黎夏半眯着眼,看她悄悄退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她没告诉她,其实她昨晚一直和陈朝那帮子律师一起,在ktv里吼了一夜。
  
  陈芹啊,要是你都不知道珍惜这么个好男人,我真的想把他抢过来了。黎夏在心里喊着,神啊,劈个雷,让这个愚钝的女人知道什么是爱吧,别执迷于那些无谓的甜言蜜语中。
  
  
作者有话要说:北京今天放假,编辑米有在。
所以,哈哈哈,还可以看,我多贴一章,周末我就不贴了哦,希望大家希望。
昨天是七夕,姐妹是否都收到小喜子的祝福了捏,我希望你们天天开心,不仅是七夕,什么时候都开心。
退场。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五章 匿名信ˇ 
   珍贵。 ---黎夏
  
  人生路上花团锦簇,可能与你携手同闻花香的有几个呢?情人伴侣,父母堂上,挚朋亲友,其实掐指数数,也没几个。
  沾花揉指间,又有多少的事情因前尘往事而波动,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或许也没几个。
  有时感谢上苍,无论哪里,都能有朋友这个词汇出现,领着你走出迷途,带着你游历人间,所以,你才懂得,珍贵二字。
  
  看着陈芹一个在厨房忙碌时的背影,黎夏就觉得特珍贵,好像蚌里采到的珍珠,无时不闪着亮光,无法忽视的存在。大一到大三,她们真的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一个秋天,一个夏天,却离不开彼此。
  黎夏赤脚站在门边,表情愉悦。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系着围裙的陈芹突然抬头,正好对上门边一张憨笑的脸,“你起了啊,再等10分钟,把鱼闷一下就可以吃了。”
  
  黎夏滑步走到她的身后,眼前的陈芹正弯腰在水槽里洗水果,“对了,黎夏,你会不会挑水果啊,全是烂的。”
  她依旧弯腰,淡淡的话伴着水声缓缓传来。
  “是,没你强,现在都成良家妇女了,以后贤良淑德。”黎夏把背靠在水槽,捡起刚洗完的葡萄往嘴巴里塞。
  “当然,”陈芹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我有这样的资质吗?”
  “有吗?”黎夏摇头,“那估计我喝多了,乱说的。”
  去!陈芹提臀撞了一下黎夏,嘴巴朝边上的菜努了努,“把菜端出去吧,开吃了!”
  
  一瓶红酒,是柳南的珍藏。
  一条红烧鱼,是陈芹的拿手好菜。
  一盘青菜,是黎夏逢吃必点的。
  一碗豆腐花蛤汤,是沿海城市才有的海鲜。
  
  黎夏举着酒杯,磕了下桌沿,“陈芹,什么都不说了,干杯!”
  是啊!陈芹点头,何苦呢?“干杯!”陈芹顺势举起杯子往嘴边靠。
  
  恼人的手机。
  很三八的音乐,“only you……”最近小秋迷上了大话西游,唐僧是她的新偶像,陈芹的手机是她的新试点。
  黎夏很诧异的望着陈芹,人是会变,可没变得如此突兀吧!
  陈芹尴尬笑笑,起身去拿那个在茶几上蹦跶得正欢的机子,亮亮的屏保显示,邱备。
  想了想,还是接了,不过人也已经走到阳台。
  “陈芹!”电话那端的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陈芹尽量压低声线,不让饭桌上的人感到什么不同,想来也好笑,每次接邱备电话,感觉都和做贼一样。
  
  “你们公司通知我,明天的投标不用去了,我们已经提前废标了。”
  “为什么!”星期五办公会议,“金辉”是候选中较被看好的一家,难道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建筑行业,一些潜规则都是极具变化的,只要没到最后,就无法确定。
  电话里邱备的声音很低,甚至带着点悲愤的音调,陈芹也明白,这是他在金辉的重点项目,他曾告诉自己,10几万已经砸下去了,专家5个已经通了3个,就差临场发挥了,只要不出意外。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神采飞扬,可最终还是打了水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在公司的地位,老板的信任,还有……便会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你们董事长下的命令!”
  “你要我做什么?”
  “陈芹!”邱备停了好几秒没说话,“实力我们是有的,其实你们公司前期不是看好我们的吗?听说我们另外一个工程的文件是他帮忙说情的,那能不能。”
  “我试一试吧!”
  “陈芹,你别误会,我……”
  “我没误会!”陈芹打断了他即将往下的话,“你的事,我能帮的我会帮,只是希望永远不要让我认为帮你是错的。”
  她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力量,听起来特别别扭,就像书本上用红笔划线的重点,在白花花的纸上越加清晰。
  放下电话,楞了很久,直到黎夏在窗后敲着玻璃,她才反应过来。
  “干嘛呢?”
  “没什么,继续吃饭吧!”
  “不吃了,律师行有事找!”
  “你有开车吗?有的话顺便把我送到公司吧。”
  
  腾震的宝马停在楼下,她清楚他习惯在星期日到公司加班,很与众不同的上班时间。周一到周五,公司各个忙的人仰马翻的时候,他从来是潇洒快活的沉迷在另一个世界里,可一到周末,大家都偃旗息鼓,他反倒精神焕发的到公司上班。
  腾震的这个习惯是陈芹在某周末来公司拿东西时得出的结论,问过小秋,那小孩竟然还不知道,看来八卦不够彻底。
  
  电梯前,保洁阿姨正在等门,其实打扫这么个大楼也很辛苦,起早贪黑,周末偶尔还要加班。看见陈芹过来,也就寒暄了几句,问问是不是加班,一问一答,很简单。
  门开了,偌大的空间里也只有两个人。平时保洁阿姨很热情,加上陈芹见面也总是很礼貌的和她笑笑,所以这种场面倒也不拘谨。
  “陈小姐,我儿子说让我谢谢你!”
  “不谢!”陈芹微笑,上个星期在卫生间无意听到她和门卫聊天,说找不到一本外国的翻译材料,小男孩,正在为高考备战,一辈子一次,把家长急得不行,好像少了那本书,就跨不过独木桥了,刚好自己有,就出借了。
  “我儿子说考完试再还你,行吗?”
  “行,没问题!”
  正答着,灯亮了,陈芹先一步跨出大门。
  
  总经理室,大门虚掩着,韩瞳的办公室周末就是董事长室。
  敲了敲门,里屋立刻传来一个男声,“进来!”
  腾震点着烟,坐在沙发上,小巧的笔记本摊开放在桌子上,身边是一堆的文件夹,五颜六色,估计要他批复的东西还真多。
  “陈芹,怎么是你!”腾震有点诧异。
  直接找了块空地,三面沙发中只剩一边是干净的,坐了下来,面对他,“为什么突然取消‘金辉’的投标资格。”
  腾震吸了口烟,架在烟灰缸上,双手继续敲打键盘,“他们的标书不合格,送过来的资料有误。”
  “还没开标呢,你怎么就知道,腾震,别和我打哈哈,是不是你一会还说是人家保证金没到位,人家资质没年审,你要不想人家参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建筑行业的猫腻,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并没有理会,继续敲打键盘,连头都吝啬于抬起。
  忍不住,陈芹终于打破沉默,“是不是有另外的原因。”
  “比如呢?”这次他倒是抬头了,一脸戏谑。
  “比如陈朝!”陈芹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
  “既然知道了,你还来问我!”腾震一脸冷哼,眉梢一弯,很无奈的看她。
  “我说了不要惊动陈朝的,你不帮,我找别人,可你同意了,就不该反悔。”就知道,陈朝是无法容下邱备的,一丝一点都不可以,这点上,他固执的几乎偏执。
  “如果我早知道,你和他有这层关系,我当时一定立马回绝你,不帮,而且也没人敢帮,可就是因为帮了,柯辉把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坚持帮到底,不过,我的公司是不可能这种人合作的。”腾震抽出一根手指,在陈芹面前一路摇晃,跟个催眠师一样,让人看的眼皮打盹。
  “不过这次陈朝没说什么,是我自己不愿意和这种人合作的。”腾震把手往办公桌方向指了指,“去看看吧。”
  桌子边沿,一个雪白的信封平躺上方。
  
  信,很特别,没有地址,没有邮戳,只是那一笔到底的隶属字体,让人感觉心有点抽紧。
  整齐的封口,几页文件露出半截。
  不用细读,照片,文件离得形容词,言简意赅的指明“金辉”的工程质量有着很大的问题,房梁倾斜,屋顶漏水,外墙涂抹有害。
  随便一条,就足以停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靠在桌角。
  
  “这些能相信吗?匿名信?”
  “不一定,可是我不会冒险。”腾震把身子靠紧沙发。
  “不论金辉参不参加竞标,他们都不会是中标的人,我们作为业主,也早已经内定了不是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很了解,可别忘了,这次只是小项目,公司的大项目在北海,我必须杀鸡儆猴。”
  “如果我拜托你,别踢‘金辉’出局呢?”
  
  停顿几秒,陈芹的脑子快速转动,不知道腾震要说什么。
  咳……咳……咳
  “其实吧,我也并非一定要踢‘金辉’出去,反正大家都是在玩一种叫做‘投标’的游戏而已,规则我定,可是我还真看不起那种男人,我说陈朝凭啥输给一个那么个小人呢?”
  
  “你!”陈芹气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是吗?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叫欲擒故纵,知道吗,邱备那家伙可一直努力实践呢,学着点吧,妹妹。”
  意思明白,就算自己说到下巴脱臼,嘴巴长泡,他也不会帮了,“带我去找陈朝。”陈芹忽的起身,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门口。
  
  “陈朝不是出差了吗?”
  “见鬼吧,那把我送到他家楼下,我等着他回来。”
  “终于轮到你想等他了,这敢情好啊!我立刻给你当司机。”腾震操起桌上的钥匙,一边搂着陈芹的小蛮腰,步出大门。
  你!她甩开大手,狠狠的在电梯内怒瞪外面嬉皮笑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一,奥运第三天,希望有更多更多的金牌砸向中国。
我知道很多人不待见陈芹,可是我只能说,一个人物是从开始到最后,我的文还在继续,所以,尽量看完全文后,才批评好不好。
而且,你站在陈芹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我的女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__^*) 嘻嘻……。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六章 公寓ˇ 
  天涯若是比邻,心却无限惆怅。 ----陈朝
  
  原则上说,女人最好不要主动要求男人做什么,因为通常结果都不太妙。
  一路向北,车速不急不缓,成功抵达。
  陈芹没想到,腾震真的是把她放在了陈朝的公寓门口,就绝尘而去了。
  
  陈朝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打到律师行,还是那个很有个性的小秘。
  “我是陈朝的妹妹,我找我哥有事。”
  “对不起,陈律师不在,要不你打他手机吧。”
  靠,手机打的通我还需要来和你折腾,“那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家庭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一点声音没有,“对不起,我们不方便透露。”很冰冷的语气从手机渗透到心里,就像泼了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谢谢。”
  
  “不客气!”
  放下电话,张钰吐了吐舌头,很是无奈的看着身边正吞云吐雾,双眼紧闭的老板,今天下午的第十根烟。
  “她说什么了吗?”沙发上的人没见大幅度的动作,声音却足以让人感觉心是哇凉哇凉的。
  “没有,老板,你妹妹现在会不会骂死我啊,最近我耳朵老莫名其妙的痒,是不是这个原因。”
  “不会,估计是你男朋友想你来着。”
  
  还能开玩笑,表示心情还不是很糟。
  张钰点点头,“希望,我赶紧给他发个短信,问他想我了没有。”
  陈朝转了个身,一双浓眉大眼下晕出两个黑圈,有点暗灰,几天熬夜的效果显著。
  这几天太忙,忙到自己无暇去思考一些事情,不过这正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不给自己留一点空隙,她就钻不进去心里的那个位置。可只要一闲下来,她的脸,她的眼,又总是那么清晰的出现。
  两年,她在北京,相隔那么遥远的距离,他不是没去见过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现在,她倒是回来了,那么近在咫尺的距离,自己却还是走不进。
  爱情这玩意,真是好玩的很。
  手指一捏,把半截的烟熄灭。
  明天一个18岁少年刺杀继父的案子开庭,今天必须把思绪理清楚,他陈朝向来不打没把握的战。
  
  挑灯夜战之后的肌肉是酸痛的,肩膀硬的不行。
  办公室外,还有几盏灯亮着,陈朝挺直了腰杆站在门边,一格一格的办公区域内,都有人趴着。
  这些都是跟着自己混的人,每接一个案子,他们都是这么累。张钰常常对着他埋怨,我们的幸福指数永远是跟着老板您忽高忽低的,有点像云霄飞车,时而高时而低,那心情就像重仓股总是跟着大盘走一样,牛市一飞冲天,熊市趴着喘气。
  估计这几天,是熊市吧!陈朝自嘲的笑笑,瞧自己把他们蹂躏的各个烟鬼似的两个黑车轮。
  
  啪,啪,啪,
  一双宽厚的手掌拍出了一个个清脆的响声。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都睁着睡眼,四处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老板!”张钰率先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吗?”她是秘书,一见老板总是不忘记先问问有什么要吩咐的,敬业精神可嘉。
  陈朝笑笑,“看看我都把你们压榨成什么样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上午10点开庭!”
  张钰看了看表,时针准确的指在9点多一半的位置,提前了一个小时半,“陈律师,你确定现在可以走了?”
  是!陈朝把手搭在门把,点头,转身,“今天的不压榨,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榨出汁来,好了,回去吧。”
  
  关上门,点了根烟,继续伏笔。
  门外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房间里的这把,白炽灯的热度把空间照的很温暖,有点像夏威夷的夏天,只是气氛有点冷清,这些年,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
  以前,陈芹常来,他忙的时候,她就在边上自己玩,四处溜达转转,拿着书柜上的法律书看看案例,又或者跑到外面,玩玩电脑游戏,后来实在没地方消磨时间了,她就买了一堆的盆栽过来,摆满了整个落地窗的边角。
  陈朝合上文件,走到落地窗边,蹲下,眼前仍是一片冒绿,那时陈芹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如今,他把他们照顾的其实也不差。仙人掌该圆的圆,该肥的肥,小花小草,该茂盛的还是很茂盛。
  张钰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问过他,陈律师,你也这么有情调,种些花花草草调节心情?
  “调节心情?”陈朝从卷宗里抬起头。
  “是啊,研究证实,在办公室里摆放些盆栽,有利于忙碌的白领调节心情,特别是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下的工作群体。”
  他记得当时自己只是笑笑,没说话。
  
  一句话写完,点了个句号。
  11点整,合上卷宗,抄起钥匙,伸手把大衣拎在手里,关门,回家。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阵雨,看来不假,真难得这么准确一次。
  车到半路,在肯德基买了个汉堡和可乐,在斜风细雨中迈向归途。
  公寓是陈朝1年前买的,算是比较隐秘的一处,平时没什么人来过,比较幽静,地处北部郊区与市道的分割线,既不吵闹又不缺乏人气,外表看西班牙现代简约主体风格结合白色调住宅外墙,显得意象,精细、典雅但不张扬,时刻保持独特的韵味。
  一直往里走,小区内植栽茂密的亚马逊主题园林,营造都市森林的有氧空间环境。开车路过的时候,仿佛置身与丛林之中,光影斑驳,奇趣黯然。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少了欣赏风景的勇气。
  陈朝就住在D号楼,最后面一栋,把黑色的文件包遮在头顶,一路小跑的走进大门处。在金属制的安全门前一晃,钢化玻璃门随即打开。
  
  “哥!”透明的玻璃门折射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陈芹!”陈朝回过头,就只看到陈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自己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
  一滴滴的雨水从她的短发处缓缓滴落,兴许是天冷的缘故,她竟然浑身发着抖,该死的,陈朝低声咒骂一句,把大衣用力一挥,越过陈芹的头顶披到她发抖的身上,揽过她的腰,径直走进大门。
  她的腰很细,揽过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她在发抖,抖得他下意识的用劲把她朝自己又拉近了一点,直到自己手心的温度透过厚厚的大衣,传递到她身上。
  
  电梯一路上行,他们并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打开大门,陈朝便如一阵风似的冲上楼,留下陈芹一个人极其狼狈的站在门口。
  这里,陈芹并没有来过,脚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陈朝的鞋子,他的品味很奇特,喜欢一种就一直坚持,就像他喜欢黑色,无论是皮鞋还是休闲鞋就一定都是黑色系列。
  抬头,门头部分挂着一帘不锈钢镜面柱子,鳞次栉比的不锈钢柱子映射出闪闪光辉,站在门口,一个人的妆容立刻被收编进来,陈芹仔细看了看,宽厚的大衣,苍白的脸,被风雨一阵洗礼,乱得和鸟巢一样的头发,真够悲惨的,好像难民。
  往里走,内部四周所有的墙都刷成了乳白色,并装饰有垂直状的浮雕,让你深入其境,透明的展柜,在白色中闪闪发光。地面的石材上也嵌入了水晶,看上去如同化石,呈菊花状散射的中央吊灯,如同阳光下的瀑布,布满水晶楼梯熠熠生辉。
  真不愧“水晶森林”的住宅名称,就连桌子上,都摆放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陈芹喜欢水晶,每年的生日礼物,她都点名陈朝一定要送水晶给她,如今一屋子的水晶,反倒有点蒙了,心里的感觉也很奇怪。
  
  啪!一条大大的长方形毛巾很准确的空投到陈芹头上。
  陈芹一抬头,就看到陈朝那张在水晶的照耀下很好看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陈芹觉得他比刚才看到的自己还颓,还苍白,但还是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俊颜。
  “你倒很不客气,直接就摆弄我家的东西了。”
  汗!陈芹很小心的把那个海豚水晶放回原位,才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他,何时他们变得如此客气,“你根本没出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有什么非接不可的理由吗?”陈朝边说边从楼梯下来,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更加挺拔。
  “陈朝。”陈芹咬着嘴唇,布满血丝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缓缓开口,“你别这样对我。”
  陈朝别过脸,“那你要我怎样,热脸对上冷屁股,大小姐,人都是有极限的,你已经严重挑战到我的极限了,知道吗?”他拿起一边的ziop打火机,一开一合的摆弄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里那么一堵,眼泪就哗啦啦的蹦了出来,即便是忍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陈芹就觉得憋的慌,眼皮一拉,泪水就和泄洪一样的泛滥。
  她没动,只是用力的扯着那条毛巾,像是硬生生的要把里面的纤维给扯断,咬着嘴唇,那种力量似乎是只要再那么用力一点,鲜血就会溢出,却也没再看他,只是一个劲的抽泣,肩膀抖动的幅度比刚才更大了些。
  陈朝在沙发上翘着腿,眼帘低下,“怎么,现在还在为那个男人哭?要哭到卫生间自己哭去,别让我听到,烦躁。”
  见陈芹没动,便绕过她直接走到吧台,倒了杯红酒,低头抿了一口。
  “你就为了个男人这么不舍得?”他背对着她,怒气不自觉的往上冲。
  “你也会憋不住是吗?”陈芹的话一点点的传来,手中的酒杯有点晃。
  “这么些日子,你对我的纵容,是为了什么?曾经20年的空白期,我认定我们是兄妹,你没反驳也不否认,可为什么发生那件事之后,你就开始说爱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如果你是觉得对不起我,那不必了。”
  
  “白痴!”他低饮了一口,转动半边椅子,满是酒气的吐出两字。
  陈芹楞了楞,“是,我是很白痴,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头来却是个牺牲品,我离开,我回来,你真正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如果你什么也不想说,那我的事,我也自己负责。”
  “负责个屁!”
  “是,我连屁也自己负责。”
  
  其实这样的争吵方式,不是没有过。在她离开前,他们也为这事争吵过一次,因为他让学校取消了邱备的留学资格,陈芹在病床上冲他发飙。
  把所有能砸的都砸到他身上,而他就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那时好多小护士都趴在窗边指手画脚,好像看夫妻吵架一样热闹。
  那时陈朝说,“难道你就这么贱吗?人家都伤害你成这样了,你还替别人想。”
  贱!这个词陈芹觉得挺好的,眼泪扑哧扑哧的流,心一刀一刀的割。
  “滚!”她第一次那么疯狂的拔掉点滴的针头,发了疯似的对他吼。
  她记得后来还是他按住了自己,然后医生来了,爸妈来了,护士举着针筒也来了,然后她睡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其实她不是怪他,只是他把自己付出的全盘抹杀时,真的很痛。
  陈芹重重的跌到沙发上,压出一个人形,然后抬起腿,把自己蜷缩在一角,安静的,轻轻地哭泣,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在受到责骂时,不安而脆弱,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你是不是还想像离开时那样骂我,说我贱,说我自找,可你想过吗,我曾经的付出,我一度已经把他带到家门口,只差一步!”
  “只是这一步,竟是个奢望。”
  
  “陈芹!”他最终还是无法狠下心忽略她,安静的坐到她边上,把大大的毛巾重新盖到她的头顶,帮她擦着湿湿的发丝,轻轻的,很小心翼翼的摩梭着,很舒服。
  “陈朝,我不是笨蛋,你与邱备之间是你们的事情,而我与他,是我们的事情,是对是错,我自己来!”陈芹抬头看他,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她就像棵小草,而他就是一睹墙,能让自己靠住而不倒掉的墙。
  靠着他,她能感到自己是被保护的,听着他的心跳,她总能感到自己不是孤单的,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对他的依赖为何总是如此自然,可他又是否知道,这份爱,她已经要不起了。
  
  身子慢慢的滑下,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因为那件大衣的原因,已经不冷了,靠着靠着,竟然也就累了,眼皮一闭,啥也看不到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很没体的大字型睡姿一览无余。
  大大的床,有点柠檬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木质衣柜立在墙边,床头柜上一边摆着两个黄色诱人的柠檬,另一边是一堆的烟头。
  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她笑着转了个身。
  顺手拉了拉枕头,竟然是那只粉红色的泰迪,比起自己家里那只,这只清秀多了。
  边上留着一张纸条,“胖墩,我早上要开庭,你自己搞定,我晚上来接你吃饭!哦,对了,我帮你请假了,不用上班,好好休息。”纸条的下方签名处画着一个微笑的脸庞。
  
  有时微笑是一种装饰,而她只在他面前装。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奥运加油。
希望今天的金牌增加,欧耶。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七章 勇气ˇ 
  如果真到那一步,便没了追悔的力量了。 ---陈芹
  
  早上的电话,来的有点突然。
  抽屉锁着,小秋在走廊里一路喊叫。
  翻开盖子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无人,安静,空旷。
  
  那些话缓缓的流进耳里,“是的,没错,和你想的一样。”
  电话那边的男子刻意压低的嗓音依旧那么清晰,三个词不约而同的给事情下了个定义。
  
  放下电话,心里却堵的慌,自顾的从狭小的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没想到力气过大,重重的磕到桌脚,膝盖上一阵生疼。
  今天是开标的日子,因为外力因素,邱备的公司又参与了投标,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朝说的。
  那时陈芹一块牛排刚好插到嘴巴,表情有点呆。
  
  3点钟,小秋抱着一摞材料从电梯口出来,气喘吁吁,拿着口杯哗啦啦的牛饮。
  撇了下嘴,“韩经理说晚上要请专家吃饭,让我们一块去。”
  “哪家公司中标了?”陈芹继续揉着膝盖,公司的办公桌真是材质好,疏通筋骨。
  “亚科,叶总正给他们打电话呢?”小秋一边接水,一边往脖子上夹着手机,还不忘搭理陈芹。
  哦!陈芹随便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烟雾袅绕中,陈芹安静的坐在马桶上把弄着打火机,这只是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打火机已经成了自己包里必备物品,好像是因为地下室经常停电的原因,后来偶尔吸烟,就更不可缺少了。
  缓缓的吐出烟圈,低头的时候,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有点阴森,像重庆森林里的林青霞,漫无目的的焦距,门前贴着一个小贴士,“便后请冲水。”
  陈芹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把半截的烟扔到那个圆圆的圈里,按钮一按,便随波逐流了。
  她什么时候学会吸烟,自己已经忘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吧,一根烟,一瓶酒,一直坐到天亮的时候。不过她不喜欢女士烟,因为太薄了,有时,浓烈的味道才是自己必须的,就像酒,要么不喝,要么就烈点的,喝到烧咽热肠,最好。
  
  这些,好像秘密,没人知道,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满身芳香的百合味道,已经把呛人的烟味重重的锁在灵魂深处,不许人打扰。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小秋已经在喊她,“陈芹,你手机响了好几次。”
  刚走近办公桌,手机灯已经又亮了。
  --是邱备!
  
  接了起来,“你好”
  “陈芹,是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听说不是你们中的标。”
  “也要谢你,废标是人为,可是不中标是我们自己比不过其他公司,反正我知道今天我们能进那个大门,是你的功劳,总之谢谢你!”
  陈芹笑笑,“这么客气,那晚上请我吃饭吧!”
  电话那段明显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问题!吃什么?”
  “火锅!麻辣火锅!”后面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你不是才肠胃炎,吃清淡点吧!”邱备语气和蔼,带着关心。
  “不要,辣就辣吧,有时狠下心才知道那是种什么味道。”
  “好吧,陈芹!”他叹了口气,“知道吗?有时你还真倔强,我说不过你,下班我去接你!”
  “好!”
  合上手机,紧紧的把机身捏在手心里,用力的,似乎要把它掐出印子似的死死拽住。
  “小秋,我晚上不是参加饭局了,我有事,先走了。”拉下包,直奔下楼。
  
  “麻麻辣”是X市最火的一间火锅店,据说麻辣的劲足以让你半天说不出话,所以店里很少划拳的,因此被评为最安静的火锅店。
  5点半,拨了个电话给邱备,“我在市政府对面的‘麻麻辣’火锅店。”
  “怎么跑那去了。”他似乎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不是下班我去接你。”
  陈芹喝着冰冻王老吉,“同事介绍的,快来,我已经点了,不然你就剩买单的份了。”
  
  放下电话,小妹问陈芹要不要上菜了,“恩,上吧!”她一边按着电话号码一边点头。
  “你好!我找林依依主任!”
  ……
  “好的,谢谢。”
  放下手机,双眼如同饿极的狼双眼放光。
  红红的辣椒在汤面上飘着,那么娇艳,好像娇憨的女子,红着脸,绿绿的青菜飘在上面,仿佛是一叶扁舟,那么轻盈。
  把漏勺往锅里一放,正式开动。
  
  “陈芹!”
  邱备到的时候,陈芹已经吃的满头大汗。
  “怎么这么晚!”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围攻她的火锅。
  “塞车!”
  “塞了1个小时?”她低头认真的在锅里捞出青菜。
  “加了会班。”他的眼不自觉地飘到窗外,看什么,灯火阑珊,景色很美。
  
  那里是X市的标志性建筑,最豪华的市政府大楼,晚上亮灯的时候,总是好比台湾的101大厦,让人不经昂首。
  不过已经7点,原本热闹的大楼早已变暗,只剩下几间办公室的灯微微亮着,在那环绕一圈的彩灯下,有种人民公仆的朴素感。
  哦!陈芹开了第三瓶王老吉,骨碌碌半杯下肚,“其实这里的火锅除了辣,没什么感觉,要不,我们吃别的。
  “好!”邱备不假思索的同意,然后转头看她,“你还这么馋啊!”
  他笑,她也笑。
  
  市政府的大门紧闭,几个女生从偏门晃了出来。
  邱备去取车,陈芹无聊的站在市政府的门口等着,这里离停车场近,车一上来,就可以开车门。
  月光点缀,星空飘渺,一群女生嬉笑地从眼前走过的时候,有人回头看她。
  不怎么熟悉的脸孔,不过似曾相识。
  “林主任,快走啦,小丁的婚宴7点半开始,你答应人家7点从这里出发的。”
  “知道了!”那个被叫做林主任的女子转过身,渐渐远离视线。
  一望一收之间,女人彼此间的感觉一览无遗。
  
  邱备的车子从前方开来的时候,陈芹正看着她再次转过的脸微笑,然后弯腰打开车门,橘红色的豪华铃木,在夜色里竟显得那么耀眼。
  “你笑什么呢?”邱备问她。
  “看见熟人了,打招呼呢!”她拉过安全带,绑好,一松一驰之间,便把自己固定了。
  邱备转过身,望着后方,“谁?”
  “你不认识,”陈芹笑笑,“司机,可以开车了吗?我现在要吃清淡的。”
  “来了!”他拉过自动杠,“小的立刻带您去吃好吃的。”
  
  一句话仿佛就能触动人大脑里某根紧绷的神经,时光好像随着车速倒回到两年前,那么遥远,又那么近,其实回忆总是美好的。
  可这种美好,只是你不愿意撕裂,当甜蜜的包装被打开,是否还是如前呢?
  
  “要不我们外带汉堡,到沙滩!”她决定临时改变主意。
  “好!”他随即附和。
  其实他们以前也经常这样,两个汉堡,两杯可乐,最多加对鸡翅,那时他打好几份工,为了学费,为了生活,所以只有每个月他领工资的时候,邱备才会邀请自己去海边约会。
  她不想他浪费,从来不多点别的,可他却总是能多变出一对鸡翅,他说这是补偿自己总不能陪在女朋友身边,他还说,其实他多想自己的那双翅膀能时刻拥着她。
  那时的她总是能被他感动,边吃边掉泪,后来他也就不说了,只是搂着她,把两个人的脚印重重的重叠在一起。
  学姐说,两个相爱的人,脚步一定是一致的。
  “陈芹,你一定要跟着我走,每一步都要踩在我的大脚丫上,知道吗?”他严肃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而她,只是重重的点头。
  那时的时光,不仅是美好,而且美妙。
  只是若错过,却永不能回来。
  
  “陈芹,坐这吧!”邱备把西装铺到沙滩上,对着身后的陈芹摇手。
  今天不冷,7.8点的时候向来是涨潮的时候,沙滩上的人也很多,邱备选的地点恰好就是人群密集的区,交横纵错的脚印踩到到处都是。
  陈芹小心翼翼的跟在邱备后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脚步前进,他走的很快,似乎没察觉到她正在奋力的找些什么,几个嬉戏的小孩从他和她之间奔跑而过,扬起的沙子把一切痕迹都抹杀了。
  陈芹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曾苦苦追逐的,竟是别人不在意的。
  海浪声此起彼伏,一层一层的浪卷到脚前,又退了回去,所有刚才陈芹重重踩下的脚印,被水一冲,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只是曾经,它似乎来过。
  
  汉堡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
  可乐喝了半杯,拎着。
  鸡翅,已经是奥尔良烤翅,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味道。
  “走吧!”陈芹拎起皮鞋,独自沿着来时的路径走出那片沙滩。
  这一路,沉默无语。只是心里的东西,翻箱倒柜,该埋葬的都埋葬了,该拾起的也拾起了。
  邱备问过陈芹怎么了,而她只是笑笑。
  
  推开大门的时候,柳南已经回来。
  “陈朝又换车了?”她倚在阳台,一双凤眼向下一瞄。
  “不是!”陈芹疲惫的把人扑到沙发上。
  “送你回来的不是陈朝?”
  “不是。”陈芹露出一种号称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是只有你为爱蹉跎过的。”
  是的,为爱蹉跎,她,陈芹,做的绝对不比柳南差。
  可若真要狠,她也不会比柳南差。
  
  时间,总是很奇妙,冥冥中掌控一切。
  一切的因果,总有结束的时候,只是那时,该伤的已经伤了,便没了追悔的理由。而人,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一步,才能决定生死的未来呢?
  也许期待简单本就是一种罪。
  
  柳南吸着烟,看着沙发上已经快睡着的人,抬腿踢了踢她,没动,就跟冬眠了一样。
  也许一觉醒来,春暖花开,人已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看文愉快。
呵呵,大家多多留下爪子印,给我动力吧。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八章 明了ˇ 
  人,要是永远天真多好。 ---陈芹
  
  邱备的花,一直没断过,一天一束玫瑰。
  火红的颜色,带刺的花蕊。
  早上,小秋捧着花,笑嘻嘻的从电梯出来,“邱先生的花又来了。”她一手拿着卡片,一手把花瓶里昨天刚插上的花扔进垃圾桶里,把新的放进去。
  “我在楼下碰到送花的小妹,帮你领了!”小秋探鼻闻香,“你就不感谢我一下吗?”
  “谢谢!”陈芹依旧埋头,让人看不出那些平淡的语气里是否带着其他的色彩,“今天下午召开董事会,董事长会来吗?”
  “会!”小秋答的斩钉截铁,脸部表情眉飞色舞。
  这妞,又犯花痴了,不过小女孩该有的东西,保存完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比如花痴就是这类典型性代表。
  
  “董事长!”小秋毕恭毕敬弯腰。
  嗯?陈芹抬头,眼见一对壁人正从前面走过。
  “董事长!”职业笑容甜美如怡。
  望着背影,轻轻叹气,也许背影之所以会让人惋惜,只是因为那点朦胧的美好,自己浑然不知,却给人留下无限的惆怅。
  “陈芹,你看什么呢?”小秋捅了捅陈芹胳膊,“他们的背影那么吸引人吗?”
  嗯?这小孩!陈芹抬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脑瓜。
  “喂,你别打我头,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够笨了!”陈芹笑笑,拉开椅子,坐下。
  边上的小秋却已气急,双手叉腰,“你再说,我最恨人家骂我笨了,那个死小K就总骂我笨,气死我了?”
  “小K?”陈芹难得的抬头正视,“你不觉得我现在骂你一句,你都会联想到小K吗?”
  “乱讲,我才不会喜欢小K,天底下又不是缺男人,我干嘛要一个脸部肌肉坏死的人当男朋友。”
  陈芹一个笑没憋住,差点把口水喷出,“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过多的掩饰就是伪装。而且我没说到过喜欢这两字吧?”
  “你!”小秋把手一扬,她打,陈芹躲,无声的较量正在进行中。
  一左一右,弯曲弧度堪称经典。
  
  “陈芹!”掐架的姿势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扰。
  她记得她,加上这次,第三次见面。
  小秋讶异,收回半空中的手,“陈芹,你朋友吗?怎么来的这么突然,请坐!”她伸手指了指沙发,不过立刻被陈芹拉到一边。
  “你找我!”她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没有惊恐,仿佛早就等着似的肩膀垮下。
  呼气,放松。
  
  她是在向自己炫耀吗?林依依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生,一股厌恶袭上心头。
  昨天,她在自己面前,那抹微笑刺痛得自己整夜无法入睡。
  她见过男人逢场作戏,可至少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昨天竟然那么趾高气昂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她林依依为了个女人亲自找上门。
  什么话也不用说,风风火火向来是她林依依的作风,把手一抬,对着那张脸扬起。
  只是还没碰到,自己的手便一阵深深的疼,她把的手定格在了自己面前。
  她没打中,却被抓住了,放开的时候,手背的红显得那么明显。
  
  “你干嘛呢!”小秋一个跨步,直接挡在陈芹面前,把那个在她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女人推离一步开外。
  “你知道我找你干嘛,别装无辜,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可是陈芹,我不管你和邱备之前什么关系,可他现在是我的,你要勾引男人,我管不着,可你别那么下贱来勾引我的男人。”
  “你说什么呢!”小秋气炸,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抓起身边的电话,“保安!”
  赶走,赶走,先把这个疯女人赶出视线范围就好。
  啪!
  可她没想到陈芹却立刻伸手按掉,而且出乎平静的把自己拉到身后,依旧昂首,面部的表情不受影响的依旧,只是多了分叹息。
  林依依急了。
  小秋也蒙了。
  
  “怎么,不敢让保安上来啊,是啊,怕人家知道你是只破鞋,可破鞋也该有破鞋该呆的地方,当初是邱备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回来干嘛,我告诉你,我给邱备的,你根本给不起。”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如油锅上蚂蚱般气急败坏的女人,一双明目清澈见底,仿佛是清的一望无垠的水面,这番的平静倒是把对方吓到了,直愣愣的站在一边。
  “说完了,说完你可以走了。”陈芹拉着一脸气呼呼,好像刚才被骂的是自己一样的小秋,冷冷的说着。
  “你离开X市,要多少,你开价。”
  陈芹浅浅一笑,“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幸福在这里,对不起,两年前我离开过,所以我不会再次离开了。”
  
  “知道我爸吗?我要想让你在X市呆不下去简单的很!我”
  “可我要让你在X市呆不下去似乎也很简单!”腾震和韩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步出房间,两张脸冷若冰霜。
  
  “董事长,陈芹不让我叫保安!”小秋一把窜了出来,左手手指清晰的划过林依依的脸。
  
  腾震笑笑,“林主任,是来视察工作?可我觉得做人还是要低调点好,你家老爷子也快升迁了,这么个敏感时刻,最好别给你爸脸上抹黑。”
  “你!”林依依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她认识,政府酒会上,领导一直把他当上宾,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此刻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别惹我”三个字。
  “腾董,这是我与陈芹的私事。”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主,事情到这份上,该找台阶的还是得找。
  “哦,私事?”腾震脸上扬起一抹很奇怪的笑,“私事就该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坐下来听听音乐,到公司这么个办公场所确实不好,况且她是我妹,有什么私事我倒是可以替她分担一下。”
  “你!”
  “还要说吗?不说,我要带我妹回家了。”腾震拽过陈芹的手越过林依依,“林主任要是想参观我们公司,以后请事先打个招呼,否则下次估计你很难进门,今天也许是保安在试新的安全系统,让你当了回试验品。”
  “韩经理,一会告诉下保安,这次安全系统测试不合格。”
  
  当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陈芹看到林依依一张几乎扭曲的脸慢慢消失。身边的腾震也已经松开了一直拽着她的手。
  眼前的人沉默不语,平静,淡然,甚至从眼里他读到了一种漠视。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什么?”陈芹低头,皮鞋的头顶在地毯,“林依依是邱备的女友我早就知道,林副省长的女儿,X市对外办公室主任。”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而且为了一个臭男人。”
  腾震垮下肩,刚才过分激动,肩膀挺的有点酸,“你倒底打不打算把你的事情和陈朝说,都说爱情是场内战,你们什么时候掀翻一下,也让我们看看热闹。”
  “腾震,我不是处理问题的高手,这两年,我也被伤的很深,而我伤害的人不少,我总是认为我能把一些事情往好的方向推进,却无形中给了更多人伤害。这种感觉,就像搭电梯, 30楼向下,没人按铃自然是能一步到底,可如果中间有人按铃,就会有人进来,两个人的世界就不是那么单纯了,要考虑的太多,要平衡的太多,而有些,我也许永远也达不到。”
  “我也知道我做的一些事情让你们非常看不惯,如果不是早认识我,也许你们早就按捺不住的想替陈朝教训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爸对陈朝多好,你知道的,陈朝是我爸的一块心病。”
  
  腾震把手按在陈芹肩上,“这是你的想法,我当然了解,可陈朝呢?你问过他怎么想吗?也许你在意的他根本不在意,两个人在一起,考虑太多,想了太多,只会给彼此设置更多的牢笼,其实只要彼此打开了,就是互通的。”
  陈芹嗤笑出声,“那为什么你和黄舒心、韩瞳之间,永远都打不开那一道呢?”
  “你这丫头,找我开涮呢?”腾震扒拉了陈芹的脑瓜。
  是的,这一点,他和她一样,有个解不开的东西。
  
  彼此轻轻的叹了口气,相视而笑。
  话题讨论的深度停止在了那个彼此都解不开的锁上,犹如电梯停在了开始的最初一层,这里随便一按,都能到达你想去的楼层,只是他们走出了,就永远到达不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不介意当个护花使者的。”
  陈芹摇了摇头,“可我介意当你的花。”
  腾震的表情有点受伤,眉毛高高的挑起。
  “开玩笑啦,你下午还有董事会,我自己搭车回去,帮我和韩瞳说声对不起。”
  
  他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蹦着离开,好像刚才是场游戏,她是乐在其中,自己倒有点像多余的看客,和保安交代了几句,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陈芹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包在楼上,你借我张毛泽东吧!”
  这孩子,永远保持天真就好,就算装,也好!至少那点东西没丢。
  腾震掏了钱,递给她,“晚上有聚会,来吗?我叫小K接你。”
  “不了,你们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打牌,实在无趣的很。”
  重新回到电梯口,门关的一刹那,他扬起一种似笑非笑,略带戏谑的弧度。
  
  晚上,
  私人会所内一精致雅间里,少了平日的喧嚣,安静异常。
  “不是吧,你真要这么做?”
  “哎!”男子叹了口气,“平时是个崇拜对象,遇到事情就跟个二百五一样,有时一些事情是需要一些催化剂的。”
  另一男笑,“所以你甘当这个催化剂!”
  “俯首甘为孺子牛啊!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好人向来不长命!”
  “好说,好说,那么长寿干嘛,一辈子过的乐呵点就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愉快。
刘翔退出比赛,很为他惋惜,可却觉得没理由责备,民族荣誉高于一切没错,可当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觉得他是那么不得以。这就是体育,当到达极限的时候,不该去强求,相信如果还是能跨过栏,他是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我选择支持他,期待来年他的新世界记录诞生。
童鞋们不要霸王啦,留爪,呜呜呜。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三十九章 等我回来ˇ 
  如果你不能用快乐去奔跑,就用心去倾听。如果你不能用无视去生活,就用爱去感悟人生。 ----陈芹
  
  一次意外的插曲,并没有发生什么异于往常的改变。
  准时的上班,下班,蹲坐客厅等柳南回来。
  陈朝公干,长途电话却每日晚上10点准时到来。
  刚把面膜敷上脸,陈芹仰面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旁边,只要轻微的震动,她便能接起。
  只是今天电话似乎来的晚了,夜已经逐渐沉睡的时候,那标准的“only you”才彪悍的响起,抖的人的神经末梢微微颤抖。
  
  手臂伸直,卷起,放到耳边,重重的呼吸声有点立体的在身边环绕。
  “陈朝,你喝酒了!”陈芹伸手扒下面膜,坐直身子,盘腿。
  “喝了一点,事情提前完成,大伙小聚了一下。”
  “回酒店了?”
  “回了,想着没给你个电话,怕你失眠。”那边传来一阵有点暧昧后爽朗的笑声。
  “切,少给自己抬大轿子,一边蹲着去。”
  “哈哈。”从话筒里的声音能听出,心情不错,“离开这几天,过的怎样?”
  “没怎样啊!”陈芹手指缠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有点紧,“只是老妈说你一直不接她手机,老人家最近更年期,火气很大。”
  “妈找你了。”
  “恩,昨天回去吃了顿饭,饭后水果时间说了很多。她说,你该谈感情了。”
  ……
  你静,我也静。
  ……
  “你怎么回答?”
  “那个,我答应妈和你说说,顺便探讨下人生大事。”
  “陈芹,你欠抽是吧?”电话那端的语气明显强硬了起来,“我还没和你说清楚吗?永远不要随意插手我的感情问题,除非对象是你自己。”
  “陈朝,”陈芹双手握拳,那动作有点像猫,遇到危险时,弓着背,用姿势暴露着自己的胆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北京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明知道我已经无法带给你所谓的幸福,连最起码的不可以。”
  “我对幸福的理解是,我们在一起。”
  “可我对幸福的理解是,爸爸妈妈和孩子,一家三口在一起。”
  “好了,我明天回去,你等着我,有些话,我一定,必须和你说清楚。再不说明白,我们真的永远也见不到底了。”
  来不及拒绝,电话已经断线,指甲已经深深的掐在肉里。该说的话,还是没有真正的说完。
  
  是的,陈芹相信,陈朝,甚至父母,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从那次卫生间无意的听到老妈和柯阿姨的谈话,这一切就不是秘密了,只是自己不说,他们不提。可是那一点点的印记并不是水过无痕那么简单,当那些事,特别是因为那些事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时,足以改变人生命的转折。
  陈朝不会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她也懂。所以,事情永远是一半一半,腾震说他看的心急,柳南骂她白痴,就连柯辉都说她脑子绝对有病,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她与陈朝之间,彼此用刀篆刻下的错,就是自己和他永远无法坦然交出的原因。
  这天,一夜未眠,想了太多,枷锁越多。
  翻来覆去,岂是一个愁字了得。
  
  可是生活仍将继续,就像懂得遗忘的人才能找到幸福,哪怕是刻意的虚伪的忘却。
  新一天的办公室里早已如往常平静。
  柔和的阳光洒进,茶几上的花瓶已经换上了清香的百合,是陈芹路过天桥的时候买的,清新淡雅,比那些玫瑰看来让人舒服多了。
  小秋依旧探鼻闻香,手掌扇过的地方,吹着淡淡的芬芳。
  “陈芹,公司要派你去迪拜!”
  “嗯?”
  “我们要拓展海外业务,现在领导在‘澄心酒店’,你快去面试吧!”
  “我!”陈芹指了指自己,面部表情有点错愕,“什么时候?”
  “10点,你现在打车过去还来得及。”
  陈芹看了看表,9点半,“行啊,小秋,那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叶总,他10半之前要!”
  “什么?”小秋看着那一叠重如小山的文件,长吁一口气,赶紧拖住正要往外走的陈芹,眼睑上翻,“讨厌,愚人节快乐!”
  (*^__^*) 嘻嘻……,陈芹憋住笑的回头,推了一下她脑瓜,“小傻瓜,今天31号,你昨天撕日历的时候多撕了一张。”
  啊……耳边一阵咆哮,一个形容词就是这样应运而生,---暴跳如雷。
  
  其实小秋的谎言就算在明天,也骗不了陈芹,因为这几天,腾震几乎天天到公司报道。每次她走进韩瞳的办公室,就总能看到他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像工作,倒像来避暑的,虽然才是4月天。
  这不,昨天他还很莫名其妙的要自己帮她选7组数字,他要买彩票。
  陈芹问他,“选了有什么好处?”
  他笑得及其邪恶,“中了肯定是有好处的,不过要等中了再告诉你!”
  搞什么名堂,“3.5.7.11.13.15.17.19”她随便报了几个数字,然后看他很认真的记下了。
  奇怪的男人,有些行为就是无法解释。
  陈芹朝韩瞳看了看,那妞耸了耸肩以示回应。
  一些小事不了了之。
  
  陈朝晚上回来,一堆错综复杂的事情需要解决,这是大事。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允许自己逃开了,陈芹的心理准备持续了2年,却在这一天达到顶峰。
  傍晚,手机来电,却不是陈朝。
  
  “腾震?”他很少给她打电话的。
  “中了?”陈芹愚钝,“什么中了?”
  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彩票啊,你帮我选的彩票!”
  哦!陈芹恍然大悟,“中了几百万啊,瞧你乐成那样?”
  “你下来,我告诉你!”
  “你在我家楼下!”陈芹边说边走到阳台,往下一望,一辆牌号为00066的宝马停在空旷处。
  “看到了吧,那就下来。”他在楼下挥手。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陈芹直戳着小手,今天降温,确实有点冷。
  “怎么样,中了多少?”她一边往手上哈气,一边转头问他。
  眼神迷离,有点奇怪。
  就见他伸出5个手指头,在眼前晃悠,“五百万,那得分我三分之一。”她乐呵呵的笑着。
  “50块!”那厮贼眉鼠眼,一句话好像让人直接从天堂掉入地狱,陈芹没好气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刀刮下去。
  “逗我呢?”
  “没啊!”他摆摆肩,“中两块,我也觉得开心。”
  有点怪!陈芹刚想说些什么,嘴唇上却已经被另一张薄薄的很有质感的嘴唇覆盖上了,她有点被吓到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用力的推开了他,用手臂很用力的抹了下嘴唇,眼里充满了一种叫做无辜和惊讶的东西。
  她咬着嘴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上一下,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就已经晕眩。
  
  啪的一声,另一边的车门已经被打开,发呆的眼神里,陈芹只看到腾震被连拉硬拽的拖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两个身影在眼前踉踉跄跄的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晚了一点,抱歉,昨天写论文写到半夜2点,请原谅。
童鞋,我无耻一下,留爪吧。
鞠躬。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章  第三者,不错ˇ 
  女人的幸福好多种,可是女人的不幸却源于一份执着。 ---陈芹
  
  腾震的吻,其实压根就不算吻,蜻蜓点水般掠过,很轻的接触,只是让陈芹吓到了,也让一边等了很久的人愤怒了。
  连拉带拽,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般充满火药的味道。
  而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思维又永远是要慢一拍,特别是受到外力的时候,所以被陈朝拖下车的腾震确实是有段时间的呆住了,就连被狠揍一拳,明明眼前看到的是拳头,却忘记闪躲,很结实的打在脸上,一阵生疼。
  腾震鼓着腮帮,用一臂的长度隔开与陈朝的距离。
  “喂,够了啊,陈朝,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一边的陈朝依旧是满脸怒气,青筋暴露,揪着他衣领又是一拳挥来,“混蛋,你知道你刚才在干嘛吗?”
  这一次,腾震灵巧的把脸一歪,躲过袭击,然后顺势把对方撂倒在地。
  
  这两人都是练家子,每出一拳,若没节制,根本是拳拳实打,一阵电影上才听的到的配音效果及其显著。
  两个怒火中烧的男人,用了最大的力道朝彼此挥拳,生拉硬扯间竟直直的撞到树上,因为惯性,又重重的摔回地上。
  只是这似乎也没丝毫减轻他们彼此间的怒气,而是越发的激烈,此刻的陈朝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腾震更是目怒凶光,两人剧烈的扭打在一起,他挥拳过去,他迎面而来,然后是抱着在草地上打滚,好像傍晚街边卖的油条,卷曲在一起。
  陈朝一个偏转,灵巧的立刻用双腿扣住腾震的身子,腾震双手压在陈朝的脖子上,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就是没停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是你?你这是在干嘛?”
  腾震从嘴里吐出一口红色液体,“看不出来吗,追陈芹啊。”
  啪!陈朝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揪着腾震的衣领,整个人跪在他身上,“你凭什么?”
  腾震这次干脆也不还手,直接把手一松,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重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蔓延,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凭我比你主动,凭我比你敢爱。这样足够吧!”
  “你!”陈朝挥拳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愤恨。
  
  “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你等了她几年,两个人的时候不说,多了个臭男人的时候不说,现在人好不容易孑然一身的出现在你身边你还是不说,行啊,你要装斯文,你装啊,我们一起长大,难道就只许你喜欢陈芹,我不能啊。”
  抓紧衣领的手缓缓松开,只是姿势未改,“你有没有搞明白,我不是不敢,而是怕伤到她。她一直不想说的过去,从不提起的两年,是,我承认我在这问题上是懦弱,可我不想因为我再让她受一次伤,毕竟2年前,是我一次错误的估计才让她那么痛苦。”
  “这就叫她为你着想,你为她着想,陈芹是女人,神经难免偶尔不受控制的发傻是可以理解,但是陈朝,你还真配的上二百五的称谓,想疼女人,不会娶回家疼,至少也得懂得圈养,要真不想疼,大把的人在后面等着,别妨碍我。”
  “你!”陈朝原本松开的手掌又是一阵发力,紧紧的扣住腾震的喉咙。
  只是他不出声,被扼住的人也不反驳,有点尴尬的暂停。
  一秒……两秒……三秒……
  手劲没减,姿势没变,只是火药味被空气稀释了一些。
  
  “两哥们,打完了没有,女主角都已经上楼了,要是打完了,上去坐坐?”柳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草地边上,一见两人动作有些舒缓,赶紧拍了拍屁股,对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喊话。
  很切合实际的暂停,双方人马整了整衣服,一前一后进门。
  腾震朝身后的柳南瞪了一眼,大意看的出来是埋怨,这女人要再晚点,自己下辈子还不残了。
  
  白色的沙发,柳南点了根烟兴趣盎然的看两个伟岸男子各坐一边,头发散乱,中间还夹着一些草沫,鼻青脸肿,衣服皱成一团,邋遢得不行,一点没钻石王老五的气魄,让任何原本想贴上前的女生看了都倒退3步。
  “你们俩还真的挺能耐的,不仅面子上能耐,动起手也很能耐,想必是把散打,泰拳都用上了,不把彼此搞的体无完肤就不停是吧!也不想想大庭广众之下,好不好看。”
  两男子同时抬头看了柳南一眼,立刻回避,保持沉默。
  整整衣领,把头发稍稍扒拉几下。
  
  终于,一人率先发话,“我和陈芹的事情还没理清楚,你别过来瞎折腾。”
  哈!另一人似乎是想抿嘴,可惜嘴巴一动,就疼的皱眉,“笑话,没恋爱,没结婚,我还真的挺喜欢当第三者。柳南,你说9块钱都还没付,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掏,是不?”
  柳南憋住笑,看戏的心情几乎达到沸点。
  “你!”陈朝一个跨步,直接抡起腾震的衣领,“腾震,别再逼我,如果你是想帮忙,到此为止,我们的事你帮不上,如果不是,那就停止这种荒谬的行为,否则。”
  “否则怎样,连朋友都没的做?”腾震耸肩,“你不想追,难道还不许别人追啊,陈朝,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安静的连时钟的声音都大的过他们彼此的喘息声。
  
  期间,柳南点了根烟,敲过陈芹的房门,递过两杯白开,最后送走两个终于恢复平静的男人。
  门内,陈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何时结上的蜘蛛丝发呆,神情落寞,脑子有点溜不过弯,好像门缝夹核桃一样,扁了。
  和陈朝那些事,不用提,已经被自己搞成了一团浆糊!
  腾震喜欢自己,这又算是哪门子的玩笑话。
  
  其实陈朝喜欢自己,好像众所周知,大家伙也就那么一直想把她们送做堆,那作为当事人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没错,和陈朝在一块,就让人特安心,好像天塌了他也会挡着,根本没必要自己去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就是这样有点不好,爱情,本来就是两端拉绳子,一拉一扯之间产生互动。但在陈朝面前,就算他一直在默默腾出空间,可陈芹还是会觉得只是光被绑着,没有那种思前想后,想去为他做些什么的冲动。
  也许真的就像是黎夏说的,自己太安逸了,才会有叛逆的思想,想要去涉猎一下别的世界,反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
  
  转了个身,下床,打开一个细细的门缝,不大的缝隙里,她能看到客厅里陈朝和腾震还是一人一边的坐在沙发上,烟味从客厅传了过来,有点呛人。
  2年前离开那晚,陈朝找过她。
  在家里古厝的房顶,抬头一轮圆盘高挂空中,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郎情妾意的画面,只是自己心里很迷茫。
  从小他们一起长大,他没在她面前说过任何有关爱的话题,在外人面前,在法庭上强悍的他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那颗不轻易交付的柔软心房。
  这些她都懂,只是她打从心里排斥,心里对陈朝的亲情越深,依赖越强,这种想法越激烈。
  
  那天,伴着南南吹过的风,他第一次那么简明扼要的告诉陈芹。
  爱,一种必须小心翼翼呵护的东西。
  含在口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说出来又怕不见了。
  “陈芹,我看过我爸怎么爱我妈,临死前他还要我把他们合葬,我一直压抑自己不想和你涉及到爱情上,是因为我也害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太忙忽略她,而抑郁的,我有着我爸的个性和做事方式,所以我怕。我知道,你怪我搞了邱备的爸爸,可我告诉你,要是你因为这个恨我,我也还是会做,等了20年,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只是我不知道,那家伙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是的,就算是她求他,为了她的幸福放手吧,他还是会做,而且她也不会劝,因为一直以来,她认定那个叫做陈朝的男生是除了爸妈之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可最后,他无意识的伤害了她,并认为这是一种亏欠,小心翼翼的呵护,只是他不知道,她害怕的就是这种近乎溺爱的感觉。她要的不是一份亏欠下的爱情,当初离开是不想这种枷锁缠绕自己也缠绕他,可是两年的消失,一味的拒绝,却是害怕伤害到他。
  
  曾经她对着他的画面镜头说对不起,可惜他听不到,她能想象他会如何包容自己的一切,可是她却不想他爱的太过辛苦。
  再回来,是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他在等,所以,她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每次的拒绝,每次的刺伤,自己何尝不是满心疲惫和浑身伤痕累累呢?
  眼睛热热的,天花板上的蜘蛛一个爪没盘稳,在半空中玩接力。
  陈芹扬起一抹苦笑。
  
  “芹菜丫头,起来了。”
  柳南在外面喊她,“快点啦,那两男的都走了,要不相信,你可以在窗口目送一下两个落寞的背影离开。”
  
  拉下窗帘,她看到陈朝坐上了腾震的车,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的脸高高地仰起。
  30楼,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她却似乎能看到他痛苦而悲伤的心。
  
  门吱呀一声地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白兔棉鞋的女生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口。
  阳台上,柳南趴着栏杆,抬头,目光随着又一架飞机缓缓移动。
  “给我根烟吧!”陈芹没什么底气靠近她,见没什么反应,便直接从柳南手心截走一包,抽出一根点燃,自顾地吸了起来。
  味道和那天的不太一样,更辣!
  
  “喜欢他们其中那一个?”她吐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味道呛得面前的人直咳嗽。
  用手左右扇了扇风,“腾震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只是看不惯我们而充当了一回救世主的角色。“
  柳南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笑笑,“我也觉得是!不过我倒也看出来了,你是真把陈朝给毁了!”
  默默的一声叹息,“多好的四有青年啊,有钱有才有貌有爱。”
  这个柳南就是巴不得乱,“你别再给我添堵了。”陈芹边说边退回客厅,从冰箱抓了灌饮料,咕噜噜的就下去一半。
  柳南跟在身后,拿了啤酒,把脚往门一踢,冰箱门自动合上。
  
  “添堵?”柳南有点诧异的看她,“怎么,陈芹,你到现在还不接受那痴情种吗?说实话,我还真好奇,那男的是怎么样的,让你舍得废掉一片森林,就为了抱住那棵树掏鸟蛋?”
  这!
  邱备?他是怎么样的人呢?貌似自信实则自卑,凡事想做到最好却又缺少点勇气,现在,更多了份不了解。
  这么说,怎么感觉自己喜欢了个很不入流的人呢!
  
  “喂,傻啦!”柳南拿着啤酒罐在陈芹面前摇晃,“我压根没认为过你是笨蛋,你也没那么圣母玛利亚,在你眼里,我找不到你对以前的依恋,只是我不明白,你干嘛还要去伤害真正爱你的人?”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最不受影响的,其实只有时间。
  抬头,白色的墙壁覆盖上了有点经历前程往事后的灰色,陈芹昂起头,把半瓶饮料喝完。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对陈朝的期望?”
  “干嘛,优秀青年吗?那陈朝绝对是合格了,而且还可以得奖学金了。”
  陈芹笑笑,摇了摇头,“从陈朝大学毕业开始,我爸对他就只有一个要求,不求丰功伟绩,只要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就够了!”
  “老爸说,陈朝父亲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希望而已。柳南,如果我告诉你,我连这个最简单的希望都无法满足时,我还凭什么去接受那份沉甸甸的爱。”
  “那天,你告诉我,别取笑你,其实我真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惆怅,原来世上的女子,不幸总是那么相似。”
  
  柳南安静了半晌,慵懒开口,“可你是否想过,你执着于这件事,是否会让你错过更该珍视的东西,陈芹,有些东西在还没失去前就必须好好的抓住,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长长的一段,希望童鞋们看文愉快。
再无耻的说,童鞋们留个爪子印吧,不要霸王。然后弱弱的说,给俺2分吧,鸡蛋都吃饱了。分数是可以选的,在名字后面。给俺2分吧,爬走。
这章,大家还满意吗?陈芹一直拒绝陈朝的原因,你们读懂了吗?希望大家支持俺的小文,继续给俺动力。
周末外出,如果周一来不及更新,我周二更,当然,我会努力的在周一更,若没办法,就只好让大家多等等,呵呵,精彩内容在下一章,敬请期待。
飘走。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一章 咒语ˇ 
  一个预言的咒语,会追随着一个女子的一生,撕裂着一个女子的命运…… ---陈芹
  
  白色的空间,刺鼻的味道。
  没有熟悉的脸,只有银色的刀在眼前模糊地晃动。
  没有痛的感觉,只有一划一划的触觉在肚子上掠过。
  看不到所谓血肉模糊的场面,苍白的面容下,是医生说的那句话。
  如果还有机会,那便是上帝的恩宠。
  
  这是两年来,陈芹第一次回忆那个画面。
  选择的遗忘,不代表不会出现。
  只是每次出现,都是一种撕心的疼。
  柳南早早睡去,她说女人的全部不包括子宫里额外多出的那个胚胎,既然有了能掉,没了能造,就表示不那么值钱。
  陈芹知道,那是气话,上帝赋予的东西,本身就是无法衡量的,也许那份价值在于你周围人的看法。价值观,道德观,人类发展观,通通加在一起,便是无法比拟的。即便是此时的接受,多年的以后呢?当面对逝者的期许,未来的展望,少了一项,便少了全部。
  
  第五架飞机飞过。
  凌晨4点,眼皮打架,脑袋清晰。
  陈芹抓扒着头发,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连睡觉都这么的痛苦!
  除了工资什么都涨,除了爱情什么都廉价,除了自己什么都不能相信的世界!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only you……”
  偏偏手机还好死不死的来报到。
  包着棉被,拖着长长的裙摆似的被套,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幽蓝色的背景灯下,柯辉的名字一直跳动!
  难不成今儿全犯病了?接踵而至。
  
  很是疑惑的接起手机,“柯!”
  “陈芹,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你快下来,陈朝出事了?”
  焦虑的声音从听筒里不带停歇地传来,也来不及细问,那心就揪得厉害的疼,手指一阵哆嗦。
  把灯打开,随便套了件衣服,扒拉扒拉头发,也没发现门没开,人就冲了出去。
  碰的一声!
  原本坚挺的鼻子一阵酸辣辣的疼。
  门把一转,人照样晕,好像几百颗星在周围转悠,没个定点。
  心里面却还是清楚记得柯辉说,陈朝出事了。
  什么事,真不知道!只是手心开始骤然的变冷,连绑个鞋带都不听使唤。
  
  柳南穿着睡衣从客房出来,打着哈欠,“怎么了,陈芹,这么晚你干吗去啊!”
  “柯辉说,柯辉说陈朝,他说出事了!”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心跳是几码几码的往上加,手心不自觉地冒汗,鞋带还是没系上。
  “陈芹,你别急啊,到底怎么了,谁出事了,柯辉,陈朝?”柳南一下把陈芹拖回沙发上,按住她一直有点发抖的肩膀,“哎,你把我搞糊涂了。”
  “陈朝!柯辉说陈朝在医院!”她抬起头,突然有种害怕袭上心头,眼泪竟突然的夺出眼眶,“柳南,是不是真要像你说的那样,等到真的没法拥有的时候”
  呸!呸!呸!柳南摆手,“我刚才那是胡诌的,柯辉说话向来夸大,没事,你等会,我换下衣服,我和你一起过去。”
  
  4月的X市,晚上还是有点冻人的冷。
  两名女子在公寓楼前踱着步子,柳南一手挽着陈芹,“没事啦,放心,你家陈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柯辉也是,话说一半,不是成心让人着急嘛!”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往下按。
  正说话呢,一辆的士驶入视野,还没到,柯辉的头就探了出来,“陈芹!”200分贝的声音依旧大得惊人。
  陈芹往前跨了一大步,拉起车门,柳南顺势钻了进去。
  “陈朝怎么了?”陈芹趴到椅背上,“我下午刚看到他,到底怎么了?”
  昏暗的环境里,就看到柯辉咬着下嘴唇,艰难的吐出几字,“被捅了!在医院呢。”
  
  夜深人静,基本没有红绿灯的限制,车子快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
  司机是个好人,看他们紧张的样子,硬是狠狠闯了几个红灯,哐哐哐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没停稳,陈芹人已经出去半个身子。
  “手术室,手术室!”柯辉在车里冲着那个快要拐进楼道的身影大声喊叫,那种叫法在寒夜里,是那么刺耳,只是现在能撼动陈芹心里的,却只是那盏红灯。
  
  手术室,楼道拐弯直走。
  那天她在那个门口等点点,浑身冒汗。
  可今天,她被一种害怕侵袭,像是大热天里中暑的人,浑身乏力,边走手边握拳。
  
  手术室的灯果然亮着。
  腾震,小K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发愣。
  还是小K率先看到陈芹,站了起来,表情有点惊讶。
  “陈芹,你怎么来了。”
  “陈朝怎么样?”陈芹望着那盏灯,冷汗扑哧扑哧的冒了出来,粘在背上。
  
  “你就是那个什么陈芹!”小K边上的男生快速移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那盏红色的灯。
  她本能的想推开他,可惜力气太小,差点被反弹出去。
  腾震从后面扶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几乎塌下。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我哥们能成这样?”那个不认识的男子带着怒气朝陈芹甩手,“告诉你,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拽啥呢?我老K要是愿意,整个X城的女人都给绑到陈朝面前,今儿我哥们出什么事,你最好小心点。”
  “哥!”小k拽拽那个义愤填膺的男子,一边朝陈芹尴尬的笑笑,“你没事少掺和。”
  “怎么会是掺和,你问腾震,要不是陈朝心情不好,喝多了,那帮子家伙能把他给捅了。”
  “你!”小k干脆一个用力,直接把那男人拉到一边,在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边,红红的灯依旧那么璀璨。
  腾震把手搭在陈芹肩膀上,一股暖意袭来,“放心吧,没事的。”
  陈芹奋力的点头,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式控制神经的脆弱。
  
  此时的时间真的犹如沙漏,翻倒一边,快速而又缓慢的并存。
  里头的人没有出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一道窄窄的门,隔开了几乎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陈朝向来身体好,很少生病,小时候打架闹事,磕磕碰碰,小病小伤的,他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一方面是因为对医院没什么好感,浓浓的药味总是带着一种死亡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另一方面,也是他好强,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环境总是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一个人。他的生活,他的做人,他的故事,通通都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以前,她帮他涂药水,替他往额头贴上邦迪,替他和老爸说谎,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伤。很多事情,真的,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每个周末他来接她,一起吃饭,一起在家看看碟片,他忙的时候,她到他办公室玩电脑。
  他办公室的盆栽,就是陈芹无聊的时候鼓捣出来的。
  那会,她知道他在做什么,就算在北京,他的消息,晋曲阳会提,新闻会说,所以她看的到,可是现在呢?她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他,到底好不好!
  甚至,她开始有点后悔,爱嘛,不就是爱嘛,自己到底在颓什么。
  其实,她不是不爱他,只是因为他爱的太过投入,爱的太过真切,所以她认为他需要的是个百分百把心交给他的女人,那个人必须懂他,但更要爱他,凡事都把他放在第一的位置,可自己呢?她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个体,而如果破坏的人又恰恰是一个他们想忘记却忘不掉的人,这种伤害有多大呢?因为不敢想,所以她退缩了。
  
  “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陈芹猛的一抬头,就看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怎么样?”
  “差一点点,幸亏是年轻人,还好,先让他休息一下。你们要看他,就留一个人好了,太多人反而不利于病人健康。”
  
  腾震拉了拉陈芹胳膊,“我们在外面,你进去吧,我想他要是醒来看到你,会比见我们高兴。”
  恩!陈芹木讷的点点头,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也不知道最近倒了什么霉,和医院那么有缘。
  几天前自己刚出去,这会陈朝又进来了。
  医院的独立病房和之前的都是一个样,除了安静的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视外,一团让人苍凉,心情不好的白,米白色的窗帘,松软的大床,舒适的沙发,绝对比酒店的标准房还豪华。
  
  病床上的陈朝安静的躺着,旁边的点滴缓缓的把液体输入到他的身体里,平放在床边的手掌偶尔还会有点无意识地抽动一下。
  大学学过点护理知识,知道这是由于点滴流速过快造成的。
  医院永远这样,从不为病人着想,要是不懂的人这么滴下去,隔天还不淤青。
  走到床边,把点滴调到一个恰当的速度,帮他把被子拉好,然后抓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眼前的人睡得安稳,略显苍白的脸还是那么帅气,更别说平时意气风发时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她几乎能想象在法庭上的他是怎样的自信。
  是的,他骄傲,自信,却又不缺温柔,他有很多男人没有的优点。
  该有多少女生喜欢你呢?陈芹悄悄靠近他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把他额前的碎发小心翼翼的拨开。
  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你知道吗?真的,陈朝,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的拥抱应该给一个能回抱你相同份额爱情的女人,而我不是。”
  她把他的另一只手贴到脸颊,冰冰的,可没一会就被自己的发烫的脸颊温热了,开始有了一些回暖,“你知道吗?如果两年前我错失你是因为不懂,那现在我拒绝你,是因为我懂了,我配不上你!”
  “你对我总是百分之一百的付出,我从来也接受的理所当然,可我从没想过我能给你什么,我所能给的从来不及你,你对我越好,我本能的越想逃开,因为我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北京的两年,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知道?”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一天了,请原谅。
看过的童鞋请留爪,喜欢的童鞋请收藏,别霸王俺的啦,不好这一口的童鞋俺很抱歉,但仍心存感谢。
说点废话,看完这章,你们是否能理解陈芹所做的事情呢,也许像柳南说的,女人的全部不包括那个胚胎,可如果让这个东西遗失的是邱备,那个陈朝恨的人,彼此面对,是否对陈朝来说也是种伤害呢?也许陈芹就是没事想太多,才会错过那么多机会。至于芹菜对邱备的态度,童鞋不满可以理解,下文解释,敬请期待。
鞠躬退场,吼吼,雁过留声,人过留爪啊,给偶2分吧,霸王的伤心了。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二章 爱你ˇ 
  转角的街灯,我为你打开,凤凰花开的时候,我在树上刻下你我的名字,标签是幸福。
  ---陈朝
  
  敲门的声音悠悠传来。
  陈芹把陈朝的手温柔的放回床上,在转头的一瞬间抹了下眼泪。
  腾震站在门口,门边还有两道伟岸的身影。
  柯辉从门边窜了出来,“丫头,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陈芹白了他一眼,“柯辉,你帮我把柳南送回家好不好。”
  “不好!”柳南接话,“这帮男人在这也没什么用,我陪你,他们都回去。”
  “什么没用!”那个自称老K的人从腾震背后绕过来,“那个叫陈芹的,你别以为你是陈朝妹妹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要敢再伤害我哥们,我翻脸不认人,是女人我也打。”
  “喂,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啊。”柳南把陈芹拉到身后,“陈朝和陈芹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要真关心你哥们,去找找谁捅的,别在这叽里呱啦的跟知了一样,只知道叫。”
  你!
  “我,我怎么了,明知道陈朝最近惹了麻烦事,你们都不看着点,怪陈芹什么?再说了,你们干的那些破事,摆明了就是有危险,别动不动都把事怪到女人身上。”
  “柳南,你给我闭嘴!我!”那个男子竟被呛的有点口吃,眼睛鼓成了核桃。
  他们说的天花乱坠,陈芹听的头晕脑涨,转过头看了看腾震,真心诚意的巴望着他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就见腾震略微点了下头,不动身色的把老K拉了下来。
  “好了,陈芹,那你先陪着,我们中午再来,到时就换你回家。”
  嗯!陈芹再次配合的点点头。
  
  笔直的走廊,陈芹望着腾震一伙人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要吃些什么吗?刚才我看到医院门口有家粥店还开着门。”柳南圈过她的胳膊,脸部表情柔和,“放心,他就跟个小强一样,没事。”
  陈芹把头朝里望了一眼,看到病床上的人依旧睡的香甜,昏暗的灯撒在他的脸上,便轻声把门关上。
  “你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
  柳南的脸色顿时有些迟疑,叹了口气,“腾震和陈朝开了家修理厂,专门收纳那些从班房里出来找不到工作的人。”
  “你也知道那些人本身就是危险人物,你家陈朝又总喜欢去招惹那些牛鬼蛇神,去年陈朝有次车子被动了手脚,差点冲下山崖,后来认识了老K,他是道上的,偶尔派人去厂边转转,基本也没出什么事,这次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韩瞳不让我告诉你,陈朝和腾震都是死心眼的人,除了我们几个朋友外,就是你爸估计也不怎么了解。”
  是的,要是她爸知道,是不可能让陈朝去干这事的。
  关于这个,她是真明白,老爸把陈朝看的比自己这个女儿还重要。
  只是老爸越担心,越期待他简简单单长大,似乎陈朝做的事还非要惊天动地不可,回回都把他老家人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是软磨硬泡地把柳南支回了家,陈芹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
  继续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这陈朝睡觉也是不安身,手露在外面,被子已经拉了一半下来。
  陈芹把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盖好。
  “陈朝,不管怎样,你仍是我除了爸妈外,最重要的人!”轻声细语,却字字加重语气,即使他听不见,依旧要说。
  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打架,不知不觉的头就趴床头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想到点滴不知道完了没有,猛然惊醒。
  一抬头,陈朝那双特会勾人的眼睛正直直的瞪着她。
  脸颊一红,神情有点窘迫。
  “你醒了?”
  嗯!床上的人虚弱的点头,嘴唇干裂的好像荒芜的稻田,看的人难受。
  “你要喝水吗?我帮你用棉签擦擦嘴唇?”
  嗯!又是一阵虚弱无力的点头。
  
  点滴差不多滴完,按钮通知了护士,没一会第二瓶又挂上了。
  陈芹端着杯子,用棉签沾了点开水,开始往陈朝干涩的嘴唇上涂,来来回回,只到感觉湿润了一点,“好点了吗?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陈芹!
  嗯!陈朝突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还来不及反应,他冰凉的手就已经圈住了她,和平时不太一样,现在的她是最容易挣脱的,因为此时他的手是那样的无力,还带着一丝的冰凉。
  所有的空气中都弥漫一种暧昧不足,尴尬有余的气氛。
  接近清晨的房间本就安静,此时更是显得寂静。
  
  “怎么了?”陈芹回过身,在床边坐下,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很匀称。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去管以前,也不要去管以后,只要现在。陈芹,我不想等了,去年的车祸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这次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不想有第三次了,我想如果我再不主动一点,也许就真的错过了。”
  “我配不上你!”
  看见他吃力的把身子往前移了移,她想拿过枕头垫高,却又被他伸出手猛然按住了唇,表情惊讶,“爱情不是讲究配不配,而是爱不爱,如果你爱我,那就足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两年,我做梦都想回来,可是我不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可如果我的代价要伤害到别人,就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是不顾爸妈的感受,而是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看到那样的我,我难受,而对你,我也怕哪天我把持不住对你点了头,甚至怕到最后会因为过去的那些事而让你再次受伤害。”
  “我说过,别再说过去,谁没有过去,你一定要用过去来压着你自己吗?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陈朝一个用力,兴许是拉扯到伤口,眉毛皱起,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色彩,手心一阵冰凉。
  陈芹慌乱的伸手去按铃叫医生,一边小心翼翼的让他躺好,“陈朝,你别再吓我了,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百分之一百满意的答案,可是我懂,你做的,你说的,我真的都懂。”
  在陈芹的视野里,陈朝扬起了一抹看似很戏谑,又很开心的笑,把头一歪,沉沉睡去,一连串的动作幅度不大,却看的陈芹是胆战心惊。
  
  医生说,干嘛呢,病人刚醒,你就别折腾他了,要再这样,就别留在这,不是添乱嘛!
  陈芹就差跪下来保证,绝不刺激病人,才让那个白花花的老头同意她留下。
  一阵折腾,天也就朦朦亮了。
  
  陈朝依旧在睡。
  老医生似乎是不放心,来巡了几次房,吓的陈芹一个眼都不敢眯,直直的盯着那个点滴瓶。
  陈朝,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在,只要我能看到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不就是要我说爱你吗?那你醒过来,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爱你。
  因为我真的决定爱你了!
  天涯海角,我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童鞋们看文愉快。
请记得留爪,留言,兼收藏。
题外话:童鞋提议要船,容我构思一下,都同意爱了,就不远了吧!等等哦,敬请期待。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三章 相爱的起点ˇ 
  过分的矫情是犯罪。 ---柯辉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双浓眉,紧闭的眼睛上是深深勾勒出的双眼皮,高而直挺的鼻梁,薄而精致的嘴唇,这张脸,陈芹看了20多年,却没想过哪一天,自己会看不见。
  只是这次,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吓到心差点就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了,扑腾扑腾的直翻。
  细细端详他卧床的姿势,才发觉这厮睡觉也挺美的,刚才有点躁动不安,现在却又安静异常,一种姿势到天亮,绝对的乖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这样,却有点心疼,如果一个人连睡觉都会那么拘谨的压抑自己,可见平时他有多么执着了。
  执着于他的事业,执着于对她的爱,结果只换来伤痕累累。
  有时陈芹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残忍,陈朝那天也没说错,他凭什么就非要等自己,凭什么他满腔的爱意一定要换回自己连一点的回应都没有。
  或许自己该下十八层地狱,煎烧火烤,都弥补不了这份爱和伤害。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他,错的是自己,如果自己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东西都给不了,那又怎么谈得上爱呢?而如果这一切的原因还来自于一个彼此一直想规避的人或事,那彼此的压抑是否到头来会伤痕无数呢?
  这个问题,总是缠绕自己,直到遇到生命的转角,才惊觉,其实简单也许更加纯粹。
  
  一回神,点滴刚好挂完。
  还没按钮呢,护士就已经进来了,换吊瓶的时候那双凤眼还直溜溜的直盯着床上的陈朝瞧。
  昨天怕他太闷,自己帮他把病人服的第一个纽扣敞开了,这会忘记扣上,反倒成了尤物让人欣赏了。
  “小姐,你要是累的话,休息一下,我可以稍微替你一下。”小护士特热情的表达态度。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把一夜没合眼的陈芹搞的确实有点懵。
  “不用了,我不累。”她笑笑。
  “哦,那你要不要去买个早餐或者油条之类的呢?”
  明摆不死心,陈芹有点无奈,现在的护士都这么大胆?热情奔放?
  “不用了,我不饿!”
  “哦,那你要不要梳洗一下,你现在的形象不太好!”
  这话说到重点,不用猜也知道形象邋遢,想着从凌晨到现在,好像连个卫生间都没上,不过房间里就有独立间,不用出去,估计眼前这小女孩忘了这茬。
  “好吧,那你帮我看着一会。”
  嗯!那小护士笑嘻嘻的,简直是目送陈芹走进洗手间,巴不得她直接掉坑里似的满怀期待眼神。
  
  花痴很多代表,这样的其实也算正常。陈朝从小收的情书就多,还有托自己转交的,那时那些女生的眼神就是这样,满怀期待,其实当时陈芹就特想和她们说,“礼物,我在用,情书,我在看,而他,压根瞄都没有。”
  可最终还是没说,吃着女生送的巧克力,把大段大段的句子念出来,就和话剧独白一样,“陈朝同学,你好,我是初三六班”
  可惜次次被打断,然后收获一双愤恨的眼神,犀利无比。
  “够了吧你,巧克力还不能堵住你嘴吗?以后收到这些,别拿给我,爱怎样就怎样。”
  柯辉说,“陈芹,以后你要收到情书就给我吧,假装说是给我的,我把前面的人名去掉,过过干瘾。”
  “你吃撑了啊?”陈芹白了他一眼,跟着陈朝屁颠屁颠的回家。
  
  回想起来,那时的日子真是美妙而简单,没有社会的洗礼,童年的干净仿佛是一片净土。
  双手捧起一瓢水,撒到脸上,还好黑眼圈不是很明显,可以见人。
  捏捏脸颊,富有弹性,25岁的女生,保养尚可。
  “陈芹,陈芹!”有人在用力敲打着卫生间的门。
  那声音明显是柯辉,把脸擦干,转身开门,陈芹没好气的瞪着他,“你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哪,嚷什么呢?”
  
  “废话,我不嚷成吗?你怎么能把这么个典型的帅哥标本如此赤裸裸的展现在别的女生面前呢,要知道,你看是没事,可别人看,就是侵权哪。”
  这哪跟哪啊,陈芹更加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瞎说什么呢!人家护士是帮我看会,我就是去洗把脸,谁让你不早点来。”
  “不是要给你和”柯辉把脸朝陈朝床上挤了挤,“制造点机会吗?看,我早上例会都取消了。”
  “嘿,那,护士小姐,你可以走了!”柯辉朝左边摆摆手。
  听柯辉这么一说,陈芹倒才看到刚才的护士妹妹红着张脸杵在墙边,与他们隔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不由得又白了柯辉一眼。
  “谢谢你啊护士!”
  “不谢!不谢!”护士摇着手,像是得到大赦令似的逃出病房。
  
  待人走远,回头又送了柯辉一个卫生球,“你刚才和人家说什么了?”
  柯辉嗤笑,“我能干嘛啊,我就告诉她,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得了吧你!”陈芹一边帮陈朝把病人服的扣子扣好,拉上被子,一边有点戏谑的看着柯辉,“听说你要结婚了,哪户的大家闺秀?”
  “陈芹,你刚才,那个,那个!”柯辉也以一种戏谑的表情回馈。
  “那个什么?”陈芹不解的看他。
  柯辉满脸坏笑,10支爪子无比纠结的比划着,“就是,你帮他扣纽扣的姿势很暧昧。”
  “很暧昧!”他又重复一次。
  陈芹的脸刷的立刻变红,眼神无比愤恨,被子还没盖好,就把手缩了回来。
  只见柯辉立刻把身子蹭了过来,“别啊,被子不盖好,陈朝要感冒的,他现在身体和心理双重压迫,特脆弱,真的。”
  
  陈芹一把推开了他,“真你的头,去,该干嘛干嘛去!”
  陈芹将被角一拉,成功盖到陈朝的上半身。
  “哥们,你醒了!”
  陈芹闻言低头,正好迎上陈朝那双如初露的眼睛,脸还是有点红,柯辉害的,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陈芹,你脸红什么啊?”陈朝醒来的第一句话。
  “啊!”陈芹用手摸了一下脸,佯装镇静,“热的!”
  
  转过脸,陈朝艰难的抿了一下嘴,“柯辉,你有没有帮我打电话给张钰?”
  “有,你昏迷前的话就跟圣旨一样,能不通知吗?不过,哥们,你那小秘真不错,一听你受伤了,那鼻音马上就来了,估计哭鼻子,说是马上就要打车来看你,比你家这妹妹强。”
  “说什么呢?”陈芹有点窘,脸色的温热还没散去,新一轮火气又要上来。
  “说陈朝的秘书懂得关心人,体贴人,不像你,榆木疙瘩。”
  “你给我滚。”
  “滚了我一个,又来一大帮,不是一样。”柯辉得碜着身子望向房门,手还顺带指了指,“你欺负我没用啊,大k可不是个好主,陈朝要出什么事,他一定和你拼命。”
  陈芹把头一转,就看到腾震和两K已经倚在门边,看那姿势估计保持了一定的时间,嘴巴还挂着笑意。
  
  “姓陈的,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哥们了,你把昨天的话当耳边风呢?”
  又是老K,没有一次,他会给她好脸色。
  陈芹见小K拉了拉他的衣袖,退到腾震后面时脸部表情有些舒缓,不过看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充满怨恨,有种杀人于无形的气流,让人不自觉的想逃离。
  
  一伙人,嘻嘻哈哈,几乎是把病房闹得鸡犬不宁。
  特别是柯辉,200分贝的高音喇叭几乎把楼下的护士都震上来看过一回,探头探脑,然后灰溜溜的下楼。
  昨天查房的老医生也来了,横着眉毛把屋里人通通扫了一遍,最后停在柯辉身上,竖起食指,朝门边上一指,“菜市场医院大门左走。”
  陈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回柯辉白眼一只,另一只送给老医生了。
  “林医生,你不就是闲我吵嘛,那我安静还不成。”
  “我就没见你安静过。”
  “这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上次我割盲肠住院的时候,不是特安静。”
  “安静个头,一个礼拜全是你叽里呱啦的声音,吵的耳膜疼。”
  
  小K扒拉到老医生背上,“叔,你就让柯辉多说点话吧,过几天结婚了,就开始装深沉了。”
  “小k,我告诉你,少拿结婚的事来挤兑我!”
  “你们这些小孩,我搞不懂,反正你别吵到医院里的其他病人,陈朝,这次算你运气好,差一丁点就碰到你小肝了,不过我也纳闷,你身手不是挺好。”那老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颇为疑惑的摇了摇头。
  “是啊,哥们,我以为那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结果抓来一看,都是小罗罗,你昨天是干嘛吃的啊!”老k边说边朝陈芹瞪眼,那眼神直白表明,你该为此事负责。
  陈芹把脸一转,极力回避与那双眼睛的接触时间,从床头绕到床尾,浑身不自在。
  
  “陈芹,你出来下!”腾震在一阵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中朝一直静默的陈芹发言。
  闷闷的语气,把大家逐渐高涨的热情洒下一盆冷水。
  “我?”陈芹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他,头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往下望向陈朝。
  “对,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啊?”柯辉在边上有点不满地开口。
  “有些事,就是不能在这说,陈芹,不出来,别后悔!”腾震边说边往门的方向走去。
  边上,大家有点面面相觑,集体目送陈芹跟随腾震的步伐走向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一样的话,拒绝霸王,可爱的童鞋们,留爪,留评,奖励收藏,撒朵小花给我,我就会很开心的,鸡蛋的不要,饱了,偶要2分,偷偷的笑。
这几章会让大家很嗨皮的。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四章 爱你爱我ˇ 
  当我走上你的路,牵上了你的手,那么就请抓牢吧! ----陈芹
  刻着玉兰花缠绕的长椅,安静祥和的气氛从花香中晕开。
  玉兰花的味道迷醉心里,香草的扑鼻带着一丝腥味。
  医院的早晨很舒心,就是鼻尖传来的味道很刺激。
  要不是楼顶挂着个红十字,估计有钱的大老爷们,百年之后,落叶归根,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芹跟着腾震下楼,在小卖部前停了一会。
  出来的时候,腾震手里多了一个面包和可乐。
  没说什么,在藤椅上先填饱了肚子。
  
  腾震点了根烟坐在另一边,抬头仰脸,等陈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才把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
  姿势勘比投篮,很精准。
  
  谈话前的准备工作就绪,各自定位。
  “为什么那么做?”问题劈头盖脸而来。
  “什么为什么?”陈芹吸着可乐,神清气爽,没有抬头。
  “你看,装傻了是不?你震子哥不傻,而且叶工都告诉我了,你去查了那个工程?”
  “什么都瞒不过你!”
  “以后要请人帮忙,总要先分清楚,谁是出钱的。”
  陈芹轻叹,“我只是想知道,我给出一粒糖的结果是换来一句谢谢,还是总被惦记着包里的那一袋?”
  “结果呢?找到了?”
  “早就找到了,只是不死心,可惜我包里的糖不是留给他的!”陈芹抬头,一缕阳光射过,很震撼的感觉,“震子哥,陈朝受伤,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腾震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关,保护好你的糖果就好,其他的别插手。”
  
  朝阳升起,大大的圆盘晒的人头皮发热。
  彼此之间的热气有种上升的趋势,阳光也从柔和逐渐变为犀利。
  “对了,昨天的事抱歉,我只是想激激你们,差点成命案了。算弥补我的错误吧。”腾震把嘴凑到陈芹耳后,“陈朝受伤其实不严重,都是柯辉一个鼓捣出来的,不过小伤,心伤还是有。”
  啊!陈芹有点惊讶,原来自己确实很白,还白的挺可爱,就是牙齿咬得狠狠的疼。
  
  男人向来很理智,不像女人,太多的感情用事,结果是杂乱无章。
  “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上去吧!”摆摆手,腾震特伟岸的往前迈步。
  看着腾震往外走的身影,挺心疼。几天前问过老妈,从那些欲盖弥彰的词语里,知道了腾伯伯和腾震这几年在国外并不如意。
  几年的相濡以沫,院子里比父母还模范的夫妻,结果却在异国他乡劳燕分飞,这是多么令人唏嘘。年少的腾震或许感受到的是更多的悲凉色彩吧。语言不通,没有朋友,连能给予保护的家庭温暖也被剥夺。
  陈芹,以后不要在腾伯伯和腾震面前提起这事知道不?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多说话。
  老妈那天的叮咛一直记得,可是心里总有点异样。
  “是的,腾震,要是可以,我真想和你说,其实,我真的希望你也快乐,也能把口袋里的糖拽紧。”
  老妈的话依然在耳畔回旋,自己的自言自语也一路走到陈朝病房所在的楼层。
  居高临下,没人打扰,原本清净幽雅,却有点变味。
  
  才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走廊里已经有人在说, “祝早日康复,祝早日康复,祝早日康复。”
  一步一步的移至门口,差点被柯辉一手臂甩出去。
  还好柯辉虽胖,可反应还迅速,及时收住了。
  定了定神,房间里出了陈朝默默朝她微笑,其余各个面目狰狞,当然,其中柯辉最为猥亵。
  
  “你们花店*****啊,哪个白痴,哪个变态,看病人送菊花,他妈的,让我知道是谁,我把你家花店也给砸了。”
  眼睑向下,脚边是一捆散落的菊花,白色得让人恐怖。
  “把地上的这些东西给我捡起来,哪来回哪去!”在视线里,那个把鸭舌帽压的很低的男生抱着那捆几乎被踩烂的菊花,落荒而逃。
  剩下的一朵,陈芹弯下腰捡起,从阳台扔了出去,越飘越远,直到消失,心也就宽了。
  
  “陈芹,腾震呢?”柯辉朝陈芹使了使眼色,顺着柯辉的眼角望去,陈朝闭目养神。
  熙熙攘攘,说说笑笑,简直处于无人之地。
  陈芹斜着眼睛,横着眉看着柯辉,“先走了,回公司。”
  “哦,要不我们也走了。”
  “好!”陈芹愣愣的点头,拉开大门,目送离开。直到最后一抹身影步出视线,陈芹转身把  门带上,抓了把椅子,安静的坐在床边。
  “都走了?”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眼睛没睁开,嘴巴已经出声。
  “问你个问题,现在哪里疼?”
  “肚子。”陈朝指了指自己的腰部,明显的指鹿为马。
  “是吗?可我刚问了林医生说,据说你差点切肝而入,好像肝在右侧软骨下,你摸的是腰。”
  “哦,这样啊!”陈朝一脸戏谑,特不待人招见的那种。
  “你们合着伙骗我是不?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紧张,那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睛,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一样,结果搞半天,你们都在骗我,你哪里受伤了,整个一神气活现的圣斗士,还有那什么柯辉,一大早就是摆明来看热闹。”
  陈朝双目直视,憋住笑,只是嘴角的抽动表明憋的很累。
  “想笑就笑,反正不是如你们所愿了,不必憋成面瘫。”
  伸手轻轻碰了碰陈芹的手指,然后抓住,“我问你件事,必须认真回答。”
  恩,“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发誓。”
  “我昏迷时,好,我装睡的时候,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我没事了,你什么都答应我?”
  陈芹一脸诧异,“你没昏!”
  被抓住的手指被一种外来的力往前拉着,一个俯身前倾,彼此的焦灼就在嘴唇那个小小的地方。这样的姿势很暧昧,被紧紧拽住的手掌无法挣脱,匍匐在陈朝胸前的心脏位置强烈的感受着下方很有节奏的跳动。
  昨天,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只要能继续听到这样的跳动声音,她可以不管不顾。
  
  轻轻的拨开她的发丝,“你脸红的时候很可爱!”
  单手撑住床沿,虽然伤小,但毕竟伤了,怕碰到陈朝受伤的地方,被说中的陈芹靠着手臂力量蹭的起身,“陈朝,你别,别那么过分,我,那个,睡觉去了。”
  累了一晚上,隔壁房间挺舒服的。
  天边,云朵用飘逸的形状飞行,躺在和陈朝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世界,心突然放开了。过去总总的执着,也许只是因为没有一把斧来劈开,当断裂的山脉涌现一条幽静小路时,才明白,原来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桌子上的两个手机安静异常。
  陈朝的被她强行关机,犹如现在的他安分不已,而自己的,原本就是几日无声已是常事。
  一觉醒来,通体舒畅,女生真的不能熬夜。
  叠好被子,拽着自己的手机,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步入陈朝的病房,好像刚才的事还没完。
  
  轻轻推开房门,病房的灯没开,略显昏暗。
  陈朝的声音淡淡而舒缓的传来。
  “你走吧,这个案子我不可能接的。”
  “陈律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可笑,真的以为有人会站在正义和道德这一边,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个打着廉洁口号的律师,原来也是只白眼狼。”
  “青天白日,你对得起你身上那身代表正义的律师袍吗?”
  
  静静的移至门边,在一个昏暗的几乎看不到面容的角落里,目送那个跪在陈朝床前的女人离开。
  “进来吧!你在外面也听的够久了。”
  身子晃进的一霎那,按下了隐藏在墙边的按钮,昏暗的感觉被一种明亮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愉快。
心情愉悦最重要,这几天事情很多,认清了很多,可也让我交到了最最最真心的朋友,虽然曾经只是网络,但以后会是一辈子的。
客来欢迎,非客请走。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五章 爱的灯亮了ˇ 
  我们想尽办法为爱让路,却不知原来爱早已为你预留伏笔。 --陈芹
  陈朝读法律,一直是个让大人们很无法理解的事情。
  中学数学奥赛的队员,化学,物理奥林匹克,通常都是他带队,老爸、老妈、学校老师,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航天事业,圆周率,重力加速度而生的人,可谁也不曾想到,高考,他莫名其妙的选择了法律。
  “为什么选择法律?”这是个高考后所有碰到这个理科尖子生,一般情况下教过他的老师都会问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这是个老爸在接到校长电话时,第一时间让秘书打电话回家对陈朝说的话。
  “我喜欢法律。”陈朝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简明扼要,撑的人无法沟通。当然,除了陈芹。
  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的辛苦。
  儿时的经历,曾经白色床边立下的誓言,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他一起经历的,只有自己。
  
  静静的走近床边,拉起那双宽厚的手掌。
  撑开,覆盖,顶住。
  一切细微的动作,总是那么不经意的体现默契。
  “是不是觉得特失望,看到了吧,我本来就不是个伟大的人,2年前,我重新起诉了邱备的父亲,在20年的追诉期快到底的时候,我告诉他,你再也走不出这牢笼,我实现了自己20年前对我爸的承诺,要把害死他的人绳之于法,也是那天,我碰到了想替他爸办理出狱的邱备。”
  “陈芹,对不起,如果知道会那样。”
  “如果知道会那样,你就算自己怄死,也不会伤害到我的,对不对?”她用清澈的眼眸看他,2年,她与他的沟通没有一次来的如此真诚。
  他默默点头,把头转向一边,“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所做最后悔的一件事。”
  “陈朝,我讨厌你说后悔,真的,永远不要说这两个字,特别是对我,我不想你爱我总是因为一份后悔,我也特怕你爱上我,以后会后悔,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大大咧咧,什么不管不顾的女生了。”
  她慢慢低头,“那一年,是我和你一起看着那床白布拉上,我明白那对你意味着什么,腾震说我很残忍,可你要我怎么告诉你,那个曾害你失去父亲的人,他儿子也许还会害你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是,袅袅,包括柳南都和我说生儿育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可他们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邱备是那个人的儿子,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如果是别人,我也会想不就是丁克,可是他叫邱备啊,是你最恨的那个人的儿子。”
  他将手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吻过她的泪。
  “别说了,我懂,我也都知道,所以我在等你,等他走出我们的生命,真的,20年了,我不想那件事再牵绊我一生了。还记得我说的吗?我的幸福在于你和我。”
  有人说眼泪是咸的,因为苦涩才会掉泪。
  其实眼泪是甜的,因为有了爱的滋润。
  
  无人的夜晚,他撤到床的一边,让陈芹小小的身躯和他一起并排躺着,点滴刚刚换完,所以无人来扰。
  宽大的病房里,只有他和她的呼吸相互重叠。
  “陈朝!”
  嗯!枕边人假寐。
  “为什么不接那个案子。”百无聊赖的时候,想的就多,刚才那一茬挺神秘。
  他略微动了下身子,继续闭目,“知道树吗?虽然地上一棵,树下其实繁根盘错,我们能看到表面,却看不清楚下面。”
  有点道理,陈芹默默点头,“那你是说,这事牵扯到很多?”
  啪!
  受伤的人力量还那么大,一个板栗上头,脑子有点晕。
  “小胖墩,人本来IQ就不高,不要连EQ也不高,你就适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知道你在北京,曲晋阳每次见我,都说你每次请她吃稀饭,都是煎蛋,他都要对蛋产生抗体了。”
  陈芹愤恨的摸着脑门,鄙夷的神色展露无遗,明摆着转移话题!
  “还那不是你害的,我会的第一道菜,就是煎蛋,他要我现拿手菜,那就是啊。”
  这话接的真有水平,陈朝暗笑。
  
  嘻嘻……
  一种小老鼠钻墙的声音从窗户边飘了进来。
  正双目对视的两人齐齐的回望。
  一个小脑瓜露了半个在窗台上,长长的马尾咬在嘴唇边。
  
  “点点!”陈芹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坐了起来,一边挥手一边跑向大门,往回走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个小人。
  陈芹边走边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细细的手臂,轻微的抚摸,大拇指和食指绕了圈,还有剩余。
  得出的结论是,点点又瘦了。
  走到床前,点点不安分的站在椅子上,“我听楼下的护士姐姐说,A区病房来了个帅哥,我就想上来看看有没有比陈朝哥哥帅,结果是你。真失望!”
  小家伙双手叉腰,摇了摇头,“帅哥,你哪里不舒服啊!”
  “这里!”陈朝拿手比划了下自己肚子的位置,表情柔和。
  “这里?”点点疑惑的歪着脑瓜,小心的把那几乎瘦到剩下皮包骨的手覆盖在白色棉被上,然后严肃的把脸转过对着陈芹,“姐姐,我以前肚子疼的时候,福利院的妈妈都会把手摸到我肚子上,然后我一下就不疼了,很灵的,以后哥哥肚子疼,你也这样把手放上去,哥哥就不疼了。”
  “是不是哥哥。”点点狡猾的露出两排白牙。
  “小家伙。”陈芹一把搂过点点,抱在怀里,“说,最近有没有想姐姐。”
  “有!”声音够大,诚意度不错。
  “那是想哥哥多还是姐姐多?”陈朝在边上插话。
  停顿三秒,考虑两秒,“当然是都想啦,因为想你们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顺带蹦出来,所以几乎比率一样。”
  狡猾的小孩,陈芹抓着她的小爪,骨头小小的裸露在皮后。
  “姐姐。”
  嗯?
  “哥哥。”
  嗯?
  点点有点不好意思的跳下床,抓着衣角,憋的脸和红苹果一样,才缓缓开口,“哥哥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们拍张照片,我站中间,你们站两边的那种。”
  “当然没问题了!”陈芹和陈朝齐刷刷的点头,“不过朝哥哥受伤了,估计暂时只能用坐的,你坐中间,我们各自搂一边,好不好。”
  陈芹边说边把点点重新抱了起来,旋转陈朝的病床,接近90度角,拿出手机,对着那个黑黑的圆孔。
  一,二,三.
  摆出胜利的手势。
  茄子。
  永恒而美丽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个笑的很欢颜的夜晚。
  
  陈朝住院多日,伤势恢复良好,虽不重却也是受了皮肉之苦,拆了线,为了赚几个休息日,软磨硬赖的非多霸占着病房几日。
  几天前晚上,邱备来了一个电话,约她见面,陈芹拒绝了,然后告诉他,最近太忙了,过几天,见一面。
  柯辉和腾震几乎有空就来医院,偶尔叫上小K,凑成一桌打80,何等潇洒。
  老K依旧不待见陈芹,每次不吹胡子瞪上几眼,简直就觉得是白来了一趟。
  陈芹依旧对柯辉怒气冲冲,每次不来个两指掐,简直就是有辱“掐神”之名,就是柯辉也没什么可说的,为了朋友,咬的嘴唇出血也要忍着。
  柳南和韩瞳带着小秋也来过,叽叽喳喳的,几乎整个医院都是小秋的声音,那天点点也在,捂着耳朵问陈芹,这人是不是那个大肚子哥哥的老婆,怎么说话都这样,把小秋气的脸都翻白了。
  陈芹老爸刚从北海视察回来,就立刻出现在病房外,瞪得里面打80分的人各个被点了穴道一样集体冰冻。
  “该上班的回去上班,没上班的都给我站外面,站成一排!”陈芹看着老爸的脸,一阵哆嗦。
  悻悻然的退出病房,柯辉抓着陈芹肩膀抖了半天,“你家老爷子,你家老爷子很久没有这么火大了,完了,我柯辉今天为了你们,简直是把命都搭上了。”
  恩!陈芹频频点头,“谁让你没事和腾震搞什么飞机,慢慢等着,我给点点买了个芭比娃娃,先给送去,一会回来看你受死!”搭了搭柯辉的肩膀,很心满意足的走开。
  
  点点的病房在C区,绕过一个花园,就在A区的后面。
  昨天剪刀石头布的失败者,正护送着贡品走向胜利者的区域。
  石子铺成的小路,几朵荷叶稀稀疏疏的点缀湖面。小女生形状的人物喷泉随意的吐着几柱水花,洒在湖面,显得幽雅。
  “你别过来!”喷水池的后面,传出一个小孩的尖叫。
  “我说你了你别过来,我才不看你父母的照片,你有艾滋,你父母也一定有。”
  “没有,没有,他们都很健康。”一个小女孩声音更加尖锐的传了过来。
  
  是点点,陈芹停下脚步,绕到水池后面。
  那张照完后就被点点追着要的相片,正飘落在自己的脚边。
  “我说了,我爸爸妈妈没有病,真的没有。”
  “有,就有,我妈说了,你的病会传染,你还每天跑来和我玩,你真是个坏孩子,坏孩子。”
  “不是,我不是坏孩子。”点点半蹲在地上,双手撑住大腿,表情痛苦。
  “你爸爸妈妈是坏人,你是坏孩子。”那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的男孩继续叫嚷着,原本一直很安静的花园,顿时来了些看客。
  拨开前面指指点点的人,陈芹径直走到点点前面,手臂向下一弯,拦腰抱起。
  “看什么,没见过小孩吵架啊!”
  
  “哇,这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离那么近会不会也得了。”最前面的妇女朝着同伴低声说了几句,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被陈芹一把抓住。
  把芭比娃娃递给点点,空出的手擦了擦点点眼角的泪花,身子却直接挡在那个妇女前面,“够了,你有没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该懂点道理吧,这么大人,在小孩面前说些没有任何道德的话,你就不害臊吗?”
  “害臊什么?得艾滋的又不是我,真是好笑!”
  “你家米白吃的啊,真的不懂礼义廉耻吗?得艾滋很可耻吗?我倒觉得你比得艾滋的还可耻,小孩子从一出生到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要受病痛的折磨,可至少她活的有意义,你呢?思想病入膏肓,没的医。”
  “你说什么呢?”妇女有些气炸,“快点抱着你的孩子离开吧,我们这不欢迎有艾滋的人。”
  陈芹笑笑,“医院你家开的吗?可惜,医院能医的是身体上的疾病,你这种思想已经无药可医的人,估计也医不了。麻烦你说话前,动动脑子,孩子才6岁,本该是朝阳一样的年纪,她得这病,是她愿意的吗?我不是她亲生妈妈,那又怎样,一个孩子本就不该为那些错误负责。你可以看不起艾滋患者,可至少麻烦你有点公德心,别在孩子面前乱喷饭。”
  “点点,走,我们去照更多的照片,发到网上,告诉更多的人,这里有个叫点点的女生,是个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她。”
  不用回头,陈芹大概可以估略那个女子现在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浑身颤抖。好久没有这么激动,心里一股气憋着,走路都带劲。
  
  “姐姐,”点点拨了拨陈芹额头上的头发,“对不起,点点说谎了,我本来想骗他们你和朝哥哥是我爸爸和妈妈。他们不和我玩,说我是没父母的小孩,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有。”
  “点点!”陈芹坐在藤椅上,把点点放到大腿上,“不哭了,哥哥和姐姐都非常喜欢点点,我们不怪点点。”
  点点洗了个鼻涕,“真的,不怪。”
  “不怪!”陈芹点头。
  
  在草地玩了一会,福利院的小惠就赶来把点点接走了,一边道着谢一边歉意的笑。
  小孩的心思永远变化的最快,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走的时候脸上却已经堆满了笑容,只是,小孩的心也是最脆弱的,重重一击,何时能补全。
  回去的时候,老爸和柯辉已经消失,只有陈朝一个人在床上眯眼。
  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拉高。
  “回来了!”
  嗯,陈芹有点吓到,缩回手,“你又装睡。”
  “哪有!”陈朝挪了挪身子,陈芹默契的旋转摇杆,待到接近90度垂直,把枕头垫在背后。
  “老爸走了?和你说什么了?”
  陈朝摇了摇头,“以后再犯,杀无赦!拿枪毙了我比较实在。”
  
  “听说你刚在花园表演了一回,现在成名人了?”
  这话怎么听着带酸醋味,把被子往后拉了一下,坐在床沿,“谢谢,你的消息也是够灵通的,不过名人不敢当,我只是觉得点点还小,那些父母害怕孩子受伤害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去剥夺另一个人的权利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一些话说出来,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们没你想的透彻,思想比较狭隘。”
  “你少贫,陈朝,我真的很想做件事!”
  嗯?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留爪。
看文愉快,好好码字,天天向上。
一切嗨皮,文也很嗨皮。
先来kiss,接下来,敬请期待。
写到这,大家是否明白,陈芹一直拒绝陈朝哥哥的原因,我前面就说了,不是不能生那么简单,现在女性对能不能生也许已经不是贤良淑德的代表,只是因为造成这个事情的人是邱备,陈芹不想给陈朝造成更大的伤害。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六章 摊牌ˇ 
  我不是天使,我的翅膀是为爱我的人而拍。 ---陈芹
  
  陈朝出院,是件大事。
  几号人一大早的出现在医院,只是来的人没什么变化,不外乎那几个,但还是多了个陌生人。
  安静的站在柯辉身后,捧着一束几乎遮住脸的百合,甜甜微笑。
  “这是陈朝,我哥们。”柯辉把那束百合接过,几乎是用扔的递给陈芹,“这是她女朋友兼我的妹妹,陈芹。”
  “这是我未婚妻,这就算认识了吧,收拾下东西走了。”
  介绍短小精悍,只是有点突兀。
  一伙人默不做声,只有腾震中间插了一句,“她是除了陈朝外我们这伙人的兼职妹妹。”
  说完话,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朝,像是以示清白。
  
  “我叫陶歌,每天都听柯辉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女孩伸出手,礼貌而不张扬,很温暖的笑挂在嘴边。
  “她说我一定没好话,可是我也听柯辉提起过你,下个月结婚,最近我正鼓励柯辉减肥呢!”陈芹没好气的白了边上柯辉一眼,把一个大包塞给他,“胖子,先给你个机会锻炼,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跑步运动,做个帅气的新郎。”
  “陈芹,你这话就说错了,还不如叫陶小姐增肥来的容易。”小秋越过小k,站到陈芹身后,理不直气不壮的补充一句,小脸立刻收回。
  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陶歌倒也大方,挽过柯辉的手,“就这样吧,太配了,就没意思了。对吧,柯辉?”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一人一个袋子的下楼,那模样有点像组团旅行,引人侧目。
  陈芹抱着点点直到拐角处才放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把她交给小惠。
  “姐姐,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许骗人哦。”
  “恩,不骗人。”
  “拉钩!”点点伸出小指,不由分说的勾住陈芹的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长长鼻子。”
  “知道了。”陈芹刮了下点点的鼻梁,“点点要听小惠妈妈的话,过几天,姐姐来接你。”
  嗯!
  
  这是一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却有是带点温馨的产物。就像老K说的,陈朝,这一刀捅的还真不错,一点皮肉之苦,换一个大活人,挺值。
  “那些人怎么处理,我找到了,没什么特别,说是你在酒吧跟人干架,怀恨在心。要不看在让你抱得美人归的份上,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就算了?”
  陈朝闭目养神,靠在椅背上,没有回答。
  老k转过脸,“好啦,我承认,他们是我一哥们的小弟,人家都来求情了,陈大哥,你老人家就卖我一个面子,我好做人啊!”
  “可以啊,不过你叫他们别再去修车厂,别再折腾我们那帮伙计。”
  “行,”老k用力点头,“你们那里的人都被你和腾震训的和绵羊一样了,他们估计也不要了。”也许是意识到说错话了,老k识相的把头转了个圈,安静开车。
  到了公寓,一人一杯矿泉水后集体送出大门。
  
  “睡觉!”陈芹关上门,面对陈朝,手指向右,颇有女王架势。
  “现在?”陈朝眨了眨眼,一手熟练的揽过陈芹的腰,满脸戏谑。
  陈芹一个后撤,推开陈朝,没太用力,只是轻轻一拨,“我说让你去睡觉,我去给你煮粥。”
  “好吧!”陈朝耸耸肩,径直上楼。
  楼下厨房,噼里啪啦,锅碗瓢盆的声音。很久,没在厨房听到这种手忙脚乱的音响,有点怀念。
  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然后期待现在的生活,憧憬以后的美好。
  一直以来,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幸福的定义就是能和爱的人携手,而他,几乎就要错过。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再回到原点的拥抱却越加显得真实。
  
  滚烫的粥面,冒着小泡。
  系着围裙,捞起那些漂浮在上层的泡沫,粥就变得更加的纯白清澈。
  陈朝睡觉的时候,陈芹都在厨房忙碌着,偷偷跑到超市买了鸡蛋,青菜,也偷偷上楼瞄了一眼沉睡中的人。
  暗暗的色彩妆点着卧室,男人特有的韵味展露无遗,偷偷从门缝望了一眼,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出,再回首,原来彼此之间一直很近。
  
  再过一个小时叫醒他,看了看表,原来也已经11点,随便在书架上找了本心理学,一杯清茶,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
  
  “only you……”
  又是那段及其美妙的音乐,震的毛骨悚然。
  换掉,一定要马上把这个伟大而神奇的音乐换掉。
  赤脚走到桌边,依旧闪光的屏幕上是“邱备”两个斗大的字体。
  
  轻轻的一个深呼吸,手机却已经放到耳边。
  “陈芹?”
  “是……邱备,我们见面吧。”
  ……
  “老树咖啡,11点半,我等你。”
  ……
  
  收紧电话,抬头望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老树咖啡离陈朝的公寓并不远,走路15分钟就能到,所以邱备到的时候,陈芹的摩尔已经喝掉了一半。
  一首西班牙名曲,有节奏的踢踏声音,很立体的环绕四周。
  
  “陈芹!”邱备坐下的第一句话,很礼貌而温和。
  “起码有近半个月没见你了。”第二句话很客套,带有朋友几日不见的惊喜。
  陈芹有点茫然的抬头,一双眼炯炯有神的打量眼前的人,眉宇浓黑,面庞清瘦,额阔顶平,若从外貌上看,和两年前确实没有什么不同,只是T恤变成了西装。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我?”邱备接过服务员递过的咖啡,展开一个安静的微笑。
  
  轻轻地搅动咖啡,银匙与瓷杯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可只要一停手,任何声音都会戛然而止,只剩下咖啡的波纹依旧摇晃晕开。
  一直低着头的陈芹缓缓抬头,原本紧凑的眉间舒开,干净的脸上在玻璃窗上折射出一个倒影。
  “邱备,这些年你累吗?在面对我的时候,你辛苦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可我很累。”
  原本的微笑僵在脸上,也许没想到陈芹的开场白如此劲爆,邱备的眼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安。
  “陈芹,你怎么了?”语气讶异,略带关怀。
  
  陈芹浅笑,“邱备,我们别再演戏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恨陈朝,你认为如果不是陈朝重新提起诉讼,你爸不会自杀,你妈就不会追随而去,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报复陈朝而已。可你想过吗?或许你妈自杀,并不是因为你爸。”
  “陈芹,你是在帮陈朝说话吗?”邱备绷起脸,身体靠后,“原来,你还是最在乎陈朝,不管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够了!”陈芹打断了邱备的话,一股气往上窜,“邱备,你真的认为你妈还在等你爸回来吗?那我告诉你,你错了,那爸只是你妈为了你而制造的一个梦想,她不想你因为你爸而走歧途,她想让你认为,你爸无论做了什么错事,可至少在你眼前,是个好父亲值得她等。你妈真正在意的是你,你才是她的全部,她付出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你。我离开前,你妈来找过我,她要我放了你,救救你。”
  “邱备,其实我并不恨你,那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没拿把刀架着脖子逼我,我想你唯一做到让我受伤的,就是你把原本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公布于众,没错,你做的很直接,这也是你与陈朝最大的区别,如果知道我会受伤,陈朝死都不会做,而你,明知道结果,却做的义无反顾。”
  
  有些话,第一句开启,便意味着结束。
  漂亮的包装,层层的剥开后,失去刻意装点的色彩,只剩灰暗。
  是的,没人愿意亮丽的色彩剥落,却又无法抑制的直抠。
  邱备听到陈芹的话,一阵发傻,这段开场有点出乎意料。
  喝了一口咖啡,苦的心都有点打颤,半晌才缓缓开口,“陈芹,你心里从来就有陈朝,哪怕是和我在一起,我的地位也永远不及他,我就是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会家庭幸福,我会搂着你,牵着我妈的手在阳台上聊天,至于我爸,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压根不会理他,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在外漂泊。你知不知道,我一度甚至不敢回来X市,如果不是林依依,现在的我或许还在外面。”
  “那你就该好好珍惜她,而不是现在这样。”
  “可我爱你!”
  
  陈芹的手紧紧的捏住杯子,越来越紧,几乎想捏碎。
  “够了,邱备,我都说别演戏了,你是认为我傻,还是认为你足够我迷恋一辈子,那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在你做了那么多事之后,你说爱我?你是真要我把这几个月我看到的事情通通的给你复述一遍吗?”
  邱备搅动咖啡,眼里有着无限放大的敌意,“陈芹,还想说什么,全说了吧,既然你能把我带到林依依面前去招摇,想必已经是知道什么了?我也是到刚才才知道,原来你也是道行高深!”
  “邱备,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别人身上,我曾经真的想帮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其实从“真爱”开始,你就看到我了,一次一次的偶遇,直到在建设局遇到你,我还是想帮你。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利用我,去伤害我的朋友,明知道你的工程质量有问题,我让腾震帮你的结果也许要连他也赔上?”
  
  陈芹承认,这样的邱备是她没见过的,一脸的鄙夷,一阵放肆的笑。
  原来所有的一切,提起是如此的让人寒心。
  “你真心想帮我?你是在背地里取笑我吧,当看到我有求于你的时候,你不是该笑的很开怀吗?不对,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这几天质检站的人一直要去验收,而你一直推说没空,原来是你,明着说帮我,暗地里去捅我?”
  陈芹紧紧的皱眉,所有以前没有过的厌恶,通通袭上心头,“邱备,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么吗?不管你和陈朝之间有着任何的恩怨情仇,我陈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大学的出国机会,是我放弃了并推荐你去的,为了不让你难堪,为答应你妈的话,我在北京漂了两年,你的工程出事,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帮你,也许不仅因为你妈,也是因为那段曾经,可你呢?”
  一阵短暂的停顿,心却揪的生疼,知道并不等于撕开,当撕开的皮肉绽开,扯到的是一直隐藏的痛。
  “匿名信?一笔到底的字体,邱备,你曾经说过你父亲什么都没教过你,只有这个能让你炫耀,故意写信告发自己的公司,然后让我帮你,你做那么多,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在‘飞震’能不能说上话吧,你的目的在北海,我与林依依之间,是你平衡X市和北海的工具,当你想要头顶X市的天,脚踏北海的地时,作为男人,邱备,我看不起你。”
  “没错,当我意识到你的行为可能伤害到我朋友的时候,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建设局给你的批文是由查封变为整改通知,如果当初你和我说的话是真的,哪怕不一样,只要你这段时间真的对工地进行一系列的治理,根本无需害怕,相反如果是你的房子本身有问题,这已经不是你和我所能独断的。”
  
  一点一点难看的颜色逐渐蒙上了邱备的脸。
  曾经的美好,在一霎那通通消失眼前。
  “邱备,结束吧,如果说以前我们还是平行线,现在的我们,永远在也不会有对望的机会了,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用2年去完成自己的救赎,已经够了,现在我会去追寻我自己的幸福,而你,已经与我的幸福无关。”
  起身,拿包,用一种放松的心情走出那个狭隘的空间。
  “陈芹,你会后悔的,陈朝,柯辉,腾震,你,我一个也不会放过。”邱备的话在背后冷冷的响起。
  甚至,她听到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只是这次,已经无法撼动自己的任何脚步。
  
  人是一种无法掩盖情绪的动物,悲伤,哀怨,愤恨,总是能轻易影响人的一生。
  一句话,一件事,注定发生了,就无法后悔。
  没人能预料,它的发生将伴随什么。
  只是现在,陈芹在开门的一瞬,却能镇定的转过身,用一种淡淡的口吻说,“我相信我的哥哥们,如果说后悔,只是两年前的曾经。”
  
  门外,落叶风舞。
  把外套的衣领拉高,15分钟的路程,陈芹狂奔而至。
  微微的细汗粘在后背,心脏由于快速的跑动狂跳。
  抬头,蓝天、白云合成一色,交接之间,是一种美妙的色彩。
  昂着头,迈开轻巧的步子,嘴角的笑略微浮起,舒缓的风从耳边吹过,周围的树绿得让人心醉,旁边的花红得让人飘渺,唯独眼前的人清晰得让人惊讶。
  
  楼前亭子里,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在面前朝自己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ok,更完了。
挥手之后是啥呢,喜面壁去,星期一一定满足你们,希望那一段是华丽而美好的,写的不好你们别怪我,船不是好写的。
看完这章感觉如何呢,读懂了陈芹吗?她一直是个好女孩的。
最后一句,看过留爪,谢过。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七章 我们船吧ˇ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是呢?佛下500年守候,只为等你一次回眸。--陈朝
  
  爱是一种迷人香气 ,用心撒落 ,让你沉醉更让你回味 ,只是点点斑斓色彩。
  此时的天空有着近乎淡蓝明亮的触觉,轻轻地伸出手去,在充满阳光气味的空气中,一次次,一次次,去触碰突如其来的美好感觉。
  
  笑容在脸上浮现,犹如明亮的冬日阳光,他伸出手,她没有犹豫的握住。
  午后暖暖的风,吹散了他和她的发丝。
  “为什么在楼下?”她眉宇含笑,话里却已经带着些许埋怨的色彩,刚出院,怎么下来了。
  “等你!”陈朝答得一点也不含糊,简单明了。
  “怕我丢了?”陈芹笑的灿烂,没有以往的拘束和伪装,轻轻挽过陈朝的胳膊,挨着肩膀坐了下来。
  “看来心情不错,事情圆满解决了?”陈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拨动她额头前的碎发顺便揽她入怀,2个月了,和刚见面时相比,陈芹的头发似乎又长了。
  陈芹点头,手掌盖住他的手背,“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他了。你刚刚根本没睡着,又骗我。”她对着他,嘟起嘴角,佯装抗议。
  陈朝倒也笑的干脆,“你说我又不是猪,医院睡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还睡的着,只是看在你一番心意上,我闭目养神,省的看你在厨房,我会忍不住呼喝你。”
  
  陈芹笑笑,转而神情严肃的看着身边的人,双眼紧紧的扣住他的脸,清晰的面容装满了自己的瞳孔,“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陈朝。”
  “谢什么?”
  “谢你20年对我的好,哪怕到了最绝望的时候你都没有放弃我;谢你从来不给我压力,却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拉我一把;谢你如此爱我,即使明知道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无能为力,你却是总是把我拉到身后,告诉我有你挡着,我可以不用长大。”
  双手轻轻的捧起那张小脸,陈朝用手擦去了那些眼角的泪花花,“小白眼狼,你终于知道我的好了,我等这一天,等的头发都要白了。”
  陈芹鼻子一吸,努力点头,“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就像那天在医院说的话,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爸爸对你的期望,我不想你有压力,也不想我爸觉得他无法完成对兄弟的托付,就像你能放过邱备,也是因为他妈妈的原因不是吗?活着的人永远无法去驳回逝去者的请求,我们都一样。”
  这一次,他让她说完了全部,直到最后一句,他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吮吸着属于她的味道,“这样能让你安心吗?”陈朝把手指向天空,“我爸在天上,他会知道,什么才是对儿子最好,同时陈爸爸如果把你交给我,那就是完成了对我爸的交代,陈芹,你做的很好!”
  中午的阳光普照,当一切归于原位,幸福难道还远吗?彼此微笑,气氛有点尴尬,陈朝总是善于调节,一句他饿了,两个人便自动地手拉手一块上楼了。
  多么自然,多么美好!
  
  午饭很简单,炒了盘青菜,煎了蛋,就着粥吃了点。
  下午的时间很惬意,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在沙发上看电影。
  罗马假日,学生时代认为最浪漫的电影。
  奥黛丽?赫本还是一样的清纯美丽,一杯冰淇淋的诱惑依旧让人感觉温馨,青蛙和公主的爱情依旧让人唏嘘。
  其实陈芹困了,演到一半,她就已经在陈朝怀里睡着了。
  陈朝捡起一边的毯子,盖上,怀里的人儿略微动了下身子,选了更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头发的香味从鼻子下飘过,他低下头,美美的在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即抬头,对着电视,视若无人。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陈芹揉着太阳穴,责怪陈朝怎么能让自己躺在他怀里,他的伤在那,自己头那么大颗,很重的。
  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就是陈朝没憋住笑,一口果汁全喷了出来,摸着她头发,直说陈芹很可爱,让陈芹觉得很是奇怪。
  
  晚饭从小区餐厅叫了几样小菜,吃的也蛮惬意。
  两个人胃口都不错,桌上盘子空空如也。
  饭后散步,极度愉悦,两个人牵手沿着小区走了一圈,小区公园里老人围坐一起讨论时政要闻,对油价的高涨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正方反方两位老大爷争的面红耳赤,就差抡几拳解决了。
  几个小孩的皮球一直滚到脚下,陈朝一脚踢了出去,力道控制得当,刚好滚到场中央,小孩们投以无比钦佩的目光。
  陈芹捏着陈朝的下巴笑笑,“偶像,陈朝,你可真是偶像,该去和小罗比试一下。”
  陈朝反捏回去,“不用了,天这么黑,我怕看不到小罗的人,就看到一排牙齿,会吓到。”
  停顿三秒。
  两人相视而笑,在旁人侧目中离开。
  
  兜了一圈,有点出汗。
  陈芹眼明手快,先进了洗手间。
  等陈朝披着白色浴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琢磨完遥控器,正蹲在DVD前翻碟片。
  眼见陈朝走近,就对陈朝眯了眯眼,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陈朝,你也看动画片吗?而且还是《办公室故事》,是不是和《编辑部的故事》一样啊?”
  “什么?”陈朝有点困惑的看着她。
  “你也没看过吗?我在最下面的柜子里看到的,写着动画片,我放进去了,一起看看,回味童年?”
  最后一个柜子,老K上次过来,说放了一堆好东西在柜子里,糟糕。陈朝猛然挥手朝脑门上一拍,几乎是飞奔过去,可惜晚了一步,30寸的彩色屏幕里,一场以动画名义展示的男女疯狂2p游戏正在开场。
  画面未出,声音已来,声音一出,画面配合。
  
  标准的鱼跃动作,开关一按,画面变暗。
  陈芹咽下口水,一张0型嘴,脸颊热的发烫,整个人呆在一边,眼睛盯的有点麻木。
  “那个,”陈朝咳嗽一声,“老K,老K上次在这住了一天,带过来,忘记,忘记带走了。”
  陈芹尴尬的点头,“哦,那个,我,那个,我说你怎么喜欢看动画呢?改天,我们买《犬夜叉》看。”
  脸颊持续发烫中,语无伦次,红晕映上脸庞,也许是尴尬的原因,陈芹揪着睡衣边缘,害羞的像是个小姑娘。这边陈朝慢慢的移步上前,双手环过她的腰间,亲昵而又小心的把她圈在怀里。
  陈芹顿觉身体一阵收紧,没有拒绝,只是心里早已经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转了个身,陈朝坐在沙发上,顺势一拉,陈芹很稳当的跌到他的怀里。彼此的距离很近,胸口的剧烈起伏似乎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紧张的气息布满全身,暧昧的味道开始蔓延,刚才的画面开始灌输脑子。
  厚重的呼吸开始有点异于平常的局促,陈朝把手缓缓的透过睡衣绕过,一种全身血液绷紧的感觉。
  她勾住他的脖子,明显的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不稳,可是他的所有却足够让她安心。
  鼻尖碰触的短暂摩挲,耳边的声音如此熟悉,“陈芹!”
  “嗯?”
  
  “啊累啊累啊累……”手机捣乱似的响了起来,连带震动。
  两个人暧昧的姿势持续了几秒,竟反而显得尴尬,彼此别过脸。
  “接吧!”陈朝伸手拿过手机放到陈芹的耳边。
  “女人,你在哪呢?”柳南的声音很凶悍的传了过来。
  “我在”陈芹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朝,该说什么呢?只见面前的人一脸事不关己,耸肩,摇头。
  
  “哎,不用说了,知道你在陈朝家,女人,我就想问,你晚上回来不?要是有需要,就别回来了,其实吧,我就是特想告诉你,女人一辈子,能和你一起走过的,不是儿子,不是老子,是老公,所以,陈芹,到手的幸福别再丢了,知道不。”
  “嗯!”陈芹点头,“我知道了。”
  “ok!那你就自便吧!晚安!”柳南一声大笑后,挂掉电话。
  
  “是柳南,她说到手的幸福别丢了,陈朝,你就是我的幸福。”
  陈芹轻轻的把手挽过他的脖子,这一次,她选择用甜蜜的吻告诉这个男人,她,决定了追逐幸福的路,就是沿着他的脚步走。
  收起电话,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起身,把陈芹抱在怀里,直接上楼。
  昏暗的壁灯,有种无法形容的幸福感弥漫在四周。
  没人打扰的夜里,就只属于他们,抬起右腿往门上一踢,门自动合上。
  
  宽大的床上,有着属于陈朝淡淡的烟草味道,夹杂着柠檬的甜味。
  彼此的拥抱是那么的真实,她呼出的气体撒到他的脸上,他把脸贴在她嫩白的胸口,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从耳垂,到嘴唇,到脖子,然后是胸口。他的吻变得激烈而狂热,动作却依旧是那么温柔而不蛮横,而她也努力地适应他的吮吸,给予他该有的回应。
  温热的感觉缓缓渗透,从心里,从脑门,直到把自己全身笼罩。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彼此用心与身体缠绕在一起,他用修长的四肢将她完全包围,而她紧紧的贴住他的身子。
  20年的等候,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另一种开始。理智已经被爱的冲动所取代,只是陈芹那由于紧张而颤动的身体还是让陈朝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依旧温和,慢慢的脱开她的衣领,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她的手指用力挽住他的脖子,胸部伴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好像远处连绵的群山,一点一点的蔓开。
  他趴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温柔地摸索着,蓓蕾为他愉悦地绽放,疯狂而缠绵的激情,彼此深深爱恋,用心用爱试探后留下的汗水,呼吸,用力的呼吸,当深浅不一的吻在身体的各个角落留下。那种感觉,犹如一团火焰,喉咙发出的声音,感官碰触的美感,在那一刻几乎是融化在彼此交融的世界里。
  
  两情相悦自会互相吸引,情到浓时柔情缱绻也是应当。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睁开眼睛,发现陈芹还在自己怀里,她仍在睡,浑身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昨天,应该没有弄疼她,因为他已经很小心很克制了。
  陈朝轻轻动了一下,她随即换了个姿势,整个身子弓了起来,好像一只猫,可爱而温顺。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美滋滋的亲了一口,然后放进被窝里。她的发香依旧迷人,只是多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味道。
  当这种幸福变为一种现实,竟然是那么令人回味无穷,美丽的景色连床头的维尼都不自觉地咧开嘴角。
  
  欣赏得入迷的时候,门铃却突然毫无预警的到来。
  怀里的可人儿又一次被惊醒,然后翻身藏进被子,他好笑的替她拉好被子,穿着睡衣下楼。
  系好腰带,眯眼从门缝探去,一张熟悉的脸无限放大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陈朝用手搓了下脸,用一种自认为很精神的面貌迎接这位清晨的意外来客。
  
作者有话要说:发觉我真的不会写那么高难度的“船”,对不起,我用标题吸引你们,你们就凑合看看,请见谅吧,实在是写不来。
美好生活开始,提前恭祝两陈同志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看过留爪,留言是美德。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八章 祝福ˇ 
  多年以后的今天,记起的时候是否还是那么美好! --小惠
  4月的天,很变态,下了一阵雨,把晨练都打扰了,所以很不幸,陈朝的公寓便成了丁野不晨练的最佳去处。
  “妈!”陈朝开门后的第一句话。
  丁野站在门口,看了陈朝半天,上下打量,左右细看,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一种欣赏之后的肯定挂在脸上。
  “昨天出院了,你和陈芹在搞什么飞机?”
  啊?陈朝跟在身后,有点惊讶。
  “怎么昨天的电话都不接,你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省心点,急完这个急那个,操心那个又操心这个,我50几了,什么时候让我能翘着二郎腿看看书,听听京剧,别总让我心里堵的慌。”
  陈朝笑笑,从后面揽过丁野肩膀,“妈,你不是随时可以嘛,有空和柯阿姨扭扭秧歌,拖爸跳跳慢四快三,晚年生活足够安逸,我们做晚辈的也才安心的工作打拼。”
  说的不错,有理,丁野频频点头,投以赞赏之目光,直到最后一句,才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律师儿子给绕了进去。
  把眼一眯,蹬了下脚尖才够得上陈朝的肩膀,“为什么唯独缺了你们的嫁娶问题,你们不解决,我就不能过得舒坦,更年期也早了。”
  这是丁野的心病,这陈朝不结婚,自己家老公就不得安生,自己老公不安生,就会连带影响到自己,恶性循环,就像推积木,少了最重要那一块,就无法构筑最强悍的堡垒,其乐融融的景象就不能实现,自己的白发就会多几根,女人过了50岁,老的更快。
  
  “妈!”陈朝从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我这不是也一直在努力嘛,你知道的。”
  知道个头,丁野白了自己这个外貌一流,学识优秀,立哪都是一棵参天大树的儿子一眼,是,她也曾经一度甚至到现在也还是非常想把陈芹和他送做堆,可是无奈天意弄人,最后只能看着这么个好木头送给别家当材料。
  “你努力?算了吧,你也别瞎努力了,老妈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过来坐下。”丁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自己儿子坐下。
  等陈朝坐下,丁野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露出来的几个人头都是挺秀气的女生,眉宇含笑,眼神明媚,脸若桃花。
  “看看吧,喜欢那个,照片背后姓名,年龄,血型,学历,单位,个性,家庭条件,都已经一一备注。”丁野转个头,直面陈朝,“我还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选一个,相”
  只是话到一半,被丁野死死噎住,一把推开陈朝,从他身后的抱枕下抽出一件女式外套,顿时眉毛上挑,眼神犀利,鼻息冒气。
  “陈朝,你不乖了,你和谁学的,带女生回家过夜?”
  
  “没啊!”陈朝依旧镇定,伸手想扯过衣服,却被丁野拽过。
  一个板栗直直的敲下,“没个头,陈朝,我还不了解你,你这个公寓什么时候来过女生,最多也就是我和你爸吵架的时候,来了我这个大妈级别的,这件衣服明显是女生的。”丁野重新打量下陈朝,从头到脚,确实是英俊的脸,高挑的模特身材,就算现在简单的睡袍加身,头发略微的凌乱,还是足够吸引眼球。
  不过这不是重点,丁野眼轱辘一转,“还在楼上是不是,叫下来,以你的性格,能带进来了,就差不多了。”
  “妈!”
  “妈什么妈,我没来你可以继续瞒着,我都来了,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20年的母子,我还不了解你。还不快点,要让我发火呢?”丁野一个气岔,开水喝了半杯,满脑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飞快转过的就是陈芹的脸。
  看着陈朝上楼,丁野的气简直是直冲脑门,好吧,她承认,她在心疼自己女儿,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哎,也许柯辉他妈说的对,留不住,总得要放手。其实为这个,她也没少和家里伟大的陈司令吵架,一个为了兄弟的遗言一直自责,一个为了儿子女儿的幸福一直苦恼,真是恨不得直接灌个迷魂药,下个春药,直接送上床,生米煮成熟饭,看那个姓陈的老男人还怎么和自己折腾。
  
  楼下,有人满心不甘。
  楼上,却有人急得跳脚,抓着陈朝的手直喊,“怎么办,怎么办?”
  陈朝没好气的拍了拍陈芹的肩膀,从衣柜里找了件白色衬衫扔到她怀里,“你放心,有我呢,而且我保证老妈会很开心!”
  陈朝笑笑,刚才的试探已经证明,老妈很乐见其成,也许让陈芹下去,不失一个明智的选择,过了老妈,再去老爸那,就更简单了。
  什么嘛,磨蹭了半天,直到丁野在楼下敲着桌子直喊,陈朝才拉着发抖的陈芹下楼,手心渗出了一堆的冷汗。
  听见脚步声,丁野转身,“我说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让人等这么久啊!”
  “妈!”陈芹不安地躲在陈朝身后,小声的叫着。
  “陈芹!”此时丁野的眼睛如若两个圆核,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们,你们好上了?”
  
  陈朝、陈芹面面相觑,有种眼前布满乌鸦的感觉。
  丁野兴奋异常,就差跳个丰收舞庆贺了。
  等一切恢复平静,改变了个坐姿,丁野抓起电话,“我说柯辉他妈,你给我们陈朝介绍了什么对象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家陈朝是个好男人,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有啥有啥,而且关键还痴情着呢?这种男人估计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第二个。”
  ……
  “好,你们家陶歌才好呢?不过我们家陈朝现在已经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你介绍的那几个没戏了。”
  ……
  “什么叫不能这样啊,那你说你介绍的那几个,有谁比陈芹更好?”
  ……
  “没了吧,没了就好了,我挂了,出太阳了,一会我们去菜市场见面。”
  ……
  挂下电话,丁野满脸笑容,“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陈芹急忙摇手,“没,妈,不早了。”
  “没问你!”丁野怒瞪,陈芹哑口。
  “今天你爸回来,晚上都给我回家吃饭,顺便宣布你们的好事,我非要让你爸知道,这才叫绝配,我看他还怎么和我争。我先走了,还早,你们可以继续。”丁野起身,“不用送我,说实话,你们今天的表现,我太满意了,晚上,我煮满汉全席。”
  
  碰的一声,大门关上。
  陈芹一副没睡醒的感觉,“陈朝,要不你掐我脸一下,刚才是老妈吗?”
  陈朝没舍得掐,一把拥过陈芹,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我能预见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她把头一偏,躺到他的怀里,“过几天,你生日了,点点的生日好像也就和你差一天,要不我们把她接出来。”
  “可以接点点出来过生日没问题,不过,我的生日,我只想和你过。”
  
  不是我选择了此生,而是此生选择了我。
  这是去接点点出来时,车上陈朝说的最意味深长的话。
  命运的年轮转过一圈,却没来得及记下翻越过的痕迹,甚至来不及去想,却已经注定。小惠在电话里形容点点这几天的心情,用了焦躁不安这个词。陈芹挺懂,一个勾勾手指的举动无法让6岁的点点安心,所以早上,他们早早的来到医院。
  医院门口,点点一身粉红色的小洋装,看到那辆熟悉的奥迪,小手挥的起劲。
  小惠说,这件衣服是昨天买的,这小家伙昨天就把衣服穿着睡觉等你们了。
  捏了下鼻子,把点点抱进了车内,陈朝对着镜子观察后方动向,忍不住摇头。
  “你们就这么吃,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车夫,我也一早上没吃呢?”
  陈芹掰了块面包,往前倾了下身子,瘦长的手臂一伸,刚好塞进他的嘴里,“专心开车,你怎么不说你昨天半夜起来偷偷吃了宵夜,我可没吃。”
  “这早上能和晚上一样吗?”
  “性质一样。”陈芹笑笑,不过仍旧掰了一块再塞到陈朝嘴里,一边把伊利递到他嘴边。
  
  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钢琴岛,X市外的一个小岛屿。
  没有桥梁相通,保持了一种最古朴的风格,两个岛屿之间通过船只往来。
  沿海风景瑰丽,微波粼粼闪光,海面的浪卷起层层的白花来回旋转,陈朝抱着点点倚在围栏边上,小家伙举手挥舞,笑个不停。
  “爸爸,我也要你抱我上去看风景。”边上,一个小女生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陈芹回头看了一眼,就被陈朝搂了过去,互相偎依的三人,娇艳的朝阳,是一切美好的象征。
  
  一下船,岛屿码头的清爽展现眼前,路边的街头艺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卖唱,插上电子吉他,摊开的破旧吉他箱子,低沉的嗓音,虽不及天籁,却给来到的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点点一路飞奔过去,站了一会,举起小手拍了起来,“哥哥,你唱的真好听。”
  兴许是早上被夸,心情不错,给点点又唱了一首《黄鹂鸟》,愉快的音调,低沉而沙哑的音色,不搭调之下的美感,倒是引得不少人关注。
  陈芹从包里掏了张50,放在前面的吉他箱子里,也许快乐不是用钱衡量,只是美好的东西总是该被计量。
  
  沿着秀美的海滨长廊而走,路面彩釉铺就,洁净如洗,边上红色砖块装点,悠悠的钢琴曲从四面八方袭来,声音环绕,点点的手被陈朝、陈芹一人一边拉着,蹦蹦跳跳的直冲海滨浴场。
  浴场不远,一些人熙熙攘攘的在那里驻足。
  只见潮水见长,那些放肆的水花沾湿了裤脚,赶着步子往前,衣襟裤管却已斑驳水渍,一跑一静之间,时间溜走。
  早晨的阳光温暖,懒懒的撒在脸上,海上的薄雾依旧笼罩,视觉的美感总是会无意识的冲击大脑,引得遐想。
  点点在海边追波逐浪,陈朝牵着陈芹的手,在身后驻足,听着波涛撞击的声音,犹如鼓浪发出之音,本就没有既定目标,随意之外的美便随处可见。
  
  呆了快半个小时,点点终于往后跑来,一下撞到陈芹大腿上。
  “姐姐,姐姐,你说海那边是哪里啊?”
  “台湾!小金门!”陈芹抱起她,“怎么了?”
  点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们能过去吗?好像距离不是很远。”
  陈芹笑笑,怎么和小孩解释那段距离的长度呢,想了想,点了下头,“好,下次,我们就去那里。”
  “拉钩!”点点的习惯性动作,也是陈芹最配合的,只是以后再回想,陈芹却总是后悔这次的举动。因为无法达到,变成了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当时的她,和当时的自己,曾经以为,远方真的不远。
  
  玩了沙滩,逛了堡垒 ,登上了所谓非去不可的日光岩,短短的距离,大部分是陈朝背着点点上的。
  悬梯而上,所有的景色一览眼底,海上船只排排飘过,鱼船点点,所有岛屿收进眼帘。陈芹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在一个友好路人的精湛技术下,一张合影就此留下。
  点点高兴了半天,搂着陈芹的脖子笑了半天,“呵呵,姐姐,我们的合照终于有了。”
  只是不知为何,略显惆怅。
  
  坐着缆车,随百鸟齐飞而下,一路都有鸟儿从头顶越过,拍击翅膀的声音犹在耳边。来不及细逛小路,来不及一起庙前许愿,当岛屿灯火通明,美妙的夜景已是结束。
  小惠在路口接走了点点,不知道为什么,陈芹总觉得今天的点点喜欢抱着她和陈朝。
  小小的手掌其实什么也抓不住,松开的时候,眼神的不舍让人心疼,陈朝摩挲着陈芹的胳膊,“陈朝,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种不真实。”
  “丫头,你想多了!”他把她拥在怀里,海的一边寂静无语,这一边人声鼎沸。
  长假的前一天,人潮拥挤的街道,他和她一人一杯奶茶,游走于人世。
  
  在生命不长的年华中,我们总是需要一种风度,一段记忆,一个在茫茫无措时中能感染别人的微笑。
  亲爱的点点,你是否知道,你的微笑已经为了我和陈朝种了一朵最美的花,开在心间,花开在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愉快!
来者为老妈,可爱的很傻大姐的老妈,(*^__^*) 嘻嘻……
俺一定让两小朋友幸福到永远,入洞房,白头偕老。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四十九章 唱首生日歌ˇ 
  爱情不是两个人的,要幸福的爱下去,我知道我们需要长辈的祝福。 --陈朝
  今天,我又想你了。
  在我醒来,看到你面容的一瞬间,彼此的呼吸影响着对方,在伸手的距离里,我能触摸到你的脸。
  清晨,看到身边人熟睡的脸,为他抚平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宇,用微笑去迎接他醒来后的第一眼目光。
  
  陈朝半眯着眼,随意的伸手一捞,一直在把弄他头发的陈芹就很顺利的躺进他的怀里,“小白眼狼,你一直在干嘛呢!”
  醒了半晌,就是看他。
  陈芹一个转身,好不容易从两人拥抱的间隙中抽出一只手,摸到他的脸上,“我在想,送什么礼物给你。”
  陈朝狡猾一笑,“我不介意你脖子上寄个蝴蝶结,买个大箱子,把自己装进去。”
  陈芹别过脸,嘟着嘴,正想起来,却被陈朝一把抱住,朝露出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起来吧,去超市,我们买菜回来做饭。”
  
  其实陈芹一开始并不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一直到大学,她会做的无非也就是和鸡蛋有关的几样菜,西红柿炒蛋,紫菜蛋汤,葱花煎蛋,蛋炒饭,记得大学时她和陈朝一起到超市买菜,还曾拿着莴笋问服务生,请问那一种是莴笋啊。
  这么些年过去,她依旧记得那时那个小姐的脸一阵铁青的模样,好像旁边有个老奶奶甚至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说现在的娃真是不行,只懂得吃不懂得做。
  2年,从一无所知,到懂得了柴米油盐的含义,也许真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成长。当失去一种东西,必定能得到另一种恩赐。
  刚才在车上,已经讨论过要吃什么,所以一进大卖场,两个人推着车,直奔蔬果区。
  
  姜,葱,蒜,一样都不能少。
  新鲜活鱼,是陈芹趴到水池边上捞的,一个大大的勺子罩住了晚上的盘中餐。
  “下来!”刚从水果区走来的陈朝眼看她几乎半个身子要探进鱼池,一把将她揪了下来,有点生气,“就没见过你这么买鱼的。”
  陈芹擦了下溅到脸上的水滴,傻兮兮指着边上围着围裙的男子笑,“是这位大哥要我自己捞的,他打赌我分不清鲫鱼和罗非鱼。”
  用力的把鱼一摔,男子从案板下扬起一张笑脸,“哥们,你女朋友真不错,还真分得清,以后不怕厨房成战场了。”
  陈芹昂着头,特自豪的挺起胸,满脸一种受到褒奖后的愉快心情。
  陈朝没好气的赏了她一个板栗,“不错,有进步,不过拜托你,低腰裤很容易露馅。”
  啊,陈芹赶紧拉了下衣服,一脸愤恨,捂着脑瓜,“你怎么不早点讲,是不是很难看!”
  “没事,老公我遮住了!”陈朝拥过她,推着小车,继续前进,只是心里乐开的那朵花开得灿烂。
  
  买了玉米,称了排骨,捡了看似最嫩绿的一把青菜。
  抓了一只八爪舞动的螃蟹,敲着那厚厚的壳直念叨,“螃蟹啊螃蟹,你人生最伟大的时刻就交给我们了。”
  冷不丁脑瓜又是一记板栗,陈芹愤愤不平,“我要吃板栗!”
  哈哈,陈朝摩拳擦掌,却被陈芹反将一军,脑门也被弹了一把,“我告诉你,我已经很笨了,你就不要再弹我了,小心我真的秀逗,你要辛苦一辈子!”
  停下脚步,陈朝严肃的抬起陈芹的小脸,一字一句,异常清楚,“我早就知道早就要辛苦一辈子养你了。”
  “你,讨厌!”
  
  一路走走停停,长假的超市也是一个景点,逛上一圈,也足足废掉了2个小时。
  小车堆的满满当当,心满意足的推向收银台。
  经过床上用品专区的时候,陈芹一把拉住陈朝,低声耳语。
  两人把车推到拐角处,兴趣盎然的看着一出精彩戏码。
  
  “我说你非要和我作对吗?我喜欢绿色。”
  “我喜欢黄色,喂,那是我家好不好,是我睡。”
  “什么叫你睡,那我呢?我一个星期去你那住一天,至少那一天,我要用我自己喜欢的床单、被罩,小K,我告诉你,如果我表姐真旅行了,我就去你那住,一年365天,我都要用我喜欢的颜色。”
  “谈小秋,你讲不讲理,你这人真没法沟通。”小K一个用力,拳头直直的砸在柜头,东西掉了一地,引人侧目。
  “哈,对不起,小K,我就吃定你了,有本事,你说你不喜欢我,那我们就拜拜。”小秋弯腰捡起刚才被小K一掌掀翻在地的被套,温柔的递给柜台妹妹,“别理他,给我一套全新的绿色苹果系列的床单。”
  
  陈朝和陈芹互相笑了笑,典型的小秋性格。
  走吧,口型询问。
  嗯!同样口型回答。
  排队结账,陈芹挽着陈朝胳膊,笑眯眯的,“问你个问题,为什么把吊兰送给小秋。”
  一一的把食物拿上收银台,“因为知道你要回来,我用心良苦。”
  就知道,陈芹满意的点头。
  
  一盘盘佳肴陆续摆上桌子。
  陈芹炒的木耳青菜嫩绿如春。
  陈朝蒸的鲫鱼香味怡人。
  两人合作的香芹肉丝点缀其中,玉米排骨汤浓味美。
  唯一剩下的螃蟹还在厨房折腾。
  
  那是陈朝的杰作,陈芹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等吃的。
  磨砂的玻璃门,她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几天前,他们是那么忐忑不安的牵着手出现在家里。
  和预料的一样,老爸把他们叫进书房谈了一次话,那时老爸的背影边,是一张放着陈朝爸爸照片的镜框。20多年来,抽屉里一件最值得老爸珍视的物品。
  “你们坐下吧,我们谈谈。”老爸将唯一一个麻烦的女人堵在门口。
  丁野在门外比着胜利的V字,毫不畏惧的为自己的女儿和未来的女婿鼓劲,只是门碰的一声,隔断了最为伟大的支柱。
  
  依旧是一人一杯清茶,在老爸的书房,他习惯用茶的幽香来制造一种淡雅的氛围。青青的茶色,配上淡淡的清香,隔开一扇门,那里解答的是心灵的枷锁。
  “陈朝,你们的事,我向来不插手,可你们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你喜欢了芹子那么多年,我不是不了解,曾经我和你陈妈妈也一直想把你们撮合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是我们两口子最希望看到的。说实话,陈芹的事偏离了我的预想,陈芹能回来,我很高兴,可我已经不能那么自私的只为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而不顾你。”
  “爸!”陈朝摩挲茶杯,只是嘴边的话却被打断。
  “陈朝,你们先听我说完。我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你和你爸,其实当年,我该料到你爸当时有危险,可我却因为开会而拒接你爸的电话,等我赶到的时候,你爸已经不行了,当时他没怪我,只是要我把你抚养长大,以后成家立业,从此,我把你当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可是现在,陈芹也许以后都不能为你,甚至为你爸留下一个孩子。所以对这件事,我从不干预,也不给你们压力,可是陈朝,你真的不后悔吗?”
  “作为陈芹父亲,我也希望我的女儿幸福,你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我可以放心,但是陈朝,作为你父亲,我同样希望你有个幸福的家庭。”
  这是一段属于三个人的对话,有人提起,必有人回应。有点昏暗的空间里,陈芹能看到老爸泛红的眼眶,拿起杯子的手,是青筋暴露后的颤抖。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儿女,只是作为军人,有一种情谊是任何感情都无法比拟的。
  这是一种内心里的东西,或许旁人无法理解,可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她是真的懂,一起参军,他为他挡子弹,他功成名就,他却退伍,老爸原本就觉得亏欠,那是一种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还完的东西。
  2年,她不是不想家,不想父母,可她明白,她的一步走错,带来的是什么,那些责任,老爸一辈子追求的责任,她不仅没有完成,却还深深刺痛老人的心,这也是她实在无法面对的事情。只是还好,她有陈朝,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她的人。
  就像今天,他会抓住她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牢。
  
  “爸,从前,我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现在也一样,我要的幸福是和所爱的人一起,我相信我爸在天上也会懂,他爱我妈的心情和我爱陈芹的心情一样。”
  当三个手掌重叠放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以前从不知道,直到那天,陈芹才懂,那是一种所谓的幸福延续。
  眼角的泪,一种被呵护的感动。
  拥有长辈的祝福,所有的一切,就不再盲目,能自由而努力的追求,那一天,他们又拥抱在了一起,老妈的温柔呵护,老爸的宽厚手掌,陈朝的幸福臂弯,还有什么是不该感谢的呢?
  
  笑眯眯的看着里头的人,直到蹩见陈朝从厨房走出,陈芹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
  欢快的奔到桌前,红色的螃蟹壳,预示着未来的美好。
  
  互相碰触的杯脚,相视而笑的美丽,当时钟越过12点,启航就在那一刻。
  陈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装盒,“生日礼物!”,她在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老禅师开了光。
  轻轻的解开红色的包装袋,一个精悍的白玉展露出来。
  “还记得你送给我一颗钻石吗?”陈芹从胸前抽起一个用链子镶嵌的小东西,在灯光下闪着亮光,“我送你一个玉,你说钻石代表一种坚定的爱,可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当彼此的吻落在在心里时,爱已经就是永恒。
  只是浅尝辄止也是一种节制的爱慕。
  因为答应了柳南要回家,两个人的动作只到彼此心领神会的地步。
  “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想和柳南谈谈!”
  “谈什么?”
  “司城!”陈朝左手拥过陈芹,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愉快的中秋快到了,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月饼多多吃,月亮多多赏。
看过留印哦!
我爱你们,中秋嗨皮!长假了,放完假回来再更新了哦。
下周见。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章  过分的爱ˇ 
  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人生情感,像花,开出来,美丽别人,自己也结出果实,只是人
  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地把它藏在心里。 ---柳南
  
  爱其实更像是一盏灯,照亮别人,也温暖自己。当捧着一颗爱心上路的人,一生的了却就终将在爱里沉溺。
  只是当恨溶解在爱里,这一生便注定了一路颠簸。
  柳南和司城的爱,太多的爱和恨交织在一起,剩下的只是彼此的叹息。
  
  车子往公寓方向拐了弯,远远的就看到一辆“路虎”停在楼前,空荡荡的前院,越加的显得明显。
  “司城的车!”陈朝把车停稳,熄灯,关火。
  “你的意思是司城在楼上!”陈芹一脸诧异,开门,下车,手却立刻被陈朝抓住。
  把腿一抬,车门直接合上。
  “你还不回去吗?”楼下楼上,只是今天似乎不是请他上去喝咖啡的时间。
  陈朝笑笑,一把拥着陈芹走向电梯,“我觉得我还是陪你上去比较好,我怕你接受不了那么宏大的场面。”
  还想问些什么,可似乎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宏大的场面?电梯上行,陈芹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柳南见到司城的画面。血肉横飞?还是四目相对?还是像陈朝说的,场面惊人。
  
  30楼的距离,不长不短。
  电梯门开的一瞬,半掩的铁门,似乎正朝陈朝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黑洞洞的房间,在灯开的一瞬,确实有种战乱后的恐怖。
  眼前的凌乱也着实让人惊吓,客厅里除了电视,能砸的全砸地上了,连茶几上那什么什么的青瓷也一滩碎瓦的散落一地,更别说被陈芹当风水鱼伺候着的两条金鱼,正赤裸裸的在地上吐泡泡!
  柳南不在客厅,不过在客厅的另一边,男主角司城正埋着头在窗户边静静站立,手上的香烟被深深的吸进去,再幽幽的吐出来,本就忧郁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沧桑,狭长的身影被那盏幽暗的灯光拉长到只剩落寞。
  
  剥开那些横七竖八的家具,听到声音的司城终于是抬高头,红红的眼眶,一道血痕从眼睑处划下,脸色惊人的苍白。
  “又世界大战了?”陈朝拉着陈芹一直往里走,脸带无奈,“司城,你每次都这么收拾残局,不累吗?”
  “你走吧,今天也许不适合你们谈话。”陈芹甩开沙发上撒了一堆的杂物,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语气冰冷,有种送客的意味。
  司城猛吸一口烟,兴许是拉扯到伤口,眉毛顿时皱了起来,一会又像是被呛到似的疯狂咳嗽。
  柳南在屋内,狭长的身影在听到咳嗽声时,慢慢的飘在房门边上,拉出一道黑影。
  陈芹眼尖,看到了。
  
  轻轻叹了口气,陈芹抡起拳头,直接朝司城脸上挥了过去。
  没来得及闪躲,一拳正中锁骨,司城重重的跌坐地上。
  “司城,你他妈是男人吗?我告诉过你,我给你机会进这个门,是因为柳南心里还有你,可你在干嘛,到我家捣乱呢,我警告你,明天,明天你负责把这里给清洗干净。”陈芹扬起头,靠近客房,“而且最好是一尘不染,听到没有。”
  陈芹挤眉弄眼,只是独角戏也不是那么好唱的,无人来和,太不好玩了。
  
  “够了!”柳南从门口晃出,“陈芹,你也别和我装了,演戏给我看呢?司城,你马上给我走,我是真不想再见你了,以前爱过也好,恨过也好,现在我们不是都过的挺好的,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老妈有知识,有文化,我没办法和她沟通,那我和你沟通,拜托你,你爱结婚结婚,爱生子生子,也都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你妈再来,我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陈芹拉了拉柳南的袖子,“这些不是你们的战果啊!”
  柳南白了她一眼,“我有病哪,这些是我花钱买的,我砸也砸他家的,我和钱有仇啊。陈朝,你怎么教育人的,几天不见整出一傻子。”
  陈朝倒也爽快,与陈芹融入剧情不同的是,他完全秉承一副看戏的心态,好不容易走到窗台,拉起司城,哥俩好的出门,似乎很适应这种战乱后的硝烟。
  
  搬起倒了一边的沙发,陈朝重新上楼时,看到的是一个颓废的女人和一个带着无辜表情的陈芹。
  拍了拍陈芹屁股,挪了个位子,陈朝和陈芹并排而坐。
  面前的女人吸的第二只烟已快到尽头。
  
  红红的光被按灭在地上,柳南一脸愤恨的看着陈芹。
  “你还不习惯吧,离婚后的几个月,我们经常这样,好不容易平静了,陈芹,你又来捣什么乱?”
  “陈芹,你知道吗,我现在特恨你,真的,特恨。”
  “我知道!”陈芹点头,一脸我比谁都了解的表情。
  “你知道个p,你知道你还把我的事情告诉司城,你懂不懂,你这样做是把我仅有的自尊都埋葬。”柳南边说边颤抖的从烟盒里抽出烟,点上。
  陈芹一个跨步上前,直接熄灭。
  “自尊是什么?你明明就还爱他,住在机场旁边,不敢走进曾经的卧室一步,每天晚上在阳台呆到天亮,这些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爱他了,那段往事你不在乎了,那明天我们马上搬走,可你说的出口吗?柳南,你一个男友一个男友的换,不过是在报复他,难道他痛苦,你就会开心吗?”
  柳南别过脸,重重的呼吸在如战场般的客厅里更加的沉重,“陈芹,人家说幸福会让人勇敢,你这妞最近爱情甜蜜,说话都来劲了。可是陈芹,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的陈朝一样,能不计一切后果地等你爱你,把你保护,你就像个被呵护的孩子,到哪都能有温暖怀抱,真的,你该感到幸福。”
  “你也可以的!”陈芹悠悠的点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韩瞳下个星期就走了,也许我也会走,陈芹,也许我们都没有你爱的勇敢,不管是对那个臭男人,还是对这个情圣,你有着一股别人无法干涉的劲,而我们缺少一种独断的勇敢,所以我们就无法拥有爱情的权利。”
  双手紧紧扣住沙发的坐垫,一股血液布满全身的流淌着,不明白的是女人的故事为何总是如此惊心动魄,浴血之后的凤是否成就的一定是永恒。
  到底世间有多少是我们稍不留神就会转瞬即逝的爱。
  错过,也许只是因为我们不曾伸出手去真诚的挽留,可伸出的手,就一定能握到橄榄吗?
  陈朝说,爱,是一场天时地利的迷信,爱你,却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先道歉,更文晚了,希望今天的内容你们能喜欢。
昨天在文案贴了背景音乐,《庆幸有你爱我》,很好听的一首歌,希望看文的姐妹们都能幸福,爱情,亲情,友情,永远是那么富有,做个小“富”婆。
歌词贴上:
累了的时候 闭上的双眸
谁在回忆的上游
多少的朋友 来的来走的走
聚散从来都不给任何的理由
转过身以後 才忽然感受
你一直都在背後
握着你的手 走过快乐和难过
黑夜白昼每个人都会拥有
人生是没有定律的一种节奏
不如用心去感受
快乐的一刻 胜过永恒的难过
黑夜过後就有日出和日落
两个人走不会寂寞
每一刻都会珍惜都会把握
庆幸有你爱我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一章 标的物ˇ 
  假如爱需要理由,恨同样需要。 ---邱备
  
  韩瞳递出了辞职申请,是在一周之后。腾震批了,小秋哭成了花猫,一边抽泣,一边嚷嚷,“谁叫你走,凭什么啊,腾震哥不是个好人,表姐,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怎么能让你走。”
  韩瞳拭去了自己表妹的眼泪,有点心疼,“哭什么啊,我还要交接,还有一堆事情,没那么快走。”
  “不是一样要走!”
  “这个嘛!”韩瞳无奈的笑笑,“小秋,你也知道我为腾震付出多少,我总要有自己的一些生活吧,以前我围着他转,现在我想通了,走出来了,你该为我高兴。”
  小秋依旧泪眼婆娑,“高兴个头,那么之前的付出怎么兑换,陈朝哥哥等了陈芹那么多年,好歹现在有了结果,你也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能有个对等的结果呢?”
  韩瞳看了看一边被当标靶的陈芹,颇为无奈的摇头,投以同情目光。无奈,自从知道陈朝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后,他们就是众人学习和鄙夷的目标。人在工作中太繁忙了,需要个新鲜事物来刺激下生活,他们就是标的物,就像小秋说的,因为你们幸福,就该被羡慕的人唾弃。
  “好了,上班时间,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要不,我打电话给小K,让他安慰你一下。”
  韩瞳话语一出,小秋立刻跳脚,“上梁不正下梁歪,老板是什么样的人,手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决定最近不鸟他,让他自生自灭。”
  陈芹和韩瞳相视而笑,看小秋提臀摆腿的走出经理室。
  
  转过身,靠在桌边,有些话,小秋在不好说,“真的决定走吗?”
  “恩!你应该知道,其实他一直喜欢舒心,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们或许现在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其实小秋只看到我对腾震的付出,舒心付出的不比我少,当初腾震被抓,是舒心救了他,我也曾经看不起舒心,嫁给一个可以当父亲的人,可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腾震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孤傲,我的自尊,我认为无怨无悔的付出,其实都真的不算什么。”
  陈芹摆弄地球仪,若有所思,“可你知道舒心不可能再接受腾震了,你们大家都清楚。”
  “可腾震也不会接受我了,他会再爱上别人,只是不会是我,我和舒心是同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既然舒心无法接受他,他也无法真正的面对我,与其这样纠缠,彼此放开,也许对大家都好。”韩瞳把窗帘拉开,一片明媚洒进。
  “陈芹,我走了之后,一些东西就要由你来负责,你一定要小心‘金辉’,我总是觉得他们在和公司抢生意,北海的项目是今年公司的大项目,必须保证。”
  陈芹点头,“我知道!别忘了,北海的项目是我从前期跟到现在的。”轻轻拍她的肩膀,彼此的信任就是简单的动作传递,“陈朝今天开庭,我去看看,他昨天责怪我2年没见过他的飒爽英姿。”
  “去吧!”
  
  今天是那个18岁少年弑父的案子,陈朝受伤前就该开庭的,结果拖到今天。
  中间休庭的时候,陈芹小声的从大门进去,坐在边上。
  少年一张倔强的脸面无表情,在审判席安静的站立。
  因为是件挺轰动的新闻,几家媒体的机器都架在显著的位子上,越过机器,看到陈朝依旧自信的脸,几缕发丝落到额头,也不知道早上弄了多少啫喱水才这么有型,在心里暗暗笑了几声,立刻恢复严肃的态度。
  控辩双方的最后总结陈词时间,陈朝起身站了起来,和身边审判席上的男孩彼此对望了一眼,大步走到庭中。
  “我当事人从来不否认他犯有故意杀害罪,只是究其原因,还有1个月才满18岁的小雷确是值得同情的,从小他父母离异,他随着母亲生活,直到2年前,他和母亲一起嫁入王军也就是死者的家里,曾经这对母子寄希望于新生活的开始,可惜命运总是很无情。根据邻居的口述,自从嫁入王家,小雷的母亲就经常受到继父的殴打,而小雷也因保护母亲被打到肋骨骨折,这有医院的病例资料。不可否认,在对待家庭暴力的问题上,小雷为保护母亲选择了一条错误的方式,这是在法律范围内不被允许的,但是我的当事人认罪态度良好,事后主动打电话报警,……为此,我恳请法官能从轻发落。给我当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寥寥数语,在场的人无不点头认同,小声的议论。
  震惊社会的新闻,其实只是因为它能勾起人内心深层的东西,媒体的焦点在于一个未成年人为何弑父,背后的故事是他们一路挖掘的东西。陈朝的目的在于救出一个人,给他一个面对未来,审视自己的机会。
  一阵焦急的等待,当听到法官宣布“被告人小雷因故意杀人,其行为已经触犯《刑法》,因其未满18岁,且有很好的认罪态度,为达到挽救、教育目的,法院判处其有期徒刑9年。”,事情就预示着了结。
  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结果是双赢,母子相拥而泣的画面会是明日的头版头条,社会新闻的记者会为完成今日的任务而觉得放松。
  越过无数往后走的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站到身后,挽过他的腰间,比出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我帅吧!”陈朝轻轻的俯在她的耳边低语,热热的气体吹过耳膜。
  从张钰手里接过公文包,“张钰,外面就麻烦你,我和陈芹从后门出去。”
  张钰点头,比了小小的OK,挥了挥手,消失尽头。
  
  “去哪?”替陈芹绑好安全带,路过法院大门的时候,张钰还在那里应付着一堆媒体的纠缠,车速加快,一下子那个画面就已经被甩在身后。
  “你先回去,我要回公司,今天加班,明天陪你!”陈芹坐直身子,对着车镜缕缕发丝,眼角却瞄到陈朝有点郁闷的脸。
  最近他小孩子气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实在不妙!可解释还是要的。
  “北海的投标在明天,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你童年生活过的地方逛逛,我想见陈爸爸了。”
  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摸了下陈芹的头发,“我爸会开心你长这么漂亮了。”
  善意的谎言?25岁的女人属于含苞待放型,接受赞美!心情和一路畅通的大马路一样,笔直空旷。
  明天,也许不想见的人,也还是会出现,只是没了那么多纠葛,和陌生人根本没有区别。
  
  悦华酒店---商务宴会厅
  北海?银滩的度假酒店第一阶段招标就在这里。
  X市的房产已经接近饱和,所以北海这种尚未被完全开发,却又带着银子吸引的地方是很多房地产商所看重的。只是有人先知先觉,有人后知后觉,等看到了机会,却早已捞不到。
  “飞震”在这点上做的很不错,先前的踩点,和北海方面的沟通,政府的支持,从年前开始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晋曲阳就去了好几次,那里也是陈朝的故乡,所以陈芹对这个计划,也投入了很多心血。
  
  “腾董事长也来了?”旁边的酒席里站出一个人。
  不止韩瞳,连陈芹也吓了一跳,第三次见面,每一次都很讶异。
  “韩总经理,别来无恙,没想到吧,我刘正还能这么体面的出现在你面前,不过那也要谢谢你,没你一番痛彻心扉的话,也没有今天的我。”刘正端着酒杯,朝旁边的人低头说了几句,立刻有服务生端了三杯红酒上来。
  “腾董事长,这次我们北海的投资项目能引得贵公司来参与竞标,真的是蓬荜生辉,差点忘了和你说,我现在是北海B地块的业主代表,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
  “谢谢!但愿合作愉快!”腾震端上红酒,声音磕的响亮。
  
  一阵你争我夺的激烈竞争,只是大多数的看客总是带着重在参与的心态,毕竟有“飞震”与“金辉”如此金主在场,陪嫁心情倒也算欢愉,探探敌情,巩固后防,建筑行业本就是人云亦云。
  北海A地顺利被“飞震”拿下,至于B地,当邱备高举出数字牌的时候,便没有什么悬念可言。
  “在你预料之内吗?”陈芹小声的询问腾震。
  “算吧!我和陈朝研究过那个土地批文,2个地块原本就是属于不同的所有者,所以,捆绑出售只是北海政府想方设法极力想促成的事情,不过还好,我们的目标原本就只属意A地段,曲晋阳是这么告诉我的,不是吗?”
  “是,我告诉他的。”
  腾震眉毛一挑,露出一抹浅笑,“有进步。我一会就传达给陈朝,他一定很开心得到自己老婆得到这样的夸奖。”
  腾震获得白眼的瞬间,棒槌同时敲定,金辉几乎是以同样的价格购得B地块。
  
  握手,祝贺,客套话,场面话来者不拒。
  步出宴会大厅,邱备在门口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灿烂的笑容,有种胜利后的喜悦。
  闲庭信步的路过他的身边,没有过多的停留。
  “陈芹!”他伸手抓过她的手臂,“你就不想恭喜我一下吗?”
  “我不想你竞价成功!”
  “就像我希望你们不幸一样的心情吗?”
  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掌,昂首面对,眼里有种压抑的愤怒,“邱备,你无权决定别人的幸福,就像别人无权决定你的悲哀,我选择我该走的路,义无反顾,我想我再也帮不到你了。”
  “谢了,我想你该考虑的是你自己,我说过,我会让你们不幸,从现在开始!”
  当彼此从身边错过,所有的交集便不复存在,所有她做过的,她爱过的,她付出过的,不曾后悔,如今她抛弃的,她放开的,她选择的,更不会后悔。
  
  蓝蓝的天空下,腾震在车内朝她挥手。
  属于自己的世界,就在前方。
  蹦跶着跳向前方,拉开车门,“腾震,我妈让我去医院拿什么补品,你把我送那吧。”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更新了,看过留爪。
希望大家喜欢,还有,想问问,大家有没有比较好的男主和女主的名字,贡献一下给夏夏好不好,俺准备挖坑了。
鞠躬退场,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二章 生儿育女ˇ 
  爱情本就纯粹,所以无需任何附属之物,一切只因爱你。     --陈朝  
  
  隔着一个长方的办公桌,老医生将听诊器放在桌上。
  布满皱纹的眼,从厚厚的镜框上方射出很有杀伤力的眼神。
  “原来你就是林伯伯啊,我妈让我来拿些什么补品的!”陈芹说的及其小心,老医生就是那位陈朝的主治医生,老K的叔叔,原来绕了一圈,都是认识的,只是好像也不怎么待见自己。
  只见眼前的人收回视线,镜框向上挺了挺,“我这么和你说吧,你妈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如果你相信有机缘巧合,也许你还是可以怀孕,但必须等待那次机遇!”
  放下包,坐在椅子上,“你是说我还是有可能怀孕?可是那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下体出血严重,基本属于不可能!”
  老医生拿眶瞄了一眼陈芹,眼睑下垂,“那是你没听懂医生的话,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来说,只会告诉你,机会较小,但绝对不会和你下确定书,因为流产、怀孕这种事,从来就是意外的高危险群。我是外科,不过我老婆是妇科权威,我也副修妇产,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机会有,即使没有,陈芹,作为年轻人,该知道有试管婴儿吧,而且试管双胞胎的几率还更高,要子孙满堂还不容易,不必急于一时,钻牛角尖。”
  轻轻点头,以示赞同,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是脸部表情依旧。
  “把那些东西带走吧?”
  “那是什么?”正正方方的大袋子,一股子草药味扑鼻而来。
  
  “补药!黄色是你的,补血调节;蓝色是陈朝的,提高身体机能,一起拿走吧!看你瘦成那样,调养下身子,以后想要小孩也容易点。”
  搞了半天,这老妈也真极品了,这样也行!陈芹尴尬点头,门口还有人在排队,她是拿着贵宾号进来的,听到了老妈让自己来听的,也可以打道回府了。
  
  拎着一袋子的药往下走,包里还多了一份要转交给柯辉的报告,是临走时医生硬给夹在膀子下的,说柯辉难找。
  车还没拦到,包里的手机已经是叫的快要冒烟,许久都不愿停下。
  一个很可爱的维尼熊形象,是陈朝的特殊来电显示,放到耳边,满脸微笑。
  “怎么了,一直不接电话,还以为你被卖了。”
  “我倒想,可是除了你,谁买啊!”好不容易来了辆的士,边说边招手。
  电话那段一阵笑声传来,“是啊,你多骨少肉,称重,看样,确实都很难卖。”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吃什么,我刚好可以买回家。”陈芹把话说完,下意识看看手里的东西,有点后悔。
  
  “泡面!”陈朝思考片刻,得出一个惊人结论,“我正在家看电视,你非要我看的‘人鱼小姐’,里面一段芮莹和马玛俊煮方便面吃的场景好像很好玩,陈芹,我们也试一试。”
  陈芹长舒一口气,笑的香甜,“那你等着,我买方便面回家。”
  
  一个小小的圆锅,两包方便面,放了几片青菜,磕了两个蛋。
  方便面确实是有种独特的味道,汤面开始沸腾的时候,陈朝从客厅跑到厨房,从后背拦腰圈住正忙着搅动面条的陈芹,“你知不知道,方便面只有两个吃,才有会幸福的感觉。”
  “怎么知道的?”
  陈朝努嘴,“刚才电视看到的。”
  陈芹浅笑,空出一只手,踮起脚尖往后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留了个小吻,“送你一碟配料。”
  陈朝歪过身子,趁陈芹不注意,柔软的嘴唇覆上她的嘴,咧开一张笑脸,“我回赠你一碟小菜。”
  “真是的!”陈芹撒娇似的推开,关火,两个精致的碗碟里,各自乘了三分之二的面条。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真的好吃,三两下的功夫,碗底见空。
  洗了碗,两个人依偎着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的是李安扬名世界的大作—《断背山》。细腻的情感刻画,浑然而出的雄性气概,开篇寂寥苍茫的远山景致,两个漂亮男人的漂亮动作,都让这段凄美的同性爱情升华到了极致。
  只是结局有着那么一点悲凉,当看到最后一幕,恩格斯发现杰克将初识时他们各自穿过的衬衫被整齐地套在了同一个衣挂上时,陈芹哭了。
  
  所有影片中的华丽场景原来只是为了衬托出最后的苍凉,伴着结束的音乐,陪着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断背山之恋,抱着陈朝拼命的哭。
  “怎么了?”陈朝有点讶异的从身边抽出一堆的纸巾递到陈芹手里,一张一张,像她刚回来时,他们初见时的场景一样。
  他心疼她,所以只能是把她抱在怀里,直到她沉沉睡去,为她添上衣服,为她的美梦圈住一场温暖的味道,哪怕他知道,梦里的她估计感觉不到。
  温柔的抱起,在她睡得最安稳的时候在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印,“晚安!”他轻声低语。
  
  半夜醒来,眼睛依旧涩涩,旁边的地方空空如也,偌大的空间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原来是如此不同。
  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对面的书房依稀透着微亮的光。
  推开半掩的门,似笑非笑的用一种很迷蒙的眼睛看着书桌前那个认真的男人。
  不太亮的书桌灯把陈朝笼罩,清晰的影子折射在墙壁上,倒映着他的身子和他面容。微微皱起的眉间,她冲动的想去为他抚平,以前无法做到,现在却随时可以。
  他看到了她,从她开始盯着他看开始。
  抬起头,他笑的那么温暖,微微翘起的嘴角,迷人的神韵,他朝她挥手,而她开始了每次自然的走近。
  
  “我看见你皱眉了,知道我再想什么吗?”陈芹绕到桌前,坐在他腿上,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两道浓黑的眉,“我在想,我该怎样才能让你不皱眉,眉由心生,我不想做只帮你抚眉的人,而要做不让你皱眉的人。”
  陈芹把手压在那份黑色文件夹上,她手的左边是陈朝的右手。
  “我们能谈谈了吗?如果这件事会让你苦恼,那么我愿意和你分享!”她淡淡微笑,双手环在他的脖上。
  “你看过这份DNA鉴定书了吗?”
  陈芹点头,“我只是问了林医生这是什么?他告诉了我。”
  “那你知道这里面99%相似度的两个人是谁吗?”
  “那不是你即将要告诉我的事情吗?”陈芹莞尔,轻轻摩梭他的掌心。
  
  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有个聪明的女友,还真的不错,凡事只要讲重点,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根部,陈朝颇为满意点头,“柯辉和刘正!”
  “怎么可能!”陈芹几乎被吓到,环住的手开始松动,不过在下一秒却被陈朝拉住,身子被抱得更加的紧。
  “柯伯伯的孩子在刚出生不满1个月的时候就夭折了,那时柯伯伯在部队。”
  “柯辉怎么知道的。”
  “上次他割盲肠,正好遇上柯伯伯检查身体,看到了结果。”
  “陈朝!”拨开腰间环绕的双手,陈芹站了起来,快速的转动大脑,所有的事情一一回放,从桌前走到门后,从门后踱到桌前,对着陈朝,“你没说清楚,为什么刘叔叔在外风评不好,却依旧可以在柯伯伯身边那么久,官职虽然不升,但是领的工资早就不是小小秘书的钱了吧。陈朝,柯辉想干嘛,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查刘正,等一等,还是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朝直起身子,从身后抱住那个仍旧在自言自语的女子,看来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好,脑子转那么快,不是件好事。
  “陈朝,柯伯伯是不是知道。”
  一片薄唇打断了陈芹正欲发表的话,“你脑子能不能想些比较有用的事情,那些事自然会有人解决,你不必瞎操心。”
  
  憋着小嘴,有点懊恼的看着他,比较有用的事,比如,“陈朝!”
  “嗯!”陈朝看着那个眼轱辘直转的家伙,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我想人工受孕!”话一说完,半闭眼睛,准备受死。
  “不同意!”陈朝眼神犀利,几乎比预料的还要严肃。
  陈芹不解,被抓住的手有种略微的疼,“为什么,这样我们才能有孩子啊,我想我们的家完整,我想这样,对父母也有交代。”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同意,可是,我下午看了电视,也咨询过医生,我知道了原来人工受孕对女人来说是这么痛苦,怀上了是皆大欢喜无可争议,可如果失败那只是多一次痛苦的经历而已。陈芹,我要你嫁给我,是因为我爱你,而不是要你来为我传宗接代,请你一定,必须记住,孩子不是我爱你的附加条件,如果说这会让你受伤害,那么我宁愿不要。”
  什么叫做感动,就是当一句话,一个字敲击你的心灵,触动你最柔软的心房,让你几乎无法去形容那些美丽的触觉时,人便无力抵抗。
  踮起脚尖,用最最最深情的吻回应这份爱。
  喃喃的耳边低语,“我是很傻的女人,是你的义无反顾让我爱上了你,现在你又用无比温柔的手抓住了我,那么陈朝,这辈子,我爱你,爱你,你就算呕死,也必须一辈子对着我这张脸,我下辈子还在那凤凰树下等你,敢不来,我把你腿毛都拔光了。”
  嗯?有趣的来世之约。
  
  他抱着她,关上灯,温柔的放在床上。
  今夜良宵美景,岂能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关灯,两小家伙觉觉了,姐妹们看文愉快!
陈芹的经历告诉我们,嫁个好男银很重要,我爱陈朝,吼吼!这样的男人就是好!
看过留爪,别忘了!
(*^__^*) 嘻嘻……
周一快乐!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三章 旅行游记ˇ 
  当漫天的烟花为你盛开的时候,你是否知道,我曾偷偷躲在远处,看你欢颜的笑脸,想你愉悦的心情,却唯独忽略了,你的身边,是否有我的陪伴。 ---韩瞳
  
  柯辉,柯伯伯,刘秘书,刘正。
  复杂的关系图,陈芹比着手指,一一分析,昨天半夜开始,她就这么一直想着。
  柯辉知道了刘秘书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刘正在腾震的公司做到主管,背地出售公司资料却安然无恙,而且还进入金辉,刘秘书明知道柯辉是自己儿子却数十年不相认?
  “陈芹!”小秋拿了刚热好的饭菜放在桌上,“你想什么呢?今天是鸡腿套餐,还不错。”
  陈芹推开饭,盯着小秋额头的一颗青春痘看了很久,悻悻然开口,“小秋,如果说,你知道了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会是什么心情,而如果这个人过的比你好,做的事比你强。”
  小秋咬着汤勺,“不会相认,心里有疙瘩,任何人都会这样,如果我过的比她好,我会同情她,可如果她过的比我,我会想凭什么呢?电视剧都这么演,陈芹,你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你有同胞姐姐吗?”
  食指弓起,在小秋头顶赏了个板栗,“吃饭!”
  
  休息时间接到陈朝的信息,晚上有活动。
  “真爱”酒吧的灯火辉煌,半透明的包厢里,是几个喝着伏特加的男子。
  陈芹和小秋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喝,没有其他人,偌大的包厢有着和以往不一样的平静。
  “陈芹!”离得最远的柯辉用力的挥手,这几乎是习惯,每次碰头,好像先和自己打招呼的都是这个胖子,只是有了个娇憨的女友,越加显得福态。
  很自然地牵过陈朝伸出的手,站到吧台边,接过迎面递来的半杯红色葡萄酒。
  
  “我们正在讨论组织一次大规模旅行呢?你说韩瞳和柳南都要去阿拉伯包头巾了,我们至少也去走走,陈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这两男人特没劲,半天打不定主意。”
  陈芹微笑得如同一只波斯小猫,半依在陈朝边上,“哥们,北海怎么样?腾大老板顺便去视察工地,陈朝刚好去荣归故里,我嘛,三陪,陪玩,陪吃,陪说话。”
  接到陈朝恶狠狠的目光,陈芹站直身子,保持视死如归的姿势,“柯辉,你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啊?”
  柯辉抓了把陶歌的手,死命点头,似乎是怕别人不信似的。酒过三巡,该看表演的看表演,该醉酒的躺在沙发上,陈朝和腾震在屋外和老K交谈着什么。
  台上的歌手依旧很卖力,饶舌的英语歌,一次次引领高潮。
  打扮怪异的司仪开始对着秒表倒数,12点,在一片安静中,有人燃放烟花。
  “‘真爱’是老k开的”,柯辉挪了挪屁股坐到陈芹边上,冒着酒气说的第一句话。
  
  回过头,把酒杯从柯辉手里拽下,递上一杯白开,通常说话开始颠三倒四时,就该停止。
  “柯辉,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许帮不了你什么,可我至少能为你分摊一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你和陈朝,包括腾震都在瞒我,我不想问,因为我相信你们,可你们也要相信我啊?”
  柯辉摸了摸陈芹的头发,“陈芹,你知道不,我看着你和陈朝这样,最开心的就是我,你知道的,我一直就把你当妹妹,我和陈朝一起长大,我看着你慢慢变高,我是打心眼里认为你就是我妹妹。所以,无论时间怎么走,我还是一直认为你就是那个每次打架后总把书包里的邦迪当面巾纸发给我们的小芹菜。”
  小时候,这三个字总是能轻易的勾起一些回忆。是啊,那时的自己包里总是有备用的邦迪,每次看他们打完架就是一人一个的发,短短的岁月过去,回头才发现只是昨日,陈芹笑笑,“柯辉,其实我从小最不怕的就是你,陈朝偶尔会骂我,会生我气,可你不会,你从来就是那个最纵容我的人。你放心,我会好好去爱,我和陈朝这一辈子不会再变了。”
  “小丫头,怎么样,哥好吧,知道你一直想去陈朝家乡,这次满足你!”柯辉偷偷换过酒杯,红色葡萄酒沿着嘴唇流下,换得陈芹一脸无奈。
  
  其实这一夜并不愉快,韩瞳和柳南在远离这群朋友的房间里,各自整理着东西。明天,她们即将离开。也许告别一段过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
  车到楼下,远远的眺望,依稀能看到30楼处的客厅微亮。
  “柳南真的决定走了,其实她等了司城很多年,可惜司城永远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卷,柳南是个真诚的人,虽然有些行为貌似让你们觉得她伤害了司城,可是她真的很真,也许因为太真,才无法假装。”车已熄火,只是车内的人却舍不得说分手,相互依偎,有些感想随然而出。
  淡淡的吻留在额头,这个女生总是喜欢发表一些很纠结的感慨,陈朝掐掐陈芹的小脸,“婚姻永远不是2个人的事,我庆幸你有对好父母!”
  呵呵,陈芹撒娇的露出一排白牙,“我要上去了,我舍不得柳南,却又为她开心,毕竟能放开不是件容易的事。”
  彼此嘴唇短暂碰触,蜻蜓点水的试探,谁也没料到,再见面,竟是机场。
  
  向南,柳南和韩瞳的飞机直飞阿拉伯,外圈围了几个人,背着包。
  柳南给了陈芹一个超级华丽大拥抱,却又忍不住埋怨,“你们是来送人的吗,分明是旅行!你啊,东西带齐了没有,北海比这里冷,外套带了没有。”
  抽了下鼻子,“有啦,柳南,你一定要回来好不好,我会想你的。”
  一把躲过陈芹的温柔袭击,柳南把陈芹推到陈朝伟岸的身躯边,“别肉麻了,要撒娇找你家陈朝,不过我不在家,你房间还是给我随时回去打扫下,别我回来全是蜘蛛丝。”
  彼此挥别,再回首,已不似从前。
  韩瞳没有说话,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是那么坚决,女人从来很果断,只是需要一个点来爆发,而一旦决定了,就是如磐石。
  腾震在朝北的方向站着,等候上机。
  今天,他们这个豪华旅行团即将启程去北海。
  
  浩浩荡荡的上机,却在最后一刻发现少了一个人。
  空姐甜蜜的微笑,弯腰递上一张纸条,几个歪歪曲曲的大字,“两位陈小朋友,希望你们婚前旅行愉快,顺便叫你边上那位灯泡行为举止注意点,我柯辉为了让你暂时远离情人离开的悲伤,可是贡献了白花花的银子。我不去了,祝北海顺风。”
  
  一下飞机,立刻宣泄被放鸽子的不满,只不过关机的效果让陈芹几乎气炸。
  陈朝揽过她的腰,收起手机,“北海到了,我的家乡。”
  呼吸着不太一样的空气,北海!这两个词让陈芹很愉悦,几乎忘记了刚才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这里,就是陈朝诉说故事时带着满脸笑意的地方,就是陈朝小时候一手抓着爸爸,一手抓着妈妈,吊双杠似的让他们抓着跑的地方;就是据说银滩上的沙很细很细,踩在脚下软绵绵的,还推荐自己去逛金摊的地方。
  不止一次,陈芹那么甩着陈朝的大胳膊,嚷着要他带自己去看看,可是每次都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
  真的,她是一直想去看看陈朝长大的地方,只是没想到是真的到达了。
  
  踏出机场,灰蒙蒙的天色,遮住了厚厚的云层,时不时还伴着风。
  拦了的士,用最拗口的广东语告诉他,“海运码头。”
  中途陈朝和腾震一直安静,看着某个几乎兴奋到不行的女生发威。
  “飞跃168”,报了订票号,掏钱,取票,直到上了船,三个人倚在船桅杆处,海风肆无忌惮的吹来。
  “陈芹,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了解陈朝的程度丝毫不比他对你逊色,这一路上,你所有的点都踩得好好的,目标明确!”
  把乱飞的头发塞到耳后,“那是,涠洲岛,陈朝的故乡!我当然了解”陈朝把弄她的头发,颇为满意的向腾震示威。
  “行了,你们两个继续在这泰坦尼克号,我去边上坐。”
  
  相视而笑的默契,身边,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尖叫着,典型的旅行者,一路欢呼,就连海面的风浪都似乎预示着这是场惊心动魄的旅程,可是今天,她不是观望者,而是一个正行进中的参与者,最大的愿望,是船早点靠岸,因为他,那个他长大的地方。
  海浪尖上,已是白白的泡沫,从小在海边长大,自然知道这时的风浪多大,一个浪打来,没抓住桅杆,是几乎站不稳的。陈朝一手扶住栏杆,一手抓着陈芹的胳膊,一路拽回座位上。
  陈芹好笑地看了看旁边的人,一阵折腾,两个人的脸上已经是湿了一半。
  
  摇摇晃晃的下船,第一件事,吐!
  几乎是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陈朝小心的拍着她的背,腾震点了根烟站在后面,一脸坏笑。
  “先生,小姐,租房子不?”一个渔家阿姨很会选择时机的凑到两人中间。
  高高的斗笠遮住了整张脸,抬头时却有点惊讶,“陈家小子,你又回来了,我还想你要过两个月才回来呢?”
  陈朝笑笑,抓过大妈的手,“大妈,这次提早回来!”
  “带女朋友回来了?”
  陈朝笑得欢畅,点着头,一边搀着几乎吐到脸色苍白的陈芹往前走。
  
  一路沿着码头,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红色的砖瓦外墙,2楼、3楼是专门招待游客的。
  抬头,几个租户都在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笔记本安静的放在大腿上,男男女女的笑声总是那么悦耳。
  
  头顶,夕颜似乎在展露出她每日终了前的最后一次美丽,陈芹用手遮住额头,向上眺望,灰蒙蒙的天,到了小岛,竟然变得有着朝霞后的美丽。
  环顾一周,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阳台上,有人正扬起45度角,比出一个镜框的手势把夕颜收进眼里,那种满足的浅笑挂在嘴角。
  
  陈芹抓了抓陈朝的手,指着那个伫立一抹身影的阳台,“陈朝,你看!那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放送,呵呵,庆祝国庆。
长假了,希望大家都过个嗨皮的长假。
看过留爪,别忘记了................
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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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四章 幸福ˇ 
  当你幸福了,我才知道,原来我要的和你一样多,只是能给我的不是他。 ---黎夏
  
  “黎夏!”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惊喊出声来,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他乡客,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她还是她,就更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阳台上的人似乎也是听到声音,头微微低下,身子靠在围栏,短暂的惊讶表情后是如雨后彩虹般的微笑,手臂伸起摇了摇。
  阳光的沐浴总是那么光彩,有着一种把人灼热的感觉,一上一下的距离,此时的黎夏仿佛是个精灵安静而美丽,3楼靠左的房间,房门敞开。
  面对黎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曾经因为想逃开,因为以为她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不顾她的感受,固执而蛮横的把她推到前面。她没有埋怨,更没有责怪,只是那份愧疚总是那么明显。
  
  傻傻的看着阳台上的人,脚却不知道怎么迈出。
  转过身,黎夏依旧笑的灿烂,手掌眨巴眨巴的挥着。
  撂开阻隔的红花碎布门帘,一个和往常一样热情的拥抱化解了本就多余的尴尬。
  “你就这么被宠成呆子了啊,看到我连一个拥抱都那么吝啬?”黎夏伸出手,紧紧抱住好友的肩膀,那双满怀歉意的眼,她早已经读懂,只是自己也从未怪过她,几年的朋友,这一切她早已了然于心,彼此都爱的痛苦,她允许自己默默关心,却永远无法超出那个范围,很早很早的以前,自己就知道。
  身边的声音消失匿迹,陈朝和腾震跟着渔家阿姨上渔船搜刮海鲜,朴素的红砖房间里,只有两个女生对坐床头,娇憨,不安的神情总能轻易在脸上捕捉。
  陈芹觉得自己和黎夏从没这么尴尬过,两只手都明显的不知道放在哪里,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
  “黎夏,对不起,我一直做着一些让你很无语的事情,明知道会对你造成伤害,我却还是做了,实在是很抱歉。”脑袋耸拉,陈芹把头低到胸部的位置。
  伸出一根手指,对准额头,用力的把陈芹的脑瓜顶起来,眼睛里是同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对望着,“傻子,爱情不是让得出来的,其实你比谁都懂,陈朝多爱你,好好珍惜吧。”
  “你不怪我?”
  “怪你头,姑奶奶我大把人追,还有,你别以为我到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之类的,我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我接了这里一个案子,顺道过来度度假的。”
  点了点头,明知道那些话里,有真有假,至少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太刻意的追求是伤己伤人。
  
  天色渐渐昏暗,两个男同胞欣喜若狂的拎着一袋子鱼虾回来。
  民宿允许自己做饭,4个人围成一圈,吃了顿超级豪华海鲜大餐。
  金线鱼煮酱油水,牡蛎汤香味扑鼻,大螃蟹红得喜人,几瓶农家纯酿下肚,惬意的不行。
  “干杯!”陈芹举杯,黎夏附和。
  酒杯一碰,洒了一桌,红扑扑的小脸,倒映在柔和的月光下。
  “陈芹,你就是傻,简直就一傻妞。”打了个酒嗝,刚才的酒劲一点点的往上提,黎夏站起身子,双手搭在陈芹肩膀,手指的方向,是陈朝。
  慢慢的俯下身子,“他,你知道你在北京时,他去找过你几次吗?我算给你听,中秋,春节,元宵,周末,陈芹,你真的在北京就没见过他在你身后默默注视吗?其实我是真的羡慕你!”
  哈哈,陈芹转过身子,把黎夏按在椅子上,双眼迷离,口齿不清,手指胡乱的在陈朝和腾震之间来回波动,“黎夏,其实这里还有个好男人,给你介绍—腾震。”
  呵呵,“好!好男人就归我!”
  
  两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两个无言以对的男人。
  走到桌子的对角,把陈芹直接抱在怀里,“哥们,另一个就麻烦你了!”陈朝指了指趴在桌上的黎夏,无奈的把另一个重责大任交给一边看戏似的腾震。
  腾震轻轻点头,目送一对壁人打开房门而入,点了根烟,把外套披在黎夏身上,大海的波浪虽大,却是那么温和地洗刷礁石。
  房内,陈朝将陈芹平稳的放到床上,拿过枕头垫上,拨开遮住眼睛的发丝。
  红红的脸蛋,憨憨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不经意间略微抖动,用一朵花开的时间,等待一份爱情的结果,纵然山间路途遥远,却闻得扑鼻之香,也许此时的感觉就该这么形容的。
  握得住的幸福,就不该只争朝夕,而是要全方位攻占,陈朝轻轻碰了了下她的鼻尖,“你可知道,你等得我好苦,多少日夜的铺陈,多少往事的积累,你才最终走进我的生命里,好好睡一觉吧,也许前路不会如你想的那么顺畅。”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晚了,抱歉让大家等那么久,这篇文章以后也许更新速度会放慢,一周一更吧。
出版的事情还在谈,我也希望有个好结果,不论结局如何谢谢大家一路的相伴左右。
夏夏开新坑了,有空闲时间的话,大家可以点点,撒花,收藏,来者不拒,但愿不会让大家失望。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五章 爱情的网ˇ 
  他们说,原来爱情可以很简单,简单到默默付出,默默关心,默默的把我的爱给你,而你却可以假装不知道。 ---陈朝
  隔着一个磨砂的窗户,淡淡的月色撒进房间,模糊的背影,袅袅的烟圈。
  陈朝吐着烟雾,半身倚靠在阳台,转过头,昏暗的房间里,如婴儿般沉睡的人是他这一辈子唯一想保护的人,做的所有事情,做的所有安排,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快乐。
  背对着光,陈芹趴在蓬松的枕头上,似乎正沉醉于香甜的梦境里,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些不自觉的一颦一笑,却足够牵动着门外的人。
  站在门口,陈朝把还剩下一半的香烟熄灭,悄悄走进房间,轻轻的躺在她的身边,把手心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温暖的感觉,在还没沉睡前,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脑海里。
  儿时拉着她小手蹦蹦跳跳的快乐,年少时凤凰树下互相许愿的美好,甚至是青春记忆里那些曾经彼此压抑的伤害,一起走过的,原来不只是青葱岁月的无知,还有很多成长后的酸甜苦辣。
  当这一切互相交织,成了一个网,便也网住了彼此。
  
  隔日早上起来,脑袋晕眩,陈朝昨夜想的,陈芹自然不会了解。可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却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
  昨日宿醉,但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小脑失去平衡,大脑却依旧活跃。
  昨天黎夏说羡慕自己,是吧,离开北京前,袅袅也是这么说的,陈朝生日的时候,她曾经接到过袅袅的来信。
  粉红色的信笺上,写的还是那句话,爱他不是将他推开,而是紧紧握住。
  还记得从北京回来的那天早上,是袅袅半路拦截了自己,她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自己怀里,“看看吧,也许看完了,你会知道哪怕我多舍不得你走,我也要把你推回去。”
  简约的字体,熟悉的笔迹,要看出是谁的,并不是太难,和陈朝一起学习、生活20年,他的一切自己了若指掌。
  袅袅开着车,宽大的墨镜遮挡阳光的刺眼,“这是你去出差时,陈朝来北京,离开前寄给我的。信里让我好好照顾你,然后把你的性格分析的是条理清晰,异常透彻,几乎条条掐住你的命脉,我相信,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你,是不可能解剖一样的看透你。你嘛,看似柔弱,好像一推就倒,可其实扭起来真的和牛一样。”
  袅袅拉动车杆,开火,“你不是常奇怪,我怎么突然和你化敌为友了,说实话,那是因为陈朝,你以为就你这性子能在这皇城根混,那是陈朝为了做了多少事啊。公司的人基本都和他吃过饭,你就跟个公主一样被呵护着,每个人都知道你有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哥。”
  伸出手拍了下陈芹的头,袅袅一脸不舍,“好好回去爱人吧,总是要个结果,如果认为能给他幸福自己就上,认为不能,至少要让他放心的去寻找幸福。只不过记住,爱他不是将他推开,而是紧紧握住。知道你现在不懂,我等你打电话告诉我你懂的那天,否则别回来。”
  
  伸手摸了摸那那张轮廓分明而俊俏的脸,起身站到阳台。
  昨天,模糊的记忆里,也有人在这里站到半夜,熄灭的烟头还在地上打滚,淡淡的烟草味道似乎还在环绕。
  不远处的海边,一男一女坐在礁石上仰望朝阳。
  一双手温柔的环过腰际,肩膀上顿时有了一股力量的依靠,“醒了?”
  陈芹揉了揉脑袋,“嗯,不过有点晕,估计昨晚喝多了!”
  踮起脚尖,圈住陈朝的脖子,“不过我很清醒,我觉得现在似乎一切都太过美好,有点不真实。陈朝,要不你掐我大腿,我看会不会疼!”
  “你傻我才不和你一起傻!”陈朝别过脸,和陈芹并排站立,温暖的阳光洒下,美好的光辉把一切都笼罩,“小晋打电话过来,说他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陈芹点头,“和袅袅,你见过的东北那嘎子来的姑娘!”
  陈朝顺势靠上,似乎也并不奇怪与她怎么知道他见过袅袅,“那我们呢?何时我也能迎娶你进门。我想娶你了,你看看,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了,就连伴郎伴娘也随便抓都是一把!”
  “想结婚啊!玫瑰,戒指,充满创意的求婚,一个都不能少!”用力的把陈朝推到一边“还有,简单的单膝下跪,满足不了我,所以陈同学,好好想想,想娶我进门,没那么容易。”
  
  什么是快乐,就是忽略悲伤,所以忘却了痛苦,快乐的日子就像不停歇的飞行,一路越过崇山峻岭,一路欢乐享受。
  某日,吃饭时间,柳南突然来电,声音欣喜的好像几百年没见到一样。
  “妞,你知道我们现在和谁在一起吗?”
  “不知道啊!”
  “把声音弄成免提,对着腾震放!”
  陈芹搅着稀饭,把免提打开,对着腾震45度角放置,众人疑惑,面面相觑。
  电话里头洪亮的声音传来,“我,韩瞳和黄舒心,我们在一起嗨皮,好多好多阿拉伯的有钱男人追我们。”
  眼见腾震的脸顿时一阵清黑,陈芹赶紧收下手机,退出房门,捂紧话筒,“柳南,你怎么会和舒心在一起。”
  
  哈哈,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先告诉我,现在腾震是不是脸色变得很难看啊,呵呵,平时就只知道说我,我告诉你,他不让你和我住一起的事我还记仇着呢,哼,以为他背地里做小动作我就不知道,那叫十年报仇,君子不晚!”
  沉默,陈芹对着话筒无语。
  “呵呵,我告诉你,舒心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嗨皮了,我们现在号称‘美女三剑客’,宗旨就是打算把阿拉伯有钱的男人都勾过来,投资中国,为经济增长做贡献。”柳南在那边侃侃而谈,耳边时不时有女生此起彼伏的笑声传来。
  几句嘘寒问暖,几句互相调侃,知道几个女人过的不错,倒也就安心了。
  挂下电话,终于明白,女人,总是那么干脆。
  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在最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几乎无法错过。
  
  “真是巧啊!”此时的邱备静静站立面前。
  有点惊讶,有点愣住,平稳气息,既然无法拥有交集的色彩,就用一种最为自然的态度面对,如果审视一个陌生人般从他身边走过。
  邱备转身望了望对门的包厢,嘴角弯起,凑近陈芹的脸,“你们还这么有兴致在北海旅行?死到临头的人都这么放得开吗?还是这是临死前的短暂安逸生活?”
  跨开一个大步,在自己与邱备之间隔开一个短短的距离,往日的美好似乎早已消失,曾经认识的人在不知何时改变的年华里洗尽铅华,剩下的原来只是一些无法放掉的伤怀。
  “邱备,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对话的事情,请让一让,我有朋友在等我。”
  拨开阻挡的人墙,半掩的大门内,才是属于自己的天空,那里有他,有她,而门外的人,注定了永远的与世隔绝。
  只是往前走的步子,却被一只手拖住了步伐,“陈芹,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一个,以前你们给我的,我会通通要回来。”
  转身而过的背影,曾经那么熟悉,现在却是那么陌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盘旋脑海。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对不起,更新晚了,请见谅。
以后,我会加快更新,一周两次,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星期一和星期四更新吧,好吗?
这周,我周末会再更新一章,呵呵,大家看的嗨皮。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六章  韩瞳眼里的他与她(1)ˇ 
  
  门外,最后一盏灯,已经在一个小时前熄灭,韩瞳趴在办公桌上眯了一会。
  晚上10点,白天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公司顷刻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没有呱噪的小秋和别扭饿陈芹在身边蹦蹦拉拉的,还真有点不适应。
  其实她是非常不喜欢加班的,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可是自从到了“飞震”,似乎她的工作都与加班联系在了一起。
  在新西兰,她曾经是一家百强企业的董事长助理,她的工作总是传达着一些重要的信息,而她通常是公司打卡最为精准的人,不迟到,不早退,因为她能把事情做得完美无缺,根本不需要boss来检查甚至提出质疑,纵然有人不满,却无力撼动她的位置,所以她一路走来没有磕磕碰碰,只是多了很多嫉妒的目光。
  韩瞳一直认为,这是她的优点,女人有个让人羡慕的职业,能在钢筋水泥构架的世界里表现自己的完美,走出大门,还能过着很多人奢望的生活,美容、保养、运动,这是让人钦佩的。
  可是为了一个人,她却愿意,甘心地去放弃这一切,只要能陪着他。
  在那段为外国人打工的日子里,一句小行的字体总是出现在韩瞳的桌面,即使他不爱我,我也要爱自己。
  折了无数朵玫瑰叶子,得到的答案永远就没有变过,他不爱,可她却舍不得不爱。
  小秋说,他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却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那个人,叫做腾震,这家公司的老板,自己喜欢了近10年的男人。从遇上,到离开,从在新西兰的学校第一次看到他,似乎就注定了她会爱上他,只是那时的她,没想过10年,原来洋洋洒洒一挥间,人已为自己留下了回忆。
  
  记忆里,韩瞳觉得那时的自己还是很懵懂,在一个几乎陌生的国度生活,听着那些很饶舌的句子,这才发现,原来中学的几年英语压根就是白读。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就连有人叫嚣着要抢劫的时候,她还是没搞明白,傻傻的杵在那里。
  双肩的背带被狠狠的拉扯着,韩瞳的手用力地抓着,却被几个少年更加放肆的嘲笑,他们咧开嘴唇,嘴巴里咕噜咕噜的吐着几句英语,肆意挑逗着几乎要冒出火花的韩瞳。周围的人是那么漠视,哪怕他们能听懂那句很简单的英语单词—help,却没人愿意挪动脚步。
  在那些就像被木偶似的拉扯间,是那个男生近乎英雄般的出现,她看着他学着李小龙的姿势,对着那些金发碧眼的男生叫嚣。
  韩瞳被肋疼的肩膀顿时松懈下来,她挥舞着双手,为那个略显瘦弱的中国男生加油,久违的普通话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叫的特别欢快。
  左手一掌劈出,大腿一个高抬横扫,没有几个回合,该倒下的人都倒下了,他说,别欺负中国人。
  
  韩瞳想,那时,她对他,有的只是崇拜吧!在那样的一个世界里,这样的帮忙,韩瞳把它视为一种缘分,可是却没来由的沦陷了。她开始无意识的去找寻他的身影,几次街头的故意偶遇,她知道他的女朋友就读的是自己隔壁街的艺术学校。
  那里的女生都很厉害,用很直接的用词来形容就是有气质,绘画,雕塑,她们的东西通常会与展出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韩瞳很腼腆,喜欢捧着一杯热牛奶站在对面,看着他和她走近自己的视野再走出。
  她希望哪天,他能看到她,可是好久,久到日历上画了很多的叉,他还是没有主动发现自己,她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说国语,是中国人。
  也许缘分总是那么莫名其妙,最后一次,韩瞳告诉自己,默默无闻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再看不到自己,自己就离开。
  可这次,他看到了她,只是,是他旁边的女生指向自己的。她看到他跑了过来,韩瞳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裙摆,心跳加快的速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脸颊的热度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你找我?”男生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问她,他依旧那么潇洒不羁,而她依旧很安静的低头,“我女朋友说,你似乎在这里很多天了?”
  她怀疑,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自己,可是,他却选择无视,想到这里,心难免有一种心疼,因为她无法让他重视。可那时的韩瞳却也只是抬起了头,无形的手紧紧压住自己慌乱的心脏,她觉得自己不能告诉他,她是在等他,可是,她却还是想和他做朋友,少女的单纯总是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笑了笑,对着他,也对着街对面那个很优雅的女生挥了挥手,“我叫韩瞳,韩信的韩,目字童年的瞳,谢谢你上次帮了我,你说因为我是中国人,那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韩瞳记得那时的腾震笑得很开心,只是挥了挥手,那个对面的那个女生就跑了过来。韩瞳一直认为,艺术学校的女生其实都是很做作的,可是她觉得对面这个却笑得很善良,一点不带假。
  腾震伸出手,把女生拉到了自己身边,“舒心,她说她想和我们做朋友!”
  “好啊!”女生并没有像韩瞳所想的那样小鸟依人的躺在他的怀里,而是有点半靠的和男生并排着,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一抹很温暖的笑意,“我叫黄舒心,他叫腾震,雷震子的震。”
  这是韩瞳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名字,一个像是隶书般落笔有力,一个好像草书行云流水,两个名字,一个刚毅,一个柔和,很像他们的人,哪怕这个男生有着张娃娃脸,可是给人感觉,还是很干练。
  也许是见到韩瞳没什么反应,黄舒心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呢?你叫什么?”
  “韩瞳,韩信策马过潼关。”
  “不是,不是那个潼,是瞳孔的瞳。”韩瞳忙着纠正腾震的错误,只有黄舒心很温暖的抓着腾震的手,“你别给人家乱取名字了,你看你那时候,把一露都搞得改名字了。”
  那一年,她18岁,而今年,她27岁。
  
  再回来,她跟在他的身后,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职业套装的打扮,俨然已是一个女强人。
  飞机上,她为他盖上毛毯,把mp3的音乐调到最适合的音量,告诉空姐,半温的开水。
  9年,她了解了他所有的一切,洞悉他所有的决定,所以他问她回来吗?她不假思索的同意了。那是他们认识9年之后,他没有了锋芒毕露的冲动,却多了一份睿智与成熟。
  黄舒心,这个陪伴了自己和他很多年的名字,没有跟上飞机。在某个国度,她继续漂泊着,可是韩瞳觉得,她在心里扎根了。
  这些年,她能听到她开展览的消息,中国,美国,法国,日本,可是不论在哪里,腾震的花总是能送到,可是唯独韩瞳从来不去。
  说实话,她恨她,那个带着温暖笑容的女生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抛下一切,为了什么所谓的事业,而不顾一切的远行。
  每一次,都是腾震追着她满世界的跑,而她,却从来没有为他停下过脚步,甚至回头望一望,他还在吗?
  这一点上,她没想过原谅这个人,哪怕曾经,她们那么亲密,亲的好像姐妹。
  3年前,腾震被陷害,公司的款项被财务卷走,那些原本的风险投资资金通通撤回,那时候,韩瞳到各个公司去求人,就差把膝盖抹出血来,却每人能伸出手来。
  那时,生活总是一团糟,陈朝在国内,柯辉在美国,远水救不了近火的结果是她无奈的看着那辆警车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没人知道这个中国女孩是如何压抑着自己不哭出来,而是带着笑在车尾轻轻挥手的。
  他总说她很坚强,所以她来不及脆弱,她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着自己。
  
  韩瞳永远记得那时见到黄舒心时,她的心情,一种悲伤和委屈,在一瞬间泄洪,红红的眼圈,无论怎么抑制却还是流出的眼泪。那些庞大的数字,她无法筹集,所以她只能看着他走远。
  那时的黄舒心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把她抱在怀里,随着她的哽咽,像个姐姐安抚着她,不会有事的,她说。
  后来的后来,腾震出来了,舒心又走了,腾震出狱的第三天,他刮出的胡子屑撒满了那张报道非洲首富和中国艺术家黄舒心的世纪婚礼。
  银白色的直升机背景前,是年轻漂亮的黄舒心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雪白的婚纱和黑色高雅的燕尾服,挥手,那些笑容定格在飞机起飞前的几分钟。
  
  而他,那个曾经高傲地爱她的男子,他是那么轻而易举的把报纸揉成一团,单眼瞄准,准确无误的投入纸篓里。
  可是,他真的忘记她了吗?那个温暖地抓着他的手掌,连责备都显得那么温柔的女生。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更新了。
希望大家喜欢,别忘记了留爪子啊,谢谢。
周四或周五更新(2),让这个三个人有个圆满的结局。
接下来,会是邱备了,也许到了他该还钱的时候了,他欠了那么多人,总该有个属于他的结局,还有咱们苦尽甘来的陈朝,孩子?有还是没有呢?先保密。
我会努力更新的,非常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七章 韩瞳眼里的他与她(番外2)ˇ 
  轻轻的把丝薄外衣拉上肩头,麦克小心翼翼的把浅黄色小夹克越过黄舒心的香肩,覆盖住后背。
  “shu,你是个很有智慧的模特。”麦克一边摆弄画笔,一边朝自己的模特进行着最为直接的夸奖,他是这间艺术学院的教授,按最流行的说法,他称得上是个人体绘画的先驱。
  沙发上的女子并没有搭话,和往常一样,黄舒心惦着脚尖退到幔布后头,动作利落的把淡青色牛仔套了上去,那双原本裸露在外头的修长双腿此刻就只剩下了一双脚丫从裤管里头伸了出来,夹克的拉链兹的一声从下拉到脖子处,几乎把嘴巴半遮住,一开口,吐出是白白的雾气。
  她是麦克的人体模特,在这个有着微亮灯光的画室里,她的图占据了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麦克说,她很有东方女生的韵味,是那些所谓时髦的金发碧眼女生所没有的,对于这一点,她很认同,因为她明白自己的确有着东方人特有的黄色肌肤,加上自小长在江南水乡,便时不时会散发出一种娇艳的色彩笼罩,这就像是她擅于打扮一样,一条丝巾,在她手上随意就能变化出很多种样子。
  韩瞳经常半眨着眼睛问她,舒心,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衣服,你穿起来就比我有感觉呢?
  她笑,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相同的味道呢,一个耳坠,一个首饰,一个发型,通通可以在不经意间改变着一个人的感觉,她想也许是年龄不够,所以韩瞳很稚气。
  
  “shu。”麦克突如其来的话把黄舒心的思绪略微打乱了,慵懒地伸手接过麦克递过来的烟,轻轻一划,火柴带出的火光,一下就把人的脸映红了。
  两指间的白色香烟举到唇间,轻轻一抿,尼古丁的味道本来就很艺术。
  她认真地看着那些被清洗干净后,整齐排放的画笔,微微低头摆弄着,前面麦克对着画里的女生看了半天,终于是由衷的又一次发表了感叹,“shu,你很美,你知道吗?”他不轻易夸奖人,唯独对她,“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会遭老天妒忌的哦。”
  他每次画完画,总是习惯性的对她进行赞美,她早已经习惯,没有了什么大起大落的表情。
  此时的黄舒心已经走到麦克的身后,蹲下身来,仔细的观看着自己,那副油彩未干的画里,她是那么纯洁,纤细的手指互相搭在肩膀上,遮住两边隆起的乳峰,明明是很挑逗的姿势,可在麦克的笔下,却有着出水芙蓉的清澈,微微弯曲的大腿,盘坐的侧身,是一种美与性最为华丽的结合。
  “怎么样?线条的柔韧度刚好和你纤细的体型搭配,还有你的发丝,垂到胸前,给人一种很淡然的感觉,shu,如果我征求你的意见,把她拿到礼堂展览,你觉得怎么样?”麦克似乎对自己的这副作品,有着超乎异常的喜爱,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赞美。
  
  “你想我的回答是什么?”黄舒心轻轻的将两指夹紧,轻轻一抖,烟灰就散了下来掉到地上,“为什么你今天对这幅画这么有感觉?”
  “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表现也很有感觉吗?眼神流露出来的东西很多,而我能捕捉到还不是全部,我想这里面有关于你的生活,你的爱情,你的理想,迷茫,无助。”
  “至于我要的回答,shu,用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愿不愿意,这副作品一定可以帮我甚至你得到一些奖,我相信我几十年的绘画经验,但是我知道,在很多的观念里,你的这种行为并不被理解,即便我们认为它是一种艺术,我还是不想你受到伤害。”麦克拿起一块白布,如同对待一件奇珍异宝般小心的盖住画框。
  
  慵懒的背靠沙发,画里的女生近乎悲凉的眼神在此刻的黄舒心身上已经再也找不到,很深的双眼皮在一夜未睡后更加的明显。
  “让我考虑一下吧!”黄舒心歉意的笑了笑,他看见麦克一丝遗憾的表情瞬间划过。
  她一直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麦克也懂,他问她问题,如果愿意,她总是能不假思索的点头,若是疑惑了,那大抵结局就难料了。
  也许是看出了麦克的表情,黄舒心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谢谢你了解我,可有时艺术和生活毕竟息息相关。”
  
  冬天的街道,树叶厚厚的铺在路面上,走在上面,竟有种踩着棉花糖的感觉,松松软软,风一吹,头顶上树叶哗啦啦的响,脚下默契配合般发出的清脆传进耳畔。
  从画室出来,黄舒心搓了搓手,把围巾拉高了些,继续走着。
  和往常一样,在离拐角几步的时候,黄舒心就能看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原本,她以为今天会有例外,这点小小的收获,让她的心有些很不一样的窃喜。
  一路小跑的往前,半蹲在车窗前,黑色的玻璃门,遮住她的视线,侧了个身子,才看清里面没人。
  “我在这里。”腾震从树后转了出来,黑色的披风扬着风,吹动起来,和黄舒心大红色的围巾,相互映衬着。
  
  她看着他猛吸一口烟,扔到地上,用力的踩踏着。
  乌黑的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纠结在了一起,腾震的脸一直给人长不大的感觉,清秀,男生长着一副娃娃脸其实并不好,总是会让人误会他没有成熟,哪怕他已经是个男人。
  黄舒心径直走向他,替他把向外翻起的衣领折好,“怎么了?”她了解他,不需要他说,她就能懂。
  “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想要个幸福的家庭,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告诉他,他的父母很爱他。”腾震伸出手,把搭在自己的肩膀的纤细手指紧紧的抓住,放在胸口。
  “可我们之间有问题!”黄舒心并没有抽回手的意思,只是抓住自己手的力道却慢慢的松了,因为松了,她缓慢的收回,插进口袋。
  
  “我想做潘良玉,而你不是潘赞化。潘良玉自画裸体,而我不仅是个雕塑者,还是个人体模特,刚才麦克告诉我,他想用我的画参加比赛,在大礼堂展览,腾震,你受得了吗?你会和我一样,用一种你认为无法理解,甚至变态的行为去为艺术做些什么吗?”
  “你又去给那个家伙当人体模特?”腾震用力的抓着黄舒心的手臂,昨天,昨天他们才为了这件事吵了一架,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艺术的追求就一定要去剥开身体似的让人观赏。
  深青色的眼睫毛淡淡的垂下,黄舒心略微抬头对着腾震,最后的一颗纽扣,她替他扣好,和平时的动作一样,那么轻柔,那么熟练。
  “所以我不能嫁给你,你要的幸福、简单我给不了,这是我的错,可你呢?你是真的想结婚吗?还是纯粹是因为你爸妈离婚的事情,让你不自觉的想去营造一种幸福,其实你也在害怕你会像你妈对你爸爸一样,从爱到不爱,所以你用婚姻去束缚住我们彼此,其实没必要这样,我和你在一起,做过什么,我都觉得幸福,可是幸福也许不是一辈子都要那么辛苦的维系,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可不一定是最后一个。同样,我是你第一个女人,也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腾震,我爱你,但我不会嫁给你,你知道的,我喜欢旅行,我喜欢无拘无束,在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很自由的,我是因为你才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可我还是会走,就像你还是会回国一样,我们都不是渴望稳定的人。”
  
  其实她还想说,我们都是被深深爱着却害怕伤害彼此的人,只是她没来得及说,他的舌尖就已经覆盖上了她的唇,闭上眼,泪会不太自觉的滑落。
  此时的他是蛮横的,在凌晨4点的昏暗街边,他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抱着她,嘴唇擦过的地方,让她隐隐作痛。
  从口袋摸出了一把钥匙,他们缠绵的跌进车后座里,黑色的车窗被缓缓摇下,他们如同动物般吸附在彼此身上。
  外套,围巾,他的手伸进她的内衣,碰触到她的双峰,在那一瞬间,他停住了,小心翼翼的收回,而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抓着他的手臂,拥住他,舌尖肆意的探入他的喉里,他抱着她,大腿的两侧互相搭在一起。
  内心的狂野与躁动在此刻是如此的难以收回,她的舌尖不断的掠过他的耳垂,他的手温柔的在那两片珍珠之间进行着最为亲密的抚摸。
  她会痛,细细的汗水从额头上渗透出来,可她还是随着他的动作胸部轻轻起伏着,腾震是个很狂野的人,在这项运动中,他一直个强者,这与他娃娃脸般的面貌是不同的。男人,总是在这点上很强悍。
  黄舒心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颈部,细细的五爪印记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脖子上,彼此间奋力的碰撞,在那个最重要的时刻,最浓烈的感情升华到了几乎停歇的地步。
  他为她拨去了搭在额前的秀发,左手一拉,黑色的风衣就已经盖在了身上,他亲吻她的额头,擦拭去那些淡淡的汗珠。
  那些秀发的香味淡淡萦绕,腾震想,他过分了,才会弄得她如此的累,一下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有人低低的说,我爱你,即使我不是潘赞化。
  
  再见面,是在机场。
  其实她没告诉过他,她要走了,而他却还是知道了。
  没有依依不舍的道别,他只是给了她一张薄薄的卡片,“只要我还没破产,你就尽管刷。”
  她笑,哪怕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去用到这张卡,却还是接的那么坦然,就像他明知道她不会去用到那张卡,他还是给的那么自信。
  其实后来,黄舒心特别留意过,这张卡是银行情人节特制,两多玫瑰的卡面背景,很漂亮。
  很久很久,她游走于各个国家,麦克的画真的得奖了,他特地赶到澳大利亚请黄舒心吃了一顿饭,临走时,他给了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说这是她应得的,所以她很安心的收下了。
  他还说,真对不起,害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她笑了笑,没人理解他们其实都曾那么在意对方,才选择分手。
  最后,他还说,腾震进去了。
  这次,她不笑了,定了最早的航班回到了他的身边,只是,她用他的方式。
  
  韩瞳哭的很伤心,这个曾经的小女孩,已经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他在不经意间改变了韩瞳,她看的出来,她是那么愿意为了他而改变,少女情怀被女人的智慧所掩盖,她摸着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女孩说,没事的,只是以后,只能你陪着他走了。
  他出来了,她走了,她在白色的宾士车里,看着他拥着韩瞳走向了笔直的路口。
  “走吧!”她拍了拍司机的椅背,车子飞快行驶过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那个墨镜下的女人。
  
  她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很好很好,却没有儿女的老男人。
  他让她选择,女儿或者是妻子。
  她是那么笃定,在结婚证书上,签上了自己名字。
  他宠着她,却从来没有碰过她,最近最近的一次,是在他临死前,她主动亲吻了他的额头。
  他说,shu,我知道我做了件挺愚蠢的事情,但是谢谢你陪我最后的时光。
  他的话,,她明白,她想如果当时自己选的是女儿,他不会帮腾震,因为是妻子,他要去炫耀,他要去炫耀这个曾经对他叫嚣,不要碰我的女人的男人,最后还是输了。
  
  翻开日历,原来又一年过去了,很多事发生着改变,电脑上又在提示更新,邮箱扩充了几G,收件箱塞的很满。
  黄舒心不喜欢删除信件,所以总是越积越多,这个邮箱是刚离开新西兰时,自己申请的,第一封信是给腾震的,只是没发送过。
  点开,主题是,一封永远不会寄出的信。
  
  信里,黄舒心写着这么一段话:
  腾震,我爱你,却真的不能再嫁你了,我和你,错过了曾经最近的一辈子,如果当时,你能告诉我,你不是潘良玉,我也不是潘赞化,你只是黄舒心,我只是腾震,或许,我会留下来,我会把自己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更新完了,终于赶在周末前更了。
周五周六都出去玩了,不好意思。
腾震前面的故事就暂时到这里了,以后的故事继续关注。
下次就更新正文了,邱童鞋出来了,准备好了没有?
喜欢的童鞋记得留言,给夏夏动力哦。
下周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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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下潘玉良吧:
潘玉良是我國旅法最早最著名的女畫家,曾兩次遠渡重洋,在巴黎從事藝術活動達50多個春秋。她的油畫作品融合中西,色彩線條互相依存,用筆俊逸灑脫,氣韻生動,賦色濃艷,雍容華貴,別有趣味。她一生之中留下2000多件藝術作品,也留下了許許多多,可歌可泣的傳奇故事。
潘玉良,原名楊秀清,又名張玉良。1895年出生於江蘇揚州。她出生那年,父親病故,8歲時母親又撒手人寰。13歲時她被賭棍的舅父騙到蕪湖,賣給了妓院當燒火丫頭,幸遇蕪湖鹽督潘讚化相救,並且替玉良贖身,跳出火炕,結成伉儷,張改姓潘,證婚人是陳獨秀。
潘讚化不為世俗偏見所動支持玉良。最終潘玉良以優異的成績完成學業。1921年留法勤工儉學興起,潘玉良考取留法深造,從此遠渡重洋……
  
  其实,她最著名的还是那副裸体自画像。
  我是从电视剧《画魂》里认识她的,电视剧不错,是一.二年前的了,李嘉欣.胡军.刘烨主演。
  汗,好像帮忙打广告的,如果有错误,请见谅,补充。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八章 柯辉出事ˇ 
  爱情可以是真诚的,也可以是功利的。 --邱备
  
  (接56章哦,因为57.58是腾震的前传)
  
  慢悠悠的睁开眼睛,陈朝担心的表情随即映入眼帘。
  昨天经历又一次没来由的呕吐后,陈朝发话,明天给我上医院,那表情,那神态,有点像老爸附体,有模有样。
  其实陈芹很想解释说没事,不就是反胃,咬个话梅就好了,可是一连几天,连自己都没力气反驳了。
  陈芹和黎夏把这归结于北海的海鲜,其实是责怪那两个男人每天都那么兴趣盎然的去捕鱼,甚至还要求她们每日在海边迎接他们的归来,很有大男人的做法。
  
  最后一晚的涠洲岛,4个人几乎同时失眠,狭长的海岸线,大家用一种期待的心情等待日出。
  “在想什么?”黎夏捅了捅陈芹胳膊,礁石的另一边,吸烟男子对着天际发呆。
  “我们那天吃饭的时候,我遇到邱备了。”陈芹慢悠悠的开口,手里的树枝在沙滩上胡乱划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图形,“黎夏,我总觉得他会做些什么事情,我会不安,太幸福的感觉不真实!”
  双手压在脑后,平躺在沙滩上,“邱备是个有极强自尊心的人,处理得当,那会是他成功的重要因素,可一旦变形,足以毁掉他自己。陈芹,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吗?因为从来他的世界和你的就不一样,我去过你家,我见过你的朋友,这些人几乎就是邱备一直期望达到的目标,我无法想象,有一天他受到挫折,是否能受的住打击,和你一起共同分摊。而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他,他几乎是个有变态心理的人,我来北海的时候见过他,牵着林依依的手,特趾高气昂的说,这是我女朋友。”
  “你说他是在向我显摆,还是在昭告天下呢,其实我也不明白他要干嘛,无法理解。”
  拍了拍身上的沙,黎夏决定结束关于这个男人无聊的话题,探了身子,按住陈芹的肩膀,手心的温度很直接的传递给给自己的好友,“坚持自己该坚持的,你有陈朝,有我们,你怕什么呢?难道我们比不过那个猥亵男,傻瓜。”
  哼!陈芹清楚地听见黎夏鼻息里的声音,很直接的鄙夷。
  
  迎着海浪,踩着细沙走近,红红的太阳露出了端倪。
  彼此的手相互牵引着,所有的一切就是那么简单,陈朝偷偷告诉陈芹,这样的行走路线很像走红地毯。
  下意识的左右瞄瞄,还真有点那么回事,独缺白皙的长裙。
  短暂休息,挥别那排矮小的砖瓦房间,再抖过2个多小时的颠簸,船终是靠岸。
  半个身子靠在陈朝肩膀,陈芹吐到几乎要到医院挂点滴,悲惨的经历,怪不得有人说,去涠洲岛就是吐着去再吐着回来,只是这次在陈芹身上用得太隆重。那种不见血色的苍白,把陈朝吓得够呛,千交代万交代,直到看到陈芹脸色正常了点,才舍得和腾震去了工地视察一番。
  “行了!”黎夏连推带拽的把人拱出房门,“我会照顾好她,陈朝,你这么宠她,小心变妻管严。”
  “有人管总比没人管好。”陈朝戏谑的笑了笑,拍拍黎夏的肩膀,转身下楼。
  
  傻男人,怎么男人遇到了爱情,再聪明的男人也会变傻呢?
  终于是看到人影拐出走廊,黎夏带着一串疑问返回病房,一脸倦意的笑容,“怎样,你也吐的太夸张了点,会把陈朝吓死的。”
  陈芹尴尬的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人老了,比较容易犯晕。”
  “去你的!”黎夏推了陈芹一把,眼皮翻白,“你老已经有归宿了,我还没有呢,别在我面前说老,要说成熟,老是皮肤出现皱纹,成熟是蜜桃变红时,不一样好不好。”
  呵呵,两个人捂着嘴,视若无人的笑开了。
  
  翻着杂志,等人来接。
  2瓶葡萄糖挂完,已是下午。
  陈朝在将近黄昏的时候才匆忙赶回,“走吧,腾震在机场等我们了。”
  “怎么了?”路上,陈芹轻轻拍打陈朝的肩膀,一直的沉默不语,并不是他的作风。
  一直望向车窗外的视线收回,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到胸前,“柯辉被双规了,涉嫌洗钱,交易数目巨大。”
  一句一句,层层叠进,意思很明白,柯辉出事了,而且是大事,那天上飞机前莫名的紧张感再度袭来,柯辉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怎么会呢?一个个问号敲击心灵,所有柯辉的影像慢慢浮现,用力的握紧那双大手,用力量表明态度,我们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来时那么愉快的气氛,起飞只是为了降落。
  
  X市的地标建筑在眼下飞过,故意远离的地方还是要回来。
  空姐甜美的嗓音祝福着旅行的人归来,却无法抹去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忐忑。
  老K的车,停在机场外,拉过陈朝,小声的嘀咕什么。
  男人间的秘密总是很直接,女人靠边站的意图总是很明显,行李放在小k的车内,人却齐齐的站在老K车前。
  陈朝拉开小K的车门,“你和黎夏先回家,我一会就回来。”
  拉开他的手掌,用力的把车门踢上,陈芹一下钻进老K的副驾驶,按下喇叭,一阵刺耳的鸣笛,“还不快上车,你们要去哪,我就跟去哪。”
  摇下车窗,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老K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眼球。
  陈朝,想甩开我,已经不可能了。
  
  车子拐了好几个弯,高速直下郊区。
  泥泞的道理坑坑洼洼的积水四处溅起,老K开车速度就和驾驶火箭一样,碰的上去,刷的下来,地势越颠簸,他的姿势越完美。
  路上,事情大概经过已经了解,柯辉批了一笔大额款项汇往国外,结果帐户在国外被查,柯辉涉及洗钱,按陈朝的说法,银行正在反洗钱,柯辉这样叫做明知故犯,可大可小。
  不过现在的路线明显不是监狱方向,郊区,一个大铁门上写着---腾朝汽修的地方,警车几辆几辆的并排。
  
  车到前门,扬起一地的灰尘。
  陈朝拐到副驾驶处,把刚要冒出头的陈芹硬给压了回去,“陈芹,我最大限度的让步,待在这里别动。一会我就出来!”
  “陈朝!”头刚探出车窗,腾震的手掌立刻袭来,醍醐灌顶的姿势让自己不自觉的缩回脑袋。
  “你和黎夏在这里好好呆着,这里的事和你们没什么本质联系,我们是来解决问题,你们别再给我们制造问题!”
  
  安静的车内,只有黎夏和自己对望。
  黎夏看着一直在车窗上画圈的陈芹,有点好笑,小孩子的行径最近是越发的表现明显。
  汽修厂的事原本就复杂,也难怪她被隔离在大门之外。
  扒着靠椅,陈芹面对后座上的黎夏,“我们去找邱备好不好!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陈芹,你毛病了啊。”黎夏一把将她压下,“我知道,你怀疑邱备,可是就算真是他,那里面几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对付,邱备奸诈,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陈芹耸拉脑袋。
  黎夏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比喻不够恰当,“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聪明着呢,就算他们不聪明,他们的老子也不糊涂。”
  这是实话,可是柯辉能闹到这份上,就表示一定有什么不利的因素,否则,就靠柯伯伯,他也不可能进去啊。有些事,一定要问清楚。
  
  转过身,安静地思索着。
  可惜理了半天,都没有一个头绪。
  车外,开始有了一些脚步声临近,说话的声音,马达发动的声音。警车里的司机已经开始启动了,回过头,陈朝和腾震已经走到厂外。
  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能轻易下车,轻轻摇下车窗,依旧没听清楚那个肩膀上有好几个杆的中年男子说的话,可他们满脸的笑意,亲切的握手,也许就表示这里一切安好。
  
  没有警笛响起的110已经离开,陈芹走到陈朝边上,往里探了探,几十个平头男子整齐划一的站成一排,小k还在里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那些人频频点头。
  兴许是看到了自己,小K抬手往陈芹的方向指了指。
  淡淡的笑笑,绽开的笑容如莲,只是再看到那几十个男子齐刷刷的眼睛时,有点吓到。
  “嫂子好!”动作整齐划一,抬头,目光凝聚,声音宏亮,只是把陈芹搞得神经很大条。
  颤巍巍的往门内挥了挥手,在一群大男人一片看好的眼光中很真挚的微笑,陈芹记得刚才老K说的话,他说,能怎样,这帮子人不是陈朝和腾震圈养着,也许还得天天逛警局呢?他局长要觉得汽修厂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关了,我们还乐得逍遥呢。
  
  “没事了吗?”陈芹捅了捅陈朝的胳膊,“解决了?”
  陈朝没有搭话,只是拉着陈芹的手走向车子的方向,“走吧,去看看柯辉。”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周四更新哦。
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停那么久才更新。
童鞋们,忘记前面内容的,请鞭打我吧,我改正,努力码新坑。
还有,给我留爪子吧,呜呜呜..................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五十九章 家庭会议ˇ 
  男人,决不是宠出来的,孩子们,要学会,见招拆招地对付心爱的男人。--丁野
  
  看柯辉,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严肃到整车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人憋久了,总是会受不住,第一个敢于在这样环境下吃螃蟹的人,就是陈芹。只见她不小心的轻咳了两声,好吧,算是故意的,反正大家的头,都顺利地抬起来了。
  正了正身子,对着陈朝,“警察局找你们,真的没事?”陈芹依稀记得柳南说过,他们有家“收容所”,市长题词,很光荣。
  
  “废话,能有什么”老K总是能找到空隙钻出来,表情似乎对陈芹略带怀疑的态度明显不满,“牌照是警察局长挂上去,那里面的车10辆里就有一辆是市府拉来修的,批文是我一个一个去盖章的,能有什么,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人敢搞我们,敢说我们走私,我老K要走私还需要找这个途径,真是的,这年头就是菩萨难做。”
  老k说话的速度很快,陈芹转着眼珠子,轮番转动地跟着,然后啪的一声,就见老K的脸顿时有点发青。左手摸着脑瓜,表情乍看之下是那么愤恨的望着腾震,这小子力量很大,眼冒金星,却只能咬着嘴唇,满脸不屑。
  “你毛病了,那么多话干嘛!”腾震伸手揽过老K的肩膀,“知道不,我们要度人,以后啊才能娶到好老婆。不过现在,先去看看柯辉。”
  
  来回扫射了车里的一帮人,陈芹觉得黎夏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这些人,有他们该有的手段,称兄道弟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无可比拟的一部分,也许认识这群人,被他们保护着过一辈子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也曾认为这群人是永远不会向别人低头的,因为老头的庇佑,因为自己与身俱来的优越感,因为手中能握住的、别人给予的,总是能很简单地把他们推到一个高度,只是见到柯辉,当天使的光环褪去,才知道人也可以突然之间改变很多。
  
  桌子的那端,柯辉安静的坐着,布满胡须的脸没有昔日的光彩,厚重的眼袋,一一扫过对面的每一个人。
  看似很无奈的微笑,是强压住悲怆后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靠,笑的那么难看,就别笑了!”腾震身子前倾,伸手就是一拳,结实的打在柯辉的胸口。
  几平米的会见室,挤满人的时候竟也显得拥挤。
  “柯辉,我会接你的案子!”陈朝把一根烟插到柯辉嘴里,老K的打火机很合适的冒出火苗,“今天我们就是来见见你,明天我会再来找你问案情。”
  把烟夹在两指之间,“陈朝,我为什么让你去北海,就是不想你们扯进来,我不会让你帮我辩护的,我会申请无辩护。”
  “柯辉,你有病是吧!”
  柯辉很慵懒的笑了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这话好,我还是有病了,富贵病,这地方挺好,连蚊子都进不了,我现在才知道,这地方修身养性真好。”
  伸手覆上柯辉的额头,“柯辉,你小子最近有病是吧!你以为你大老远的把爷们几个拉到北海,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妈还有你那没过门的媳妇,我知道你想干嘛,不过不是这么尽孝道的。”腾震放下手,顺便把刚才递出去的烟截了回来,一闪一闪的烟头忽明忽暗的在彼此之间摇晃。
  “你不想麻烦陈朝也行,我也给你物色了另一个人选!”腾震朝边上挥了挥手,黎夏便默契的上前。
  甜甜的微笑,细嫩的手掌伸出,“柯辉,我们见过,我想如果是我接案子,你没意见了吧。”
  
  埋下头,再抬起时,柯辉的眼眶里竟多了份红色的色彩渲染。
  “哥们,我这次是真不想把你们扯进来!”
  “哥们,这次就属你最不厚道!”一句话的结果是几个人的异口同声。
  有点自嘲的笑声感染着每个人,陈芹一直没有说过话,静静地站在门边,和门口的狱警观察着里面的一切,两个人默契的笑笑,有时候简单的安静会是最真挚的表达。
  只是她懂,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置身事外的独处。
  
  接连的几天,陈芹没再见过柯辉,陈朝和黎夏忙着收集资料,腾震和老K为了度人执着地努力着,公司一切按部就班,自己则是继续严重的身体不舒服,有事没事和老妈蹭蹭饭。
  丁野的手艺号称得到名家真传,天天吵着要去央视参加厨艺大比拼,至于到底好不好,至少家里,哪怕吃到再咸的,只要老爸说很好,基本没人敢叫板子。
  这日,一家人又开始了团团圆圆的围桌吃饭,这是自从陈芹回来后,每个星期必做的事,周六被丁野定义为家庭日。
  老爸有会,其他人就不许吃,看着时钟从6点到7点最后8点,按丁野的话就是,一定要让老头子心存内疚,哪怕是有正当理由,也会觉得对不住,这叫招数。当然,面包可以先啃几块。
  “妈,你就每次这么表里不一的抓住老爸的胃?”陈芹趴在桌子上,捂着肚子,对着一整只的烧鸡流口水。
  边上,陈朝指了指她的嘴边,陈芹马上接到指示地擦了又擦,可是实在很饿,肚子里的叫声又一次传来。
  最近,她容易饿,非常容易饿。
  翻了翻白眼,“妈,你这是在虐待我们。”
  
  当,丁野一个狠手推拿,陈芹直接跌到陈朝怀里,那家伙一脸坏笑的接住。
  “告诉你,这个可是绝招,就你爸那张土匪脸,要么就和他来硬的,就像他不同意你们的事,你老妈我把结婚证都能搬出来耍,提着箱子我找你们一起住让他孤苦无依;要么就要来温柔的,不就一次饿肚子嘛,他看到会认为我这个妻子做的就是好,别人回家吃冷饭,他回来,就有个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女人在灯火下等他,你说你要是男人,会不会心里一下就如冰山融化,缠绵悱恻,告诉你,抓住男人就是要手段。”
  丁野单手叉腰,讲的理直气壮,末了还是伸出一只手把陈朝的脸别了过去,“不许告诉你爸,你们两小家伙,不许为了讨好你爸而出卖我,要不然,陈朝,以后我教给陈芹更多,一定让你过的马西马西的。”
  嗯,嗯,嗯,陈朝配合的点头,看了看一边奸笑挂满嘴角的陈芹,头点得更猛了。
  
  实在忍不住,啃了几块面包,直到听到门外有车子熄火的声音,丁野一个箭步冲到厨房端汤。
  陈朝和陈芹站在门外,笑嘻嘻的迎接伟大的老爸回家。
  “到书房,有事和你们谈谈。”老爸进屋的第一句话,很泼冷水,心里一阵拨凉拨凉的。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丁野关火,紧随其后。
  
  昏暗的书房内,四个人一一站立,“你爸的土匪脸又上来了,你们小心。”丁野斜过身子,在陈朝身后嘀咕。
  摘下帽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直盯面前的人,“别在我面前嚼舌根,就是你,不是你这么娇纵,这两孩子现在会什么事也不说,全凭意气用事,再乱说话,你就给我出去,别参与话题。”
  “那不行,这可是典型的家庭会议,况且我觉得我在育人方面做的没差到哪去,这两孩子怎么了,不是一个比一个优秀着呢,哪里给你丢脸了,司令大人。”丁野挺起胸脯直面那张几乎吹胡子瞪眼的脸,看了几十年,没什么可怕的,选了个椅子,直接坐下来。
  
  “你,就是你这样!”陈芹看到老爸的脸平的和板鸭一样,嘴唇有点哆嗦,“你看看,现在这两孩子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他在外面搞了汽修厂,你说不要管,行啊,不要管的结果就是被告走私;还有这个。”
  终于被老爸点名批评,陈芹双腿站得笔直,“这个,你的好女儿,现在翅膀也硬了,能到房改局大言不惭的宣布我是她爸了,还有这次,柯辉都进去了,你们还不说,就这么在这嬉皮笑脸的,是演戏呢还是觉得这对你们来说不算大事,洗钱,等于在转手不义之财,你们懂不懂。”
  
  丁野面带微笑,压着性子听完最后一句话,那手的青筋慢慢突起,人也就站了起来,“你今天是在发那门子火啊,老头子,这些孩子是你看这长大的,他们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这番话,不是孩子听了不舒服,我听了也很憋屈,陈朝和腾震搞汽修厂,那是多好的事,那里面的人能改过自新不是对国家有利吗?这事本身风险就大,加上陈朝的工作性质,被人随便盖个尿盆简直就是很简单,你作为老爸,这态度明显有问题。”丁野换了姿势,双手抱胸,“陈朝你们先给我闭嘴,我们问题解决了,你再说话。”
  
  “我相信他们,再说了,我女儿,难道不是你的,陈芹本来就是你女儿,怎么了,还不能讲啊,杞局长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了解,陈芹不说,他也会知道,你现在怪什么怪,陈司令,你是不是官越做越大,思想包袱也越来越大,在这两件事情上,你没有什么发言权,当然,柯辉的事另当别论,他们相信他们的朋友,两肋插刀本就是应该。”
  
  “我说完了,还有什么意见?”丁野朝已经是脸色铁青的老伴努了努嘴,虽然语气重了点,可这是实话,男人偶尔不该宠,这是这个家的法则,凡事道理摆第一,在外他是高高在上的司令,在家探讨问题时,他不是绝对的强者。
  不过柯辉,孩子做得是有点过火,等会得逼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我说话算话吧,那你们也多多留爪吧。
呵呵,强大的陈妈妈,我的最爱。
欧耶...............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章  错了ˇ 
  错在哪里,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忘记仇恨,当你恨我的时候我忘记爱情。 --邱备
  空气中的气氛不是太好,陈芹抓了抓陈朝的袖子,努嘴眯眼,可惜有人视若无睹,老神在在。
  陈芹看到自己老爸是那么慢慢地坐回椅子上,抬起手臂,朝边上招了招手。
  老大叫人,一呼百应,陈芹觉得自己几乎是屁颠屁颠的就往里走,4个人,在同一个空间的不同位置上共处。
  
  “好,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也不是怪你们,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陈朝,汽修厂本身就是个烫手山芋,你和腾震都不是小孩子,一些东西一定要做好以免落人口舌,一旦真出了什么事情,不止你和震子,对里面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陈芹瞪着大眼,陈朝微微笑着,至于丁野,这个在李悻看来很彪悍的女人,此刻正安慰状的看着自己老公。
  早就知道没选错人,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自己老公没什么好,就是勇于认错这点最好,哎,丁野想要不是自己孩子在,指不定就直接上去抱一下了,哪像现在,只能是绕到他的背后,替他揉揉肩膀,放松放松筋骨,刚才看他硬着膀子半天,有点心疼。
  
  “谈谈柯辉吧!老柯出国了,明天就回来,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替他忙碌,有些事,你们可以和柯叔叔聊聊,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别把自己也绕进去,老爸看出来了你们一定也看的出来,自己小心,真不行了,记得还我这个老头子让你们靠。”手掌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柔软手掌,夫妻俩的默契总是那么及时。
  “爸,你是好人!“陈芹冷不丁的插了句话,收获白眼一对。
  “我是在尝试做个好父亲,当然,前提是必须对得起我肩膀上的几道杠,我话说前头,你们要真的做了什么不能做的事,我照样把你们送进去。商场不是部队,没有那么多原则,可我这里有,希望你们能在这个度内把事情解决好!”
  深情并茂,有理有据,符合老爸的一贯作风。
  好,做的好!这是丁野给自己丈夫今天表现的一个终极评价。老将总是最后出马,希望这些孩子在不需要用到这招的时候就能解决事情。
  
  一顿饭吃到半夜,丁野非把这对小年轻轰出家门,陈芹不知道老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大半夜的。
  行,走就走,抓着陈朝的胳膊,立马上车,后头,两老头笑得特欢愉。
  “老头子。”丁野脑袋靠在自己男人的肩膀上,“我们去院子外头散散步好不好!”
  “半夜2点?”
  “对!就半个小时,反正不远,这里治安也好,走啦!”丁野抓起那只已经有了皱纹的手,竟然有种女生的羞涩,好几年了,没这样手挽手散步,现在想想,似乎感觉犹在。
  
  陈芹干扁着嘴,满心的不痛快,“停车。”
  她没来由的一个下令,车子一阵颠簸,这里是海边,一个很好的说话地点。
  海浪的声音依旧响亮,白白的浪花在夜间追逐。
  
  “怎么了?”陈朝小心翼翼的询问,老妈的彪悍刚见识了,她的女儿,也很有潜质。
  “谈谈,很隆重的谈谈。”陈芹打开车门,快速下车。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沿着海岸线,陈芹的头发风吹的头发胡乱的散起。
  “杞柳愿意出来作证是吗?”其实她想问的,还是关于柯辉的问题。
  停下脚步,陈朝帮她把发丝拨到耳后,“只是一部分,有些钱确实是杞柳的申请贷款,单就贷款来说,虽然前期的手续不齐全,但杞柳还是有按时归还,补办一下手续就可以。可还有另一部分钱,很大一笔被汇往国外,用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帐户,柯辉批准的。”
  “你是说,柯辉现在死活不说的就是这个人的来历,他不是笨蛋,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陌生人转钱,除非?”
  陈朝点头,手指压住陈芹的嘴唇,“一些事情需要证实,稍安勿躁!”
  
  回家见柯伯伯前,陈芹去见了柯辉一次。
  原本肥肥的大脸有些凹陷,怪心疼的,难怪每次和陶歌通电话,那端总是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鼻音。
  “芹菜,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啊,据说是北海晕船害的,真对不住啊。”柯辉见到陈芹的第一句,就是道歉。
  “你就不想告诉我下原因吗?为什么一直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柯辉,我见过那份DNA检测报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你自己是对得起了自己,可对别人呢,柯伯伯柯阿姨,甚至陶歌。”
  “陈芹,说实话,我做每一件事,我都不后悔,陶歌本来就是我找来演戏给我爸妈看的,可惜,戏没演完,我就先进来了,我知道你和陶歌见过一次面后,印象不错,也聊的来,那就帮哥哥一个忙,替我和她说,算了吧!”
  “陶歌真喜欢上你了,她说要等你,柯辉,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特傻,你把我们送到北海,你把你爸妈送出国,你认为你已经安排好一切,就能上断头台了,可是你要记住,真正爱你的人是不可能那么看着你上去的,在你还来不及上去的时候,我们会把你拉住。对不起柯辉,你要保住的人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只是想把你救出来,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我们不知道。”
  柯辉突然用力的握住陈芹的手,“你们想干嘛,陈芹,不要扯那么多人进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保护所有我能保护的人。”
  
  柯辉想保护的人,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证实。
  前方的沙发上,柯阿姨用带着鼻腔的声音说出的名字,正是刘正。
  柯辉同父同母的弟弟,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里,柯辉的母亲把刚出生的他抱到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柯阿姨前,一个为了丈夫的地位,一个为了不留遗憾,两个女人进行了一场自认为是无人知晓的交易。
  30年的春秋岁月,构筑的已经是亲情的溶血。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我儿子了,可是30年的岁月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瞒的很隐秘了,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柯辉是个好孩子,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他的原因。”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柯辉也是我们朋友,既然柯辉不想你们扯进来,你们就不要做过多的事情,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不过,我想问问,你们知道刘正在国外的公司合伙人是谁吗?”
  即使是半掩的门缝,柯伯伯的动作却还是可以那么清晰的看清楚,转过身,从背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只是那段话,听的更加的透彻。
  “我们在国外听说了这件事,就绕道去了瑞士,调查了这间公司,有个叫邱备的人和刘正合开的,注册时间在2个月前。”
  
  关上门,有种空洞的感觉。
  即使是明媚的阳光也总是带着些许的忧伤,一阵阵的反胃排山倒海而来,肚子的疼痛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无措和失望,甚至是悲伤。
  邱备,当这两个字挥之不去成为一种记忆的时候,抹不去的何止是曾经的伤痛,不想去恨,因为恨了自己会变得很狰狞,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只是自己放下了,有人却一直提起,用一种几乎灭绝的姿势想去冲击那个与他对立的世界。
  错,错在哪里,错在自己曾经那么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平衡两者之间的矛盾,错在她那么固执的认为我不恨你,你就会不恨,却忘记平行线只是一种虚幻。
  行,如果要结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更新了,光棍节,希望每一天,大家都快乐,这才最重要。
下次更新,周四。
喜欢请留爪,谢谢了。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一章 孩子ˇ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会不会更快乐一点,快乐到忘记自己,忘记你,我还是我。-邱备
  
  从那一刻起,其实陈芹就知道,永远,他们就只能这样了,不是彼此折磨,就是彼此伤害,既然停不下来,就必须走到有一个人先退出。
  他说他退不了,除非他恨的人消失,而她,也退不了,因为她不允许。
  
  说起来,“金辉”真的很辉煌,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金光闪闪。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光滑到总是能轻易地映衬出一个人的身影,亦不是洒脱,只是有抛开一切的冲动。
  经理室在走廊的最后一间,当陈芹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秘书终于是先她一步说话。
  “邱经理,对不起,我拦不住这位小姐。”忐忑的话语,却因为邱备的一个挥手而暂停,老板不责怪,关上门,是作为秘书刚刚一个星期的她最愿意做的事情,很识相的退出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关上大门。
  
  陈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站在豪华的白砖瓷瓦上,处处露出一种很显山露水的高傲,不是不经意,而是必须处处让你感受到的。也许他曾经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众人仰慕,从上往下望去,X市的风景被揽括在视野里,就像他想要奋力抓住的一切。
  把手中的烟掐灭在那个木质的烟灰缸里,满意的笑几乎是此时对邱备来说最好的形容,他是如此镇静的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女子,从她眼里,他读得出,愤怒的火苗在被努力的抑制。
  “你终于是来了,陈芹,我等你很久了,从柯辉进去到现在,1个星期了。”
  双手紧紧的握拳,呼气,陈芹用自己的方式压抑着几乎燃起的怒火,慢慢的走近,“你到底想干嘛!”
  
  干嘛?这次词现在还算是个问题吗?邱备觉得不是,他一直做的很直白不是吗?
  绕过办公桌,邱备也走到房间中央,把脸凑近陈芹略显苍白的脸,“我想干嘛,很简单,我就是要他们都跪下来求我,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邱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洗钱是犯法的!”
  把指尖压在自己的唇间,邱备小心翼翼地制止陈芹的话,“陈芹,你是不是犯病了,洗钱的是柯辉,那个你伟大的哥哥之一,而我的公司,竟然被刘正用来洗钱,你说这两兄弟是不是活腻了,要钱也不是这么要的,原来,有钱人也会被钱害死啊,哈哈。哈哈。”
  用力的拨开邱备的大手,陈芹几乎是一脸的不耻,眼前的这个人,她几乎不认识,不对,她觉得她不想认识,那个被仇恨和无知的蛆钻满的脑袋,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她怒目而视,“邱备,你怎么现在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柯辉,那个指着我鼻子,告诉我从我垮下钻过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的男人,陈芹,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感觉,那时我就发誓,这些人,只要我邱备回来,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要他们连钻的机会都没有。柯辉?曾经的豪情万丈,原来也不过是抱养的孩子,我以为他是什么正主,我现在就他妈让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要报复,邱备,你一路设局,目标就是我们,可你凭什么报复,你恨谁,陈朝?那陈朝20年的孤苦无依找谁恨,没有你爸的犯罪,他可以家庭幸福而不是凡事都要靠自己,至少你还有妈妈,可他没有。那你对我呢,我是不是也该恨你,是,我恨你,非常恨。在你觉得自己悲惨,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欠我。在你觉得自己忍受着别人强加给你的痛苦时,我也一样,而给我这一切不公平的人就是你。北京,多么繁华的都市,华灯初上,可你试过一个星期在地下室咬着2毛钱的馒头喝着白开水,对着平时怕的要死的老鼠我却还要假装不怕的感觉吗,你试过浑身是血从地下室爬出来打车到医院吗,你试过一个人在手术台上签字的感觉吗?”
  
  用力的推开邱备,陈芹几乎是用一种嘶吼的声音诉说着那些曾经的往事,她恨,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如果你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你要报仇,你知不知道,我有过你的孩子,3个月,可是因为营养不良,因为劳累过度,因为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感受着她从我身体里被剥走的痛,因为你,我失去了所有女人的一切,我的爱,我的第一次,我的初吻,我的付出,甚至是生命,医生说我差点连自己也保不住,她还告诉我也许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邱备,我恨你,我那时就好恨好恨你,为了你,我离开家,为了你,我在北京过着想家却不敢回的生活,为了你,我几乎失去了幸福的权利,为了你,我明知会伤害到其他人我却还是尝试着帮你,可你却是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和我周围的人,你在我面前凭什么说恨,你有资格说吗?你没有。”
  
  “还有,永远别在我面前说你爱我,你不配!”
  
  一阵嘶吼后的安静是彼此沉重的呼吸,从来,陈芹觉得这些是自己不会说出口的话。北京的两年,她做过洗碗工,她在酒吧卖过啤酒,她会在一切辛苦后有种没入车流的冲动,她也会站在25楼的地方看周围感觉那么陌生,可她真的不想恨他,她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重新的生活,而他,自己从来只想把他当作一种历练的开启,因为恨,总让自己很不快乐。
  2年后回来,她看到他,她帮他,她想着如果一切都能重头开始,是否彼此就能幸福。只是两个世界的圈,跨不过的交集,注定了幸福永远不可能同时拥有。
  两朵并蒂的莲,扯开了,就不能再愈合。
  
  收拾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眼眶的泪停留在了即将溢出的那一刻。
  伸手抹过,再抬眼,清澈如初的眼里,他的影像早就已经不是旧时的模样,“邱备,最后一次,我告诉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当错到所有人都帮不了你的时候,你会很可怜。”
  “如果我现在收手,你会回来吗?你还会给我机会吗?”他伸出手,却只是孤独地停留在半空中,也许从来,他都不曾抓牢过她。
  抬腿的脚步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仅仅只是一瞬间,天崩地裂的愈合伤口,“来不及了,邱备,我们的距离已经太遥远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男人,她曾经爱过,为他付出,为他远走天涯,即使明知道错的多离谱,她却从没想过有天会如此恨他。也许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就像她眼里的天使,在他眼里却是魔鬼。她胡乱闯进了不属于她的领域,带了一身的伤痕,于是像小猫一样躲在墙角里舔着伤口,一道一道的愈合。
  
  他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错过,多可惜,可真的错过了。
  走出经理室,他的错愕,她能感受到,那些事情,一件件说出,就像鲤鱼上的鳞,被刮走的时候,自己也会痛。虚脱,是她这个时侯能想到词,手臂下意识的支住墙壁,冷汗不自觉的溢出,反胃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窗外,阳光刺眼,只是望一眼,就如同被射进了无数的光芒般晕厥。
  莫名的脚底无力,人便轻轻的滑落,在意识尚存的一点时间里,似乎是一双手及时的拖住了自己。
  “陈朝!”她很自觉的喊出声来。
  
  再睁眼,白色的装扮有着浓烈的药水味。
  陈朝摩挲着自己的手掌,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用含情脉脉略带责备来形容最为恰当。
  半闭双眼,躲开那双表情丰富的眼睛,慢吞吞的道歉,“对不起!”
  “你也知道说对不起,我在家就看到你闪出去,结果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打的走了,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跟了上去,难道还要姓邱那小子抱着我老婆来医院吗?”陈朝有点生气的掰过她的脸,醋味一阵一阵飘香而来,“我很严肃的警告你,不许再去找那个人!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安分的躺床上,要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只要告诉我,就行。”
  陈芹很奇怪的看着陈朝那一脸是是而非的笑,生气?不生气?总之表情很奇怪,生气的时候还总是不自觉的笑,笑的时候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憨,表情很阿甘,刚想开口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传来。
  “林伯伯!”陈朝起身,让出椅子。
  
  “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反胃!”陈芹据实回答,从北海回来,一直不舒服。
  眼前的两个男人齐齐笑开了,“怎么,还没和你老婆说吗?真是的,我说陈芹啊。”
  “嗯?”
  “啊,算了,让你老公和你说。”
  “嗯?”
  
  陈朝一把拥过那个脸色诚惶诚恐的老婆,双掌压住脸颊的两边,“你有了。”
  有种呆若木鸡的表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陈朝,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当爸爸,你要当妈妈了,林伯伯帮你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千真万确,1个多月了。”
  掰下手掌,陈芹把眼前的陈朝推离自己的视线之外,跪在床上,用力的抓住那个很可爱的老男人的手,“林伯伯,我真的有了,你不是也说机会很小吗?”
  “错,我是说机会小不等于没机会,还有,检查是我老婆做的,不是我,她是有名的妇产科医生,所以不用担心检测不准确,她去做手术了,我来代劳宣布喜讯的。还有,我看你口型就知道你要说谢谢,别谢我了,我的药估计也没那么大用处,还是点上三根清香,拜拜老天爷,对你们的眷顾吧!我老婆说,两字送你,注意!”
  恩,恩,陈芹用力的点着头,当期待的事情成了现实,竟有点接受不了。
  
  眼见陈芹开始了眼泪溃坝前的准备,陈朝急忙把她拥抱入怀。
  小小的脑袋靠自己的肩膀上,抽搐的鼻息是最直接的感受,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她紧紧的抱住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最简单的幸福。
  来的直接,来的突然,却又是那么让人有种在天堂游动的感动,“陈朝,这是不是表明,我们可以真正做到不带任何遗憾的在一起。”
  陈朝摇头,“不对,从来就没有遗憾,现在是更加的美丽点缀,等柯辉的事情结束,我们就结婚!”
  嗯!她疯狂的点头,就连鼻涕甩到陈朝的衬衫上,都觉得特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终于赶回来更新了。
和大家想的一样,陈芹终于是有了,满意不。
其实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邱备也许做的不对,但也是挺可惜,不能不说,柯辉保护陈芹,做的也有点火,但又不能怪他,对于伤害他们如小妹妹般的人,也许这算小意思。
希望大家喜欢,有意见请留爪,没意见,也请留爪,凡看过请留爪,(*^__^*) 嘻嘻……,下次更新周五,一周3更,更完开新坑。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二章 一切为了爱ˇ 
  人世繁花,摘掉的,留下的,其实都是最美的。 ---陈芹
  
  “不行!”丁野把陈芹的包包抵在身后,表情严肃,“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我今天是不可能让你去的。”
  陈芹气急,“妈,你怎么和那些人一样,你有文化,有素质,受过教育,你不能不讲理啊!”
  丁野频频点头,对女儿的表扬来者不拒,“我是有文化,有素质,受过教育,但前提我是你妈,是一个孕妇的母亲。”
  
  知道怀孕以来,和老妈的第一次争吵就这样发生了。
  陈朝要忙柯辉的事,她被安放在了家里,每天老妈耳提面命,现在连出入都被限制。
  “妈,你见过点点的,你不能这样。”
  “我怎样,我知道艾滋病不会通过空气传染,可你这丫头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那些照片,点点抱你抱那么紧,对不起,我承认我比较庸俗,甚至我比较迷信,可为了你好,我现在不可能让你抱她,别忘了,你现在是孕妇,如果去了不能抱,那不是让点点更难过,所以,你干脆别去。”
  “可是,早上小惠打电话说点点也许”
  “我知道,我也知道点点可怜,否则我也不会同意陈朝去打这个几乎会两败俱伤的官司,你都不知道因为这事,老毛和你爸几乎现在不往来了,30年的邻居和战友,可是我必须看住你,太危险,陈芹,你要真想做些什么,就去说服孩子的爷爷去见见她,这是亲情,懂吗?”
  
  垂头丧气的坐回沙发,其实老妈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人总是自私的,若真要再次出现在点点面前,那样的拥抱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之前一样无所局促呢?抚摸着还不怎么见隆起的肚子,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总是会万花筒似的冒出来,她承认,自己也会虚伪。
  身子闪过厨房,靠在门边,“我去找毛叔叔,我把他带去见点点。”
  嗯!丁野停下切菜的动作,满意的点头,却突然下意识的追出门外,这死孩子,还跑!
  脱下围裙,大步朝着毛家的方向,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明白,要她不去见点点,那是不可能的。
  
  隔壁的院子,是大毛家单位分的房子,回来后,陈芹没来过。
  还记得大毛住的是第一间,儿时总喜欢偷偷摸摸的在窗户下和他传递暗号,中山,就是中山公园;小鸟,就是后山树林;遛鸟,就是一群孩子在小树林等他。只是如今紧闭的窗户,漆已经掉完,有人改变,也有人已经不在。
  电视新闻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一个老人在木质藤椅上喝着茶,一晃一晃,固定的频率随着吱呀的声响摆动着,安静的气氛,潮湿的空气,直到陈芹走近了,他才反应过来,半睁眼睛。
  “毛叔叔!”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只是眼睛却立刻聚焦,对准了后面紧随而进的人,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得有些难看,或者说愤怒。
  
  “老毛!”丁野跨过门沿,和陈芹并排站好。
  有点花白的眉毛向上抖起,迟暮年纪,陈芹觉得和父亲同岁的他似乎看起来更加苍老。
  “来看我笑话?官司已经完了,你家陈朝又一次赚了个盆满钵满,我家毛子也成功的当了回父亲,该满意了吧!还来干嘛,真要我砌堵墙,把中间给隔绝了,你们才乐意。”
  丁野没搭话,只是把陈芹拉到一边沙发上,不必招呼,自己也选了地坐下,“我知道,你在记恨嘛!恨陈朝接了官司,不对,你是恨老陈竟然同意陈朝去接这个官司,你知道陈朝那孩子也许什么都能不管不顾,但只要老陈一开口,他一定马上收手,可你没想到你的老战友竟然不阻止,你感到心里憋屈了,愤怒了,不值了?”
  
  “是,你通通说的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难道今天这个局面,我难道还要买面锦旗到你家敲锣打鼓,说感谢?”
  丁野摇了摇头,“那倒不必,这太虚伪,可是老毛,你也还没老糊涂吧,你该知道,那官司是大毛拜托陈朝接的,否则陈朝怎么可能去和你对着干,那孩子对你的尊敬是和对他爸一样的,都是院子里一起长大的孩子,你何必呢?为了这事,你也没少和老陈闹,你气的头发白,他气的胃痉挛,你说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你这是何苦呢?”
  “何苦,你也让陈朝当这个头版看看去,毛子她妈都躺在医院多久了,因为这事媳妇也走了,你来试一试,你们两口子就是两白眼狼,谁和你一起一定被啃的什么也不剩。”
  
  老毛的话一说完,丁野叉着腰直接站了起来,虽然表情依旧平静,可是内心的愤怒已经极端的严重,“老毛,你现在是那门口警卫边上那只是吧,见谁逮谁呢?要不是为了你那孙女,我还不想来呢,过去的事咱谁也不用说了,反正都进了死胡同,说多了也拐不过弯,大家都这么大年纪,也不在乎多撞几下墙,出不来也活该。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孙女,大毛临死前还拜托陈朝照顾的孩子现在快不行了,要么你去看看,让孩子快乐一点,要么你们就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了,大毛临死前就不想见你们,如果你们还要再重蹈覆辙,大毛在地下也不会原谅你们。”
  
  “你说完了没有?”老毛双手紧紧压住藤椅,刚才的摇摆状态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固定姿势,直起的腰杆,青筋暴露的额头。
  “说完了,我慢走您不用送,继续摇。”
  丁野气呼呼的拉起陈芹的手,大跨步迈出门槛,这样的老妈很强悍,把陈芹吓得有点懵。
  
  不经意的凑到耳边,“傻拉,我都唱完黑脸了,你还不上去,把医院,病房通通报一遍,趁那老头现在意识清醒。”
  哦,陈芹脑子快速运行,转过身子,“毛叔叔,不管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点点真的很可爱,和大毛小时候特像,您去看看吧!她现在在市医院C楼333病房,真的,福利院的阿姨告诉我,她一直很想看看爷爷和奶奶。”
  “好了,说什么说,这死老头就是铁做的!”丁野继续小心翼翼的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回去!”
  
  屋门外,母女俩击掌合并,笑得欢畅。
  “老毛会去看点点的,你给他留足了台阶,算了,你不去看看点点也不会安心,我陪你去吧!”丁野牵着女儿的手,“不过,不能抱了,你就当我自私吧,我们远远看就好,行不?”
  嗯!陈芹努力点头。
  
  点点的病房外,孩子正睡的香甜,宛若一个可爱的公主,长长的睫毛下,原本俊俏的小脸上却有一种与她的漂亮很不搭调的苍白。
  透过窗户的细缝,陈芹能看到点点瘦弱的身子,卷曲着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可能睡的正憨吧,丝毫没发现已经有人偷偷看了她很久。缩回手,丁野正想关门的时候,却看到小惠也正对着自己,便招了招手。
  丁野拉住了往前走的陈芹,驻足原地。
  
  “陈芹,你来了,小家伙都要想死你了。要不要我去叫醒她。”小惠很是开心的朝陈芹诉说着点点几天来的情况,她说画画,这几乎是点点最近迷上的事情,白天,晚上,好像怕时间不够似的拼命画,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
  陈芹比了个嘘声,“不要叫醒她了,让她休息吧!她画什么了?”她也好奇,到底她的小脑瓜在想什么?
  小惠摇了摇头,“很神秘,一见我进来就把纸张收了起来,还说要等一个重要时刻,小孩子,都是你们把她宠坏了。”
  陈芹拉开窗户,继续观察她的模样,尖尖的下巴,漂亮的卷卷睫毛,以后长大了,点点一定是个特漂亮的女孩,想着手却不自觉的覆在肚子上。
  “怎么了?”丁野小心的询问,最近她有点神经质,陈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敏感到了极致。
  
  浅浅一笑,陈芹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老妈,“没什么啦,我就是下意识摸摸。”
  “陈芹,你有了是吗?”小惠似乎看到点端倪。
  “是!”陈芹答得干脆,轻轻的笑声不经意间打扰了里头的精灵。没有出声,点点偷偷跑到  门边,眨巴着小手,似乎是在做着一场无声的告别。
  
  挥别小惠,本着来了就检查一下的原则,陈芹被丁野硬是拖进了妇产科。
  老林的妻子是妇产科的权威,满满当当的孕妇坐在走廊上等着叫号,场面极为壮观,仿佛是为了等待新生命的开始,妈妈的笑总是那么纯洁。
  “几个月?”边上的孕妇问了问陈芹。
  “2个月吧!”陈芹看着自己的小肚,和她的大肚,有点羡慕。
  “早着呢,我8个多月了,快了,现在这家伙时不时就踢我,着急出来。”
  “呵呵,是吗?”
  
  说话的时候,丁野从诊室里朝女儿挥了挥手,“VIP客户,先进来吧。”
  所谓VIP,就是可以提前进去,走进B超室的时候,里面的刚出来,身子擦肩的瞬间,同样惊讶的不止是陈芹。
  微微隆起的肚子,是每个孕妇最为骄傲的事情。
  “林依依小姐,请跟我来。”护士在第二次叫唤患者的名字。
  “来了。”回答的声音并不遥远,只在咫尺。
  
  “怎么了?”丁野捅了捅陈芹,示意她快点躺下,“我们看看孙子长的怎么样了?”
  陈芹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老妈,那种愉悦的心情瞬间就被刚才的不安取代了,当冰凉的听筒在肚子上滑过,声波原来是个那么神奇的东西,小小的胚胎蠕动在身体里。
  “你看,这就是发育中的胚胎,现在还不到2个月,下次来检查的时候,就会成型了,接着就能看到头,看到脚,看到她慢慢长大,变成一个完整的个体,也许运气好,你们能看到他在里面练太极。”
  半倾过脑袋,看着黑白影像里的一个小点,幸福的感觉漫溢,其实这种感觉拥有很久了,可每次都是那么新鲜。
  
  拿药的时候接到了陈朝的电话,连拿手机的姿势都有着兰花指的雏形,乐的。
  “去哪里了?”
  “医院,陈朝,我看到孩子了。”
  “像你还是像我?”
  陈芹表情有点囧,“才一个圆圆的胚胎,我怎么看得出来,下次你陪我来,就知道像谁了。”
  “好,下次是什么时候,你可别忽悠我,我现在可是很期待和孩子的第一次非正式会面,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接你。”
  挂下电话,走到充满芳草香气的草地边上溜达了下,柯辉的案子明天开庭,至从知道自己怀孕后,陈朝几乎在家不和陈芹再提起有关案子的点点滴滴,她知道他怕她担心,可有什么担心的呢,全市最好的律师组合就在这里。
  陈朝的睿智,黎夏的聪灵,几乎是让人羡慕也同时让人惧怕的。
  
  捡了片树叶,吹去落满的灰尘,嫩绿的颜色还是最美丽的色彩,身边的这些人,其实谁没有过痛苦,看似高高在上的生活,却带着很多的无奈和惆怅,高干的光环看似美丽,却如同有毒的玫瑰,只是他们都懂得自己的生存法则,在自己的范围内高调,在别人的世界里低调。
  
  “恭喜啊!”清脆的鼓掌声在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我努力的做到了一三五更新,鼓掌吧。
希望大家喜欢,下周见了。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三章 庆幸ˇ 
  浓墨勾勒,清水泼洒,淡菊雅致,其实,我只要我的生活有你,就会如风轻拂,如雨湿润,如云柔软,如海宽博,如你爱我。 --- 陈芹
  
  缓缓的转过身,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也许老天本身就很喜欢开玩笑,她与他相遇的地点,总是那么有喜剧的气氛,她与他相遇的方式,总是那么巧合。
  第一次见面,是莽撞的急刹车,她记住了他,以为是段美好的开始,青涩略带腼腆,低头与抬头之间,风与沙卷起的是如幸福的拥抱。第二次见面,是严肃的大礼堂,遥遥相望间,成就着自己的辉煌,就连彼此最深的印记,都要在色彩斑斓的多功能厅,用最不解和痛苦的眼神去记忆彼此。
  只是这次见面,是为了什么?彼此互相的恭喜,在伤痕累累的心上,早就缺少了这种必要。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邱备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似乎能猜透她的心思,一袭祝贺的话,在出口的一瞬间,停住了。
  该祝贺吗,她在想,可他却不乐意接受,来来往往把陈芹看了几遍,直到眼光落到她的脸上。
  “陈芹,我是不是该夸你会演戏,几天前跑到我办公室大声叫嚣着我无法生育,满腹委屈可怜的人,今天就来妇产科说看看我孩子还健康吗?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真的是绝配,你别不信,就我们俩的卑鄙程度绝对是最合拍的,否则我们怎么会谈恋爱呢?”
  有点好笑,有点酸楚,有点可悲,当好几种感觉同时袭上心头的时候就变成了没有知觉,也许因为不在意了,便无需隐藏太多,邱备的冷言热讽此刻听来是如此的搞笑。
  如果一个人的评判无法用理智来诉说的话,再多的言语无疑都是没有任何实际的争辩,张狂的语气,不屑的表情,一种几乎是全世界负他的认知,总是能轻易的把一个人表露,假象,虚伪,自卑,写照如此清晰,那样的影像不再模糊。
  
  “邱备,我不欠你,就算今天我怀孕了,那也是上天对我的恩宠,凭什么你能拥有我就不能,你有林依依,你在‘金辉’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以前想得到的努力追逐的权利和生活,现在都已经是唾手可得,你有什么不满意呢?这个世界还欠了你什么吗?我们曾经的交集也许从来只是一个错误,为此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得去珍惜眼前呢?”
  
  “眼前?”邱备用力的抓住陈芹的肩膀使劲摇晃,“我眼前是你,可我抓住了吗?刚才,就在刚才我还想放弃一切,就此收手,我认为我的确是对不起你,我伤害了你,也成了伤害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我在那天后被良心折磨,闭上眼,我能感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在后悔,在悔恨,可没想到,原来最傻的是我。陈朝的孩子?是吗?你现在怀的是他的吧,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没了,他的孩子却能那么安全的在你肚子里,老太爷公平过吗?从来就是这么不公平!他轻而易举得到的,我怎么努力都握不住。”
  
  她看着他单手指向天空,那些诅咒似的话一字一字的重重敲在心里,仿佛是把刀,磨得光滑,插的深,不见血流出,却已经灰飞烟灭。没有第二种反应,挥出已经握得通红的手掌,那么用力的,啪的一声,不带一点迟疑的落在邱备的脸上。
  “如果今天我和你的孩子还活着,我想我也会告诉他,他爸死了,也许我该庆幸,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你不配。”
  手上顿时有种麻麻的疼,鼻子被一种酸酸的感觉刺激着,她看他几乎僵掉的脸,在模糊的眼里越来越不清晰。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出他的视野。
  
  在陈芹远去的背影后,邱备却突然快速地倒向另一边,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从旁边草坪里那么毫无预警的闯了出来。
  陈朝一个跨步走到邱备边上,拽起他的衣领,犹如老鹰捉小鸡般将他拎了起来,重重的砸到一边厚重的树干上,头上的落叶纷纷扰扰的落下。
  在一阵挣扎无望的情况下,邱备无力的垂下手臂,淤青的眼睛里,是陈朝怒气暴涨的脸,他想笑,却疼的几乎笑不出来。
  
  2年前那个晚上,他也是这么打着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怎样,有一样东西你是你想抢却也永远无法抢走的,陈芹的第一次,陈芹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
  那时他也是如同一只浑身散发杀气的狮子,每一个拳头,落下的地方似乎都能听到骨头崩裂的声音,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的动了他最为在乎的宝贝,动得非常彻底,动得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多么龌龊的话语,却能激得他所有隐藏的暴戾通通释放出来,只是他越疯狂,自己就越满足,一种快感占据了自己心灵的所有角落,也许真正的不同在于,今日他似乎是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出现,而自己却溃败了,只是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的狂妄在陈朝的眼里,是一种无端的挑衅,刻意压抑的怒火,距离爆发只是需要一个燃点,很好,他点燃了。
  
  陈朝继续拉高他的衣领,扼住邱备的脖子,手掌上的青筋就那么自由的暴露出来,“小子,我知道你活腻了,可是不用太着急,你今天怎么对付柯辉,明天你就会怎么进去。”
  拍了拍邱备粘满草的脸颊,“2年,我们一起把债算清楚,你不是说我欠你吗?我会给你机会,但你有没有本事要得到就很难说,还有请记住,不要再去伤害陈芹,邱先生,不是只有你会旁门左道,要比黑,你还嫩了点。”
  “哈哈,”邱备吐出一口鲜血,洒在脚边,轻蔑的笑抽动他的脸部,看来是那么痛苦,“原来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都只会这么警告人吗,看起来也没什么本事。”
  松开手,陈朝拍了拍身上的草末,眼前的人因为没了阻力慢慢地向下滑落,“好像是没你有本事,因为那些三脚猫的游戏,本来我是不想和你玩的,可你越界了,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行,那我就陪你玩高级点的,把身家性命都赌上,输一次,就死无葬身之地。”
  越过栏杆,陈朝回头看了看那个一脸茫然的人,整了整领带,向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多时的老婆和丈母娘挥了挥手。
  
  丁野快速上前,伸手把陈朝头发上的杂草拔下,“大律师,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医院人多嘴杂,动手要利索点!”嘴巴凑到耳边,“有没有帮老妈我多揍几拳,我从楼上看到他拉出芹菜,就一肚子火,闯红灯的罚款我给你报销。”
  “真的?”陈朝笑嘻嘻的给丈母娘和老婆打开车门。
  真的,丁野无奈的掐着手指,刚才在楼上给陈朝打电话时,他说在湖滨,到医院不是要过4个红绿灯,天啊,4个探头,4张单子,今年的驾驶证扣分全给他算了。
  
  趴到椅背上,陈芹一脸的不解,“你们两个在干嘛,好像在打哑谜,简直无视我的存在,对了,你刚才不是还说快到湖滨了,怎么这么快,‘邦德陈’?”
  “废话,有老妈撒银子,当然快。”丁野继续掐着手指,有点后悔,这以后半年,不能飞车了。
  嗯?陈芹不解的看着老妈,再看看陈朝。
  陈朝反手扒拉了下陈芹的头发,关于这事,绝对是秘密,老妈没电话叫自己快点,自己也没连闯了四个红灯就为了教训下那个混蛋,当然,也没有交警在边上记车牌号,所以,“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真的?”
  “真的!”女婿丈母娘,齐齐点头,那架势,真是很有爱。
  末了,陈朝说,“我带你去见几个你很想念的朋友。”
  “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哑谜总是需要有人配合,不问就是最大的合作。
  
  见面地点是在刘秘书的家里,这让陈芹觉得很是奇怪,不过既然问不出结果,就随陈朝带着吧。
  停车,熄火,拉开车门,这待遇绝对是太后级别的,丈母娘已经回家,老婆最大,把手掌顶住车门,保护得陈芹只想笑。
  陈芹捶了陈朝一下,“我不是千金之躯,不用这样吧。好像太后出宫哦。”
  陈朝摇了摇头,“非也,你是娘娘驾到,下来吧,你想见的人回来了,你拜托的事也有了结果,我带你来验收成果的。”
  
  嗯!陈芹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局促,尴尬的笑笑,有点娇憨的拉了拉自家老公的衣袖,意思很明显,撒娇,“那个,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柳南说你们早就已经拜托他们了,可我终究也不笨是不是。”
  “是!”陈朝认同的点头,这个老婆确实是不笨,而且很聪明,比如,不用说,她看到院子里的车,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完了,希望大家喜欢。
同学们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呵呵,希望多留爪,给我红花带带嘛,打滚,我要带小红花。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四章 庭审ˇ 
  当一个女人不再说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再相信,一种是已经觅到真爱。
  ----韩瞳
  
  当司城的路虎很显摆地停在院子里时,陈芹就能猜到,柳南和韩瞳回来了。
  而事实证明陈芹也没猜错,越过中庭,走到门口的时候,剧情上演到的阶段刚好是韩瞳抬起手臂,很彪悍的赏了刘正一个耳光的慢动作回放。
  清亮的声音很干脆,宽阔的大厅很安静,时间仿佛是带回了陈芹刚回来的那会,那时的他们似乎也是这种场景,只是那时他不在她在身边陪伴而已。
  
  “刘正,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后悔,你是我带出来的学弟,这些年你跟在我的身后,我把我知道的通通教给你,可你呢?出卖公司机密,现在甚至还合着那个混蛋来耍你哥,如果不是为了你,柯辉犯得着去背这个黑锅吗?”
  刘正咬着嘴唇,一边的脸上还有着红红的印记,“你没说错,我是和邱备合开公司,那是因为你把我赶出来,可他愿意和我一起干,也是你教会我良禽择木而居,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会利用公司洗钱,再说那些钱我根本没让柯辉帮过忙,是他自己愿意帮的。”
  韩瞳憋着嘴,只觉得那气从脑门直往上窜,曾以为他傲气,没想到却是傻气。她想起柳南在飞机上说的话,“你是把一个聪明人教成了傻子”,这句话让让韩瞳一直很郁闷。
  
  这里韩瞳一脸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那里柳南实在听不下去,用力的推了一把刘正,一路捅着到沙发上,“你说什么废话,刘正,这事不解决,你认为你会安然无恙吗?我告诉你,柯辉洗钱的罪名一成立,作为国外那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的你,你认为你有可能全身而退吗?别傻了,邱备只是你公司的合伙人,他绝对有以受害人的身份去要求你赔偿的资格,别忘了,你的另一个合伙人是个诈骗犯,在2天前他已经被阿拉伯警方拘留了,他亲口承认,这个公司是你和他为了诈取进出口之间的贸易差额而设立的。”
  
  刘正的脸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眼光的焦距也突然间变的无光,“你说,他被抓了。”
  一句简单的话,就把全部的掩饰通通摧毁,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做了。陈芹能看到韩瞳的脸,那种戳破别人谎言后自我的嘲笑,还有刘正,那样无力双手下垂的姿势。
  “怎么,不装了,早就知道你有份。”柳南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其实她本不用说得他这么难堪,可她就是看不惯这种假惺惺,“他是个惯犯,刘正,和这些哥哥们混了这么久,你怎么就没学点有用的东西呢,就知道反过来陷害他们,现在你还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当初如果柯辉不进去,我想他怎么着都会保住你,至于你的挚友邱先生,你觉得他凭什么对你好,你是他什么人?他不过是需要你这颗棋子。我想你该现在考虑的是,怎么证明那些钱不是你打进那个户头,而是被人陷害的,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假傻,对自己人就聪明绝顶,被外人骗就个白痴一样。”
  “算了!”韩瞳朝柳南挤了挤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刘正,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帮自己找到脱罪的理由吧,比如,是不是有人利用了你的名义转钱,又或者冒用了公司的名义进行洗钱?而柯辉,只是个替罪羔羊。”
  
  “你们来了!”刘秘书颤悠悠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陈朝,就抓着他的手不放。
  陈芹很生气,原本他的手一直是拉着自己的,一下就被拉开了。当然,忙于和刘秘书讨论案情的陈朝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如此注重工作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比如,离开的时候,陈芹坐的是司城的车,而开车的是柳南。
  
  雨帘状的磨砂玻璃窗,外面的世界阳光普照,里面的世界却温暖异常。陈芹问韩瞳是不是有把握劝住刘正,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很像怂恿人去做些什么事情。
  韩瞳笑而不答,至于柳南则是摸了摸陈芹的小脸,忍不住多捏了两下,好像那么一捏,就能捏出油似的,“胖了。”她转过脸,询问似的朝韩瞳点了点头。
  “是胖了!”韩瞳附和,“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陈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也滋润了?”
  伸手轻柔的摸了下两个女人的脸蛋,阿拉伯的水貌似还有养颜功效,“雀斑明显变少,鱼尾纹却貌似增多了,你们最近是不是笑的太多了。”
  切!两只咸猪手几乎同时伸出,却又碰到肩头的那一刻停下,仿佛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手,搅着咖啡。
  “行,你就得瑟吧,不就有个孩子嘛,看你老公,我们手还没伸到呢,他那脸就崩的和箭一样。”
  回过头,陈芹看了看不远处和司城同坐一桌的陈朝,眉毛一挑,一点没有搭理的意思。
  
  那头,陈朝的笑脸僵在正如花般绽开的瞬间,第一次恋爱,有点不得要领。
  司城抿了口咖啡,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们现在的状况,貌似几年前,他和柳南也曾发生过,那时他没哄,她说他不解风情,如今这两口,倒是有点那时的味道,怪不得柳南说她好像看到年轻了10年的自己。
  “哥们,一定要记住,当女人生气的时候,就要赶紧哄,否则错过了,就来不及了。”
  
  这头,陈芹大口吸着果汁,“这次什么时候走?”
  “柯辉开庭后!”柳南搅动咖啡,一圈一圈的水痕晕开,“我们的责任只是把一些东西拿回来给陈朝,舒心还在那里等我们呢!”
  “那腾震和司城怎么办?”陈芹咬着一颗冰冻榴莲酥,极度的冰冷把牙齿冻的有点疼。
  “凉拌!”有人异口同声,笑得灿烂,“傻芹菜,我们要的他们给不起,以前只是我们没遇到给得起的便一直拖着,可一旦有人愿意给了,我们也就到了放手的时候。在外面这一个多月,我们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他们并非不爱我们,我们也并非不爱他们,可是行星没走到一个轨迹上,就会变成流星。”
  
  谈了心情,说了故事,讲了属于女人最为私房的话。
  挥手告别之间,眼睛里读出的是彼此的幸福,摆臀挥手,随着夕阳而下的身影摇曳,司城的路虎早就远离,柳南的路或许早就与他分叉。
  只是错过的十字路口,不论赶往哪个方向,总是要感谢那个把自己带到街口的人,向左是你,向右是我,擦肩而过时,犹记得你身上的体香,于是路过那段旅程,要感谢你的悉心陪伴。
  
  “走吧!”那双大掌重新抓紧了陈芹的手,掌心里是自己留下的纹路。
  “走吧!”她回头答应着,过了明天,也许结束就在瞬间。
  传递的温度,牵手的美好,晚霞映着蓝天,昨日只为今天黄花当朝。刚才在生气什么,已经忘记,有人相伴的生活,没有什么忧郁的。
  
  大大的整装镜前,两个人的彼此打量对方,踮起脚尖,把领带的一端沿着中间的缝插下,用力的拉紧。
  陈朝的脖子一阵憋红,如此这般打领带方法被陈朝戏称为系红领巾又名谋杀亲夫法。
  趁着陈芹手松开,陈朝赶紧把领带下拉,被勒紧的脖子处一条细痕隐约可见,老婆如此贤惠,实在没有苛刻的理由。
  
  鸡蛋荷包,外焦内嫩,还有点苦,可是老婆下厨,没有理由不吃。
  陈芹说,“今天开庭结束,再吃好的,现在先凑合,抗战胜利前不能吃好,会松懈。”老婆的至理名言,陈朝点头。
  只是早餐吃了一半,柳南就来了,为此陈朝很是开心的为他们开门,倒茶,熟络到忘记了吃饭就出门,柳南瞄了一眼餐桌上的东西,对陈芹很是佩服,家养的就是不一样啊!这玩意也能吃一半,真能忍。
  韩瞳见陈芹放了个衣服就出门,有点疑惑,“这些东西不整理吗?”
  “有老公!”陈芹一边穿鞋一边回答。
  这谁问她有没有老公啦,汗!真是惯着的,韩瞳开始为陈朝以后的几十年光阴祈祷,真素啊弥陀佛。
  “快点啦,还有一个小时开庭了!”孕妇总是比较冲动,柳南拿钥匙,拥着陈芹出门。
  
  今天是柯辉开庭的日子,注定了法院的人满为患。
  庭审不是新鲜事,可里面的人很新鲜,X市最年轻的行长,多华丽的光环,陈芹下车的时候,听到一边的记者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说,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行长,为何他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也许听完今天的审理,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答。
  多冠冕堂皇的说辞,放在片头,显然噱头足以吸引大家停止按遥控器的冲动,后头的摄影师盖下摄像头,拍了拍前方记者的肩膀,露出一脸的赞赏目光,“不错,这种案件报道就是要这样慷慨陈词才足以吸引观众,我们的目的在于报道深度,挖掘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嗯!两人双手击掌,“可是,听说今天帮被告辩护的是大名鼎鼎的反腐律师陈朝和黎夏,两家律师行强强联手,我们是不是太偏薄。”
  “哦,那我们再来一次,录个第二版,看结果如何,我们就选哪一版本播嘛,做人要变通!”
  
  恩!打开摄像机,连背景都不用放,麦克风拿起来,滔滔不绝。
  “为何银行行长会遭人陷害,让我们看看最后法律是否会给受害人一个公正的裁决?”伴着尾音,走进法庭。
  “你也来了?”邱备牵着林依依的手同时走进大门,陈芹的肩膀被挤到门边。
  柳南飞快的转身护住陈芹,想伸手推过林依依时,却被邱备挡住。
  白了他身后的女人一眼,柳南指了指邱备,“邱先生,请管好你的女人,这么爱做小动作,不怕自己孩子没了吗?”
  “你说什么呢?”林依依从邱备身后探出脑袋,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明明是她自己撞到我,她才要小心孩子再掉一次呢!”
  “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没脸的,告诉你,小心呆会出门摔跤,自己孩子没了,现世报!”
  这个女人向来百无禁忌,口无遮拦,没有千锤百炼的精气神,被噎死是很正常的,眼见林依依的脸越来越难铁青,一种山洪暴发的前兆,陈芹拉了拉柳南的衣角,“柳南,我们去坐下吧,等柯辉没事了,你爱怎么唠嗑就怎么唠嗑。”
  “女人,你竟敢和我比毒舌,老娘我噎到你2天吃不下饭都行,我柳南可是百无禁忌,诅咒发誓我可是样样精专,今天没空,以后再和你玩。”
  陈芹觉得柳南说的有点过,但又无法反驳,性格使然,只是邱备和林一一似乎确实是被噎到了,在门口杵了半天都没动。
  
  柳南是个很执着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脸愤愤不平,转过脸,眼睛瞪的圆珠子都要抖出来。
  “我看他们越看越不舒服,简直就一对垃圾,脸配,人配,人品更配。”稍微摸了下陈芹微微隆起的肚子,“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印堂发黑,你以后遇到她,离的远点。”
  略微皱了下眉头,把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放回大腿上,“我知道了!”
  
  台上檀木一拍,底下寂静无声。
  湛清色的胡须,消瘦的脸庞,与之前的他相比,显然身形瘦弱了一圈。
  陶歌在边上,在见到柯辉的一霎那,有种不自觉的抽搐,只是忍住了,女人的眼泪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掉出来,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
  
  柯辉的指控很简单,渎职和洗钱。
  陈朝和黎夏的辩诉很具体,文件不完整的特殊对待与渎职完全不同,恶意的陷害和洗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控辩双方唇枪舌战,陈朝和黎夏的技战术水平几乎发挥得淋漓尽致,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之势,每次的指控,被告都有及其充分的理由进行反驳。
  庭上的最高潮出现在杞柳作为证人的出席,一些案件的说明总是需要书面证据加上口述。柯辉为了杞柳的项目,开了后门,后者虽以还款,但涉及渎职,亲自动口的说明,无非是有了一种人意识上的认同。
  补全的手续,善意的回应,当争论的焦点回归到是否按正规手续来办事时,似乎一切就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中场休庭,没人知道接下来,是持续一边倒的态势,还是峰回路转。
  
作者有话要说:一三五更新,完成!
不要霸王我啦,打滚,我也要打滚,没有长评,没有短评,看在我这么勤奋上,留下你们的爪子印吧,亲。
呵呵,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五章  决断ˇ 
  不动则已,一动伤身,有多少爱情,能够不带伤疤,爱有多深,比较的牵绊就有多浓烈。 ----邱备
  
  休庭之后的重新开始,刘正的到来依旧让人欣慰,阿拉伯警方的越洋证词,诈骗犯的故意下套,一笔笔汇款成了别人的工具。
  当低头承认是为了弟弟而揽下罪责时,舆论的导向便有了偏移的色彩。
  韩瞳满意的微笑,是对刘正所有过往的释怀。
  亲情终究是伟大的,哪怕自己最终也背上了欺诈的罪名,在那双曾经愤恨如今却温暖的眼里,读到的是放下后的海阔天空。
  陈芹问过韩瞳,她昨天晚上到底和刘正说了什么,为什么刘正昨天还在绕胡同,今天却会那么大义凛然的出现在法院内,十几年的恨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这是常理。女人只是笑,不发一语,却用满脸堆积的微笑体现着自己的快乐。
  “我相信我爱的和爱我的都不会是坏人!”
  多华丽的解释,当刘正回头朝着韩瞳点头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是回归了正常,原来爱情有时很伟大。
  曾经的翩翩少年,曾经的苗条淑女,只是偏偏少年路,走过,回望,何尝不是魂牵梦绕后的一方苏醒。
  
  罚款处罚,但不构成民事责任,无需搭上一生,对于每个人来说,无遗就是最好的消息。
  抱住该抱住的人,用拥抱诉说着这一刻的等待,邱备在休庭时已经行色匆匆的离开,用柳南的话说,这么美好的一幕他没经历实在是太可惜了。
  “怎么了?”陈朝抓牢了陈芹的手,“在担心什么吗?”
  摇了摇头,没有担心什么,从杞柳能那么无所顾忌的出现在法庭,他就该知道,一切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只是他知道了他早该知道却最后才了解的事实,仅此而已。
  
  他是该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原本的计划落空,知道了所有美好的假象总归会在顷刻间破灭,知道当他以为他能肆意操纵别人生与死的时候,他已是一只被网住的蝶,早就飞不出,逃不掉所谓失败的结局。
  只是看着他走,她的心却会没来由的抽痛,如果他早点停手,如果他能放下仇恨去拥抱身边的幸福,那他今天的背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独与彷徨,只是错,总是只要那么一点就足以致命。
  柳南掰开她的脸,“看什么看,要看就看你老公,别往后看。”
  陈芹笑了笑,最后一次回头,算不算是告别呢?陈朝说,我也看到他走了,走出了我们的世界,也许这本质上就是他们要的结局。
  
  柯辉的新闻终究成不了今天的头条,也许那个记者的两版开头都不必再用,因为最新的爆炸新闻,是‘金辉’资金冻结的消息。
  股票下跌,工人聚集,市政府前的静坐,一场暴风雨似的袭击着。
  而这一切似乎都被操控着,在腾震和陈芹安枕无忧的坐在法院庭审时,外头的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里头的唇枪舌战。
  
  电视上的女主播一脸严肃,后面的背景图是那栋曾经复工又停工的大楼。
  新闻里说如果不是有人匿名信揭出,也许人们还将被‘金辉’包装美丽的外表所蒙蔽。
  工程质量严重不合格,劣质水泥被贩卖到国外,北海最大的投资地块被指出根本不适合建造酒店,老板招妓,员工在工地聚众赌博,国内帐户资金通过地下钱庄外流被海关截获,这一切无非就是把以成为众矢之的的“金辉”推向了万丈悬崖。
  按下开关,彩色的屏幕顷刻变成一团黑色,陈芹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陈朝甩着头发,柠檬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把陈芹抱起,轻柔的放在大腿上,他依旧那么温柔,语气诚恳。
  “不要恨我,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无法把‘金辉’连根拔起!”
  摇了摇头,笑里的无奈是那么显而易见,但却没有任何责怪,她在他面前,从来不需要隐藏真实的情绪,“我知道,那天在医院跪着求你的,就是金辉的前任总经理—郭立梅,匿名信的揭发者。”
  他有点困惑,原本他以为她知道的不会那么多,原来自己也会出错。
  
  将手搭在他的臂弯,头半倾在他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陈朝,你真以为我傻吗?一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柯辉出了事,一开始我真的好担心,可我觉得你们似乎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我很不理解,直到那天,我和小秋在逛街时,无意间碰到了你和那个女人的见面,在医院我就一直觉得她面熟,后来我终于是想起,她其实是金辉前总经理。”
  “金辉改制之后,大笔海外资金注入,我与金辉抢夺北海工程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架空了职位,所以我没有多大的印象。后来听说金辉有了黑道背景,她便被踢出局,民间很多人都说她在上访,可是一直无人理会,所以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会去找你,毕竟敢接这类案子的人本身必须有干这活的勇气和能力。”
  
  陈朝点了点头,把陈芹抱到旁边,倒了两杯开水,递了一杯过去。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不想接,不是我怕,而是这上面牵扯到太多的人,现在新闻看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后面还会有很多。我承认,我比较自私,我不是圣人,很难抛开一切就为了一个真理而去舍生取义。如果不是邱备,我想我不会去碰。这与职业道德无关,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猫腻,一旦打破,就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按金辉前总经理的说法,其实她了解的到事实只是官商勾结,仅此而已,而我们做的却是挖掘,深入到地基,那是一栋楼的命脉。”
  
  “我知道。“陈芹笑了笑,“陈朝,你忘记了,北海的前期一直是我在跑,原本公司属意的就只是B标的地段,A标其实是人为地捆绑销售的,我早就知道那块地的地质根本不适合盖酒店,我承认,在这个事情上,我为了利益退缩了,为了能接下北京3个亿的工程,我们接受了以B地块为噱头,把A地价炒高的目的。”
  “就像你说的,每个公司都有猫腻,我不得不说,我们默认了这种方式!等到那家公司因为地质问题,贷款问题,而不得不出让土地的时候,我们再去接手,盖个公园,绿化环境,我们和业主之间彼此赚了一笔。”
  商场上的行为有时总是那么卑鄙,当你身处其中,却突然懂得,你必须适应的是这个环境。
  
  轻轻的摇晃水杯,拉开窗帘,窗外的月色依旧是如此的星光灿烂,“所以你找邱备摊牌,想要他放弃北海,让他以为你知道了全部,没有机会了?你为了保住他,真是煞费苦心啊。”
  陈芹笑笑,丝毫不理会他的醋意蔓延,“是吧,至少我认为如果极力促成这件事的不是邱备,就不会给他带来什么灾难,可是他太自我了,当我在北海招标中心看到他和刘正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还是没搞明白,有些事情在钱与权之间,游走边缘时自己也是危险的。这就像你们想要保住刘正,柯辉一心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不被束缚,所以你们用了苦肉计,柳南和韩瞳去阿拉伯旅行,顺便看看那家空壳公司,我们到北海,看似乐在其中,其实你们都计算得好好的,只要时机一到,你们掐蛇7寸,我没说错吧!”
  
  “陈芹!”陈朝在沉默片刻后,突然叫她。
  嗯?她抬起头,在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有种松垮的感觉,如果时光的流梭必定带走什么,是不是所谓的真性情总被磨掉许多。
  “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们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会卑鄙,也会旁门左道,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去牺牲别人。”
  摇了摇头,陈芹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窗边,双手环过他的腰际,半张的脸贴紧他的后背,暖暖的感觉一直萦绕,“我想起了邱备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你的世界看到的是神,我的世界看到的却是魔鬼。”
  转到陈朝面前,与他面对面,“我觉得他没说错,我也从来不是天使,在讲究利益的今天,有谁能把真心那么毫不顾忌的提到台面上,每个人的生活都带着面具,唯一不同的是,摘下面具后的你,是否还能保留一颗完整的心。”
  
  “陈朝,我们都是凡人,都会为了俗世烦恼,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点点吗?因为我总觉得她有我们几乎失去的最真的东西,她的每次笑,她的每一个动作,她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反应,我用她来反省自己,最初的最真的东西,永远不能丢掉!”
  
  陈朝,你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倒计时,还有两章,如果有番外,就是还有5章.
一章是柳南和韩瞳,一章是帅锅腾震,一章是小夫妻的生活,呵呵.
啰嗦一句,打滚要留言,不许霸王,坚持到最后.
然后推荐我的新坑啊,:


第六十六章 番外和家庭日记

其实,当还是婴儿肥的时候,就爱上。 ---陈朝
  
  “陈芹,芹菜。”两个打扮略带流里流气的生坐在院子的栏杆上大声叫唤着。
  乍看,以为是来几个不良少年,可只要走近,就能发现两个生其实都还是面目清秀,即便是现在穿着不太着边际的衣服,却还是能透出那么雅气。
  特地半开的上衣,不对称扣子的相互扣紧,口中的泡泡糖吹起,碰的声破,整个沾在脸上。
  
  “喂,拜托,让装时尚,不是让当土豹子。”腾震不满的捅捅身边柯辉的胳膊。
  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那玩意给扯下来,柯辉嘴巴努努往边上吐,在土里踩两脚,就抹黑渗入土里,“震子,确定们样就是流行?”
  柯辉的眼睛里流露出怀疑的神情,被人用如此不信任的眼光直射,腾震腾空越过铁栏,矫健的姿势,笔直的身躯立刻站在柯辉面前,“现在给的感觉是人模人样不?”
  柯辉摸着下巴,头,“是。”
  腾震转圈,单手搭在柯辉肩膀,个略显臃肿,个骨瘦如柴,两个分界线在无形之中就表露出来,凑在自己哥们的耳边,腾震句让人感觉极度自恋的话,“们走在街上,保准人家看不看。”
  “为啥?”柯辉手推离腾震,手摸着后脑勺。
  
  “因为他不伦不类,形象足够吸引些不正常生的驻足。”不远处,个穿着白色衬衫,脸阳光的孩迎面走过来,清晰的轮廓,尤其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笑脸显得越加灿烂。
  腾震略微愣,随即咧着大嘴,揽过那个原本被陈朝牵着的孩,“的不算,咱里头就陈芹是个孩,,腾哥哥帅不帅。”
  娃瞪着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脸茫然,可是听到腾震那句小小声的,只够听到的“帅,哥哥会给买棒棒糖。”脸上的表情立刻有180度的大转变,晴朗见空,猛着那小脑瓜,每句都是“腾哥哥最帅。”
  
  “那呢?”柯辉拉拉自己衣袖,充满期待的看着陈芹。
  摸着下巴,陈芹把那个衣服袖子拉得老高,裤腿卷到半,总之是很奇怪的人从上到下看遍,撅起小嘴,然后在腾震的身边,努力摇头,“好土。”
  结局自然不用多,除当事人,其他人都已经是阵狂笑,腾震甚至是笑到要靠扶住栏杆才能勉强不跌倒。
  柯辉简直是怒发冲冠,把将陈芹揪过来,两手抓着人家圆鼓鼓还有婴儿肥的脸蛋,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小孩子,懂什么?”
  陈芹闻言奋力的踩脚柯辉,立马躲到陈朝身后,“哥,他欺负,以后练拳的时候使劲打他。”
  “株小芹菜,光知道拍另外两个哥的马屁,不让见识下还以为好欺负呢?”柯辉边边捋起衣袖,任凭陈芹奔跑在陈朝周围,奈何气喘吁吁,就是抓不住。
  
  午后阳光,陈芹直记得那是院子里的所有大人第次全体出动,据是开什么会,总之那,孩子们放风。
  伙伙的散开,陈朝他们三个是伙,陈芹自然就是个小拖油瓶。当然,最后他们还是没有身奇怪打扮的走出军区大院。理由很充分,除非他们都不想混,所以陈朝的对,大人不在,警卫在,警卫不在,熟人在。
  至于那到底做什么?后来大家能记得住的,只有腾震的那句话,“过几,要出国,爸外派。”
  于是大家缄默,在个小小的餐馆里,只有小陈芹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连回家靠在陈朝背上睡着,闭着的眼睛都能看得出来是肿的。
  
  腾震勾动陈芹的鼻尖,小家伙伸手揉下鼻子,随即垂下手臂,睡得派安然,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腾震和柯辉并排走在起,勾肩搭背,时不时还取笑番刚才柯辉的打扮,然后猛然拍脑门,两个人同时很惊讶的看着他。
  腾震指指睡梦中娇小可爱的娃,“刚才,帅,就给买棒棒糖的,都不知道欠几个,估计上百都。”
  柯辉恍然大悟,猛的拍腾震后背,声音洪亮的把陈芹吓得突然睁开眼睛,不过被陈朝哄哄又倒下。
  腾震忍住痛,半弯着腰,食指放在嘴唇上,直到陈芹又闭上眼睛,才白眼柯辉,“找死呢,打得那么痛。”
  柯辉回以同样对卫生眼,“活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小家伙就帅,而总是那么难看。”
  腾震乐呵呵的笑,没有回答,反倒是捅捅身边那位只顾着关心背上的人睡得安不安稳,总是只笑不话的陈朝,“虽然柯辉确实是长得丑,不过妹妹也太好骗,都欠上百只棒棒糖,每次用招还是屡试不爽,以后可要看紧,别人可不是们,越是可爱不设防的生越让人喜欢。”
  陈朝没好气地瞟他眼,“确定现在15岁?”
  “早熟是不?”腾震笑眯眯的问,而柯辉整个下巴垫在腾震还是稍显瘦弱的肩膀上,努力看着陈朝的脸。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有不对而已,柯辉在心里默念。
  被压疼的腾震瞬间将柯辉推离米开外,眼神上下跳动,“陈朝,早熟,所以才解,有种东西叫青梅竹马!”
  陈朝顿时有木讷,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腾震的话里藏话呢,只是当时太年轻,直到很久的以后,他才懂得世界上有种情愫叫做暧昧,或许他并不太解它什么时候开始就偷偷存在过,只是那些想保护的想法却是直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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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日记@()
  关于人和小三
  
  和陈朝确定恋爱关系后,几乎和陈朝都会在老妈的胁迫下个星期回家吃次饭,,酒足饭饱,老爸又拉着陈朝在客厅下棋。
  于是陈朝又次很孝顺的跑去拿棋盘,而老爸在沙发上叫着,“陈朝,先申明,落子无回!”
  “是!”陈朝很憨厚的回答。
  于是,门外开战,激烈程度从老爸直叫着,“不对,招怎么想的。”出现频率之多,就可以知道。
  陈朝孝顺老爸,自然孝顺老妈,于是系上围裙,帮着洗碗,切水果。
  “妈,问个问题!”边擦碗,边捅捅母亲胳膊肘。
  “!”
  “如果,是如果,如果老爸外遇,有第三者怎么办?”
  老妈很严肃的看着,脱下手套,摸摸额头,然后带上,“没发烧,那就是确定是很认真的在和讨论问题。”
  不废话嘛,在心里嘟囔,“是,老妈,现在是人,到该嫁的年龄,能讨论吧!”
  老妈又次很严肃的看着,然后转头看看客厅处正下得热火朝的两人,耸拉肩膀,  “如果,的是如果。”老妈强调两遍是假设议题。
  “是,”头,满怀憧憬等着老妈的特别见解,而事实证明,的期待从来不会落空。
  
  “闺,哭二闹三上吊,肯定是不会做,但是。”老妈加重语气,“会让爸哭二闹三上吊,至于那人,呵呵。”老妈露出种很狡黠的微笑,“妈是肉食主义者。”
  言外之意是,不是吃素的。可怕,再温柔的人都是可怕的,老妈继续刷碗,“要不要听听会怎样让爸哭二闹三上吊,比如每都和他,人家比老的战友现在身体还倍棒,现在怎么都要秃头,再比如,每拿着梁朝伟的照片在他面前晃悠,再给他把镜子,让他自己瞧瞧那张被岁月磨砺到只剩下皱纹的脸。”
  “样就能刺激到爸。”保持强烈的怀疑。
  哈哈,“不知道爸都刮胡子,他自恋。”
  囧!彻底无语。
  
  可是老妈没有放过个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脑袋扭,“,万哪陈朝把持不住出轨怎么办?”ok,在老妈眼里,陈朝是优质品种,很多人爱,是捡到宝。
  也看眼客厅,老少似乎下得火热,“不相信陈朝。”
  老妈摇头,“不是,不是如果嘛。”
  好吧,如果,想着会怎样呢,其实软弱的认为,如果真的样,会离开,因为对幸福不是很确定。
  
  啪,老妈在还没回答的时候赏给个板栗,“想啥呢?其实没有如果,爸结婚时就告诉,他辈子只爱个,所以才嫁给他,因为知道他是个值得让托付终身的人。陈朝也是,如果有如果,那么就不是长地久的爱。”
  头,偎依在老妈怀里,想着陈朝,然后感谢老妈又让读懂些道理。
  
  “老婆,水果呢?快端上来,别让他们太晚回去,们还要出去散步呢!”
  “来,”老妈从厨房端出盘水果,“对,们还要去搞浪漫,们别打扰们,吃完快走!”
  和陈朝面面相觑,最后异口同声,“行,们不打扰们耍浪漫!”
  但是,陈朝悄悄和,“们也回去耍浪漫。”
  只是,真的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更新了,不过申明,可能会让大家有点郁闷,因为这个番外和没有贴出来的内容无关,大家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更文,夏夏真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却因为出版关系停了这么久。今天更的番外书上是没有滴,也算给大家的补偿吧!番外还会再贴一篇,希望大家不要怪我,抱头窜。
至于实体书的出版时间,编编今天和我确认这个星期已经在印刷,所以下个星期,也就是4月底就一定会出来,请大家耐心等等,你们要的甜蜜结局都在书里,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哦,我爱你们。
最后,我宣传下我的新文吧,希望大家都能去点点,支持一下我,写文不容易,你们都来支持下吧!也会he结尾的,我保证。

【网络版与书版章节不一,下面是接网络版66章。】


第六十四章 不是终点的终点

当你的销售带着微笑,我能想象你的快乐和你天使般的眼睛,
或许你的眼睛里,只有爱。
——陈芹

陈朝贬低自己的时候,陈芹总是不断地鼓励,比如他说他很混账,陈芹总是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你要混账了,就没人是好人了;再比如陈芹说她很自私的时候,陈朝就会对她一直摇头说,不对,你要自私了,那世界上几乎没有心胸宽广的人了。
临睡前总结,至少自己看起来还像个好人。
没有伟大无私,至少心怀坦荡;没有刻意忠诚,至少不趋炎附势;没有心如明镜,至少明哲保身;没有尊老爱幼,只是孝敬爸妈;没有英勇奉献,至少敢作敢当。
如此折腾,终是坦荡荡地入睡了。
一觉起来,已是上午十点,昨天就定好了去看点点,陈朝如驾飞车般直冲医院停车场。

安静的走廊,没有点点吵闹的声音,陈芹比着动作,“估计笑家伙也在睡懒觉。”
陈芹轻轻地推开房门,整整齐齐的房间,白色床单整齐地铺着,桌子上的鲜花如同刚插上般鲜艳,只是没有人气的围绕,显得冷清。
“喂,干吗呢!”小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在看到转过身的两人时,严肃的笑脸有了一丝笑容。
“点点呢?”陈芹率先问出口,脸上有抑制不住的不安。
忽视慢慢地催下头,声音低沉,“点点,昨天半夜已经走了!”

“走了?”陈芹下意识地重复着护士的话,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去哪里了?回福利院了吗?可是你们怎么能让她出院呢,她不是还要治疗吗?”陈芹冲动地抓着护士的衣袖,表情紧张,眼角的泪却已经有了溢出的感觉。
“陈芹!”陈朝在她与护士之间隔开了距离,“你安静一下,别这样!”
“什么别这样,他们赶走了点点!”陈芹咬着嘴唇,把握紧的拳头打在陈朝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知道无力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陈朝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沿着她的发丝往下,抽搐的感觉扯着自己的心,“陈朝,点点再也看不到了吗?”
他听着她低低的问话,除了把她抓得更紧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自私的,自从知道了怀孕,我就没来看过点点。我只懂得说别人,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怕不小心,我怕万一,所以我退缩了。即使明知道点点多想我来,我却一次次失约。陈朝,昨天说的话都不对,我是坏人,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傻瓜!”
陈朝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捧起陈芹的脸,大拇指滑过的地方把泪水带离了她的脸庞,几天前,点点曾经让小惠打电话给自己,电话里她语气是那么开心。她说;“陈朝哥哥,高氏姐姐我好开心,爷爷来看我了,他抱了我。”
抹去泪水的眼角继续肆无忌惮地流着水滴,陈朝终究是把他塞到车里,“我们去福利院,我让你知道,点点这些日子又多开心。”


小小的双层木板床,是点点曾经睡过的地方。
到福利院的时候,小惠正在整理点点的东西,在看到陈芹的时候,有种久违的笑。
“我正打算整理完点点的东西,就给你们打电话呢!”放下整理了一半的东西,小惠走到屋外,把一直在屋外站着的两人带到办公室。
“点点一直想着你!”小惠对陈芹说的第一句话。
人的泪点总是很简单,小小的一点,短短的一句话,就足够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
早已萦绕在眼眶处的泪水终是流下,陈芹把头深深埋进手里,“我对不起点点。”
小惠轻轻拍打她的手臂,“不,你没有对不起点点,在点点心里,你们是她六年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你们带给她的是她一直期望得到的关于父母的感觉,也是你们,让她能在最后一刻躺在自己亲生爷爷怀里,变成了天使,你们不知道,她笑得好开心!”
从抽屉里,小惠拿出一幅已经裱好的水笔画,小孩的画笔勾勒的是简单的一家,爸爸妈妈和中间笑得欢颜的孩子。
“这是点点叫我帮她弄的,她说要送给你们,画裱好后,陈妈妈说你怀孕了,点点酒用彩笔在边上补了一个小男孩,她说她要牵着弟弟。”
“其实,即使你没来,陈妈妈也经常来看点点,所以,陈芹,你不需要觉得你欠了点点什么,在这段短短的旅程上,她很快乐和幸福!”
陈朝吧陈芹拥进自己怀里,模糊视线里,陈芹用手轻轻抚摸着镜框,那个背景是钢琴岛的日光岩,那张照片里,她笑得最灿烂,画里,她依然笑得快乐。
只是手指划过的每个瞬间,那时的笑却又像是一种昭示,似乎她每次的微笑只是为了留下美好的一瞬间。旁边的自己是那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那时的自己告诉她,总有一天,我和你,姐姐带着你一起越过海洋到达那一端。
只是越大终究是没有实现,每落下的一滴泪,遮盖的是这段往事的美好,留下的是所有来不及的遗憾。
点点,你是否知道,你的每个小人,都是我们最为珍视的美好,是天空最璀璨的星辰,是我们想得到却总是可为而不即的高点。因为你,我们懂得了爱的美好,因为你,我们知道了在走的时候,回头望望,不经意间失去的可能成为遗憾,所以拾起,所以感动。
风吹的方向陈芹总是不那么确定,会被后的日出总是会从东方升起。
再见了点点,把画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抱着她,笑容总是能不自觉地从心里泛开涟漪。

春去秋来,繁花似锦,人生若只如初见,又岂有分离。
没有任何的道别,柳南电话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去伊拉克的途中。
她说那里石油大亨多,钓一个足够吃一百年,人老珠黄,以后学比尔.盖茨全部捐给公益事业,做个热心公益的慈善家,有米的时候不忘撒米这是饮水思泉。
郁闷的心情稍稍有了放松,吃了早餐,翻了报纸,“金辉”的新闻依旧是头版头条。
——副省长因受贿被双规
——“金辉”面临重大打击,管理层重组
——黑社会发下追杀令,追杀叛徒
一个个醒目的标题,表明着几天,在自己自顾不暇的时候已经是血雨腥风地刮过了。
喝了牛奶,餐桌上,是陈朝贴的提示标语,“爸妈一会儿过来带你去医院检查,我晚点儿去医院接你!”
温馨的生活,陈芹拍了拍已经略显臃肿的脸,门铃一响,人已经奔至门外。
“跑什么呢?”丁野没好气地瞪着陈芹,“拜托,你跑没事,手也托着点我的金孙啊!”
无数的乌鸦飞过,陈芹娇憨地挽过老妈的胳膊,“拜托,你女儿比较重要!”
“金孙比较重要!”
“女儿比较重要!”
“金孙!”
“女儿!”

她们的争吵一直持续到了医院,母女两个互相不搭理对方,唯一说出口的还是那两句。
“我还是觉得金孙比较重要!”丁野又一次感叹。
“女儿重要。”陈芹嗤鼻,“我是你怀了十个月的女儿。”
护士在这对几乎有点儿异常的母女面前站了很久,终于逮到一个空隙插话,“你们得出共识了没有?不管谁比较重要,现在麻烦您女儿和金孙一起进去检查吧!”
陈芹看了丁野一眼,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检查结果还算满意,血压偏高,注意休息,因为之前流产过,一定不许动了胎气。
医生慢慢交代,丁野一一记下,遇到重要的,包里的笔记本立刻就派上了用处,那功课做得简直比学生还用功。


老妈子总有一堆的话要讲,说完正事谈人生,最佳的慢三学得还是不够好,二老决定明天好好找柯阿姨切磋一下。
老人的话题很烦琐,育儿经、妈妈经、夫妻相处之道,听得耳朵长茧。

给二老留足了空间,陈芹偷闲跑到路上溜达下。

孕妇嘴馋,眼见被人捧着碗豆花,禁不住诱惑,就上了天桥。
天桥左侧,一副小小的扁担,密封的锅里满满当当的豆花散发着香味。闻着淡淡的清香上前,算上老妈和阿姨的,一共三份。

“陈芹!”


第六十五章 愤怒的天使

如果爱情只剩下恨,那么是你的虚伪思想和丑恶的灵魂取代了你的爱,所以你无权责怪别人。
——陈芹 林依依!
看着前面的女生,陈芹倒没有多少惊讶,对于她的出现,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只是当她缓缓地摘下墨镜,青绿色的眼角在白皙的皮肤上越加显得明显时,陈芹被吓到了。
“邱备打的!”不用发问,林依依很自觉地回答,“可笑吧,我为他付出一切,连自己父亲都受到连累坐牢,结果他给我的就是一巴掌!”
林依依看似悲哀的微笑是那么刺眼。“你知道吗?他竟然还爱着你,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他在外面没人管的时候,我给他全部,我让他回来,我帮他干大事,我让他认识国外的企业家,我利用我爸的关系帮他,可是到头来,他竟然说只是利用我?连孩子都是他利用我的工具!”
陈芹用手扶住围栏,濒临崩溃的女人总是让人有种恐惧的感觉。此时的林依依有点儿像到达所有梦幻破灭后的临界点。
“你想和我说明什么呢?林依依,我曾把邱备带到你面前,是你明白了却又舍不得放手的。”
她与自己,几乎有着同样的经历,只是她为邱备几乎付出一切,而自己总是要感谢那么多人。陈朝也好,腾震、柯辉也好,甚至是袅袅、柳南,没有她们,自己走不出,也得不到爱和幸福。所以面对她,似乎总有一种似曾相识和怜惜。
“林依依,也许你现在该做的,是去看看你父亲!”
林依依将手挥过,“你说的简单,陈芹,你现在是幸福美满,当然可以说的这么镇定自若。丈夫把你当宝贝一样护着,你爸继续做着司令。在这个案子中,你父亲极力要求严惩犯事人员,而我呢?男人不要我,我最亲的老爸还因为我进去了,孩子出生了却没人爱,陈芹,这对我不公平,我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我没吃过什么苦,为什么现在要我来承担这个。”
“那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孩子。林依依,你爸也还在,他即使坐牢了也还是你爸,孩子更是你的,在你为自己的悲惨而痛苦的时候,有很多人还是用一种羡慕的姿势看你!”
“取笑我吗?”林依依冷冷地从嘴角憋出了几句话。
“如果你认为是,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买豆花的兴致完全散失,陈芹转身走下天桥。
如果一个人总是把自己定位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过多的交谈的是无济于事, 这点上,林依依和邱备出奇地相似。
刚下过雨的街道,有点儿潮湿的滑,也许是出于一种本能,陈芹右手握住栏杆,要是平时她永远是走在中间。可是今天,她却摸着肚子,乖乖地靠到一边,躲过很多行色匆匆的人,慢慢地走下楼梯。
或许这一刻,她的幸福是让人羡慕的,回过头,林依依还是站在身后,幸与不幸主宰的没有别人,她其实是想告诉她,自己并未嘲笑过任何人。

一个突然扑向自己的身影,在陈芹下意识地回头时相互交会,也仅仅是在那一瞬,她看着林依依的手是如此坚定地伸向自己的后背,在即将碰触的霎那间,抓住栏杆的手越发用力,身体硬是在转身时往后退了一步。
她终于是站住了,可伴随着一声尖叫,林依依失去重心在眼前突然跌下时,陈芹来不及拉住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拨开层层围观的人群,陈芹用手托起林依依的头部放在腿上,对围观的人群说,“麻烦一下,医院在对面,打个电话也行!”
林依依的唇在霎那间变得苍白,只是她还是用手掌死死地护着肚子,却无法制止鲜血不住地流出,曾经自己经历过的一幕似乎就在眼前,用手掐着林依依的人中,“林依依,你醒醒,别睡啊!”

也许是听到呼唤,她真的瞪大了眼睛看她,还有她周围的人。
陌生的脸孔,嘈杂的声音,肚子无干觉得撕裂着,“邱备!”林依依用残余的一点点力量用力呼喊着他的名字。
看着林依依被抬上担架,陈芹满手鲜血地倚在柱子边,浑身无力的虚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在,这算不算是件庆幸的事?
一双黑色的皮鞋在此时慢慢地靠近她,在一场意外之后的天桥依旧人来人往。
抬起头,明媚的阳光下,什么东西在眼前扬起,刺激点的味道从鼻尖处袭来,人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红红的篝火,燃烧的火苗在身边跳窜。
陈芹脑子依旧不是很清晰,只是掌心那些已经干掉的血迹,证明下午自己的确经历了一场没有预知的意外。
陈芹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回想着下午的一切经过。邱备!当这个名字随着那双黑色皮鞋一起从脑海里闪过时,陈芹几乎尖叫出来。

一个男人从天台悬梯爬了上来,手里的啤酒不断地向外溢出。
“你醒啦!怎么样,这里风景好不好?你曾说你喜欢从上往下看的感觉,空旷,没有阻碍!我刚才看了下,确实是!”
“你到底想干吗?”她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他。
邱备径直走到陈芹边上,抓住她的手臂,左手轻轻地滑过她的脸,“你有没有怎么样?”
用力地拍掉邱备的手,陈芹退至墙边,“你当时在那里!你看到了?”她几乎不敢相信,邱备亲眼看着林依依摔下天桥的事实。
把手里的啤酒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邱备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怕自己却又可以佯装镇静的女人,曾经,她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滑稽,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滑稽的代言人。
邱备慢慢地坐在地上,前方的大厦灯火辉煌,却没人知道它的对面,这里却暗如黑色胶片。

“看到了,那个疯女人,我怕她去找你麻烦,所以我跟着她出门的。可是她太笨了,怎么会不仅没有把你推下去,自己还摔了呢?”邱备扬起脸,喝完最后一口的啤酒瓶被捏碎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那么清脆。
回过头,他看着陈芹,面露狰狞,“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要是你们一起摔下去,是不是酒是最好的结局?那个孩子我早就不想要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可为什么你会躲开呢?为什么我的孩子你就没办法保护好,陈朝的孩子,你却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拼命保护?”他双手按住那个瘦弱的肩膀,带着悲伤地语调,“陈芹,你骗我对不对,你是故意把我们的孩子拿掉的,因为你恨我,对不对?”
 “不对!”陈芹使出所有的力量把邱备推离自己的身边,“我是恨你,可不我恨我的孩子!邱备,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去自首吧!白道黑道,你该知道你惹了什么样的人!”

邱备看着她,用一种几乎很陌生的眼睛努力地看她,“我坐牢了,你们是不是最开心?陈芹,你也是魔鬼!我可以提防所有人,却惟独忘记了你,原来,我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你!”
他的研究变得如荷叶的鬼魅,冰冷而又带着杀气。他掐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看她痛苦的表情,徒劳地挣扎,竟让自己有了一种释放的快感,只是听着她猛烈的咳嗽声,还有逐渐下坠的身体,他最终还是缩回手,跌坐在水泥地上。

身边,咳嗽声一直持续着,邱备把头埋在手掌之间。两年,发生地事情多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也让他变得几乎不认识自己,曾经的风华少年,今日的流窜之徒,走过的岁月是否还记得那段美好的过往。

“陈芹,我到现在依然爱你!”他的话语似风吹过,徒留凉意。



第六十六章 结局

即便是刻骨铭心后,历史也不会重演,生活更不会重复。
——邱备


如果昨日相遇,我们不曾停下脚步,擦肩而过的瞬间,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场背影。
只是你驻足了,我回首了,当时间在那一刻有了变化,我们注定了彼此的牵绊,是如月老红绳的幸福缠绕,还是如藤上蔓枝的疯狂掠夺,缩影的是两个人无法抹去的回忆。
如春似花,如夏浪高,如秋叶落,如冬寒白,每一个季节里都有属于你的回忆,缘起缘灭,没人抵挡住世界的变迁,所以只能叹息。
错过了最好,因为还有更好。
错过了更好,却茫然若失,回头,昨日的种种早消失在历史的尽头。


邱备说:“陈芹,我到现在依然爱你!”
可他没说的是,这份爱早已经随风散落在回忆的角落,曾经那么努力地想去拾起,才发现原来碎了、破了,根本无法动弹,只有安静的时候,看到满地的疮痍,才惊觉,原来它在。
所有的网上总是禁不起挑逗,脑子里曾经总是那么自然地如泡泡一样冒出来。
她也曾经爱他,用心、用爱、用一切,只是时间改变一切,六年冲刷着回忆,手掌中的爱情线永远没有表明,最后的方向是在哪一刻停留。
他说他还爱她,只是他忘记了,爱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真假欺骗,眼里的真消失以后,就没了爱的必然,哪怕曾经如此,现在却已不是。

“为什么到最后,把我逼上绝路的会是你?”邱备蹲到陈芹身边,努力摇晃着她瘦弱的身子,“为什么会是你!”
陈芹笑得那么莞尔,即使是面对邱备,陈芹依旧笑得那么简单、讽刺,原来兜兜转转,最后的结束还是他们两个。
“我说过,我从来不是天使,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为了报复,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在你和他们之间,对不起,我的选择永远不会是你!”她抬起头,一改以前的每次温和,而是高傲地看着他。
邱备扬起手掌,清脆的声音便环绕在周围,“你说得真好,我曾经以为,哪怕我失去所有,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可惜,原来在你心里,我永远不会是魔的选择。”
此起彼伏的笑,在空气中传播,邱备扯着嗓门高喊着,“老天爷,你公平吗?为什么有人就能风流快活,而我,我邱备却要被人践踏尊严。那些人有什么?哈哈,我就是要他们,他们也试一试痛苦的滋味。”

没有理会他此刻的疯狂举止,陈芹慢慢地起身走近楼梯口,刚抬出脚走了几步,却被邱备一把抓了回头,身子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用手护住肚子,身子却被无力地拖到天台中央,“邱备,你放手!”陈芹大声地叫嚷着。
邱备把脸凑近陈芹身边,“你被着急走啊,陈朝还没来呢,要结束,怎么能少了他呢?那个害我一无所有的人!”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懂,害你一无所有的人是你自己,你凭什么把事情都推到被人身上,邱备,你无耻!”她愤怒地驳回他的谬论。

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脸上蔓延开来,“对不起,陈芹!”邱备伸出手,想要抚摸时,却被她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吓住,身后有人厉声喝住。

陈朝跨过低低的围栏,径直冲了过来。
“邱备,你马上给我住手,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他的怒气和他的担忧同时体现在他焦急的语气里。
托起陈芹的身子,邱备一下晃到她的身后,“站住,陈朝,你心疼了?你的女人,你的孩子!”
“这些事和陈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和你指尖,不需要牵扯到别人!”陈朝一边说着,一般小范围地往前移动。
“站住!”邱备抓着陈芹,一路后退,“陈朝,你知道吗,陈芹就是你的死穴,两年前我就试过,没想到,现在还是屡试不爽啊!你爱她,可是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就连第一次怀孕也是为了我,你都不了解,我每次看到你痛苦,我就打从心里开心。”
狠狠捏了下陈芹的脸颊,邱备低头在陈芹的脸上恶意地掠夺着,再抬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他看着陈朝捏紧的拳头,一种满足感占满了心头,“怎么,又心疼了?有本事你过来啊。你敢过来,我就抱着陈芹跳下去。陈芹,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要不你就自己跳下去。”邱备拉过陈芹的头部,狠狠地在脸颊上亲了口,满脸挑衅地看着早已怒气满怀的陈朝。
“邱备,你疯了!”陈芹挣扎着。
邱备将陈芹反手按住,“我是疯了,陈芹,如果两年前你不离开,如果你还留在我身边,今天的我不会是这样的。陈朝,我不保证我疯了之后会做什么,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在乎了!”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离开,邱备,是你伤害了我在先,你所谓的爱对我来说只是伤害,你懂爱吗?你懂的话为什么看着林依依摔下天桥,你却无动于衷?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邱备,你不用怪陈朝,这次你会一败涂地,都是我的杰作,是我!是我!”面对这样的人,陈芹也开始了近乎疯狂的对答。
“陈芹!”陈朝高声叫住了陈芹。
缓缓地回头,对着那个一直深爱自己的男人露出最真挚的笑容,那抹笑里是对他所有的感谢,用所有去报答他的爱,包括这次。


邱备的手渐渐放松了力道,陈芹抑制住自己跳动迅速的心脏,不理会陈朝制止自己的举动,缓缓开口,“房地产本来就没有什么干净不干净可言,你今天做的事情,我也会。我早知道北海A地块的地质不适合盖酒店,这是我与业主联合起来制造的噱头,我们高价买B地,你们为了竞争一定会购买A地,等你发现不对的时候,我们再低价收购,而‘金辉’就会因为这次失误而面临巨大的危机。
”你设计拍杞柳和廖沈冰的艳照,也是我安排的。你自以为是地认为杞柳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出庭,其实你错了,因为你的推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往。而你,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坐了件背后捅人的高招。
“还有,我是故意把你带到林依依面前,我要让她抛弃你,不要你!
”我还知道,我只要对你说一句话,你就会知道,然后现在站着这里的人就会是柯辉、腾震、陈朝,每个人拥有飞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飞震出了事,他们一个个都逃不了。而你,邱备,在幻想套住别人的时候,早就已经困在网中,我和你说过,在你和他们之间,我的选择从来不会变。”

“够了!”邱备使劲摇晃着陈芹,“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知道,做什么都要有代价!我要我们之间永远不要再有瓜葛,你与我,永远不再有关系。”一字一句,她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失去,远离,永远的消失。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会那么冷静,冰冷的手传递不出一点温度。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陈芹,你说要是我现在把你往外拉一点点,陈朝会不会扑过来?”
她用力地挣脱,她知道他要干嘛,无论怎样,他认定了是陈朝的错。

在他们彼此焦灼的时候,瞄准空挡,陈朝飞身扑上前,只是邱备的手一直抓着陈芹,在看到身影上前的一瞬间,竟完全地跌向楼外。
眉宇含笑,邱备兴奋而激动地拉着陈芹往外摔去,陈朝奋力地往邱备胸前一推,他的手缓缓地松开。
用尽所有的力气将陈芹拉到自己身边,而陈朝却因为惯性和邱备同时向外倒去。
陈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陈朝。不让他离开,是陈芹此刻最想做的事,哪怕最后是和他一起粉身碎骨,也不能放开。
“放开啊!”在那短短的几秒间,陈朝讶异自己竟然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手被陈芹紧紧地拉着,仿佛是挣脱不了的枷锁,把彼此牢牢地铐住。

如果时间停止,此刻会不会是永恒?
只是原本往后坠落的身体却又突然改变了方向,彼此的距离在逐渐地变近,直到他抱着她跌进天台。
楼下呼啸的风吹过,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淡淡的空气留香,彼此拥抱的真实,是眼泪述说的依据。
楼下,警笛声来自那个黑色笼罩的夜里。

淡淡的黄花压满枝头,墓园里,总是有让人肃静的氛围。
两座并排的墓碑。
太阳花的朝气洒在墓碑前,伸手拔掉刚刚冒出头的嫩草。
他终于还是做到了他说的话,在他奋力的把陈朝推向陈芹的时候,他说他要他们永远生活在有他的世界里,只是他不懂,有时,世界要靠自己选择。
有些话,不用说,已经明白。
有些话,即使说了,却依然懵懂。
“球妈妈,对不起,我终究帮不了邱备。在天堂的那端,你们是否就能快乐地生活,现在,你们是否正在做着曾经想做的事呢?”
陈芹转过身,挥过的手是对过去的告别,邱备,你终究是要远离我的世界,我的幸福早就与你隔着很远的距离,即使没有陈朝,事情也不会更改!是你母亲让我改变了恨你的初衷,却又把我陷入另一个深渊。以为再见面,会是另一个开始,可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可是终究要谢谢你,把陈朝推向我了我的身边,原谅我以后不会再来!
因为我是自私的,在幸福与悲伤之间,我选择幸福!


满山的野花摇曳。陈朝的奥迪在路口等着。
她拒绝了他的跟随,告别永远不需要一个见证者。,可幸福却需要一个陪伴者。
他习惯地为她打开车门,为她绑好安全带,为她引领着每一个方向。
“陶歌说要你去帮忙宰我们!”方向盘左转,是柯辉婚礼的地点。
陈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觉得我们不便参与,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活动!”

相视而笑的默契,是不用培养就能建立的。
“韩瞳和柳南会回来吗?”
“会吧!他们和舒心好像都会回来,你说腾震会选择哪一个呢?”女人向来八卦,日子舒服了,八卦因子便躁动得厉害。
趁着红灯,陈朝温柔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嘴角的弧度还是那么潇洒,“昨天晚上,我在给你买奥尔良鸡翅的时候,无意看到了滕震和黎夏!”
稍稍坐正了姿势,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滕震喜欢黎夏?”
孕妇不能太操劳,说的本意是想让她安心养胎,可看着眉头紧皱的架势,好像打错算盘了,陈朝悲哀的默认,女人心——八卦之王。
陈朝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我们可否静观其变?”
“等到该出手时再出手,暂时地作壁上观不失为一个良策!”
律师的话,有点儿道理!孕妇默认!滕震,好男人;黎夏,好女人。两根食指放在一块,一样大小,一左一右,距离等值,似乎也只有观望。


红红的烛火印在眼帘,陶歌笑得如夏日桃花艳。
大大的喜字贴在窗口,柯辉欢得如冬日百花媚。
新人的红白拿得手软,该折腾的自然有人奉陪,主持人、伴郎、帮娘齐齐上阵,把一对璧人整得五体通透。


几位老人家坐在贵宾桌上,交头接耳,容光焕发,缕缕银丝显得耀眼。
丁野招呼了陈芹过去,孕妇连推带拒死活不去,滕震免为其难,迎难而上,灰头土脸而回。
滕震趴在桌上喘气,“陈芹,你妈简直比冻顶乌龙还香醇,简直是极品。为了逼婚,简直是坑蒙拐骗,陈朝,有这样的岳母,是你的福气!”
把陈芹搂在怀里,朝远方那桌的丁大岳母笑笑,半子的形象维持得无比良好,“可是她能保护我不变气管炎,因为她经常给我炖川贝蒸蛋。”
哈哈,众人狂笑。


一眨眼的功夫,几位老人齐刷刷地出现在周围,速度犹如脚踏七彩云霞的悟空。
问候省了,客套免了,开门见山。
丁野把裙摆一拉,坐在朝歌对面,“小子,你何时把我们家闺女娶回家啊?”

陈朝一脸哀怨,“妈,你知道的,我早想娶了,是陈芹的问题。”
嗯?陈司令双手按住陈芹的细小胳膊,“你到底要怎样?”
陈芹尴尬笑笑,在陈朝的手臂上狠狠一抓,却面带柔和之色,“老爸老妈,我们知道,你们注意教条主义。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用法律术语来说呢,是已经用九块钱把彼此给卖了。吃饭嘛,等等。”
“什么时候的事!”一伙人都惊讶地看着满面红光的两人。
“刚才!”陈芹娇憨地躲到老公怀里,不一会儿抬起头,面带狡猾之色。
“张珏,把袋子拿过来!”陈芹摇手。
“来了,”张珏气喘吁吁得提着一个大红袋子上前,“我说老板夫人,你也太过分了,要我们写就算了,还要提,知不知道很重啊。”
弯下腰,轻轻拉开链子,一袋子的红色炸弹露了出来,“都是炸弹,怎么会不重呢?快点儿,对号入座,一定要人手一封!”
张珏抬头看了看,“好像不够啊!”
“不够什么,还有呢!”小秋笑眯眯地从桌子下又提出一袋,大声吆喝着,“陈朝、陈芹结婚,没有拿到喜帖的报名来,现写现拿!”

柯辉趁着混乱,把陈朝拉到一边,表情愤恨,“你这小子,感情是一劳永逸啊,我们好不容易招呼来的人,全给你了。”
“呵呵,我老婆的主意。”陈朝别过脸,朝自己亲爱的老婆比出一个胜利和甜蜜的V字。




番外一 邱备
第一次见到陈芹,是在新生报道的哪一天。
她背着个逼自己还大个的包,从校门口到达广场的距离,她显得那么专注和与众不同。
在女生娇滴滴的问我,“请问师兄我们要在哪里报到”的时候,她却已经把录取通知书递到我手上。
无意的,却让我有意地多看了几眼。
“要不要帮忙?”我别过那群女生的脸,有点儿把手伸出去的冲动。
“不用!”她倒是头也没抬,或许是包太重的缘故,只是挥了挥小手,“嘿嘿,包打而已,不重。”
后来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陈芹一脸诧异,那眼睛瞪得和ET一样,我才知道,原来她竟然不知道开学时接待她的师兄就是我。这让我很受伤,那是我第一次认识了一个叫做陈芹的女孩,比她认识我要早了一年。
而她所谓和我认识的第一次,其实算起来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我赶着送牛奶,还要去拿报纸发送,这是我的兼职,每天如此,只是那天碰巧遇到了鲁莽的她。
头昏脑胀,白色液体洒落一地,乒乒乓乓。


我扶起她,被烈日晒得有点儿红扑扑的脸蛋映在我的眼睛里,褪去了背包的累赘,她显得更加的美丽大方,人家说一见钟情,或许这就是了。
边上,钛合金质的越野自行车倒在身旁,山地车牙盘齿数与飞轮齿数相互搅在一起嗤嗤嗤地转个不停。
“你没事吧?”我伸手把她拽了起来,停好车子,然后打电话给老板,我想我是有点儿故意的。
第一次,我因为一个女生那种真挚的眼神而变得不好意思。
从没想过我与她的见面都这么的戏剧化,戏剧到我会冲动地把我的电话号码塞到她的手心,然后就开始一天一天地等待,等她或许某天会记得。可她,似乎忘记了,而且忘得干干净净。

我依旧为了打工而忙碌,依旧和阿妈一起等待着另一个人。而她呢?她就像天上的彩虹,永远变化着不一样的色彩,偶尔倔犟,偶尔如凤舞,偶尔如蝶飘。还记得那时在餐厅遇到她,中间隔了两三个人,可我依旧能很快地就认出她,因为她有双爱笑的眼睛,好像无论在哪里,都能被她辐射到。
她爱吃狮子头、虎皮青椒,我料准了她每天十二点准时的吃饭时间,所以只要不出意外,她总会出现。
就像今天,她很另一个女生,又是恶狼扑虎似的直奔狮子头前,把边上的男生都吓到了。
“邱备,你笑什么呢?”那个被我硬拉来吃饭的舍友对我说。
“会心一笑!”我答。
是的,会心一笑,其实她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比如她运动会上100米竟然破了省记录,比如她们班的女生经常在期末的时候借她的笔记。比如她要是上课快迟到了,她就会很不客气地跨过栏杆,怎么也要在打铃那一刻赶到门口。可对我,她并不熟悉,这从那次的颁奖典礼上就看得出来了。
我和她,捧着金灿灿的奖状站在一起,而她,瞪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猛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总是会不自觉地脸红。然后她笑了,邻家女孩般单纯的笑。
我曾问过自己,我爱上她什么。这真是个很奇怪的问题,爱她的眼睛,犹如深潭之水,望之如要把人淹没至头顶般无法逃离;爱她一些小的行为,比如她感冒咳嗽的hih总是把头转向无人的方向;爱她有时很让人无语的蛮横,比如她在餐厅看到我被无聊的客人纠缠的时候会那么义愤填膺,眉毛一甩,和被人据理力争。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一只争强好斗的狮子,只是当老板告诉我,这个女生,你好好管教的时候,我笑了,然后理直气壮地把娇小的她拉到我身后,是的,我想保护她,就算明真的我与她会有很多的波折,我仍旧想要试一试,我说,我不干了。
“我支持你!”她对着回头的我笑,然后越过我的肩膀,把头探到前方,“听到没有,我们不干了。”
这就是她,那个让人不自觉想爱她的女生。


陈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或许你知道,可你知道我是自卑的吗?当我看到你的笑,当我看到你那么自我的生活,当我看到你幸福的态度、美丽的未来,我却退缩了,我自卑了,因为我的人生从来不是美好而幸福的。
我的记忆力没有父亲,只有母亲,你见过的,那个善良的女人,她在父亲快要抛弃她的时候,没有怨言,却在扶起锒铛入狱之后含辛茹苦养大了我。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很恨很恨那个男人,可为了我妈,我不恨了,甚至我还期待着他赶紧出来,好好抱抱我妈,那个等了他二十年的女人。
你曾问过我,我爸怎么进去的,我怎么开口呢?他做的事情连我都觉得是奇耻大辱,我不屑提他,我看不起他。我称他父亲仅仅是因为我妈,有时我也在想,哪天我妈不在了,那他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
陈芹,你懂我吗?我问我自己,何时我才能鼓起勇气,告诉你我爱你呢?还好,老天给了我机会,隔着那个淡淡的玻璃窗,我看到你哭了,也笑了。阿妈说爱一个人要用做的而不是用说的,所以我用手语告诉你,我爱你,我用口型告诉你,我爱你,我知道,你接受了。
那时的你,和那时的我,都哭得和孩子一样。
可这一切来得太不真实了,我甚至不敢拉着你的手,我知道,你在刻意地迎合我,我忙的时候,你从来不打扰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短息问我吃了没有。我打工的地方,总是可以不经意地看到你的身影,我知道,你是故意路过,可你却总是笑嘻嘻地装出一副偶遇时惊讶的表情,真是傻得可以!

每个月,我喜欢喝你一起出现在海边,听着海浪搏击的声音,吃着汉堡,喝着可乐,想想,除了这些,几乎每次吃饭你都要求与我AA制,这么看来,我似乎是最不用花钱的男朋友了。
那段生活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我固执地认为你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没有提议去酒吧,如果我坚定地摇头,或许我仍旧将如此认为,可毕竟我们去了。
当我从警局出来,当我看着你和另一个男子搭上的士离开时,我知道,你其实不属于我的世界。是的,在我第二次在监狱看到陈朝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他们给我的,你来还。



番外二 圣诞


“干吗呢?”当陈朝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自家老婆。
雪白色的浴巾披在肩上,左手揽过她的腰际,柠檬味道的沐浴露发着那般清淡的浓郁。把老婆的身子轻轻拉近自己,今天很难得。他们能够独处,自从小家伙出生后,他们几乎没有空间做做两个人该做的事情。
陈芹任由陈朝摆弄,头轻靠着他的肩膀,一切显得那么自然、随意,直达那股香香的气味传来,才忍不住摸摸鼻尖。


“陈朝,你追过我吗?”陈芹突然一个起身,仿佛是思考到某个重大问题一样,眼神凌厉地望向身边的丈夫,“我们这样是不是没有恋爱过?我怎么会答应嫁给你?”
陈朝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抚摸着自己老婆乌黑的秀发。
陈芹翘着嘴唇,表情比刚才还严肃,“陈朝同志,严肃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追过我吗?”
“没追你,我们怎么会在一起?还记得吧,我用九块钱迎娶你进门的。”
陈芹摇了摇头,“那叫强取豪夺、占为己有、生米煮成熟饭、波不得已,可你 没真正追过我。今天小秋为我,我和你谈恋爱的是都做些什么,可我发现我竟然答不上来。”陈芹掐着手指,“看电影、游乐场情人节大餐,你好像从来没做过,那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汗!陈朝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自己老婆打败,结婚三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小秋也是,明真的最佳老婆被淘气的儿子搞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来刺激她,明显地就是见不得人幸福,看来得让小K浩浩管管自己老婆。
陈朝慢慢抬起头,一张已经刮干净胡须的脸显得越加英俊,微笑时不经意露出的酒窝,刹那间体现活泼,两手伸直,左手环住陈芹,鼻尖碰触鼻尖,“因为你爱我啊!当然还因为我爱你!”
这不废话嘛,陈芹嘟起嘴,看来小秋没说错,恋爱,是女人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段岁月,就和二十岁拍写真一样,留下青春的印记,才能不留白。同样的,没有恋爱的过程,以后的婚姻生活总是少了点儿甜蜜的回忆味道。
好吧,就算小秋是孩子,那柳南和韩瞳呢?自从她们在阿拉伯成功钓到两个金龟哥哥后,每次电话都是他们又做了件如何如何浪漫的事,听得自己耳朵发痒,羡慕不已,就连最讨厌的滕震都恩那个买个祈求绑上钻戒向黎夏求婚,可身边这位呢?
话说三年前的情人节小家伙出生,两年前的情人节小家伙周岁,一年前的情人节陈朝带着儿子去拍照自己在家鼓捣那辆破婴儿床,今年的情人节还是儿子的,不是亲娘的。
陈芹越想越气,两手指之间一个不小心用力,着力点狠狠地出现在陈朝的手臂上,“二月十四日是什么日子、”
“儿子生日!”陈朝皱着眉头,小心翼翼而又不假思索地回答,生怕说错了什么一会儿又掀起大浪。丈母娘说的,最佳陈芹有点儿歇斯底里,所以他决定下周就把儿子带回去给老两口看着,毕竟带枪杆子的和耍嘴皮子的不一样,孩子有时需要调教。


不过,陈朝还是忽略了一点,陈芹的歇斯底里不在孩子,而是在孩子父亲,也就是他这个当事人身上。比如当他那么脱口而出那句话后,他就准备为自己的错误埋单了。
行!儿子是你的,老婆不是。陈芹斜睨着眼睛看他,一言不发,最后是两手肘用力一顶,朝歌顺势跌进沙发,“陈朝,我现在回娘家,你不用来找我,我是我妈的,不是你的,儿子才是你的,不抱着儿子睡觉去!”
陈朝笑,“真生气了?”
为什么不?当然是真生气,当然,如果此刻有人落下自己,做点儿谄媚的表情,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朝笑嘻嘻地伸手拉过陈芹,稍微一用力,那个软绵绵的身体就已经自觉地跌进自己怀里,眉宇含笑,笑里含情,脉脉的眼神表达着深浓的爱意,“没有你,就没有儿子,因为有了你,才有了儿子,才有了我整个人生啊?”
轻轻勾动她的鼻尖,淡淡的吻从耳垂延伸到锁骨,他亲吻着她每寸肌肤,每一下力道都是那么拿捏得当,那么轻柔,当那些美丽的诱惑从内心深处燃起时,她忘记了刚才自己到底在气什么,这样的幸福其实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每天,他送她出门,晚上她脱下他的西装,亲吻彼此的脸颊,然后听着那个娇憨的声音叫自己妈妈,小小的手掌触摸自己的脸颊,他们携手走过每天的夕颜日落,就是那么甜蜜。
她能感受到他动作里的细腻,那样的柔软,以至于闭上眼,嘴角都能微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个贪婪的女人,如果幸福能增加重量,她希望更幸福。
彼此对望,满怀爱意的眼神,对幸福的诠释,是一种内心的呵护。


“明天是平安夜,我带你出去,就我们两个!”
“真的?”陈芹孩子般露出笑脸,随即蔫了下来,“可是远皓?”
“交给外公外婆啊,他老爹要请他老娘去过节,他总不会反对吧。”陈朝狡猾地笑笑,她的小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呢?
今天下午,闲来无事,他看到她的QQ签名改成了“又一年平安夜”,刚才听她一阵牢骚,心里便已明了几分,老婆是用来疼的,所以,他一直做得很好,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是二月十四日略显遥远,最佳的节日就是圣诞了先从近处弥补吧!



看电影,吃烛光晚餐,海边散步,好啦,只要没有那小跟屁虫,二人世界就好!不过,“你确定他外公外婆能镇得住他?”那个顽皮如猴的儿子,通常只有他老爸能压得住,外公,虽然曾经是背冲锋枪的,不过毕竟白发已经在发梢了,那身子骨能经得起折腾吗?
“哪还需要镇啊,只要说个打战的故事集,我们家那小屁孩就晕乎乎了,不知道了吧,女孩喜欢芭比娃娃,男孩喜欢飞机坦克,就是这个道理!”
真的吗?陈芹疑惑地看着他,眼角处微微就瞥见一个穿着哆啦A梦睡衣的小男孩站在楼梯口,揉着惺忪的睡眼,那眉宇,那神态,简直就是面前这个高大男人的缩小版。


“妈妈、爸爸,你们在干吗啊?”奶声奶气的声音,陈芹无奈地叹气,幸亏刚才动作没大到过分的地步!把领子拉紧,赶紧顶着一派温暖的笑容回头。
“妈妈,你又欺负爸爸!”陈远皓屁颠屁颠地跑到爸爸身边,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唉!这年头,孩子越来越难教,陈芹皱着眉头,一把拉过那细细的胳膊,两手插进腋下,一下就抱到自己怀里,当然,海域顺便刮了下那粉嘟嘟的小脸颊。
“我怎么欺负你爸爸了?”她尽量语气和蔼。
“每次爸爸抱你的时候,都是你生气的时候,而你每次生气都是没有理由的,自己袜子找不到也生气,明明自己酱油放多了也生气,还有,爸爸说最爱我的时候,你也生气。每次你生气,爸爸就抱你,不理我!”

这个,陈芹对着手指,眼角上瞟,颜色高氏陈朝,你等着,感情这白脸都让你给唱了,特别限制看到儿子替自己伸冤,陈朝那耸肩无奈美滋滋的小样,让陈芹恨得咬牙切齿。
颜色四处交战中,“以后你唱黑脸,我要捡回好妈妈的形象。”
某人做无辜状,“人品的茶杯总是不需要太刻意.”
“你!”


“妈妈!你以后不许再欺负爸爸,否则远皓就不爱妈妈了!”陈远皓被陈芹抱在怀里挣扎着,嘴巴翘的高高的,抬起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望着自己妈妈长长地睫毛。
真的,他觉得平时爸爸总被妈妈欺负,就像上次逛街,妈妈就很过分地邀请爸爸要先背她再抱自己,要知道,妈妈最近已经又胖了,姥爷都嫌妈妈腰又粗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爸爸了,是你爸爸经常欺负我好不好!”陈芹耷拉着一张脸,用无比哀怨和委屈的眼神望着自己儿子。
只是似乎孩子的真理总是那么直接,认定了就不容易更改,比如,他会回头看看自己父亲,然后无奈地耸耸肩膀,最后很严肃地指着自己母亲。
“是吗?那爸爸不喜欢吃鱼,你以后不能总是要求他吃,害他总是夹给我,让我吃得很害怕;还有爸爸和别的阿姨聊天的时候,你不能总是叫我去和爸爸说我有事找他,老师说慌的小孩会长长鼻子;还有腾叔叔说过,男人在外面很忙,妈妈要懂得爱爸爸才对,不能爸爸一回来,就要爸爸陪你洗碗、做家务,还要一边埋怨爸爸没教我做作业,你在家不是也没教我吗,都是我自己做的。如果你能做到以上几点,我就认为你没欺负爸爸!”
“没了?”陈芹弱弱地问。
小家伙摇头,“暂时只有这些吧!”他转过头,看到爸爸正在与沙发平行的地方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陈远皓!”陈芹勾勾小指,笑脸盈盈,薄薄的嘴唇靠近那粉嫩粉嫩的小耳朵,“今天幼稚园老师告诉妈妈,你昨天偷偷拉了隔壁小女孩的手?是不是那个梳着娃娃辫子,每天下课和你一起出来的女生?”
“没有!”陈远皓鼓着腮帮,小手摇得欢畅,“老师瞎说的!”
“真的?”陈芹小脸继续凑近,“那你干吗那天问我,小女孩喜欢吃什么蛋糕,还要我多买一个给你当早餐?”
“妈咪!”小远皓一下脱离陈芹的怀抱,那速度,好像抹了油的泥鳅,钻得老远,“我不说了,反正爸爸就喜欢你欺负他,以后拿鱼我多吃长个儿。”
“嗯!”
“爸爸和别的阿姨说话的时候,我一定让爸爸抱我,而且一定不是妈妈叫的。”
“嗯!”
“爸爸洗的碗筷特别干净!”
“嗯!”陈芹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要干吗呢?”
“睡觉!”小家伙快速的跑上楼梯,“爸爸晚安,妈妈晚安!爸爸,你别欺负妈咪哦!”

“晚安!”谁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儿子不也是母亲的小背心嘛,虽然是耍了点儿手段。
陈朝拉过陈芹的身子,靠近自己,“你和儿子说什么了,这态度明显不合理,属于法院翻供,我有追查的权利,说说,你是怎么收买证人的。”
“有吗?我怎么觉得是你事先做的手脚,可惜,法律史公正的,你,挑拨不了我们母子的关系。”陈芹偏转脑袋,头略微抬起,视线刚好和儿子的房门对上,行,门还关地挺紧了。
“我们明天吃什么?烤鱼?”
“啊!”陈朝在心里呐喊,儿子啊,感情昨天那变形金刚石白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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