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寂寞一城发 《人欲》作者:徐公子胜治

本帖于 2008-10-05 11:45:15 时间, 由普通用户 画眉深浅 编辑

阿狄罗沉默半天终于抬头说道:“阿娜,我不会去的,王波褴死于自杀,因为鲁兹下令要捉拿他审问,鲁兹已经死了,这一切与我无关!”

阿芙忒娜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说道:“阿狄罗,你去照照镜子,你眉心火焰状的黑气是怎么回事?是王波褴临死时留下地吗?我能发现,别人也能发现。……我能提醒你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开口,我也只能不谈此事。”

……

下午两点半,坐怀山庄大门前,亚拉与灵顿侯爵带着二十多人到了。他们衣冠楚楚,举止还带着特有地优雅风度,在他们身上似乎已经看不到昨夜激战的痕迹,虽然内心不安,但是表情仍一片傲然。

他们不得不来,因为亚拉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山德伯长老还莫名其妙的丧命,而且就在众人眼前雅各大主教化为飞灰,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交代谁也没有办法向教廷复命。阿芙忒娜的插手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无法再用谎言掩盖这么大的一场冲突,因为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了。

站在坐怀山庄门前迎接他们的是一身袈裟的三少和尚,禅宗“高僧”接迎外来传教的洋和尚,倒也算很合适。三少脸上的表情就似神龛上菩萨那种若有若无的微笑,没有什么火气似乎也毫不在意亚拉等人强装傲然的举止。他大老远就站在台阶上双掌合什道:“诸位教廷的朋友,白庄主率众昆仑修士已恭候多时,请随贫僧来!……注意脚下,不要绊倒,也不要踩门槛……”

白少流已在坐怀丘中等候,他本来打算开一个圆桌会议,可是商议之后陶奇不愿意。陶奇没有参加过二十一年前的正一三山会,今天这么多昆仑修行人聚在一起,他就吵着要过一过参加正一三山会的瘾。正一三山会是没有桌子的,坐怀丘主峰下临时垫了个一尺高的石台,上面只放了一把椅子,白少流坐在椅子上。场地中间是空的,对面也只放孤零零的椅子,阿芙忒娜静静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左右两侧各放了两排椅子,昆仑修行人都在小白的左手边。按照三山会的规矩不是所有人都有座位的,只有各派掌门和地位崇高的前辈才有座,其它门下弟子各按门派在掌门后面站着。现在这个规矩稍微改了改,七觉、七灭、明杖、苍檀、陶奇、陶宝等长辈坐在椅子上,其它弟子各按门派站于长辈身后,陶奇、陶宝没有带闻醉山弟子来,小白干脆让黑龙帮八大金刚站在他们后面充充场面。

小白一左一右还站了两个人。左边是一身白裙的顾影,手持一根纯白的魔法杖,长发挽了个松散的发髻,向一侧搭在右肩上似软瀑一般的披下,如大理石雕塑似的面容显得冷艳而高贵。右边是一身黑色劲装的清尘,手持丈二紫金枪,这威风凛凛的长枪比她的个子都高出一大截,越发显得她的身姿玲珑娇小,站在那里还有几分的英武之气。清尘黑发披肩遮住了耳朵,精美的五官却有一双桔红色的眸子,就像一个带着神秘魅力的精灵。

远处站在明杖身后的对饮正在对对弈耳语道:“我听说三山会时,台上高人前辈身后站的那都是捧器童子,从来没听说带着大小夫人上台的。”

对弈:“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清尘为什么会来。当然是白少流派人接她来地。她的法力尚未恢复,而白少流一直有麻烦缠身,他不想让清尘卷进来有危险。可是今天这个场合,自己率众位昆仑修行人与进犯的教廷狂徒谈判做个了断,这种大场面不让清尘在身边确实有些不合适,小丫头知道了会非常不高兴的。

况且坐怀丘今日已有如此规模,又来了这么多修行高人,一切都是顾影在帮忙张罗。这些都是在清尘不清楚的情况下发生的。现在也应该到时候把她叫到坐怀丘来看一看,认识诸位修行高人,了解这里发生的情况,不至于将来的误会更深。小白有自己地鬼心眼,所以才有今天这么一出。

清尘又见到三少和尚十分高兴,与各位修行人见面打招呼也很有礼貌。特别是顾影拉着清尘的手聊了很长时间,显得既关心又亲热,搞得清尘都有些不自在了。白少流在左边最上方给她留了一张坐位,应该是很有面子的一种暗示了。可是等众人入座之后清尘发现顾影手拿法杖站在小白身侧,二话不说提起紫金枪就站在了另一边,小白劝她也不回去坐,小腰挺得笔直脸色也是绷着的。

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没有带弟子孤身前来,各位昆仑修行人如明杖、七觉等也率弟子上前见礼,而海天谷弟子却只是象征性的颔首并没有特意上前见礼。让众人微感意外的是,白少流对这位昆仑大派掌门并没有特别热情地招呼。只是站起身来道:“杜掌门,您来的正好。今天要谈的也涉及令徒之事,请您自便就坐吧。”

白少流举手示意请杜寒枫坐下。然而杜寒枫却愣住了片刻,因为小白展开的是右手。今天的场面杜寒枫如何看不明白?小白左手边是昆仑修行人坐立的位置,而右手边那一排座位分明是给教廷众人留的,怎么把他往右边请?杜寒枫脸色一沉,却没说什么,微一抱拳走到左首清尘空下的那张椅子上坐下,这个位置倒也符合他大派掌门的身份,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杜寒枫与白少流之间这个微小的动作。

小白有个特点。那就是他不论和谁打交道都是平等对视地心态,他早就怀疑杜寒枫是勾结教廷暗算他与王波褴的人。今日一见面发现他心念闪烁狐疑,已然确信了七、八分,刚才伸手示意既是试探也是无声地警告。就在这时三少和尚领着亚拉等人走进了坐怀丘。

一进坐怀丘就看见远处主峰上那两个金光闪闪的“不乱”二字,更有意思地是在半山腰有一处石龛,石龛中站着一头毛色油光的黑驴,身边还有一个女孩轻轻的用手理着它的鬃毛。再看眼前是个左右两道山梁环抱的山谷,山谷中白少流等人已经坐好,摆开的架势不卑不亢,看见亚拉等人进来也是一言不发。

亚拉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对方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他们坐下来开谈,空的那一面只放了七把椅子,与对面相当。亚拉倒也不笨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和灵顿侯爵以及另外几位地位较高的魔法师坐下,其它人也学着对面昆仑修行人地样子在椅子后面站成一排。

他们刚刚坐下小白就站起了身似笑非笑的高声道:“亚拉先生,你果然守信,我佩服你地勇气,惨败之后还敢率众进入我的坐怀丘!……我看尔等方才就坐,也知礼得体,为何昨夜就不懂规矩呢?”

亚拉屁股刚沾椅子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大声道:“白先生,昨天我们确实战败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向你屈服,我的内心并不恐惧,有上帝的光辉指引,忠贞的人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今天来,我仍然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杀鲁兹大主教?神奇的魔法石何在?”

白少流撇嘴一笑,摆手道:“你先不要激动,也尽管仰着你高贵的头颅,我既然请你来自然会把事情做个了断,先坐下!你不坐我可坐了!……维纳小姐,非常感谢你能来,你说有证据证明鲁兹是怎么死的,能请求你当众出示证据吗?”

白少流说完话就坐回到椅子上,亚拉一个人晾在那里有点尴尬的向左右看了看,也退后两步坐好。白少流做事很干脆,一上来就直接请阿芙忒娜出示证据,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的废话。

189、谁道世事言难尽

世间有很多事引起了很多争端,争来争去都是在扯皮各方都希望将民意扯到自己一方。比如A国发生了一场乱子,事情闹大了电台电视台的记者进行采访,纷纷根据自己的希望和倾向性来进行加工报道。如果事情闹的再大一点,惊动了国际那就更热闹了,B国的新闻社把杀人恶魔说成英雄斗士,A国的电视台又指出所谓的斗士其实就是暴徒。

这还不算最混乱的,如果大家的说法不一样,又有B国奸细在A国挑逗民意,说A国掩盖真相其心可诛,请看B国如何主持公道云云。为什么会这样?那因为A国的乱子与B国有关,或者说有关B国某一撮人的利益。就这么扯来扯去问题往往越来越复杂,真相反倒被人遗忘。

而白少流最不喜欢这种扯皮,所以他一开始就想把鲁兹被杀的经过如实的展现出来,直截了当请阿芙忒娜说话。阿芙忒娜站起起来问道:“我可以向各位出示证据,请问小白庄主,这里的光线能够暗一些吗?”

白少流点了点头:“没有问题!……那就辛苦维纳小姐了。”说话的同时他拔出腰间的寒金蛟吻,一片赤焰霞光射出发出了一个信号,两侧山梁以及身后主峰顶上分别射出三道赤色的剑光,剑光在天空交汇化成一片光幕渐渐消失,与此同时坐怀丘外蓝天白云地景像也消失了。众人上空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虚空。这时顾影在小白身边一挥白斐木法杖,随着法杖的颤动周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昏暗中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悬浮在空气里飞到了空旷的山谷中央,那是一个闪光的魔法水晶球。水晶球在空中悬停之后向四面射出光芒,光芒散开就像一个膨胀的立体投影,等这一片投影空间静止下来几乎充满了山谷的空旷处,坐在周围地每一个人身临其境般的目睹了这光影中发生的事情。

傀眼空间水晶球术十分神奇,射出的光影记录了以阿芙忒娜为中心。鲁兹潜入她的别墅企图暗算的所有过程。从满天浓雾笼罩中降下一条灰影开始,鲁兹如何突然出手,阿芙忒娜如何与他相斗,直到空中黑魔法大爆发,鲁兹借机遁走却突然一头栽向大海。最后一个场景是白少流从海中将鲁兹捞出来扔在礁石上,鲁兹地样子像是已经死了。

傀眼空间水晶球记录的场景是如实再现。一经记录就没有办法再修改,而且每一次演示都是从最初场景开始不可能从中节取,但是有一点,施展魔法的人在演示它的时候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结束。阿芙忒娜也不笨,不想节外生枝,没有演示后面白少流两巴掌打醒鲁兹逼问的那一段。

这段光影记录已经足够了,它首先证明了“白少流杀鲁兹”这个事实,因为鲁兹逃走时确实是被白少流从天空施法擒住,像个断线的风筝一头栽进了大海,伴随着半声嘎然而止的凄厉惨叫。其次它证实了鲁兹确实是个黑暗的亡灵法师。在他与阿芙忒娜天空对话时那一声突然的大喝:“接受来自地狱的召唤,成为我地奴仆吧!”犹如在众人耳边响起。

光影中半边天空突然暗下。鲁兹的魔法杖爆出一团黑光将周围空间吞没,形成一团乌黑地翻滚浓云。这浓云中传出凄厉的呼啸声、嘶哑地嚎哭声、狰狞的冷笑声,翻滚的边缘伸出无数黑色的厉爪形状,从四面八方向阿芙忒娜擭去。虽然明知道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战斗,但周围的人仍然心神震动不已。

阿芙忒娜停止魔法收起了水晶球,在场众人仍然一言不发,还停留在震惊之中。教廷众人没有想到堂堂的志虚大主教,年轻一代的魔法天才,竟然会是一个黑暗地亡灵法师。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昆仑修行人同时也在震惊场景中相斗的两人修为之高,在座有不少高手。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都没有把握像阿芙忒娜那样能在铺天盖地爆发地黑魔法中击败鲁兹。

阿芙忒娜不仅在教廷而且在昆仑修行界也非常有名了,在昆仑出名主要原因是她和风君子之间扯不清的恩怨关系,有人把她当个笑话看,今天才知道这阿芙忒娜竟如此强大!阿芙忒娜二十三年前莫名其妙挨了风君子一顿揍纯属意外,后来她成为了教廷中最出色的神殿骑士,私下里甚至有“圣女战神”的称号。不说别人,在场昆仑修行人中修为最高的杜寒枫也在心里暗自掂量,就算他全力出手也没有战胜阿芙忒娜的把握。

众人都不说话,白少流却站了起来,向着一脸震惊的众人道:“维纳小姐已经展示了她的证据,今天请维纳小姐来只是为了让大家更加确信此事,而不是听我白某人一面之辞,其实我也有证据。……请诸位闭目凝神。”

众人刚刚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却听闻白少流也有证据,纷纷闭目凝神好奇的等待。大家的眼睛刚刚闭上,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副奇异的场景,此时又听见小白的声音道:“诸位不要惊骇,也不要以定力驱散我传送的神念,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大家也看一看我当时所见的场景。”

这声提醒很及时,小白的移情开扉术并非无敌,定力深厚的修行高人完全可以在自己的神识中驱散他强加的意念,他想用这种方式需要大家主动的配合,否则以一人之神念无法强行压制这么多高手的清醒神识。众人闻言安定心神接受脑海中传来的神念场景,这与刚才的傀眼空间水晶球魔法又有不同,刚才只是身临其境的观察,现在等于亲身重历了一遍白少流当时的经历。

白少流埋伏在别墅外,看见鲁兹带着浓雾鬼鬼樂樂从天上来,暗算不成与阿芙忒娜飞到天空相斗,小白一直从海面上追了过去。天空一场黑魔法大爆发之后鲁兹欲遁走,海面上飞出一道银链似的光芒和一个金色光环击中了他,鲁兹惨叫半声坠落大海。事件过程与阿芙忒娜刚才的演示完全一致观察的角度不同,这两人先后展示的证据互相印证,大的神通也没有作弊的可能。

白少流的移情开扉术与阿芙忒娜的傀眼空间水晶球术,在事件的同一时间点结束,收法之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众位可以睁开眼睛了!……亚拉,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亚拉睁开眼睛,坐怀丘外灰蒙蒙的虚空已经散去,仍是一片蓝天白云风和日丽的景像,与刚才的骇人经历相比简直是恍如隔世。亚拉还没回过味来就听白少流突然开口问话,他下意识的点头道:“问吧。”

白少流:“第一个问题,鲁兹用的是不是黑魔法,对此我没有研究,但你身边坐了那么多魔法高手,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吗?”

亚拉与身边众人对望一眼,无可奈何的齐声道:“是的。”

“那你们说他该不该杀?”白少流第二句话声调突然高了起来,又急又快语气十分严厉。

亚拉等人还没说话,就听陶奇大喝一声:“该,罪该万死,王八蛋!”其它人都不主动开口插话,只有陶奇口无遮拦喝了出来,这边的昆仑修行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但是眼神看着对面都是冷冷的。

堂堂的志虚大主教竟是一位黑暗的亡灵法师,这是一个极大的丑闻,亚拉等人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半天答不出话来。如果换一种场合,他们宁愿不相信眼见地事实,一口咬定白少流以邪术制造谣言,甚至翻脸动手,但是今天不可能,对面坐的那些昆仑高手比他们更强大——白少流想证明真相也是需要后盾的。

这时灵顿侯爵咳嗽一声开口问道:“白先生,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鲁兹那天晚上会去维纳小姐的别墅。而你恰好在一旁?”

白少流微微一笑:“问的好!……吴桐,把肯特夫人带来!”

只听他一声令下,吴桐从山林中走了出来,双手举着一张床,他走到山谷中央把床放了下来,众人又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双目紧闭的妖娆美女,既像在熟睡又像陷入深深的昏迷。

小白不管众人如何议论,指着伊娃说道:“她地名子叫伊娃,是乌由教区的神官海恩特-肯特的夫人,她丈夫死于齐仙岭看线索,却被一名凶徒以黑魔法袭击,是坐怀山庄的护法吴桐救了她,我赶到的时候那凶徒还未及逃离,看背影那人正是鲁兹!……当时我没有证据。所以才会求维纳小姐对外宣称肯特夫人就在她的别墅中昏迷不醒,并在那里待候凶徒前来杀人灭口。……灵顿侯爵。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没想到其中内情还如此复杂。灵顿侯爵脸色变了几变,就像抓住了什么破绽似地又问道:“方才白先生提到齐仙岭上海恩特神官被杀,难道白先生就不能也解释几句吗?”

白少流:“既然今天让大家都来了,我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做个了断,省得你们日后再做来纠缠!……海恩特神官在齐仙岭窥探昆仑大宗师风君子前辈图谋不轨,昆仑长白剑派弟子薛祥峰路过与他起了冲突,鲁兹神官暗中出手,诱使薛祥峰杀了海恩特企图嫁祸风前辈。不料昆仑海天谷弟子王波褴在齐仙岭下撞破鲁兹形藏,于是王波褴也有了杀身之祸。……此事纠缠日久。今天就此揭开吧!”

小白一开口竟然把事情的真相说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他不知道,他是猜的,或者说他是编的。既然教廷的人能够信口开河以假设来指控,他白少流为什么不行?编故事小白也拿手,而且编的顺理成章,反正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编呗,这一套谁不会啊。

灵顿侯爵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手指白少流道:“你胡说!当时你不在齐仙岭,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才胡说!把手放下!”就听见白少流身边有人一声娇斥,原来是清尘提起紫金枪抖了个枪花摇指灵顿侯爵。她今天的心气本来就有点不顺,刚才白少流将亚拉等人问地哑口无言,就这个灵顿侯爵站出来阴阳怪气的说话,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白少流冲清尘微微一笑:“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样,我不介意。”又转头对灵顿侯爵道:“王波褴临死前所见最后一个人就是我,他告诉我那天在齐仙岭上看见了薛祥峰和鲁兹匆匆离去,教廷神官被杀,鲁兹主教不闻不问反而匆匆离开现场,你说这意味着什么?”这几句话说地半真半假,反正王波褴已死谁也无法证实。

灵顿侯爵放下手道:“薛祥峰、鲁兹、王波褴都死了,谁也没有证据。”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白少流那神奇的法术,完全有可能向大家重现王波褴生前说过地话,赶紧又改口道:“就算王波褴生前说过在齐仙岭上见过鲁兹,空口无凭也不能算什么证据。”

这时就听对面一个悲愤的声音喊道:“师伯,果然是这帮奸徒害死了波褴师兄。”原来是海天谷弟子波棋终于忍不住开口,他是在对苍檀说话,苍檀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手持枯檀杖紧紧盯着灵顿侯爵以及对面众人。

又有一人离坐而起喝道:“众位谈到了我祥峰徒儿,难道今天就没人为他之死给个交代吗?白庄主,你想怎么主持公道?为什么不问问我杜某人的意见!”

小白也站起身来走下石台,向各人行礼道:“诸位少安毋躁,逝者已去,大家也不急于三言两语,今天既然开口说到此事,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一个一个来好不好?”

杜寒枫:“好,杜某人就等着看白庄主如何处置。”

白少流:“杜掌门也别等,第一个就从你开始,当着众人之面希望你能如实说话,请问,那天你徒弟薛祥峰怎么会去齐仙岭?”

杜寒枫愤然说道:“他是奉我之命,我来到乌由听闻齐仙岭上有人窥仑大宗师风君子前辈,就命小徒前去劝告那人离开。I么不对吗?”

白少流淡淡一笑:“杜掌门消息很灵通啊,也很关心风前辈,我当然无话可说。那么首先就给你一个交代吧,你为令徒之死而来,请问薛道友死于何人之手,因何之故?你能够说清楚,我自会在此主持公道。”

这一句话把杜寒枫问哑巴了,薛祥峰死于何人之手?混战中谁也没察觉,就连带着他一起来的杜寒枫都没发现,其它人就更没有注意了。当时的场面很乱,他死于哪伙人手中都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因为跟着师父来看热闹,这话也没法说出口啊。而且薛祥峰的死因可疑,阿芙忒娜带着顾影来,顾影在海上遇险阿芙忒娜立刻察觉将她救起,同样是绝顶高人的杜寒枫怎么就没有注意自己的徒弟呢?小白有此疑问,却不好直接开口。

杜寒枫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我徒儿薛祥峰不幸陨命,总不能这么白死了吧?”

白少流叹息一声道:“他死的太不应该了,如今齐仙岭一案真的成了悬案,再没有知情人。杜掌门,你是修行高人应该明白道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找到他人去承担责任的,昨夜一战参与人都在此处,请问你想找谁报仇?……如果你找不到,谁也无法处置,这才是真正的公道。很遗憾,但事实如此。……如果没有什么别地话,请您暂且坐下吧。”

白少流将堂堂长白剑派掌门不动声色的挤兑了一番,杜寒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还是冷哼一声坐下了。小白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都能找到别人来承担责任的,薛祥峰死的确实很窝囊,但是找不到凶手你杜寒枫地位再高神通再大。也不能以此逼人。

处理完薛祥峰之死白少流又对灵顿侯爵道:“现在轮到齐仙岭之事与王波褴之死了,侯爵先生刚才说的没错,所有知情人都不在了,齐仙岭之事已成为悬案,对吗?”

灵顿侯爵点了点头:“是地。”

白少流脸色一变:“既然你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用此事纠缠?因为死无对证所以我不能指责你的人。难道你就能指责于他人吗?道理都是你一家出的吗?今后如果再有人以齐仙岭之事纠缠不清,就是无理滋事,你听明白没有?”

白少流用这种教训的口气对灵顿侯爵说话,灵顿侯爵一股怒意涌上却又强自忍下,涨红了脸却没有作声。这时苍檀开口道:“白庄主,那我海天谷弟子之死呢?”

白少流:“那就要请问灵顿侯爵了,王道友之死可不是悬案,根据现场痕迹曾有四人合围他一人,那四个人中应该就有鲁兹,现在鲁兹死了。另外三个人也死绝了吗?……灵顿侯爵,能告诉我你所知的经过吗?”

灵顿侯爵抬起头看着白少流。小白从他心里能感受到怒意,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很害怕而是在忍。多少有些奇怪。只听灵顿侯爵缓缓说道:“当时在场地四个人是鲁兹大主教、我、阿狄罗、还有雅各神官。”

这一开口不仅是小白,在场有好几位心中大为震动,包括阿芙忒娜与杜寒枫,他们不明白灵顿侯爵这是什么意思。只听灵顿侯爵又说道:“鲁兹追查海恩特之死,他怀疑与王波褴有关,所以下了命令带领我们三人拦住王波褴问话,王波褴一言不合出手伤人,被鲁兹大主教所伤。他不愿意落入我们之手,当场自爆而亡。”

苍檀颤声道:“果真如此吗?”

灵顿侯爵面不改色:“我与阿狄罗还有雅各都是奉命行事并不知内情。也没有主动伤害王波褴,伤人者是鲁兹,他已经被白先生杀了,雅各刚刚升任大主教昨夜也被白先生杀了,但是阿狄罗还活着,他曾经在王波褴自爆时身受重伤,可以证明我的话。”

白少流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灵顿侯爵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但有些细节之处可能不对,可再纠缠下去就是节外生枝了。鲁兹应不应该找王波褴?假如王波褴真与海恩特之死有关的话鲁兹这么做倒也没有什么,换个角度设身处地白少流也会这么做的,这些人都死了也就无法查清了。

小白转身对苍檀道:“苍檀师兄,你从海天谷赶来就是为了此事,白某无能也只能追查到这个地步了。您率弟子尽可继续追究,如果有什么新发现需要白某帮助的,白某一定义不容辞!今日此事暂且到此如何?”

苍檀眼睛如刀一样冷冷的扫了灵顿侯爵一眼,不作声也返回座位坐下,今天这个场合并不是为了王波褴之事,如果让小白追究证据也只能到此了,剩下的事也只能以后再说,这场聚会真正的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呢。此时小白又挥手道:“吴桐,把肯特夫人送下去休息吧。”回头看见灵顿侯爵还站在那里,他又指着座位道:“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坐下了。”

说完话他前走几步到了场中对亚拉说道:“亚拉先生,现在可以认真谈一谈昨夜之战了,人死为大,我们先从死人谈起,请问你们那位山德伯长老是怎么死的?”

190、微言秉笔灼汗青

亚拉已经被晾在一旁半天了,他带着无敌战阵到乌由的找白少流夺回鲁兹失落的星髓,但是刚才灵顿侯爵与小白等人说的事他并不清楚,只能在一旁听着,而且鲁兹之死真相揭开,实在无法公开追究白少流的责任[奇++书网//QISuu.cOm],他也脑门上冒汗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见白少流问话只能实话对答:“山德伯长老是落海之后溺水而亡。”

白少流就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哦,原来他是淹死的,那我就没法说什么了。”

这话说的好轻松,亚拉不觉含怒道:“若非争斗,他怎能从天空坠入海中?”

白少流伸出一只手虚空往下压了压:“您先别生气,再说另一个,雅各大主教是怎么死的?”

亚拉站了起来:“你还问我,是你一箭射杀!”

白少流学着亚拉刚才的口气道:“若非争斗,他怎能被我一箭射杀?现在该谈正事了,昨夜争斗因何而起?……”他这一开口就是一长串,讲起了昨夜的争斗过程。

山德伯与雅各的死都是因为双方争斗,双方争斗是因为亚拉带领战阵来找小白的麻烦,亚拉找小白的麻烦是怀疑小白杀了鲁兹大主教并夺走了星髓。一切问题又回到了聚会开始的原点,白少流确实杀了鲁兹,但鲁兹该死。白少流手里确实有星髓,但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与鲁兹无关。至于鲁兹手中的星髓去了哪里,小白没有义务帮教廷找东西。

小白说完之后似笑非笑的问亚拉:“先生,事情前因后果如此,还有我什么事吗?”

亚拉被他一番话堵的够戗,张口结舌半天才道:“看来这是一场误会!”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他确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来完成自己的任务。经历今天的场面亚拉也是目瞪口呆,甚至在心中暗骂乌由教区怎么这么乱七八糟,鲁兹怎么是那样一个人?打架已经输了,摆事实讲道理,道理又全在白少流那一边,他又能怎么样?

察觉到亚拉心里的反应,白少流对他的反感减低了几分,这人确实是一名强悍的战士,并不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想到这里白少流哼了一声冷笑道:“误会?没那么简单吧!请问,是谁告诉你我夺走了鲁兹的星髓?又是谁告诉你我是为夺宝杀人?”

亚拉答不上来,回头看向志虚教区的一干人等,志虚教区的一干人都把目光投向灵顿侯爵,灵顿侯爵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如芒刺背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又站起身来道:“是志虚教区向教廷如此汇报的,报告人是雅各大主教。”说完又转身向后面众人扫视一圈,波特神官等人也明白了意思,齐声道:“是的,是雅各大主教没有调查清楚,又急于向神圣教廷复命,才做了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报告。”

向死人身上栽赃,这一招大家都学会了,反正雅各已死,所有的麻烦都让他来扛吧!小白闻言似笑非笑的说道:“原来这一场混战都是雅各挑起,如此,他死的可真不冤枉,我的赤炼神箭真是长了眼啊!……亚拉先生,您说呢?还要质问我什么吗?”

亚拉的身材健壮,此时虎躯一震在小白的质问下却似矮了半截,退后半步尴尬的答道:“这是个误会,我这就返回教廷汇报实情,山德伯长老之死事出有因,而雅各大主教欺瞒神圣教廷也算咎由自取,他应该对此事负责。真的很抱歉,我在教廷接受任务时并不知实情,回去之后一定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白少流不答话,转身向石台上自己的座位走去,却向顾影使了个眼色。顾影会意正要开口,那边清尘见小白向顾影使眼色,俏脸一寒紫金枪重重一顿地,冷哼一声提枪指着亚拉娇叱道:“你们难道就想这么走了吗!”

清尘这丫头在小白身边有时显得乖巧可爱,但别忘了她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不太懂各种规矩说话也不在意场合与轻重。顾影见清尘抢先开口喝问只淡淡一笑,小白也很满意但同时也在苦笑,刚才清尘紫金枪顿地这一下就花了他七、八万啊!因为她脚下那快临时搭台用的白色巨石已经裂了好几道大缝。

小白要按园林之法建造坐怀丘洞天,根据设计将从左侧山梁上引泉流而出,在山岩上形成三叠瀑,引下山脚再凿建一条绕斜向流过洞天入口处的溪流,溪流上建一座白石桥,桥前有石坊是来客的必经之路。风君子上次来坐怀丘看“风水”,根据此地的地势与地气简单的画了一张移园造景的草图,顾影根据这张草图上的线条设计了具体的景致,其中还有一些是海伦当初留下的园艺设计。可以说坐怀丘的设计已经基本完成,就差逐步建造了。

清尘脚下的那块白色巨石石桥的主梁材料,将来经过法力炼化,再加以雕凿方么大一块纯净的白石,从山中开采到运输至此成本不低,钱花了七、八万。清尘倒好,紫金枪一顿就前功尽弃了,小白却只能苦笑没法和她计较,看来破坏远比建设要容易的多啊。

亚拉已经心存去意,今天来这一趟讨了个一脸没趣,还是赶紧离开乌由吧,呆的时间越长越丢人。听见清尘的呵斥他沉声道:“请问白先生是什么意思,今天想将我等留在此地吗?”

白少流已经坐了下来,看表情似乎有点累了,懒洋洋的苦笑不答话。这时顾影开口了,她说话不像清尘那么冲,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亚拉先生,今天不是鸿门宴,我们请你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大家现在都应该清楚了,是不是?”

亚拉:“是的,这是一场误会,我不再追究鲁兹之死,也不再追究山德伯长老与雅各之死,对于双方的冲突我深表遗憾。”

顾影不动声色的淡淡说道:“假如是我带领一队战阵,进犯到你的修炼庄园,一番混战双方都有死伤损失,最后说一声这是误会很遗憾,然后拂衣而去,请问你愿意吗?”这句话将亚拉问得哑口无言,顾影却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道:“你不会愿意的,所以不用回答。……那么请问在场的诸位昆仑高人,要是你们的话会愿意吗?”

一众昆仑修行人齐声答道:“不愿!”

清尘又一顿紫金枪喝了一句:“别想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灵顿侯爵脸色有点发白,走到亚拉身边高声问道:“白少流,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已经道歉,而且挑起事端者也被你所杀!难道要我们所有的人都向你求饶吗?”

白少流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你们道歉,也不需要你们求饶,你还不了解我,有些时候我的脾气就是得理不饶人。……假如人人做错事情之后,道歉一声就能求饶,那么世间罪错的后果谁来承担?这不公平!……既然得理,就要护理,天下才有理可讲。”

白少流坐直了身体侃侃而谈,讲了一套“得理不饶人”的理论,看了看众人神色各异都在听,他来了精神又说道:“有一位先生曾教导我,纵恶亦是为恶,不因恶之大小,也不可因为恶者无心而纵之,对人如此对己也应如此!此为‘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要义。……你要是听不懂的话,回去好好学一学志虚国学再来志虚国。”

众人听得脑筋有些绕圈,特别是教廷中有不少人不明白他在讲什么道道?阿芙忒娜的眼神却亮了亮,这似乎应该是风君子的讲授,但又不完全象风君子的口气。亚拉有些发蒙的问道:“白先生,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白,你刚才做的都很漂亮!就是现在有点罗嗦了,和他们讲那些道理干什么?”远处石龛上的白毛突然传来了一道神念。这头驴今天在高处看热闹,也许是小白的表现让它很满意,也有可能是麻花辫理鬃毛让它很舒服,一直到现在才开口。

“道理当然要讲,否则今后双方如何知道该怎么做事?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至少要让他们明白应该怎么做,我又会怎么做,难道我的话没有道理吗?”小白在神念中回了一句。

白毛:“行行行,反正你总是比我有理!快点办正事吧,要不然天都黑了,你还要留他们吃晚饭吗?……麻花辫都饿了!”

小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亚拉的问题,而是对着山谷外大声道:“上文房四宝!”

一声令下,吴桐再度大步走到场中,手中高举一张花梨木长案放下。这位坐怀山庄护法今天都快成搬家具的了,刚才搬来一张床,现在又搬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的是笔墨纸砚,纸已经铺好、砚已经打开、墨已经研毕、笔架在一边。

小白又一次走下石台,来到长案前,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也是受了雅各的蒙蔽,我宽宏大量,不打算为难诸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不可不追究!亚拉先生,你是带队指挥之人,昨夜之战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你也要承担责任。……道理很简单,你知不知内情实在与我无关,事情却是你带头做下的!”

亚拉已经让白少流整的快没脾气了,就算有脾气也没地方发,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想要我承担什么责任?”

白少流:“很简单,我这里不能想来就来,也不能想动手就动手,更不能动了(手)之后想走就走。你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是公开任事;第二是立书为记;第三是赔偿损失。……”

小白要做的三件事第一件是公开任事,这种“任事”与道歉与求饶的性质都不一样,而是将所发生的事情权责言明,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干了些什么?如果完全是亚拉等人无理挑衅引起的争斗,那么一切后果由亚拉一方承担。这不是私下里的道歉,而是公开立字为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清楚,今后不要再因此扯皮。

第二件事是立书为记。此书不是什么互不侵犯条约,也不是什么不再犯错的承诺,那些东西都没用想撕毁就能撕毁。这是一份不能撕毁与推翻的记录,因为它不是任何谈判达成的条件,就是对今天发生事情的一份记录,在场所有人包括昆仑修行人都签名,你要是不签请说出理由——记录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是承认所记是事实,就得签!

忘了说了,坐怀丘中还有别的准备,会场周围架了三对六台摄像机与同声录音设备,将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如是记录下来,不用什么傀眼空间魔法水晶球。音像记录与文字书记一式两份,小白留一份,亚拉带回教廷一份去交差。

这一招是白毛教的,本打算只让小白与亚拉两人签字就可以了,可是小白一想又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让在场所有人都签字。对于参与破阵的昆仑修行人来说,这也可以说是一种荣耀,公开留书人人脸上有光,也算是笼络人心的一点小手段。对于教廷众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光彩,小白也想避免某一个人来承担签字的责任,将来弄不好又是扯皮事,而且如果大家都签字反倒不算为难,这也是小白把握的一种群体心理。

这又是和谁学的?在婚礼上学的!志虚人结婚办酒席,客人到贺都要在一份红纸礼册上签名留字,意思是某某某来过了,也随喜了。

小白说完之后昆仑修行人纷纷点头,教廷众人面面相觑却又提不出反对意见,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明白,事情说清之后问罪变成了认罪,但是白少流并不要求道歉求饶,只是要大家都认可今日之事的记录,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而且白少流也根本没给他们拒绝不拒绝的机会。

“任事”与“立书”实际上是一体的,说一条,大家没有异议就记下一条。此时小白提笔正要写字,又觉得自己的书法不好看,立下的书记不够气派,放下笔向一侧昆仑高人抱拳道:“白某惭愧,不擅长书法,请问哪位道友书法精妙,肯为此次立书持笔?”

在座的还真有好几位精擅书法的高手,但是大家看了看坐怀丘主峰上那神韵非凡的“不乱”二字,都没好意思主动站出来。明杖不想让小白在众人面前太尴尬,今天摆明了是众位昆仑修行人挺小白的场合,小白开口总不能无功,于是咳嗽一声对身后道:“对弈,你上前去为今日立书持笔。”

对弈酷爱棋道,同时琴棋书画皆精,是海南派有名的才子,长辈有命又是这么露脸的事情,便不推辞施了一礼走上前去,提笔在长案前站好。白少流笑着点了点头:“我每说一句,请大家都仔细听好,如果是事实无异议,那么就将当场记下。……对弈道友,辛苦你了,请记录一式两份。”

见大家都已准备妥当,小白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壬辰年六月二日,有阿拉丁国人鲁兹-佩奇,在乌由齐仙岭以黑魔法伊娃-肯特未遂,伊娃受伤昏迷不醒。”说完之后等了片刻,教廷那边有人听不懂志虚国语,需要同伴翻译,等翻译完了见没有异议,小白向对弈道:“记下!”

对弈提笔记录,写完之后小白又说道:“壬辰年六月十三日,鲁兹企图杀人灭口一再以黑魔法作恶,被乌由白少流当场格杀。”这一条自然也没什么疑义,片刻之后对弈也记下了。

白少流又道:“壬辰年七月五日,吉利国人亚拉-墨菲,不明事由,借口鲁兹之死至乌由寻白少流滋事,率领战阵共一十三人进犯坐怀山庄,不问不商下令拿人。”说完之后又等了等,眼睛一直看着亚拉,仿佛在问:“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有什么异议吗?”

亚拉张口欲言,然而张嘴半天却没说出什么,小白口述都是事实,但他没想到立书记录的内容是如此简练干脆,甚至没有提到鲁兹与亚拉的身份,有点象《圣经》中的记事方式。其实亚拉不知道的是,小白立书不是在模仿《圣经》,而是在效法一部志虚经典《春秋》。《春秋》为志虚古圣人所著,立书记史极为简练,但字字不可驳且微言大义。

191、万念于心一身行

说到这里,有人也许会疑惑如此简练的“立书为记”将留下什么纷争歧义?事实并非如此,这其实是一种最没有歧义的记录方式,将一系列事件的按因果顺序列出,说明发生了什么,谁又做了什么?简单明了,而不问你是怎么想的我又是怎么想的,谁是是对的谁又是错的,事实本身就足够了。

也许在某一事件中,不同的参与者各有立场与想法,会说“我是怎么怎么考虑的。”比如同样是滥杀无辜,有人会说“我是为了弘扬大道,他是因为凶残嗜血。”这一点其实并不重要,所谓修行,如果从广义来讲,世上每一个人都在修行——修正于己身行止,也就是你在各种遭遇中做了什么?有人说吃饭睡觉也是修行,其含义在此。

虽然说有心才能有行,但是谁也不知你心为何物,只能见行知心而已,世上没有脱离一言一行所谓的本心。所以一件事发生之后,先不要讲什么大道、信仰、上帝、佛祖之类,看你干了什么足矣。白少流立书为约的用意如此,一朝了结先前所有的争执,以后还有没有麻烦不清楚,但先前的纠缠该借此机会都做个了断了。

立书所记一共七条,最后小白口述道:“壬辰年七月六日酉时,白少流与亚拉-墨菲、普尼斯-灵~怀山庄会论,纷争事体因由明了,众人皆无异议,特立书为记。……好了,诸位都上前签名留下指印吧!”

对弈首先签名留下指印,白少流也签名留印,然后对亚拉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之下亚拉也只得依样签名留印。接下来大家都鱼贯而出,纷纷到书案前签名留印,一式两份。各昆仑修行人不论书法优劣留下的都是工整小楷,而教廷那边有许多人不会方正文也不习惯拿毛笔,留下的都是歪歪扭扭如鸡肠似的字迹。

小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周围还有六台摄像机照着,哪怕他们签假名也没关系。他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山谷中的景象突然有几分感慨,他想到志虚近代史上与西方列强签订的那些不平等条约,是否也是今日这番场景?今日他签订的倒不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只是立书为记而已,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不能便宜这些人了!

泱泱志虚积弱百年,弱在于朝堂权柄所为,一人一朝之功难变,但今天在坐怀丘中,匹夫之志不怨尤而自强,若人人如此也就无愧了。小白正微微有些自得,却发现清尘撅着嘴,一双诡丽的眸子正在看着他,颇有几分怨意。小白赶紧道:“清尘,你怎么呢?”

清尘:“你还问我,刚才你说合前夜会战者上前签名留印,我没有参加会战,你就没打算让我签名了吗?”此时顾影已经走下石台去签名留印了。

小白一怔,赔笑道:“我哪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包括会战者在内共六十六人,今天凡是在场的都是见证人,不信你数一数,看这里一共多少人?”

清尘一眼扫去,果然,除了她之外在场一共六十五人,小白还真没把她忘了,随即展颜一笑不再生气,这丫头心思倒也简单。小白又笑道:“数清楚了?先别着急,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托给你办,你可得算清楚了,不要让我吃亏。”

清尘的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什么大事?”

白少流:“赔偿损失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穷,建造洞天最缺的就是钱,比如我们脚下的这块石料,运到这里就花了七、八万。现在又有这么多昆仑高人住在坐怀丘,每天也要花费不少,送上门来的肥羊我们能不宰吗?”

清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下,弱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块石头还这么值钱,刚才不小心一枪震碎了。”

小白大大方方一挥手:“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行,反正有人陪!等一会我问你话,你顺着往下说就行。”

清尘点了点头:“知道了。”她又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签名留印的顾影,想了想问道:“这个地方的修建,一直是她在帮忙吗?”

白少流:“是啊,顾影出钱出人出力,尤其在我们去终南山的日子,这里只有她。没有她还真没有今日的坐怀山庄,没有坐怀山庄就没有我在乌由立足自保之地,你和庄姐在家里也不能那么平安过日子。”小白说话时心中暗道——我正在等你问她呢!

清尘微微一蹙眉头:“她知道你……你家里的情况吗?”

白少流:“知道,也知道你陪我去了终南山。”

清尘眨了眨眼睛:“你前一阵子一直住在坐怀丘,顾影也住在这里吗?”

白少流摇头:“那倒没有,她不住在这里,如果她要住在此地,我会告诉你的。……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住在漫步云端夜总会?”

清尘脸一红:“那种地方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管别的,这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你家,庄姐姐想你了。”

白少流:“好的,回家!不过今天不行,你也不能回去。”

清尘:“我?”

白少流:“今天正好维纳小姐也在,等散会之后我们再找她单独谈谈,一方面商量怎么救醒伊娃,另一方面她可能有办法帮你恢复法力。”

清尘:“等我的法力恢复了,庄姐的脸也治好了,到那时……。”

白少流看着她试探着说道:“到那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坐怀山庄,现在就告诉我。”

清尘:“也没有不喜欢,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会知道的,只是你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白少流微微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在你的家乡水金田镇,有一处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造福地洞天,我说过要将那里建成真正的福地洞天送给的心爱的道侣,有生之年绝不食言!你是修炼神通道法的人,红尘之外岁月长久,人间的事就多些宽怀好不好?……你也该去签名留印了。”

六十六人签名留印已毕,摄像机也收起,书记连同录像资料交给亚拉一份带走。这时亚拉上前道:“白先生,该做的已经做了,我们可以告辞了吗?”

清尘喝了一句:“不可以!”

灵顿上前与亚拉并肩道:“你们还要怎样?”

白少流手展那份墨迹未干的文书道:“事实已经清楚了,接下来该讲道理了,我想你们不会不认账的。还有第三件事最简单不过,就是赔偿损失。”

亚拉:“请问你想要我们怎么赔偿损失,又赔偿什么损失?”

白少流:“一番混战双方互有损伤,你方的损伤咎由自取与我无关,但是我方的损伤是因为你们的行径,要我自己承担就不合适了吧?我知道诸位都是有风度有身份的绅士,不会赖账的,何况黑纸白字已立书为记你等也无异议。……我坐怀山庄的客人们多有受伤,需调养多日,昆仑各派的灵丹妙药也耗费不少。再者你们看看四周,这些客人是来协助我修建这处园林的,有人受伤之后哪怕停工一日就是我的损失。……陶奇道友,你看这损失有多大呢?”

小白不问别人却问直脑筋大嗓门的陶奇,陶奇来自西昆仑闻醉山仙府,怎会清楚俗世间这些细账?开口就道:“损失大了,千金难补!”

白少流作深以为然状点了点头:“是啊,千金难补啊!可受伤的人不是我,那么请诸位道友说是不是这样?”

小白又问在场的所有昆仑修行人,大家还能说什么?一致点头认可。这时小白笑了:“你们远来是客,争斗又是因误会而起,我不能有意为难。既然千金难补,我就不提这个‘难’字,以千金为度就可以了。……清尘,你帮我算一算,黄金千两价值大约几何?”

清尘早就等着呢,没想到小白让她算的是这么简单一道题,当即答道:“一两五十克,一克三百,千两是五万克,一共是一千五百万。……不错,就是一千五百万。”

亚拉听得有点傻了,帐能这么算,简直就是不讲道理敲竹杠嘛!对,小白就是要敲竹杠宰肥羊,谁叫他现在手头正紧呢。洞天正式动工之后才发现费用之巨,顾影拿出的三百万私房钱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花了大半,现在有人没钱也办不了事啊。

在场的众位修行人也愣了愣,没想到小白会狮子大开口,如果是他们可能做不出这种事,但小白不一样,他一直就把自己当个俗人,伸手要一大笔钱倒也没什么。假如今天的会谈一开始,小白就耍无赖,仗着一众昆仑高手的撑腰伸手敲竹杠,不仅教廷中人会翻脸,连昆仑修行人恐怕也会暗中摇头鄙视。但是小白没有那么做,一开始不慌不忙演示事情经过,细解各方恩怨因由,处事有理有度相当得体。

后来小白集合众人公开任事、立书为记,做的非常漂亮干净。连七觉、明杖、苍檀等处事稳重的长辈们都连连点头称赞不已,对白少流很有几分赏识佩服之意。所以到了最后,小白略带无赖的索要巨额赔偿时,众人虽然有些意外但并不觉得白少流无礼过分,再看他反而多了几分市井顽童的可爱,做事稳重得体但有不是那么迂腐古板,大家的脸上甚至都微微露出了笑意。

这就象写文章一样,因上文之厚重使人不觉下文之轻浮,此为水到渠成之妙,也是白少流最擅长把握的人心变化。清尘算完之后,小白微笑着问亚拉与灵顿:“请问二位,她算得对不对?”

这有什么对不对的,这么简单的题还能算错吗?灵顿侯爵脸色一沉问道:“白先生这种算法,是什么道理?”

小白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反问:“千金之数,难道我还不够客气吗?别的不说,昆仑修行人采集天下奇花异草炼制的灵丹妙药,世间无处可购,已用之疗治伤势,请问侯爵先生能给开个价吗?”

这还真没法开价,因为不流通,亚拉张嘴半天才说:“如果一定要赔偿,能方式商议?”一千五百万现金亚拉自己根本拿不出来,不是人人都那么有钱。

小白断然道:“此数已定,不可商议!你昨天下令拿人之时,不是也没和我商议吗?……如果实在拿不出钱,我倒还有个注意。”

亚拉:“你还有什么建议?”

白少流坏坏的笑:“亚拉先生,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是代表教廷而来,这笔赔偿应该教廷先行赔付,至于你们内部如何追究与我无关。……今天如果实在拿不出这些钱,我也不能强逼,但是教廷在乌由不是没有产业,你们派人将乌由大教堂的房契拿来质押,我自会让诸位离去,将来再付钱赎回房契不迟。”

小白够损的,竟然要对方用乌由大教堂的房产来抵押,充分证明了他刚才所说的“得理不饶人”的道理。在场的昆仑修行人倒觉得没什么,对面坐着的阿芙忒娜有点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道:“白少流,这笔钱我出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小白摇头道:“维纳小姐,我听说你已经离开教廷,此事于你无关。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钱,是要一个公道,也是要留一个教训。我不管乌由大教堂是什么概念,它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份教廷的房产而已!就像我也不论鲁兹与雅各是什么身份,杀人只问他们该不该杀而已。……清尘,你说是这样吗?”

这句话真是说到清尘心里去了,她点头道:“当然是这样!”

亚拉看灵顿,灵顿看了看白少流又看了看阿芙忒娜,想了想点头道:“好,这笔钱我先付了,立刻就可以开票给你,今日之事就算了结,你往后也不要再借此纠缠。”在场的人只有灵顿侯爵和阿芙忒娜能立刻拿出这笔钱,想那两顿侯爵也够倒霉的,上次是他被小白敲了一百六十万,这次又是他拿出一千五百万,坐怀丘该给他立一块捐款功德碑了。

小白一笑:“侯爵先生,不是我拿了你的钱,而是你替教廷的垫付这一笔赔偿,日后你可以回教廷报销,至于如何销账就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了。……无论如何,今天还是要谢谢你的,但是坐怀山庄事物杂乱,就不留诸位吃晚饭了。……诸事已毕,诸位即可自行离去!”

灵顿侯爵强压火气道:“今日的事情了结,那我们就告辞了!”他今天一直在忍,似乎心中还有着什么别的盘算或依仗,这让小白也有些奇怪。

灵顿侯爵的心思他人难测,他其实想的很多。今天阿狄罗没来,但灵顿提到王波褴之死时主动为阿狄罗开脱,后来阿芙忒娜要替教廷付钱被拒绝,也是他站出来支付了这笔赔偿,灵顿仍然在向阿芙忒娜示好。那枚星髓落在了他手中,利用这枚星髓,灵顿的魔法修为大有长进,他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强大力量一定可以超越风君子,能够征服阿芙忒娜的心。他一直认为阿芙忒娜受了风君子的迷惑,是因为风君子那几乎不可战胜的神奇修为,所以他现在一直在激动中隐忍与等待。

小白心中奇怪但面不改色,招手道:“送客!”

亚拉和灵顿带着人走了,走的时候不似来时那么昂首挺胸。天色已晚,坐怀山庄中比昨夜还要热闹,简直象过年一样,这种场面谁都是第一次经历,晚饭时又开酒宴,人人都兴奋的议论不已。几乎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求黑龙帮的人将那份签字的文书拿去影印,每人留一份副本将来做个纪念,上面可是有每个人的亲笔签名。

这份文件后来在流传甚广,一传十、十传百,昆仑修行界人尽皆知,所有在上面签名留印的修行人都觉得脸上有光。据说有不少修行弟子听说了这件事,后悔的直拍大腿叫道:“我怎么没赶上呢?早知道那天夜里我也去帮白庄主破阵啊!就算破阵帮不上忙,第二天去坐怀山庄凑个热闹也行啊!”小小的坐怀山庄在志虚内外一夜成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阿芙忒娜也想告辞,她毕竟与昆仑修行弟子不是同一路人,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很复杂。但是顾影却留住了她:“维纳老师,您今天能不能暂且留下?小白说了,他今夜就要在密室中施法救醒伊娃,请你在一旁协助。……你看,这主峰上的‘不乱’二字,就是风君子先生亲笔,下面就是坐怀丘密道入口,我单独请你去坐怀丘密室中休息等候。”

192、维摩诘处对神明

(题记:维摩诘,梵语,可理解为净名无垢、在欲行修染。)

坐怀丘密室有大小两处,小密室是一间疑室,就在石龛之后,这间密室的后壁上有隐藏的密道,通往山腹中的大密室。大密室是个巨大的山腹空洞,经过了人工修建与雕凿,与七叶当年的终南山宝库十分相似,正中是一座巨大的白玉莲花台,两侧各有三间耳室,四面石壁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龛用来存放物品,密室后面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山外。

伊娃躺在莲花台上,身体周围有红、黄、蓝三色晶石等边对称放置,形成一个魔法光罩护住伊娃的身体。阿芙忒娜站在白玉台前问顾影:“原来你们一直将她藏在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刚才进来的这条密道,也是你布置的吧?”

顾影点点头:“小白不在的时候,我确实帮了不少忙。”

阿芙忒娜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他试炼庄园的中枢重地,按照昆仑修行人的说法是道场洞天的修行密室,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进来,居然完全交给了你,他对你倒是没有秘密。……你们之间,已经成为分享秘密的人?”

顾影脸色微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阿芙忒娜又说道:“白少流,确实是个人才,我今天才真正看出来。难怪洛水寒那么器重他,风君子也肯指点他。”

顾影问:“维纳老师为什么说今天才看出来?他以前也做过很多事,非常人所能。”

阿芙忒娜:“杀拉希斯、拿下鲁兹、破阵射杀雅各,只是在常人看来相当了得,却并非为人所不能为。但是今天不一样,千头万绪一朝了断,竟如此分明干脆,在场众人各怀心思,他却能一身而行处置的皆无异议,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这说的倒是大实话,从齐仙岭的命案、到王波褴之死、鲁兹之死、昨夜的混战,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纠纷,白少流在众人面前三言两语就全部处理完了。这里面有些事情已成为悬案,有些细节真相还不是很清楚,但白少流根据现有的情况了断,毫不拖泥带水,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之前,谁也没有借口再缠下去。换一个人别说处置的这么明白,就是把这些事陈述一遍都会觉得脑筋发乱。

顾影听见阿芙忒娜如此夸奖情郎当然芳心暗喜,微笑道:“维纳老师不了解他才会觉得很惊讶,今天的事情,我早知他能办到。”

阿芙忒娜:“听说白少流曾得到过风君子的指点,风君子栽培人确实很神奇。”

顾影:“小白有一段时间在滨海公园随风君子和萧正容学习文武之道,老师自然高明,可最重要的还是小白自己出色。”

阿芙忒娜:“萧正容是谁?”

顾影:“是风夫人萧云衣的哥哥,身份是一名海军军官,也是一名志虚国术高手。”

阿芙忒娜沉默片刻,这才又问:“他今天身边还站着清尘,你能否看出他们的关系?”

顾影轻叹一声:“不用看,他们将是昆仑道侣,关系是公开的。”

阿芙忒娜:“你呢?”

顾影没有正面回答:“小白和风先生不一样,我和维纳老师你的想法也不同,我了解他的性格,对好意多宽怀也很有主意,我既然喜欢,自然不愿错过。”

阿芙忒娜:“给你一个建议吧,在白少流这种人面前少用心机,不要让他违心也不要让自己违心,只有这样才能有你想要的结果。……算了,这一方面我也没资格指点你,我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顾影:“对了,今天有件事要求你,是关于清尘姑娘的,她受了‘神之审判’的伤害,至今无法呼唤神迹,您能不能为她进行‘力量的重新唤醒’仪式?……你曾经救过她,就算救人救到底吧!”

阿芙忒娜扭头看着顾影,蔚蓝色的眸子带着疑问:“你求我帮助清尘恢复法力?为什么要在这私下的场合呢?为什么不当着清尘与白少流的面?”

顾影:“这样更好,小白心里清楚就行,他让人心动的地方就是不会不理解你的苦心。”

阿芙忒娜:“力量的重新唤醒,不仅仅是个仪式,也是一种试炼,我一个人来进行很困难,不过可以尽量试一试,同时还要看看清尘自己能否通过试炼的考验。”

顾影:“只要维纳老师答应帮忙就行,还需要什么我们去准备就是了。”

阿芙忒娜:“等见了清尘才清楚,这个仪式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其实今天要接受试炼的是白少流,进入伊娃的灵魂深处很凶险,邓普瑞多长老早已声明。”

顾影:“小白说过有把握,他会小心的。”

阿芙忒娜看着昏迷的伊娃轻轻摇头道:“你还不是十分明白,有凶险的不仅是救人者,还有被救者。……可现在不得不试,就算伊娃因此也总比灵魂永远禁锢在黑暗的炼狱中要好。如果万I伊娃也不会怪我们。”

“维纳小姐请放心,我既然有把握一试,自然会尽最大的努力,有一线希望也不放弃。”密室门口有人答话,小白和清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头眼神严肃的驴。

阿芙忒娜转身点头示意:“二位好,我替伊娃多谢白先生了!……你们怎么还带来一头驴?要知道施法救人你不能受任何惊扰。”

小白指着白毛说道:“它不是一头普通的驴,是坐怀丘镇山瑞兽——也就是通灵的吉祥物,不会惊扰我的,有它在身边,我更放心。”

白毛神念中叫道:“你可真能扯,我又成了吉祥物?……算了,快办正经事!”

阿芙忒娜看了白毛一眼:“既然白先生说没关系,就让这个吉祥物站在一旁吧。……白先生,你真的有把握进入伊娃的灵魂世界又能从容退出吗?”

白少流:“上个月还没有把握,但前不久我去了一趟终南山学习炼器之道,很有收获,应该可以一试了。……就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阿芙忒娜:“不论成功失败,恐怕就在今夜便有结果。白少流,你为什么决定在今夜出手呢,昨天那一场大战才刚刚处理完毕?

白少流笑了笑:“你也看见今天坐怀山庄的事情了,很多人都觉得世界上的烦恼多,那不如眼前事当日毕,能办就办。”

阿芙忒娜点头:“你做事倒干脆,那就这样办吧。今夜之后,这个地方正好还有用。”

白少流:“什么用处?”

阿芙忒娜:“方才顾影告诉我,清尘姑娘需要进行‘力量的重新唤醒仪式’,以恢复召唤神迹的能力,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恢复法力。这种仪式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能被打扰的空间,我看只有这间密室合适。今夜不论你能不能唤醒伊娃,明天我就打算进行这个仪式。”

顾影走过来拉着清尘的手道:“清尘妹妹,维纳老师已经答应为你疗伤,虽不知有多大把握成功,但你一定要试一试。”

白毛在一旁道:“小白,你这个买卖做的好啊!这边人还没救醒,那边已经答应帮你救人,还让顾影给了清尘一份大人情,几头摆的很平啊?”

小白在神念中回道:“这可不是做买卖,做该做的事情而已。”

白毛:“别高兴太早,你把人救醒了,阿芙忒娜也把清尘治好了,才有你想要的结果,否则……”

小白打断它的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随人愿、事在人为,我尽力就是。”

那边清尘也向阿芙忒娜鞠躬道:“谢谢维纳前辈,上次你在拉希斯手下救了我,这次又要麻烦你,以前有些误会,但现在我知道你是好人。”

阿芙忒娜:“谁都有过误会,但是你很幸运,不要谢我,要谢就谢白少流。……这个仪式相当于你们昆仑修行人所说的闭关,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现在就可以去处理。”

清尘:“这么长时间?我没什么事情,明天回家打声招呼就行,就是要辛苦维纳前辈了。”

阿芙忒娜看了一眼顾影,又看了一眼小白,说道:“你不要叫我维纳前辈,要么和白少流一样叫我维纳小姐,要么和顾影一样叫我维纳老师,因为你需要跟我学一些东西。……这些明天再说,白少流,你既然要眼前事今日毕,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我不完全清楚你怎样进入伊娃的灵魂世界,但还是有些建议的。”

阿芙忒娜的建议很讲究,她建议小白分两次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第一次就是观察那里的情况,不要有任何触动。因为谁也不清楚伊娃灵魂深处是什么状态?小白观察清楚之后退出来,一方面大家一起分析,另一方面也是试验自保之道——如果他贸然触动伊娃的灵魂,危急时刻不知怎样退出就麻烦了。第二次进入再正式设法将伊娃唤醒,阿芙忒娜考虑的很周到。

一切准备完毕,小白一挥手,一道赤色霞光盘旋着从袖中飞出,从耳室中卷来一座莲花石座轻轻落在白玉台旁边,调息正身、收摄心神端坐其上,闭幕垂帘面对伊娃。三枚魔法石组成的护罩已经收起,其他人为了尽量不干扰小白也退到远处静静的观望。

没有精气莲花护身、没有法力纵横四射,静悄悄的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小白神念精微已经进入到一种深深的定境中,在定境中将“共情”神通发挥到极致,寻找昏迷中伊娃那深深埋藏的意识。昏迷的伊娃什么反应都没有,意识中一片空荡荡,小白似乎进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虚空,这种感觉很类似用星髓锻炼神识的情景,又像炼化千年妖丹玄牝珠时的经历,但又不完全相似。

白少流的“共情术”并不能完另一个人所有的心理活动细节,只有一种情况除外,娃这种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情况。白少流要寻找她精神深处被禁锢的灵魂世界,并不是挖个坑往下钻那么简单,关键在于他自己的定境有多深?他在施展共情术的同时,自己意识也要返归于灵魂深处。

按《白莲秘典》所载,小白的定境要达到八识之外的“白净识”,方能突破净白莲台大法第四层“实相”的境界。换一种说法,那就是由定生慧、元神显现,当初炼化玄牝珠时,小白与赤瑶也是以元神沟通。当他进入这种状态之后,实际上等于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密室中的一切时间与空间概念已经与他无关了。

不知何时何地,漫无边际的虚空忽然变换,小白眼前一亮耳边有声,来到了一片非人间——

不知身在何处,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第一眼看见的是远方的一座高山,这里的“天”特别高,而这座山也特别高,天有多高山就有多高!不要去想象这幅场景是什么概念,因为它是一个与我们平时所知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这里五官感觉十分清晰,一眼可以看到天上。

只见天上霞光荡漾、祥云如茵,英俊的天使展开洁白的翅膀自由的飞翔,头戴花冠唱着悦耳的歌,如天堂如仙境,空中似极远又似极近处有三个光环交错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看见这光辉,小白莫名有一种想跪下膜拜忏悔的冲动,他立刻反应到这是伊娃的精神世界造成的影响,这就是伊娃灵魂深处的景象。在这里,伊娃的意识是主宰,所有的意念都会加在小白的感觉中,刚才一不留神,定心差点被这景象中的精神意念侵入。

小白反应过来之后,这才又感觉到天上的场景是可望不可及,景色本身就带着这种情绪。然后他就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他站在离山脚极远的不知名处,面前是一片迷蒙的广漠平原,到处不时迸射出浓烟和火焰,紧接着他听见了号角的声音。

他看见空中站着一位金光闪闪的骑士,造型很像金光战阵中的亚拉,高举号角正在吹奏,那号角带着金边,正是小白从深海里捞上来的那种。号角声响起,冰雹与火焰掺着鲜血落到地上,平原上所有的树木与草早已枯焦成狰狞的扭曲状,然后小白又看见另外六名骑士也出现在空中吹响同样的号角。

接连的号角声中,小白眼前出现的景物越来越广阔,头顶上出现了日月星辰,四面出现了大海河流,太阳和月亮灰暗了,不断有燃烧的星星坠落,海水在沸腾。小白突然反应了过来,风君子让他读《圣经》,曾专门折好了三处书页,而此间所见,不就是“圣经-新约-启示录”中末日审判之前的景象吗?如果真是这样,还有七位天使拿着神大怒的碗才对,伊娃的灵魂深处竟是这样一个世界!

心念及此,眼前场景立刻就有反应,面前高空出现了七名愤怒的天使,手捧七尊巨碗对着白少流作势欲泼。这些都是伊娃的意念形成的,所有的场景由远及近展开,实际上就是白少流一点点感知伊娃灵魂世界的过程,他不仅仅是在“看”同时也在“读”种种情绪与信息。

在这七位天使面前小白感觉到的就是“审判”,置身其中面对的是一种考问,有生以来所行的所有事迹都在心头真实重现的追索。小白默默的说了一句:“我无罪亦无亏。”然后号角声消失,天上的人也不见了,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烟火平原,该去寻找伊娃了。

小白摇头暗道:“伊娃呀伊娃,你要是在我们小白村长大的,今天所见就不是吹号拿碗的天使,而是阎罗殿前的刀山油锅了!看刚才的架势,在你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你是过不了这一关的,天使的碗一定是泼了下来,根据《圣经》所载,那滋味可不好受!”小白这一关过的有惊无险,然而却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院长邓普瑞多曾经说过:“唤醒伊娃,不仅需要能进他人灵魂,而且这个人还要满足三个条件。”——首先这人要有一颗不沾染邪念纯净的心灵,能够拒绝外念的牵引保持清醒。其次就是这人的一生没有亏欠之处,因此灵魂在炼狱中不会受到伤害。第三个条件是这人要有强大的精神力量,他的精神力量一定要远比伊娃强大。

刚才的经历证明小白符合前两个条件,接下来就要看他是否符合第三个条件了。这里是伊娃的精神世界,一切规则都是伊娃的意念形成的,小白的定力要比伊娃强大的多,才能在这个世界里“保持”自己。现在他要试一试——这个世界能不能因为自己的进入而发生改变?

193、奔烟流火存灵境

前方有一棵树,光秃秃的树枝焦灰色没有一片叶子,奇枝丫像一只怪爪伸向天空,灼热的浓烟带着火光从树下冒起,就像从地底无尽深处而来。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河中流淌的是污黑色的火油状液体,河流的表面还在燃烧,经过之处一片死亡焦灼的气息。白少流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避过这浓烟和火焰,这虽然是伊娃精神世界所形成的景像,但小白进入其中一样会被烟火所伤。

此时他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阵蠕动,一道裂缝从河流中瞬间延伸到近处,污黑的火流涌来,一片红与黑的火焰直扫小白的立足之处。小白闪身避过,八卦游身掌的身法和步法仍然很灵敏,同时一招手就要祭出精气莲花护身——这全部是心念的较量,白少流要想在这个世界里施展自己的法术,必须拥有更为强大的精神力量。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左手挥出尽撒作一片赤色霞光,这霞光扫灭了浓烟黑焰,化作一条赤焰蛟龙盘旋一圈落在身前,眼睛一花,竟然变成了一个红衣女子。

白少流不认识这个女子,她的样子十分奇特,挽了一个高髻,综色长发披拂直到膝部,一身火红色的衣裙无风飘扬,就像一团燃烧着的赤焰。她的身材不高不矮,大约比小白低半个头,身体每一部分都极为完美匀称,红色的衣裙似乎是火焰般半透明地。妙曼的躯体若隐若现。她的肤色极白,宛如毫无杂质的冰晶玉石,典型的瓜子脸,下巴微微有点尖,眼睛不大是单眼皮,但一双明亮的眸子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她的眉细细地,弯弯的,鼻子小巧而挺直。典型的志虚古典仕女模样,嘴唇不算太厚,轻轻的抿着颜色却是诱人的鲜红。小白有些发蒙,差点以为古画中的飞天走出图画来到了眼前,然而那女子一落地就飘然单膝跪下,用丝弦般悦耳地声音说道:“多谢招唤。见过小白主人。”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她?伊娃的精神世界怎么会有她?小白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赤瑶,对了,你不认识我,这还是我第一次化成人形,好看吗?”赤瑶的声音还有几分忐忑与不好意思。

小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你就是赤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赤瑶:“是小白主人你带我进来的,主人真是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这话从何说起?小白疑惑间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入坐之前放出赤蛟元神搬来莲花石座,当时御器未收,而赤蛟元神本身就是被自己的定念降伏认主的。并没有炼化,她还是“活”的。御器之时法器与身心一体。买一张票上了两个人,阴差阳错把赤瑶也带入了伊娃地精神世界。

小白想明白之后一摆手:“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小白两个字就可以,原来你化成人形的样子这么漂亮?你是怎么办到地?”

赤瑶:“漂亮吗?小白这么说我就不担心了,像我这种修为,化形一次而成,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样子标准。”

白少流:“这是你第一次化为人形吗?我真不明白,你有八百年地修为,为什么至今才化为人形?我认识一个小狼妖,修为比你差远了。可现在已经是个小姑娘的样子。”

赤瑶:“不瞒小白,我修行八百年早知变化之道。但是在我身死之前,还从未见过人,怎知化为人形?当我身死于修行人之手,玄牝珠中只留元神,想化形亦不可能,后来跟着小白到了人世间,在你唤出赤蛟元神之时,我也见过不少人,你现在看见的样子,就是我希望成为的样子。”

她说话很有意思,尤其是“小白”这两个字的称呼,并不完全是在叫白少流的名字,而就是“主人”的意思,白少流让她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小白一招手:“你别总这样说话,站起来吧,我还是有点奇怪,你是怎么办到的?”

赤瑶站了起来,将几乎及地地长发披于身后,双眼向四周看了看,仍然很小心的答道:“我地元神在赤炼神弓中,那张弓就是我的身体,自然无法化形。……可是小白神通广大,另辟一个世界,带着赤瑶脱困而出,我的元神不在赤炼神弓中,自然就可以化为人形。”

原来如此,不完全是因为小白神通广大,而是误打误撞,他深入定境现出元神进入伊娃的灵魂世界,把赤蛟元神也带进来了,赤瑶所谓的化形并非真的得到了形体,就是在这个精神世界中她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小白尽量解释道:“赤瑶,这不是我开辟的另一个世界,而是一个人封闭的灵魂深处,我带你进来,是想唤醒她。”

赤瑶:“我不太明白,不过小白这么说那就是了,你唤赤瑶出来,是要我帮忙吗?……咦,怎么这么多人?他们的样子好可怕!”

赤瑶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是跟随小白,只要小白不受伊娃意念的牵引,对于赤瑶来说这就与一片真实世界没有区别,因此她一出现就看的清清楚楚。她看见了周围的情况神色一惊,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一纵身跳到了小白的身边,紧挨着他还抱起了小白的一只胳膊。她的身体很柔软却充满了弹性和韧性,那如火焰一样的衣裙也如火焰般几乎没有实质,她的身体不发烫也不冰凉,而是与周围环境一样的温度。

什么场景能把修行八百年的赤蛟元神吓着?小白这时彻底看见了周围的情况,也就是说在赤瑶出现时,伊娃的灵魂世界已经完全展开,周围出现了不少“人”!只见有很多人在燃烧的河流中,在浓烟奔突的火窟中时隐时现,肢体残缺不全,却都是活的,发出呻吟和哀号,让人头牙齿都发酸。难怪赤瑶会如此受惊,修行八百年的见过这样一副场景。

小白拍了拍赤瑶的手臂:“你不要怕,这就是传说中的炼狱。”

赤瑶瞪着眼睛仍然靠着小白的身体不敢离开:“炼狱是什么地方?”

小白也在边想边答:“据我所知,炼狱也称净土。”

赤瑶:“净土?可这里一点也不干净啊。”

白少流:“你不明白的,所谓净土并不是说这里的土干净,而是一个人生前所有的罪恶都要在这里受到惩罚,没有一丝能够逃脱,因此称之为净土。”

赤瑶有些害怕的说:“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我身已死,难道小白你也……?”

白少流:“我没事,这是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我们去找她吧,小心脚下,这些烟火是可以伤人的。”说着话他用手揽住赤瑶婉转柔韧的腰,并肩向前走去,倒不是有意吃她的豆腐,而是赤瑶非得贴在他的身上,这感觉也蛮舒服的,当初为什么要给她起名叫赤瑶呢?直接叫美女蛇也许更合适!

赤瑶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要一步一步的走呢?直接驭赤蛟飞天不是更好吗?”

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小白差点都忘了,赤瑶也在这里,虽然化成了人形,但白少流仍然可以像使用赤炼神弓那样驾驭赤焰蛟龙。他一挥手。身边地赤瑶化成一片火焰飞出,凝聚成赤焰蛟龙形状盘旋身外,白少流脚踏赤焰凌空而起,就像平常御器飞天一样向前飞去。在空中躲过地面上不时飞射的浓烟火焰,渐渐接近了这片平原的中央,白少流的眼神一亮,这炼狱中怎么还有一片绿洲?

就见广漠平原的中央地带,有一抹难得的绿色。那是一个座山丘,树木葱郁而茂盛,在浓烟、污流、黑火的包围下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绿洲,看形状竟与乌由地齐仙岭主峰十分神似。白少流招呼道:“赤瑶,我们飞到那座山去看看?”

然而刚刚飞近还没有到达小山,白少流突然又在空中止住脚步。赤焰蛟龙嘶吼一声在他脚下盘旋,因为小白在地面上看见了好几位熟人!

第一个人竟然是阿狄罗,他半埋在一个火窟中挣扎,双手抓地想爬出来,可是上方不断有灼热的火星带着土石落下,总是将他的下身埋住。火星落在他英俊的面容上,皮开肉绽散发出一股股焦糊的烟,然后皮肉又愈合,接着又有火星落下,如此永不停止周而复始。

第二个人是鲁兹。鲁兹披着一身黑斗篷,斗篷上滴落着肮脏的污血。下面还伸出半截带着三叉尖地尾巴,面目狰狞头上有一对羚羊角。鲁兹身上缠满了锁链。这锁链直接从他的骨肉间穿过,将他扣在地上的两块被火焰烧的通红的巨石上,锁链也是通红的。鲁兹挣扎着想要飞,可是被锁链系住,在半空像个大蜘蛛一样扭曲着身体,发出痛苦的狞笑。

鲁兹手中还拿着一根黑色的魔法杖,魔法杖仍在挥舞,一片片黑色的雾气落下。在不远处形成一块朊脏的沼泽。顺着黑气飞落地方向,小白终于看见了伊娃——

伊娃赤身裸体。娇嫩的肌肤还是那么地性感诱人,可现在的她身陷沼泽中,挣扎着想爬出来,但天空不断又有污血与肮脏地东西落下,沼泽中的污泥还在轻轻的蠕动,似乎有无数不知名的小虫在噬咬着她的身体,她的肌肤一块块腐烂,又一次次长出新的嫩肉,表情始终在无尽的痛苦中。

高空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这双眼睛没有面目只是一双眼睛,小白认出了这双灰蓝色地眼珠——那是海恩特的眼睛。伊娃始终没有深陷入沼泽,因为她地右手紧紧抓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把银色长剑。她的手紧握着剑刃,鲜血从剑尖滴下,指节是惨白的。

这把剑的剑柄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站在沼泽旁边,看着伊娃,伸出剑让她握住似乎想拉她上来,可是这把锋利的剑也割伤了伊娃的手,长长的剑尖刺入了伊娃赤裸的胸膛,痛苦的伊娃无论如何也爬不上来。而那个持剑的人,赫然竟是吴桐!吴桐身后就是那座如绿洲般的小山,吴桐的双脚站在绿洲的边缘。

看见这一幕,小白突然读懂了伊娃“临死”前的心情,她认出了行凶的鲁兹,也明白了吴桐当时的好意,据说人在临死前的那一幕是一生中最清醒的。鲁兹的黑魔法将她的灵魂禁锢在炼狱中受煎熬,而伊娃的精神世界中的炼狱同样有鲁兹的存在。这是一个亦真亦幻,现实与意向无法分清的世界!

要想唤醒伊娃,必须将她从沼泽中救起,这便是白少流进入这个世界的意义。他刚想飞落去救伊娃,突然感觉身后有弥漫的危险气息传来,他急转身驾赤蛟飞到高空,只见远处一片黑云翻滚眨眼就到近前,他看见一个全身黑色的人。

第一眼小白差点没认错,以为自己看见了黑色的阿芙忒娜,因为她的样子就是阿芙忒娜的天使造形,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另一个伊娃!

空中的伊娃披着一身黑色如雾气般的轻纱,身体外环绕着黑色的火焰,一双眼睛也是诡异的黑色,她背后展开了三对羽翼,羽翼的颜色也是纯黑的还包裹着一层黑色的光膜。她一出现就冷冷的对白少流说道:“你是谁?你想救那个娼妇吗?”

白少流看了看天上的伊娃又看了看沼泽中挣扎的伊娃,苦笑着说道:“伊娃,我来到这里,想救的人就是你!”

伊娃发出一阵尖锐的冷笑,黑色的羽翼在空中舒卷,她指着白少流道:“那娼妇是罪有应得,应该在炼狱中受到惩罚。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给我滚出去!”说着话一挥手,身后的乌云带着尖利的怪啸就像无数黑暗世界里的魔兽席卷而来,瞬间就要把白少流吞没。这是?白少流似曾相识,这就是鲁兹曾经施展过的那一场的黑魔法,不过此时的威力要强大的多。

这便是燃烧灵魂的黑魔法留下的禁锢力量,在这个世界里如此强大,俗话说谁的地盘谁做主,这是伊娃的精神世界,她简直可以为所欲为。乌云怪啸而来,赤焰蛟龙怒吼一声冲开一线缺口却无法与之匹敌,小白祭出精气莲花护身带着赤蛟一起向后翻滚逃窜。

阿芙忒娜早就警告过小白第一次进入伊娃的灵魂深处不要去触动她,但是当小白看见深渊沼泽中的伊娃想把她救起时,就已经触动了这个世界,禁锢灵魂的黑魔法发动了。在这个世界里,小白与赤瑶竟然不是那个有着黑色羽翼的伊娃的对手,他们能往哪里逃?这个世界是由伊娃的意念所创造的,他们没有可逃避的地方。正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周围的黑气一收,又变成了一片清清朗朗的世界。

不是黑气收了,而是他们逃出了黑气包裹的范围,正好落在那座如绿洲般的小山丘上。这里的景物小白十分熟悉,与乌由的齐仙岭一模一样!似乎炼狱中就这么一片地方是安静祥和的,散发着一种悲悯的气息,同时还隐约有一股不可战胜的神秘力量,那几乎能够吞没天地的咆哮黑云在山脚前止步。

白少流落在山间小道上,赤焰蛟龙收起也落地化成人形地赤瑶。只听赤瑶在身边又惊又怕的问道:“小白,这是什么地方?”

小白皱了皱眉头答道:“这是乌由的齐仙岭,那个人叫伊娃,她受伤昏迷时就在此地,如果我猜的没错,山上还应该有一个人!……赤瑶,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位先生。”

人的精神世界是如此复杂。就算世界上最高明的心理学家,恐怕也没有办法完全弄清一个人灵魂深处的情况。伊娃在齐仙岭上受了燃烧灵魂的黑魔法伤害,而在她地灵魂炼狱中竟然还有一座齐仙岭,她曾经想伤害的那个风君子正坐在齐仙岭上。

风君子的样子与当天没什么区别,上身穿滚花银绸对襟盘扣唐装,下身穿月白色亚麻长裤。戴着变色眼镜,坐在一块石头上腰杆挺的笔直,身前铺了一张大白纸,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仙人指路。小白带着赤瑶登上了山顶一眼就看见了风君子,赶紧上前施礼道:“风先生,您好!”

然而风君子的反应就像没看见他们,也没听见他们说地话,而是抬头对着远方说了一句:“你的悔恨之色因何而来?既然知悔,就要认真的去悔!”

黑云散去,远远的空中站着一身黑纱的伊娃。她冷冷的说道:“风君子,你为何要保护这两个入侵者?”

风君子淡淡答道:“我这是在保护你。实际上是你自己在保护自己,我不过是一道灵魂中的印记。”

赤瑶拉了拉小白的胳膊问道:“他们在说什么?这位先生是谁?为什么不理我们?”

小白沉思道:“他叫风君子。是昆仑修行界的前辈大宗师,也是一位在世仙人。但是我们在此所见的他不是真正地风先生,只是伊娃灵魂中留下的印记而已,看来伊娃在昏迷前已经想清楚事实地真相了,所以我们今天见到的是这样一副奇怪地场景。……情况已经清楚了,我们该退出去了。”

赤瑶嗯了一声,脸上却有失望之色。小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旦离开这个世界。赤瑶仍然是赤炼神弓中的赤蛟元神,没有身体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的行走。他安慰道:“赤瑶。你也不要失望,我们很快会再回来,下次再来恐怕要待很长时间了,有许多事情都需要你帮忙。”

赤瑶面露喜色点头答道:“好的,小白,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白少流笑道:“你的元神在赤炼神弓中未经炼化,是我们的秘密,我早就答应过你不会泄露给任何人,你就放心好了。”

……

密室中的阿芙忒娜、顾影、清尘、白毛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白入座,心里都很紧张,小白刚刚安坐却突然身体一动又睁开了眼睛,长出一口气道:“我回来了!”

清尘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要进入她地灵魂深处吗?难道没成功?”

“怎么没成功,我进去了,看见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还在里面看见了许多人,伊娃就有两个!……不对呀,我去了多长时间?”小白不解地问道,他刚才的经历时间不算短,至少有几个小时,可看密室中其它人的样子几乎连姿势都没变。

顾影答道:“三分钟以上,最长不超过五分钟。”

时间竟然这么短,如果不算他进入伊娃灵魂世界的停留时间,正是他收摄心神进入定境的时间,如此说来在伊娃的灵魂世界中的停留只是那么一瞬。小白惊讶不已:“太不可思议了,我已经在她的灵魂世界里停留了半天!”

就在这时神念中听见白毛无声的笑了:“这便是妄境啊,入他人之妄境如能破,也是你自己的修行。入妄破妄之道,每人的缘法不同,你的经历倒是我所见最奇怪的。”

阿芙忒娜当然不知白毛在对小白说什么,也上前道:“小白,你所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在你描述经历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这故事是一个传说,但它与你刚才的经历的情况十分相似……”

194、默守三秋恍梦龄

百年前,有一位年轻的船长名字叫摩斯特-维纳I出海前往黑非大陆,又到了山魔大陆,最后满载而归回到罗巴大陆郁金香公国。在船即将要靠岸的时候,码头上有一辆马车受了惊,狂奔不已,有一位美丽的少女为了躲避马车不甚落入水中。维纳船长看见了少女惊恐无助的样子心头一热,想也没想就从没有停稳的船上跃入海中……

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他救起了美丽的姑娘,给王国带回了大量的财富,不仅得到了功勋爵位,姑娘也成了他的妻子。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非常幸福,有了自己的城堡,成为了当地受人尊敬和羡慕的贵族,经常在自己的城堡中举行晚宴,在温和的好天气中带着猎狗与朋友们一起去打猎郊游。……

三年以后,维纳船长一次要出海,妻子到码头去相送,当船刚刚起帆,美丽的妻子还在码头上招手,突然码头的另一侧有一辆马车上的马受惊了,狂奔过来将他的妻子撞入海中。船长回头恰好远远的看见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纵身跳入大海游向码头,在海中抓住妻子全力将她托上水面,此时一个浪打来,他就失去了知觉。

当维纳船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医生的眼睛,自己脸上的胡子长长的牙上还带着血丝,竟然仍是几年前出海归来的样子。医生说他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差一点就呛水丢失了性命,他是为了救一位躲避惊马落入海中的少女。跳入大海溺水昏迷地。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在维纳船长溺水昏迷之际,竟然有了这样一段漫长地幻觉。

阿芙忒娜的故事很简短,到这里就讲完了。她问小白:“你在伊娃的精神世界中停留了半天,而我们所见只是一瞬间,与这个故事中船长地经历是不是很相似?所以我认为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白少流:“好离奇的故事,你是听谁说的,看来你完全相信它是真的?”

阿芙忒娜淡淡的笑了笑:“摩斯特-维纳船长,就:祖先。这个故事在我们家族中代代流传。”

白少流:“原来是这样,那维纳船长醒来之后呢?”

阿芙忒娜叹了一口气:“他告诉了医生以及其它人这个故事,接下来的一切就像幻觉中所发生的那样,他给王国带回了财富,国王也赐予他贵族爵位,他成了一名受人尊敬和羡慕的贵族。……只有一点不一样,很遗憾,事实上他并没有救起那位姑娘。……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该介绍在伊娃灵魂深处见到的景象了。”

阿芙忒娜说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也难说是悲剧还是喜剧的故事,打消了白少流心中的一些困惑,原来自己地经历并非不可能发生。小白仔细回忆了一下。复述了在伊娃的灵魂深处那段经历,除了赤瑶的出现其它都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小白的口才还不错。如实介绍这段经历也足够骇人听闻,听完后几个人都沉默了,良久之后阿芙忒娜首先开口道:“燃烧灵魂地黑魔法,让她的灵魂在炼狱中受煎熬,那有着黑色羽翼地伊娃,便是她精神世界的主宰,你进入其中无法与她正面对抗。……而那沼泽中挣扎的伊娃,正是她想自我救赎的灵魂,你一定要把她救上来。……你一旦想救她,另一个伊娃就会阻止,根据你的描述,她的灵魂世界中有另外两个人物很关键。”

白少流:“风先生和吴桐?”

阿芙忒娜:“是的,那是她昏迷前现实世界折射入灵魂深处的意向,她在自我折磨,同时也在自我保护,在等待救赎。”

顾影有些不解的问道:“风先生在其中为什么会是那么一种奇怪的形象?如果伊娃真的认为他是既强大又不应该伤害,风先生应该在天堂才对,怎么跑到炼狱里去算命了?”

阿芙忒娜苦笑:“信仰不同,风君子怎会出现在上帝的天堂中?也许在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对事物的理解比平常人都更加深刻,那种形象倒很象个在世仙人。……我也不清楚这是风先生在她的灵魂中主动留下的印记,还是伊娃自己的理解?但无论如何,风先生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现在需要关注那个站在沼泽边上的吴桐。”

白少流皱着眉头道:“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呢?那个世界中的所有人,都是伊娃的精神投影,不会与我沟通,包括齐仙岭上的风先生根本就不能理会我。”

这时白毛突然暗中叫道:“小白,你可以把吴桐带进去!你忘了他是怎么修炼的吗?别人不行,但你可以把他带进去!”

白毛一语点醒梦中人,白少流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既然赤瑶可以随自己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那么吴桐或许也可以!吴桐经历魔镜天劫,不是他自己的定心修炼所破,而是白少流以共情之术在摄欲心观中带着他一起修炼的,这是一种很特殊性的经历。也就是说小白可以用定念带着吴桐一起深入定境,从而也把他带入伊娃的精神世界。

如果成功了,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伊娃是认识吴桐的,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本来就有吴桐。想到这里白少流站起身来道:“吴桐就在外面,我立刻把他叫进来,和他商量商量也许有别的办法。”

吴桐正在石龛外守着密室入口,密室门突然开了,白少流叫道:“吴桐,你快来,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吴桐转身问道:“白总,你不是要救醒伊娃吗,成功没有?”

白少流:“我进入了她的灵魂世界,但是没有救醒她,现在需要你帮忙。……吴桐,我问你,你想不想救她?”

吴桐:“这话问的,我当然想!”

白少流:“怕不怕危险?”

吴桐:“危险?当初在齐仙岭上我拔剑的时候处境就很危险,但是我并没有一人逃走,白总你还不了解、不信任我吗?倒底是什么意思?你快白少流微微一笑:“你这头大色狼,真是色迷心窍了,还好你也不算完全自作多情,虽然只在齐仙岭上见过一面,但伊娃的心里有你。”

吴桐摇头问道:“她心里有我?我听不懂。”

白少流:“等你进入了她的灵魂深处,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些话,我就要在这里和你交代清楚,你要仔细听好了……”

小白带着吴桐走进密室,对阿芙忒娜说道:“这一次,我要和吴桐一起进入伊娃的灵魂世界,应该有把握能够救醒她。”

阿芙忒娜不解的问:“你还能带着别人进入?既然如此,为何不要我帮忙?”

小白摇了摇头:“我与吴桐曾经在定境中一体修行,所以可以试一试,其它人不行。”

这时清尘面有担忧之色走了过来:“小白,这一次你要进去很长时间吗?”

白少流:“时间不长,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弹指而已,不会等太久的。”

清尘:“可我刚才听你讲的经历,你在她的灵魂世界当中可能会停留很长时间,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

小白笑着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了。”

顾影看着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心意与清尘差不多。小白又搬来一张莲花石座,让吴桐在对面座下,两人之间躺着昏迷不醒的伊娃。定坐之前。小白在神念中问白毛道:“这一次是要真的动手了。你刚才说这是入他人妄境,如果能破也是我地修行,请问还有什么指点吗?”

白毛沉吟道:“净白莲台大法地第四层实相境界。就有妄心天劫,此劫不破,实相境界也不能破。破妄之道为师者不言,不过我想还是可以指点你两句的……”

白少流:“有什么指点快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毛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在昭亭山上听到的一段话——“世间破妄之道有二。其一以妄境归真景,其二以真境合妄心。此二者皆可破妄修为精进,可那第二条却是魔堕歧途,你今日之修为冠绝天下,但我观你之心性,早在妄心天劫之时就已走偏。”

这段话是风君子与他在那一场惊天动地地决战之前,两人各拿着一壶酒坐在山头上对机锋时说的,当时七叶决战在即自然不能被对方动摇心念。但是今天回想起来却突然不敢轻易开口了。它自己可以无所谓,但万一风君子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关于破妄之道自己的领悟确实是偏了,那此时就不应该让小白去冒险。如果小白救伊娃之事失算。对谁也没有好处,对它白毛也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白毛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指点。你这一去,要仔细分别真心和妄境。”

小白点了点头正要闭目入定,同时以御器之法感应赤炼神弓,突然神念中又传来一句话,却不是白毛地声音而是出自赤瑶:“小白,你又要带我去那个世界了吗?太好了!”

这句话却把小白吓了一跳,赶紧在神念中回道:“赤瑶,你怎么可以和我说话了?”

赤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个世界回来,你一旦以御器之法感应赤炼神弓,我就可以和你说话。”

白少流苦笑,自己遇到的事情真是奇妙,能与他以神念交流的以前是一头驴,现在又多了一张弓。没有时间仔细追究,他闭目垂帘再入定境,以共情之术在伊娃的神识中再一次寻找灵魂深处的那个世界。这一次有备而来,如果能够成功的把吴桐也带进去,那就有机会一击得手,该怎么做刚才在密室外已经和吴桐商量好了。

这一次进入伊娃的灵魂世界十分突然,元神重现,他和赤瑶同时出现在齐仙岭上风君子的身边,而天空中那个展开黑色羽翼地伊娃仍然冷冷的看着这一边,就像他刚刚退出时那样。小白一现身,就看见伊娃黑色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立刻大喝一声:“吴桐!”

山脚下有人喝道:“在此!”

这个世界中居然有人能回答他的话,说明吴桐已经进来了,小白成功了!吴桐出现在哪里?事先连小白也没想到,吴桐就出现在沼泽旁边,手握着银色长剑。他面前沼泽中赤裸地伊娃抓着剑刃,在污泥中扭曲着身体向吴桐挣扎着伸出另一只手。也就是说吴桐出现在伊娃的灵魂深处,与原本就存在地那个吴桐合二为一。

吴桐早有准备,弯腰抓住伊娃的手,一把就把她拉了起来,抱起她转身就往齐仙岭上跑。吴桐一动天上的伊娃就发现了,天空弥漫的凶杀之气一起,却停顿了那么片刻,只听伊娃沉声喝道:“是你?”

就这么一个短暂的停顿,吴桐抱着沼泽中救起的伊娃撒腿如飞跑上了齐仙岭,一边跑一边大喊:“就是我,我是来救你的!”

天空的伊娃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背后的羽翼陡然展开如垂天之翼,带着毁灭的力量向齐仙岭扫荡而来,小小的一座山头就似狂风骇浪中飘摇的小舟。在吴桐抱起沼泽中的伊娃同时,白少流一招手,赤瑶化作一张精巧的弓飞到了他的手上,小白张弓射出赤焰蛟龙,这一箭的去向却不是天空中的伊娃,而是锁链中的鲁兹。

赤焰蛟龙箭射中鲁兹,他发出的惨呼就像地狱里魔鬼的嚎叫,身躯在一瞬间化作四散的飞灰,与此同时天上的伊娃卷出的垂天黑翼刚刚降临到齐仙岭上空,吴桐抱着另一个伊娃已经跑到了小白身边。随着鲁兹灰飞烟灭,风君子面前那张幌子上“仙人指路”四个字突然射出无数道光芒,众人眼前一花,这个灵魂世界彻底消失了。

以上就是白少流仔细考虑之后与吴桐制定的计划,在这个世界里不出手则已,一动手只有那么瞬间的机会,正面对抗谁也不是天空中那个伊娃的对手,打碎这个世界的关键在于两点:一是救出沼泽中的伊娃,灭伊娃灵魂世界中的鲁兹。

等他们再看清面前的景象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白少流张弓射箭,手中却没有了弓,吴桐扔然做怀抱状,怀中却没有了伊娃。身边也看不见风君子,耳中却听见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他们站在一个大厅里,大厅周围还站了不少人,大厅中央有一男一女正在比剑。

小白首先反应过来,叫了一声:“赤瑶!”

“小白,我在这里。”身边有女子的声音回答,然后一支柔软的手挽住了小白的胳膊,原来赤瑶就在小白的身边,同时进入了这又一个奇妙的场景中。

吴桐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下手,问道:“白总,这是什么地方?伊娃呢?”

白少流一指大厅的中央:“伊娃在那里,她在和海恩特比剑。”

吴桐抬眼望去,只见大厅中央那一男一女正在持剑相斗,女子正是伊娃,而那男人吴桐也认识,正是曾经与自己英流河斗剑的海恩特。此时的海恩特比印像中更加英俊威武,手中的十字长剑舞动生风,带着剑气光芒寸步不退直逼伊娃。而伊娃用一条丝带系住披肩的金发,手挥长剑左突右闪,身形矫健婀娜,动感的曲线显得妖媚诱人。

正在此时又听见双剑交击之声,剑锋相触擦出一串火星,伊娃的脚下一滑似乎手腕也一软,没有挡开海恩特刺来的一剑,这一剑正刺入她的右胸上方。在场地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声音最大地人有两个。一个是伤人的海恩特,另一个是旁观的吴桐。

吴桐一纵身正想跳到场中,突然身体一紧又软倒。原来是被小白扣住脉门拉了回来。白少流沉声喝道:“你不能乱动,也不能乱说话,仔细看着!”

吴桐:“白总,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白少流皱眉看着眼前地场景沉思半晌,这才开口缓缓的说了四个字:“回魂仙梦!”

吴桐:“我不明白,这不是你的修行法门吗?和伊娃有什么关系?”

白少流:“修行神通并非凭空而来。所谓慧根众生皆俱,浑噩时如宝镜蒙尘而已。据说中阴破瓦之际,往往一生经历重现,我们现在应该就在伊娃的回忆中。”

吴桐惊道:“什么!难道伊娃快要死了吗?”

白少流点点头:“是的,她快死了!灵魂在炼狱中所受煎熬已经解脱,我们现在正处于她临死前的那一刻!”

吴桐一把抓住小白地袖子:“白总,你一定要救救她!”

白少流:“我们不就是来救她的吗?”

吴桐:“可是她要死了呀,我们该怎么办?”

白少流:“你不要担心。她的死在此时、也不是此时。”

吴桐:“什么意思?”

白少流:“如果我们在她的灵魂世界之外,这一段回忆过程只是一瞬间,但在她的灵魂世界之中,我们将经历漫长的全部过程。……大厅那边有个电子钟。你看看日期是什么日子?”

吴桐看了一眼又一声惊呼:“老天,是三年前!”

白少流:“就是三年前。我想这是她与海恩特结交的开始,这一段回忆将直至齐仙岭受到鲁兹的伏击结束,到那时,伊娃会真正地死去,在这个世界中,我们还有三年时间。”

吴桐:“三年!那我们该做什么?”

白少流:“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做?”

小白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他原本以为在灵魂深处的炼狱场景中将伊娃救出,这个妄境就会破去伊娃就会醒来,然而事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炼狱的世界消失了,又进入到伊娃地真实回忆重现中。此时他们不能再退出伊娃的精神世界,因为没有机会再回来,他们一旦离开伊娃很可能会立刻死去,在这个世界中地三年时间,不过是现实中的弹指一瞬而已。

但是假如他们救不醒伊娃,等到伊娃死去,他们元神也很有可能困在一片虚空中永远无法再逃脱,会不会有这个结果谁也不敢说。所以邓普瑞多曾经说过唤醒伊娃十分凶险,不仅对伊娃凶险对救人者也很凶险。而且白毛也说了,这便是妄心天劫的考验,既然是天劫考验当然不会那么轻松的渡过。他们该怎么做?

当吴桐终于明白众人的处境时,心乱如麻,他的心乱不要紧,但是白少流的心不能乱。赤瑶和吴桐都是小白带进来的,不受这个精神世界的意念牵引,但是白少流的定心一乱,立刻就会退出去,那么伊娃十有八九就死定了,没有时间再救醒她。良久之后白少流终于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吴桐,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份定性和耐心?这是一个考验,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吴桐:“什么考验?你快说!”

白少流:“有人曾提醒我进入他人之妄境,要分清真和妄,我想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我们现在不可妄为,不要干扰伊娃这一段真实的回忆,让一切事情按照历史的轨迹去发生,直到最后那一刻。在那一刻出手阻止鲁兹,那么伊娃的灵魂世界不会再受到黑魔法的伤害,那是唤醒她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这漫长的三年,你是否可以忍耐?”

吴桐:“三年!我只能在她的回忆中默默的看着?我不能追她吗?她现在还没结婚呢!”

195、妄破云开迷人归

了这个真实的妄境也许还可能有别的方法,但是白少轻易尝试。他并不了解她的过去,所以只能想到这条唯一最稳妥的办法。假如去干扰伊娃的回忆会是什么结果?比如现在吴桐出面去追求她,她没有嫁给海恩特,没有发生后来齐仙岭上的事情,那就是由真入妄,这个妄境不知终点在哪里,对于吴桐来说可能是痛快了,对于伊娃来说就难测了。

白少流从小爱做白日梦,妄念那是大大的有,但他自幼通透人心却习以为常,妄行几乎没有。这妄心天劫对来他说是十分特殊的,既简单又艰难。简单就在于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等到那最后一刻去出手,艰难也在于此。从救人的角度,有人也许能做到一时义气赴汤蹈火,但像这样不动声色的静守三年时光非常人所能为也。

小白向吴桐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吴桐皱着眉头苦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什么都不改变,就去认识她一下好不好?”

白少流想了想笑道:“历史的轨迹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有人总是幻想如果穿越重生回到过去,自己可以改变时代,他如果真有这个才能,为什么不能站在现在去创造一个理想的未来呢?……你如果想认识她,可以去试试,其实我们是在一个人的心念中,你想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吴桐:“那么我可以去和她打个招呼了?”

白少流:“可以,不过你不能改变她嫁给海恩特的事实,我们在她的心念中也改变不了其它人地命运。海恩特还是会死在齐仙岭。”

吴桐听了小白这句话。立刻抬头去寻找伊娃,此时不知不觉周围场景已变,海恩特抱着伊娃已经冲出了大厅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设施十分齐全,有专门地医务室,医师已经简单处置了伊娃的外伤。这医师还不是普通的医生,竟然会普通地治疗魔法。

海恩特一脸歉意的坐在伊娃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对不起,伊娃小姐……”

伊娃靠在床上看着海恩特。眼神中有温柔之意:“不要说对不起,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将来也会成为一名荣耀的骑士,就算在训练场上,你也和在战场上一样认真,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

小白等人并没有移动脚步,但是周围的场景自然变换,他们也来到了医务室门前。听见这段话吴桐却愣住了。因为他听不懂,那两人说地是郁金香公国的母语。吴桐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站在床边道:“伊娃小姐,您伤的要不要紧?”

然而伊娃就像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听见他说话。仍然和海恩特在交谈,没有一点反应。吴桐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回头问小白:“她看不见我们吗?”

小白也有点意外。情况和他想的还有些不一样,他仔细看了看四周突然明白了什么,苦笑着对吴桐说:“这是她的回忆,回忆中没有你和我,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我们不能扰动,而是根本改变不了。”

吴桐有些急了:“那我们怎么救她?”

“破妄、破妄、破妄。”白少流喃喃自语连道三声,突然眼神一亮抬头道:“这真是机缘!她的记忆里并非没有你我,但要等到最后一刻,我们应该出现在什么时间?”

吴桐也反应过来:“三年后齐仙岭上,风先生算命地时候,那时我先出现,你后赶到,正好与鲁兹动手。”

白少流笑着点了点头:“那便是真妄合一之处,我们才可以触动这个世界,刚才我怕扰动了她回忆的担心原来都是多余的!……等吧,不等也得等,你能不能?”

吴桐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伊娃,咬牙道:“能!大不了我就守她三年!”

白少流看着吴桐若有所思:“这其实也是你地修行。”

这时赤瑶总算明白周围的情况了,牵了牵小白地衣襟问道:“小白,我们要在这里待三年吗?”

白少流:“是的,我们要做三年的旁观者,日子会很枯燥漫长……要不,我教你读书写字如何?”

赤瑶面露喜色:“好啊好啊,我不怕枯燥,这比八百年来的经历有趣多了,谢谢小白,我还不识字呢!”

吴桐这时才发现小白竟然能和身边的一位奇特的红衣女子说话,他指着赤瑶问:“白总,这位是?”

白少流:“她是我的护法侍者赤瑶,跟着我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

吴桐嘴张得能够塞进去一个鸭蛋,半天之后才问:“你是怎么带她进来的?我在密室中没有看见她!”

小白神神秘秘的一笑:“我自有我的办法,求你一件事,回去之后不要说出关于她的事,就算我们两个人来的。”

吴桐:“白总吩咐我照办,不过……我真佩服你!”

白少流:“你佩服我什么?”

吴桐凑到小白耳边压低声音道:“清尘和顾影两位姑娘就在你身边,你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竟然还带了这么漂亮一个妞,这三年你可不寂寞了,泡妞泡到白总这个境界,我真是六体投地!”

白少流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个大色狼少管我闲事,你要不是想泡人家媳妇能跟我进来吗?”

吴桐苦着脸道:“这个结果我也没想到,只能看不能吃呀。”

白少流打趣道:“等把她救醒,有你吃的时候!”

赤瑶弱弱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白少流:“我们在夸你漂亮!……赤瑶,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坐怀山庄的护法吴桐。”

吴桐上前给赤瑶见礼,赤瑶松开白少流的胳膊学着样子也给吴桐回了一礼,这时小白脸色一沉很严肃的说道:“吴桐,你的修行经历十分特殊,是以我的定力强压你心念中的狂躁度过魔镜天劫,其中有重大的缺陷,正好可日弥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伊娃那个女I看着她这三年来的经历吧,她如何嫁给了海恩特,又如何和自己的远房堂兄通奸。……这是你的心性穿凿的机会,就当我与赤瑶不在,你无声静守三年,要是办不到我现在送你退出去,我一个人也可以救伊娃。”

吴桐想了想答道:“白总的意思是说我不是来观光度假的,这三年也是一种修行?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留在这里。”

三年,弹指漫长的三年,吴桐静静的旁观在伊娃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而小白开始教赤瑶读书写字。这三年赤瑶不仅学会了志虚国方正文,甚至还学会了三门外语。假如在平时给你三年时间去上学,一门外语都有可能学不会,但这里的情况不一样,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是在别人的回忆中身临其境,不仅是赤瑶,就连吴桐和小白也都学会了三种不同的语言。

也许想不学都不行,伊娃就是在海恩特离开郁金香公国去乌由的时候,请了一个专门的志虚国语老师教她志虚国语与方正文,伊娃的志虚国语学得半生不熟,三位旁观者倒把郁金香语学的十分流利。除此之外,他们还跟随着伊娃回忆中的场景,了解了很多贵族礼仪以及罗巴联盟列国的风土人情。

有些回忆自然是谁见了都无所谓,但有些场景就不适合旁观了,比如伊娃与海恩特的床第之事。还有她与阿狄罗偷欢的情景。吴桐只能看。一开始眼睛冒火,后来摇头叫骂,再后来就当欣赏。最后只有叹息了。俗话说非礼勿视,在这些场景中小白就退到尽量远处,同时也告诉赤瑶请勿观赏。

赤瑶还有些好奇,同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曾悄悄地问小白:“他们是在交配吗?”

小白一本正经地答道:“那是人世间的男女爱欲之事。赤瑶,你既然在愿望中化为人形。也希望有一天能行走人间吧?那么我就和你讲一讲人间事。”

赤瑶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很久之后才弱弱答道:“等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有行走人间的机会吗?我只是一缕元神,身体是一张弓,与妖怪也不一样,恐怕很难有这样地机会了。谢谢小白,你给了我这三年。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小白安慰道:“不要失望,人间有很多神奇之事,总有办法的。我答应你,等我们出去之后。我一定请教高人,看看有没有元神凝聚形体之道?”

赤瑶抬起头。很感激的看着小白:“我对你来说就是一张赤炼神弓,你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想法,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能够脱困而去,对你并没有好处。”

小白笑了笑:“好处?我们是朋友,你地好处就是我的好处,难道你会不帮我吗?”

赤瑶举起一只手指天道:“如果小白真的能够帮助我脱困,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仍然会留在小白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失去赤炼神弓,也不会失去赤瑶!”

小白按住她的胳膊:“先不要说这种话,真有那么一天再说。”

赤瑶瞪大眼睛:“小白,你不相信我吗?”

小白点头:“我相信你是真心的,赤炼神弓属于我,但你不仅仅是一张弓,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是你自己。到时候你还想做什么,看你自己的意思。”

赤瑶:“我刚才已经指天应劫发誓,此言必不悔改。”

白少流心中暗自叹息,每个人地想法都因处境而来,赤瑶现在的最高愿望就是元神脱困而出,不再是一张冷冰冰的赤炼神弓。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她发誓永远追随小白,然而这“追随”的意思却可以有各种理解。小白恨清楚要实现她这个愿望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但他也不想让赤瑶失望,没说什么点头算是答应了。

在伊娃地经历中,小白还遇到了一位熟人,就是他曾经救过的那位教廷牧师海伦。海伦地父亲是阿拉丁国尼斯城的一位商人,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廷守护者,和维纳家族有生意上的关系。在一次聚会上,海伦的父亲带着海伦去拜访阿芙忒娜,当时伊娃也在场。

这小姑娘真的很可爱,就像一位美丽活泼的小公主,同时小白发现海伦很崇拜阿芙忒娜,第一次见面就抓着阿芙忒娜的手说:“维纳骑士,我听说过你很多事迹,你曾经率领教廷的战阵消灭过世界各地的黑暗生物,一个男人也很难像你那样能取得那么多荣耀,你真了不起!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

阿芙忒娜笑着对海伦说:“力量的源泉在每个人心中,当你学会不再恐惧,你就拥有了力量,它来自于我们对正义坚定的信仰。”

赤瑶发现小白看着海伦在微笑,好奇的问道:“小白,你认识她吗?”

白少流:“是的,曾经打过交道,她很单纯。……不要管这些人了,来,那边跳舞了,我们也跳舞吧,我教你!”此时的小白万万也想不到,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因为海伦,他挑起了震动整个罗巴大陆的一场滔天大乱,这些都是他救醒伊娃之后的事情了。

三年时光终于过去了,海恩特在齐仙岭身死,伊娃闻讯赶往乌由,小白与吴桐还有赤瑶当然也出现在同一班飞机上。这时吴桐说了一句:“终于要回家了,到了乌由,事情可以了结,这三年真不好受,但是我过来了!”

白少流:“恭喜你,这也算修行有成。”

吴桐看着伊娃说:“她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不过能看出来,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白少流试探着问道:“她是个寡妇,曾经也是个荡妇,这一切你都看的清清楚楚,还想泡她吗?”

吴桐:“泡,当然要泡!否则不是白等这三年?还记得那炼狱景吗?她那样悔罪,就让我去救赎吧。”

小白还没说话,就听身边的赤瑶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也是个寡妇!曾经还是个祸害。”

此时的赤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通人事的赤蛟元神,这三年的经历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也了解人间很多事情。当年雌雄双蛟在终南山中作乱,搞得人畜遭殃,结果被终南派弟子斩杀。赤蛟原是雌雄一对,雄蛟早已形神俱灭,所以赤瑶说自己是个寡妇,还说自己曾经是个祸害。

白少流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身已死,一缕元神再化人形,现在的赤瑶已经不是当初的赤蛟,不要这么说话。”

赤瑶:“吴桐不嫌弃伊娃,小白会嫌弃赤瑶吗?”

白少流:“这是两回事,不可相提并论。你不是发誓要不离不弃吗?你既然不弃,我何嫌之有?……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三年来你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赤瑶低头道:“因为很快就要回到乌由了,这段日子转眼就要结束,赤瑶有些伤感而已。小白你不一样,你在人间还有那么精彩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人陪伴。”

白少流:“你在赤炼神弓中能与我神念交流,有空的时候我就多陪你聊天,直到想出办法助你脱困,我发誓!”

赤瑶笑了:“你可以御赤蛟飞天,有空的时候就放出赤焰蛟龙巡游天下,我也可以多看看山川美景。元神脱困之事我也知道万难。只能随缘不必强求。”

小白和赤瑶如今是什么关系?这很难说也说不清,假如你和另一个人并不讨厌的人朝夕相处三年,也会有一种特别地感情。况且小白很招人喜欢,而赤瑶也非常温柔可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相守三年而已!这是在伊娃地精神世界里,小白定心不动安然而处,自然不会也不能为所欲为。不过呢,赤瑶已经非常了解小白以及他身边的人和事。而小白也当然非常了解赤瑶这个“人”,算得上是赤焰知己吧,比所谓的红颜知己意义更深。

最后地那一天终于来到了,当伊娃走上齐仙岭时,坐在山顶上的风君子看着她微笑点头,风君子身前的吴桐转身看见了伊娃。三年来一直没有办法触动的场景在这一刻突然改变了,吴桐发现伊娃看见了自己,也向他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这是真妄相合的一刻。吴桐终于出现在伊娃地记忆中,现在的他取代了伊娃记忆中的吴桐。

白少流告诉他,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不要改变,就像曾发生过的那样去做。除了对付鲁兹的最后一击。这时就听见风君子在他身后咳嗽一声问道:“既然交了卦金,你想算什么?”

吴桐怔了一下回头道:“先生给我看看面相吧?”

风君子抬起头道:“你的样子。包括你刚才的身姿神态,很象一头狼!”

吴桐随即笑了:“狼?是猛狼还是恶狼?”

风君子:“色狼!”……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当天地场景重现,风君子给吴桐看相,又给后上山的伊娃算了一命,然后起身飘然而去,下山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伊娃听见“风君子”三个字,拔剑追下山去,吴桐也拔剑追了过去,山路上遇到鲁兹的突然袭击,一番并肩苦战开始。

正在危急之时,白少流“赶到”了,祭出雕翎神芒将偷袭者逼出藏身处。一个披着黑斗篷地人手持魔法杖凌空站立,发出的各种魔法千变万化,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就在此时伊娃看着空中那人惊叫一声:“是你!”

伊娃一开口那人地身体就是一震,透明的魔法杖在阳光下突然变得像白炽灯一样的刺眼,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动传来。吴桐早有准备,转身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伊娃道:“危险,快趴下!”不由分说就把她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

空中一线黑光射来,却没有射中伊娃,因为白少流也早有准备。他张弓射出一道赤焰流光化作蛟龙形状,在空中怒吼冲碎了这线黑光,张开火焰巨口吞没了猝不及防的鲁兹!

……

密室中的顾影、清尘、白毛、阿芙忒娜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白与吴桐,这两人刚刚入坐不久毫无声息。就在此时突然听见吴桐大吼一声:“危险,快趴下!”然后一俯身就摔到了石台下。

小白衣袖中飞出一根赤色的弧形短棍,在空中发出一声嘶吼盘旋一圈又飞回到袖中。此时白玉莲台上的伊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缓缓睁开了眼睛。——小白成功了!

阿芙忒娜一个箭步跃上白玉台,跪在伊娃身边道:“伊娃,你终于醒了?”

“阿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齐仙岭上吗?”刚刚睁开眼睛的伊娃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仍停留在曾经的记忆里,就像那些事刚刚发生过一样。

“你在齐仙岭上被鲁兹所伤,差点丢了性命,是这二位先生救了你。……你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也是这二位先生把你救醒的。”阿芙忒娜解释道。

伊娃坐起身来,感觉浑身无力,阿芙忒娜赶紧扶住了她,这时伊娃看见了摔到地上的吴桐惊讶道:“你怎么了?你的腿上有伤!”

吴桐的腿上确实有伤,他的裤子左大腿的位置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伤受的十分奇特,原来就在刚才的妄境中吴桐转身抱住了伊娃把她按倒在地,伊娃手中的短剑刺中了他的大腿,退出精神世界之后吴桐的左大腿竟然真的受伤流血。

吴桐从地上爬了起来,笑着说:“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你没事就好。……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吴桐。”

196、今日平生事几回

少流最后一个睁开眼睛,顾影和清尘两双美目正紧张,过去的时间并不久,可端坐在莲花石座上的小白看上去却有了变化,具体变在哪里却说不清楚。他的外貌本就英俊,习法有成之后无形中又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可此时的他一眼看去却像年长了几岁,并不是外貌的成长,而是端坐在那里的身形气质——小白的表情似笑非笑,竟有几分慈悲庄严之意,这是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看不见的,也很难形容出来。

小白睁开眼睛对清尘和顾影微微一笑:“我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清尘张了张嘴迟疑着说道:“小白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变化?”

白少流:“山中方一念,妄境已三年,当然会有一些变化。”

顾影失声惊呼道:“三年?你在伊娃的灵魂深处待了三年?”

白少流:“是的,破碎炼狱场景,我们就进入到她的回忆中,从三年前开始。”

清尘追问道:“这三年,你都做了什么?”

白少流:“说出来也许你们不信,这三年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这么说真有点意思,我本来就端坐在此什么都没做。”

这时白毛甩着尾巴走了过来:“小白,恭喜你破他人之妄成功,妄心天劫千难万险,待真正破去,却只有弹指一瞬!……你的净白莲台大法第四重‘实相’境界至此方能破。”

白少流回道:“多谢指点,我也知道了!”

此时阿芙忒娜在白玉台上回头道:“白庄主。我要带伊娃回去。有些事情还需要向她慢慢解释。……明天午后,清尘姑娘就在这里等我,我要为举行‘力量重新唤醒’的仪式。时间会很长,你们也需要准备准备。”

顾影冲白少流点头道:“明天我也来,你别忘了,坐怀山庄中还有很多修行高人等着你招呼呢。”

她们走了,白少流冲清尘道:“我们也回家吧,明天之后。你至少要在这间密室里待一个月,先回去和庄姐打声招呼。”

白少流领着清尘要离开,吴桐问道:“白总,我该干什么?”

白少流回头笑:“你腿上有伤,虽然不重也该处置处置。今夜你就镇守坐怀丘吧,至于明日之后,维纳小姐也将在此闭关,你嘛。可以去保护伊娃,救人救到底!”说完话刚走出几步,突然一招手,密室一侧一个隐蔽石龛中飞出一样东西。是白少流在终南山中炼制地赤铜蛟吻。

小白将这件法器递给了吴桐:“这是我炼制地法器蛟吻,也是我坐怀山庄的弟子信物。现在就给你,至于入门受戒仪式,等我正式立山庄时你再和烟北雨、花芜他们一起补吧。既然今夜无事,你就在此好好试试这把赤铜蛟吻的妙用,你那把十字银剑实在太招眼,平时还是携带此器方便。”

吴桐接过蛟吻称谢,小白挽着清尘离开密室,吴桐拿着蛟吻苦笑着对白毛说:“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你和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真是梧桐疏影啊!”白毛白了他一眼,迈开蹄子也走了,留下吴桐一人感慨。

……

走出密室,坐怀丘上又见漫天繁星,清尘幽幽说了一句:“小白哥,你真地好能干啊?我以前只知道你是个好人,原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清尘这句话提醒了小白,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们是昨天刚刚从终南山赶回乌由的,当夜就有亚拉率领金光无敌战阵来袭,各路修行高人先后赶来相助,一番混战破阵成功。今天白天小白聚合众人公开任事、立书为记,将此前种种纠缠一朝了结。天黑之后进入密室,两番进入伊娃的精神世界将她救醒,在那个世界里停留三年,然而现实中的时间还未到午夜。

从昨夜亚拉率众来袭,到今夜救醒伊娃成功,前后不多不少正好一整天!普通人地一生一世之中,能有多少个这样的一天?再度看见星空恍如隔世!小白自己并没有来得及去仔细回味,但是清尘是旁观者,突然感觉他这一天做到的事情实在是了不得,自己天天在小白身边,竟然不知不觉他已经成长如斯。

白少流怔了怔,牵着她的手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若论修为或法力强大,今日坐怀丘中有的是人在我之上。其实关于修行,还是你指点我入门的,那形神相安的口诀心法,我到如今还经常修习。你如果恢复了法力,我也远不是你的对手。”

清尘撅了撅嘴:“仅仅会杀人有什么用?你今天做地事情才不简单,梅先生当初的话也许是对的,杀伐之道和杀人斗法是两回事。”

白少流:“你今天是怎么了?感慨可不是你的性格。”

清尘:“也没什么,你现在要干大事情,也需要能帮助你地人,但是……”

白少流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但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个大人物或者小人物,不论什么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快回家吧,庄姐也许还没睡,我们还有宵夜吃。”

他们站在密室门外地石龛处说话,此时白毛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小白看见白毛突然道:“你来的正好,我差点又忘了一件事。”

白毛:“还有什么要请教我的,快说,我也要休息了!”

白少流抱拳施了一礼道:“驴大哥,不好意思,又要冒犯了,我要取你的血回去配药。”

白毛叫了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我就晚点出来。”

白少流笑:“你晚点出来也没用,既然我想起来了,会进去找你的。”

抱怨归抱怨,白毛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让白少流拿出神宵雕取血。小白一边取血一边安慰道:“其实也用不着取几次血了,庄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的苦日子也该到头了。……这志虚中医古方真是奇妙,配药,却只能取外伤之血去治外伤,用针管抽都不行这句话不是用神念交流,清尘也听见了,在一旁道:“那是当然,创伤流出的血,与静脉中直接抽出来的血,成分有微妙不同。”

麻花辫在山林中一直没有休息,她在等白毛,远远的看见白毛与小白还有清尘站在石龛上,也走出山林几纵几跳跃上石龛,正看见小白用神宵雕刺驴放血,惊呼一声道:“庄主,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拿刀扎白毛?它犯什么错了吗?”

白少流解释道:“它没犯什么错,我取它的血是为了配药救人。”

麻花辫不敢上前阻止小白,却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道:“血可以配药?我也有,庄主用我的,少放白毛一点血好不好?”

小白与清尘对望一眼,和颜悦色的对麻花辫说:“你的不行,白毛是镇山瑞兽,请问你是吗?你是药园童子不是镇山瑞兽,它的血才行。不信,你问白毛。”

而白毛就像听懂了话似的向麻花辫点了点头,小白又笑道:“好了,我取完了,麻花辫,这里有金创药,你去替它敷上吧。”

小白和清尘走了,留下麻花辫为白毛敷药,麻花辫的敷药手法远不处小白那么干脆利落,但她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白毛屁股上那细细的伤口,还轻轻的用手抚着它的脊背安慰,白毛地感觉比小白敷药舒服多了。其实小白放血这一刀动作十分利索,选地位置也讲究。白毛根本就不感觉有多痛。见麻花辫如此,隐念中倒情愿小白下次再来一刀了。

小白回到家中,庄茹果然还没睡。她刚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湿,正在厨房中关闭灶火,听见开门的动作几乎是小跑着迎到门前:“小白,你终于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带着惊喜,却尽量压抑着喜悦地情绪。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小白笑道:“既然以为我们不回来,你在厨房准备什么宵夜呢?”

庄茹:“我在想你万一今晚回家呢?所以做些准备。”

小白:“谢谢,你的心可真细,我正好感觉有些饿了。”小白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伸手就要端灶台上的汤煲。跟进来的庄茹拍了他的手背一下道:“你先去洗一洗,碗筷我来放。”

小白去洗漱一番,回到厨房,三人坐在一起吃宵夜。庄茹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小白吃,柔声道:“慢点,小心烫着!……你这次出门时间可不短,既然回家了。就好好休息几天,我知道你事情多。但是再忙也要慢慢来。”

清尘看着庄茹地脸问:“小白哥,姐姐的脸还需要多少次才能彻底治好?”

白少流:“对了,今天晚上还得晚点睡,我再动一次手术,如果按一个星期一次的话,再有两次就能彻底好了。”

清尘很高兴:“等我回家的时候,姐姐的脸就完全好了!”

白少流的笑容意味深长:“你身上的伤,也彻底好了!”

清尘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升起一片绯色低下了头,庄茹很意外的问:“伤?清尘你受伤了吗?……回家是什么意思,你们又要出远门?”

白少流:“清尘一直有些内伤,这次出门就是要治伤地。”

庄茹有些失落又有些担忧的问:“妹妹的伤要不要紧?你们一起出门吗?这次需要多长时间?”

清尘:“我没事,这次我要离开家一个多月,小白不和我一起走。……小白哥,这一个多月我不在家,你白天忙完了夜里就回来住吧,庄姐一个人多寂寞。”

小白点点头:“知道了,我尽量多回家。……你不在,不是还有黄静吗?”

“黄静她……最近比较忙。”庄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想告诉小白又不方便说出来。

小白是什么人,不用她开口就已会意,放下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黄静交男朋友了?”

庄茹:“我也不敢乱说,不过我在小区门口有几次看见她下班时经过却没有直接回家,车上还坐着一个男人。……我问过她一次,她说是单位地同事,这几天他的车坏了,下班顺道送他回家。”

小白淡淡道:“下班送同事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庄茹:“车坏了可以坐公交车,不管多晚,有一个女同事天天送,就……”

小白抬头问道:“就有点苗头了是不是?她交男朋友就交吧,我只是在帮她又不想霸占她。”

庄茹叹了一口气:“她开的是你的车。”

小白放下筷子:“我的车不用,借给她用也没什么,庄姐,等你的脸治好了,去学开车,自己要用车就要拿来用呗,家里的事情,全交给你做主。”

庄茹:“你居然在笑?其实黄静很喜欢你,但是你好像无动于衷。”

白少流:“黄静不一样,她和你不一样,她和你们不一样。能帮她的我都帮了,但她还有她想要的,我给不了。”黄静想要什么?她不过想要一个男朋友,一个平平安安的家庭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很喜欢小白,可是她也发现想追求小白不太可能。小白不是对她不好,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那么退而求其次,再结交新的异性也是必然,世间人大多如此。

庄茹看着小白,眯着眼睛追问道:“她和我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

小白故意反问道:“你也像她那样试试?”

庄茹脸色一沉,心中立刻就生气了,甚至还有几分伤心:“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小白做出恶狠狠的表情:“我是说假如那样,我就……”

庄茹:“你就怎么样?”

小白拿起一支筷子比划了几下:“我就把你左边脸也给划花了!”尘吃惊道:“小白哥,你也太”

庄茹却笑了,很开心的问:“然后呢?”

小白也笑了:“然后我再给你治好,扫地出门不再见你这个人!”

当夜无话,第二天小白还要到坐怀丘招呼众位修行高人,与清尘早早的就出了门。庄茹站在门前拉着清尘的手道:“妹妹,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总感觉空落落的,已经不习惯了。没想到你一回来又要出门这么长时间,一定要早点回家。”

……

坐怀山庄中的众位高人来意不同,苍檀等海天谷弟子就住在乌由,第二天便告辞离开,反正小白也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终南派的七觉七灭以及另外八名弟子是奉掌门登峰之命,来坐怀丘考察道场的,以准备将来从太牢灵境移植奇花异草,所以就暂时留了下来。陶奇、陶宝夫妻二人本来就是溜出西昆仑来见世面的,见小白这里不错有吃有喝还有人陪着玩,干脆在坐怀丘落脚暂时不准备走了。三少和尚云游之人,并没有住在坐怀丘,还是四处自己溜达,但他经常跑来找对弈下棋,也就在乌由一带没有远离。

坐怀山庄的事情有黑龙帮照应还有顾影帮忙,暂时不必细表,。第二天阿芙忒娜就要给清尘治伤,其实这也不是伤,一般的常识很难形容清尘目前的状况。按照白毛的说法,这是修行中的真空天劫,而且是天劫人劫齐至,相比其它人。清尘的心性历此劫尤为艰难。在阿芙忒娜口中。又是另一套说法——

这“力量的重新唤醒”仪式,其实不能叫仪式,这只是一个翻译上地误会。如果按你们能理解地说法,它就是一种闭关修行。我们能够施展的魔法,其实不能叫魔法,正式的称呼叫作呼唤神迹。很多能够呼唤神迹地人也会面临上帝的考验,我们有时会失去这种力量,看不到神迹的存在。心中的信念也会动摇。

我们信仰上帝,并不是信仰一种绝对的意志,而是坚持光明、正义、关爱的信念。对于你来说,情况很特殊,因为你受到地是神之审判的伤害。你是一个杀手,可以毫不犹豫的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因此上帝对你的考验也是如此艰难。我知道你不信仰上帝,但我仍然可以给你举行这个仪式。它的过程是漫长的。

你要忘记对神迹的依赖,从心念深处找到真正地力量源泉,当你真正体会到我们的力量应该来自于何方时,这个考验就会通过。对于我来说。我的心念与上帝一体,对于你来说。需要你自己寻找方式,这便是你们昆仑修行人所说的心法。我给你举行这个仪式,是帮助你进入这个状态,能不能通过考验还在于你自己。

这是在密室中阿芙忒娜对清尘说地话,清尘只是点头并没有反问什么,顾影在一旁问道:“维纳老师,你一人举行这个仪式,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阿芙忒娜想了想:“我一个人确实比较勉强,如果有一枚最纯净的白晶石帮助我呼唤神迹,会更有把握。”

白少流拿出了一样东西说道:“这样东西可能比你说地最纯净的白晶石更好,它是一整支最上品的白晶石琢炼成的魔法杖。”

阿芙忒娜接过魔法杖在手里试了试,微微有些吃惊的问:“白少流,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少流:“其实你也见过的,它就是鲁兹的魔法杖,被我拿到了。”

阿芙忒娜叹息一声:“这真的是上帝的意志,让白晶法杖落到了你的手里,却正好让我来施展神迹,重新唤醒清尘的力量。”

白少流:“维纳小姐先别着急,如果真有天意的话,老天爷还是挺给面子的,这里还有一件东西你看看能否有帮助?它是天降陨星的遗髓,也就是教廷所说的神奇的魔法石。”

小白又递过去一枚黑乎乎拳头大小的石头,阿芙忒娜接在手中闭上眼睛冥默了良久,这才开口道:“果然是神奇的魔法石,它非常有用,有了它我就没有问题了,就看清尘自己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白少流:“清尘,你就好好闭关吧,我等着你出来。……维纳小姐,辛苦你了!”

阿芙忒娜:“你不必谢我,你在伊娃的精神世界当中守候了三年,我做的事情不比你的经历更艰难。……只是伊娃还在乌由暂时没有离开,这段时间恐怕要托你暗中照顾了。”

白少流:“放心好了,会有人保护她,也会有人照顾她的。”

小白和顾影离开了密室,清尘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阿芙忒娜说道:“清尘,你不要再看他们了,随我来坐下,在仪式开始之前,我还有话要单独交代你。”

……

在清尘“闭关”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小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招待众位昆仑高人,继续建造坐怀丘道场,整顿黑龙帮骨干为正式设立坐怀山庄做准备。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洛水寒的事,如果医生的判断没错,洛水寒恐怕等不到清尘出关的那一天。

小白做事情不论眼前有千头万绪,一向条理不乱,但与此同时教廷可炸了锅了。就在亚拉带着在坐怀山庄中立下的文书回到教廷的第二天,教皇亲自召集冈比底斯最高神学校的长老、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红衣大主教等所有的教廷高层人士,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议上的讨论与争执异常激烈!

197、驱邻以牧狼寻狈

皇霍莫罗三世以及邓普瑞多与福帝摩都沉着脸说话不会议上其它人激烈的争论。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就是讨论如何处置亚拉从乌由带回来的“立书为记”的文件。那份用方正文书写的白纸条幅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种签名与手印,就放在圆桌的中央,亚拉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就像自己做了什么丧权辱国的事情。

最高神学院的长老维斯理声音很大也很激动,指着这份文件说:“志虚国大主教鲁兹,是黑暗的亡灵法师,这是丑闻,是神圣教廷的耻辱!……”对面坐的福帝摩等人脸色非常难看,因为就是福帝摩推荐鲁兹成为志虚国大主教的,星髓也是福帝摩交给鲁兹的。

主持东方传教事务的约格红衣大主教说话了:“维斯理长老,请您不要激动,鲁兹背弃了上帝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在坐的谁也不希望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现在要讨论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坐怀山庄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份文件。”

主持会议的枢机红衣大主教鲍威尔开口道:“当时在场有很多人,恐怕没有办法隐瞒,也没有办法否认。”

霍莫罗三世终于面无表情的开口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就是让教廷的耻辱传便整个世界吗?”

鲍威尔赶紧道:“尊敬的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已经没法改变,如何能淡化它的影响呢?”

霍莫罗三世看了约格一眼,约格会意道:“我倒有个建议。”

霍莫罗三世:“这是神圣教廷的最高层内部会议。处理地又是紧急情况。无论有什么样地建议都可以说。”

约格:“我们没有必要隐瞒,也没有必要去宣传,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

福帝摩皱着眉头道:“可是它已经存在了。”

约格笑了笑:“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曾经发生过又被历史淹没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我们当它没有发生过,出了这间会议室,不要有任何的宣扬,告诉所有在场地人,不要再谈及此事,神圣教廷的守护者们不会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福帝摩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又追问了一句:“在场的不仅有我们的人,还有很多昆仑修行人,这份文件也不止一份。”

约格:“好吧,我做个假设,假如白少流的同伙将这东西当传单向世界各地散发,教廷不必公开否认它也不必发表任何意见,但是私下里会有无数地人去驳斥那是东方的谣言。这就看我们怎么安排了。不公开否认,但也不要让信众去相信它,等到将来上帝的光辉彻底照耀昆仑大陆的那一天,这份文件终究会淹没于历史。”

约格出的这个点子很损。就是俗话说的选择性无视,教廷不否认也不公开这件事。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假如有人宣扬这份文件,那么从舆论上来进行歪曲和反驳,这些驳斥表面上与教廷的官方意见无关,那么西方的信众是会相信神圣地教廷呢还是会相信白少流呢?结果不言而喻,谁也不认识白少流。

而这时邓普瑞多终于说话了:“约格,你不要忘了,昆仑修行人经历了这件事,阿芙忒娜手中还有鲁兹作恶的证据。”

约格:“尊敬的长老,您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在志虚国境内,教廷暂时不否认这件事,也不追究这件事,它是个事实,那让向昆仑修行人自己承认这个事实吧。与他们打交道地时候,我们的人承认就行,在其它时候,就当它没发生。”

福帝摩又说了一句:“可是维纳小姐手中还有傀眼空间魔法水晶球。”

约格笑了:“这确实是个小小地麻烦,可是维纳小姐也不可能全世界去游行向人们展示这段经历,而且这种法术只能由记录者本人施展,假如有一天维纳小姐不在了,这证据也就消失了。”

邓普瑞多目光一寒:“约格,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暗示什么吗?”

约格摇头道:“没有,我没有任何暗示,只是在指出一种事实。”

福帝摩:“尊敬的陛下,我赞成约格的建议,就这么处置此事!”

那边维斯理长老不满了:“福帝摩总导师,你的意思是当它没发生?那么山德伯长老就白死了!”

这时教皇终于发话了:“诸位不要再争论了,约格的意思我明白了,不是当它没有发生,而是尽量将这件事对教廷的不利影响减低到最小,我看就这么处理吧。……至于山德伯长老的死,是教廷的不幸,亚拉,你是怎么看的?”

教廷终于点名让亚拉说话了,亚拉涨红了脸抬起头道:“是我指挥战阵不力,同时处理事情也鲁莽,才导致了山德伯长老与雅各大主教之死,我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请神圣教廷与教皇陛下处罚我。”其实他没犯什么大错,可现在的局面需要有人来背黑锅,可怜亚拉刚刚当上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没多久,就莫名其妙背了这么大一黑锅。

众人看着亚拉,有人在同情也有人在幸灾乐祸,还是约格说话了:“亚拉率领无敌战阵战败,确实有指挥的责任,但这并不是很大的过错,实在是因为对手众多过于强大。……如果亚拉刚刚成为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就因为代表教廷出战不利而受到惩罚,也不符合上帝宽怀仁慈的精神。尊敬的教皇陛下,我请求你考虑到这一点。”

亚拉感激的看了约格一眼,教皇沉吟道:“亚拉导师的荣耀应该被保留,你仍然是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但是我认为你还应该接受更多的磨砺与锻炼,所以决定派你以最高骑士训练营导师的身份去马尼亚丛林监督训练龙骑的工作,训练保持神圣教廷强大的战斗力很重要,希望你不要辜负的期望。”

教皇对亚拉的处置非常讲究,首先保留了他的名誉和头衔,却把他发配到马尼亚丛林去监督训练龙骑,那是一份危险而又艰苦的差事。既保存了亚拉的脸面,也让他受到教训,众人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亚拉很感激接受了。

主持会议的鲍威尔红衣大主教清了清嗓子道:“现在该讨论第二件事了,如何处理白少流,又派谁担任新一任志虚国大主教?”

处理白少流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因为根据刚才的决议,冷处理坐怀丘之事,在志虚国境内不否认既成事实,暂时也不追究,这笔帐以后再算。那么现在派出新一任志虚大主教就是麻烦事了。有很多人可以推荐,但谁心里都有点不踏实,志虚大主教是去一个死一个,全让白少流给杀了,就像中了什么诅咒一般。

众人都不开口,最高骑士训练营的本勒登导师忍不住说话了:“我的意见,这次一定要派出一个强势的大主教,一位强大无敌的斗士,敢于消灭任何威胁他的对手,让敌人感到恐惧和惊慌!”

邓普瑞多却摇了摇头:“我的意见,志虚大主教并不需要是一名战场上的斗士,他应该是一名有个人魅力的成熟的外交家。……我推荐现任阿拉丁大主教马可先生担任志虚国大主教,马可先生熟知神圣教廷的各种情况,也善于处理各类教派纠纷。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鲍威尔问道:“但马可先生并不了解志虚国情。您难道不认为派一名熟悉志虚国情地人去担任大主教更加合适吗?”

邓普瑞多面容严肃地答道:“做为一名大主教,最重要的素质就是在哪里都能坚守上帝光明的信念,知道怎样向民众展示上帝地仁慈与宽怀。前面三位派到乌由的主教。确实熟悉志虚的国情,结果又怎样呢?……关于这一点,我还有个建议。”

霍莫罗三世很感兴趣的问:“尊敬的长老,你有什么建议?”

邓普瑞多的建议是模仿教廷在西方重要教区地做法,在乌由也设立志虚神学院与志虚骑士训练营,一方面可以在当地发展核心教众培养成忠诚的骑士与魔法师。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意义是让更多的志虚国人了解神圣教廷,了解什么是真正对上帝的信仰。他认为有很多争端都是因为误会而发生的,不能仅仅让教廷去了解志虚国人,更重要的是让志虚国人接受教廷。

这个提议在会议上一致通过,人选也确定下来,有两名熟悉志虚国情的人分别担任神学院院长和骑士训练营地总导师,也好辅助新任的志虚大主教进行传教工作。志虚骑士训练营的总导师就是灵顿侯爵,而院长是邓普瑞多推荐的波特神官。

此事商议完毕。枢机红衣大主教鲍威尔又道:“下面讨论另外一个议题,如何寻找失落地神奇的魔法石?”

他话还没说完维斯理长老就很不满地说道:“一定要把魔法石找回来吗?我们为它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对面的本勒登反问:“神奇的魔法石对神圣教廷的事业很有帮助,我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当然不能白白付出。”

维斯理:“因为这枚魔法石。最高神学院已经牺牲了萨达特、山德伯两名长老,可最高骑士训练营呢?……魔法石就是在你们手中失去的!”他说话的时候有些生气。昆仑盟主梅野石送来一枚星髓,很贵重的礼物,教廷却因此连续损失了两名最高神学院的长老,送礼送到这个境界,这礼还是不收的好。

眼看内部要起争执,教皇咳嗽一声说道:“星髓遗失在志虚大陆,能找回当然最好,据我所知,昆仑修行人手中共有七枚星髓,其实找回哪一枚都一样。”他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言。

约格眼神一亮说道:“一切荣耀归主,神奇的魔法石是上帝所创造,有上帝来决定它们的归属吧。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对付昆仑修行人了,通过乌由一战,无敌战阵也失败了,虽然这并不代表教廷的力量不够强大,但也说明真正的冲突代价很大。志虚大陆如今是世界上没有被上帝的光辉彻底照耀的最后一处堡垒,堡垒从内部攻破的代价最小。”

鲍威尔问:“约格,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约格微微一笑:“志虚国,昆仑修行人之间,需要一场暴乱,很大很严重的一场暴乱!”

鲍威尔福帝摩也问:“你是说灵顿侯爵在乌由结交的那个杜寒枫吗?”

约格:“杜寒枫是昆仑十三大派掌门之一,灵顿侯爵与他结交,并且介绍了一个叫黄亚苏的乌由商人与他结识。据我所知这个黄亚苏与白少流之间必然有矛盾,就让杜寒枫在乌由牵制白少流吧,他们之间迟早会起冲突。然而我说的引起志虚暴乱的人,却不是指杜寒枫,这个人的地位要比杜寒枫重要的多,我们在他身上也花了很大的代价,现在也应该用一用这个人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负责山魔大陆传教事务的约翰红衣大主教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尚云飞?”

约格:“就是他,他如今是一名商人,能积累那么多财富,难道真是他经营有道吗?我们既然暗中给了他那么多帮助,那么现在就继续帮助他,帮助他去做另一件事。”

教皇问:“什么事?”

约格:“他是昆仑三大宗师的传人之一,而且是葛举吉赞活佛唯一的衣钵弟子,他师父生前一直想重建志虚国康西的大毗卢遮那寺,据说因此还与昆仑盟主梅野石的家族有过节也没能完成心愿。……有人说葛举吉赞活佛是被风I逼死的,也有人说他是在梅野石上门寻仇之时虹化升天的。尚云飞与梅野石有门户之见,因此不能相容远走他乡,如果我们现在创造条件帮助他重建大毗卢遮那寺,你们说尚云飞会拒绝吗?”

教皇:“建立一座寺庙,能起到什么作用?”

约格:“不仅仅是建一座寺庙那么简单,尚云飞要想恢复大毗卢遮那寺的密宗传承地位,必须有一批人拥戴他,我们找人帮助与拥戴他,等尚云飞气候已成,自然有机会挑起昆仑修行人内部一场大暴乱。要想选择一个人能够与昆仑盟主梅野石对抗,杜寒枫当然不行,只有尚云飞合适。”

教皇点了点头,对负责山魔国教务的约翰红衣大主教道:“约翰,你立即就去山魔国见尚云飞,试控一下他的意思,调动各种力量促成此事。”

约翰:“请问我如何称呼这位异教的高人?”

教皇笑了:“既然他对神圣教廷十分有用,就不妨礼貌一些,给他足够的尊荣,称他为高德可印。”

高德可印是山魔国吉利语,翻译成志虚国语就是“神王”之意,这一个称呼等于将尚云飞抬高到一种超越其它昆仑修行人的精神领袖的地位。邓普瑞多皱眉道:“陛下,我们的使命是传布上帝的福音,怎么可以培养一个异教领袖给志虚大陆带来动乱呢?”

约格笑着解释道:“尊敬的长老您不必多虑,我们地目地是崇高的。这只是手段而已。……前不久在志虚国西北大漠。教廷不也训练和武装了一批异教徒挑起世俗间的动乱吗?昆仑修行大派海天谷陷入其中,这些异教地邪恶力量之间两败俱伤,上帝的光辉能更好的得以弘扬。这也是神官议会的决议。”

邓普瑞多还想再说,教皇问道:“诸位的意见呢?”

刚才没有发表意见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邓普瑞多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这时福帝摩又说道:“我们不是在讨论如何找回神奇的魔法石吗,怎么变成了讨论尚云飞?”

约格:“其实尚云飞手里也有一枚星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做为交换条件。”

有人不解的问:“既然我们要帮助尚云飞,为什么还要以此为条件拿走他的星髓?”

约格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人付出的代价越大,就越不甘心失败,如果他已经把星髓给了教廷,总希望在教廷这里得到的更多,他得到的越多,受我们地控制就越深,而且此举能打消他的一些疑虑。……约翰先生,需要你去试一试。如果你开出足够的条件,尚云飞能把星髓给你,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计划能成功。”

福帝摩:“神奇地魔法石很有用,神圣教廷需要的不止是一枚。既然星髓在我手里失去,我希望神圣教廷允许我亲自去找回那失落地一枚。”

教皇安慰道:“尊敬的总导师不必太自责。责任不在于你,最近马罗城中并不安定,总导师还是需要留在冈比底斯。”

此时约格站起身来道:“我是负责东方大陆教务的红衣大主教,志虚教区出了这么多意外,我难以推卸责任。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希望教皇陛下千万要恩准!”

教皇:“亲爱的约格,你刚刚接任红衣大主教,有些事不是你的责任,但我很高兴看见你这样的态度,请问你有什么决定?”

约格:“我要亲自去一趟志虚国,一方面了一下那里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找回失落的星髓。”

教皇想了想:“你去一趟也好,顺便带着诏书册封新一任志虚大主教,那里不太平,你率领两队无敌战阵,应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约格却摇了摇头:“那样更不安全,昆仑修行人并不认识我,我以一个普通的游客的身份进入志虚国境内是最安全的,至于志虚大主教上任我也不会在场,那反而是一个吸引白少流等人注意的掩护。”

教皇又想了想,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微笑着答道:“你去一趟也好,为了将来更重要的责任,你需要更多的锻炼与功勋。”

约格向教皇行了一礼:“多谢陛下恩准。”

邓普瑞多与福帝摩都看着约格若有所思,这位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确实很有才干,他几乎左右了整个会议的决定。尼古拉-霍莫罗三世已经老了,而看现任的枢机红衣大主教鲍威尔也不是能统领教廷的人才,将来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教皇很可能就是约格。

教皇放心让约格一人前往志虚国,以游客的身份并不带大队的随从,也是因为约格本身的魔法力非常强大,不在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长老们之下,同时他还精通剑术格击,虽然不能与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们相比,但近身防护配合强大的魔法攻击,想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教廷的会议结束了,一张大网铺开,各人都分头忙碌起来。阿拉丁大主教马可将赶赴乌由任志虚国大主教,临行前邓普瑞多向他叮嘱了很多事。约翰红衣大主教赶赴山魔国去见尚云飞,带着教廷的目的去“帮助”他回到志虚重建大毗卢遮那寺。而约格则以一名普通游客的身份,只带了两名随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志虚国境内。

小白和白毛此时还不清楚,他们将分别迎来一生中最难缠的对手,也将迎来一生中最大的考验。教廷谋划的目标实现还需要时间,乌由暂时风平浪静,而此时白少流正在洛园中同洛水寒交谈。

198、观行识志窥意谁

水寒比几个月前明显消瘦了,脸颊陷了下去,头发显靠在海边的沙滩椅上异常虚弱,但一双眼睛神采未失。他正淡淡的说道:“这几十年来,其实也只有这几个月我过的最轻松,天天和洛兮在一起,吹海风钓鱼,等实在钓不动鱼了就看着美景聊天。……小白,我到该告辞的时候了,但希望洛兮还能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拜托你了,也辛苦你了。”

白少流:“就算我做的再周到,也不如洛先生你在她身边,希望她早点长大能照顾自己。”

洛水寒:“长大?有时候看见她,我真希望她永远都是这么天真可爱,不要长大。我早年只知拼命赚钱耽误了成家,人到中年才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拥有亿万身家,却这么早就要留下洛兮一人。这世上的事情,不知道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白少流:“洛先生不要抱怨不公平,如果你还抱怨,世上其他人又应该怎么办?”

洛水寒:“我倒没有抱怨我自己,只是替洛兮惋惜,我走的太早。小丫头也学会藏心思了,我知道她最近很伤心,但在我面前一直很乖巧,成天逗我笑,可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装。”

正在这时,洛兮小跑着从别墅那边过来,老远就喊道:“爸爸,小白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洛水寒笑:“在聊下午的拍卖会,你都准备好了吗?”

洛兮:“都准备好了,我和刘佩风抢拍八宝珍馐盒,怎么样也要拍到一、二百万。”

小白摇手道:“别,不要那么夸张吧?七、八十万就行了,这东西我还要拿回来,白付那么多手续费干什么?”

洛兮:“那可说不好,万一有人和我们抢拍呢?”

洛水寒:“如果那样,可就热闹了!”

洛兮:“爸爸,你身体不好不方便去看热闹,不过没关系,罗兵叔叔已经安排好了,专门将拍卖会现场信号传回来,你就在家里看吧。”

洛水寒:“小白可真知道你喜欢什么,尽找这些有趣的事让你做。……拍卖会结束之后,你们代表河洛集团招待一位客人,是荣道集团董事长张先生,他是我们在内地重要的生意伙伴,不可失了礼数,黄亚苏也会在场。”

洛兮一听黄亚苏也在,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但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知女莫如父不必他心通,洛水寒立刻就感觉到了,笑了笑又说:“你不用理会黄亚苏,风君子先生会陪张荣道一起来,如果黄亚苏自讨没趣,风先生那种人才不会给他面子。”

张荣道这个名字小白有印象,据说与风君子并称昆仑两大风水地气堪舆大师,难道会是他?小白问道:“这位张先生来自芜城吗?怎么会和风先生一起?”

洛水寒:“张荣道是芜城首富,风君子的父亲退休前曾经是芜城市长,做生意当然免不了要和官员打交道,他们是故交。这次张荣道来乌由,风君子陪他走走也正常。张先生可能有生意要谈,洛兮去听听,有什么主意小白你就拿吧。”

……

今年夏季,有一场重要的国际经济论坛年会在乌由召开,这是乌由市政府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小白在终南山中错过了,洛水寒因为身体原因也没有出席各种活动,但河洛集团却很活跃,甚至在乌由街头的大幅广告也投入了不少。

终于有黄亚苏露脸的机会了,他代表河洛集团出现在各种场合,结交各界名流,时而侃侃而谈经营之道,时而躬身迎奉巨贾大鳄,出足了风头也过足了隐。他隐约觉得自己早该取代洛水寒的地位,甚至觉得洛水寒也不如他黄亚苏,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啊!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的风光不过是因为占用了黄亚苏的身体,而黄亚苏的母亲是艾思。艾思只是河洛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河洛集团的实际控股人是洛兮,不错,现在不是洛水寒已经是洛兮了。洛水寒不想在自己身后留下任何遗产上的纠纷,早就将名下资产以收购转让的方式一步步过户给洛兮,包括河洛集团的股权、各地的不动产,在山魔国设立的投资公司股权。想到那个在洛园中终日嬉戏不务正业的洛兮,黄亚苏就有一种不平——凭什么她拥有那一切?

在这场为配合国际经济论坛年会而举行的工艺名品国际拍卖会上,黄亚苏又一次见到了洛兮,而白少流仍然腰杆挺直如以往一样在洛兮身边。这场拍卖会上拍卖的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侈品,至少在黄亚苏还是辛未平的时候,想不到世上还有人制造出各种商品让你这么花钱。

拍品中有数千枚天然钻石嵌织成的女式内衣,也不知道把那东西穿在身上是什么感觉?也的志虚古瓷,数百年来保存的就像刚出窑一样完好,吃饭盛菜口味是否会有不同?小白却不关心这些,只等着八宝珍馐盒出场,小白找人设法才让它得以在此公开拍卖。

拍卖会上对这件八宝珍馐盒是这样介绍的:这是志虚国古典木器工艺的极致之作,是帝王贵族郊游饮宴时携带美食与用餐的器具,其设计与制作极尽巧妙精美,类似的工艺早已失传数百年。有一位世代传承的志虚木器大师根据千年前的图样,招集十余名当今已经为数不多的掌握古典木器工艺的巧匠,历时三年终于制作了这么一件八宝珍馐盒。

拍卖主持人也不知得了什么好处,特意提了一句这种八宝珍馐盒如今是乌由特产工艺品,只有乌由的八宝珍馐木器坊才可以制造,而且不上市销售,只单独接受订单加工,由于工艺异常复杂精致,一年生产不了几件。然后当众展示了这件既是餐盒又是餐桌的木器,果然精美无比,引来一阵赞叹。

野餐用的餐盒餐桌,在普通人眼里不算什么,但在这种场合,八宝珍馐盒就是珍贵奢侈品,因为普通的餐桌已经显示不了这些人尊贵的身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东西?这里有很多有钱没地方花的主,小白要赚的就是这种人的钱,也算是做善事吧。

拍卖底价“不高”,八万志虚元,每次举牌的加价是五千元。起拍的时候举牌者甚众,过了十五万洛兮开始举牌,只到三十万之后刘佩风才开始举牌配合,但还是有很多其他的竟拍者。眼看竞价就要超过五十万,连白少流自己都有点发蒙——今天怎么呢?至于用这么高价来抢这个东西吗?这些人不拿钱当钱?

卖东西也要分场合,在路边摆地摊好东西也卖不出价,这里是国际工艺名品拍卖会,既然上得了这个台面卖的东西都不简单,甚至卖东西的人也不会简单,当然买东西的人更不简单。刚才有一套十二只青花瓷杯,一百五十万起价,最后一千八百万成交,很多人还面露惋惜之色。

小白安排洛兮与刘佩风帮忙,原本是想把成交价抬上去,给八宝珍馐木器厂制造广告效应,媒体的新闻报道都安排好了。现在看来洛兮的任务就成了将它买回来,不能让其他人买走了,这东西是水知味楼送的,不好真的卖了换钱。

看形势要买回来还不太容易,只要有人竞买,刘佩风与洛兮就交替举牌,这样一来价格已经突破了一百万,让小白吃惊不已。洛兮在他身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耳语道:“小白哥哥,我还真说中了,有人和我们抢,你这个八宝珍馐盒原来这么值钱?”

小白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个价已经够了,你先不要举牌,到最后一下再抢拍。”同时对不远处的刘佩风示意,要他不要举牌竞拍了。

洛兮与刘佩风停下了,可竞价并未停止,小白这才去仔细观察其他的竞买者。这里是一个大厅,左右设了两片座位席,四周的与后面的空间还很大,有不少人并没有坐着,而是随意站在周边与大厅后面。叫价超过一百万之后,举牌者渐少,但是有三伙人一直在举牌,而且这三伙人小白都认识。

为什么不说三个人而是三伙人?因为这些都不是一个人站着。小白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黄亚苏,他拿着146号牌,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人,应该是海天谷弟子听枫与观枫。黄亚苏本来没打算买这件东西,可看见洛兮不断举牌,他也开始举牌,洛兮不举了他还在举。当黄亚苏发现小白看向他时,示威似的挺了挺胸,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拍卖师喊道:“146号先生,一百零二万五千。”

小白心中有几分轻蔑也有几分好笑,暗道:“辛伟平啊辛伟平,你就在这里作吧,拿黄亚苏的钱乱找感觉,无聊不无聊?”而等他看见第二伙人时,心中却不敢再有半点轻视。

有三个人站在大厅右侧,小白第一眼就看见了风君子,风先生也有一个牌子却看不见是多少号,因为他的牌子不是拿在手里而是抱在怀中,正笑眯眯的抱着胳膊看着台上的竞拍。风君子身边站着一个人,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相貌清矍神态温和,站在那里无形中就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小白看那人,那人似乎也有感应,微转头向小白微微一笑。此时小白心念一转,已经猜到那人可能是谁——就是来自芜城的张荣道,一直在举牌竞价的也是此人。

等看见第三伙人,小白差点没给气着,暗骂道:“吴桐啊吴桐,你陪伊娃来逛拍卖会没关系,但是举牌竞价总得和我打声招呼吧?别人不知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这馐盒的名堂吗?”

只见吴桐在会场后面身姿站得如标枪一样笔直,身边是穿着黑纱裙的伊娃。伊娃手里拿着515竞价牌,表情淡淡的,几乎有人竞拍她就举牌,完全不管是什么价。吴桐看见小白回头也向他苦笑,用手指了指伊娃意思是说:“与我无关,是她要竞拍。”

小白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说话,吴桐和伊娃打了个招呼,走过来在小白身边坐下小声道:“白总,您别生气,不是我也不是伊娃想买,她是替阿芙忒娜来买这个八宝珍馐盒的。”

白少流:“维纳小姐,她不是在坐怀丘闭关吗?”

吴桐:“阿芙忒娜上次去坐怀山庄,在木器厂看见了这个八宝珍馐盒,后来她问过顾影,知道你要送来拍卖,就告诉伊娃来帮她买下。……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小白一皱眉:“伊娃今天交了多少押金?”

吴桐:“来得时间比较急,没有动用阿芙忒娜的帐户,只押了一件东西。”

白少流:“什么东西?”

吴桐:“就是那张没有填日期和金额的空白支票,你让我送回去的那张。”

小白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呛着,咳嗽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当护花使者吧。……洛兮,看样子今天这个八宝珍馐盒是买不回来了,我们不要再举牌了。”

洛兮一皱鼻子:“你不是不想卖吗?为什么不让我买回来?我又不是没钱?”

小白苦笑:“我们碰到一位不计较多少钱,就是要买东西的主,是你阿娜姐姐托人要买,我们买不回来了,就不要再抬价了。”

洛兮:“阿娜姐姐为什么要买八宝珍馐盒?”

白少流:“因为那东西对她来说有特别的纪念意义,所以她一定要买回去,算了,就让给她吧,我虽然不想卖,但是到了拍卖会也由不得我做主了。”说话时白少流回忆起那个夜晚,阿芙忒娜与风君子在海滨公园的栈桥“约会”,阿芙忒娜想杀了风君子同时也自杀殉情,结果却出人意料,末日卷轴在天空爆发,白少流救走了海伦,而当事人却一点事没有继续喝酒聊天。

那天夜里风君子就是提着这个八宝珍馐盒去的,里面装着他亲手做的圆子还有芜城美酒老春黄,这个餐盒与餐桌对阿芙忒娜来说意义非常,所以一定要买回去,伊娃花多少钱阿芙忒娜恐怕都无所谓。小白的计划是自买自卖,不想来真的,但此时也没办法了。

什么人再有钱,也不会可能在一场拍卖会上不计代价买一样东西,可今天偏偏碰到一位不计代价又足够有钱的主。黄亚苏再嚣张也不可能买到,那位张先生也不能一直竞价到底,八宝珍馐盒一定会被伊娃买走。就算让洛兮坚持竞价买回八宝珍馐盒,倒霉的也是小白自己,这场工艺名品拍卖会的手续费不低,按底价成交是百分之十五,成交价越高手续费越高,最高可达到成交价的百分之二十五。

唉!卖就卖了吧,将来梅先生万一问起,就告诉他这个八宝珍馐盒给阿芙忒娜买走了,是因为风君子,梅先生总不能挑自己失礼吧?

竞价超过二百万的时候,黄亚苏的脸色很有些难看,洛兮不举牌了,可还有两位看表情根本一点不在乎的在竞价,黄亚苏很不甘心但也无法再争了。小白想的没错,任何人不论再有钱,但是买一件商品时,心里也是有底线的,如果没有底线,要么这人是个疯子,要么这东西对他来说不是商品。

虽然举牌不耗费什么体力,但黄亚苏决定放弃时却喘着粗气,表情就像一支斗败的公鸡。张先生见黄亚苏不举牌了,微微一笑也不再竞价,最终八宝珍馐盒被伊娃以二百一十六万买下。

随着拍卖师一锤定音,风君子笑着问张荣道:“老张,别人买东西你跟着凑热闹,怎么样,看出一点什么来了?”

张荣道做手捻胡须状,然而他并没有留胡子,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看了黄亚苏给我提供的企划案,很不错,他有头脑也有才。可是今天在拍卖会上见到这个人的举止,与我想象的不一样,不是生意合作的好对象,比洛水寒差太远了。”

风君子:“洛兮呢?河洛集团的控股人是她。”

张荣道:“洛兮没怎么举牌,好像一直在听身边那个年轻人的话,那小伙就是白少流吗?”

风君子:“对,他就是小白,那八宝珍馐盒就是他的,他原打算自买自卖,给自己的木器厂赚名声。今日亲眼所见,你认为这人怎么样?”

199、竭欲为渔添奴累

这样的拍卖会,小白还是第二次参加,但是洛兮经历。在洛兮八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洛水寒参加一个小型拍卖会,她看中了一件象牙支架的工艺竖琴,尺寸只有一本杂志大小十分精美,底价是六万元,她告诉父亲想买下来。洛水寒问她愿意出多少钱?洛兮说愿意出比底价高一倍的价钱,因为她很喜欢。洛水寒说好,就出这多钱钱买下。

拍卖开始后,竖琴的报价一直上升超过了十万元,洛兮着急了,叫了一声:“马上就要到十二万了!”洛水寒笑着摇头道:“既然竞争还没有结果,你不应该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果然,一直在竞买的另一位买家听见了洛兮的话,最后报价恰好在十二万以上。洛兮还想举牌,洛水寒却阻止了她。回到家之后,洛水寒对女儿说:“你今天虽然没有得到那架竖琴,但应该学到更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不是买不起。但那件东西在对你来说已经有个价值底线,超过那个底线再去举牌,你就不是在享受生活的乐趣而是成了欲望的奴隶。很多人的失败,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欲望与现实的底线在哪里,或者知道了还要成为欲望的奴隶,他们有再多的钱再大的权势也不会真正感到满足与幸福。”

洛兮从小受过这样的教育,但是辛伟平没有,小白也没有这种机会。在辛伟平成为黄亚苏之后,也没有自发的这种觉悟,但是白少流却能想的通。

黄亚苏一开始根本没想要买八宝珍馐盒,可是看见洛兮多次举牌,被一种莫名的不平心态驱使他也要争。洛兮不举牌了,黄亚苏还在举牌,叫价超过一百万之后他的脸色就发紧了,但一直到竞价超过二百万才不得不放弃。可以看出,黄亚苏最后的举牌价已经超出了他自己认可的价值底线,当放弃时,他没有感到轻松与清醒,反而有一种受伤害的不满,然而在今天这个场合,谁也没有伤害他。

在风君子与张荣道这种精通相人之术的大行家眼里,早就把他的底气看透了。所以风君子问起黄亚苏如何,张荣道评价不高,等风君子问起白少流时,张荣道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也没看透彻。”

这算什么评价?然而风君子却笑道:“没想到你对他评价这么高?连你都不敢说一眼能看清楚?”

张荣道:“知取舍进退能决,知人所欲知己所为,虽是小事,可见这年轻人也是可造之材。……你在乌由多年,这些人你应该很了解,为什么兜这个***不直接告诉我呢?”

风君子开玩笑道:“我的相术还是跟你学的,你自己看人不是更准吗?再说了,你是要与河洛集团做生意的,如果赚了还好说,万一听了我的意见赔了怎么办?还是你自己把人看清楚比较好。”

这是旁边有人走过来小声道:“风先生,我都等你半天了,今天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买,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风君子一指台上:“胡总啊,你来的正好,现在拍卖的东西最适合你了,要是把那一对多宝格放在家里,那真是要身份有身份,要品味有品味!……别急啊,待会再举牌,买这种东西要有气度,得不得手都一样,别跟大菜市买卖鱿鱼似的。”

现在台上拍卖的也是木器,五百年前的志虚古典家具,一对一人高的花梨木多宝格。那位胡总是乌由最大的海鲜市场老板,也是乌由最大的海鲜批发商。乌由是海滨城市,而且海产品很有名,胡老板也是乌由的业界大亨。他虽然有钱却没读过什么书,想到这场拍卖会上买几件东西回去装点门面,却不知买什么合适。

胡老板很早就认识风君子,那时他还是一个在海鲜市场卖鱼的商贩,他认识张荣道,因为生意的关系。张荣道也指着台上说:“小胡啊,常言道‘园无石不秀,室无格不雅’,说的就是这多宝格。此物于室凭添雅致,摆放物件重在点睛,可不能当个空架子,无论你怎么安置又摆放什么东西,都要说出其中蕴意来,那样别人才会真正看重你。”

胡老板点头称谢,兴冲冲的拿着牌子竞价去了,此时小白与洛兮走了过来,小声招呼道:“风先生,您也来啦?这位就是芜城来的张荣道先生吧?……这位是洛兮小姐,我叫白少流,也是芜城人。”

张荣道:“我就是张荣道,祖上来自龙虎山,世居芜城五百年,我们也算是老乡了。……洛小姐,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见面了。”

洛兮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张叔叔好,经常听我爸爸提起您!……您刚才为什么要让胡老板买多宝格啊?”原来洛兮也认识胡老板,觉得张先生与风君子指点他买的东西有点滑稽。

风君子一笑:“这里不适合等会到酒桌上再慢慢说。”

拍卖会结束之后,几人走出会展中心,河洛集团总裁李志东就等在大门口,看见他们老远迎上来道:“张先生、洛小姐,原来你们已经见面了,今天中午要来的人居然全到这个拍卖会上来了。”

李志东现任河洛集团总裁,是跟随洛水寒多年的老伙计,洛水寒将身后时托付给李志东、罗兵、顾影、白少流四人,其中就有他一个。小白问道:“李总,今天中午还有谁?”

李志东:“东道主还有黄亚苏,客人还有郁金香公国的伊娃-肯迪女士。”

白少流:“还有伊娃?”

李志东:“它是受阿芙忒娜-维纳小姐的委托,代来的。……看,他们已经出来了。”

维纳家族基金会?看来要谈的生意与维纳家族有关,阿芙忒娜怎么不委托阿狄罗而是委托伊娃来?其实小白不清楚,阿狄罗虽然是维纳家族爵位继承人,但他不善于理财经营也根本不愿意操心这些事,每年只在家族的信托基金那里领取一笔丰厚的年金花天酒地而已。维纳家族的财富掌握在阿芙忒娜手中,这些年增值不少,阿芙忒娜是维纳家族最富有的人,同时也是郁金香公国最大的财团控制者之一。

李志东给众人介绍的时候,黄亚苏才知道刚才一直与他竞价的两人都是河洛集团的客人,尤其是伊娃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代表维纳基金会的是这样一位妖娆性感的女士。伊娃的容颜身姿是那种让大多说男人一眼看见就小腹发热的那种,他最近玩上手的女人虽多,可也没有这种极品尤物。

黄亚苏心里痒痒的,态度也很殷勤,向伊娃伸出手道:“十分荣幸认识您,肯迪夫人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士,刚才真不好意思,早知道您也喜欢那个八宝珍馐盒,我应该买下来送给你。”

伊娃伸出手轻轻的一握,黄亚苏真想按西方的礼仪好好亲吻这支柔嫩的小手,可伊娃已经把手收了回去,很有礼貌也很平淡的说道:“谢谢夸奖,那件东西是一位朋友托我买的,不是我自己想要。”

黄亚苏:“肯迪夫人的志需国语如此流利,真的让人感到惊讶,您一定是志虚人的朋友。”

伊娃:“我的丈夫曾在乌由工作,就在这里被人杀害,我是因为他才学志需国语的。”

黄亚苏既震惊又尴尬道:“原来如此,真的很遗憾!……”下面的话却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吴桐的眼神象狼一样狠狠盯着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站得离听枫与观枫近一些。

……

虽然“大生意”一般都是在正式谈判桌上签订的,但是志虚人更习惯在酒桌上谈生意,不论买卖能不能谈成,人情招待还是免不了的,何况张荣道今天刚到芜城,洛兮代表洛水寒与他见面,礼数一定不能免了。

李志东包下了乌由海滨建筑最高、价位最高的云天酒店最顶层的海景餐厅,会议室那么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要的就是这种规格,至于吃什么菜已经不重要了。入座的时候谁坐主位还推让了一番,洛兮不坐让李志东,李志东虽是名义上的东道主却不拿张先生当单纯的客人,让张荣道坐主位,张荣道不坐却让伊娃,最后竟然是风君子坐了主位。风君子笑道:“这么多大款,难道还想要我结账不成?”不推辞的坦然坐下了。

黄亚苏看着众人让座,让来让去却没有人让他,其实他心里是最想坐那个位置的,却也明白他现在还没资格,只是想不到让到最后众人都让风君子坐,风君子竟然就笑眯眯的坐下了——他是什么东西?

黄亚苏心中很有些不平,刚才他一番殷勤好意,美人儿伊娃却根本毫不留意,他又想到曾经在洛园见到顾影时,也是那么殷勤的套近乎,顾影竟然冷冷的连手都没握。黄亚苏在心中暗暗的想:“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围着我转,让你们知道我是谁!”他虽然这么想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来,但对面的小白却对他的想法清清楚楚,心中有些厌恶也有些好笑。

听枫与观枫两人也在酒席上敬陪末座,黄亚苏介绍这两人是他的助理,这让小白有点警惕,看来这两名长白剑派的弟子身份不再是黄亚苏的保镖,否则应该站到门口去,他自己以前给洛兮做保镖的时候,在这种场合也是不入席的。难道黄亚苏与长白剑派的关系有变化,或者已经加入长白剑派?——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酒桌上兴致未浓是不谈正经事的,众人不住的劝菜敬酒,洛兮不喝酒,全由小白代劳,倒是风君子和张荣道连喝了不少杯。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洛兮趁机问道:“张叔叔,风先们二位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指点胡老板买多宝格?”

风君子反问:“胡老板为什么就不能买多宝格呢?”

黄亚苏道:“我也看见了,那个卖鱼的胡老板重金买走一对多宝格,几个大字不识却要附庸风雅,生拍别人说他是暴发户没文化,这种人很多,有钱之后就想充门面,可惜再怎么样也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

风君子看着黄亚苏:“你怎么能说胡老板几个大字不识呢?我认识他,他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好歹也读完了高中,你说话太刻薄了。”

黄亚苏:“说不识字有些过分,但他确实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

风君子看着酒杯点头:“是,他的确读书不多,而且祖上没钱,你一定要这么说也没办法。”

洛兮追问道:“不说人家坏话了,风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风君子抬头对洛兮道:“俗话说三代方成贵族,那么第一代呢?什么样的第一代才能惠及子孙成为悠久世家,洛兮,不要忘了你的祖父洛阳公也是一名普通军人出身。”

洛兮若有所悟住口不言,黄亚苏道:“当代志虚,哪还有什么真正的世家!”

风君子面色一沉,脸色怒气上涌,小白赶紧开口道:“黄亚苏,你说这句话就要罚酒了,芜城张氏就是五百年名门世家,传承不绝直到张荣道先生这一代,我们芜城人都是知道的。”

黄亚苏吓了一跳,起身给张先生敬酒赔罪,张荣道也不生气,和他干了这杯酒。其实黄亚苏说的话多少也是事实,近代志虚几经犁庭,一切精神传承几乎皆已被内外贼有意砸碎,而新的文明体系根本没有建立,物质生产的恢复容易,但精神世界的极度空虚难以弥合。黄亚苏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也只是有知识而没文化的一代,知识与文化是两个概念,象芜城张氏这种情况,太少了。

风君子面色稍霁,问黄亚苏:“你看着这桌上之物,山珍海味中之海味精华,二十年前,有几道菜普通人的餐桌上根本看不见,有钱也没地方买,十年前,可以买到,但价格之高令人乍舌,但是今天,不过是贵一点的菜品而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黄亚苏:“经济发展了,市场开放了,产量提高了。”

风君子:“说的不错,但你也只能说出这么多,我告诉你,这几道都是乌由特产别处没有,产量虽有提高但十年来十分有限。……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我说是因为胡老板,你恐怕不会相信!你只知道胡老板贩卖海鲜起家,可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起家的吗?让张先生告诉你罢。……”

风君子说的几种海物,是乌由特产,但是AV群岛居民十分喜食,在计划专供时代,全部由政府收购出口AV群岛,因此乌由市民吃不到。后来志虚经济改革,对内外开放市场,由于历史的原因,这几种海产品的收购与销售都由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乌由分公司把持,国际市场上的价格极高,而乌由渔民所得的的收购价极低。

不是乌由渔民愿意贱卖,而是零散的渔村无法与垄断国际市场的大公司相抗衡。此时有一些精明的小商贩看中了其中的机会,直接从渔村收购此类海产品到乌由当地市场销售,但是小打小闹未成规模气候,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胡老板胡洋就是其中一员。

胡洋与其他的鱼贩子不太一样,做事十分认真,他花了三年时间走访了所有生产这几种海产品的渔村,结识了几乎所有的渔民。然后联合海鲜市场的其他商贩一起,进行团体采购在当地市场进行批发销售,那时胡洋还没有成立集团公司的概念,只是带领鱼贩子们一起赚这个市场的差价。

胡洋等人的生意做大了,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的货源开始减少,终于发现了这一潜在的威胁,于是采取了一个措施。鲍肆株式会社与各主要渔村签订长期专供协议,承诺包购所有产品,但是渔村不得将海产品卖于他人。如果渔村将海产品卖给乌由鱼贩子,将在包购名单上剔除,这样一来,很多渔村不得不考虑专供,因为当时的胡洋等人满足不了所有的产品的销售。

胡洋要想竞争,除非以更高的价格和几个主要渔村也签订类似的长期专购协议,可是他当时还没有那个实力。正在他想办法筹钱并且和个别渔民商量的时候,又有意外发生了,胡洋所在的海鲜市场周围一伙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不知为何盯上了他,连续几天找茬砸了胡洋的摊子,让他做不成生意。——这是四年前发生的事情。

200、何邦内外无蠹贼

年前风君子去海鲜市场买螃蟹,看见胡洋的摊子周围,胡洋正蹲在地上收拾被踩的乱七八糟的海物,他老婆在一旁抹眼泪。旁边有不少围观者,还有好心人上前帮他收拾一边还不住的叹气,风君子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有多嘴的就告诉了他。

风君子站在那里叹息良久才离去,已经走到市场门口又转身回来了,他走到胡洋身边说:“胡老板,你今天送我两斤花盖,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胡洋抬头一看是风君子,没说什么,收拾残余的货物真送了他两斤花盖蟹,虽不是什么贵重的海鲜,但当时是胡洋摊子上仅存的完好活鲜。

风君子给胡洋介绍的两个人,一个是芜城荣道集团的董事长张荣道,另一个是乌由黑龙帮的老大刘佩风。有了这两个人帮忙胡洋少了不少麻烦,得到荣道集团的资金支持,胡洋成立了一家商贸公司,附近那帮混混也不知去向再没找过麻烦。胡洋搞定了二十多家渔村中的六家,签订了海产品专购协议,出家比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的收购价高两成。

胡洋的生意做大了,这六家渔村也得到实惠,第二年有更多的渔村要和胡洋签供货协议,这时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突然宣布将收购价提高整整一倍,胡洋无奈,也只得将收购价提高一倍,仍然比对方高两成。见此情景,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立刻又加价,企图用实力挤垮胡洋的公司。胡洋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再加价。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访了各个渔村,给大家分析了这件事,有渔民也明白过来味了。主动对胡洋说:“胡老板,你不用再加价了,就是现在这个价,我家海产品一半卖给你,另一半卖给鬼子,如果鬼子不干。就全卖给你。”

胡洋很奇怪,问为什么?有几位渔民答道:“我们赶了二十年的海,东西全卖给鬼子,仅仅能混口饭吃。只有你来了之后,鬼子才肯加价,如果把你挤走了或者挤垮了,这价钱还会落下来,我们照样没钱挣。”也有人说:“我们村年纪最大地老碰子前天赶海时。在岛上碰见一位能掐会算地高人,随口算什么比神仙还准,高人最后说胡老板你是我们村的财神爷。后来我们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靠海生活的渔民很多都是非常信鬼神地。因为在他们身边发生的离奇事也很多。

就这样,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加价也没有完全挤掉胡洋的货源。第二年果然不再加价,与胡洋大体一个价格收购。鬼子仍然垄断国际市场,而胡洋占领了乌由当地市场,谁也没有挤走谁。

事情到此还没完,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找到了乌由市招商办,以投资海产品加工厂为由,要求乌由政府牵线搭桥,合资收购胡洋商贸公司。招商引资拉动地方经济增长可是当时地方政府的大事情,号称“压倒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立刻就有有关官员上门劝说胡洋,讲了很多道理,告诉他合资收购的种种好处,并且施加了不少压力。

野海特产,近肆销售,胡洋地生意不需要引入什么高技术,他更不想与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合作”。但是地方大小官僚不敢得罪跨国公司,而胡洋却惹不起乌由的父母官,于是向靠山张荣道求教。张先生只回了他一个字——拖!

胡洋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开始拖。对于上门游说的人,胡洋热情接待并不得罪,对于合资收购的要求并不拒绝,只说要开薰事会认真研究。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派人来谈合作事宜,胡洋也带着一帮人拉开架势认真去淡,淡来淡去却总有条件淡不拢,一淡就是很久。

转过年来,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急了,以取消投资为要抰向乌由市政府招商办施加压力,有关官员也急了,也向胡洋施加压力,甚至直接插手胡洋与鲍肆株式会社之间的淡判。正在胡洋快顶不住的时候,形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以至于此事不了了之,因为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宣布破产了。

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的破产并非偶然,它虽然是一家跨国大公司,但近年来由于近海渔业资源地枯竭以及AV群岛国内对环境以及资源保护的限制,它的本土业务已经大为萎缩,早就处于长期亏损状态。而垄断乌由特产海产品的进口贸易,一直是它最大地利润来源,这一笔利润弥补了国内业务的亏损。

随着竞争对手胡洋地出现,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在乌由的业务成本大幅提高,连续两年利润锐减,该公司总部长期以来存在的经营问题终于爆发了,以至于无法维持宣布破产。一个乌由渔贩子仅用两年时间就拖垮了一家AV群岛的跨国大公司,这恐怕是很多人事先想不到的,但是张先生想到了,他曾派人认真调研过鲍肆株式会社的内部情况。

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的破产,乌由也有人跟着倒霉,比如几家提供流动资金贷款的钱庄,其中就有小白曾工作过的万国摩通钱庄,想当初鲍肆株式会社提价收购的资金来源,就是乌由当地钱庄的贷款,而胡洋当时举贷无门,是张荣道给他提供的资金支持。

这一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胡洋,经过这两年的磨练,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渔贩子,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的公司趁虚而入,控制了该类海产品的国际市场,此时他才发现这一条贸易线利润惊人,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当初从渔民手中收购,再配送到AV群岛国内各大高档餐饮场所,其差价远不止加一个零。

胡洋还没有能力在AV群岛国内建立经销网络,他在该国找到了五家经销商分别合作,但是供货方都是胡洋一家公司,生意做到这里才一朝暴富。可是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胡洋的公司先后陷入到两场国际贸易纠纷中。

在胡洋控制了乌由特产的国际市场供货之后,AV群岛国政府部门中某商业调查科对他进行调查,也不知道有谁鼓动了几位议员搞出了一份提案,说是胡洋商贸公司垄断市场,要对该产品处以高额惩罚性关税。乌由海味特产当然是由乌由商人控制市场,胡洋想不通为什么AV群岛国政府要惩罚自己?于是他向指点过他创业的风君子求教。

风君子做事比张荣道更绝,绝得让人意想不到,估计没几个正常的贸易专家能想出那种点子来,他也只给胡洋回了一个字——宰!

胡洋现在的经营思路比以前清楚多了,遇事的反应也比以前快多了,当下会意。

出口到AV群岛的到岸价提高十倍!有人以为胡洋疯了,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胡洋的回答很嚣张:“既然要罚我,我就真的垄断一回,鬼子不吃这些东西又不会死,想吃就花大价钱买吧。……AV群岛不买没关系,乌由老百姓还不够吃呢,就这个价,爱买不买,爱收多少税收多少税。”

胡洋为什么说话这么有底气?因为他现在已经控制国际市场的供货渠道,海产品的当地零散分销与大宗远洋贸易是不同的,收购、加工、运输、销售在市场进入方面有相当大的难度,零散的后来者很难与胡洋竞争,如果不是AV群岛鲍肆株式会社的突然破产,胡洋也不会占到这个优势。可是AV群岛的居民了了之,这种特产在AV群岛从高档食品变成了一种奢侈食品,犹如十年前的乌由。

事情到此还未结束,很快就有第二场纠纷,发生在去年年初。AV群岛针对乌由海产品提出了有害化学物质残留超标的控诉,虽然不特指胡洋提供的特产,但主要矛头是针对他。胡洋经营的特产并非人工养殖,所在海域也没有受到污染,这个控诉来的离奇,进入调查程序就算证明控诉无效,也会浪费大量的精力有巨额的经济损失。

此时又AV群岛商人在乌由设立水产公司,与胡洋谈合作,暗示只要合资引入他们的加工技术。就可以避免这一控诉。这一次胡洋没有再请教任何人。自己做了个决定,这决定只有一个字——撤!

在AV群岛国对乌由海产品提出有害化学物质控诉地同时,胡洋主动决定撤出AV群岛市场。由特产一度在AV群岛居民地餐桌上彻底消失。同时他还做了一件大事,就是组织这几年来一直合作的渔村入股,成立了乌由胡洋渔业集团,建起了乌由最大的海鲜集散市场,在当地统一组织货源并向志虚内地打开市场销售。在集团地成立大会上,渔贩子出身的胡洋拿着话筒说了一番很粗俗的话。至今在海鲜市场的商贩中流传,全文如下——

“我胡洋,不是要钱不要脸的人,不会为了两个糟钱就忘了姓什么!操***,有人嘴馋还犯贱,老子不跟你做买卖行不?乌由特产,好东西呀,志虚老百姓还不够吃呢。我们干嘛要糟蹋自己呢?做国内市场,利润低一点,低一点就低一点,我看谁能硬过谁!”当时坐在台上一侧地风君子皱着眉头率先起身鼓掌。全场掌声雷动。

后来AV群岛国的乌由海产品有害化学物的残留事件也是不了了之,胡洋继续在那里做生意赚钱。大约是今年年初的事了。这便是胡老板的发家史,短短四年时间从一个渔贩子成为乌由最大的海鲜市场老板和乌由特产的主要供货商。胡洋当然没忘了风君子的好处,曾经特意登门道谢,风君子摆手笑道:“你不用谢我,当年你已经送了我两斤花盖。”

这次张先生来乌由,是昨天到地,胡洋一定要把张荣道接到自己家住,当时风君子也去了。现在胡洋家中的装修是富丽堂皇,不论什么家具电器都是最贵的名牌,什么时髦什么有档次他往家里搬什么,客厅里的沙发都换了好几套了。风君子问了一句:“胡老板,你怎么又换新沙发了?”

胡洋:“这是阿拉丁进口名牌,我婆娘觉得好就买了。”他还多嘴问了一句:“张先生,您家客厅放什么牌子地沙发?”

张荣道苦笑答道:“没牌子,也不是新的,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地东西了,看样式推算大慨是四百年前的款相,对了,那不是沙发。”

胡洋听得有点傻眼,又问了一句:“一定很值钱吧?”

风君子拍着胡洋的肩膀道:“有些东西算不了价钱,张先生书房里有一张椅子,如果放到三十年前在旧货市场上,恐怕只值五块钱,那时候一张钢管人造革折叠椅能卖三十块。但真要算起来,你家里所有的家具并起来翻一番也不值一个椅子腿,你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胡洋听明白了,看着满屋豪华,在张荣道面前突然有些莫名的害臊,并央求指点指点,风君子笑着说明天有一场国际工艺名品拍卖会,要胡老板一起去淘东西。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洛兮与小白所见的,风君子让他买了一对花梨木多宝格回家,那是胡洋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但他二话不说就买下了。

以上是张荣道在酒桌上说的关于胡洋的故事,张先生说话并不夸张,但每字每句都能说在关节之处,几杯酒之间寥寥数语,将这么一个复杂的故事说的清清楚楚。众人听了之后都各有所思,洛兮眨着眼睛问道:“张叔叔说的事情,我爸爸一定很爱听,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让他买那对多宝格而不是别的东西?”这小丫头很较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荣道饶有兴趣的看着洛兮,很耐心的解释道:“做事要看对方是什么人,我知道胡洋这个人很认真也很用心,那一对多宝格放在他家里确实滑稽碍眼,所以他得再去用别的东西配,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有客人到他家,他肯定会介绍,那么他也一定会去研究的,有些事情就是从这对多宝格开始的,就像他的生意是从走访渔村开始一样。风君子,你说这叫什么呢?”

风君子端杯一笑:“两个字——点化!”他说的话有点玄,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位胡洋先生在十余年之后成为一名颇有建树的收藏界文化名人,甚至还登上了志虚国家电视台的百家讲坛节目,而这些都是题外话了,与本文无关。

小白问道:“风先生,你介绍刘佩风给胡老板认识,那帮小混混哪去了?他们又是哪来的,受什么人指使去砸胡洋的摊位?”

风君子放下杯子道:“这个问题我不关心,也没问过刘佩风,你在家里扫脏东西的时候,还把垃圾捧在手里观赏吗?扫干净就得了!……不过我听说当时有几家渔村中与鲍肆株式会社关系说不清楚的包海人,渔船刚出海就漏水沉了,包括两位村长家的渔船,也不知道与此事有什么关系,与刘佩风又有没有关系?”

小白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是鲍肆株式会社当年给了个别渔民头目私下里的好处,是这些人找小混混砸了胡洋的摊位,后来又都被刘佩风收拾了一遍。时黄亚苏忿忿的说:“志虚人是一盘散沙,一个志虚,三个志虚人就是一条虫!”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啪的一声,风君子手里的筷子突然断了,一根落地,半截落桌,他的右手上只拿了半根筷子。一看风先生的脸色小白就是一惊,只见一股威杀之意升腾而起,眼神凌厉如刃,不用他心通也知道风先生发火了,而且这火气大的很。话说的好好的,就因为黄亚苏这一句,风君子陡然发怒。

在酒桌上用筷子指人说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但是风君子拿着半根筷子直指黄亚苏,断碴几乎都要戳到他的鼻子上,用低沉但又清晰的声音道:“何邦内外无贼?宣扬此语竟有自得之意,一言遍辱国士,你就是国之贼!”

风君子这么直截了当的骂人,黄亚苏一时之间愣住了,风君子仍在说道:“你了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你知不知道这几千年来博大精深的人文情怀?如此大国,各族杂居者甚众,若真的如你所说聚众为虫,今日早已分崩!历经几千年兴衰动乱,仍能相安共处,这一份包容内敛的合心之力,是你这双眼瞪的再大也看不明白的!”

白少流小声劝了一句:“风先生,这句话流传已久,好像是一位很有名的人说的。”黄亚苏这句话说的确实不太合适,等于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伊娃之外全给骂了,包括他自己。但是这句话确实不是黄亚苏原创,近代以来流传久已,总之人云亦云愤世嫉俗者多为引用。并自以为时睿智。

风君子冷眼一翻:“我不管是谁说的。但是应该知道怎么听,如果你知道这句话,那就记在心中自省。而不是四处夸扬,以国人之身遍辱国人。虫者,为虫却不甘,遍指举国为虫方能窃意,贼者,为贼却自辩。遍指世上为贼才能安心藏身。此言在今日已有诛心之祸,传扬之人却不自知或别有用心,闻者醒惕而已,人云亦云便是国之贼!……肯迪夫人,我问你,倘若你郁金香公国中有贼人,你会在此扬言郁金香国中皆贼吗?假如你这么说话,你又是什么东西?”

伊娃没想到风君子突然问自己。愣了一下答道:“假如那样,我不是东西。”

张先生见风君子火气不小,出来打圆场解释道:“人性的弱点,自古以来各国各帮各族皆有。非志虚国人所特例,将此无限放大。便是自堕之心。志虚国真正地人文精神是包容内敛怀柔致远,这与那种城帮分治为基础对外掠夺性地所谓纠结精神完全是两种含义。所以千年以来志虚国没有分崩离析,但是说实话,近代我们确实失去了很多东西,却没有醒悟该怎么找回来。”

黄亚苏却冷哼了一句:“找回来?自古以来贪官污吏那么多,志虚国太够戗了。”

听了张先生的话,风君子刚刚火气有些缓和,可是黄亚苏这一句又把他的火给勾上来了,一拍桌子指着他道:“贪渎四方确有其事,但你不能指狼骂羊,更不能指贼骂家,做此弃国弃民之论,国人无罪,你我也有责。……古圣人也曾经感叹礼崩乐坏,但有厌弃家国之言吗?”

白少流看风君子面色又不善,也出来打圆场道:“风先生地话我明白,有些精神,和一时一世历朝历代的权柄无关,为国人共有,匹夫也应自强不屈。”

黄亚苏今天被风君子指鼻子骂了好一顿,而且是在这种场合,他近来哪受过这种气,本来也想拍桌子发火,可身边的长白剑派弟子听枫却在桌子底下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不让他起身也示意他不要和风君子冲突。而张荣道坐在风君子身边看着酒杯苦笑而已,洛兮只是瞪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在听,伊娃事不关已就当看热闹,其它人倒也不好深劝风君子。

风君子今天哪来这么大火气?那是有感而发,却找不到发火的对象,恰好不知趣地黄亚苏撞到枪口上,风君子就全冲他来了。他是在生谁的气?说起来和尚云飞有关,可惜尚云飞今天不在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听见小白的话风君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酒,他的脸色发红已经有几分醉意了,话匣子打开止不住,又对小白说:“读志虚近代史,国人郁闷,有一句流传甚广,这句话看似有理,但闻者言者若心中没有根基,却比那虫龙之论更有诛心之祸,你知道是哪一句吗?”

白少流眼珠子转了转,答道:“落后就要挨打,应该是这一句,风先生认为有什么问题?”

风君子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的玻璃窗边一指下面:“海滩上有个小娃娃,手里有个棒棒糖,他很弱,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厉害,难道你就可以去把他打一顿抢走棒棒糖吗?对你其实没有好处。”

白少流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云天大酒店在海边,远处的海滩上还真有一个小孩拿着个棒棒糖,穿着开裆裤乱跑。他笑着问:“风先生,这里可是三十七楼,你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洛兮也眨着眼睛问道:“风先生刚才说话地时候根本没往外看,你怎么知道外面海滩上有个小孩拿着棒棒糖?”

风君子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回答,张先生笑道:“有人发火的时候脑袋糊涂,风君子一生气感觉就特别敏锐。……风君子,你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么说出来,也太为难这帮孩子了。好些年没有听过你论道了,今天在酒桌上,你就解一解其中经义吧,这句话不解清楚可不行。”

风君子:“这句话可以理解为自强好胜地立志之言,也可以理解为屈心丧志的祸乱之源,课堂上地老师这么对孩子说,却没有把它解清楚,这其实是近代外来强加之语。世上曾有多少文明强盛一时,为什么只有志虚一枝仅存?当今世上,以山魔国势焰最盛,但我断言,五百年后山魔不复而志虚仍在。……白少流,今天你就来解一解吧,破立论道之法,我教过你的。”风君子却不想再多说,让白少流开口,张荣道也用考问的眼光笑眯眯的看着白少流。

201、容身离悖方挫锐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出自何处已不可考,如果说它义,是不断提醒一个人要不弱于人自强不息。这么理解倒没什么错,但它的逻辑却成问题,是一种强权悖论逻辑。

“落后就要挨打”可以是欺人欺心之语,更像是强者逼迫弱者顺从时说的话,它不应该从弱者嘴里说出来,如果你认同落后是挨打的理由,那么揍了白揍,一转身又会拱手相迎暴徒为贵客。这也不是志虚国人应有的精神。

志虚国积弱百年,曾饱受列强欺凌,别说落后,就算不落后也不能一个打八个。这句话淡化了应该追究的罪恶源头,用“落后”两个字很大程度上掩盖了暴徒的罪行性质,开口公义已失,又如何能昭扬公义,他人又怎能认为你心中有公义?责他人无公义却开口弃公义,应当言而不弃、弃而不言,否则悖也。

君子不屈于力在于不弱其心,至今志虚国也不比强国更强大,但也不算弱,那么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这句话稍一纠缠入偏,就是屈心而屈膝的暗示。

“落后就要挨打”如果理解为落后容易挨打,倒也是可以的,原因在哪里?因为世界上有欺凌弱小之人,因为他们强大。但是如果将这个现象作为一条准则,推论却很有问题,世上国众多,邦中族众多,必然有强弱。其实谁也不想落后,但现实必然如此,以此为准则。弱者何以自守自立?——“立身不屈强权”方是正解。

“落后就要挨打”。此言在心醒惕即可,不便宣扬,这句话分明在告诉别人——只有能独裁天下时你才有安全感。本拒强权所欺,却出强权之语,徒招人忌,强时自树敌,弱时自取辱。有自强之心不屈不息足矣,真正能那么做的人。从来不会那么说,他们只会说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保护弱民不为强权所欺,不论真心假意必然会那么说。此言出口弱者心态无疑,却凭空浮躁示恶,并非韬晦与征抚之策。

近代以来志虚与西方交流的事实如此,这是一段史实,却不应该成为一种准则,那怎么看待这个现象。或者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让白少流来解实在为难他了,额头有点冒汗,勉强说了这些之后看着风君子。风君子神色不动,没摇头也没点头。张荣道也不说话。

白少流明白自己解地还不让人满意,想了想接又说了一句:“若指时事而言。不能只期待将来如何强盛就不受人欺,无时无刻也不能自认容欺,方有自强受尊之望。”

风君子喝了一口酒,似乎感觉滋味不错,微微点了点头,张先生笑道:“那一句话作为默省警言,可以;作为口号宣言,大谬。若在学堂之上传之孩童,又不能解清其义,有误人误国之嫌,风君子所指在此。……肯迪夫人,你听那一句话有何感想?”

张先生也问伊娃,她想了想说道:“我是郁金香公国人,如果论国力强盛,郁金香小国远不如今日大国志虚,我听志虚人说这句话,不论他是什么意思,我心中也必然厌忌。”

张先生又问:“若换成小白刚才说地另一解——立身不屈强权,你又会怎么感想?”

伊娃:“我会佩服他,哪怕是作为对手。”

风君子这时坐回到桌边,对张先生说:“我上中学的时候,唐卿老师曾用一堂课的时间专门解这句话,不知道现在地老师会不会那么讲课?”

张荣道:“唐老头可不简单,他那种人不多。”

小白也坐下问:“风先生,你的老师到底是怎么说的?”

风君子:“不要问别人,你自己心里是怎么认为的?你能解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但是从论道的要求来看,还没有透彻,也不痛快!你继续说。”

这时听枫已经松开了黄亚苏的脉门,对他耳语几句,黄亚苏强自将怒意压下,仍然很不满地说:“今天我们就不要纠缠这个话题了吧?菜都凉了,边吃边谈点正事。”

白少流:“那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吧,我做一个假设,除了立身不屈强权之外,假如有一天不落后了,该怎么收拾那些让落后者挨打的人?”他确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有些还考虑不透,有些当着伊娃的面不好说,这一句是他最想问的又不好直接问出口的,其实他想的问题是该怎么应对教廷。

张先生笑着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你自己想罢!”

白少流:“众人自然可以这样相容,但也有人不容也不受。”

风君子淡淡道:“那就移其志、化其民、革其教、诛其心。……也是无奈啊,世人出自丛林不应毁于丛林,否则那《圣经》中所记末日的审判迟早会到来。其实当力量强大到可以互相毁灭的时候,世上就没有什么绝对意义地强者了,就看自己怎么做。”

这几人说话在伊娃面前近似于隐语了,不是很精通志虚国学的她没听明白。小白闻言却心中一凛,刚才有些没想明白的问题,多少有点想通了。

此番谈话到此为止,众人终于聊起了“正经事”,他们要淡的生意原来小白也知道,洛水寒曾经和阿芙忒娜提到过,就是收购万国摩通银行地股份。万国摩通银行改制重组即将上市,曾向境外引入战略投资者发售股份,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是它的股东之一。金融集团拿到股份地成本极低,可以预期一旦上市之后其流通增值空间巨大,所以洛水寒想在上市之前收购是十分困难的,可是他却不能像金融集团那样拿到战略投资股本。

维纳家族基金会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股东之一,也拥有万国摩通银行的部分股分,这一次河洛集团联合荣道集团要收购的是维纳家族基金会手中的股本,加价一倍。很难说这笔生意合算不合算,因为万国摩通银行上市之后股价肯定不止这么高,但对于维纳家族基金会的投资来说时间和机会成本,在这么短时间有这个收益率也是合关键就在于维纳基金会肯不肯将股本转让?

伊娃代表阿芙忒娜来,转达的是阿芙忒娜的意见,阿芙忒娜曾经并没有答应这笔生意,那因为她一人左右不了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决定。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收购万国摩通银行股份,目的不仅仅在于短期盈利,也在于金融资源的控制谋求更长远的利益,但这次参股确实也会赚得盆满钵满。而维纳家族基金会不同,它可以考虑转让股份。

伊娃却代表阿芙忒娜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对洛兮说:“在爪泥国以北一千五百公里的亚特兰大洋中,有三座海岛,阿芙忒娜很想买下,后来却得知是洛小姐你的名下资产。她托我问洛小姐,肯不肯将那三座海岛转让?价钱一定让你满意。”

小白一听就知道那三座海岛就是青春之泉所在,那对阿芙忒娜来说确实是个意义非常重要的地方,她花重金买下也不奇怪,就像今天托伊娃买下八宝珍馐盒一样。但是这三座海岛已为洛兮所有,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洛兮想也没想就答道:“那三座海岛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纪念,对我也有特别的意义,它不是商品,我不拿它做谈判条件。”

黄亚苏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明白洛兮手里有三座海岛,而阿芙忒娜愿意以重金买下,而洛兮根本不谈。他就有些着急了。劝洛兮道:“小兮。这次收购对河洛集团有很大好处,维纳小姐如果想收购你的海岛,只要价钱公道又有什么不可以谈的?”

洛兮道:“对不起。万国摩通银行地股份收购价还可以再谈,但是我不想卖那三个海岛。”

黄亚苏:“小兮,你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小孩子脾气,影响到整个河洛集团地利益。”

白少流已经听明白洛兮的心意,收购是收购。海岛是海岛,洛兮是不会放在一起谈的,赶紧开口道:“肯迪夫人,我知道那三个海岛,也去过那里,明白它对维纳小姐很有纪念意义。我有一个建议,如果维纳小姐希望在海岛上旅游或者长住,我想洛小姐也是欢迎地。而且随时欢迎,至于买不买下这个海岛,不必在今天商谈。……洛小姐,你说呢?”

洛兮眼睛一亮。很好奇的说:“小白哥哥去过那里?风景漂亮吗,地方好玩吗?”

白少流:“很美。很值得一去,洛小姐如果感兴趣,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看看。我刚才的建议你认为怎么样?”

洛兮:“爸爸已经对我说了,让我了解情况,你帮我拿主意,你的建议我完全同意,随时欢迎阿娜姐姐到海岛上做客,哪怕住在那里都可以。”

伊娃:“这不是判断的条件,只是阿芙忒娜个人的希望而已,与我们要谈地生意无关。其实这次生意对双方都有利,你们出的价也符合阿芙忒娜的预期,我没什么意见,可以草签,等阿芙忒娜回来后就可以正式转让了。……黄亚苏先生,希望你不要误会,阿芙忒娜并没有以洛兮的三个海岛来交换河洛集团的利益的想法,这是她和洛小姐之间的私事。”

东道主李志东说道:“既然肯迪夫人是这样的态度,我代表河洛集团预祝我们地合作成功,敬在座所有人一杯!”他起身敬酒,所有人也都举杯,正经事三言两语就谈完了。

这天下午,小白陪张荣道到洛园拜访了洛水寒,两位老朋友见面私下里聊了很久,就在洛园吃的晚饭,晚上还回胡老板家休息。第二天,张荣道又拜访了坐怀山庄。

等到了坐怀山庄,小白才清楚这位张先生在昆仑修行界的人望与地位,若论辈份,他比坐怀山庄的所有人都高,三少与明杖等人得叫他师叔,可大家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张先生。得知芜城张荣道先生要来坐怀山庄,几乎所有人都到大门口迎接,像众星捧月一般将他迎进了坐怀山庄。

三少和尚今天也在坐怀丘,当张荣道与各位修行高人聊天的时候,三少和尚悄悄提醒小白:“张先生是昆仑第一地理大师,想当年东昆仑合力建造茫砀山洞天,就是张先生主持设计,你应该把顾影姑娘叫来,向张先生请教坐怀丘地设计。”

白少流:“张先生这么厉害?那风君子呢?”

三少和尚:“据说忘情宫的道法就有运转地气之术,但如果说相术玄学风水堪舆,风前辈有不少东西可是和张先生学的,张氏家学其实教给风君子了。你知道张先生在芜城是做什么的吗?”

白少流:“荣道集团董事长,他还做什么?”

三少和尚一笑:“风前辈每年三次都干什么?”

白少流:“找地方摆摊算命啊。”

三少和尚:“对了,张先生就是芜城凤凰桥边摆摊算命的先生,也许你还见过他。”

白少流张嘴道:“芜城凤凰桥边确实有很多算命先生,我小时候进城还见过,但是真没注意,没想到张先生还混在里面。”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在身后道:“小和尚,又在说我的闲话吗?”只见张先生一身轻衫走了过来,站在山谷中望着坐怀丘上的不乱二字。

三少和尚笑道:“我怎么会说张先生闲话呢,只是提醒白庄主去请教张先生,如何布置这道场洞天。”

张先生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没有这不乱二字聚拢地气,此道场不能成洞天,现在却可以布置,以我看此地现在的建造,设计不是出自白庄主本人之手吧?应该是女子手笔。”

白少流微微惊讶道:“张先生好眼力,这都能看出来?”

张荣道却笑了:“蒙人的江湖手段,刚才三少已经说我是个算命先生,方才听众人介绍有一位姓顾的姑娘在此主持事务,不过看此地园林风格,倒有些东西合璧的影子。”

白少流:“我真想请教张先生,此地何建造最佳?”

张荣道:“你把那位顾影姑娘叫来,我与她商议就是,基本上需要变化的地方不多。此山有清温二泉,这坐怀丘的左臂山梁你已经开凿清泉,右臂山梁下还有温泉眼,若能引出此处地气更加均衡,那么你原先的设计就要稍加变化了。”

张先生开口就说坐怀丘右臂山梁下有温泉,小白却是相信的,因为乌由郊区一带多温泉,但是此地勘探他却没有发现过,于是问道:“张先生,泉眼在何处?要引出的话现在就试试。”

张先生原地走了几步,看了看主峰又看了看四周,掐指良久道:“我可以告诉你于何处开凿,但我还没有那个法力能够引出温泉,此泉在地下千米之深,水脉如蛟龙蛰伏,洞天引泉应打在龙珠之处。”

小白在神念中问了一句:“赤瑶,此地千米之下有温泉眼,以你的法力能不能引出来?”

赤瑶道:“如果是当初的赤蛟,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困在赤炼神弓中的一缕元神,我做不到。……小白,你一定要把温泉水脉龙珠引出来,将来如果脱困的话,那种地方最适合我修行,求求你了。”

白少流:“不论你脱不脱困,我一定在温泉眼上建一座神弓祠,放心好了,我再找别人想办法。”

小白还没有找别人,张先生对三少道:“小和尚,你把闻醉山陶宝叫来。这里的人只有她最合适。”

三少和尚去请陶宝。陶奇也跟着来了,老远就叫道:“张先生,听说你要挖坑。怎么不找我?我的捣药杵最适合打洞了!”

张先生笑:“引水脉龙珠,可不是挖坑打井,要以法力运转地气引龙珠出土,陶宝地百草锄合适,你地捣药杵万万不可乱来。”

陶宝取出百草锄道:“张先生要我在哪里下锄?”

张先生:“不急不急,你们先在此山中开凿七座连池。每池七尺方圆即可,温泉自第一池中引出,第七池中引入地下。……合众人之力,开凿这七座连池非常容易,你下锄要待到子时,每日三锄,击在第一池地眼之处,引地气上涌。九日后泉流可出。”

陶奇:“挖池子呀,那我在行,一杵下去就是一个。”

张先生:“还真是你最合适,这七座连池的每一座。都要施法一凿而成,以你的法力要想不出差错。一日也只可凿两池而已,你也别着急,等我见了顾影姑娘,自会把图样给她。”

小白长揖谢道:“多谢张先生指点,多谢众位道友援手!”张荣道刚才三言两语说地简单,可这份堪舆的眼力太神奇了。若以神通法力论,张先生也许不算高绝,但要论到眼力高超推演玄机之妙,小白还没见过第二个。

张先生看了看小白又抬头看天道:“布置自家洞天容易,可世事之局就难解了,我此次来乌由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主要还是要到坐怀山庄看看,特别是看看你白少流。在乌由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三少、陶奇、陶宝,你们自便,我有话要单独与白庄主谈谈。白庄主,请随我到山林中观观地气。”

张先生与小白并肩登上了右侧山梁,在半山腰高坡上站住,张先生指着脚下说道:“这里就是温泉地眼,引泉只能在此下手。可是如果我们不知究竟,根本不知如何施为,你就算把便山凿遍也是徒然。……乌由之于志虚,坐怀山庄之于乌由,就如此地眼之于此山中。……白庄主,你怎么不说话?”

白少流:“张先生到坐怀丘来,一定有所指教,我正在聆听教诲。”

张先生:“你很谦虚嘛?风君子对你印像不错,梅野石也很看重你,果然没有看错人,坐怀山庄立书为记一事连我都有些佩服。……乌由除风君子之外,另有高人指点你吧?”

白少流尴尬道:“确有一位当世高人时常提点,不过他的身份不说也罢。”

张先生点点头:“很好,你能守信不言我就不问,风君子最近好像麻烦不少,却几乎被你都揽过来了。”

白少流:“不是我揽过来的,本来就与我有关。”

张先生叹了一口气:“风君子年纪不小了,脾气还一点都没变。”

白少流:“张先生认识风前辈很久了吗?”

张先生:“他十五岁我就认识,今年他已经三十七了吧?今天在酒席上他让你开口论道,等于告诉昆仑修行人你有自立门户的资格,所以我今天也叫你一声白庄主。”

白少流不解地问:“我不太明白,风先生不是封印神识了吗?”

张荣道:“风君子确实封印神识,开口在无意之间,可是我明白,在座的长白剑派弟子也明白,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论道的,虽然你还不知真正的论道精要。……不提他了,还是说你吧,今日有贵客来访,你打算如何接待?”

白少流笑:“张先生是在说自己吗?您这位贵客如何小心接待都不为过。”

张先生:“你有他心通,当然明白我不是说自己,哪有自称贵客的,我是说马上要登门的那位。”

白少流微微吃了一惊:“张先生您真是能掐会算,请问坐怀山庄今日要来什么贵客?”

张荣道:“来了你就知道了,我倒想看看热闹——看你如何应对?”

202、立地登门敬相陪

张先生话音未落,就听酒金刚司徒酒的声音在山林外喊道:"白庄主,教廷新上任的志虑大主在马可先生拜访!"小白一看张荣道:"你怎么知道是他要来?教廷又派了一位志虚大主教?"张先生微微一皱眉:"他来的好快,这刚上任就到你这来了,比我预群的还祛,我说的贵客可不是他。"有下之意,张先生知道马可成为了新一任志虚大生在,也知道马可要来我小白,但是他州才说的却是另一个人。

小白对山林外道:"司徒,诱他们进来!"又转身对张先生道:"有人苍门做客我得接待一下,张先生你是不是一起去?"张先生:"我就在这里涛看风景口巴,你下山去待客。

小白走出山林来到金杯丘芬中,满面未风望向苏口,酒令已经领着三个人进来,走在当中的一位就是新上任的马可大主在。马可是个中年人,。十来岁的样子,圆脸微胖一团和乞,带着一副树脂眼铁笑眯眯的,耽像过去客栈的掌拒。他一进坐杯丘佬远就按志右人的礼节抱拳道:"这位枕是白少流白左主吧?在下马可,是神圣教廷斯任的志虚大主在,刚到乌由,特来拜望。

坐杯丘山苍中只站了白少流一个人,马可也不担心会认错,他见到白少流的第一反应是吃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主在杀手"白少流,竟然是这么一个的毫无杀气的年转小伙。虽然心中惊弃,但是在特一点没有流露出来,连眼角地招子都笑的那么自然没有丝毫变化。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灵顿候爵与犯机种官波特,这两位的特绪也很有惫思。灵顿候爵颇有些不满不渭,似乎对这位马可大主在一上任就来拜访白少流地做法很看不惯,而波特神官心中一直在苦笑。这巷白少流都威应到了。

小白也笑着迎了上去:"本天早上起沫,我就发死天气漪别好,总觉得要有贵客上门,原来是你们来了。……祛诱!"尘杯丘山苏中没有桌特,在计,开凿差山梁三妾像下方的山脚处,本应建造一座赏流亭,死在还没完工只有石柱的基瀚,也就是六个声头墩子,白少流招呼客人们在这里金下道:"山中筒陋,招待就随意一悠。希望诸位不要见杜,也不要太构束。

马可:"哪望哪里,这才有志虚名士之风。"他的志虚国语说的还不是很流利。但是这些话说的却很佬道,显然是一个很善于与人打交道的人。

白少流:"马可先生新任志虑大主衣,一定事务繁忙,到我坐杯山庄来有何贵于?"马可:"我在神圣教廷中原任阿拉丁大主衣,久闻白先全会迹。岑日赴任乌由,雪然要首先苍门拜访,以进免日后的银会。"他这番话说的有点结已。显然是边想边说,志虚国语很生汪。

小白微微一笑:"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是本地一霸似地,你们远来是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他这一开口对面三人都大吃一惊,困为白少流此时说的是一口流利的阿拉丁语。

这位马可大主在白少流不仁认积,而且见过,是在伊妓灵魂深处地回忆壮乃中。马可坐在他面前,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恐俱。白少流威觉到他外常怕自己。白少流反倒对他布几分佩服,马可完全可以不来,看灵顿的内心想法也不支特他来,但他还是来了,马可并不因为恐俱而回迷,从有谈羊止来看也丝毫没有流亥这种迹象。

白少流知道他是来于什么的,按志虚的说法就是升山头,不禁心中觉得有渗好笑,自己真成了乌由一霸了吗?

马可看着白少流心中却仓加没有底,白少流称箱有礼,还能说出一口流利地阿拉丁语,好像把三任主在死于他手中的争什全忘了,满面未风的在这里说话。马可确卖怕白少流,白少流不是传说中地骑士杀手也不是神官杀手,就是志虚生在杀手,他到乌由来不得不见这个人,虽然灵顿候舜等人不以为然,但马可认为要打交道或者要为打交道做准备,他必须来。

马可大主衣清了诱嗓子道:"没想到白先生释通阿拉丁语,实在让我很意外,这一次来其卖也没有别的争特,我为上帝子民的利益来到乌由,转布上帝的福音,并没有其它的恶意,所以特地来拜访白先生。他也说起了自己的于语。

小白笑道:"在此预祝马可先生的争业成油,我想你一定会受到欢迎的,很多志右人习惯见什么菩谬都拜,比咖我扮扮。

波特神官忍不住问道:"白先生,你扮扮怎么了?"白少流:"小的时候,扮扮带我去赔夸山拜过山种,去齐云现拜过三清,还去九林禅院烧过香,才一次进城路过送子观音庵,也进去拜了。你说如那么大年犯了,升送子犯音于什么?只不过是一种习惯,各路种仲都敬而已,如果当时芜城有在堂,如也会去拜那稣地,你们说是不是?"对面三人都市些尴地的笑了,灵顿候爵道:"这不是真正的信仰,而我们要做的就走传播正信,信仰是需要扎导的。

白少流还是微笑着说话:"我知道我扮扮不是真正的信徒,但是人家尊敬你,你不挑反过来抽贵如对不对?……诸位界可以传播自己的信仰,但并不代在信菩谬就得服从某人,就可以辱及他人。……如果有谁这么做,我想都走不可接受的,马可先生您别族会,我说的不是你,而是拈任何人,包括我们志窟国自己人。

马可:"白先生的意见成并不反对,我想以前可能有些误会,所以今日特地誉门解释清楚,传播上帝的信仰自觉自愿,并没有任何逼迫世人的意思。

白少流:"很好啊,那你就传你的在叹,何必要来对我说?我想这件事应该与我无关吧?

马可:"以前可能我对白先生有所族解,今天听了你的私银解就访除了,但是我种圣教廷与昆本修行人之间还有银会,曾行发生了不应育的冲突,我本天来,就是不希望看到有同样的冲突再发生。

"至于衣廷和昆本修行人之间,我没听说有什么冲突发生啊?这一点灵顿候爵是请楚的,是他送来了在皇的信,也是他抓回去昆本盟主的礼加,一直很盖好啊。"说到这里白少流像刚刚想起来一样:"哦,你是说粤滋的事情吧?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吗,他该死也是自己找死,这与薯滋是不是志右大生在没有必然买系。您不会是又为这件事什来的吧?"马可摇头道:"不是不是,雪然不是!本天是育两件争来和白先生打声招呼。

白少流也摇头道:"您太客乞了,你们自己的拳特实在没必要和我打招呼,您把我当什么人了?

马可:"我把你当朋或,为了界量减少银会,有妙争我还是告诉你的好,这里牛竟走乌由。种圣教廷将在这里设立种学院和为士训练营,面对的当然都是上帝的真正信众,种学院特由波特神官负责,骑士训练营将由灵顿候爵负责。在投信徒更好的理解上帝,更好地理解神迹,希望这能够得到白先全的理解和支特。

"嵌不支特或者支特都无所谓,昆本盟主与教廷之间早就世体中传在不翅仁尘界限,与修行人无关。只是我好意状不要违反世仔间的法皮,不要有场志虚国民的利益,察也会管你们地,做为志虚一员,我也会界我的能力安定一方,以足不仟行人的身份,而就是世间普通的一人。

马可也笑容不变的说:反法犯呢?这一点不需担心。

白先生说哪里去了?上帝的信徒怎么会违家菠大难白少流:"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都开升心心过日子口巴。

……你今天来就为这拳?

马可:"为这件争也不是为这件争,就是誉门拜访交个朋友,白先生不欢迎吗?

白少流:"哪里哪里。你看我有不欢迎的样子吗?本天别着急走,晚饭就在这吃吧,我们喝几杯好好唠一唠。

马可:"那就不必了,多榭白先偿好恋,但是我不钦酒。本天能够结识白先生外常荣幸,籽来也欢迎白先生带着你的朋盖们来做客。

这两人就像一见投体的佬朋友又肠了半天,马可这才带着灵顿候爵与波特种官告辞离去。他们走后白少流若有所思,看来这次教廷派来的志虚大生在与前几任不太一样,还真地就从传在开始,避免与白少流以足不论行人可能的冲突。白少流杀拉希斯,因供和全之争而起,杀粤滋,因王波能之死而起,杀稚冬,因亚拉之私而起。说起来全是对方批事,这回铃于碰到一位先打扣呼在示不水已争的主。不论马可能不能说到做到,但这种态友地转变还是第一次。

"看来,他们是怕了你了。"张先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山林,就在小白身边尘了下来。

"怕我?我既不是凶种慈然又没有三头六嘴,以教廷之拼大,怕我于什么?"小白苦笑着反问。

张先生:"关健就在于处,你连杀了三任主衣,就算教廷再终大,做为志虑大主在这个人,他必然会忌惮你,所以会来试程你。更重要的是,你这三次杀人,杀得让人无话可说,就算心中志怨在面上却不挑公然如何,世上能算有人不愿意和你讲道理,但还是得和自己讲道理的,无外是何种道理而已,否则这个世界无法运转。……你还记得在酒桌上风先生要你解的那句话吗?你说的话,其卖你已经做到了,有些拿不在空谈。

小白眯着眼晴看着山苏,林然道:"如果他们不是自己找死,我不会杀那三位主衣,很如我没有杀那三名该杀地主在,本天也不会有第。任主衣笑脸上门。小小的坐杯山庄其实并不择大,择大的是另一种东西的应该雄护地准则以及我雄护它的决心,就算我死了败了,也是一样张先生:"你没死也没败,更难得是你没怕也没有枉,其实你几番乃险都市高人湘助,也应该明白什么了吧?世间争好好去做。

白少流:"张先生说本日有贵客,不是说马可大主在,倒底是哪一位呀?

张先生抬头道:"天有云气成龙虎,那位贵客应该到了,就不知谁是龙虎了?

话音未落,就见三少和尚走进金杯丘道:"张先生,白庄主,尚云飞师叔来访!

小白站起身来:"怎么会是他?

张先生也起身笑道:"除了他,谁还能称贵客?

小白皱了皱眉头:"好贵的客!

三少和尚:"二位,你们不去前面迎接一下吗?

白少流:"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嘴里这么说脚下却站着没动,三少和尚转身出尘杯丘进山左去了。商位"小白又问张先生:"说实话,我见过尚云飞先生,人叫供云升,因为这个供云升我险些在命,可他与尚云乌由曾有一飞有瓜葛。

张先生:"这件争梅盟生清芝,我也清芝,可供云升毕竟不是尚云,一介奸商而已,尚云飞既然做生意攒钱,也不能保证一个和他做生意的人史哪队。……六想知道,你以什么身份去见尚云飞?"白少流:"我听说尚云飞与风启子还有将好石曾是问班同学,怎么会有这么有巧合的事情?"张先生:"风云际会有何不可呢?这也许不能算巧合。

白少流:"那就以芜城l习乡和晚辈的身份吧,我也该到蓄面去迎摇了。

张先生笑了笑:"你是有恋和我闲肺,要耽族这么一时半刻吗?"白少流:"张先生既然知道,何必又要明说?"马可大主在来的时候,白少流并没有迎出尘杯丘,而是站在山芬中笑脸等候。尚云飞来的时候,白少流走出坐杯丘到山庄中迎接,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迎出大门。

在昆本修行人中,尚云飞的地位很高也很特殊,上次拍卖会上与尚云飞打交道,白少流并没看请他的底抽,一方面是因若他确实不太清楚,另一方面是困为风君子在场.显不出尚云飞的高明。

昆不三大宗吁的嫡转弟子,风声子有转人梅野石、朴依依,另外在忘咔宫中的弟子并不行走世间,如本梅野石已壮身为一代种君显不盟生。守正真人的弟子和升、和曦、和和等人受世人所李,而正一门也是如夺昆本第一大派。只有葛羊吉赞活佛的弟子最特蛛性,葛羊吉赞只有尚云飞这么一个嫡系转人,尚云飞在仟行界仟为高超,在世俗间也是富贵显赫。总之是个转奇人加,有很多人没有见过他,但没有人不曾听说他。

葛举吉赞活佛与梅氏家簇有旧怨,而守正真人与风君子偏偏都看中了将野石。栽络他为足本盟主。当格野石了解自己的父于之死J与葛羊吉赞活佛有关时,欲上门湘问被尚云飞所租,就在那时尚云飞眼睁呼的看着广衣寺上方红光满天穿穷之声传来,葛羊吉赞活佛于当时虹化升天。其后尚云飞远走山魔国,而格好石一优两昆本。

三少、七觉、七灭、构奇、构全、明杜等一行人簇拥着尚云飞走进坐怀山庄时,白少流与张先生恰好迎面而来。尚云飞还是佬样子,刹着平头,装束也很普通,貌不惊人种特淡然,看见白少流他首先开口:"白庄生。我们又见面了,近来可好啊?……张先生,吁弟拾您见礼了!"这一众人当中。只布张荣道与尚云飞是问辈。

张先生笑着回礼道:"云毛啊,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最近又发财了吧?"一听怅先生这个口气,白少流心中也有底了,袍拳道:"尚先生。不要叫我白庄生,叫我小白就可以了,岑日再见风乐更胜柱昔啊。挑誉门到此是我坐杯山庄地荣幸,祛精!"修行人住重辈份又不抽于辈份,尊吁重道而已,所以小白不叫尚云飞吁叔而称他为尚先生,在示和上次见面注什么不同。

摇待尚云飞没有在坐杯丘中亥天而坐,和众人一一介绍之后,在尘杯丘中略为参观,最后让进了山庄中走最大的讲法堂,这里的林设的是蒲团接几而没有桌特。迎尚云飞在述首金下。小白让张先健坐在尚云飞地对面,自己做为主人也在张先生的下方位置尘了,其它人都没有并列而是尘在后面的蒲团上,羊已经彻好摆在面前。

入坐之后白少流才问道:"尚先t怎么会到坐杯山庄来?我最近的全意可没做那么大,不知道尚先生有什么要扎在之处?"尚云飞淡淡道:"小白,我不仁是个投资商,也是个富法修行人,找你耽不散有别的拳了?"三少和尚最毒欢抽括,问道:"云毛什叔,好久不见你在昆本什行界行走,怎么个天到了金杯山庄?"尚云飞:"渗外多年不问争,个天在坐杯山庄见到了很;仟行同道,原来昆不已壮出了这么多年转才俊。我的那些妓碎往争褚仁恐怕不是很清楚了,想当年我上吁葛羊吉赞到芜城落脚,是因若康西大毗卢遮那寺被毁。这么多年来我在山龙目行营投资,可能有人不解,褚仁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白少流:"尚先生,你有话就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面对尚云飞小白的威觉很奇壮,这与刚才面对马可等人是不一样的。他坐在那里转声扣语却不助如山,人租近又像租远,似真又似幻一一这只是一种感觉上的形容。更特殊地是,白少流的他心通似乎对尚云飞不太好用,他能感觉到他的内心特绪,但这种情绪是不可折磨地。小白的他心通并外无往不利,尚云飞感知到他的种通,种积竟然能够进开让白少流玲磨不透,这份大种通修为恐怕也只有梅野石等他顶高人才有。尚云飞看了白少流一眼,喝了一口茶道:"是这样的,大毗卢遮那寺重建的不仅仅是一座寺院,需要恢又地还有千里山川灵气,万人敬愿之心,以至于我上仟最什也未挑完成心愿。……我离开志方时就曾发下分愿,有朝一日一定要重建大毗卢遮那寺。

白少流笑了笑:"难壮尚先生需要赚那么多钱,我想有些人是族会你贪对了。

尚云飞也笑了笑:"口舌之嫌,修行如我怎会在意?嵌来我你,是想错一件东西。

白少流:"走润加教吗?"小白这回是精到的,困为那"恢复于里山川灵气"一句,自己手中有用的东西就是润物教了,其它等湘哪怕是赤炼神弓尚云飞也永必能看得上。

203、常叹天时不随愿

云飞眼中有亮光闪过,点头道:“白庄主果然人心通没开口你就知道我的来意,重建大毗卢遮那寺真须有此物相助。当然我也不会强借白借,今日见白庄主此地道场未成,建造所费必然需要不少,你我说话不必矫意客套,所缺之数请当场开口。我虽聚财颇多,却非为守财而聚。”

尚云飞来借润物枝,并许下重诺——坐怀丘的一切建造费用他包了,借还是不借?小白欠了欠身答道:“我倒不是矫意,但建造洞天所费我自己有办法,尚先生的好意我多谢了。恭祝尚先生重建大毗卢遮那寺成功,这等完成上师遗愿之心白某人也深感敬佩。”他拒绝了尚云飞的资助,也没说答应或不答应借润物枝。

尚云飞闻言抬头直视小白:“白庄主既然自有办法,尚某人也只能随缘了,往后如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尽管再开口。那润物枝,不知能否相借,我只用半年,半年之后定当归还。如果白庄主还有什么不便之处,也请开口言明,我能帮忙自当相助解决。”

白少流心中转了几转,说实话,他对尚云飞没什么太好的印像,并不想把润物枝借给他,但是在这种场合怎么拒绝呢?想到这里他看向张先生道:“张先生,今日聆听教诲心中多有所悟,你看我这坐怀丘道场应当如何建造,建成之后对乌由,对昆仑又有何意义?说实话,关于山川灵气我是个外行,张先生您可是个大行家,尚先生要借润物枝,该如何用,坐怀丘又应当如何续建,我想听听张先生的意见。”

张先生心中暗道:“你要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听我什么意见?我想看看热闹,看你如何应对这位贵客,你怎么把皮球踢到我身上来了?你小子还嫩点!……嗯,不对,这小子把我卷下水,用我去挡尚云飞,不仅不懒还很老道啊!”

想到这里张先生暗自苦笑着开口:“云飞啊,你上门借润物枝,为重建大毗卢遮那完成乃师之遗愿。我们都很敬佩。但是你刚才已经参观了坐怀丘,此时开口相借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此地道场建设所缺的其它东西还好说,唯此润物枝一日不可缺。”

小白也面露惊讶之色道:“张先生,真的是一日不可缺吗?假如有润物枝,其它一切条件齐俱,此洞天完工需要多长时间?如果没有润物枝呢?”

张荣道沉吟道:“一切条件齐俱?单这一点就很不容易,假如你想要什么有什么。得润物枝相助,此洞天也要到一年之后方可基本完工。假如没有润物枝,至少还要十数年光阴。”

张先生这话说的倒也不错,所谓一切条件俱备,就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东西有东西,连神仙都来帮忙,那也要一年多以后才能基本完成。道理是很简单的,你就是种根绣子下去,第二年才能破笋成林吧?虽然洞天之中不分寒暑,如果没有润物枝凝聚山川草木生发之气。园林成貌至少也要十数年时间。

小白皱着眉头故作惊讶道:“原来要等这么长时间?假如我将润物枝借给尚先生,半年之后再取回,此处建造暂缓又当如何?”

尚云飞还没说话,有两个人齐声开口道:“不可!”

小白一看是三少和尚和海南派的对饮,心中暗乐正等着有人说这句话呢。表面上皱眉问道:“二位道友,有何不可?尚先生为完成先师遗愿来借润物枝,我也不好因一己之私而阻其宏愿。”

三少和尚:“我也是佛门弟子,发宏愿渡尽天下,知宏愿为何。借物也是化缘,明知白庄主此物不可缺。还要上门相借,非缘法。云飞师叔此宏愿大,却不能因此认白庄主之心愿小,大毗卢遮那与坐怀山庄,一般无差别。但润物枝是白庄主之物。云飞师叔不可叫人舍山庄而为己得寺院。我所说若有不对之处,请师叔指证。”这小和尚嘴是碎了点。不过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对饮也起身施礼说道:“我等海南派七人奉掌门之命助白庄主镇守坐怀丘,维护此地清静,保我昆仑尊严,坐怀丘洞天未成之时守护终有破绽,建造不可一日暂缓。若论公义,坐怀丘之重过于大毗卢遮那寺,云飞师叔祖的宏愿我也深感敬佩,如有需要相助之处,我等也愿意尽力相助,但不能因此而暂缓坐怀丘地建造。”

尚云飞面不改色,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诸位不要误会,我绝无让坐怀丘洞天暂缓建造之意,随缘而已并不强求。”

小白一摆手:“尚先生,不是我不借,而是实在此物不可缺,坐怀丘之于乌由,乌由之于昆仑,如今意义重大,以非我一人之私事。这样吧,一年之后,等此洞天建成,您再上门相借我一定双手奉上。”言下之意你既然等了二十多年了,就再等一年多吧。

尚云飞点头道:“一年之后如果我还需此物,就来登门相借,在此先谢谢白庄主了。”说完话起身向在场诸位回礼告辞,并没有多做客套停留。他来去匆匆,众人一直把他送到坐怀山庄大门外,只见眼前景物微一恍惚,如泡影晃过,尚云飞已然不见,众人纷纷感叹其修为神奇,而张荣道看着小白暗暗点头微笑。

……

尚云飞有些郁闷,淡淡的,却无法完全释怀。他返回志虚已经两天了,并不是以山魔国投资巨子的身份,而是以昆仑修行前辈的身份。他并不知道润物枝已经到了白少流手中,第一站拜访了茫砀山洞天,东昆仑合力建造茫砀山洞天之事尚云飞知道,当时就有润物枝相助。

现在茫砀山洞天主事之人是西昆仑妙羽门掌门羽灵,羽灵以前没有见过尚云飞,但也听说尚云飞到访茫砀山羽灵接待的很礼貌,对尚云飞也很飞提出要借润物枝,羽灵告诉他润物枝不是自己的东西,是孤云川绯焱所有。

绯焱这个女子在东昆仑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但尚云飞自持身份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孤云川。孤云川都是女子,尚云飞也没有擅入,只在山门外的驻足亭通报。绯焱不在,孤云川掌门绯寒在驻足亭也很恭谦有礼的接待了他,并且告诉他找到绯焱也没用,润物枝已经送给了乌由白少流。

尚云飞又找到了乌由坐怀山庄,坐怀山庄中恰好各派修行人聚会,大家对他都很有礼貌很尊重,但是当他提出要借润物枝时,包括张先生、三少和尚等很有影响的芜城同道在内,没一个帮他说话的,都支持白少流暂时不借。

尚云飞感慨啊,他感觉到自己所受到的尊重与礼遇是那么的虚幻不实,大家仅仅尊重他的身份而已,而这个身份并没有多大意义,那么自己的财富意义就更不大了,在坐怀丘山庄的遭遇就是个例证。想当年他的师父葛举吉赞活佛到芜城找梅氏夫妻,也就是梅野石的亲生父母梅存菁与付引慧,想借用青冥镜改动山川地气,也是被当场回绝。历史轮回,师徒同遇。

感慨的同时脚下不停向康西而去,他并没有飞天,以神行千里之法穿越山野市镇,如穿行泡影常人难以察觉。当他穿过一个游人如织的风景区,从悬崖峭壁下登空而过,游人中突然有一金发碧眼的青年也飘身而起与他并肩而行,满山游客竟然都没有查觉。这人识破了尚云飞的梦幻泡影大法,跟上了他的神行速度,而且能在泡影中隐藏自己的行迹不为游人所见,其修为可不是一般的高超!

尚云飞心中惊异。但举止不乱,踏足升腾而起落在一块山石上,那青年也飘飘然站在他的身边。山石下就是游客行走地山路,一个卖茶叶蛋和鲜黄瓜的小贩正在吆喝,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抬头却发现不了有两位高人就在山石上说话。

尚云飞:“你是谁,现身有何事?”

年轻人不答反问:“尚先生忘了吗,当年在华兹街我们还合作过,买下两家公司又拆散了转卖,彼此收益不少都很愉快。”

尚云飞:“原来是约格先生。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竟有如此神通?当年你从华兹街突然消失,难道是去周游世界了?”

约格还是不答反问:“尚先生此去乌由,没有借到润物枝吧?”

尚云飞眼神中露出逼人之意,沉声道:“你怎知我到乌由的行踪用意,难道你在跟踪我吗?”

约格笑道:“尚先生不要误会,我们曾经是朋友永远是朋友,我没有跟踪你。只是等在你的必经之路上,给你一个喜讯。”

尚云飞:“什么喜讯?有话就说。”

约格:“我有一群朋友,都是精通大范围祝福净化神迹的高手,他们已经赶到康西,如果尚先生愿意,不用润物枝一样可以恢复千年山川纯净。”

尚云飞:“原来你是教廷的人?”

约格点头:“是的,我想尚先生在山魔国已经见过了约翰大主教,他是我的朋友,我是受他的委托来的。”

尚云飞:“无须你们帮忙,我一样可以做到。哪怕是没有润物枝。”

约格笑了:“我一点都不怀疑高德可印您地大神通,可是以你一人之力,又要多少年光阴?昆仑修行人并不肯真心尽力帮你。当年你的师父修为在你此时之上,不是一样没有完成吗?”

尚云飞:“那是时局之乱天下动荡,我上师也无能为力。”

约格:“你为何拒绝朋友的好意呢?我们能帮你。半年之内可恢复康西千里山川纯净气息。”

尚云飞反问:“好意,你是有条件的吧?”

约格:“其实也没别的条件,约翰应该已经对你说过,我们需要你手中那枚神奇的魔法石。”

尚云飞:“星髓在我手中,对我本人的意义已经不大,但对我的门徒将来还是有用地。我为什么要给你?”

约格:“世间之道就是经营之道,有取有予,你想一想,如果不恢复大毗卢遮那寺你上师的传承,又哪来的真正门徒呢?还有一件事你不要忘了。”

尚云飞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约格:“千里山川灵气易得。万众敬愿之心难求,大毗卢遮那被毁已久。你有你上师当年那份尊望吗?康西民众,有人已不知葛举吉赞活佛,而大多数人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尚云飞淡淡道:“大毗卢遮那智慧光明,染化人心而渡,非借我之名。”

约格:“尊敬的高德可印,我们信仰不同,但我很钦佩你这份宏愿之心,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在想什么,但是我有我的想法,你愿意听一听吗?”

尚云飞:“就算我不听,你不也正在说吗?”

约格:“你一个人,无人造势,无人宏扬,难道要在康西一带挨家挨户送钱去收买人心吗?这也不是你能做愿做的事情。我知道你还有神通,但你能在康西向万众显现大毗卢遮那法身吗?如果你那么做,昆仑神君梅野石一定不会答应,就算不淡修行戒律,他也不会希望除他这个神君之外再出你这么一个神王,何况你们两人之间本有旧怨。”

尚云飞:“我们之间的事,无涉昆仑,你也不要挑起隙怨。”

约格:“你不要误会,我不仅不想挑起隙怨,而是想弥合隙怨。教廷几番向昆仑修行人示好,可昆仑盟主梅野石并不重视也不愿商谈,我尚先生的事,表达我神圣教廷的平和相助之意,以避冲突,在这里发生的误会已经太多了。”

尚云飞:“你不是没有其他条件吧?”

约格:“刚才说的话就代表了我们的利益,这利益不就是一种条件吗?当然对于尚先生来说,我们还需要你手中的神奇的魔法石。”

尚云飞想了想道:“星髓我可以给你,不过我不接受你其它任何的条件。”

约格:“那是自然,我们各取所需,彼此有共同的利益,也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们对尚先生的真心相助,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请问神奇的魔法石何时可以交给神圣教廷?”

尚云飞:“世上言而无信又言过其实者太多,您别介意,我不是说你,但我怎么能知道你能帮我又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等你能证明你们的能力以及诚意的时候,再来找我,我自会把星髓相赠。”

约格笑道:“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尚先生请去康西吧,到那里自然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诚意与能力,我就不耽误你的行程了。”

尚云飞与约格在此分手,继续穿行人间泡影向康西而去,而约格隐去身形施展空气魔法向北缓缓飞离。这时山石下那位卖茶叶蛋的小贩抬起了头,破草帽没檐,太阳晒着他的半张脸,竟然是海南派掌门宣一笑。

宣一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从南海琼崖一路跟踪到这西斧山的,他跟踪的人就是约格。两日前宣一笑却发觉有人曾登上过海南派道场的后山绝壁,那个地方除了海南派弟子没有人去,普通人也根本上不去,引起了他的警惕。

如果有人曾悄悄的到过琼崖后山,还能不被守山弟子察觉,此人修为一定不一般。琼崖道场附近也有一处旅游风景区,常有不少各国游客。本没有什么稀奇。宣一笑出山巡视,发现有三名游客脱离了旅游区主线路行走深山之中,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风景区,他就觉得不太正常。海南派的高手已派往坐怀山庄,宣一笑亲自尾随暗中观察这几个人,想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一跟下来路就走得远了,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发现,约格等三人就像普通地游客一样,从南到北游览志虚名山大川,基本上就是在最热闹的旅游区行走。那种场合各国游客很常见,也显不出他们有任何异常。已经跟出两千多里地了,宣一笑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却恰好发现约格终于露出了破绽——此人会法术,而且修为相当高深,甚至在自己之上。

尚云飞施展泡影人间神行之法穿行而过,连宣一笑都没太留意约格却立刻发现了,约格施法进入尚云飞的人间泡影。形迹隐去与他交谈。宣一笑知道这两人修为高超不能随意窥探,当下收敛神气不动声色,连他也也没有十分听清约格与尚云飞在山石之上谈了什么。

那两人分手后,约格终于施展法术飞天而去,宣一笑两边看了看,此两人以从不同方向逐渐远离。这时宣一笑必须做决定,是不是继续跟下去?如果要跟的话跟哪一个?稍一犹豫两人就都不见了,他有些后悔出来的匆忙没有随身带传令弟子。想了想,眼看约格的形迹就要消失不见,他决定暂时继续跟踪约格。等到了他的下一站落脚点再说。

宣一笑一动身,已经远去的尚云飞突有感应,驻足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却不动声色的继续转身前行——他没管这闲事。

……

西斧山上约格与尚云飞会面,被宣一笑看破行迹。跟踪约格而去。白少流在乌由干什么?他却没干什么大事,而是陪着两个女人在逛菜市场。一个女人自然是庄茹,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竟然是顾影。

顾影举手投足都有一种高贵冷艳地气质,但是提着菜篮子的姿势怎么看却怎么别扭,就像这菜篮子是偷来的似的。看来顾影还真不适合干这个。庄茹也看出来了,笑着说道:“顾小姐,你把菜篮子给我拎吧。”

顾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不要叫我顾小姐,叫我顾影就可以,我还是第一次逛菜市场。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普通的菜市场嘈杂脏乱,有些洁癣的顾影还真是第一次来。她来这里的完全是为了陪小白和庄茹。

小白最近很忙,难得有机会回家陪庄茹,庄茹地脸好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次手术。小白打算晚上完成那最后几刀,那么庄茹的脸上就要贴满胶布又有一个星期不方便出门了,所以趁着今天出门逛逛市场。

顾影前几天已经见过张先生,向他请教了很多问题,并且重新绘制了坐怀丘的整体设计图。张先生很欣赏顾影,甚至动了收徒之念。张先生的女儿张枝拜在孤云门掌门绯寒门下,是孤云门的掌门大弟子,却对张氏家学不是很感兴趣。

风水、数术、玄学、相术、符阵等等杂学,在两昆仑恐怕没人能与张荣道相比,然而他想挑一个天资聪慧能传承此道的人却非常难,有一个人学这些倒是很合适,那就是风君子。但风君子与张荣道之间只是切磋请教而已,不可能正式成为张荣道的传人弟子,张荣道曾经还希望自己的女儿张枝能够嫁给风君子,将来后代家学不绝,可惜愿望未成。

张荣道看见顾影动了收徒之念,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借着设计坐怀丘洞天,悉心指点了她很多东西,观察她所学如何,暂时没有离开乌由。张先生怎能看不透顾影对小白的心意?这天小白要回家看看,张荣道就对顾影说你陪他一起去吧,顾影欣然而随,连菜市场都跟来了。

204、悲夫万事总难全

茹远远的指着一个摊位说:“就是那个老板,他卖的别新鲜,就是爱欺负人。”

白少流:“欺负人?什么意思,他敢欺负你?”

庄茹推了小白一下:“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卖鱼,每次我说买两斤,让他替我挑,挑给我的都是最小的,我说挑大点的,他就说那已经是大的。”

那个商贩卖的小黄花当然不是黄花姑娘而是黄花鱼,一指长到两指长之间,庄茹特别喜欢吃煎小黄花,鱼肉又香又嫩还不贵,十五块钱两斤。但是自己挑鱼会把手弄脏,买别的菜以及掏东西都不方便,而老板总挑小的卖给她。12dc7de小白笑了笑:“我有个办法,让他挑大的给你就是。”12dc7de顾影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不许欺负卖鱼的,也不许花高价,能那样我就佩服你。”

小白看着顾影:“就一卖鱼的,我欺负他干什么?这种新鲜货他想的就是早点卖完,庄姐,我问你,两斤小黄花多少条?”

庄茹想了想:“大约十二条。”12dc7de小白在庄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庄茹点点头拎着菜篮子过去了,走到摊位前老板问道:“买点什么?”

庄茹:“小黄花。”

老板:“多少斤?”

庄茹:“不论斤,你给我拿十二条。”

老板伸手在鱼堆里翻了好一阵,给庄茹称了十二条。买完之后庄茹走回来道:“小白。你那一招真好使,今年这十二条鱼有两斤半还多。”

顾影笑了,她也明白小白出的是什么招,庄茹买鱼如果论斤买让老板挑,老板当然愿意挑小的,但是如果论条买。老板自己就会愿意挑大地想多卖点鱼。有时候办事情就是这样,可以换一种方式,让对方主动按你地想法去做,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也能看出小白很懂人心,这与他心通神通无关,已经成为一种性格上的优点和思考上的习惯。

小白指着顾影道:“今天的菜是应该多买点,顾影也一起吃呢。”12dc7de顾影:“庄姐。经常听小白和清尘夸你的手艺好,我还真想尝尝,以后有机会也好好和你学学手艺。”

庄主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顾影道:“清尘妹妹经常对你夸我的手艺好?那你以后就常来吧,随时欢迎!”

就在这时小白地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听了没两句就挂了,脸色深沉下来,庄茹和顾影齐声问:“小白,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白少流:“庄姐。你先回家吧,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鱼了。……顾影,罗兵来的电话,洛先生的情况不太妙。”

庄茹脸上刚刚露出失望之色闻言也失声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洛先生是好人,不要错过最后一面。”

……

第二天凌晨,洛水寒盍然长逝,结束了数十年奋斗传奇色彩的一生。他早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因此走的很安静甚至有几分祥和。在洛水寒临终的那一刻,最伤心地人自然是洛兮,小白和顾影也充满了伤感和惋惜,他的妻子艾思心情是复杂的,而黄亚苏内心中却有一种等待已久的快意。

在洛水寒永远闭上眼睛之前,眼神中有一丝奇异的亮光闪过,在这一刹那小白突然有一种感应,他竟然和洛水寒有了一种神念交流,似乎洛水寒也有了他心神通。看透了所有人的心念。然后洛水寒的心念就在小白的神识感应中消散了,是消散而不是消失。就像弥漫到无边无际地星髓世界中不可琢磨。

洛水寒应该感到欣慰了,临去时他看透了所有人的心,至少还有那么多人是在真心的感念他。世上有不少像他这种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儿孙巴不得他早死,到了这一刻有多少人表面伤心而心内狂喜呢?12dc7de洛水寒早有遗言,后事一切从速从简,不举办任何大规模的悼念活动。也许在那种场合,希望他死的人只会更高兴,不希望他离去的人只会更加伤心,真要是悼念的话,在内心中铭记就足够了,他不希望洛兮过于伤感。洛水寒留下遗言,骨灰将在他地原籍,洛水之滨的落霞坡撒入洛水河。那个地方是洛水寒的父亲洛阳公曾经与入侵者血战之处,也是洛阳公撒下骨灰的地方,洛水寒要去陪他的父亲了。

当然,洛水寒这样一位名人之死不可能没有任何悼念,悼念仪式就在乌由殡仪馆举行,这一天乌由各界名流大多到场寄托哀思。黄亚苏也在接待之列,小白发现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一直在黄亚苏身后几乎寸步不离,而小白自己也一直守在洛兮身边没有离开。

那天在酒席上听枫曾对黄亚苏耳语了一句:“黄师侄,你即将拜在掌门师兄门下,这位风君子是昆仑修行界的前辈大宗师,你最好暂时不要和他起冲突。”这一句话小白隐约听见了,这一声师侄就印证了小白此前的狂测,杜寒枫打算收黄亚苏这个徒弟,入门可能就在近期。

悼念仪式之后,洛兮要扶灵赶到落霞坡,完成父亲的遗愿。艾思借口河洛集团需要稳定过渡,没有陪同前去,黄亚苏当然也没有去。洛水寒未死之时,哪怕就是躺在医院里不能视事,谁也不敢忽视他,但是他一死情况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拿十七岁的洛兮真正当回事。就算洛兮是河洛集团最大股东,但生意还是要有人去经营的,艾思和黄亚苏考虑地是怎样才能尽快控制这个商业帝国。

若论打架,小白是一把好手,但若论处置河洛集团的事情,小白还不是大行家,不过此时有一位大行家可以请教,那就是留在乌由地张荣道。张荣道告诉小白:“洛水寒生前已经把河洛集团处理的很干净,基本上以控股投资为主,不涉及具体产业经营,在短期内不会的问题,这个商业帝国只要内部不出意外,会按惯性。所以现在对黄亚苏等人,最好就是静观其变,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洛兮要去千里之外的洛水,小白当然一定要陪同,顾影也想去,张荣道却劝她留下了。一方面河洛集团这一边必须有个洛兮的委托人,没有人比顾影更合适,另一方面坐怀丘也离不开一个主事之人,别的不说,阿芙忒娜和清尘还在密室里闭关呢。而且还需要有人盯着杜寒枫的动静,居中协调一切的只能是顾影。

小白一个人却不方便单独陪洛兮上路,其它的普通随从带的再多也没用,于是他在坐怀丘中带走了一个人,就是海南派女弟子连亭。小白要出远门,白毛竟然坚决要跟着一起走,这些日子它在坐怀丘中着实郁闷,经常躲在卧槽林中整日不出,七觉、七灭等终南派曾经的师兄弟就在此处进进出出,白毛看见他们也实在不是滋味。

白毛要走,麻花辫当然要跟着,小白竟然答应带他们一起去了。洛兮扶灵去洛水撒洛水寒的骨灰,小白竟然带着一头驴一起上路,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是小白不在乎,有一头宠物驴在身边,洛兮的心情也许还能开朗一点。小白派人盯住长白剑派的动静,而且也知道海天谷的苍檀带着两名弟子暗中也尾随来了。12dc7de海天谷弟子为什么要保护洛兮?原因说起来也很有意思,王波褴与洛水寒只有杯酒之交,但王波褴死后洛水寒却主动照顾了他的妻儿。于苍梧听说之后就下令。若洛水寒之女将来有什么麻烦,在乌由的海天谷弟子应当尽力。离开乌由远行不算什么麻烦,但是苍檀还是带着两名弟子暗中保护。

落霞坡一带山区不通铁路也没有机场,洛兮要想亲手撒下骨灰只能驱车前去,罗兵安排了两辆车,带着几个得力手下与小白一起护送洛水寒骨灰。这不是什么旅游。小白当然想速去速回,可又没办法催促洛兮。

看见洛兮地样子小白就觉得心酸,她很少说话,坐在那里显得楚楚可怜,泪水总是在眼框中打转却又不流下来。小白尽量想安慰她却又不知怎么说才好,这一天洛兮早有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那种感受是难以形容地。罗兵亲自开着一辆大型越野车在前面先行,洛兮却一直待在小白所开的房车中。连亭陪着她,麻花辫和白毛也在这辆车中。

只有麻花辫坐在地毯上和白毛说话的时候,洛兮才抬起头来眼神显得平和一些,问了一句:“麻花辫,白毛能听懂你说话?”

麻花辫点头:“是的,我说什么话它都懂。”

洛兮:“它能听懂我说话吗?”

白毛抬起头点了点,那意思是我听懂了,这时车停了下来。小白走到后面问道:“小兮,罗兵说明天才能到达洛水,今天到前面的县城休息一晚上,他已经包好了宾馆。”

洛兮摇了摇头:“不进城,我也不想住在酒店里,我就住在这房车里行不行?”

白少流:“不太合适吧?虽然县城的宾馆简陋了些,但就一个晚上,还可以将就地。”

洛兮:“这是我最后一次送爸爸出门了。在路上就一直在路上,我不下车,就在这里看麻花辫和白毛说话。”

她还是有点大小姐脾气的,小白想了想,算了,按她愿意的来吧,又和罗兵联系了一下,这天夜里的天气预报没有什么问题,干脆不进县城就让洛兮在车上过夜得了,其它的事情让罗兵安排。反正安全方面在哪里没有区别。

这天晚上小白送了洛兮一样东西,就是羽灵送给他的无形之器化羽烟。小白一招手,有一片烟雾状的东西从袖中飞出,时而变成一朵莲花在手心旋转,时而变成一件长袍笼罩在小白身上,可隐可没十分神奇。他对洛兮说:“这件东西我早想送给你,洛先生在世的时候告诉我,等你将来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地时候再交给你,今天给你吧。它叫化羽烟,有一句诗叫作‘羽化云烟依然念’,你不要太伤心伤了身体,知道怎么怀念洛先生就行。”12dc7de洛兮一伸手却什么都没摸到,小白道:“你和顾姐姐也学过法术,有些根基了,这东西不是随便用的,我来教你吧。”小白把化羽烟传给了洛兮,并且教她如何使用,也算是找了一件事暂时分散了洛兮的注意力,不要总是坐在那里一个人伤心。连亭也在一旁听着小白传器,她比洛兮明白,一边还帮着洛兮演示。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赶到了洛水之滨的落霞坡,这里是一片延伸的河滩,后面对着连绵起伏的长行山脉一个谷口,对面是开阔的河套平原。洛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奔流而过,河滩上芳草凄凄野花点缀,已经看不到这个兵家必争地古战场曾经的痕迹。将洛水寒的骨灰撒在洛水中,随着浪花流走,洛兮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在她身边的罗兵道:“小兮,洛先生已经走了,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洛先生这一生已经没什么遗憾,想实现地愿望几乎都实现了,你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洛兮点了点头:“谢谢罗叔叔,你说的话我都知道,我不哭了。这个地方的山水真好,难怪爸爸和爷爷都要回到这里,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在洛水之滨站了很久,洛兮终于抬起了头,对小白等人说:“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我们该回乌由了。”

从长行山口到落霞坡,越野车也没有办法通过,众人是步行过来的,还要再步行翻过山口。刚刚走到山口中央,小白突然感觉远方有一股澎湃的能量爆发波动传来,似乎有什么高人在斗法,而且离这边的距离越来越近。谷口上方的有似鸟鸣的哨音传来,那是海天谷弟子向小白示警,险情况不明不要前行。

在场的人有罗兵、连亭、麻花辫、洛兮、小白还有白毛,海天谷三名弟子守在谷口左边。这一番变化来得突然,小白也不敢大意。当着罗兵的面不怕暴露修行神通,当即下令道:“总爷,你带着洛小姐进左边山林,里面有人接应,连亭向前下山守住谷口有情况随时示警,麻花辫照顾白毛,我过去看看。”

说完话赤焰蛟龙从袖中飞出,踏蛟直冲云霄,同时山林中也升起一道紫色云气,与小白一左一右呼应向法力爆发处飞去,那是海天谷弟子苍檀,连亭拔出赤蛟剑向前冲下了谷口。小白刚刚飞到天上,远处盘旋的飞来一道青光,后面还紧随着一线金色的光影,光影中射出数道霹雳似的电蛇,正击在青光上,青光一阵涣散如流星般坠地。

苍檀与小白反应极快,同时落地,苍檀迎住了青光,而小白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射出了赤焰蛟龙箭。这一箭飞出,咆哮的赤焰蛟龙击在金色的光影上,把光影也打散了,有一个人惊呼一声翻着跟头落地,直到接近地面的时候才飘然稳住身形。飞天相斗的两人全部落了下来,这时就听见连亭惊呼一声:“爹!”

其实不用连亭开口,小白飞到天上立刻就认出了那被追击之人就是海南派掌门宣一笑,所以才二话不说立刻动手了。白毛本来在山谷中,听见连亭这声喊吃了一惊。就像一头受惊的奔马拔蹄就冲了过来。恰好看见了宣一笑落地这一幕。

只见宣一笑衣衫破碎,法器青金镇也断为两截落在手边,面色淡金气若游丝躺在山谷前,苍檀抱住了他的上半身。连亭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父亲,苍檀起身一挥枯檀杖,平地里飞出千百条杖影直击落地地那人。小白也祭起赤炼神弓接连射出了三道赤焰流光。落地地追击者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也碎的一条一条的,还有着焦黑的痕迹。

那人一落地苍檀与小白地法术左右夹击就到了,他修为高超反应极快,一挥手中一根短矛似的东西,山野里升起一股狂风,整个山口外飞沙走石一大片山林连根扫平,昏天黑地陡然出现了一场大风暴。枯檀杖影和赤焰流光击在这一片碎石与飞舞的碎木中,爆裂声阵阵火光四处腾起。

等风沙平静带着烟火的枯枝落地,那人已经远去了,他见机很快,一看宣一笑有人接应也不明对方底细,施展法术硬拼一击不做任何恋战纠缠,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苍檀腾空而起向着他消失的方向飞去,小白在后面大喊了一声:“莫追!”

宣一笑有多大能耐小白是清楚的。那人既然能重创宣一笑必然也是个绝顶高手,苍檀独自追去不一定能追上,恐怕也危险。而此时宣一笑伤势不知,洛兮等人还在山中,小白也不可能追出去。这前后发生的事情时间很短,不过一、两分钟,从小白腾空而起再到落地射箭,一场法术相激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听连亭抱着宣一笑哭喊道:“爹。你究竟怎么了?这有丹药,你快服下调息!”

小白与苍檀此时已经落在宣一笑身边,白毛也冲了过来站住,白毛一看见宣一笑地样子心就陡然沉了下去,在所有人当中这头驴的见识是最高的,它能看出来宣一笑伤的多重,可以说五内经脉俱损,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他一命了。

小白看见宣一笑也是心中一沉,他能感应到宣一笑的内心,那是生机已断的绝望。宣一笑没有接过连亭手中的丹药。而是张了张嘴,尽力想说出话来。小白上前招手施法。以移情之术压制宣一笑全身如焚烧般的痛苦,问道:“宣掌门,伤你地人是谁?”12dc7de宣一笑:“不认识……不知底细……我太大意了。能遇到你太好了,小白,有事托你。”

连亭哭声道:“爹,你不要吓我,你究竟怎么了?有伤快治。”

宣一笑在她怀中虚弱的道:“来不及了,不要问,听我说。”12dc7de苍檀也看出宣一笑命在须臾,这是有遗言要交代,赶紧道:“宣掌门有话快说。”

宣一笑:“连亭,把我手上的青光戒摘下来。……小白,海南掌门信物青光戒交给你,海南派的事托付你了。”临终之时宣一笑如此干脆,转交掌门信物托白少流处理海南派事务,情况已经容不得小白不答应了。

小白接过青光戒还没等开口,宣一笑艰难的抬起手,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指了一下连亭,又挥手似乎又想指向小白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连亭就托付给你……”

说到这里眼中的神彩消失,却奇异的闪了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一根手指仍然伸出,落地却不是指向小白,而是小白身边那头驴。宣一笑没有闭上眼睛,他临死时眼神看的竟然也不是小白,而是白毛那一双驴眼。12dc7de白毛的一双驴眼中竟然流下了两行泪,这是小白第一次看见它流泪,驴和马都是不能跪下的动物,然而白毛前蹄一弯却跪下了,将脸贴在宣一笑垂下的手心。而连亭面无表情,就像已经痴呆一样足足愣了十几秒钟,突然发出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喊:“爹——!”然后眼前一黑也昏厥在地,小白赶紧把她扶住,这突发的一幕让他也感觉恍惚,心神一片恻然。

205、始酬天下从眼前(上)

一笑于长行山中遇袭身亡,袭击他的人就是他追踪的突然,小白只看清了那人侧面的半张脸,按记忆画了图样交给了后来赶到的长行派掌门孙建业,托他转告昆仑各派追查此人。孙建业怎么会来?是宣一笑途中通知的,宣掌门知道自己所追踪之人修为高超,也不是一味大意傻追,不仅一路留下信号,而且在约格落脚之时联系了他人。

就在昨天夜间,路过长行县城,宣一笑通知了海南派弟子,文明社会不一定用法术,他打了个电话回去,告诉门人自己一路追踪一个可疑的外国游客到了长行山脚下,这人名叫约舍夫——这当然是约格入境时在各处落脚用的化名。

离当地最近的修行门派是长行派,在昆仑不算大派但还有些名气,宣一笑按昆仑修行人的联络之法,找到了在长兴县城中的长行派弟子长笑,托长笑通知掌门孙建业尽起门中高手接应。他此时已经知道约格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又不知对方来历用意,所以不敢大意。这是昨夜的事情,如果小白等人进城或许还能碰到宣一笑,可惜洛兮坚持没有进城。

约格离开的速度太快,孙建业率长行派弟子按宣一笑留下的信号追来稍慢一步,赶到时已经在宣一笑遇难一个时辰之后。约格发觉了宣一笑的跟踪,不动声色将他引入长行深山,突然出手反算,本来可做的很干净不留任何痕迹,却在得手时遇到了小白等人。

无论如何,宣一笑不幸遇难,没有来得及告诉小白太多的事,更多的情况还是孙建业赶来之后众人才得知的。但是大家并不知道凶手身份,也不知道他和宣一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要杀宣一笑?这一切只有等找到此人才有答案了。可以怀疑这人是教廷中的高手,但是没有证据又不能肯定,不能说来自海外又会法术的人就是教廷的,比如顾影也会法术也从海外归来,却不是教廷的人。

大派掌门宣一笑遇难不是小事,久未现身的梅野石立刻从海外赶回了芜城,向昆仑修行界下了一道江湖令。命令天下修行人按小白所绘图样“通缉”,如果发现此人行迹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擅自追踪,而是立即通知附近昆仑修士合力追击并传遍天下。远在乌由的三少和尚出门没多久又被叫回了九林禅院,因为他的三位师父法海、法源、法澄“离寺云游”不知去向。

梅野石这次考虑周密,动作也不小,竟然请出了三位神僧,而且他本人也亲自赶到了长行山口查看线索。根据小白和苍檀所述,那人不仅修为远高于宣一笑,而且苍檀与小白合力一击没有把他留住,因此不知底细。梅野石既想抓凶手又不想有人重蹈宣一笑覆辙,才做了这些安排。

如果知道那人身份,不论再高的高手也可以设法对付,但是一个不知底细的流蹿高手就很麻烦。梅野石这一下令,表面上的动静倒不大,但是约格却无法再露面了,他本来到昆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但是此时计划被全部打乱,能保命离开就是谢天谢地。

梅野石这次也破例向志虚大主教马可也发了份通知,告诉他昆仑修行人正在合力缉拿一个叫“约舍夫”的神秘高手,因为此人杀了一位昆仑大派掌门,请求教廷给与协助,如有发现请尽快通知,能帮忙则感激不禁云云,随通知还送去了白少流所绘侧面图样。马可也不能说别的,面子上只能答应帮忙,立刻派人将这份通知送到了教廷。

教廷得到消息,知道约格在志虚遇麻烦了,却没有办法,因为与他断了联系。约格也不傻,他不知从哪里听见的风声,从此销声匿迹不见。他要想再以游客的身份离境是很困难了,坐车坐船坐飞机都可能会暴露,要想飞天而去也不敢说就不会被发现。

但是志虚这么大,约格这种高手要想找个地方暂时猫起来,想找到他那也非常困难,可能已经悄悄的溜走,或者还在志虚,这谁也不敢肯定,因为他还没有返回教廷。

宣一笑在临终前将海南派掌门信物青光戒传给了小白,让人想起昆仑修行界一段往事,想当年海天谷上任掌门谭三玄身受重伤之时,将海天谷掌门信物海天令牌交给了梅野石,下令门下弟子皆受梅野石节制。但是这两件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当时谭三玄未死,而于苍梧,他是想梅野石引走强敌再传位于苍梧,梅野石也那么做了。

可宣一笑交代的是临终遗言,他也没有立掌门传人,等于将海南派事务尽托白少流。小白现在算什么身份?如果他是海南派弟子,那么就已经是海南派掌门继位人,如果他不是海南派弟子,那就是“代掌门行事”。海南派还是海南派,但是需要掌门决定的事情都得请示白少流,他也有权立下任掌门。

修行大派弟子求的是天道超脱,很少听说大派掌门不得善终,可近代的海南派却成了一个例外。七叶杀了玄冥派掌门抱椿老人,夺琼崖道场另立海南派,他自己不久后也在昭亭山被风君子所杀,后来七叶的师兄宣一笑在昆仑前辈的支持下执掌了海南派,二十年后却不幸死于非命。不知是巧合还是轮回,海南掌门信物竟当着白毛的面交到白少流手中。

海南派掌门不好当啊,面临的事情也多,不仅是整个昆仑还是白少流本人。但此时小白最担心的人却是连亭,连亭晕过去片刻又醒来,抱着父亲的尸体哀恸不绝,闻者无不落泪。其他人根本没法劝,后来小白怕她过于伤身,几乎是强行将她拉走,火化宣一笑遗体时都没敢让她在场。他让麻花辫一直看着连亭不要出事,白毛也寸步不离连亭左右。

有一个人非常同情连亭甚至感到内疚,那就是洛兮。出事的时候洛兮和罗兵避入山林中,后来走出山谷看见了连亭抚尸痛哭的一幕,问小白怎么回事?小白也不隐瞒,一点点都告诉了她。洛兮听说连亭的父亲昨夜就在长行县城,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不进城,弄不好众人就能提前碰见,那么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虽然没有任何人怪罪洛兮,但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

洛兮与连亭同病相怜,都是失去了父亲,但感觉是不一样的。洛兮早知洛水寒的病情,洛水寒去世时她心中是一绵绵的哀思之情,与连亭那种撕心裂肺之疼不同。洛兮见麻花辫太小又不太懂事,于是主动照顾起连亭来。连亭几天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吃东西,人就象失魂一样,洛兮拉着她的手,不时柔声相劝,也许只有她最清楚该怎么劝连亭。

来的时候是连亭劝护洛兮,回去的时候成了洛兮劝护连亭。小白最担心的是连亭伤心伤神伤身,而白毛却提醒了另一件事:一旦连亭缓过神来,很可能要去找凶手报仇,那名凶手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一定要防止她私自离开。就在此时传来了梅野石下江湖令的消息,小白的担忧稍微缓了缓。两天后连亭在洛兮的劝说下终于喝了第一口水,小白总算眉头暂开。

因为这件意外,回程耽误了两天,回到乌由后洛兮要请连亭到洛园一起住,小白想了想也极力赞成。此时洛园已经是洛兮做主,罗兵见小白也是这个态度也不好反对,连亭回乌由后有一段时间住在洛园与洛兮为伴。那段时间白毛极其烦躁,小白干脆派了辆车让麻花辫陪着白毛经常去洛园看连亭,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小白回到坐怀山庄的时候,宣一笑的死讯以及梅野石的江湖令已经传到乌由,海南派几名弟子腰系白麻以掌门之礼相见,都是一脸悲愤与期待之色。白少流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定海南派。在小白返回坐怀丘的第一天,就在白毛居住的卧槽林中,在白毛的陪同下,与除了连亭外的每一位海南派弟子都单独谈了话。

找海南弟子谈话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解情况,了解之后才发现宣一笑派到坐怀丘的弟子每一个都不是随便派的,这七个人基本上就是海南派弟子的代表,将青光戒交给小白还真的深有用意。在白毛的建议下他当即决定升任对饮为海南派护法,与明杖共为左右双护法,对饮掌修行戒律,明杖掌修行传法,立刻赶回琼崖道场主事。

205、始酬天下从眼前(下)

行之前,小白对明杖说:“师兄,如今你是海南弟子顶梁,此回琼崖昆仑瞩目,安定海南一派善后事宜责任重大,我想以师兄之能一定可以处置妥善,在此有一事请教。”

明杖心情有些忐忑,宣一笑不在,自己在海南派修为最高根基最深,如果小白想执掌海南派最需要借重与最忌惮的人就是他,将自己派回海南出乎意料,听见发问赶紧道:“代掌门有话就交代。”

白少流:“修行人的修行,立派所为何?”

明杖:“明师、明法、明道、明地、明侣,使传承不绝,子弟各有助益。”

白少流:“好,师兄此言精辟!如果你今日能从其言,青光戒在此,师兄拿去。”976b30明杖退后一步,连连摇手道:“不可,不敢,明杖尚无此能。”他本在海南派势力最大,总想说了算,可是小白将青光戒教给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这海南掌门之位不是那么好接的,以前做护法的时候,总是建议宣一笑该这么办那么办,可是临到自己头上都不好办,尤其在这个关口。

小白不多纠缠,接着说:“宣师兄在世未立掌门弟子,您认为谁合适?”

明杖:“白师弟,你我虽结识时间不长,但是初到乌由就参与坐怀山庄战阵与立书,对你我真的佩服,而且你有昆仑高人前辈的支持,一笑师兄将青光戒交给你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来掌海南,我自当敬服。”

白少流:“除我之外呢,您认为谁最合适?从公心而论。”

明杖说了一句公心话:“对饮或连亭,对饮在晚辈弟子中悟性与修为最高,连亭有其父余威能得昆仑支持。但是……”

白少流:“但是此二人皆须历练考察。目前不可断论。我任命对饮为海南护法,与你一同赶回琼崖,连亭留在乌由我来照顾,你有什么意见?”976b30明杖:“没意见,我也深为赞同,修行门派本就应该一人掌法、一人掌戒,命对饮掌戒是知人善用,希望代掌门能好好照顾连亭。”

白少流:“师兄刚才所言明师、明道、明法。正是海南派所应解决。你是玄冥派故人,当年七叶杀抱椿老人另立海南,只是夺其道场正其宗门,并未毁祖殿祭祀。派中仍奉玄冥祖师为尊,代传其法并以所学所悟相印证更为发扬,可惜他没有做到,而是宣一笑师兄二十年来致力于此。此去先祭历代先师。立宣一笑于祖师殿并位,抱椿老人与七叶就不要立位在祖师殿了。……你给我三年时间,师兄也多多尽力。我一定整定海南派传世道法,定其宗门传承。”

这一番话是安抚之计,同时也好大的口气,那是一代宗师才敢说的话,白少流小小年纪竟有这种气度,明杖也不由得另眼相看。又聊了几句,明杖领命告退,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头“镇山瑞兽”一直站在小白身后?

明杖下山,对饮来见,小白竖手示青光戒。开口就道:“对饮听命——!我以海南派代掌门的身份,任命你为海南护法,执掌门中戒律,与你明杖师叔一同返回琼崖主事。”

对饮吃了一惊,小白话已出口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单膝跪地指心受命。小白道:“对饮护法,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心中本想推辞,可海南派如今突遭变故,你既为弟子就要尽一份心力,掌门中戒律。决定一派门风,望你慎之,我在此先谢过了。”说完话长揖及地向对饮行了一礼。

对饮刚刚起身,见白少流行大礼,赶紧上前扶住:“代掌门,不可行此大礼,你既然已经下令任我为护法,对饮哪敢不从命!只是感觉来地突然了些。”

白少流:“一笑师兄之死也来的太突然,我这代掌门行事来的更突然,对饮护法,如今你有什么话可以指点吗?”

对饮:“指点不敢当,代掌门处置的已经很妥当,只是眼下有三件事是当务之急,一是安定海南派不生变乱,二是为追查宣掌门之死,三是决定海南一派今后的传承。这第一件事,我和明杖师叔自会尽力,其余的不知代掌门如何考虑?”

白少流:“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整定海南派传世道法,定其宗门传承。眼前之事,先祭历代先师,立宣一笑于祖师殿并位,明杖主祭,你领众弟子陪祭。只是眼下我不能离开乌由常驻琼崖,海南派在此的另外五名弟子,包括连亭与你的师弟对弈也暂时留在乌由。”

对饮:“代掌门暂时不去也许更好,不论您是否打算最终执掌海南一派,此际时机都不成熟,近刑不如远威,如果明杖师叔与我有处事失当之处,您还有应对其变地圆转余地。”

白少流:“听你说话,还真是个掌戒律的好人选!关于一笑掌门遇害之事,昆仑盟主已下令合力追查,海南派要尽全力依此处理,不可举山盲动自生变乱。你回去将我的意思转告众人,各守其职便是为海南派尽力。我在乌由以海南派代掌门的身份发江湖令拜谢天下,同时以玄冥神杖为谢,不论何门何派何人拿住凶手,海南派以玄冥神杖相谢。”

对饮:“玄冥神杖?代掌门好手笔也是好主意!”小白将海南派最好地一件法器,也是他本人送回的原玄冥派掌门信物玄冥神杖拿出来向天下悬赏,确实是一举多得。

白少流:“你与明杖护法去琼崖,护法能决之事就决,需掌门所定之事及时报送,门中事务也定期呈报,我与连亭等人商议,一定尽快回复。……请问你还有什么建议?”976b30对饮:“琼崖之事暂时没什么可说了,不过代掌门这里还有事要操心,我等七人奉前掌门之命携赤蛟七剑来到坐怀丘,我与明杖师叔一去,飞天璇玑剑阵也就结不成了,不利于此地安全。如今有各派高人在还好说,等到诸位高人离去,何以保护山庄?”

白少流连连点头:“你果然想的周到,此事我已经和明杖护法商量,并向终南派求助。你和明杖将赤蛟剑暂时留下,终南派飞天高手七灭与弟子广效留在坐怀丘,飞天璇玑剑阵本就是终南派道法,七灭自会领阵。”

对饮:“如此,我也没有事要说了,只是想问……白师叔以前做过大派掌门吗?”

白少流:“当然没有,你此言何意?”

对饮:“放眼天下千头万绪,抽丝剥茧自眼前不乱,我看白师叔有引领一派之风,宣掌门将青光戒交给你真有识人之明。”

对饮走后,小白对白毛说:“他是在夸我,却不知评价的人是你,若没有你指点,我还真不能处理好眼前之事,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白毛黯然道:“你又何必谢我?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其实不用我指点,你已经处理的很好。本就是抱椿老人和我留下的摊子,却让我七花师兄去收拾,三世轮回,又交到了我眼前,却成了师兄遗愿。”976b30白少流:“洛兮请连亭到洛园做客,我也希望她们做个伴,连亭在坐怀丘徒添伤感,我和顾影最近又没有时间常陪洛兮,你认为呢?”

白毛:“当然好,应该这样,你为何要问我?”

白少流:“宣一笑临终之时应该已经认出了你,托付连亭,最后指的是你看得也是你,有关连亭的事情当然要问你。”

白毛:“小白,我想问你……你打算娶连亭为道侣吗?”

白少流:“我对她没这个想法,你应该是知道的,怎么会这样问我?”

白毛:“七花师兄临终托付。指的是我,可众人皆知是将女儿托付给你照顾,这个意思还不明白吗?……连亭人漂亮,性情也开朗,是个好姑娘,如果你动心了,又真的能对她好……”说到这里白毛犹犹豫豫说不下去了。

白少流:“有话直说,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吞吞吐吐。我既没有动心也不想自作多情,但好好照顾她是一定的。”

白毛:“那我就直说了,如果你真喜欢,我也不反对你有什么打算。但如果你不能娶她为道侣,就不要让她想太多……将来也要照顾她周到。”

小白轻拍驴背道:“白毛,你变了!”

白毛:“我哪里变了?”

白少流:“你今天没有再说出‘为革命而泡妞’那句话,就说明你已经变了。”按照白毛以往地心机与行事风格。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劝小白借机趁虚而入“搞定”连亭,那样可以顺理成章正式掌握海南派。昆仑修行界也不会有疑议。小白都可以想象出来它会说哪些话,可是它今天并没有这么劝小白。

白毛:“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白少流:“你自己当然不容易发现,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的担心有点多余,连亭对洛兮说过,谁能报她父仇,她愿意以身相许,不论对方愿不愿娶。”

白毛一个激灵道:“那是伤心过头脑子不清醒说的胡话!你一定要劝她,这话也不要传出去。”

白少流:“这我自然知道,她也能想明白。其实想劝慰连亭,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白毛:“我?我也没法和她说话。”976b30白少流:“不能说还不能写吗?洛园的海边沙滩很大,你以蹄画地不就可以了,还真把自己当头驴了?”

白毛恍然大悟道:“好办法,真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白少流:“不是没想到,而是不可能,你是驴又不是驴妖!但现在你是坐怀丘镇山瑞兽,有些灵异之处也无不可。……别走啊,你到哪里去?”

白毛:“我去山谷中练练书法。”

这么多天以来。小白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你着什么急?连亭还没去洛园呢!……快回来,我们话还没说完呢!”

白毛刚迈出去几步又走回卧槽林,抖了抖鬃毛道:“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变了,不再是个江湖散人,也不再游离于昆仑之外,一夜之间成了大派代掌门,有什么人想公然对你不利都会有所顾忌,你要小心的是暗地里的动作。你如果没这个背景,在乌由就很难与杜寒枫相抗,七花师兄临终之时,为你下了一步好棋。”

白少流:“他的苦心,我很感激!如今我要做地事情,就是让坐怀山庄尽快正式立派,不论我是不是海南派代掌门,也要有引领一派的态势,这一派就是坐怀山庄,而处置海南掌门事务的其实还是你。”

白毛点点头:“这么做太有必要了,首先证明你确有领导一派宗门之才,也不辱没了七花师兄的识人之明。将来就算你不打算执掌海南派,坐怀山庄与海南派也是同气连枝,如果你正式做了海南掌门,这里地弟子也是你的根基力量。……对了,连亭要是住在洛园,飞天璇玑大阵还是布不成啊?”

白少流:“我将一支软玉蛟吻暂时交给连亭防身,换赤蛟剑留在此地,让坐怀山庄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司徒酒持赤蛟剑与海南派弟子学习剑阵。我曾目睹教廷战阵配合的威力,也想效仿,先从昆仑剑阵开始学,再让顾影想办法改进形成更灵活地阵战之力。以前不太方便,现在我是海南派代掌门,倒也没什么问题。”

白毛:“这是好主意,我这几天心神恍惚,想的倒没有你周到了。”

白少流叹息道:“白毛,你这几天瘦了,自己好好保重,不要过于伤感,麻花辫很为你担心。”976b30白毛也叹息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你何时正式为坐怀山庄立派?”白少流:“很快,就是明天。”

206、收拾山河这片天

"拜天、问道、受我已平,亚苏,你已是我长白剑派的弟子,入门心法与口诀你听机开叔已经代我传授,明日为师扮正式传你御剑赐你法号祥苏,待你习法才成,再传你师门法笼。……好了,你起来吧。"这是在乌由市郊的一处小庄园中,大厅里设了一处香素上供着灵湖显予图,私寒机尘在香素一侧,按受黄亚苏的跪拜。

长白剑派掌门私寒机怎会到乌由来收了一个富商黄亚苏为徒?说来话长。长白剑派本是白山黑水.间一个隐修门派,其私师是一位山中来药的参客,根本泪天道场在白山灵湖之畔。其弟子很叉杂,不仁言志虚人,甚至还有棒丽族人与租罗族人。

白山灵湖于年以来人迹罕至,近代却成了妹游名胜地,太山公路就穿行灵湖道场之外而过,只是过往游客不知道路边就是修行大派的泪天福他。修行人立派是为了明件、明法、明道、明地、明侣,但在世间修行也不能没有生计来派,历史上长白剑派弟子基本上是志虚东北一带的参客与药商,深山中系率好参、丝胆、貂皮等加向内地取卖。

近代以来其生计已不可久特,自守泪天尚可,但想在世间壮大门拥还需要别的出路,长白剑派也才弟子行营旅游商店和山货特产。其实修行门派还有个重要的收入来涯是章弟子供奉,比如很多寺声是靠声产行营和香客的香火戮雄特的。对于一黄亚苏这样的弟子,只要真地才习法的资质,肛寒机还是很愿意收入门下的。

长白剑派是怎么和黄亚苏格上关系的?是灵顿候爵在幕后牵地线。罗巴联盟意扎国言一家生物科教公司曾在白山一带高价收购一种很特蛛的东西一一野山参花奇∨書∨網。野山参尚且难得,何况是花期很短的好山参花?但是还真才人稚弄到,虽然来得的数量不多,但是卖价很高。这些人就是长白剑派的弟子。

后来有专人上门,找到白山附近能够状供野山参花的特产商店,要求签定专供协仪,出价很高,代表那家生加科核公司来谈的就是灵顿候爵。山参花可以入药,但由于其数量极少因处应用鲜为人知,私寒机也不明白这些洋人收购处加为何,于是以商人的身份亲自与灵顿候爵会谈,其间问了他很多话,都是关于蛛药的。

灵顿候爵例也于直截了当的对肛寒机说:"能够扒量提供这种东西,诸仁一定言日行千里穿翅深山野林之能,你们枕是传说中地昆本什行人口巴?不瞒诸位。我来自西方,也是学习种迹法术的,你们蛛药我们也蛛药,这种东西非常有用,所以我不远万里来处高价收购。

私寒机听说之后能留了个心眼。要门中弟子留下一扒野山参花自己研究,其卖该物入药早有所载,只是难得收亲所以世间少用罢了。后来乌由的衣廷神官粤滋我到这里主助送给长白剑派一怅配方。私寒机一石这张配方,与长白剑派地蛛药之法不一样,粤滋就告诉他,罗巴联盟惫扎园偿湘科教公司在乌由与康然医药公司联今建立了一家生物卖脸室,长白剑派弟子可以到那里去蛛药。

私寒机派了听机、观机、鲜祥峰三人来到乌由,在康然医药公司与外方合作的那家卖脸室中蛛药,在长白剑派弟子的帮助改进下,所得灵药名为"舍蕊开",一半归实脸卖所有。另一半归长白剑派弟子所言,如果他们愿意转让对方也高价收约。

康然医药的佬板是一黄亚苏,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黄亚苏认招了长白剑派弟子。灵顿候爵有意无意对黄亚苏透鑫,那三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荆师,而是身杯他教地高手。一黄亚苏当时正愁身边没有得力的高手保护,于是重令礼聘这三人,后来才逐浙发儿这三人并不是普通的升夫高手,而是有种通怜行地。

这个黄亚苏本是辛伟平,牛秘体死之后就成了富商艾思之子,后来供和全现身暗示是他以种通法术帮黄亚苏夺夸的。从赴之后黄亚苏就对事世种奇的跨行法术十分向柱,有机夺当然要想办法去学,他还是很言心机的,并听机与观机等人提状为自己的助理,舌门安排一处郊区庄园供他们跨行,礼遇甚佳,目的只有一个一一拜师。

听机向掌门师兄报告了处争,私寒机让听机传黄亚苏入门心法口诀,考察他是不是这块材科,后来发死资质还可以,最什还是收了这么个徒弟。私寒机正式收徒,就表小白尘杯山庄立派的前一天。

坐杯山庄开宗立派,在处的跨行人都是贺客,小白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向在乌由的修行人发了诱帖蓄来观礼。乌由也没什么人,无非是冬桂等渗天芬弟子,这在修行界应该是公开地争特,小白也向解寒机发了请帖。除此之外,他还邀精了马可大主表,面子上还是很客气的。

这一天尘杯山庄表面上没有任何并常,但是中走之中已经张打结彩设下妻序,那是准备在立派仪式之后钦要联欢。这一年多来,在黑龙帮求已选的朴英骨于考察,传授入门心法口诀,修行言成者就是坐杯山庄的第一扭弟子,这些人才几十位咸装扒,却在尘杯山庄的后院迎客。为什么会在后院迎客?因为此地的设计非常市意思,山庄连着道场,山庄的后院大门就是尘杯丘的山门。仁边蓝底令字的大匾,上书尘杯山庄。字,不是壮在木黑厂的大门口,而是壮在后院门内的门梁上。从此门穿过,迎面是一片泪天斑竹林,宛如一道屏脖扫住了视线,述右两条路抚过这片竹林又今二为一,翅过一座白石桥,这才进入坐杯丘山芬,短短时间处泪天道场亲中人力怜建了这么个门面。

山芬正中摆好的香素,于正午举行祭天、祭道、祭私仪式,金杯山庄奉何人为粗师是个窄馨,小白句众人宣布:"本门所传道法为净白莲台大法,奉白莲租师为李。锥也不知道这白莲私汗是锥,反正是农名而已。其实如果真正追究起来,小白应该供弥勒善萨更适合一点,但他不打算那样做。

祭台上没有立牌位,只有一朵硕大的化白色朴气莲花凌空开放,从山芬中看去,处白莲恰好连连在着尘杯丘主峰上那硕大的34;不乱"二宇。小白主祭,吴桐领众弟子陪祭,硕哥司仪并供奉香烛。在两侧座位上就礼的构奇对构全说:"你看他们拜的是风爷爷写的不乱二字,这白少流的法术莫不是忘特公子所传?"构奇也小声道:"也有这个可能啊,风滋辈就农乌由落脚,暗中扎点白庄生修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争。但是想当梅盟生立三梦宗的时候,不也是用白葫芦代替租怜吗?风前辈还在世不能立位李祭。"他们两人在这仪怜,旁边的张荣道听见了只是微微一笑。其实白少流的法术还真不是风君子表的,他的《白莲秘典》得自供和全,仟行大多是案一头犷扎卢、,但他总不能把那头犷牵到祭台上去。

马可大生表这一天来了,仍然带着灵顿候舜与波特种官,私寒机也来了,带来了听机、现机和昨天刚入门的弟子黄亚苏。一黄亚苏刚刚加入长白剑派,可以什行桔说中的剑仙之术,心中还有几分得意,没想到第二天澎;得知白少流竟然自立一派尘杯山庄。在修行界的地位比他高多了,心特又郁闷了不少。

黄亚苏又想到了白少流是洛水寒生前委农燕硕洛兮地人,原来他还才这种身份,以蓄自己不请楚贫然与他作对肯定会吃亏。幸亏自己现在也成了跨行人,了解了这个神私的世界,还可以借助长白剑派的力量。洛兮岑天也来了,站在连亭的身边,如们身后是麻花料领着教山瑞兽。黄亚苏不时他看看洛兮,又看看台上的预斋,心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不认为白少流立了个坐杯山庄,担积了扒黑帮分子入伙,势力就能超过粗基雄厚的长白剑派。份行界的我律他已经诗芝,肛寒机昨天在入门仪式上讲的很明白。既然如此,仍然可以在世仔间以其它的手段下手,同时寻求长白剑派的产护。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硕予。看着硕彩,黄亚苏露出浮邢的一笑。

仪式完成之后,白少流向山苏中袍拳道:"诸位道或宾朋,本日我尘杯山庄立派,多榭道贺现礼。今日我为金杯山庄庄主。同时也乏足本跨行界渗南代掌门行辛的身份,错这个场今公告天下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发江湖令拜谢天下冬派,合力辑李杀害宣一笑地凶手。第二件争是以渗南派代掌门的身份宣布。以法象玄冥种杜为榭,无怜何人李下杀害宣一笑的凶手,渗南派以玄冥神杜湘蜡。按下来小白又以渗南派代掌门地身份祭莫宣一笑,众人扒上滋拜祭,连马可与私寒机等人也象征性的拜祭了宣一笑的灵位,连亭等人站在一倒还礼。

尘杯山庄立派本来是毒拳,但是因为宣一笑的意外让大家也很威低,所以酒字之上气氛并不十分热烈,马可与解寒机等人只是道贺几句匆匆告辞。酒姿之后争咔并没有桔束。小白紧格着要举行另一个仪式,此仪式无人犯礼,那就是金杯山庄内部弟子的传法入门仪式。小白第一李共收了七名亲转弟子:司徒酒、烟处雨、云大空、花崖芜、慕容血、林火根、吴桐。除了吴桐所学不问之外,其余六人都是从清尘所授"形种湘今"术开始,后学净白莲台大法,已经进入第二层34;观象"晚界。小白也另言应用法木湘授,有些是他自传,有些是白毛根据冬人不同情况让小白分别拈点地,不必详述。

黑龙帮的八大全,除了武令刚和钦令刚,其余六人就是小白处次第一扭亲转弟子。武令"。I所校的是内外家武升,与修行一道可以印证但不是最壮长,钦令学地是外门硬为夫,而且脑袋比软糊涂,想表他学道恐怕还要费一番升夫。不过这两人也育重任,做为外围担仁的黑龙帮不并入坐杯山庄,死在有武令刚和钦全刚两人负贵其体争务,仍然受坐杯山庄堂外供奉刘佩风的管辖。

坐杯山庄一共有三仁堂外供奉,除刘佩风之外另两位是闻醉山的构奇与构全,反正这是白送的高帽子,构奇构全很高兴,多留这两位一段时间,可以脂点坐杯山庄弟子怜行。

白的用意是构全的供奉之名是右的,刘佩风这仁供奉可是卖打实的,他现在地身份成了黑龙条团的蚤争长,这个亲团刚刚成立不大。

黑龙帮有些产业,比如派人石场子李冬大联乐场所的于股,也言些房产对外出私,于些灰色地带的营这么;年下来也育不少职蓄,这个黑龙亲团的总部住册在离尘杯丘不远的龙糖破,行营渗产品个储,l习时买下了附近大片的园地,亲中种植生产乌由特产大樱札。

黑龙亲团在龙搪敬买下了几处大个库,行营渗产品个储的合作方就是胡佬板的胡详渔业亲团,这还是张先生给牵的线。乌由大樱机十分有名,但这种特产的存储这粉比软困难,就算保存条件很好的情况下保鲜期也不过一个星期,因此在外地市场非常少见价格也非常贵。黑龙亲团亲中咭产并拉仁杜速物流,向志虑都城等地发货钻售。

叫黑龙亲团去种樱札,除了我个正行营生之外小白还言别的考启,坐杯丘一带除了山地与渗滩大;都是樱机林,包括小白曾行遇到袭击的地方,这也是一种外围的掩护。尘怀丘一带的海场也被黑龙亲团以渗产养殖的名义给包下来了,在乌由于渗很睁戮但也不是一来人能于的,纷争多牌硒罗多需要材景,恰恰黑龙帮可以干。小白对赴也很感慨,他不需要这个黑帮于什么违法的勺当,却需要它来雄护今法行营的利益不受联扰,多是一种讥刺。

这些事情有的已经在办,有的正在进行,有的计划着手。小白很忙,不可散处理这么多杂务,这都是硕予在俘办,有张先生的拈点,也有刘佩风的其体张罗。如果没有领哥在身边,小白的计划不可能顺利的实现,地简直是上帝赐给他的全贝。

为什么要设立黑龙亲团,这其卖是一种"结体供养"的讲究,蹄行大派不可能除了道场泪天之外在人世间没有其它的立足根基,除了潜修还有要言自食其力的供养来源。刘佩风做这仁"结体大使"很适今,他本来就走个生意人出身。坐杯山庄毕竟是个修行门派,在世间拮体总不稚对外宣称有个担积叫黑龙帮吧?黑龙亲团是必须的。

在入门仪式上小白也很大方,六名弟子争人传了一支赤胡蚊叻,并告诉众人这是尘杯山庄入门大弟子的信加,可以调用与节制其它弟子。所谓入门大弟子就是代师传法之人,一个门派不可散所有的道法都是掌门前辈亲自传的,水已选弟子传授入门的心法口诀,并且考察资质品行,这些都是入门大弟子可以做的争。才民据坐杯山左净白莲台大法的传承,这悠人如果籽来突破第。层次地34;卖如"魄界,也可以收弟子入门,那时候小白就是租师爷了。不过现在还没这种可能。

尘杯山庄的34;高层"除了六名大弟子之外,还有护法吴桐,供奉刘佩风,总管顿斋。硕斋本来学的不走昆本修行术。但这次也跟着小白凑了回热闹,不明不白地就加入了尘杯山庄这个不黑不白的担积。还有一人需要考虑,那就是仍在富室里闭关的清尘,清尘是什么身份等出了关再说吧,只要如自己愿意还不是小白说了算的争。

这天晚上,褚李安排完牛之后,白少流单和留下了刘体风,他有话要和刘佩风一对一地谈。因为这一次尘杯山庄立派,错用了黑龙帮的人力,他等于籽黑龙帮分化、转型、收编为自己的嫡系力量。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刘佩风原来是黑龙帮旁大,死在成了尘杯山庄堂外供奉,白少流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在尘杯山庄的一间静室中。桌上放着几样刘佩风小酌一番边喝边肺,他举起一杯酒道:么长时间你辛苦了。

小茶和两瓶酒,白少流精"佬刘,我敬你一杯,这刘体风:"白左主你辛苦才对。我也没牡什么,真没想到我成了黑龙亲团的董争长还是修行门派的堂外供奉,这一年日子过的跟做梦一样。

白少流:"你是黑龙帮旁大。我错助了你的力量,籽你手下地骨于发不为我门下弟子,牙」用黑龙帮的资产成立了黑龙亲团,黑龙帮还在,可是它的核心力量已经被我剥离,佬刘你是怎么看地?对我有没有怨言?"刘佩风端着酒杯笑了:"白庄主,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本天我才知道风先生没有骗我。

白少流不解道:"你早就等这一天?这和风先生言什么关系?

刘佩风:"那时候黑帮龙还没有个日规棋,言一次也是这样风先生与我喝酒。他对我说如果能按他的拈点条一步都做到的话,黑龙帮并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我当时敬酒威榭他一直以来的拈点,表示不会忘了他的好,结果风先生却笑着反问了我一句话。

白少流:"什么话?

刘佩风:"风先生问我一一你可曾见过任何一个横行一方地黑帮头目,到头来有好下场吗?当时我惊的一身办汗,反问他是什么意思,那天他喝多了,和我说了很多。

这序括勺起了白少流的兴赵,他追问道:"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像风先生那种人,怎么夺搞出乌由最大地黑帮来?这粗本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李特。

刘佩风叹了一口气:"黑龙帮不是他搞出来的,从头到尾他没有话手任何一件其体的拳,只是在买健之时扎点我该怎么做而已。如果没有风先啥,黑龙帮也不可能有岑日规棋,聚亲那么多漪英人才,比如武令刚是潇正容先生介绍的,烟处雨是常武局长介招的,都是风先生扎点我上门去诱的。你要想知道他为什么,那就说来括长了。

白少流:"不着急,反正本衣无争,有酒又言杀,你就性性讲给我听好不好?

这天晚上,刘佩风对白少流祥抽介招了黑龙帮成立与发不的行过刘体风不是天全的黑帮分子,他原先是个生意人,不到三十岁地时候京C才拥有一家公司,贫产大约才三百多万,也算是个殷实人家了。他与吴桐还算同行,行营的是室内装修,做这种生惫的讲究一方面是李到工程,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于完活收钱,柱狂言很多尾嵌是收不回来的,装份于的再好总言许多寡户能巾匕出来毛病,那就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刘佩风为人诚信,在***里的口碑不错,客户对他的印像也好,所以生意也不赔。在他偿意翅做翅大的时候,却在一笔最大的生意上裁了滩头,以至于倾家荡产。不是刘佩风不小心,而是他没想到这笔工程漱会犯大那么长时.间,因为他格的是乌由市政府建造的会承中心某一承览厅的装仟话。

207、无心插柳丛间道

以刘佩风的实力,当然不可能直接参加政工程的发包竞标,工程到了他手里是中标的大工程公司层层转包下来的,这个革览厅很大,协认工程漱五百万,一开始需要刘佩风自己垫付,工程进行到一半时结一半的工程漱,完工脸收后结另外的一半工程漱。这个协仪很不正规,但刘佩风还是按了话,因为有的是人想接,拿工程就是这条件。

刘佩风雪然没那么多钱,犯自己全部的货本及上去,还错贷不少。桔果工程于了一半结第一笔工程漱的时候就遇到麻烦了,发包商说上面的承包商没把工程嵌打下来结不了,上面的发包商又说更上面的承包商没有把工程漱拮下来。最铃刘佩风求爷爷告奶奶只结了百分之三十的工程嵌,有人对他说这样的工程怎么会赖珠呢,等把活告完了钱肯定能全到。俄确实都李到了,这一笔载犯了他。年,那时候他早已破产,成了黑龙帮的老大,这是后话了。

活干完了,工程嵌没有按时结算,找锥都是托,想告都没她方告去。后来有人告诉他像他这种小公司接这种活等于我死一样,如果没市足够硬的材景能及时要来工程嵌,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可以犯,他是根本犯不起的。他没李到载,但是拾他于话的工人以及供货的材科商种是要工资和材料嵌的,刘体风无条也不愿犯欠,把自己的房子和车都实了。父于回了老家去住他也没法燕领,老婆也她了。

但刘佩风还是个七尺男儿汉,他得吃饮穿木,也得孝敬父于。身无分文的他在一个熟人的介招下做了个开出私牛她替班司机一一他连自己包一辆牛开的钱都没有。去掉事天的油钱和交拾牛生的钱,事月所得不到两于块仅仅够过日子。日子一长他就动起了脑筋,在乌由市内案活睁哦太少,晚间跄临县她小长途能睁比软多。是内言告门的出私牛袭亲她点她临县小长途的,刘佩风也在那里拉话。

她临县几十公里的路,拉客过去空放回来仁仅够个成本,睁的其实是返程拉寡的钱。在怜县也有舌门的返程牛停靠她点,刘佩风把寡人从乌由拉过去,弄在那里等客,然后拉返来客回乌由市区。但是返程拉客是违反规定的,因为出杠车不能跨她运营,当她的司机也不于,抓住了要罚嵌。平时交通管理部门清理整顿的时候都有风声转出,刘佩风听说俄及时进开。

但是在一次加大力友她打击跨她行营行动中,刘佩风没得到消息没躲开。这一次处罚的力友外常大,抓住罚歌能两干,如果真罚了他的话,恐怕这个月他连饮都吃不上了。那是一天傍晚,刘佩风在临县拉了个年转男子返回乌由。刚走出郊区区转呼就响了,有熟悉她司机通知他:"个晚构子大于,咬住一律两千。

刘佩风一看传呼赶紧对尘在后排的男子说:辆车吧,岑天抓返程车拉客,抓住就罚两千啊,"老弟。对不起,你摇我不散拉你了。

象客看了刘佩风一眼:车牌,可是这附近哪言车啊?空车回去对你也没才好处。

"哦?那是我不对,我有急事要回乌由"上车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你就把成拉回去,正在说话间后面有警车追上来往旁边一别。将刘体风的车租在道边,交通拿着罚单就下来了,敲了敲车窗敬了个礼,然后就大声喝道:"你这是乌由来的返程车吧,没听说请理整顿她通知吗?下车,请出示你的鸳肤征和运营征。"刘佩风大呼倒零,只得下车,没想到那个年转人也下了车,没等他开口就对警察道:"警察问志,怎么回事?这是我包的车,个天从乌由过来,办点拳还得着急赶回去呢。"刘佩风再回头一看,车里她计价未已经被那年鞋人关上了。

象客这句话算是救了刘佩风,包牛往返是不违反规定的,这年取人还要着急赶赌,警察只得放了刘体风通行没有罚漱。刘佩风上车之后连声威谢,那小伙笑着说:"其实是我不对,我如果听你的话下车就没麻烦了,错不在你,你也不用谢我。

赌上刘佩风和象客肠了起来,话匣子一打开说的就多了,看这个系客三十来岁,两鬓微有巷斑白,面色渴润神气平和,语气和眼神中都言一种让人很舒服很信任的威染力。话一多,刘佩风开始倒起苦水来,先说替班司杯这活有多辛苦,一点一点又说起了自己以蓄的行沥,怎群从一个公司老板沦落如厮的。

象客也很威低他突然问:"吁件事?"不时议怜两句,随着刘佩风一起发牢联骂人,后来你州才格到个传呼就叫我下牛,那传呼是怎么回刘佩风把传呼构出来递拾象寡:"一朋或也是于出私的,他小舅子在交警大队工作,有什么净他能得到风声,行常通知我一声,今天收到消息晚了。

象客把玩着传呼说了一句:"这就是黑道的雏形。

刘佩风没听明白:"先生,你说什么呢?怎么又队上黑道了?

象客笑了笑:"现在年班人碳黑道,以若就是黑帮电予上她打打杀杀,那不过是皮毛而已。黑私会之所以称私会,它是表一个永会的罗日之中,国家机未使阵里滋生出的一个体系,因为利益寻私的空间,也是一种健阵恶化的镇补。

刘佩风:"我看您的群子是有个学问的人,可是这话我听不性。

象客:"就李这个传呼来说吧,一个交警拾他的姐夫通风报信,然后他的姐夫拾你发了传呼,看起来是个内部风犯不产的政漏。很如这种疏漏的涛在是常态的,没有人才意积去镇补,反而因为利益的涛在而故意并它放大,你认为会是什么桔果?

刘佩风不笨,转了转脑筋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有担仁的干这种事?

来客:"是啊,像你这样的司机,很如脑筋好才个人魏力又有那个担积余力,担仁所有的司机仇一接受信息调友,情况又会怎么样?"刘体风:"这不过是个关系好的面子,那么于规棋就大了,谁敢呢?

东客:"有足够的利益,悠罚和监督又没跟上,札有人禾。比如市人收钱,事个司机一个月固定交多少,如果人数够多的话,我看事人几十块就够了,这笔钱拿来买风声放风声。

刘佩风:"这倒是个好主意。"象客哼了一声:"这算什么好主意,我说的黑道的雏形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以处为开始,联今这两条线赌上的所才司机,那规棋就更大了。

刘佩风:"两条线路?

东客:"别忘了,你从乌由距近县的返程,近县的出私车司机也可能她乌由的返程,这两条线都是不符今舰定的。很如有人优一担积协调,有几处固定的待客场所,能够回进交警的查办,时刻不长就会形成固定的客流柱来,就等于扫制了乌由近郊往返的出私市场,而且两她司机内部的矛盾也会少很多,互相告发的投诉也会减少。

刘佩风:"你说的倒是,可是没人这么于。

东客叹了一口气:"如果市场如此,政府管理又弄在问题的话,送早有人这么于的。无外是张三于还是李。于而已。

刘佩风:"先生,按燕您这个思路,这生意还能做大一点。……如果俄够扫制拉仁这一队运营牛辆机歇脚的小饮店都可以成担仁。

那么畜合线她洗车、修车、加伸甚至司还有很多生意可做。

象客笑了:"你原先耽是个生意人口巴?还真能羊一反三,加伸站按观表的市场情况就不用想了,其它的啥意倒可以扫制。……这个市场发垠到一定规膜,言人看到利益一定会跟风抽手,大家都是不今规定她,竟事只挑暗中解决,电等里看到的那种械斗就会出观,在这个基砒上所谓的黑帮团伙枕形成了。

刘佩风:"先生耽是传说中的老大吗?"之所以言此一问,是因为当时正是乌由黑道势力发不最稿振的时期,在这个沼渗狂济毛速发革的城市中。走牙'、实浮、毒品等等观像开始鑫头,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斗殴火拼时才发生。

大说这些只是威恨而已,因为我知道脚下的土镶正在长出什么东西来。却不能像上帝那样发一场大供水将一切灭他。真正该做的事是所有人一起努力,最终消灭这一切地存在,但是死在。只要人们决定的管理者解决不了监份与扣制问题,又涛在利益寻私的土镶,它还是会发话说到这里,已行穿过乌由市区来到了齐仙吟,那位先生到她方下牛了。象客要付载,刘佩风坚决不收,象客说了句谢谢也没才勉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位先生预言的事特,刘佩风做了。权仁用了半年时间。半年之后的刘佩风,基本扫制了乌由和近县之间小长途出私车市场,还开设了三家汽牛修配厂,并且和交通管理部门内部人士建立了"良好的今作关系"。他又贷款买了一套新房子,将父毋从老家格来,老婆回来和他又娇了--还是原先那个。

那位先生所预言的帮派事斗拳件已行发生,言人看刘佩风扣制了这个市场,也想抽手,暗她里发生不少事斗。刘佩风也才了自己她势力,除了上层关系过硬之外,他手下的头号于并就是外号钦令刚的钦护生,这个钦护生本来走一家汽修厂她吟配工,从小栋过几年硬油夫,不仅打牛是一把好手,而且肛袋也是一粗筋,认了刘佩风当老大那就是坚决雄护刘老大以及兄弟们的利益。八大令州之一的钦令刚是最早滩陇刘佩风的,然而他和风君子一直不是很熟,以至于在那场闹剧婚礼上没有认出装粉神父的风先生来。

刘佩风一直想再见到那位系客,结果还真见到了,有一次他晚饮后开车回家,在路边看见一个印像中很眼熟的人,竟然是个摆林的算命先生,面前放着一张悦子写着"灿人扎路"四个字。他赶紧停车上针道:"先生,您还认招我吗?"算命先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你呀?怎么核车了?"刘佩风现在已经不亲自开出私了,开了一辆牌子很高招的二手车。

刘佩风:"原来您还记得我,我一直想再找您来着,请您拾我壮点迷津,没想到先生是于这行的,真是种算啊!

算命先生:"神算?您还没算呢就夸上了,我怎么就种算了?

刘佩风:"您还记得半年前你说过她话吗?您说的那些事,我都办到了。

算命先生看着他,想了想道:"你是刘佩风对吧?我最近听说过你的名宇,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开替班的司机,我无心的一番话,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刘佩风:"先生帮了我的大转,怎么稚说害我?听你一番话我是开了穷才有今天。

算命先生:"你别谢我,你还真是个人才,事都是你自己于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我既然在这里摆朴算命,你来了就算一扑吧,请问你想算什么?"刘佩风:"我想问前程。

算命先生扔拾他一张报纸,刘佩风垫着展股坐下,两人在马赌边肠了起来。刘佩风现在有个想法,就是组建自己的出私汽车公司,却又不知这么做究竟挑不肚成油。算命先生却笑了:"你兀在于这个买实,在这个线路上的司机都会买你的帐,但如果以一个正式的公司去扫制,不仁洗不白,而且会成众矢之的,洗白不是这么洗的。你本来就不是于这行的,何苦不去做你的旁本行呢?"刘佩风的老本行是建筑装跨,当时的装吟市场很乱,乱的不是工程而是人。因为公司都是固定的,但是在佣的装仟工人却是随机在劳务市场中请来的流动人员,于一票工程请一票人,于完了散伙,言新活再我人。这些人当中也拉帮拮派,有的走按燕一专套工程的工种不l刁拮成的小装传队,有的是为了抢活事活桔成的小团伙,言的是为了计工钱拮成的团体,序擦事斗时才发生。一报的装修公司都认招固定的几个小团伙头目,言活就找这几个人固定联系,大而久之也形成了一巷帮派的雏形。

算命先生建议刘佩风去于老本行,告诉他主要的目标是亲今人气,因为他已行有才高帮派的行脸和才于,而且对装修市场也熟悉。刘佩风后来还真以帮派的形式介入了这个市场,黑龙帮就是在这个时期形成的,他成立的并不是乌由最大的装跨公司,而是在这个市场的最底层建立了最有澎响力的帮派势力,按燕最时髦的私来说一一就是整今了人力贫禅。雪然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个帮派也开始于起装饰材料行舫的买实。

黑龙帮她正式形成枕是从算命先生和刘佩风这番谈话开抬的,此时刘佩风认积了司徒酒。这人是个木匠出身,读过书,也在乡下学过几手,份夫。司徒酒带领一群有手艺的老乡到乌由来闯荡,出于互相燕硕与保护还有讨工钱的目她拮成了一伙帮派。后来被刘佩风收服,司徒酒也成了黑龙帮的八大令刚之一酒令州。私走在那次街边谈话中,算命先生告诉刘佩风自己的名宇,他叫风君子。

其后还闹了一次笑话。风君子家装修,没有铸装修公司,而是他自己画的图认,狂熟人介招诱了一个装修小队来装跨。最后上漆的时候,伸漆匠向他雌若了一种品牌,风君子自己我商店买回来的。然而完工之后没多大,就有油漆商上门来做售后服务调查。问质量怎么样?风君子当时耽笑了,立刻拾刘佩风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开口就道:"你的手下倒是很释明啊。回扣收到我头上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风君子买油漆的时候并木留下自己的家走住址和家走电话,油漆匠没言陪他去约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买的,怎么会有壮舫商找上门来柞售后服务调查?那只挑有一种可能,油漆匠在他家装修之后,就告诉了该品牌伸漆她行钻商。是他雄若了这嵌产品,狂舫商上门不是做什么售后服务调查,是来做产品推塔舫售确认的。好付油漆匠的好处费。

这是乌由当时装修行业一种外常阵蔽她,基层工人有扭仁的商业营利方式,一来在佣这些装跨工人的小公司或家走发死不了也壮制不了,乏刘佩风表全行业车先34;推广"的。刘佩风在电话里一听也乐了,笑道:"风先生装跨,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风君子道:"旁刘,你别乐,我正好言事找你。"这走风君子第一次生动找刘佩风,要谈的却不是装修她拳。而是关于乌由的机动牛管理的。

雪时刘佩风她黑龙帮势力已行不小了,要钱市钱要人有人,原先扫制乌由与近县的返程出私牛双向生意已经算是小买实了。可是观在乌由出私车市场鼓来起乱,交通管理部门当中一些人原先只是收一收像刘佩风这种人的好处而已,死在发革到补下里自我勺结养了大队黑车。这队套牌黑车不需要交出私车的份子钱和这营费,只需要向牵头有买系的人事月上供就行,这走个巨大的黑色市场,以刘佩风的势力完全了解内特也可以些足其中。

风君子找刘佩风说的就是这件事,他问了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看到你的朋或亲人,出了车秘之后却找不到带辛车辆?"刘佩风想了想说不愿意,风君子又道:"那好,我求你做件辛,以你本天她能量,时机应该成熟了。

风君子求刘佩风做的事第一就是让他帐出出私这营市场,第二就是让他技享交管部门相关行为的征据材科,关于这几年来赶来鼓乱的黑车市场,以刘佩风的势力可以才高到风君子想要的东西。半年后,交管局有一名官员净发,不知为何牵连到乌由三个交通管理部门几乎所言的相关人员,这一黑色市场几乎被连根才,荡,很长时间内不能恢复当初的讥乱局面。在市民以及典怜的汪力下,这一乱相的清理整顿什于有了眉目,虽然不说完全于净,但是彻底收数改善了很多。

当然这场风波很复杂,刘佩风也不清芝与风君子言什么关系,有一名叫烟处雨的警官在这起事特当中得罪了内部系优不少人,后来因故丢了职位。风君子指点刘佩风上门去请这个人,他后来就是八大全州之一的烟令刚。

当刘佩风再一次餐门请表风君子的时候,雪时的黑龙帮势力已行很大了,内部管理和担仁协调是个大问题。风君子笑着说:"我几个能人,翻译一份山龙因某个工会的完整章程,就可以做你黑龙帮的内部章程。"志右园也有所谓的工会,但是风君子却建认用山龙国工会的担积形式,适今于黑龙帮这样的黑帮内部管理,刘佩风也燕做了。

208、机关算尽何人笑

这时刘佩风扫制乌由什场的人力资派,同时做材钾卿鲜有的买实,了乒多黑龙帮帮众都是外来务工的流动人员,也正好赶上了乌由乃至整个志虚国房她产建设的高潮。他整今的这悠人是城市的建设者,也是城市中很多突发事件的不妥定因素,按照山龙国工夺的担仁形式,形成的却是乌由一个正在馆馆肚大的黑帮。

然而真正让黑龙帮浮出水面,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却是一明一暗两起重大事件所导致,一件是刘体风主动诱表风君子的,另一件事是风君子主动我到他徒醒的。

明的那一件事其实是黑龙帮暗她里革划的,黑龙帮当时的基姗力量是一群外来务工的工匠,包拓瓦工、力工、旅运工、木工、电工、漆工等等,这些人由于种种原困所受表有不多,在冬个城市之l间流动,基数充大却时常遭受欲压和政视,生计无着时也是不妥定因素。这些人一方面要面对来自内部冬个小团体之间的序擦,另一方面是活不容易找特别是于完活不容易要钱。

刘佩风曾狂也是于工程的,雪然知道这种状况,他曾行就是困为工程款被犯欠又被工人通着要工贫以至于破产的。很多人愿意加入黑龙,无外是找个材景硬点的案山,扮生意或者计工钱的时候有人帮着出但是久而久之,黑龙帮套成为众矢之的,也与乌由其它的冬种势力帮头以及帮派有冲突,甚至夺引起官方的重点注意。

刘佩风威到很扰头,又一次餐门精表风声子。他说她很直白:"我最近常常想起过去的事,有黑龙帮的涛在,可能会通更多的曾行像我那样她人破产,你说我这是在做什么?"风君子似笑非笑:"错不在你。环晚没该改变。黑龙帮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拱收拾了,锥也不希望自己治下言可能成为苯民的团体聚亲。

刘佩风:"他们不是苯民,只是雄护自己最起码利益的一群人,不过加入黑龙帮之后,遇拳确实很有寨力倾向。

风君子:"问题就表于他们不是苯民,不过呢,不幼做一回真正的刁民,把事特闹大。不挑再等了,应该做点什么了。

刘佩风:"闹什么事什?别看黑龙帮在乌由还算一盘茶。真正亥了头,还不够别人一筷子夹的。

风君子贬着眼晴道:"为什么非要在乌由出事?帮的事?有问题就让它出事叹,疖子胃了头才好下药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为什么非得是黑龙。……这些话。

从这年会天开始,志虚国冬她都和对出死了同样的辛件,言的见于新闻样体,更多的并没有公开她报道。拳件大问小寻,不是个天那个人来上犯套峪。枕是明天这个人誉上某大及,或者后天又有一个人李着精幅上了起重机,有人滩风聚众引起赶来赶多的人围观。事件的起因也关不多,不是计工钱就是为受工伤、遭和薪她工盖讨说法。

警方李这些人很难处理,又不能满足他们所状的要求,往柱是解救下来之后水评表有或劝慰一顿,不大也就放了。其实很多人早札希望市人出头闹点动静,但是往柱出头的人并没言什么好处,但是突然之间辛恃变得就不一样了,不知这渗人被通到了绝路还是突然想通了没有后硕之忧,原先零星出观的情况。却表一衣之间逸布冬他,那响外常恶劣。

然后这类事件亲中爆发在乌由,甚至引起了几场不大不小的准苯力冲突,这和黑道斗殴她性质不一群,究其影响可能是非常深远而危怜的,甚至挑看到私会动荡的萌芽。黑龙帮她烟处雨革划了这件辛,妥排了原先曾在外她打过工的一些帮众到冬她闹动静,没想到以点找面序卷全园,等乌由冲突净件出死后已行不完全是黑龙帮革划了。

没有办法抓住这些事件的茉划派头,它更像是一场自发而起的私会现象,虽然样体上的报道只是点掇和认怜,普通市民看不请事态的产重性,但是它却惊动了志虑国的议会与总优。不久之后言斯的政茉法规出台了,针对这一现象也出了很多她方规定,私会成拮问题的清理整顿也在一定程友上不开,以乌由市为甚,分管基建她孙副市长甚至被司法机关李下。

大约过了两年时间,状况得到了改善,虽然不是完全扭转,但至少从一典怜上还是法规上环晚确实改变了,尤其在乌由。有意思的是,因为这一彩响,刘佩风补于李回了曾行被犯欠的工程款,虽然这笔钱对死在的他来说已行不是很重要。这是明目张胆的报火种搞乱子,而黑龙帮却在幕后不为人知。

还市另一件事,是表暗中进行的,黑龙帮却从此在乌由道上确立了老大她位。当时乌由以咸西为首最大一伙黑势力的案山孙副市长倒台,另一伙以鬼子六为首的帮派趁机壮孙咸西的她太,而当时的乌由黑帮,孙咸西与兔子六基本上成为了分走抓礼的最大势力。就在这时风君子我到了刘佩风,和他分析了乌由帮派之间的局面,核心意思就是一句话一一你既然已行做了黑龙帮老大,索性做的更大,死在正是机会。

鬼子六和孙咸西都是章走伞起家,后来拍制了乌由的黄、赌、姜等她下产业,荆、咸西失势,兔子六趁杯扮她太,连孙咸西都拾杀了。正在兔子六象胜追击的时候,黑龙帮却在暗她里材后捅刀子,这段时间坏事也没少于,比如制造、取实、调包很胃的摇头丸和义粉"扰乱市场私序",引起这条生意桩上冬伙势力之间的银会以及冲突火拼等等。

要怜势力,刘佩风隐藏的实力不小又是暗中有备而来,等兔子六反应过来已行退了。后来兔子六本人被黑龙帮新加入的武令刚武胆明犷杀,常派也烟访云散,狡营多的她下业要么被方黔笋么毁于火拼,要么被黑龙帮所占。处时风君子又劝告刘佩风,如果再像以言那样扣制和扭积大量的流动人员,送早会出李,应该开始向产业化发是。

乌由的她下赌场以及取妻生意因为孙上社刹得七零八落,很难再恢复元气,咸西和鬼子六先后被灭,基本黑龙帮把手伸向了族乐行业,刘佩风也不想让它们味复元气。你要是说它不今法吧。

也就是票李歌厅衣总会等等这种场所,几乎满大街都是开门公开营业,你要是说它合法吧,它又与色特服务拈边,不符志虚国度,事年都要来那么几次才;一黄产打之类。但是这种场所的壮营利润是很大的,市场需求也是很大的。

这种场子不走随伙什么人都能开的也开一家,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得出辛。

才有赶够将生意做下去,除了后台端,场子中没有破得住的人不行你要是看有人开了一家,学着投资的后台旁板都不是一报人,龙帮成为乌由第一大帮派之后材景之外,这种场所也容易出种种事,最佳看场子的当然就是帮派势力。黑就把手仲到这个市场,股分杠,像使步云端那种她方也有投资入股。

在了乒多场所李发革到这一步,黑龙帮基本上就是小白人事刘体风时所见的规棋气象了。刘佩风说到这里,小白笑着标了一句嘴:"老刘啊,别人是于一行爱一行,你这个黑龙帮是于一行灭一行啊。

刘佩风苦笑道:"可不是这样嘛!成是于出私车跨她壮营起家的。粉制乌由的劳动力市场担建了黑龙帮,后来又参与到黑道事斗中,成了乌由第一大帮派。可是自从我一话手,黑车市场社扣荡了。劳务市场被整顿了,乌由黑道帮派也来了一场大清洗,死在黑龙帮成了衣总会看场子的,想想也是威觉杜壮她。

白少流开玩笑:"你不会连这现在一行也灭了吧。

刘佩风也笑:"话计不会,我加入了坐杯山庄,黑龙帮还会涛在下去,因为它还言涛在的理由与空间。而且死在干的这一行,从法友上来讲也许不合适,从法理上来讲永必不可。

白少流笑:"才点深奥啊,是风先生说的吧?己在丁曼步云端楼小姐唱歌。我就遇到过风先生自……对了。先生说他为什么要才看点你一开始状到她那天晚上,风你才高出一个黑龙帮?刘佩风:"白庄主州才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你还没才高诗芝吗?我是于一行灭一行。

白少流:"多少明白了一点,风先生那天晚上倒底说了什么?

刘佩风:"他喝;了,说这里是人间,不是净土也不是天因,有什么群的土攘就会长什么样的草木。就看人们愿意播什么样的种子。当年他上了我的牟,一序话却让我走上了那样一条赌,既然无怜世界冬她都存在这种东西。一时之间也解他不了,索性就看着我取而代之。天下作大但乌由很小,做力所能及的事特而已,他也希望太平咸世一片请明,可惜暂时不可能,那就一点一卢、来吧。人不能坐在那里空谈袍怨,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才所不汤也应该有所为,所以风先生才会与我结交。那天他还敬我很多杯酒。骂了他自己一顿,还把自己拾灌多了。

白少流:"那你说早就在等着这一天,又是什么意思?

刘佩风:"风先生那天最后说,就是天下之事,说既然我下水了,邢中之事就是国中之事,国中之事事什中,这才是解脱。

那么退早要上津,进入另一片广阔的今天我想,他说的不就是坐杯山庄吗?

白少流:"也许吧,可是我并不是游着矛进入圣城的圣子,我不过白而已。

刘佩风:"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养了一头犷吗?"白少流端杯威叹:"是啊,我也养了一头犷,来来来,喝酒吧!"尘杯山庄正式立派,小白自己觉得都太顺利了事什,那就是河洛亲团。

浴南派也平堪过友,一彻进行她都很顺利,连,甚至隐约威到有些不安。当然也才不顺利的二洛水寒琴后,艾思担任董事长。虽然洛兮是第一大股东,但是,年陌木浴十个岁,不是完全民辛行为挑力人,也不适今担任亲团法人,所"全任琴东也只稚一致粗选艾思做为亲团法人。艾思是个很朴明的商气_尽着洛水寒打拼多年,但是最近,发现儿子黄亚苏他乎成气候了,歼今多全走.以前那个优跨她样子,对狂营方面很言兴题也显示出了想法卜才能。艾思虽然当了董事长,河洛亲团的实际上交拾了一黄亚苏处理。

一招杠在手便把令来行,黄亚苏沂始酥雏河洛亲团人事方面以及哭资方面的调食,计划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安排自己的亲信把特这家会上的冬个要害部门,第二部是并河洛亲团她利润通过买联交易逐浙转形!自己壮制的一黄氏家簇企业当中。总载李志东在条团内部树大枢深,暂十不方便动.基一个务姜才看向了丽截预影在河洛亲团的职务是葱我动理、不管理亲团内部她事特实际上只李一份高薪却是个窟价,因为是洛兮的补人衣开了然无人会有异认,但是本天情况不问了洛水寒这么安排了然兀人会百开伏,但是个天什况不问了。艾思担任董事长不久,河洛卜团的高层会认上就有人状出要加择亲团内部管理,改进不合理的人事冬排,对领影的身份状出了意见,认为如不再适今在河洛亲团高层任只。这个意见不是一黄亚苏状出来的,甚至未面上与一黄亚苏没有任何关气.了旦赔她甲涤他怕动铂。

苦什么要选择领影开刀?黄亚苏想把,赶出河洛条团的行营高层阵嗬走的,锥知道硕彩与洛兮的关系,就会知道死在锥说的算,办净向锥拿扰?和白少流的关系,他还有别的打算。

如果这一成外下面夕畔黝今人另一方面,黄亚苏也知道硕哥在亲团的高层会仪上,有人提出解除硕彩的职务,一黄亚苏站出来替领斋说话,认为硕予是河洛亲团的老员工,所做的贡献并不在未面上为大家所知,不应该表刚州更摇法人代表之后就如处薄特,对这个问题的讨怜硕影本人回迷,出乎意群的是代表洛兮的白少流竟然l习意解除领澎的职务,于是硕澎就"下肖"了。

白少流的反击是表新一界董事会的改选上,他状名州刚"下亩"的领斋为河洛亲团的蚤拳,提名董事是股东大会的私限,按燕职累投票制友,洛兮与白少流的股杠可以保征五名董事雪选,这五名董事分别是李志东、硕影、白少流、罗共、刘佩风。白少流做事不符常规,破天策的并刘休风与罗共拉进了河洛亲团的董事会,艾思与黄亚苏扫制了。名董拳,另外两名董事是其它股东代表提名。十一人的董辛洛兮这方面占了五序,艾思那方面占了。序,锥也没言绝对的忧势,但是亲团大部分日常壮营一黄亚苏抽手翅来起多。

新一声董辛会第一个决认,就是计怜黄亚苏耗出的与河洛亲团参股子公司康然医药以及罗巴联盟意拮国某生物科教公司今作,在原先的生加医药实脸室的基砒上,今资设立乌由生加医药公司,这走一个创投项目。从其引进的技术以及河洛李团她报表包装挑力来看,将来在创业板上市变兀问题不大。做为总裁的李志东对这个项目投了赞成票,硕澎仔抽看了项目的报告,也投了赞成票。白少流看着黄亚苏什么也没说表示弃杠。罗乒和刘佩风跟着弃杠,这个耗素在没有一票反对的情况下顺利通过。

这个硕目对河洛亲团有利,白少流在公开场今下没有反对她理由,很明显能石出来,黄亚苏是在利用河洛亲团的实力,让他自己所扫制的康然医药跟着谋才,但这也不是公开的反对理由。黄亚苏抛出这个议素也是试探,结果获得了通过,艾思很满意,他自己也很满意。尤其是硕哥没有和小白一样投弃杠票。让他觉得还言些想法可以去实观。

第二天,一黄亚苏我到了自己的心腹耗子,让他安排一些会特。叮嘱他说:"几天后扮才三名董事去生加医药实脸室考察参观,我会提前想办法朴两外两名董事支走,只留下硕予一个人。你把实脸室旁边我的休息亨布置好了,不要让任何一个闲亲人等打扰,我拾你发出信号之后。你想办法通知白少流赶来。

耗子问:"要白少流赶来于什么?

黄亚苏朋朋的一笑:"捉奸啊!

耗子吃惊不小:"一黄总,你想把硕予搞上手?既然言把握搞上手于嘛要白少流来捉奸?"黄亚苏:"这你就不怪了,白少流许多辛都是硕影在帮转。离开硕哥和小白洛兮也做不成,只要这两人之间闹料了,河洛亲团札是我扫制了,洛兮也就起不了大作用。

耗子:"硕澎那妞不好上啊,一黄总乱来就不怕惹麻烦?

黄亚苏:"嵌也没想那天就真的上如,让如和小白之间制造族会而己,别忘了我手里有一样东西。"说着话他李出了一秋鱼肝油大小的核型药丸,银白带着书色的光译。

耗子贬了贬眼晴问:"一黄总,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想拾顿小姐下迷药吧?"黄亚苏:"这不是未药,也不是迷药,相反,它是大补元气他灵药,六们的实脸室中就生产这种东西,如果预那一不小心中了药性,是个意外,也壮不得我。

耗子:"怎么大补元气?

黄亚苏:"你问这么多于什么?

耗子:"我就是好奇,黄总死在翅来翅种奇了,都价成神仙了,就拾我讲讲叹?"黄亚苏铃究没有及住实弄之心,得意详详道:"这种东西是将山参的花蕊,配今几种药性租终她补药制成,大补元气。服用之后全身炸热攻心却无法出汗,只能以内息发散,但是却不能该用任何法力,什么是法力跟你说你也不懂。须除木升卧调息,等待药力散入百脉,调息之时面色潮杠如醉,全身醉牡如娜。……听性了没有?"耗子:"一黄总好高深,我没听太懂,但是有一个问题,你怎么挑让领,卜姐把药,气下去?

一黄亚苏:"用不着让她服药,只要实脸室出一点小小的意外,让她吸入药零就可以。其实这种药也可以当未药用,像我黄亚苏这种人如果存心勺引,哪个女子到了那种时候不就等于投杯送袍?不调息做点别的也没买系,只是谁费了药力而已。但此药并不该人迷夫意志,要想错机搞上硕影也可挑时机还不成熟,但是要想让小白起银会可太容易了。

耗子:"你就不怕硕,小姐和你翻脸?

黄亚苏又笑了:"我又没把如怎么样?她找我算什么帐?万一我真犯如弄上手了,弄不好她还真滩了我呢,女人不就是那样呜?我黄亚苏难道还委属如了?跟着我也不比滩着小白关。如有可能一时之l司想不介,但女人你只要对如好肯性佳哄,都已行那样了,如还能怎么样?"

209、用药各施连环妙

子:“原来黄总还有另一手打算,如果你真的和顾小,为什么还要安排小白来捉奸?”

黄亚苏:“一举两得,而且我并没有打算霸王硬上弓,总之让小白和顾影闹掰。”

耗子:“你就不怕白少流一怒之下对你不利?”

黄亚苏:“他迟早要对付我,我现在就开始对付他,我身边的高手就在实验室里,还怕他乱来?这件事情如果追究起来,也不能说是我的错,也没法宣扬出去。”

耗子:“那顾小姐恐怕就委屈了。”

黄亚苏:“委屈的就是她,没关系,我会尽我的耐心慢慢安慰她的,只要她愿意,娶她也无所谓,人心就是人心,我就不信凭我的实力,想尽办法会搞不上手。”

耗子暗吸了一口凉气,点头道:“黄总要我安排什么,现在就吩咐吧,我马上去办!”

……

白少流最近事务繁忙,且不谈坐怀山庄立派,兼任海南代掌门,河洛集团的事情也够操心的,顾影这一阵子比他还忙,坐怀山庄、黑龙集团、河洛集团、洛园等许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安排协调,此时就看出她的能干之处,洛水寒重金将她请来早有识人之明,不过现在占便宜的是小白。

镇守坐怀山庄的应该是护法吴桐,可是吴桐最近忙碌并快乐着,坐怀山庄中几乎很少看见他的影子,他成了伊娃的护法。这位狼人同志脸皮够厚的,伊娃到哪他都跟着,伊娃说不必,他却说这是阿芙忒娜和白庄主特地交代的,如果伊娃不喜欢看见他。就当他是身边的空气得了。伊娃当然也不能说不愿意看见他,毕竟对吴桐的印像还不错,而且此人愿意花那么大地代价帮她救她,她还能说什么呢?

白少流和顾影这一阵子都在忙河洛集团的事,坐怀山庄反倒管的不多,幸亏张荣道没走,暂留坐怀山庄主持事务,自然比小白处理的更好。终南派七觉等弟子本已经打算离开,可是看见坐怀山庄缺人手,在这里呆着感觉也挺好。又多留了一个月。至于陶奇、陶宝,看架势是要长住了,有做堂外供奉的自觉,天天领着一帮坐怀山庄弟子讨论道法修行,有他们的指点,酒金刚等人自然获益良多。

相比之下倒是海南派的事情最好处理,遇事与墨氏兄弟等人商量。然后私下里再去问白毛,白毛本就是海南派的开山掌门,处理的自然轻车熟路,因而海南弟子对白少流敬佩不已。

一切事务忙而不乱,小白现在只在等一件事,那就是密室中的阿芙忒娜与清尘出关。如果清尘能顺利地过了“力量的重新唤醒”仪式,渡过真空天劫恢复一身法力。那一切就太完美了。这段时间不仅小白忙,想见白毛一面也不容易,白毛几乎天天往洛园跑,一头驴不能独自出门,麻花辫也天天跟着。

洛兮和连亭很愿意看见麻花辫领着镇山瑞兽来洛园,洛兮那辆豪华房车现在成了白毛的专用车,麻花辫不会开车驴当然更不会,洛兮还给它派了一个专门的司机。这天早晨,连亭一个人在洛园的海滩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默默的想心事。此时洛兮不在她地身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阵风吹来,脸上一凉原来不自觉中又流泪了。

连亭轻轻擦了擦脸颊,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道:“连亭姐姐,你看白毛在干什么?”是麻花辫的声音。

连亭站起身来:“麻花辫,今天这么早就来了?白毛怎么了?”

麻花辫一指身侧不远的沙滩:“你看,它在沙滩上画什么?”

只见白毛站在阳光下的海风中,脚下的沙滩上满是凌乱地蹄印,蹄印之间却清晰的写了一行字:“勿暗伤。多宽怀,往事已。来者待。”

连亭吃了一惊,忘记了白毛不会说话,问道:“白毛,这字是你写地吗?”

白毛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温柔之色,麻花辫在一旁道:“连亭姐姐,白毛在写字吗?它写的什么字?”

连亭更惊讶:“麻花辫,你不识字?”

麻花辫黯然的摇头道:“我不识字,没有人教过我。”

白毛没有作声,抬起前蹄在沙滩上走了几步,边走边写了那三个字,麻花辫问:“白毛又写了什么?”

连亭越来越好奇了,答道:“它写了你的名字。”

从这天起,这头神奇的驴就开始了与连亭和麻花辫之间奇异的交谈,后来洛兮也经常看白毛写字。这片用外地运来的沙子铺就的白沙滩是白毛最好的写字板,它写完一片之后,连亭一挥衣袖沙滩重新抹平它可以接着写。不想它地蹄子被沙子磨伤,连亭还特意给白毛做了个写字用的蹄套,同时也开始教麻花辫认字。

白毛真是一头神奇的驴,难怪会是坐怀山庄的镇山瑞兽,它竟然还能指点连亭等人的道法修行,并不是直接传法,而是给她们讲解修炼中的种种感悟印证,有了这头驴在,连亭的心情一天一天好了起来。不过白毛从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更没有告诉连亭它就是当年的七叶转世。女儿家有很多心思不足与外人道,但是连亭却把白毛当成了“闺中密友”,几乎什么心里话都对它说,反正听众是一头驴有什么要紧的?

白毛与连亭等人地事情暂且不提,黄亚苏找他的心腹耗子安排怎么算计顾影,让她和小白之间产生误会。黄亚苏告诉耗子会趁着顾影到研究室参观考察地机会,制造一起小意外,让她吸入一种补药的药雾,为了让这个意外更真实,黄亚苏本人哪怕也中了药性都可以。

这种药就是长白剑派在这个实验室中炼制的含蕊丹,此药不是春药是修行人的大补元气之药,中药性之后全身燥热却无须除尽衣衫调息化转药力散入百脉,调息之时面色潮红全身酥软,恰如男女欢爱高潮未消。

黄亚苏接下来的计划很简单,实验室里面自然不可调息,他会亲自把顾影送到旁边的休息室去,而且这一天实验室中恰好没有任何女员工,休息室附近也会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出于照顾和负责任的角度,黄亚苏会亲自守在休息室外间,如果黄亚苏自己也中了药性,他也可能会在休息室的外间除衣调息。这时候小白如果来了,黄亚苏闪进内室恰好和顾影在一起,你说小白会怎么想?

黄亚苏在小白的印象中就是个沾花惹草的风流太岁,而且有很多女人往他身边贴,假如这次顾影也和他搞在一起了,小白可能震惊但也不能完全认为是不可能。他和顾影之间必然有误会,如果以为顾影和黄亚苏有一腿,两人也必然生嫌隙,黄亚苏的机会就来了。他可以向顾影道歉,找机会安慰顾影,甚至去向小白解释,总之可以让顾影和小白越来越远与自己越来越近。

黄亚苏对耗子说的是这番计划,可耗子听了之后心里却没底,他并不知道此黄亚苏并不是以前的那个黄亚苏,也不相信他碰到漂亮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不上,这种事情黄亚苏也不是没干过,假如黄亚苏真的一时冲动真的动了顾影,后果很严重。就算黄亚苏本人有高人撑腰可以不在乎,但白少流一发怒不是其它人能够受得了的,且不说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就连罗兵和刘佩风的手段那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吗?

就算小白暂时动不了黄亚苏,就算顾影真的从了黄亚苏。如果有人查出他耗子也参与了这件事地话,拿他一个死耗子出气那是太轻松了。耗子思前想后,终于没敢隐瞒,悄悄的将黄亚苏的计划通知了罗兵。

耗子本来就是洛水寒生前安插在黄亚苏身边的眼线,辛伟平成为黄亚苏之后对他很信任当作了自己的心腹,其实辛伟平也是不得不把耗子当作自己的心腹,因为他身边必须要有熟悉黄亚苏生前一切的人。跟着黄亚苏吃香的喝辣的,洛水寒死后耗子的心眼也活了,有时候真想摆脱眼线地身份,可是洛水寒生前给他开设的秘密帐户每个月还有钱到帐。那就说明罗兵在继续用他,虽然没有主动联系过但这条线并没有放弃。

罗兵接到了耗子的电话通知,沉声说了一句:“好,很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放心,只要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就不会有麻烦的。”

电话里不动声色,可是放下电话罗兵几乎跳了起来,立刻气急败坏的通知了顾影。顾影在电话里没听太明白,专门到洛阳大厦罗兵的办公室询问具体地情况,罗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一边说一边还破口大骂黄亚苏。顾影脸胀的通红。紧咬贝齿半天没说话,等罗兵骂够了。顾影渐渐的冷静下来,开口问道:“总爷,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罗兵一拍桌子:“怎么办?不怎么办!你别去上那个当,我和小白收拾他!”

顾影弱弱的叫了一声:“罗叔叔。”

罗兵很意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顾小姐,你怎么突然叫我叔叔?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吗?”

顾影:“这件事你告诉小白了吗?”

罗兵:“还没有,我正打算告诉他。”

顾影低着头,面色微红道:“现在不要告诉他,能不能稍微等等。他如果事先知道,那天就不会让我去。”

罗兵:“你说什么!你还真想去,还不让我告诉小白?”

顾影:“不是不让你告诉,而是求你暂时别告诉他。罗叔叔,我很相信你,但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等那一天你再告诉小白,让他恰好赶到,我相信你一定会安排好的。”

罗兵:“你什么意思?明知道有陷阱,还要拿自己去冒险?”

顾影:“我不是拿自己冒险。是想试试小白,这也许是一个机会。黄亚苏不是想让小白去‘捉奸’吗?那就让小白去,但不是耗子通知他而是你通知他,赶到的时间早一点就可以,你把黄亚苏地计划告诉他,看他有什么反应?……还有,洛先生有一栋海滨别墅离那家实验室不远,在沿海景观路旁的半山中,是接待贵客用地,已经许久没动了,这几天能收拾好吗?”顾影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难为她说出了捉奸两个字,脸已经红的像发烧一样,头都抬不起来。

罗兵看着顾影想了半天,突然笑了:“那栋别墅本来预备给张先生访问乌由时落脚,刚刚收拾的很干净,可张先生不住那里,你去了就可以用。……你放心,我一定按你的计划办,小白会在最恰当的时间赶到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

一周以后,河洛集团三名董事来考察康然医药与意指国生物科技公司合资设立的实验室,为了即将投资的生物医药公司项目,黄亚苏就在实验室等候。这家实验室地产品是在海藻中提炼萃取一种生物激素,这种海藻在乌由近海很常见但别处比较少,这种激素的萃取技术非常高深,国际市场价格也很昂贵。

黄亚苏陪着三名董事观察了实验室,有生物工程师专门介绍了这种萃取技术,目前产品的研发已经获得成功,正需要扩大投资进入大规模批量生产阶段,在生物实验室的基础上建立生物医药公司恰逢其时。黄亚苏出的计划是以康然医药以及外资方的前期投入与技术专利入股,河洛集团投入资金建立批量生产线,进行包装在创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上市。这个实验室的情况看来不错,黄亚苏的计划▋名薰事都很满意。

参观的差不多的时候,董事长艾思来了个电话,有紧急事务叫一名薰事回去,又过了一会,另一名董事又接了个电话,家中出了急事必须处理也告辞离去,河洛集团的三名董事只剩下了顾影一人。参观考察结束,在接待室中黄亚苏请顾影稍坐休息,并且拿了几份材料请顾影带回去过目。

这时没有旁人,顾影看着材料问了一句:“实验室前期一直处于研发阶段,可是你提交的报表却有一笔计划外的收入,这是怎么回事?”

黄亚苏:“其实这个实验室还生产另外一种产品,名叫含蕊丹,我也不拿顾小姐当外人,就全部对你说了吧,它其实是修行人大补元气的灵药。”

顾影吃了一惊:“修行人的丹药,这个实验室中怎么会生产?”

黄亚苏:“坐怀山庄立派仪式上,我也见到了顾小姐,你应该知道我如今是长白剑派弟子,所以也就不瞒你了。含蕊丹是长白剑派利用现代的制药技术,改进传统的炼药方式,新研制的一种灵丹,实验室的外资方也和境外的魔法修炼者有关,他们高价收购。只不过原材料难得加工困难,因此产量很低不可能大规模生产,所以它不可能成为生物医药公司以后的主营产业,但是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含蕊丹是很有用的。”

顾影:“西方修士中也有药剂师,你们生产的含蕊丹究竟是什么药性,对学西方魔法的人也有用吗?”

黄亚苏:“此药大补精元,无论修炼何种法术,都是有用的。……这里是含蕊丹地详细说明书。它的药性和服用方法都在其中,刚才另外两名薰事在,我不方便拿出来,给顾小姐看自然没有问题。”

顾影仔细看了看,轻声叹道:“这种丹药,修行人依法服用自然大补精元,但是普通人如果不知道方法随意服用的话,它可能成为一种兴奋剂或麻醉剂,有类似毒品的作用,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境外有公司收购。该不会是做这种用处吧?”

黄亚苏:“这我就不清楚了,含蕊丹比一般的毒品可要贵多了,而且修行灵药如果随意服用,几乎全是有毒害的,相信西方有人收购也不会随意乱用吧?……含蕊丹的炼制场所就在实验室中,顾小姐要不要参观一下?”

顾影:“好吧,我也很好奇。不知修行人如何炼药,你带我去看一眼。”

顾影随着黄亚苏又一次走进了实验室,在二楼走廊的最深处挂着一块“有毒害,请勿进入”的牌子后面,黄亚苏开启了一扇防弹玻璃制的密码电子门,走过一个小门厅进入了一间像中药铺似地小仓库。四面有带着抽屉的药架,屋子中间还摆满了各种坛坛罐罐。黄亚苏介绍道:“这就是炼制含蕊丹的材料存放地。炼丹室在下面。”

说着话用手一按一排药柜,药柜滑开又出现一个楼梯下到一楼,进入了一间实验室似的房间。房间的正中有一张宽大的操作台,台子上放着一个硕大的丹炉状地金黄色容器,周围还有不少管线连接以及电子监控仪表,这正是长白剑派弟子炼制含蕊丹的地方。炼丹室中有两个人正在忙碌,看见黄亚苏和顾影进来放下手中的活上前见礼。

黄亚苏道:“听枫、观枫二位师叔,坐怀山庄的顾影总管就不用我介绍了,她也是河洛集团的董事。今天来参观考察实验室,既然是修行同道,我也请她来这里参观一下。顾小姐,等会儿走的时候也带一瓶新出炉地含蕊丹,送给坐怀山庄各位同道修行所用,服药之法你已经知道。”

到目前为止黄亚苏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很大方地要送给坐怀山庄一瓶含蕊丹,听枫与观枫微微皱眉有点不太乐意,此丹价值不菲而且炼制困难,但是黄亚苏话一出口也不好反悔。顾影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冷美人一笑风情万种,看着黄亚苏心里都有点痒痒的。甚至想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来。

这时顾影指着那个金黄色的容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像是炼丹炉,却还连着这么多仪表和管线。”

听枫有点微微得意的说:“这就是炼丹炉的改进,自古炼药最难掌握的是材料的配比和各个步骤的火候,因此每次开炉炼丹成功都不容易,常常很多炉才成一炉灵丹。我和师弟经过多次实验,利用现代电子监控地手段,掌握火候与材料配比,使废炉减少,当然最关键的成药一步,还需要传统的炼药法术。”

黄亚苏指着炼丹炉中腹接的一根不透明黄金管问道:“师叔,含蕊丹的炼制工艺和炼药之法我基本已经了解,但是这个阀门是做什么用的?”

听枫:“这是成丹之前最后一个步骤,控制药末的超声雾化的压力以及浓度,代替传统的法力研磨,然后在丹炉中就可以凝结成含蕊丹了,凝丹之时用不了别的手段,需用法力方成。……哎,小心,不能碰!”

说话地时候黄亚苏往回收手,手已经离开了,可衣袖不小心在阀门上挂了一下,阀门一动一股金黄色的雾气喷出,正好喷在黄亚苏与顾影地口鼻之间。站在他们身后的观枫一挥衣袖,一阵风卷来将雾气都逼到了屋顶的通风口中,满桌子的管道和瓶瓶罐罐纹丝未动,这一手法术也很精妙。一侧的听枫很惋惜的大叫一声:“坏了,这一炉丹药毁了!”

黄亚苏看似不知所措的说:“我闯祸了吗?”

210、痴情却为多情恼

枫叹息一声:“唉,炼药之时不能出这种意外,这一走泄已经无法炼成了,你们刚才是不是吸入了药雾?”

黄亚苏:“是的,我吸进去了,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会不会有问题?”其实含蕊丹的药力散发没有那么快,黄亚苏这么说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因为心理作用。

观枫道:“没有问题,此时吸进药雾等同服丹,待会以服丹之法化解药力即可。”

黄亚苏:“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影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刚才也吸入了药雾,觉得丹田生热。”

听枫道:“无妨无妨,快寻一静室除衣调息,莫要浪费了药力,这一炉丹废了,药力只有你们吸入的这些。幸亏刚才观枫师弟出手快,施法驱散了药雾,否则药雾过浓吸入太多你们也会中丹毒的。”他和观枫并不知道黄亚苏今天是故意要来这一手,完全被蒙在鼓里。

黄亚苏一脸惭愧道:“都是我不小心!顾小姐,事急从权,请你去实验室旁的休息室调息,那里有单独的里间没人打扰。二位师叔,能不能请你们到休息室外面护法,以防闲人闯入,我也吸入了药雾,就在休息室外间调息吧。……顾小姐,快随我来!”

顾影的脸色发红,眼睛水汪汪的,有点喝醉的样子,听枫和观枫也觉得奇怪这药性怎么发作地这么快?也赶紧道:“真没想到出此意外。那就去休息室吧,顾小姐在里间,黄师侄在外间,调息化转药力,我们自会在门外护法。”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不必了!”

紧接着又有三人齐声道:“海南派墨瑜、墨禺、墨羽随坐怀山庄白庄主来访。”

话音未落小白大步走进了炼药室。后面墨氏三兄弟穿着风衣按着腰间的赤蛟剑跟随,小白一进屋就对一脸惊愕的听枫与观枫抱拳道:“实在抱歉,坐怀山庄出了紧急的事情要找顾影,我找到这里,无人通报直接就闯进来了,那扇玻璃门坏了我回头派人修。……顾影,你快跟我走!”

小白上前一拉顾影的,顾影身体一软就倒向他地怀中,脸色红红的软绵绵的说:“小白。我刚才不小心吸入了含蕊丹的药雾,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这药力发作的也太快了,有九分都是装出来的,但是听枫等人也看不出破绽。

白少流闻言眼中一股怒意带着杀机升起,却又强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冷冷的扫了黄亚苏一眼。抱起顾影转身就走。听枫和观枫在后面叫道:“白庄主,顾小姐须寻静室调息。莫浪费了药力!”

“我自会处置,不必诸位操心!”白少流的声音传来已经在很远之处。

黄亚苏目瞪口呆,丹田一股热力上涌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看着白少流消失的门口方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墨氏三兄弟向听枫与观枫一抱拳:“实在抱歉,白庄主今天来地急了些,坐怀山庄真的有大事发生,打扰之处请多见谅,我等也告辞了。”

……

小白是今天中午才知道黄亚苏要算计他和顾影,前两天罗兵就和他打过招呼。说今天有要事,让他一定在坐怀山庄等着。这天早上罗兵来到坐怀山庄,小白问他有什么事,罗兵不紧不慢的反问:“小白,洛家有一栋别墅你知道吗?”

小白有点摸不着头脑:“洛家的产业多着呢,你说的是哪栋?”

罗兵:“在沿海景观路上的半山之中,环境非常美,本来已经准备好给张荣道先生拜访乌由时落脚,但是张先生没有住在那里。……那里离康然医药地那家实验室很近,赶过去不需要很长时间。”

小白还是一头雾水:“那个地方我知道。和实验室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大事?”

罗兵:“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如果有人一不小心在实验室中了含蕊丹的药性。又不方便在实验室里停留,那栋别墅倒是个好去处。”

小白越听越糊涂了,不解地问:“含蕊丹是什么东西?”

罗兵:“含蕊丹是一种药,长白剑派弟子在那家实验室中炼制,地方我也知道。此药大补元气,但是据说药性特殊……”他详细介绍了含蕊丹的药性。

小白总算听出一点眉目来:“总爷,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家实验室很快就要成为河洛集团的产业,我还真想去看看。……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实验室中了药性,可以送到那家别墅休息,可实验室没有房间吗,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感觉你好像在算计什么事,还想算计我,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实验室中了含蕊丹的药性,和我还有那栋别墅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话拖泥带水的人,今天怎么这样呢?”

罗兵一笑:“你猜的好准!我还没说你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不是我说话不明白,是想将事情都交待清楚,省的你到时候一着急没听完就跑了。黄亚苏今天有个计划,他……”罗兵将黄亚苏地打算说了出来,最后道:“他要算计的人就是顾影和你!”

罗兵话还没说完小白就跳了起来:“你还有心思看着顾影去冒险!我才不相信黄亚苏会不碰顾影……”

罗兵:“你现在赶去时间正好,你放心,实验室那里我已经做了布置,你的车也准备好了,就在门外,带几个高手过去。”他的话音未落小白就冲出了房间,叫上墨氏三兄弟立刻赶往实验室。

……

河洛集团的白董带着三个人闯室,直奔二楼撞碎危险品仓库的防弹玻璃门而入,紧今天前来参观的顾董飞奔而出。实验室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又看见黄董在两位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进了他平常的私人休息室。此时黄薰的心腹耗子对实验室中所有人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二楼仓库出了意外,已经没事了,二楼走廊暂时封闭,谁也不要进去!”

不提黄亚苏如何在休息室中郁闷的独自裸奔,小白抱着顾影冲出实验室,连车都没坐,施展神行之法象阵风一样冲到了大街上,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穿行街巷来到不远处的市郊山中。乌由临海多山,这家实验室离海边市郊山地不远,翻过路对面的山,那栋别墅就在遥望大海的半山坡上,小白一着急连狼人狂化术都发动了。

他当然着急,虽然听罗兵讲含蕊丹的药性不是什么毒药,但是他心里也没底,唯恐处置稍慢顾影会受伤。其实含蕊丹的药性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夸张,如果不除衣散去热力,五内会被郁热所攻,体弱者会受内伤甚至引发暗疾送命,那是因为虚不受补之故,身体强健者并无性命之忧,所以听枫见黄亚苏与顾影吸入药雾并未十分慌张。假如除衣散热而不调息,等于浪费药力有几天不适而已,这毕竟是一种补元气的丹药,只是药性猛烈而已。

顾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只手勾着小白地脖子。脸色红润就像喝醉了酒,身体软绵绵的还在发烫。八月末的天气,顾影除了内衣只穿了一身轻薄白色长裙,小白感觉的很清楚,此时却没有心情做别的遐想。连声道:“顾影,坚持住,前面就到别墅了,你可以调息化尽药力,我为你护法。”

顾影在小白怀中喃喃道:“你来了,我就没事了。”她所中药力刚刚发作而已,可也许因为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故意如此,现在这个样子连白少流都分不出是真地还是装的。

半山别墅,周围绿树掩映。远处海波荡漾,是个闹市中休闲的好地方。小白可没有什么休闲的心思,直接跃上二楼进了主卧室,将顾影放在床上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快除衣调息!”

顾影的声音有点发酥:“我的手抬不起来,你替我除衣。全身好难受!”话音未落,只听“呲”的一声。长裙撕裂连内衣也被扯开瞬间一丝不挂,小白没有用手解衣,而是用御物之法一次搞定。小白这时才反应过来两人的状况,等于他在无人别墅的大床边守着一丝不挂地顾影,转过身去小声道:“静卧调息,莫要浪费了药力,有我在,不必担心,我会守着你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却有了另一种悸动。

“你怎么这么粗暴?有这样脱衣服的吗?”床上的顾影仍在说话,语气中有暧昧的含义。

“对不起,担心你,所以有点急。……你,你赶紧收摄心神调息。”小白的脸也红了,嗓子有点发干。

“我好害怕,假如今天你没有赶来,现在我该怎么办?”她这话说地,本来她就是故意中药等小白来。但是此时后怕倒也是真的,假如小白有意外之事来不了呢?假如罗兵安排出了差错自己真让黄亚苏占了便宜呢?直到现在一切顺利平安无事。顾影才为自己地“冒险”感到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要怕。我不是来了吗?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此时的小白多少已经清楚顾影是故意如此,但此时也不好深责于她。

“假如我今天真出了事,你会怎样?”顾影存心要问到底。

“我会追悔莫及!所以,你还是不要出事的好。”小白实话实说。

“如果真的那样,你还会要我吗?”顾影的声音柔柔的,还带着怯意。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还是快调息吧。”小白说话有点结巴。

顾影酥软的声音有质问之意:“你不希望别人碰我,为什么自己也不碰我?”

小白有些出汗了:“我没有不碰……”这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顾影幽幽道:“你不希望别人看见我现在这样,为什么自己也不回头看一眼呢?你知道吗,这样会伤一个女人的心。”这种女人心真奇妙,假如她不穿衣服被人偷窥,会大叫流氓,假如没人看,又会感到伤心。

小白咽下口水道:“你不是中了药性,需要调息吗?”

“区区含蕊丹的药力,我不在乎也不需要,不静卧调息也罢。我在乎你,你今天不回头就永远不要回头,我会伤心一辈子。”顾影地话很硬,可语气却轻柔的不能再轻柔,同时小白的一只手被顾影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有些发烫。

小白身体一震,原来顾影虽然身体酥软却不是动不了,至少还可以拉住他的手,而且她心里在想什么小白完全清楚,如果此时再不回头那就真的绝情了。黄亚苏算计顾影,顾影将计就计算计小白,对于小白来说这是个温柔的陷阱。顾影不是庄茹也不是凊尘,她外冷内热知道选择,做事有自己的方式。

小白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了顾影的手,转过了身去。顾影躺在床上,微微侧身对着小白地方向,白皙的身体浮现着微色绯红,她地身材窈窕修长,纤细的腰肢平坦而光润的小腹是那么完美,淡色的乳晕衬托着一对如带露樱桃般的含羞蓓蕾。她的双乳饱满而坚挺,小白曾隔着衣服不小心满握,如今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

她玉腿微微交叠,向着小白的是身体的正向,交叠的大露出一抹茵茵浅草,看不真切更深处的温润桃源。她的脸颊染着红晕,更显红润的双唇微张,向外微吐着热息。她的双眼也微微睁开,像两弯柔媚的丝,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眼神中是无边的羞涩同时也有无言的期待。仅仅是这样的眼神,就足以激起小白那压抑不住的爱欲冲动。

含蕊丹不是春药也不是迷药,但眼前的顾影却是,她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小白不得不服也不得不解。对顾影,自从破了无敌战阵之后那夜密室中的倾心而谈,小白已经有了心思,也在试探清尘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与自己的想法不同。想想也是,世上男女之间的第一次,难道总是按事先设想好的细节发生吗?这不可能!

小白的修为如今已经突破净白莲台大法的第四层次第“实相”境界,按白毛的说法不必再禁欲,不放纵有节即可。已经如此,那就尽情如此吧,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

小白俯下身,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从下到上抚摸着顾影光润的小腿与膝盖,然后轻轻的插进顾影并拢的双膝,沿着充满弹性的双股间向上,似游鱼缓缓游向水的中央。顾影的大腿修直,并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小白的手有些发颤,声音也有些发颤:“顾影,你中的药力。真地无妨吗?”

顾影的身体突然绷紧起了轻微的战栗,随着小白的进犯,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然后看似无力的张开了另一支手臂。小白丹田有热流升起,悄然地冲动来的无声而热烈。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快变得有些粗野,拥住了她火热身躯。顾影想说话,刚半开口小白的唇吻就欺了上来,她只能发出令人骨酥的类似呻吟的声音,身软如绵只能让小白的手四处游走、肆意轻薄。

不知何时,小白的衣衫已经散落满地,顾影眼色迷离秀发散乱,两人都是第一次,小白的动作有些乱。但这并不妨碍他寻找到天性中那欲望深处地欢愉。当水乳交融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他坚挺的火热侵袭感受到她柔嫩的痉挛包容,顾影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既似痛楚又似销魂的长音。激烈地动作突然在这一刻暂停,小白紧紧抱着她,喘息着在耳垂边问道:“喜欢吗”

“我要死了……小白……你杀了我吧!”顾影说话时有些神志不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用身体也紧紧缠住了他。这句话和她地反应点燃了又一轮激烈动作的引信……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浪潮。小白很放纵,而顾影也在一次次纵容着他的放纵,不知何时,两人细密的汗滴如草叶上的露珠交汇在一起。服用含蕊丹之后,不是不出汗吗?原来早已过了药力发作的时间。而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了点点落红……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远方地海平线上升起,霞光照到半山,也射入了别墅二楼卧室的落地长窗。顾影在小白的臂弯里沉睡。肌肤上浮现的红晕已经退去,显得格外的白皙,又被朝霞映上一层粉色光辉。小白早已醒了,揽着顾影的赤裸娇躯品赏霞光中的秀色,忍不住轻轻用手拨弄着她胸前那诱人犯罪的红丸。

迷人的蓓蕾被挑逗的微硬耸立,顾影娇喘一声翻身又贴到了小白怀里,将脸埋在他地胸膛上绵声道:“坏死了,欺负人家全身没有力气。”原来她也醒了,却一直在小白的臂弯中闭着眼睛,她想装睡却瞒不过小白。

“难道含蕊丹地药力还没散吗?”

“小冤家。还不是你……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顾影的语气有三分埋怨三分娇羞还有四分欣悦。

回想一夜的风流,小白确实多有放纵。初经人事的顾影有些难以承受,但也不能怪小白,基本上是顾影有意无意挑他如此,此女子的闺房之趣确实别有滋味。一念及此,小白冲动的欲望又在瞬间萌动,顾影感觉到了,脸色突然又红了,弱弱道:“你,你还想要?你不想让我活了?”

小白的手突然变重了,从拨弄变成了揉握,另一手也用力将她揽到怀中,微喘着说:“你不是也在想吗?我爱惜你还来不及,怎会……”

顾影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羊入虎口,只好任凭你了,就算你想吃了我,我也没办法了……”这声音就像蚊子哼几乎听不见。

小白却听得很清楚,一起身将她抱入腿间,故作凶恶状道:“我真想一口口吃了你!”

这种吃法该怎么吃呢?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因为一句话就像突然的冷水浇了下来,两人都打了个激灵,只听窗外有人带着怒意哼道:“白少流,你——!”

这两人居然没有发现窗外有人,也许是一夜的迷乱太过纵情,也许是来人修为很高不易发现,总之这句话一出口顾影和小白才惊觉过来。顾影的衣服早已撕碎无法再穿,情急之下用床单裹住了身体,随即娇呼一声神色无比尴尬,因为床单上还印着昨夜的落红。

而小白已经跳了起来,用常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头皮一阵发麻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不是强敌来犯也不是有闲人滋扰,窗外说话的人是小白最没有想到的不速之客,那含羞带臊还有着怒意的声音小白最熟悉不过了——是清尘的声音!

211、倾城一怒紫气飞

尘手提紫金枪,穿着黑色劲装,身披紫电金光凌空而

此番破关而出,十一年精修由武入道,小小年纪竟有了御器飞天之能。而且还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她的眼珠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有着琥珀光泽的深褐色,小白哥一定会喜欢的。当她从坐怀丘密室走出,整个坐怀丘洞天在一个多月中竟然大变模样,林泉奇秀、亭阁掩映,更似仙家福地。

坐怀丘中众人见清尘出关,纷纷向她道贺,对阿芙忒娜也很尊敬。阿芙忒娜问此处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众人答道坐怀山庄已经立派,白少流代海南派掌门,在诸位修行同道的帮助下,坐怀丘道场建造很快,这主要都是顾影在操办。这期间发生的事非三言两语都能说清,众人只是简单讲了个大概,清尘听了觉得顾影真的很能干,甚至有些暗暗的感激她。

不想失礼也不想被人笑话,清尘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小白哪去了?阿芙忒娜也问顾影在什么地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要详细问了顾影才知道。墨氏三兄弟神色有异,说今天顾影出了点意外,在一家实验室中不小心吸入一种药雾,幸亏白庄主及时赶到,将顾小姐送到附近山中一栋别墅中调息并亲自为她护法,明天凌晨就可无事,叫清尘不必担心云云。

这墨氏兄弟说的是实话,但他们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清尘没什么不相信的,仍然喜滋滋的等着与小白见面。阿芙忒娜告辞后,清尘回家见了庄茹,告诉她自己的“伤病”好了回来了。而庄茹恰在今天拆下了脸上所有的胶带,完全了恢复以前的娇艳容颜,面带春色的照着镜子遐想,一边红着脸偷笑一边看着那淡淡的断眉痕迹叹息。

清尘突然回家,庄茹喜出望外,姐妹俩说了许多私房话,包括清尘以前和小白的“两条约定”,而那个“傻子”竟然就老老实实遵守了,两人都羞红了脸吃吃笑。后来清尘坐不住了,想去找小白,庄茹本想阻止可还是让她去了,因为庄茹也想早点见到小白。

清尘提着紫金枪出门前,还沐浴更衣特意梳洗了一番,她本就天生丽质无需多收拾就是个美丽迷人的小精灵,但还是想给小白留个好印象。她很兴奋甚至有些暗暗的春情萌动,知道小白在山中为顾影护法,不是想打扰他,而是想就在外面守着,第一时间见到他,见不到小白,清尘心里总有些不安。

墨氏兄弟没有说别墅的具体位置,可是知道大概的地方那栋别墅并不难找,没想到找着之后,清尘会看见那样一幕!

关于小白与顾影之间的暧昧关系,清尘心里是明白的,想当初在海滨栈桥之上,顾影与清尘每夜为小白护法,互相不说话谁也不退,清尘就能看出顾影对小白的感觉不一般。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直到小白在坐怀山庄“立书为记”时,顾影又站在了小白身边,历史仿佛是个轮回。一样东西假如有人抢的话,也许会更觉珍贵,小白还真是个宝贝疙瘩,至于更远的事情清尘还没来得及多想就闭关了。今夜听说小白为顾影护法,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安不是没有原因的。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撞破了“奸情”又是另一回事,何况是在清尘满心欢喜与期待而来的时候?清尘在窗外站了很长时间,想转身就走,可脚下没动,提着紫金枪的手气得都有些发抖。眼看顾影和小白又要来一番缠绵,清尘终于忍不住涨红了脸喝了一声。

小白也够倒霉的,而顾影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清尘会在这一天出关。同样一件事,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假如清尘没有亲眼撞见,而是事后听说,比如是小白厚着脸皮向她“承认错误”,低声下气的向她说出此事来龙去脉,再比如是顾影亲自找清尘去“解释”这如何是个意外,是自己不对,请她原谅小白云云,清尘可能还不至于当场翻脸。

小白推开窗户看见外面不远凌空而立的清尘,她俏脸通红眼神带着怒意,紫金枪在朝霞下闪着寒光,人心通透的白少流就暗道一声不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悄然的脚踏赤焰飞出迎了上去,呐呐道:“清尘,对不起!……你的伤好了?还会飞天了?……你的眼睛也……”

小白说话很结巴,他说了半天,清尘的胸脯起伏,就是这么瞪着他不说话,嘴角一嘟眼圈突然有点红了,低头转身作势欲走。

顾影在干什么呢?她看见清尘也想出去解释两句,可是光着身子披着床单站在窗前很尴尬又不方便出去。此时天空上有人叹息一声,是阿芙忒娜的声音,然后有几件东西从天空飘下飞进窗户落在顾影身边,是一套白色衣裙、魔法杖、红黄蓝三枚晶石。

清尘找小白,阿芙忒娜也在找顾影,她听说顾影出了点小意外也有点不放心,何况早就过了本应平安而回的时间。阿芙忒娜找到了这个地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看见了手持紫金枪的清尘,她谁也没有惊动,却给顾影取来了这几件东西。

窗外清尘欲走,小白知她气极,恐怕这一去又要失踪很久了,心里着急赶紧飞上前去伸手拉道:“清尘别走,你听我说……”

他的指尖刚刚碰到清尘的肩头,她突然哼了一声,回手就是一枪当空刺来。小白不好与她相斗,情急之下只祭出精气莲花护身,而这一枪威猛无比一抖枪花竟震碎了小白的护身莲花。小白立足不稳故意从空跌落想让清尘消消气,清尘也吓了一跳正想追下。别墅那边顾影身披三色光环惊呼一声飞出窗外,一挥手中白魔法杖施法卷起小白的身形。

清尘见顾影出现接住小白,一言不发转身又走,小白稳住身形疾飞而上,绕前拦住清尘。清尘又是一枪扫来道:“不要挡我的路!”

小白揉身而上,凌空施展八卦游身掌与三十六路擒蛇手,空手就要去夺紫金枪,口中道:“有话好好说,别走!”

以清尘的武功再加上此时的修为,想近身格斗夺她手中的紫金枪几乎不可能,但小白就是缠住不放。清尘紫金枪展开如满天枪影,刺、拨、挑、崩、劈一招狠似一招,小白凭借身法游斗险象环生,看似随时都有被一枪刺个对穿的可能。

其实小白和清尘这么动手,清尘要想伤人早就一枪取了性命,她心中虽有怒意并无杀意,有几次枪尖着体只用内劲将小白震开而已,可小白却死缠着不放。小白想的明白,缠住清尘去路她此时可能会更生气,但如果今天不拦住她的去路歉解,清尘将来会更不高兴,还是厚着脸皮考虑长远一点吧。小白与清尘这种纠缠式的相斗已经不止一次,看似惊险但出手都有分寸,互相不会伤了对方,清尘也没办法摆脱。

小白心里有数,但顾影不清楚,在不远处看着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唯恐一招不慎伤了小白,想过去帮忙吧也实在不好与清尘动手。见小白片刻之间连番遇险,顾影终于忍不住颤声喊道:“清尘姑娘,莫要伤了小白,今日事出有因,全是我的错。”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清尘脸色一寒,一挥紫金枪倒转枪柄横扫在小白的肩背,这一击白少流没躲开。清尘未施法力也收了内劲,但是仅以紫金枪之沉力道也不小,小白怪叫一声横飞而出,刚才被打落多少是装的,这一次倒是真的。清尘也不担心他会砸伤,因为小白被打飞的方向就是冲着顾影去的。

顾影一惊,以为清尘真的伤了小白,这下也出手了。她一挥左袖,一道风力升起迎住小白,右手一挥魔法杖,四面白光发出卷成一束直射清尘。清尘似乎料到她要出手早有准备,一舞紫金枪散出一片紫电金光回击顾影的法术。

此时就听半空中一声龙吟嘶吼,小白的身形突然一折上飞,赤焰蛟龙环绕拦在了顾影与清尘之间。小白与清尘缠斗,哪怕受了伤也没关系,可是万万不能让清尘与顾影动手,就算她们不想伤人哪怕出了一点差错以后也不好办,况且真要论临敌斗法,顾影不是清尘的对手。小白站在中间,同时接下顾影的白光射束与清尘的紫电卷潮,叫了一声:“我该死,别动手,都打我得了!”

见小白拦在中间“挨揍”,两人同时收了法术,清尘御紫金枪化作一道紫气飞去,这次小白是拦不住了。他和顾影同时落地,向顾影道:“真对不起,我对不住你!不要和她计较,要怪就全怪我。”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虽说顾影主动投怀,但上床是小白自愿的,一夜风流以身心相托,刚刚醒来就闹了这么一出,哪个女人愿意看见这个场景,顾影也有委屈之处啊。她低下头幽幽道:“清尘妹妹生气是我的错,我事先没有想到,她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我会亲自向她解释的。……小白,你不要紧吧?”

小白让紫金枪杆硬生生抽了一记,肩胛到后背钻心的疼,深吸气还隐约感觉前胸发闷。但此时只能忍着说:“我没事,清尘的事是我们的事,顾影,你对我的心与情意,我必不相负,只能求你……”

顾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求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对,清尘的事是我们的事。”小白说话用了“我们”两个字,这让顾影很高兴,心下一片释然。顾影利用黄亚苏的阴谋算计了小白一回,却没料到清尘此时出关,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小白清楚这里面的花样,也没有责怪她,这种事情,男人似乎也不该怪女人什么,况且顾影么都给他了。

这时天空有人轻轻咳嗽一声,阿芙忒娜现身形飘然而下,指着清尘消失的方向道:“白少流,你还不去追她!……顾影,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小白看了顾影一眼,顾影点了点头,他一跺脚驾起赤焰蛟龙飞空而去。

“维纳老师,怎么偏偏是今天?”顾影有些无奈的问道。也是,假如不是这样一种场面,事后顾影可能还会想别的办法去与清尘好好说。

阿芙忒娜:“这也许是上帝的意志!顾影,你和白少流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吗?”

顾影在阿芙忒娜面前也不隐瞒,低着头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算计都说了一遍。阿芙忒娜听完之后叹息道:“顾影,你可能真的做错了,我早说过,与白少流打交道,最好别用太多心机,你的想法,他都是知道的。”

顾影:“他明白,还是接受了我,其实我想知道就是这个答案——他心里有我。”

阿芙忒娜摇了摇头:“真是好色无厌之徒对此求之不得,倘若那样也非你所愿,证明不了什么。”

顾影弱声道:“他不是哪种人,否则何必等到今天。”

阿芙忒娜:“那好,他不是哪种人,那就看他究竟如何对你了。你别忘了,你为他做了太多的事,他现在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已经离不开你了,在这种时候,你逼他做接不接受的抉择,他还有的选择吗?”

顾影抬起头:“维那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白?”这话有意思,自己的男人自己可以随便骂死鬼、冤家之类,可是听见别人议论就会不乐意,小白现在已经顾影的男人了。

阿芙忒娜:“我不是在说他,是在说你。……唉!其实清尘与你不一样,她没有帮过他什么,总是带来一堆麻烦;而那个庄茹,白少流想要那样的女人有的是,他却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如此看来,此人可能真的值得你托付,说这些也多余,你已经……”

“维那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他,否则不会陪伴在他身边。”顾影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比如你,你喜欢的人你曾经想征服,征服不了又想亲手将他毁灭,假如你真的杀了风先生,并且以死相谢,你的灵魂就能安宁吗?幸亏你的末日卷轴杀不了他,是不是?……我无意冒犯您,只是想问——我也许错了,那应该怎么办才是对的?”

阿芙忒娜怅然道:“我不是你,他也不是白少流,假如你的小白有他那种御人的手段,今日也不会让彼此尴尬。……其实我很佩服你甚至有点羡慕你,你为自己所爱,不惜付出一切去争取,可惜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谁和谁的情况都不完全一样。”

顾影歉然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老师您的事情。我只是想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理?”

阿芙忒娜看着孤影道:“你如果真的希望与清尘解释清楚,不论她和白少流之间能否挽回,都不要有人怨你的话,最好离开小白身边一段时间。……你需要证明两件事:第一,不是白少流的的事务离不开你,他才会如此待你;第二,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不是让白少流无可选择。”

见顾影半天没有说话,阿芙忒娜又说道:“让你暂时离开小白,不放心是不是?可是他已经去追清尘了,你应该明白他放不下她,那就让他有个交代。如果因为你离开一段时间,他就忘了向你交代的话,那么这种男人也不可爱。……反正麻烦都给他了,小白自己解决不了,就不应该那么做,如果能解决,那你就没说什么好说的了。……我的话只是建议,你可以不听,据你说最近有一位东方智者张荣道先生教了你很多东西,你为什么不去请教他试试呢?”

顾影:“谢谢您的指点,我会考虑的,也会去请教张先生。……不过现在,我要去见另外一个人……唉,都是为了那个冤家!”

……

小白去追清尘,百里之外看见紫气飞天,在后面连声呼唤,清尘却板着脸不理会。小白上前拦路,清尘挥舞紫金枪攻来,几次三番缠斗一边软语相求终究没有把她留下,追出八百里外,眼看着清尘在空中加速而去。不过清尘最后离去时终于赌气说了一句狠话,却让小白多少松了一口气。

212、顾影万里心羁谁

尘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白少流,你等着,我不会轻的!”

她很生气,这也正常,本来就应该怪小白有失检点,让小白等着那就等着吧,总比“你不用再追我了!”这样说要好,不会轻易饶了他,言下之意不轻易的话还是可以饶了他的。清尘一怒脱口而言,但小白还是听出破绽了。

可是清尘毕竟是负气而走,她的脾气小白是知道的,想当初没得罪她的时候清尘也是说走就走我行我素,直到受伤武功法力全失,才好不容易被领回家中照顾不再四处闯。今日武功恢复修为大进,这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消了,想把她抓回来又更难了。

带着肩背的疼痛回到家中,有一人来的更早,顾影已经找到庄茹说了她和小白的事情以及清尘负气而走,她请求庄茹的谅解,并希望庄茹能劝解清尘。

这对庄茹来说也是意外,刚刚恢复容颜,满心欢喜的等着清尘找小白回家,结果来的是顾影,还出了这么档子事,庄茹的心里其实也很委屈,却又没法说出来。顾影看出来了,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我知道你对小白好,对清尘就像亲人一样,你说话清尘妹妹会听的。”

庄茹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道:“顾小姐,你和小白的事情我说不出什么来,你希望我对清尘说什么?”

顾影:“不要叫我顾小姐,就像叫清尘一样叫我妹妹好不好,我只希望清尘不要责怪小白,原谅他。”

原谅小白?这不等于原谅了小白和顾影的事情吗?庄茹抬起头问道:“顾影妹妹,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顾影点了点头道:“是的,要不然我怎会那么做?姐姐,我知道你和小白的关系,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也请求你……”

庄茹幽幽叹了口气:“你不用请求我什么,小白确实很可爱,而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虽然知道却并不清楚我和清尘与小白的关系,说实话不怕你笑话,我曾经走投无路,夜晚一个人在街边一头撞在了树上,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垃圾,是小白把我拣回家让我重新又活了一次,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他在我眼中不仅仅是个可爱的男人,而是我找回的新世界。”

顾影拉着她的手没放:“我没想把这个世界拿走,你还拥有你的世界。……那清尘妹妹呢?”

庄茹:“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小白的事情很多,做的事业也很大,听清尘说你帮了他很多。……可是清尘不一样,小白一直在担心她,当初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她接回家,希望我好好照顾,小白不指望清尘能给他什么,只是担心她在外面闯祸,给她自己带来收拾不了的麻烦。清尘妹妹这一走,小白又要担心了,我也一样担心。……顾影,你在想什么呢?”

顾影有点走神,闻言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如果我走了,他会不会一样担心呢?”

此时门铃响了,小白追清尘未果,终于回家了。一进家门庄茹与顾影同时迎上来问:“清尘妹妹哪去了?”

看见顾影也在,再看庄茹有些幽怨的眼神,看来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小白尴尬的苦笑:“她的功夫太高,我拦不住。”

顾影看了一眼庄茹道:“小白,你回家了,先休息一会吧,昨天到现在,你……你也累了。我先去坐怀山庄,大家没见到我们露面一定很担心。姐姐,先告辞了,回头再来看你们。”

白少流欲言又止:“顾影,你,你去山庄也好好休息,我等会也去……”他心中也有怜惜和歉意,刚刚那放纵的一夜,婉转娇吟的玉体上淋漓尽致的销魂刻骨铭心,毕竟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可是刚刚醒来,还未及温存抚慰,就让顾影来回操心这么多事,也真对不住人家。

顾影走了,庄茹看了小白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不说话。小白凑过去呐呐道:“庄姐,你也在生我的气吗?我和顾影的事,其实……”

庄茹:“你和顾小姐怎样我知道,她对你的好,我早半年就看出来了,但是清尘妹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撞见,你知道她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有多兴奋?你们就不能换个时间换种方式吗?”

白少流:“事发突然,是我的错,我做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如果见到清尘,你能不能帮我?求你了!”

庄茹:“你都找不到清尘,我怎么帮你劝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谁来劝我呢?

小白听出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我感觉清尘会回来的,她不见我也会找你,我的事情不拜托你又拜托谁?。……你的脸已经好了,让我看看,和我印象中的一样,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庄茹扭过脸去:“今天这一刻,我等了大半年,你……不说了,你真的在乎么?”

白少流:”

乎你曾经是什么样,但是你这个人我是在乎的,你不”小白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说。

庄茹小声说:“知道!……可清尘妹妹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不生气,但是替清尘妹妹生你的气,你不把她找回来,就不要理我,否则她会更生气。”

小白讪讪的说道:“庄姐,我饿了!”

庄茹闻言刚要起身却又坐下了,撅着嘴道:“厨房里有面条,饿了自己下面吃。”她不会和小白发火,但脾气也是有一点点的。

小白很听话的自己去厨房下面,找了半天没找着,找到了开始烧水,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家务了,但现在这样子多少是装的。水还没开就准备下面,庄茹终于坐不住走了进来将面条拿过去道:“我来吧!”

“那我炸点鸡蛋酱,再切点黄瓜丝,今天突然想吃过水炸酱面。”小白又去翻冰箱。

庄茹又阻止道:“酱还是我来弄吧,你老老实实等着吃就行……家里没有黄瓜,你下楼去买点,门口的小市场就有,买回来时间正好。”

小白很听话的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里屋的窗户有点动静。小白刚走,清尘的身形就像一阵烟推开里屋的房门溜进了厨房,庄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面条全部散落。清尘一招手,四散的面条还没落地就让她整齐的接在手中成为一束,这才听见庄茹拍着胸口道:“妹妹,你这样进来吓死我了,小白刚出去,你看见了吗?”

清尘气哼哼的说:“我知道,他追了我八百里没追上,然后我跟在后面又回来了。”

庄茹:“老天,八百里啊?……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想把小白怎么样,该打该怨我不拦着,但是别这样躲着让他干着急啊!”

清尘:“我还没想好呢,反正不能便宜了他!”

庄茹:“我说妹妹呀,姐姐是过来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白不是坏人,你不让他碰你也不让他碰我,他就不碰,这已经很难得了,可是你管得了顾影吗?这可不是谁占谁便宜的事情,你这个样子,说不定便宜谁了!你怪他,他还怪你呢,你自己仔细想想,小白天生欠你什么吗,好端端一个大小伙子,他为你做的那么多事真的对不起你吗?”

清尘:“姐姐说的也许有道理,反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就那么急吗?”

庄茹:“不是他急,是人家顾影做事有手段,也看准了小白!……我问你,假如今天你看见的不是顾影,是我或者是黄静,你会生这么大气吗?”说到这里,庄茹的脸也有点发红。

清尘:“他和黄静干什么?他又不喜欢她!如果他是和姐姐,我当然不会……”清尘的脸也红了。

庄茹:“你们都不是一般人,事情我也搞不明白,但你的意思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就是生气,那你总得让他有交代吧,否则真是苦了小白,知道小白很担心你吗?”

清尘想了想,又甩了甩头道:“反正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就让他担心一阵子。”

庄茹:“那你呢,你又要去哪里,让他满世界去找吗?”

清尘:“我哪也不去,我就呆家里,姐姐,能不能求你件事?……这阵子也别给他好脸,不让他在家里住,这样他就发现不了我了,也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糊弄的,以后对姐姐也好点!”

庄茹心中暗道:“不懂事的妹妹呀,你不见他,可是我想他呀!你还想他怎么对我好点?”表面上却只能苦笑道:“好吧,你躲在家里我还能放心点,你早点消气,到底想怎么样,早点和他把话说清楚。……小白就快回来了,你也别闲着,帮我炸鸡蛋酱。”

小白回到家中,庄茹已经准备好面条和鸡蛋酱,又开始切黄瓜丝,拌好炸酱面端到小白面前。小白吃面,庄茹坐在餐桌对面看他,几次欲言又止。小白放下筷子问道:“庄姐,你有话就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庄茹看了一眼客厅方向,有些吞吐的说道:“清尘妹妹让你气走了,我也生气,你不把她找回来,就不要回家。”

白少流:“庄姐,你说真的?”

庄茹低下头:“当然是真的,她不答应,你就不要回家住。……回来吃顿饭、换身衣服也行,就是不要在这里住,你明白了吗?”

小白刚要说话,电话突然响了,庄茹起身去接,却是找小白的,打电话的是张先生,居然将电话打到了家里。张先生在电话里告诉小白,河洛集团与坐怀山庄都有事发生,与顾影有关,让他立刻赶到坐怀山庄,张先生要找他商量。

顾影又出了什么事?小白面都没吃完,很抱歉的对庄茹说有事要办,什么话回头再说。庄茹送他到门口,低声道:“如果我是顾影,也会那么做,不论怎样,你别委屈了小白无言,伸双手捧起了庄茹的脸,庄茹身体突然变软了,倚向他,一动也不能动,小白低下头在她娇艳新生的右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在她耳边悄声道:“谢谢你!”

小白走了,庄茹出神的站在那里,身体还是软软的好半天没有力气,直到清尘走进客厅招呼她才回过神来。

……

坐怀丘,东山梁中七座温泉连池已成,张先生坐在连池旁的石凳上正在对顾影说话:“我建议你去罗巴联盟一趟,目前河洛集团最重要的生意,就是从维纳家族基金会手中收购万国摩通银行的股份,协议已经草签,正式手续还要到郁金香公国去办。维纳小姐近日也要回国处理事务,代表河洛集团去的人,只有你最合适。”

顾影有些犹豫道:“那么急,明天就走吗?”

张先生一笑:“你还是放心不下他?他做的事如果敢不负责,别说你,我也不会轻饶了他!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是否珍惜吗,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建议你离开试试,让他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如果你一走,他对你就变了,这种人也不值得你怎样。”

顾影:“可是,可是,可是这里还有很多事。”

张先生:“这你就放心好了,反正芜城没什么事,我就在乌由多留两个月,坐怀山庄离了你也不会有问题。洛水寒是我的多年老友,河洛集团有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还不放心吗?”

顾影:“我这一去要多长时间?”

张先生:“恐怕时间不能短了,罗巴联盟还有另外一些投资事务需要你顺便处理,我再给你一部秘籍,有空你自己修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将来再问我吧。……至于白少流,明知道你在可以找到的地方,我看他去不去找你?”

顾影:“谢谢张先生……可是小白离不开乌由。”

张先生:“现在离不开,永远离不开吗?他总有得空的时候!”

正在此时,白庄主大步走进了坐怀丘,高声道:“张先生,顾影遇到什么事了?”

张先生对顾影道:“还算小子有点良心,第一句不问我找他何事,而是问你有没有事?他来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然后高声回道:“我在这里,顾影也在这里,你快过来吧!”

白少流紧走几步登上山梁,看见张先生先施了一礼,走到顾影身边上下看着她道:“听张先生招呼,我马上赶紧来了,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顾影被他这么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牵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我没有不舒服,是张先生找我有事和你商量。”

小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张荣道,张先生笑了两声说道:“确实有事找你,都与顾影有关,第一件事,我想收顾影为徒,让我一生所学好有个传人。”

两人闻言同时啊了一声,顾影讶道:“张先生,您,您……”这句话来的太突然,顾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先生:“怎么,你不愿意吗?是不是该征求一下你的老师阿芙忒娜的意见?”

顾影:“不是不是,我是没有想到,我和维纳老师的师生关系,与昆仑修行人的传法师徒关系是不一样的,她也不会反对我拜您为师。这段日子来,得到您的悉心指点,我一直很感激,早就把你视作良师。”此时小白在一旁也为顾影高兴,张先生开口收徒,那是难得的福缘,他轻轻碰了碰顾影,对她直使眼色。

张先生站了起来:“既然愿意,那就定下来了!”

顾影很乖巧,立刻按照昆仑修士的礼节下拜:“弟子顾影拜见师父!”她反应倒挺快,马上改了称呼,其实刚才张先生要传她一部秘籍的时候,已经是收徒的意思了,但这句话等小白赶到后才说了出来张先生呵呵笑着扶着了她:“先别急着跪拜,等正式仪式再说,今日师徒名分已定,小白,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的徒弟。”

白少流赶紧道:“恭喜张先生门下添高足,我哪里敢欺负,只有爱护!……请问您的收徒仪式就在坐怀山庄举行吗?这是大事,我马上就去准备。”他是满心为顾影高兴,同时心中也在苦笑,张先生那句话有点耳熟,差不多的话于苍梧也向小白说过,让他不要欺负清尘。

张先生摆手道:“不急,不急,顾影明天就要离开志虚,去罗巴联盟一段时间,等她回来后再举行拜师仪式不迟。”这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听在小白耳中竟有些嗡嗡响,他愣了半晌。

213、三江独钓走龙圩

远去万里,一定要保重,不管为了谁,为了我还是为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支软玉蛟吻,你带在身边。”

“我不要,你已经送过我太多太珍贵的东西。”

“你也给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的是你,我说过,你在人间既有十二品莲台化身,我取其一,就是这一个。……这段时间你的事情太多,无暇修炼净白莲台大法,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勤为修行,可别让人家失望。”

“这支软玉蛟吻和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它是我的信物,信物,你明白吗?”

“那你快给我,不论到哪里,我一定随身携带。”

“这三枚晶石,你也拿着,有它们你可以飞天,用来防身吧。”

“教皇送给梅盟主、梅盟主送给你、你又送给我。这不是用来布置坐怀丘密道法阵的吗?”

“当初坐怀丘只有你我,道场也无屏障,所以需要。现在洞天初具规模,又有高人守护,这三枚晶石你可以带走,如果你不带着,我不会放心的。”

“那我就拿走了,你真是什么都舍得。”

“君子不重于物而重于人,有什么舍得舍不得?”

“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君子啊?”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就是个小白。”

这是顾影离开志虚的前一天夜里,在坐怀丘小密室中,小白和顾影的私房话。两人都有些歉意,也都十分不舍,毕竟定情一夜就在昨天,转眼又要分隔万里,这一去不知多长时间。小白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去不行吗?罗巴联盟的事,可以派别人去的。”

顾影:“其实我不想走,但是我不走,又怎知你会怎样?你也不好给清尘交待,再说确实是我去最合适,维纳老师和师父都是这个意思。……小白,我,我们既然已经这样,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清尘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少流:“我和她认识的经过很离奇……我承诺与她结为修行道侣,并在水金田镇建造金莲洞天送给她。”小白也不刻意隐瞒,将他与清尘的关系都说了出来。

顾影:“那庄茹呢?她怎么会让清尘住在家里,而清尘与她也十分亲近。”

白少流:“我对清尘说过,只要庄姐自己愿意,我在人世中照顾她一辈子,清尘答应了。”

顾影:“原来如此!其实我早知大概,我是有意托身于你……你不生我的气吗?”

白少流:“生气?当然不!我也喜欢,是我自己愿意的,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吗?事情做了就要担当。”

顾影:“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你打算怎么向清尘交待我们的事?坐怀山庄众人都知道清尘将是你的修行道侣,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白少流叹息道:“你没有错,但是我有。我会尽量按我希望的去做,事到如今,如果清尘能原谅我求之不得,如果她就是不愿跟你我相处,非我所愿也无法勉强。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像以前一样尽力保护她,她的性格太容易闯祸了,希望你……。”

顾影:“我的心意你明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有一个建议,你把头低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白少流:“这里是密室,只有你我,用得着说悄悄话吗?”

顾影:“嗯,我就喜欢那种感觉。”白少流低下头,顾影樱唇轻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白少流点了点头,顾影又说:“我还有一个疑问,昨夜,我真的是你第一次吗?真有些不敢相信。”

白少流:“当然是,你不信吗?”

顾影低头偎依在怀:“我是说不敢相信,又不是说不信。……你昨晚那么疯,我差点以为要被你弄死了,今天我就要走了,你为什么又这么老实了?”

密室中的气息因为这句话变得春情萌动起来,白少流用力将怀中的佳人抱紧,柔声道:“含蕊丹的药力虽无大碍,但是你当时没有调息化转,我又不够怜惜。……你此时身体柔弱,需要调养几日方能复原……”

话刚说到这里,顾影娇声怨道:“原来你还知道爱惜,我以为你不会想这些呢!”然后肩膀抽动几下,将脸埋在他胸前无声的哭了起来。这眼泪来的突然,小白只能抱着她无声爱抚。

……

小白去实验室抱走顾影,然后一夜未归,清尘出关去找小白,事后却“离家出走”不知去向,然后顾影又离开志虚远去万里,这是两天两夜中发生的事。坐怀山庄众人也看在眼里,虽然不清楚内情但也有猜测议论,只是不当着白庄主的面罢了,修行高人也有八卦的嗜好,此事成了关于小白的花边新闻。

不懂事的麻花辫听说了一些,无心之中告诉了洛兮,问连亭,连亭不知究竟,只能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B也有些不高兴了,她本就不希望顾影离开,现在认为是小白哥哥与顾影姐姐“好上了”,然后又为什么事,顾影生小白的气,才找借口离开志虚的。

小白去洛园看洛兮的时候,洛兮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小白哥哥,是你把顾姐姐气走了,不把她哄回来,我就不跟你好了!”

小白只有苦笑,心中暗道:“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谁跟谁好吗?你还是不要跟我太好,万一好出问题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兮只是有些赌气,而庄茹说不让小白在家里住就是真的不让他在家里住,虽然眼神中有歉意和柔情,但是……还是不行。小白只能住在坐怀丘,想找个说话的人吧,这些私事也没法对人讲。白毛三天两头往洛园跑,带着麻花辫去找连亭,偶尔有功夫听小白说几句心事,非但不表示同情还坏笑着说:“能搞定,算你的本事,搞不定,算你活该!”

顾影走后这几天,小白够郁闷的,天下郁闷的人有很多,比如还有一位,就是远在冈比底斯神殿的教皇陛下。

尼古拉-霍莫罗三世最近总是愁眉不展,因为他最他心目中的教皇继承人约格最近毫无音信。从他的角度,损失再多的志虚大主教都可以容忍,却不想失去一个约格,他已经老了,而教廷中最有势力的福帝摩野心勃勃,却与最受人尊敬的邓普瑞多不和,正需要约格这样年轻而有才干的人主持将来的大局。因此,教皇才同意约格前往形势最复杂的志虚国去历练一番,却不希望他出事,照说约格也不是做事那么鲁莽的人。

教皇心里很清楚,十有八、九就是约格杀了宣一笑,不知为什么原因?更奇怪的是,志虚大主教送来了昆仑修行界要求协助追查凶手的通知,还有那份凶手的侧面图样,图中所绘却不是约格的相貌,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人是谁呢?既然如此,约格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正在教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收到一封从志虚国寄来的信,信是约格写的,内容无非是关于风土人情的旅游见闻,却用只有教廷高层才能看得懂的密语说了另外一件事。写信的日期应该在出事之前,却辗转到现在才递到教皇手中,原来约格对在志虚可能发生的一些意外早有安排——这才是他的风格。

教皇见信大喜,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并且向志虚大主教马可发了一道密令。此密令一下,坐怀山庄中又有大事了。

小白这几天很郁闷,郁闷中想着事情,越想越恨黄亚苏,这家伙越来越是个祸害,应该早点收拾。还没想清楚怎么收拾黄亚苏,马可大主教突然派人送来一份“喜报”,据说教廷方面已经追查到杀害宣一笑的凶手,红衣大主教约格正负责追缉,一定要拿下此人送到乌由,以表示教廷对昆仑修行界的友好态度云云。并告诉白少流请他通知昆仑修士,不必着急,约格不日即可擒住那个叫“约舍夫”的人,将他送到坐怀山庄。

此事重大,两日后昆仑盟主梅野石亲自赶到了坐怀山庄,同行的还有三少大师的三位师父,芜城九林禅院赫赫有名的三位神僧。

第一位是法海,他在九林禅院法字辈僧人中排行最长,据说已年愈百岁,看上去却是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轻和尚,很相貌堂堂十分英俊,他这个扮相如果去演电影弄不好能成为明星。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海面前,不好用但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感应到的是一片空灵。

第二位是法源,他在法字辈僧人中排行第四,是三少和尚的四师傅,不仅是九林禅院的主持,而且在世俗中的佛教界也是有禅师头衔的。法源看上去四十来岁,头皮亮腰杆笔直,连头上的戒疤在阳光下都有熠熠生辉之感。站在那里手提九环锡杖,五官端正宝相庄严,形容他只有两个字——高僧!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源面前也不太好用,感应到的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第三位是法澄,他在法字辈僧人中排行最末,是三少和尚的九师父。法澄看上去是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和尚,眉毛很长末端打着卷完全是银白色的。他的表情带着微笑,一进坐怀丘就向四周张望,和小孩逛公园差不多,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眼神就像婴儿一般清澈,看什么都带着好奇。小白看见法澄就觉得眼熟,他小时候见过这个和尚!

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澄面前毫无障碍,但是又显得毫无必要,法澄站在那里心念一片纯净,完全就似他的眼神,用不着刻意去窥探。

坐怀山庄刚刚立派,昆仑盟主与三位神僧就联袂而来,真有蓬荜生辉之感。坐怀山庄、海南、终天谷、闻醉山等在乌由的修行人齐聚,长白剑派掌门说有事不能至,但听枫代表长白剑派也来了。白少流与张荣道为首,将梅野石与三位神僧迎入坐怀丘。感觉脸上最有光的就是酒金刚等一众坐怀山庄弟子,刚刚修行入门就有昆仑盟主来访,那是倍有面子!

梅野石言行很是谦和,但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从容之威,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感。他对白少流说话很客气:“白庄主,坐怀山庄立书之事,为昆仑传诵,我亦十分感佩。你立派之时未及道亲临贺,希望不要介意。”

白少流摆手道:“梅盟主太客气了,我想谢你还来不及呢,哪能有什么介意?你别叫我白庄主,还是象以前那样叫我小白好了。”

梅野石一笑:“私下里叫你小白可以,但如今你已是两派之长,当众之时不能不敬你的门人,那我就叫你小白庄主吧。”此时连亭上前见礼,梅野石喟叹到:“我与令尊宣花居士是多年好友,令尊之事就是昆仑之事也是我之事,此番就是为此而来,必有所为告慰宣掌门在天之灵。……往生者已矣,来者当自惜之!”

凉亭含泪称谢,众人与梅野石及三位神僧一一见礼。若论辈分,法海就算一百多岁也得叫风君子师叔,与梅野石、张荣道等人同辈,小白、苍檀等人晚了一辈,连亭等人更晚一辈。但是法海等三僧毕竟是长者,梅野石一点没有昆仑盟主的架子,进坐怀丘时请三位神僧先行,自己在后跟随以师礼待之。

与法海、法源见礼倒没什么意外,和法澄见礼的时候,老和尚突然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咦,小白庄主,你手臂上怎么缠了个女娃?”

这没头没脑一句话,别人没听明白小白心中却是一惊,这和尚好厉害的神通眼力!赤瑶与赤炼神弓一体,赤炼神弓在他左袖之中,赤瑶如今的幻化形象是一名红衣女子,这些竟然被法澄一眼看出行迹还问了出来。白少流赶紧打岔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记得我十岁那年,曾见到大师在我们小白村外江边钓鱼。”

法澄把光头摇得直晃:“原来你也看见啦?我是和尚怎么会钓鱼呢!我就是用根竿子栓条线,无钩也无饵,拨水面悟禅机而已。”

这个和尚做的搞笑古怪事多了,了解他的几位长辈不以为异,可不认识他的晚辈们很奇怪,走进坐怀丘落座的过程中询问小白是怎么回事?还真问出一件高僧公案来——

小白十岁那年晚春,正是江中鱼肥的时节,村中很多人都撑小船到村外三江口打鱼,甚至挂灯夜渔。有一天大清早,江滩边就坐了个老和尚,也拿着根鱼竿看样子在钓鱼。和尚钓鱼真是件稀罕事,听见有人议论小白也跑到江边去看了,这和尚一天也没钓上来一条鱼。更稀罕的是,其他所有出船的村民这天也一条鱼都没打上来。

和尚在江边“钓鱼”三天都是空手,村民一连三日也无寸鳞收获。第三天烈日当空,江上无浪无风,水中无鱼无鳖,村民们都不打鱼了,将小船拖上河滩,架杆晒网。这天下午村中有人议论,猜测那个和尚是个妖僧,是他使了邪术让村民们打不着鱼,有人要去赶那个和尚走,有人要去找和尚算账,有几个老成稳重的还在劝阻。

就在这时,三江口涛声如雷,滚滚巨浪翻腾之声传到村中,半小时之后才平息。大家赶到江边一看,江滩上一片狼藉,全是被激流冲刷过的痕迹,老和尚不见了,看情形十有八、九是被激流卷走了。事后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三江口突然“走龙”。

“走龙”是一句土话,指的是一股激流洪峰经过,来得快走的也快。这几天小白村一带是晴天,可是青漪江上游某山区却下了暴雨,上游不远处的山洪冲毁一道堤坝泄入江中。突然的增加的水流经过与水扬江汇流的三江口,由于地势与水势的转折在这一片江面激起了巨大的浪涌。如果当时有人在江上打鱼,哪怕就在岸边,也会连人带船被激流卷走。

事后村民们又想起了那位古怪的老和尚,这下没人说他是妖僧了,纷纷猜测是不是菩萨显灵?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小白又在坐怀丘见到了这个和尚,他竟然就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众位修行弟子听了之后都啧啧称奇,对老和尚法澄也暗中肃然起敬。

山谷中已经放好桌椅,众人坐下品茶未及详谈,谷外山庄又有弟子禀报:“教廷红衣大主教约格拜会,自称押来了杀害宣一笑掌门的凶手约舍夫!”约格来的好快,与梅野石到达坐怀山庄的时间就是前后脚。

214、相揖谈笑藏三味

见通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白少流作揖道:“他们位也是客,客不必迎客,我率坐怀山庄弟子前迎即可,诸位在此稍候。”梅野石点点头,小白率烟北雨、司徒酒等门下弟子迎出坐怀丘。

这是小白第一次与约格见面,约格的眼眸是浅蓝色的,带着一种自信的神采,金黄色的短发略带卷曲,鼻梁高而且直,眼眶有些深显得目光也有些深邃,脸颊微有些消瘦,嘴角的线条总有淡淡的笑意。他的身材与小白差不多,举止从容优雅,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西方美男子,这副样子能迷倒很多女人。

在西方男子中,阿狄罗的相貌应该很英俊了,灵顿侯爵的举止应该很有风度了,但是这位约格先生身上,几乎集合了所有人的优点。小白可不关心约格帅不帅,约格一进坐怀山庄就除去了外衫,露出一身镶着金边的红袍,这就表示他是以教廷红衣大主教的身份正式拜会。

约格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将志虚教区的核心人物几乎都带来了,除了乌由的马可大主教,还有外地的四位主教,乌由总部的六名枢机神官,新上任的灵顿导师与波特院长。教廷在乌由的神学院与骑士训练营已经筹备完毕,对外是正规的文化研究院与击剑俱乐部,内部是受教廷控制的神学院与训练营,这些马可与小白都打过招呼。

他们一共来了十四人,不对,应该是十五人,还有一具尸体,据说那就是杀害宣一笑的凶手,但现在已经是个死人。约格看见小白不等介绍就迎上来打招呼:“这位一定就是白少流先生了,不,我应该叫你白庄主才对,我是神圣教廷负责东方大陆福音事业的红衣大主教约格。”

白少流按修行人的礼节抱拳还礼:“你还是叫我白先生吧,不必叫我白庄主,我也叫你约格先生,不必叫你约格大人。……您辛苦了,为了追缉凶手,我代表昆仑海南派上下向您表示感谢。”

约格:“昆仑修士是我神圣教廷的友好联盟,既然公开发信请求协助,我哪有不尽力的道理,凶手已经带来,请问白先生在何处查验?”

白少流:“您来的正好,昆仑盟主闻说此时也赶来此地,就在坐怀丘山中等候,请众位随我来。”

一进坐怀丘约格就赞道:“白先生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啊,这座修炼庄园真的既大气又雅致。”

白少流:“哪里哪里,区区洞天在昆仑各派福地中算不上什么。……这边请,穿过洞天斑竹林过了桥就是了。”

过了白石桥,走进山谷,梅野石率众人已经迎了上来。约格老远就紧走几步上前,不是行礼,而是很欣喜的紧紧握住了梅野石的手:“我叫约格,为了上帝子民的福而来!……如果我猜的没错,您一定就是昆仑修士的领袖梅先生,今天能见到传奇中的人物,是我莫大的荣幸。”

梅野石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传奇,约格先生也一样,您不远万里来到志虚,我也很荣幸,此番追缉杀害宣一笑掌门的凶手,我代表昆仑修行众表示感谢。”

约格:“梅先生代表东方修士向神圣教廷已示友好,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我在神圣教廷中就是负责整个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今天我将教廷在志虚的所有负责人物都带来了与大家结识,今后我们的事业还希望诸位多支持。”

梅野石:“你放心,该支持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支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众位道友,这里有僧、道,俗诸家高人……”

互相介绍一番,分宾主落座。梅野石坐在正中,左手边坐的是三位神僧与张先生。三个和尚对面坐的是约格与马可还有灵顿侯爵,其他人都站着,白少流是此地主人,在梅野石身边也有张座位。与上次立书为记不同,今天座前有案,案上有茶。

坐下后梅野石让连亭单独上前拜谢,连亭的眼睛还有些红,显然刚刚流过泪,这个英武秀美的女子此时又添了几分哀婉绰约,让人见了忍不住心中升起怜惜之意。见连亭行大礼,约格赶紧起身绕过桌案双手把她扶了起来道:“我本想活捉凶手送来讯问,可是此人十分凶狠,困兽还欲伤人,所以我只带了尸体,究竟是不是他,请小姐亲自验看。”

约格带来的那具尸体放在一个大包袱里,现在包袱打开人就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碎,露出的皮肤上有焦黑的类似电流击伤的痕迹,头发也有一半被烧焦,脸色焦黄发黑有些狰狞。凶手在逃自然急于追缉,但成了一具尸体就不必着急了,到此时才验看。

与凶手打过照面的有三个人——白少流、连亭、海天谷弟子苍檀,其中白少流看得最清楚还画出。仔细验看之下,小白发现这具尸体看上去完整,I处骨甚至肌都被外力震断,显然经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格斗。看身形面目,应该就是当天看见的凶手,但是死人和活人是不一样的,遗像和遗容也有不同,小白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可以从相貌上确定就是他,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要是活人就好了,问几句就能解决,可惜这是一具尸体。

约格在一旁道:“我是见到了凶手图样,认出此人是神圣教廷多年前放逐的一名异端分子,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成了一名邪恶的死灵法师。诸位,是不是此人?”

连亭含泪道:“我当时看得不真切,但是他很像。”

苍檀皱眉道:“当时一瞥之下,身形面貌确实如此,除非他有孪生兄弟。”说完话看着小白,众人也都看着小白。

白少流睁开眼睛沉吟道:“约格先生,你说他是教廷放逐的异端,后来又成为一名死灵法师,怎么会到志虚国行凶?”

约格答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敢在西方立足,逃到此地,死灵法师相当邪恶凶残,借助恶魔的力量禁锢人们的灵魂,他禁锢的灵魂越强大,得到的邪恶力量也越强大,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杀宣一笑先生的原因。……此事我神圣教廷也有责任,说到死灵法师,白先生也打过交道,鲁兹曾经就是潜伏在上帝身边的魔鬼。按照你们昆仑修士的说法,杀了他就是帮助神圣教廷清理门户,在此我代表神圣教廷多谢白先生。”

你看这人多会说话,不提破阵杀人的事,只说鲁兹的事,还当众感谢白少流。小白还没有最后确认,梅野石起身走到约格的案前,放下一个瓷瓶说道:“约格先生,拿下此人很不容易吧?你身上有伤,这里有几枚丹药,每日午夜服用一枚,可助你疗伤。”

约格也不推辞,称谢接过药瓶道:“我率众找到此人,问他行凶之事,他一言不发暴起伤人,我不小心受了一点轻伤,并无大碍,没想到给梅先生看出来了。”

“老僧看了半天,此人灭去很彻底,只能推断是三日前,没有其他的发现,只能动用青冥镜最后试试,或许能有所得。……小白庄主别着急开口。”小白耳边突然响起了法海的话语,又不似神念传来的感觉,真真切切就像法海在身边说话,转头望去,法海神色淡然一动未动,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无语观音术,他人不可闻。小白,我要用青冥镜试试,不知道能看见多少信息,你也仔细看着,有什么发现回头再说。……法海大师,约格的伤可不像三日前所留。”梅野石的话音也在耳边出现,可看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对谁说话。原来法海与梅野石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在交谈,故意让小白听见,而他人不可闻,也许他们已经谈了很久了,但让小白听见的就是这两句。

奇异的交谈同时,梅野石也在向众人说话:“约格先生亲身涉险受伤,让我敬佩,在此也想让诸位一同见证凶徒之凶残。……白庄主、苍檀、连亭,你等退下。”

梅野石走回座位坐下,一招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面古朴精美的青铜镜,镜面光洁如洗。镜子出现后缓缓飞向天空,在那具尸体上方转过镜面散出一圈毫光,光圈中不见天空,而是另一片不知名的空间。此时尸体周身特别是衣衫破碎的伤口处也出现了亮光,光束摄入虚空镜面,众人抬头在镜面之中看见了一幕斗法场景。

一名男子手挥一柄双股叉,看面目正是那位死者约舍夫,四周一片如浓墨般的烟云翻滚,向四面爆发伸出无数狰狞的利爪,与小白曾见鲁兹与阿芙忒娜斗法时施展的黑魔法一模一样。有不少人惊呼远退,其中还有灵顿侯爵挥舞短剑的身影,然后有人吟唱,一道电光劈下刺破乌云,击在约舍夫身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魔法攻击而来,约舍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摔落尘埃。

这一幕场景很短,只有几秒钟,然后光影消失,青冥镜飞回到梅野石手中。自从梅野石出手施法,约格就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神色很震惊也很有点紧张,见到空中巨镜中只有这几秒光影才暗自松了气。长出一口气道:“梅先生神乎其技,不是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相信!”

梅野石叹道:“虽只是一瞥之间,也能感知当时斗法之激烈,在下更加感谢诸位不畏艰险之义举。”表面上这么说,同时小白却听见他以“无语观音术”暗中对法海道:“下手很干净,青冥镜也摄不出生魂探问,以追伤之术勉强只能追见此一幕,没有可疑的破绽。”

法海无语回道:“既然如此,如果白庄主当日所见也是此人就只能答谢对方的好意。”

梅野石:“就算有疑虑也私下再说,约格亲拿此人而来怎么说都是明示善意,我等也应明示礼数,不应当面相拂美意。当场暂定此人是凶手,既已得诛,可慰连亭之哀,抚海南之众,麻痹或有凶徒之心。”接着公开扬声对小白说道:“白庄主,你可曾看清,刚才镜中之人是否就是当日行凶之人?”

白少流已经会意,当即答道:“死在在这里虽面目相似也不敢断定,幸亏梅盟主施妙法现他死前一幕,我可以确认,就是此人!……约格先生,诸位援手除凶的朋友,请受海南派代掌门白少流一拜!”他这一下拜,连亭与墨氏三兄弟也跟着下拜,约格等人的“功劳”也就正式确认了。

其实如果就按死者身形面貌,的的确确就是那日行凶之人,小白也不能否认,但是梅野石却有怀疑,暗中告诉了小白。既然凶手已经认定,尸首也不必久留,以真火化为清烟,山谷中摆上宣一笑灵位,众人再度祭拜一番。

约格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送“凶手”,他似乎事先知道梅野石在坐怀山庄,特意将各地主教以及乌由总部的核心人员都带来了,显示出一番善意与众人见面,这样以后真不好故意找这些人麻烦,他这番打算倒是挺贼,也显得很有手段和魄力。凶手之事完了之后还不走,与一众昆仑高人谈论甚为投机,不觉天色已晚。

表面上不论怎么说,这一次白少流都应该以礼相待,这天晚上在坐怀山庄摆下美味素宴,一方面为梅盟主以及三位神僧洗尘,另一方面也是答谢约格等人。膝上约格等人恭谦有礼,与种昆仑修士交流很融洽,这恐怕是昆仑与教廷打交道以来相处最欢的一次。

白少流招待众人,也许是太忙了,竟然忙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曾经宣布以玄冥神杖相谢拿下凶手之人。他忘了将玄冥神杖送给约格,约格也没提这件事,其他人也没想起来提醒,其实现在说也当场送不了,玄冥神杖还在海南琼崖没拿来。

约格率众离去已是晚间,告别时约格代表教皇陛下盛情邀请梅野石,请他有机会到冈比底斯神殿做客。梅野石笑着说也欢迎教皇先生来昆仑访问,九千里山川尽兴而游,别的没有,好酒好菜管够。酒席散尽之后已是夜间,众人各自安息,在坐怀丘山腹的密室大厅中,六个白石莲花座上坐着六个人仍在谈话,这六人是梅野石、九林禅院三位高僧、张先生还有小白。

张先生正在说话:“梅盟主,约格此番前来,前因后果以及送来的尸身毫无破绽,道理上完全是一番美意,不知你是怎么看出疑虑的?”

梅野石:“约格一进坐怀丘就与我握手,他试探我的真力,我扣了他的脉门。当时探知他身上有轻微内伤未愈,后来我点破时他撒了一句谎,说是拿下凶手时受伤。而法海大师看出那尸体死于三日前,可我感觉约格的伤不是三日前所受,所以有疑虑。……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白少流:“他竟然敢试探您的底细,他的修为很高吗?”

梅野石点点头:“相当不俗,今日坐怀丘中,除了我与三位神僧,恐再无他人是他的对手。”

九林禅院方丈法源道:“如果不持九环锡杖,我也没有把握能将他一举擒下,但是此子真正高明之处不在于魔技修为。”

梅野石:“如此看来,什么人能在什么情况下伤他就更令人生疑了。……诸位,你们怎么看这个人?”

法海:“心机深沉,能谋善断,进退得宜,才堪大用。没想到教廷年轻一辈中竟有如此人才,在梅盟主与我们三个和尚面前,举止毫无失措,看似简单实则很不简单。”

法源:“今天这一出很高明,换一般人不会想得到,想到了也不一定做得到。”

梅野石:“法澄大师,您一直不说话,也谈谈你的看法吧?”

法澄就像一个老小孩般很认真的皱着眉头道:“你们几个,都这么说他,我总感觉对他不是什么好事。……张先生,你在凤凰桥经常摆摊给人算命,今天也给那约格算一算吧,他的面相如何啊,洋人的相你会不会看?”

张先生沉吟道:“相人之术并非断言,彼是非常人之象,我一时之间也参详不多。”

法澄:“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风小子前辈学你给人算命时也喜欢这么说,那是叫对方多掏点钱的意思。……小白,你身上有钱吗?就替约格付卦金给张先生吧,要不然他不想说,都习惯了。”

215、穿身青云心未平

法澄的话就像在开玩笑,但是众人都没笑,小白于是伸手掏兜。今天梅野石与约格先后来的突然,小白穿的就是休闲便装,一大早他还去市场买菜了,买的都是平时庄茹和清尘爱吃的,给庄茹送到家里,顺便看她一眼。虽然来去匆匆,但他知道庄茹想见他,哪怕是每天看一眼说几句话心里话也是高兴的,这点小小的愿望小白当然要满足。其实像他现在这种身份,出门完全不用带钱,但是自从给洛兮做保镖之后就形成了习惯,通常放一笔现金在身上。

小白没有拿钱包,而是从上衣里怀掏出一叠簇新的钞票,走下莲花台递给张先生道:“过去做保镖的职业毛病,身上总不自觉装一笔现金。想当初街头遇风前辈仙人指路时得了三千,今天身上也是三千,就替约格付卦金吧。”

张荣道有些意外,接过钱笑道:“像我们这些人,谁会在这里掏出一叠钞票来,还就是小白你了。……其实约格的面相,很难说,假如忘情公子在此,可能有意无意一语道破,但是在我看来,天机深远啊。”

法澄:“钱都收了,你就说吧,别管他是谁,就像你在凤凰桥头那样,随便说几句吧,对不对约格又不能怪你。”

张荣道:“法海师兄的评语也是他的相断,心机深远、能谋善断、进退得宜、才堪大用,从天庭中相来看,有尽极尊荣的福缘。可是从秉气承托来看,又是个福薄不可受之人,这很奇怪,我也琢磨不透。”

天庭中相,指的是额头到鼻梁;秉气承托,指地是嘴唇到下巴。这都是相术术语,风君子对小白讲过相术,包括庄茹的断眉之相等等,所以小白也能听懂。如果是个普通的看相先生说出来,可能就是五官形状的附会。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玄学大师张荣道开口,那就是直指他的“天庭”与“秉气”。而非单纯的五官相貌了。

小白不解的问:“有尽极尊荣的福缘,又福薄不可受。又好又坏?”

张先生摇头:“风君子没有告诉过你吗?常人有美丑,但面相无好坏,只有见相明心而知人,比如我本人就有福薄不可受之相,这也没什么,知其所为而已。……可那约格之相,比较奇特。很矛盾,不好解。”

法海插话道:“听张先生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位故人。”

梅野石也点头道:“我也差点以为你在说当年的七叶。”

这几人谈约格地面相,却扯起了白毛的前世七叶,小白问:“七叶到底长什么样子,很帅吗?很像约格吗?约格可不是志虚人地相貌。”

张先生:“鉴人之相。非指五官之似,玄机相类而已,如此如来。这约格与当年七叶还真有几分玄机相类。……但如果以相人之术来看,约格的面相倒更似另一个人,这人梅盟主与三位师兄没见过,但小白你应该很熟,就是黄亚苏。”

白少流:“黄亚苏?张先生给黄亚苏看过面相?”

张先生:“人我当然见过,但是无人给他付卦金,我给他看什么相?但是风君子当着我地面断过他的行止。”

白少流:“风先生什么时候给黄亚苏算过命?我怎么不知道?”一提起黄亚苏,小白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好在这里发作。

张先生:“没有算命也没有看相,风君子就是三言两语随口评断其行止,说起来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张先生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发生国际工艺名品拍卖会那天。小白与洛兮当天去的比较早。黄亚苏以及风君子都是后进场的。拍卖会在会展中心二楼,参加者大多没有坐电梯,而是从大厅一侧的旋转台阶上二楼。黄亚苏上楼的时候,风君子、张荣道还有那位鱼老板胡洋恰好跟在后面。

黄亚苏走路昂首挺胸也很有派头,辛伟平冒充这个身份之后什么都很像,但是上台阶地时候不自觉就有以前的习惯了。上台阶的动作正常人都会,无非是抬起一只脚踏上一阶或几阶,而后收起后面那只脚再向前向上踏上一阶或几阶,如此周而复始。但是黄亚苏的动作很有特点,有这种特点的人相对不多,可也不算少见。

黄亚苏上台阶的时候,向上踏一只脚,收起地那只后脚往后抬的很高,也就是提脚离地的时候屈膝很大,脚后跟往后扬,有一个无意识地后踢动作。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举止,因为台阶上人多的时候,鞋底容易碰到后面上台阶的人的衣服,后面的人如果手里提着东西,也可能被前面这个人的脚后跟不小心踢坏,更要命的是在室外的下雨天,可能会扬后面的人一身脏水。如果你注意观察一下,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上台阶,但也有不少人有这个习惯而不自觉。

风君子那天穿了一套颜色很浅的米白色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走在黄亚苏后面一不留神,黄亚苏的鞋底在他的裤腿上留下半个脏脚印。风君子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胡洋在一旁看见就想拉住前面的黄亚苏理论,风君子阻止了他说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这个臭毛病。”

胡洋问:“他是谁呀?走路这么不讲究?”

张先生在一旁说:“他就是乌由实业家黄泰之子黄亚苏,现在是洛水寒的继子。”黄泰就是黄亚苏的亲生父亲,祖上几代人都是乌由有名的实业家。

风君子一边掸着裤子一边说道:“这个人怎么会是黄泰的儿子?我怎么越看他越像个冒牌货!……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应该这样啊,一行而知人。这种身份还是这种心性举止,真他妈不正常。”

这便是风君子“断黄亚苏行止“的经过,张荣道简单转述,小白听了却大吃一惊。辛伟平夺黄亚苏之舍,洪和全、罗兵、洛水寒、小白等人知道,但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对风君子讲过这件事。时隔一年后这个黄亚苏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却就是那么一个简单地动作,让风君子无意中一语就道破了。

小白心中一动,赶紧追问:“怎么不正常了?风先生为什么说黄亚苏是冒牌货?据我所知。这人一直就是那种心性。”

张先生:“事虽小,话也简单。但要解释明白就不是三言两语了。”

梅野石微微笑道:“张先生,你既然已经开口了。就解释明白吧,就算指点小白庄主一番。论修为,我和三位神僧可能各有所长,但论人间世故,还是您最老道。”

张先生点了点头,问小白道:“你上阶梯的时候,会那样走路吗?”

小白摇头道:“我不会。也没有那个习惯,其实那样很无礼而且显得没有修养。”

张先生:“没人教过你,你能自觉自知,也许心性如此。……我再问你,你曾经是洛兮的保镖,洛兮出门你紧随其后。她有这个习惯吗?”

白少流:“没有,从来没有。”洛兮活泼调皮,还踩着小白的肩膀翻过墙。上楼梯时还经常颠着脚尖蹦蹦跳跳,但是从来都没有扬起后脚跟碰到小白,一次也没有。

张先生又道:“相术精深,不在于仅仅看面相手相,而是要有观人的眼力,西方有一门行为心理学也专门研究此道,但是知其理不一定就会用,能达到随心而窥的境界不容易。……所谓的心性从习惯而来,成为性格,化为立身处事之风,如此几成一人之宿命,此宿命非天决而是自成。……那个简单的动作说明一个人的习惯而已,有人如此习惯的人大多心气未平,失意时多激愤,得志时好欺人。……若是幼年如此可能无意,成年之后仍然如此行止就是有失于身言之教了,不应该出现在黄亚苏这种人身上。”

张先生说了很长一番话,小白听得直眨眼,过了片刻才问道:“据我所知,过去地黄亚苏和现在的黄亚苏都是张先生您说地那种人,我只想请教为什么风先生会说那个黄亚苏是冒牌货呢?”

张先生:“方才所言只是表象,有那样行止者大略心气未平并非绝对,也不是说心气未平一定会那样走路,但是,此人失于身言之教是肯定的。你想想洛兮就明白了,她是个好孩子,但假如她就有那种心性,也不会那样行止。”

这么一说,小白完全明白了。顾影是洛兮地家庭教师,所教功课其中就有一门礼仪,所谓礼仪教育不是简单的如何讲礼貌,包括了日常行止中很多细节习惯。假如洛兮从小那么上楼梯,一定会有人指正,就算她没有那个习惯也会有人特意告诉她这种讲究,成年后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种习惯。

其实无论是志虚国的传统教育还是当代西方的贵族教育,都很注重礼仪,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修养。但恰恰当代志虚国的基础教育中没有这一项,思想政治教育倒是一直强调,但是内容太虚太高调太空泛,用餐、走路、排队、说话等最简单基础的东西没人教,全凭各人自觉自知或者家教弥补。

辛伟平大学堂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就算他再拿几个博士学位情况也是一样地,他的出身就没有受过系统的礼仪教育形成行为习惯,他的举止就是他的心性,虽然刻意掩饰还是一眼让风君子看出破绽。但是真正的黄亚苏情况不同,假如在上流社会地社交场合,那样上台阶显然是很失礼很没有教养与身份的举动,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黄亚苏不论心地善恶如何,举止习惯上不会那般。俗话说三代方成世家,并非歧视,确实有很多东西是慢慢形成地。

听明白之后小白笑道:“以前刘佩风在黑龙帮搞统一着装,让一帮混混穿上正装,衣服倒是挺好挺合身的,可看上去怎么也不像白领还是一帮混混。……其实风先生说的没错,那黄亚苏确实是个冒牌货,此事听来离奇,但诸位高人一定可以理解的……”他将辛伟平在洪和全无意的帮助下夺舍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梅野石叹道:“事情果真如此,唉,我师父的那张嘴啊,不说也罢!……张先生,你说约格的面相与黄亚苏类似,又是什么意思?”

张先生:“说的倒不是行止,风君子所言是辛伟平的行止,我看见的是黄亚苏的面相,指的就是相中命数相似,此非绝对,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能擅言。”

明明在谈约格的面相,却扯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叶与黄亚苏身上,小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透其中的玄机,有一种感觉朦朦胧胧说不出来。这时梅野石道:“我似有所悟,但不敢开口妄言,此话暂且不提了吧。……言归正事,小白,您见过宣一笑临终场景,今日又看见了那凶手伏诛一幕,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任何疑点,不论有没有道理都不妨说出来。”

白少流:“此事前因后果看来毫无破绽,我虽然感觉约格可能言有不实,但又不知不实在何处,当日所见凶手确实就是那个人。……如果说可疑之处,倒有两点,就是法器与法术。”

216、惹动杀机罪有应

当日小白所见的凶手,手中的法器是一柄短矛,就像半截没有红缨的长枪,而在青冥镜中所见,那人被围攻时手执的法器是一柄双股叉。他可能有不同的法器,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击杀宣一笑这种高手或者遇险时,通常情况下都会选择最强的法器,所以这是一个疑点。

另外,将宣一笑从空中击下的法术是凌厉无匹的闪电,在青冥镜中所见,将那凶手击落的法术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闪电,这是一个疑点,但也不能确定什么,因为同样的法术完全可以有不同的人使用,威力与巧妙不同而已。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确实与鲁兹一样会黑魔法,教廷的人杀他有理由。

梅野石听完后沉吟道:“关于法术,是最大的疑点,却不能成为证据,关于法器,是一条线索,值得留意。……三位大师,志虚有句俗话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知到了西方,是否也是如此?”

法海微微一笑:“不会如此!在彼处,异类者供赏玩、猎奇、采用之众而已,有采用之处可存之,有借利之处可尊之,无利于己则攻之。……我去打坐念经,观者惟赏打坐念经,不问所传何经。”

梅野石:“大师是否过谦了?常言道佛法无边,众生中总有可染化之人。”

张先生笑道:“梅盟主要做善事,也算我一份,马罗城中我早年买了一块地皮。”

小白被梅野石说得有点糊涂。听见张先生的话突然明白了,问道:“梅盟主是想在马罗城中捐造一座寺院吗?”

梅野石看着小白点点头:“是禅院,我正有此意!乌由既然有教堂,马罗城中为何不能有禅院?我在马罗城开了一家知味楼,知味楼旁还在筹建一座百家书院,再添一处禅院有何不可?我虽非禅宗弟子,但也多得几位大师教诲,在海外捐建一座九林禅院马罗城下院亦无不可,只是有名寺不可无高僧。”

法源道:“梅盟主与张先生如此善举,禅门之幸。且此时如此大有深意,您看我们这三个谁去合适呢?”

梅盟主没说话。法海道:“此去以世间弘法为要,神通降魔其次。法源师弟是九林禅院住持,不必远离,我与法澄前去即可。贫僧禅坐于堂,法澄游足四方。”

法澄眼睛瞪得溜圆道:“这么热闹的事情,三少一定会抢着去地。”

法海摇头:“三少习法开悟尚未无碍,九林禅院亦需后继有人,留守芜城不必涉险。此去僧众可从世俗中延请。法源师弟可向志虚各大禅门寺院发牒,邀集高第同往弘法,有无神通皆可。”

梅野石:“如果法源大师请一批禅师出国,肯定有不少高僧欣然而从,和佛教协会打声招呼,就立一个宗教文化交流的项目。罗巴联盟列国中志虚侨民不少。无论信不信佛都希望有游足供香许愿之地,立寺之后香火是不用愁的。”

昆仑盟主梅野石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要在马罗城中捐建九林禅院下院。通过这种方式将昆仑修行人的地盘延伸到教廷的面前。但这也是一种世俗的手段,虽然法海等人是修行高手,但同时和尚就是和尚庙就是庙,寺中还有不少纯粹的佛门弟子,引有缘者进空门而已,不违反世俗间的任何法律。

可能会有人捣乱,包括教廷也可能暗中使绊子,但是不能公开阻止。作为法海、法澄来说,暗中可能要处理很多麻烦,也会有危险,但对于他们这种已经生死无碍的高僧来说,并不以此为虑,只是留下三少与法源护持自家根基。

梅野石不仅仅要捐建一座寺院,他在马罗城中已经开了一座知味楼,表面上与昆仑修行界毫无关系,经营最地道的志虚美食而已,但酒楼里不少伙计都是深藏不露地修行高手。知味楼是个暗中的基地,而九林别院是个公开地道场,就像乌由城中的乌由大教堂一样。梅野石还想开设一家“百家书院”,这书院看起来与昆仑修行界关系就不大了,但是深究起来用心深远,这是一种思想上地反渗透与传播——任何交流都不应该是单向接受的。

白少流道:“既然张先生捐助九林别院,我就代表河洛集团捐助百家书院,也算尽一份力量。”

梅野石:“你?那可是洛兮的钱,你能替她当家吗?”

白少流:“河洛集团与洛先生本人每年都要捐一大笔钱给各种慈善与公益事业,其中给教会机构的钱就有不少,洛兮也会这么做,捐给谁不是一样捐呢?”

张先生道:“百家书院不可无百家之师,有一个人做院长是最合适的,就不知你能不能请动了?”

梅野石一笑:“你说的人是唐卿吧?唐老头自幼家学森严,年轻时游学世界,精通东西古今之学,他来做这个院长最合适。老先生退休后身子骨一直很硬朗,我已经把他请动了。……如果这次请不动他,我还打算请张先生您去呢。”

张先生:“梅盟主做事从容善断,我倒是多虑了。”

今天坐怀丘密室大厅中的一番谈话,似乎有些散漫随意,但主旨一直很明确,其意义相当于昆仑一次重要地高层会议,新立派的坐怀山庄庄主白少流也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梅野石最后道:“白庄主,我有一个请求,想借坐怀山庄一用,不知白庄主是否方便?”

白少流:“不知道梅盟主想怎么借?只要我能尽力,一定不会推辞。”

梅野石:“也简单,不是要借走你的道场。而是要托大任于你。……既然教廷在志虚的总部设于乌由,那么坐怀山庄就作为昆仑修行界与教廷之间地接洽联络之地如何?他们有事置之不理不太合适,但我辈修行人也不必听教廷驱驰召唤,所以有何事务相商由坐怀山庄转达,我等不受其命仅知其意即可,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少流苦笑道:“当初梅盟主与几位高人前辈赠我法宝,不就是有这个打算吗?我自知不会那么凭空走运,如今设计已成,我自然尽力而为。”

梅野石也笑:“我可不是算计你,寄望于你而已。如果你人自不堪,有再多法宝也无用。而你果然没有让诸位高人失望。……我与三位神僧还要在此停留两日,你有什么事要相询。或有什么问题要请教三位大师,就在这两日之中。”

法海道:“老僧观此洞天尚有所缺,恰好梅盟主携青冥镜在此,我们三个和尚这两日也别闲着,做些挑水浇园、扶犁把锄之事,林泉之景尚需时日,但有青冥镜之助。洞天结界应可完成。”他的意思是用青冥镜妙用,三个和尚一起帮忙,最终建成坐怀丘外围地洞天守护结界。

拿着梅野石的青冥镜,请九林禅院的三位神僧来帮忙建造坐怀丘,这本是不可想象地事情,请也请不来。但是今天梅野石带着青冥镜恰好与三位神僧来了。就顺手帮小白一把,这是求之不得的机缘,小白赶紧施礼称谢。法澄笑道:“你不用谢。否则我们三个和尚这两天干什么呢?完成结界就当念经打坐了。”

商谈完毕,已是清晨,请几位高人到山庄稍事休息,然而一走出密室,白少流就吃了一惊。只见山谷中一人腰悬长剑,面带杀气而立,正是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几名坐怀山庄弟子拦着他正在相劝,而陶奇、陶宝手持捣药杵与百草锄拦在石壁前盯住那人不说话。一见众人走下石龛,陶奇就大声道:“白庄主,这位杜掌门一大早就来了,非要见你和梅盟主不可。”

梅野石朗声问道:“杜掌门,昨日有事不能亲至,怎么今天一早就来了?”

杜寒枫一见梅野石,立刻上前指着白少流道:“梅盟主,你在此正好,白庄主的道侣公然扬言要刺杀我长白剑派弟子,当着盟主的面,请白庄主给我个交代!……我知道白庄主在昆仑近来功业甚多,也深得梅盟主与诸位前辈高人青睐,但其道侣也不能仗势为凶!”梅野石:“杜寒枫,身为大派之长,遇事应不失气度,不必如此形色,有什么事说什么事。”

小白也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刘佩风苦笑着递过来一张打印纸:“庄主自己看吧,这是我在网上考下来地。”小白看着这张纸,上面打印了一面网页的内容,当即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

昨夜小白等人在密室大厅中商谈地时候,外面的世界也出了一件大事,多大地事?一夜之间轰动全国!一年没有露面都快被人们遗忘的杀手清尘又出现了,网上还是那样的帖子——下一个该杀的人。这次清尘要杀的人是乌由富商、河洛集团董事黄亚苏!

按照习惯,清尘详细介绍了黄亚苏该死的罪证,列举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一桩杀人案,前因后果小白竟然也知道。河洛集团原法务部部长王荣,在困境中认识了一名酒吧女王虹,一起同居了两年,这位吧女给了王荣很多帮助,包括经济上和生活上的。后来王荣有幸应聘进入河洛集团法务部工作,因为年轻而且能干,提升为法务部地主管。此时王荣突然提出要和王虹分手,并和新结识的一名中学堂女教师结婚。

那场婚礼小白随着洛兮去参加了,事先有人给了王虹一笔钱,并且鼓动她找黑龙帮的铁金刚帮忙,去婚礼上闹事。借着铁金刚制造混乱,有人暗中另外设伏,企图行刺洛兮,在小白的保护下洛兮无事,清尘也出手帮忙了。小白在那场婚礼上受了伤,后来清尘一生气将黑龙帮的八大金刚给揍了,在风君子的指点下刘佩风来求小白。这就是小白结交黑龙帮地开始。

那场婚礼还有一件事没有人注意,那就是装扮神父的风君子最后告诉前来闹事的王虹,要她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乌由。后来小白住院,其他人各忙各地,王虹成了一个被忽略的人物。她却没有听风君子的劝告立刻离开乌由,她还想去医院看看被铁金刚打断一条腿的王荣,结果一天夜里在家中饮酒过量,收衣服的时候从阳台上摔下楼死了!

据清尘调查的结果,王虹之死是黄亚苏派人干的,有人把她灌醉从阳台上推下楼。这人名叫张大牛,是黄亚苏身边地打手。清尘的帖子里没说前因后果。只说了这件事——黄亚苏派人杀了王虹。因此看上去不太可信,黄亚苏杀一个没有关系地酒吧女干什么?但是小白一见王虹的名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黄亚苏为了躲避调查,连那个可怜地女人都没放过。

第一件事是黄亚苏干的,与后来的辛伟平无关,但第二件事原黄亚苏和后来的辛伟平各干了一半。

黄亚苏名下的企业康然医药公司曾开发了一种新型医用试剂,研发技术负责人叫成辉。成辉的女朋友很漂亮,在一次聚会上让黄亚苏看上了,后来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搞上了床。成辉知情后忿然离开了康然医药。并且私自带走了新产品的技术资料,在另一家医药公司生产这种药剂,给康然医药带来了很大麻烦。

黄亚苏当然要报复,已经安排好了,可是还没动手自己就遇到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当冒充黄亚苏地辛伟平醒来之后,手下有人问起这件事怎么办。辛伟平当时不清楚情由又怕露出破绽,就说了一句按计划办。一个星期后成辉在南方酒后驾车,出车祸身亡。而成辉的原女友后来也被黄亚苏踹了,又听说成辉死讯,以至于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

清尘的帖子里自然不会提到辛伟平夺舍之事,也没说清那么复杂的商业纠纷,就是说康然医药的前技术负责人成辉之死是人为,车祸也是人为制造,幕后策划人是黄亚苏。线索来自成辉的前女友,黄亚苏在打电话地时候曾亲口问手下成辉什么时候出车祸,而当时成辉还没出事,成辉的前女友不小心听见了。

第三件事就是现在这个“黄亚苏”自己干的了,清尘地帖子内容多少有些牵强,她说黄亚苏勾结境外不法商人,在乌由私自制造一种新型毒品向境外销售,地点在一家生物医药实验室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小白明白她说的是含蕊丹,因为张先生后来分析过这种丹药的药性。他是修行人大补元气之药,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可以作为一种强效的麻醉剂与兴奋剂,其药力最强作用期是三个小时,但残余效果可以维持整整三天。假如普通人久服成瘾,也相当于一种对身体有害的毒品,不排除有人在海外高价出售给王公贵族当这个用处的可能。不过这个话题说起来就复杂了,其实很多修行灵药本就不适合普通人随意服用。

这上面有些事其实小白也知道,因为他也想收拾黄亚苏,罗兵那边也在调查。炼制含蕊丹的事情,不好拿出来做文章,王虹之死连罗兵都忽略了,但是成辉遇车祸罗兵也查出是黄亚苏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所谓证据是指在法庭上足以定罪的证据。小白还没有计划好怎么收拾黄亚苏,清尘倒好,杀人帖直接发出来了,真是“惊喜”。更“惊喜”的是,如今修行界很多人知道“杀手清尘”就是小白的“道侣”,就算没有证据也心知肚明,小白在这种场合否认不了。

小白看着帖子心中暗道:“清尘啊清尘,如果你有黄亚苏的罪证就想办法把他送上法庭。……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想杀他,那你就杀呗,杀不了的话可以找我商量找我帮忙,为什么还要发这种帖呢?今天的你,不应该还是当初的杀手清尘。这样一来,确实太难办了!”心中想着这些,脸上却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这是昨夜之事,我也是这才知晓!梅盟主,张先生,你们也看看这张帖。……请问杜掌门,那黄亚苏被杀了吗?”

217、姹女桀骜收澄净

小白这句话差点没把杜寒枫鼻子给气歪了,涨红了脸道:“白庄主是什么意思?假如黄亚苏已经被杀,我今日上门就不是要你解释,而是要你交出凶手了!”

看小白的表情就像松了一口气,和颜悦色道:“杜掌门请稍安毋躁,乍闻此事我也一样震惊,我日前有开罪清尘之处,她负气而去近日没有见面,我也一直在找她。……梅盟主,恕晚辈不敬问一句,假如您三梦宗弟子有黄亚苏之遇,您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张先生、梅野石、三位神僧刚才没说话,因为事情没搞清楚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好插口,听见小白询问,梅野石看着那张纸答道:“假如是我三梦宗弟子,事实未明之前,我会立刻派人护他周全不能无端被人所害,此其一。我会亲自问询于他,其公布之罪行是否属实,若其属实,则依戒依法处之,此其二。若其不承,则命人查实,或定其罪,若不能定其罪,则无从罚之,诫其自重,此其三。”

白少流:“杜掌门,梅盟主所说三条皆是正理,请问你不首先询问弟子所行,立刻前来问罪,事实仓促未明之际我也不知该如何交代。”

杜寒枫冷笑道:“此帖所言罪状,前两条不知,仅指第三条私制毒品之事,诸位都明白是一派胡言,那是我长白剑派炼制的含蕊丹,她这么说岂非指我满门为恶?……盟主话虽有理,但是似有袒护坐怀山庄之意,我长白剑派之长今日难道不该来吗?”

梅野石摇头:“我无心袒护于谁。方才的话还未说完,杜掌门今日前来当然应该,假如是我也可能亲来或派使者传讯。一来请求清尘毋躁,让长白剑派查明处置此事,一定给清尘一个交代或者还黄亚苏一个清白,既然清尘已发帖,就请求清尘提供指控的证据与线索,这才是正理。空穴已来风,况且你门中确有秘制含蕊丹外售之事,可见清尘所言并非完全无据。就算是误会也有原因。总要先求证,后问罪。”

杜寒枫点头道:“好好好。那我就先求证,请问白庄主。清尘指控证据何在?我已问过黄亚苏,他说那都是一派胡言。”

这时张先生突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白庄主,请问清尘是坐怀山庄的弟子吗?”

白少流:“不是,她尚且不是。”这句话有意思,假如清尘与坐怀山庄无关,仅仅与小白有私交,那么杜寒枫今日上门就相当无礼了——马要踢人。跑来骂驴是什么道理?

九林禅院住持法源眉头一皱,也问道:“小白施主,清尘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少流:“她是我的道侣!她的所为,我不领其罪,但愿承其责。”说出这一句话来,梅野石眼中隐约有赞许之意。法源的眉头也展开了。修行界的道侣关系与世俗间的夫妻关系类似但也不同,可以是夫妻也可以不是夫妻,假如他们是世间夫妻关系杜寒枫找小白算账有点勉强。但从道侣角度小白作为男子也不能推脱清尘之事,这是千年以来的传统了,小白干脆认了。

法海也看着小白又问:“结缘否?”

白少流:“未曾结缘,但于我无差别。”

这时法澄道:“既然小白庄主是这个态度,那就可以好好谈了,一大清早两位掌门站在这里斗嘴很好玩吗?不会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白庄主,老僧来这里做客,你总得施舍一碗粥喝,我己经好几天没有用斋了,今天若陪你们在此站到午时,老和尚又得饿一天。”

小白赶紧欠身:“这是我失礼了,请到膳堂用斋。……杜掌门,有话也到膳堂去说。……诸位前辈,随我来,请这边走。”

膳堂之中落座,招待也很简单,一人面前一大碗金黄色的小米粥,还有三色素味小菜,两个在火上烤的微微有些焦香地白面小花卷。三位大师食素,其他人总不能当着和尚啃肘子,也是一模一样的素斋,连杜寒枫面前也放了一份。法澄坐下就吃,津津有味吃得很香很投入,其他人也下箸用斋,小白不饿也陪着一起吃,只有杜寒枫阴着脸不好发作也不吃东西。

法海端着碗喝了一口粥问道:“杜掌门,你吃早饭了吗?”

杜寒枫:“没有,我凌晨闻讯之后就赶来坐怀丘。”

法源夹起一筷子咸菜道:“我辈中人,起居有度知常守中,清尘发了一帖,你就看着我等,自己不吃饭了吗?”说完吃了一口小咸菜就花卷。

其实小白此时心里也和猫抓一样飞快地想着各种对策,最难办的是清尘现在不愿意听他地劝,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但是想心思归想心思,小白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三位神僧一起用斋,梅盟主与张先生也在哪里喝粥呢!

此时杜寒枫如果说一句:“心里有事,吃不下。”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作为修行大派掌门就落了下乘,失去了修行者应有的气度心性。借着一碗粥,三位神僧其实在说一番话:“修行者遇事,处之即可,勿乱其心走其行失其神。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办什么事,没必要在白少流面前气势凌人,说事就说事,吃饭就吃饭。”

杜寒枫当下也会意,不得不收起一脸阴沉,端起碗来喝粥。杜寒枫发火小白不发火,反倒请他粥喝吃咸菜,无形之中将杜寒枫汹汹而来的气焰噎回去一半。还是法澄这个和尚最有妙趣,突然就要吃饭,作为杜寒枫总不能说“大师你等着,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只得跟来用斋,把浮火压了下去。

小白也领会了了法澄等三位神僧的意思。他们的无言地点化不仅是针对杜寒枫,也是针对小白,“不乱”二字就在坐怀丘上写着呢!今天在座的都是天下高人,杜寒枫想当面找小白地难堪,但这些人个个心思通透,不会给谁当枪使。

如果不是杜寒枫而是别人上门,梅野石早就坐而公断了,但是昆仑大派掌门中只有这个杜寒枫让他头疼。因为杜寒枫的亲弟弟海天谷叛徒杜苍枫是被梅野石亲手所杀,而杜寒枫的师父天湖真人也死于二十年前昭亭山风君子与七叶决斗引发的混乱。天湖真人之死是笔糊涂账,因为当时的守正真人与风君子都曾劝告天下不要去昭亭山。而杜苍枫之死罪有应得。所以梅野石虽然头疼但也不会让他怕他,有三位神僧劝诫正好。

用斋的时间不长。片刻之后收了碗筷,梅野石拿着那张纸问道:“杜掌门。我等就事而论,这三条罪状,前两条你不知也未查实,第三条可是确有其事,你能否稍作解释?”

杜寒枫:“黄亚苏在乌由择地炼药,引进境外新技艺,成就大补灵药含蕊丹。次药非长白剑派独有,半数归于境外合作之人。至于其药性可能成世间毒品,我想不必解释,三梦宗所制龙首丹,如与酒同服,是烈性催情之药。天下也没人说盟主您是淫徒。”

这话有些咄咄逼人,意思是说修行灵药如果不是依法服用,大多有各种毒副作用。怎么能因此指责长白剑派呢?梅野石倒也不生气,轻飘飘道:“假如有人以龙首丹为恶,我首当惩治。”

白少流沉着脸说道:“我是河洛集团董事,那家实验室河洛集团即将参股投资,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内情。所炼含蕊丹长白剑派有一半,但这一半当中自用者甚少,大多又高价卖给境外公司。你怎知那些意指国商人拿此丹何用?我曾听张先生讲解药性,此丹可为高价毒品,黄亚苏负责炼丹出售,那一半丹药他也许管不着,但是长白派卖出地含蕊丹可曾查过流向?”

杜寒枫:“含蕊丹是大补灵药,在于所得者用之,售药之时药性及服法早已言明,如果境外合作之人用之不当,怎能定黄亚苏之罪?”

张先生微笑着说:“若论世间司法可能追究不到长白弟子身上,出售修行丹药于世间牟利,昆仑各派虽不提倡,若所行合法也不阻止。但有一点,对于修行门派而言,丹药外流应知去向所用,而且有些东西不可轻易外流,就如三梦宗的龙首丹。假使有人为恶,罪可能不再你,但长白弟子有失察之责,应予弥补。……清尘帖中所言,也算是提醒,未查实之前不能断言捏造。”

杜寒枫:“有无此事,我自会查明,就算有此事,清尘就能杀了黄亚苏了吗?”

白少流沉声道:“如真有此事,黄亚苏虽有失察之责,罪也不当诛。但这件事只是烈火添薪而已,若前两件劣行属实,长白剑派就该清理门户了!不要等清尘动手。”

小白不发火不等于没脾气,他对杜寒枫一点也不客气,而且也没必要和他客气。黄亚苏该不该死?当然该,就拿他算计顾影地事来说,小白都恨不得杀了他!清尘所言是不是事实?小白心里和明镜一般,那些都是真地,清尘地脾气再大但根本就不会撒谎,不论是黄亚苏还是辛伟平,事情都摆在那里,辛伟平既然用了黄亚苏的身份就得承担这个身份地作为,不能只想好事没有坏事。

现在小白也清楚清尘为什么会盯上黄亚苏了?因为顾影的事情,清尘一定听说了顾影在实验室发生的“意外”,也知道这是黄亚苏的安排,结果却让顾影占了小白的“便宜”,恰在她欣喜出关的那一天。清尘再生气也不能真的伤了顾影和小白,但是一定恨死了黄亚苏,才会追查他地作为,这本就是杀手清尘的老本行,干起来轻车熟路。半年多以来清尘在小白面前都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形象,可是一旦恢复武功法力,骨子里还有着桀骜不驯之气。

杜寒枫目射寒光道:“我自会去查问。我想清尘的杀人帖一出,警方也会介入调查,在此之前,白庄主就不该给个交代吗?清尘既然指控我门下弟子,为何藏头露尾不当面对质,你这位道侣又有何话可说?”

白少流冲着膳堂外面喝道:“来人!”

司徒酒领着两名坐怀山庄弟子进来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白少流:“传令刘佩风,率坐怀山庄弟子找寻清尘,劝阻其行,待杜掌门秉公处置以观结果。”

司徒酒心中苦笑:“白庄主你都拿清尘没办法。老刘能找到她吗?就算找到又能劝的了吗?”心中虽如此,面子上还是朗声答道:“遵命!”转身出门传令去了。

这时张先生道:“杜掌门。白庄主已经下令,你也不能再相逼了。该回去处置你门中之事。”

杜寒枫:“如此我就先为今日打扰说声抱歉,也谢谢白庄主!……但在黄亚苏罪名未定之前,假如白庄主拦不住清尘刺杀,就不要怪我有所为了。”

白少流:“你意欲何为?”

杜寒枫:“我已决定尽遣门中精锐赶到乌由,在黄亚苏身边防范刺客,如黄亚苏有罪我绝不姑息,凭有司处置。但罪名未定清尘前来刺杀,被我拿下也将她交有司处置。据我所知此人被举国通缉,协助警方擒获通缉要犯,不违任何一条戒律吧?……言已至此,我告辞了!”他地话说地够狠,意思是说如果清尘敢来刺杀黄亚苏。长白剑派就拿下她交给警方,这番话却让在座的人说不出什么来,清尘确实是个通缉犯。杜寒枫的做法明面上挑不出毛病。

杜寒枫起身告辞,小白一直把他送到山庄门外,出了门挥退左右说道:“杜掌门,能否借一步说话?有几句话我想私下里说。”

杜寒枫看见小白一脸神秘地样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小白前走几步来到无人的路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问道:“白庄主还有什么隐秘难言之事吗?”

白少流凑过去用低低的声音道:“有难言之隐者是你不是我,黄亚苏是你长白剑派的财神爷和面子,你当然不希望他有事,我不信以你的神通手段不能查出事实如何,就像我不信你真会查出来一样。其实黄亚苏该不该杀,你我心知肚明,既然修行有成不必扯世间纠缠事,你要拿下清尘交给警方,我在世人面前说不出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了!——假如你真地这么做了,我定当相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与修行界无关,也与长白剑派和坐怀山庄无关,只是我白少流的匹夫之言。”

白少流话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杜寒枫要真地那样做了,小白不管他多大的本事,一定会跟他玩命地!杜寒枫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剑眉一竖想发怒,小白早已深施一礼转身回去了。

等小白走到山庄大门口,却看见梅野石一个人站在门槛外背手望天,听见小白的脚步声他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坐怀丘的镇山瑞兽?”

白少流苦笑:“那头驴不在山中,去了洛园,估计这两日都不会回来。”白毛听说梅野石和法海等三位神僧来了,昨天一直在卧槽林中不露面,麻花辫怎么哄也不行,小白忙于招待也没空去找白毛。天没亮白毛就带着麻花辫去了洛园,它的心情是复杂,实在不想看见这几位,估计梅野石等人不走,白毛也不能回来。

梅野石淡淡一笑,眼神中有些许无奈之意:“今日之事你当何解?假如去问那头驴,它也许会告诉你,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

这听似突兀的一句话,却似醍醐灌顶般点醒了小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不是讨论一个人可以死几次,是在告诉小白阻止清尘杀黄亚苏的办法,如果小白实在阻止不了清尘地话,还有另一条思路——假如黄亚苏已经死了,清尘杀谁去?

小白最头痛的问题就是现在的情况他很难阻止清尘,他最担心的倒不是清尘能不能杀掉黄亚苏,而是一旦出手无论成功与否都很难脱身。警方与志虚国秘勤人员一定会在黄亚苏周围布下埋伏,更要命的是长白剑派尽出高手,杜寒枫已经扬言只要清尘动手,就拿下她交给警方。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事后小白找杜寒枫拼命也于事无补。事前阻止有一招,那就是黄亚苏已死,并且死讯传开,清尘就不必出手了,可问题的关键是黄亚苏怎么会死呢?谁会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

218、真人受业守清宁

谁能杀得了黄亚苏?其实在重重保护下杀这个人很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小白认为以清尘之能就可以办到,但真正难的是出手之后能够脱身,更困难的是能够不暴露行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那就是警方至今没有清尘的详细资料,连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昆仑修行人如杜寒枫就算知道“杀手清尘”是谁那也就是心里明白,谁也没证据证明小白的道侣清尘就是那个杀手。

假如有人现在抓住清尘这样一个少女交给警方,别说大家不敢相信,任何一个律师在法庭上都能为她轻松脱罪,所以要抓住清尘又能证明此清尘就是彼清尘,只能在她行刺时现场拿下。这种情况又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人此时刺杀黄亚苏,只要被人发现,不管他是谁都会成为“杀手清尘”的头号嫌疑人。

小白一念之间想到了这么多,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打算,向梅野石施礼道:“多谢梅盟主点醒!”

梅野石:“谢我?我只是在想那头驴会怎么说,做一个猜测而已。”

白少流:“可是这句话确确实实出自您之口,非白毛所说。”

梅野石转身看小白:“没想到吧?今日我竟会教你杀人。”

白少流:“梅盟主有这么说吗?我只是听见一个人不会死两次而已。”他心中暗暗吃惊,梅野石的意思是让小白自己去杀黄亚苏,想想也是。如今还有什么人能在严密的重重保护下大大方方地接近黄亚苏,还能以最隐蔽的方式杀了有点修行根基的黄亚苏?只能是同为河洛集团最高层的白少流。

梅野石叹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我其实就在教你杀伐,事实否认不了。……天下人称我三梦神君,你可知何意?”这位梅先生可真有意思,当初教清尘救人,今日又教小白杀人。

白少流:“天下修行人称您为新一代神君,那是褒扬梅盟主的一统两昆仑相安红尘内外的功业。”

梅野石:“说的没错,事实如此,但对于修行者来说。“神君”一词实无褒义,功绩也可成业力。当年守正真人无心。我师风君子不为,托大任于我。也是推大业于我,我却不得不担。……一统两昆仑之后,才听闻昆仑仙境中千年的传说。据说我的先祖上一代神君正一祖师,曾得上古仙人青帝化身所助,划两昆仑封昆仑仙境立三大戒安定世间,定千年功业亦杀伐无数,其修为超绝。居昆仑仙境竟两百年不得飞升。”

小白瞪大眼睛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梅野石:“距今一千两百年有余,此前安定世间亦耗时百年,正是我志虚史上文明最盛之时,这些都是传说了,究竟如何已不可考。……还是说你吧,清尘可能是你地考验。真人眼中事无大小,唯有为与不为。”

白少流:“多谢先生教诲,弟子谨记。”

梅野石:“你为何自称弟子?”

白少流:“我当以师礼待梅盟主。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梅野石笑着说了一连三个理应如此,摆手道:“你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这两日我与三位神僧在乌由,不会起大风浪。”言下之意,小白要动手得快点,就在这两天。

白少流:“知道了,请盟主与三位神僧自便,坐怀山庄上下皆听候差遣。……对了,您不去看一眼风先生吗?”

梅野石:“我一定会去登门拜访,本想叫上你一起,你既然忙,我就自己去吧。”

正在这时酒金刚走到山庄门前拿着手机道:“庄主,你家里地电话。”坐怀丘洞天中没有电话线和电线,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但是洞天外的山庄里各种通讯设施包括卫星电话都有,有什么事情立刻就会有弟子通报。小白接过自己地手机,是庄茹打来的,说家里来了客人,是萧正容和一名警官,一直在那里等他。

小白一听就知道可能与清尘的事情有关,否则萧正容不会找上门,立刻与梅先生说了声失陪赶回家中。客厅里的两个人都穿着笔挺的制服,一样的英武不凡,一人穿着海军军装,是萧正容,他的肩章上比去年多了一颗星,已经是上校了。一人穿着警服,肩章上是一支银色橄榄枝和两枚四角星花,正是乌由公安局副局长二级警监常武。

庄茹正不安地站在客厅中厨房的门口,陪着二位客人说话,神情有点紧张。清尘发杀人帖的事情一夜传遍她也听说了,看见穿警服的上门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这两人见小白不在家也不走,就坐在那里等,庄茹不得不给小白打了个电话。一见小白进门庄茹赶紧迎上来道:“小白,萧先生和这位警官找你,等了半天了。”

白少流:“知道,他们找我有事。……常警官好,好久不见啊?你们怎么会到我家来?”庄茹见小白认识那位警官,稍微松了一口气。

萧正容:“陪老常路过而已,顺便上楼来看看,不欢迎吗?”

白少流:“哪里哪里,平时我想请都请不来呢,今天中午别走,一起喝两杯。……庄姐,你能不能出去买点菜,去远一点的大市场,买点好的。”

小白让庄茹去买菜,分明是要她暂时回避地意思,庄茹眨了眨大眼睛神情很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倒好茶出门买菜去了。庄茹走后,小白也坐下道:“看见二位就知道有事找我,现在家里没别人,有话就说吧。”

萧正容苦笑摇头:“小白。不是我找你,是老常有话要问你。”

白少流:“常警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常武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纸,与小白今早所见的那张差不多,正是清尘的杀人帖,开门见山道:“不要叫我常警官,叫我老常。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杀手清尘又出现这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白少流:“很轰动,我一大早就听说了,老常找我。是挨家挨户走访查找清尘地线索吗?”

常武:“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帮个忙。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意思说你和杀手清尘有关系。……我知道你控制了黑龙帮。最近又成了河洛集团的董事,在乌由明里暗中都很有势力,可能会发现一些线索。……而且我们警方怀疑,杀手清尘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就在乌由一带活动。”

常武说话的时候小白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萧正容一眼,其实清尘是谁、她与小白是什么关系萧正容心知肚明。萧正容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告诉小白常武怎么说就怎么听,不要谈别的。小白问常武:“既然警方没有清尘的线索。怎么肯定她最近一直在乌由呢?”

常武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缩印的志虚地图,还标注着很多地点和日期,他指着地图说道:“清尘以前作案没有规律,曾经每星期杀一人地点远隔千里,但是现在不同。最近三次发帖时间跨度一年多,可是这三个人都在乌由。所以警方有理由怀疑,此人最近一年就在乌由定居。就是我们不知道这人是谁?”

小白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还真是这样!……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手下有人发现杀手地线索,应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就算我想抓人也是有心无力,杀手清尘如果那么好抓,恐怕早就落网了。”

常武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帮忙抓人。”

白少流:“不抓人,那你要我做什么?”

常武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外人,你曾跟随风君子和萧正容学文习武,也不算外人,就对你说实话罢。唉!这些话我说不出口,萧正容,你替我说吧。”

萧正容:“小白,你听好了,老常找你的意思不是一定要你抓人,是说万一你有发现,就想办法告诉那个杀手一声,劝她放弃这次行动……”

萧正容说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乌由警方自常武以下,几乎所有地警察心里都不愿意真的抓清尘,原因是各种各样地。有人听了传说中清尘的厉害而害怕,有人是因为清尘下帖要杀之人事后都证明有取死之罪——根据警方的内部调查,而常武担心的是手下这一批精英探员的安全,为了保护黄亚苏那个王八蛋哪怕折损任何一名优秀的警员,都是常武不愿意看到的。虽然如此,但是作为警察地职责,只要清尘出现,常武和他的手下也必须忘记个人安危去抓凶手,在当时的情况下出现各种局面都很难说。

这次事件震动很大,志虚秘勤部门也派人来了,负责人姓古,曾经也是萧正容的上司。这位老古为人非常精明干练,手下也有不少身怀各种异能的高手,他奉命来乌由不是为了保护黄亚苏,目标就是清尘一个人。至于黄亚苏的安全,并不是很受官方重视,完全交给了乌由警方负责,但是警方地压力也很大,上级甚至下了口头的死命令,假如黄亚苏遇刺,乌由警方的负责人公安局一把手关德美局长就自己引咎辞职。

关局长就急了,下令抽调乌由警方最精锐地探员,跟踪保护黄亚苏。而常武心里却很清楚,最好的警察擅长的是破案而不是保安,这是职业习惯和职业特点决定的,也许一个最优秀的刑侦在这一方面还不如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黄亚苏的母亲艾思以及他自己也不相信警方的力量,以他的身家能请得起最好的保镖,而且立刻不知从哪里招集了一批高手。

可想而知,现在黄亚苏身边够乱的,不仅有他自己的保镖。还有警方地保安,外围还埋伏了秘勤部门针对清尘的高手。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还有一句话是人多眼杂手也杂,一旦起了混乱,最可能受误伤的就是夹在中间力量最弱却又不得不出手的警方人员。而对于杀手来说,来了恐怕也绝对讨不了好。

萧正容的话刚说了一半,常武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了看了一眼道:“是风君子,这小子起床迟,估计现在已经听到风声了。特意来找我。”

风君子在电话里声音很大,小白都听见了。他对常武发了顿牢骚。说警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好好查一查黄亚苏的罪行。早点把他抓起来毙了釜底抽薪一了百了,那才是正经买卖。最后他建议常武来找小白,看看能不能让小白想办法传一个消息出去,让杀手清尘不要动手,发了那一帖就行了。

常武道:“半仙,这次你的主意出晚了,我已经在小白家里了。萧正容也在这里,你要不要过来一起聊聊?”

风君子:“已经去了?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三缺一吗?我不喜欢打麻将就不去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白心中暗道:“风先生劝常警官来找我,他的好徒弟梅野石已经暗示我先下手杀了黄亚苏,怎么都打我的主意?唉,也是。清尘地事不找我找谁呢?找别人我也不乐意啊!”这时常武收起电话说:“风君子发了一顿牢骚,其实他说的都对,我心里明白。”

白少流开了句玩笑道:“恭喜常局长了。这次又有可能高升了。”

常武一愣:“你什么意思?”

白少流:“上面不是下了命令吗?假如黄亚苏死了关局长滚蛋,你这个二把手就有机会扶正了。”

常武:“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我找你说地都是正经事,就算以我和萧正容私人的身份,求你能帮忙就帮忙。”

白少流指着桌上那张纸道:“我一定尽力,如果有可能地话。刚才风先生说的话我也听见了,警方难道就没有想办法调查黄亚苏的罪行吗,这帖上提供的线索很清楚。”

常武:“怎么不查?为这事我和关局长昨天夜里刚拍过桌子,我说要集中力量紧急调查黄亚苏,可关局长说要调动一切力量保护黄亚苏与抓住杀手,结果他负责保卫,我负责查案。这份帖子我看了,也简单调阅了一些资料,虽然还没展开,但以我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就算没有内部的和外来任何阻力,短期内恐怕难有结果。”

白少流:“事实很清楚,你却查不出来?”

常武:“就说第一件事,王虹之死案子已经结了,定性为意外,当时现场没有任何他杀的物证线索,就算找到黄亚苏地手下张大牛,只要他咬牙不认其实警方没办法,而且这个张大牛上个月因为偷拿老板的东西被开除,目前下落不明。”

白少流:“下落不明?那恐怕很难找到了,成辉之死呢?”

常武:“成辉的前女友还在,但是她只听见了黄亚苏的一个电话,是嫌疑却不是证据,而且她在那段时间有精神病史记录,到了法庭上证言能否被采信,对方律师一定会做文章的。……第三件事最好查也最难定罪,那是一家生物医药实验室,试验中的药品有无毒害,只要不外泄不上市就很难说违法,合作方在境外所为,在我地调查权限之外,黄亚苏也很容易推脱。……烟北雨现在是你的手下,你也应该知道电视上的警匪片放地都是英雄事迹,实际破案很枯燥,悬案很多。”

白少流也叹息一声,对常武讲了王虹与成辉之死的前因后果,比清尘的帖子详细多了,最后道:“老常,我也是河洛集团的董事,受洛先生所托照顾洛兮,事实如何我很关心,依你看呢?”

常武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默然良久,然后摘下帽子,伸手解警服的衣扣。小白不解的问他这是干什么?常武脱下警服上衣将它搭在沙发背上道:“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对我的调查很有帮助,竟然还牵扯到洛小姐遇刺和你受伤,这些豪门中事,如果不翻出来警方是很难插手的,我倒宁愿看见黄亚苏上次车祸就死翘翘。……有些话穿着警服不方便说,脱下来说舒服一点,在法庭上现在拿不出定罪的证据,但是我已经干了二十年刑侦,明白是怎么回事,世上的事情没那么多巧合。假如黄亚苏的案子不是这么特殊,依我以前的脾气,现在就想把他铐回去好好伺候伺候。”

白少流:“老常,你也别说这些,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敢保证他不会有好下场了。……您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明天是河洛集团的股东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决议,黄亚苏一定会参加,我和洛兮也会参加,洛阳大厦内外各个单位的布置,只要是您知道的情况,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你们不能只保护黄亚苏。”

219、卿事于我当相待

常武想了想道:“你提的也是合理要求,你需要的这些信息我尽量提供给河洛集团的安全负责人罗兵。……从私人角度,杀手清尘有些地方我也很佩服,我指的不是她行凶,而是她发的这些帖子,这张帖子我就很感谢!……职责所在,如果看见她行刺警察还是要抓她的,所以,小白你有办法将我刚才的意思私下传出去的话,就尽量试一试。”

话说到这里,庄茹买菜回来了,左右手都提了一大兜东西,小白到门前说声辛苦接了过来送到厨房。常武起身想告辞,小白劝道:“反正都到中午了,干什么工作也得吃饭,吃完饭再走。”萧正容笑着也劝常武留下吃午饭,以萧正容和小白的关系,上门吃顿饭还要推辞就矫情了。

常武留下了,小细,不仅干净而且整齐,看着就舒服。”

白少流:“我很少做家务,都是庄茹天天收拾,每次回家,确实挺舒服的。”

萧正容:“小白,那你就不对了,再忙也得抽空干点家务活呀,哪怕洗个碗也好。总享受现成的吗?”

常武笑了:“萧正容,这话恐怕是袁晓霞的训夫语录吧?我可听晓霞抱怨过你经常不着家。今天跑这里教训起小白来了。”

庄茹笑道:“小白很忙,我又没什么大事要做。其实小白在家的时候很勤快的。……酒没了,我再去拿,要冰镇的吗?”

小白起身道:“我来拿,庄茹,你吃你的。”

饭桌上的话有些微妙,小白不自觉的就换了称呼,不再叫“庄姐”而是直呼其名庄茹。庄茹很敏感地意识到了,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暖融融喜滋滋的透着难以形容地甜蜜感。小白当然感觉到了,也明白为什么,因为常武不仅在夸庄茹的菜,也在夸“小白地家”。而小白这一换称呼感觉庄茹和他就是一家。

家就是房子吗?就是住处吗?不对,是一种感觉,一种内容。这套房子是庄茹的。小白就是个不交房租的房客而已,可是不知不觉中庄茹已经把小白当作“家中”的主心骨,小白也自然而然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很舒适很温馨。如果有人问起小白在乌由的家,小白想到地不会是坐怀山庄,而是这里。这种感觉是很难形容出来的,有意思的是,清尘也一样,她一怒不见小白,却仍然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萧正容与常武告辞之后,庄茹关上门就准备进厨房,走过沙发前却被小白一把拉住了,庄茹吓了一跳:“有事吗?我先去洗碗。”

小白用手很温柔的却也很有力的按住了庄茹地肩膀,庄茹哪有他力气大,腿一软就倒坐在沙发上,涨红了脸问道:“小白,你……要做什么?”

小白微微一笑:“刚才常警官吃饭时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难得在家,总得洗个碗吧?我去洗碗,你就坐着休息,不许动!”

小白让庄茹坐在沙发上不许动,庄茹真就坐着不动了,看见小白走进厨房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些,别把盘子给打了。”

小白笑道:“以我地身手还能摔了盘子,我就把盘子都给吃了,不知道我是乌由第一高手吗?”

庄茹打趣道:“那又不是说你是乌由第一洗碗高手!”

白少流:“那可未必,人不可貌相。”

庄茹笑了:“怎么个貌相?会不会洗碗和相貌有关系吗?”

小白胡扯道:“象我这么帅的人,碗洗的当然也干净。”

两人隔着厨房的门说话,功夫不大,小白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苹果一把刀走进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人在庄茹身边坐下。庄茹讶道:“我还真以为你去洗碗,原来是洗水果去了。”

白少流:“碗已经洗好了,不信你去看一眼。”

这么快?庄茹不敢相信,跑进厨房一看,所有的碗碟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并且在消毒柜中摆的整整齐齐。小白在客厅里心中暗道:“不知道在自家厨房用神通洗碗,算不算违戒?即使是滥用神通,估计谁也懒得管我吧?”

庄茹跑回来坐下道:“你的身手好神奇!”

白少流:“现在相信我是乌由第一洗碗高手了吧?我这身手,要是不去饭店洗碗是不是可惜了?”

庄茹扑哧一笑:“你要是去饭店洗碗,那才叫可惜呢!……吃苹果吗?我来削皮。”

白少流:“你别动,我来,今天我来伺候你。”他从托盘里抓起一个苹果向上一抛,另一只手拿刀一挥,等苹果落下接住,已经削的干干净净,而苹果皮落在盘子里,细长的螺旋状连而不断,竟是一刀削成。这倒没用什么神通。以小白今日的手眼之快之灵活,削个苹果自然是不在话下。

庄茹赞叹道:“好快地刀法,神了!”

小白问:“看你的反应,就像看戏法,不是特别惊讶啊?”

庄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在你身上发生任何奇迹,我都不会感到意外。……我还想看,把这个苹果也削了好不好?”

小白如法炮制又削了另外一个苹果,他和庄茹一人一个并肩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庄茹觉得今天这个苹果特别爽口特别甜,记忆中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小白又笑着问:“庄茹。你说我这么好的刀法,不去卖水果是不是可惜了?”

庄茹:“你又说这个逗我。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白少流:“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庄茹讲了个故事——

话说某朝太祖。原是山村中一个做鞋卖鞋的,后来举业得了天下。江山坐稳之后衣锦还乡,家乡父老出百里相迎,太祖尽极尊荣。一日太祖悄悄微服私访来到曾经卖鞋的那个村子,遇到一位以前相熟的长者,乡音面貌已改长者已经不认识太祖。

太祖问长者:“老人家,听闻当朝天子出自你们村。你感觉有多么荣幸?”长者却长叹一声,太祖不解的问他因何叹息?

长者指着自己地鞋道:“他本来可以成为本村最好的鞋匠地,可惜了!”

庄茹的故事说完了,小白呵呵直乐道:“确实可惜了,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就是总统干完任期也是要下来地。还可以回去卖鞋。”

庄茹推了他一把:“你今天怎么尽逗我开心来着?你没有事情要忙吗?”不自觉的身体偎了过来靠在小白的肩上。她的脸色与身体散发的气息就像熟透了的鲜嫩的水果,小白看着心里痒痒地也有些酸酸的,从沙发背上伸手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庄茹轻轻动了动。以最舒服的姿势倚在小白身上,心跳的慌,竟是久违了的少女时代地娇羞。

“你受过很多委屈,今时不比往日,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也不必为我受委屈。”小白脉脉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许再和我说这种话好不好,除非你真的下狠心想赶我走。”庄茹突然不安起来,想起身却靠小白身上没动,心里真地有了一丝委屈。

白少流:“你误会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怎么能赶你走?”

“那你呢?”庄茹的声音紧张起来。

白少流:“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不会走,除非你赶我。”

庄茹嗔道:“我赶你干什么?想求你有空多呆一会还来不及呢!”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手削苹果的功夫,清尘也会。”小白很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庄茹闻言脸色一变坐了起来:“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今天早上看见警察来我家心里好紧张,清尘妹妹又发杀人帖了,她不会有事吧?”

白少流:“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对吗?”

庄茹:“我知道她的本事很大,你们都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如果不是就在身边我简直不敢相信,可我还是担心。”

白少流:“我也担心,可我做错事情了,对不住她,她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我找不到她,也劝不了她。”

庄茹:“顾影姑娘的事情,清尘恼你也正常,有机会我好好劝劝她,可是关键还要看你怎么做,我知道你不能辜负了顾影,那清尘妹妹的性子你比我了解。”

白少流:“有机会你好好劝劝她?她其实就住在家里对不对?你说实话!”

庄茹低下头弱弱道:“清尘妹妹根本没走,她就住在家里,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有看见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看你这几天买回家的菜,有不少都是清尘妹妹爱吃的,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白少流:“我当然清楚,你突然不让我回家住,我就明白了。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庄茹:“嗯,你说。”

白少流:“我刚才看了,清尘的紫金枪还藏在家中,她昨夜出去发帖,今天一定会回来取的。你看见她就告诉她,说我明天下午和洛兮去河洛集团开股东会,那个场合万万不可动手,散会之后我立刻回家,有话要对她说,如果我回不来也会打电话回来。很重要,涉及我们一家人地安危。……你原话转告。劝她在这里等我。”

庄茹抱着小白的一只胳膊道:“如果你回不来?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的安危?你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小白安慰道:“你想哪去了,我怎会出事。就是怕开完会有别的事耽搁回来晚了。”说话时心中叹息,他已经决定明天趁着开股东会的机会杀了黄亚苏,会不会失手有没有办法脱身心里也没十足把握。但是小白已经打定主意,万一暴露他也不会做无谓的反抗,束手就擒承认自己就是杀手清尘,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只是这些话他现在不会对庄茹说。

庄茹:“如果清尘妹妹不听我的,怎么办?”

小白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么说。她还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庄茹:“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就算我和她发一次火,也会把她留下的。”

小白拉住庄茹地一只手,握在手心道:“我对不住清尘。你一直在照顾她,清尘是个好姑娘,年纪小身世也可怜。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以后还能好好照顾她。……你们都是好人,包括顾影,有什么错都是我做地不好。……其实,我觉得最对不住的人是你。”

庄茹低下头,俯身到了小白地胸前:“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倒宁愿你真做了什么你自认为对不住我的事情,让我有个机会原谅你,可是你不会。……人只能活一辈子,这一辈子什么是我想要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这天下午,小白去了洛园一趟,洛兮在沙滩与麻花辫看着白毛写字玩,看见小白鼓着小脸道:“你还没把顾姐姐哄回来,怎么又来找我?”

小白笑着说:“顾影是有事没办完,不是和我生气。……我来是想问你,杀手清尘发帖要杀黄亚苏的而事情你知道了吗?明天的股东会可能有危险,要不你就别去了,委托我或者罗兵就行。”

洛兮发出她这个年纪很少有的叹息声:“黄亚苏做了坏事,清尘要杀他,河洛集团地声誉也蒙羞。如果连我都不出席股东会,那些叔叔伯伯长辈股东们会怎么想?那些为河洛集团卖力的员工会怎么看?那些买了河洛集团下属企业股票的投资商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爸爸还在世,他一定会大大方方坦然的出席,我也必须这么做。”

白少流看着她:“洛兮,你真的长大了,我不能再把你当小姑娘看了。”

洛兮笑了:“有小白哥哥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对不对?……其实我也不小了,不要总当我是小女孩!”说话的时候一低头,眼神落在自己已经发育隆起地少女胸前,果然不算很小了,莫名的脸上一红。

小白清了清嗓子道:“不小了,不小了。……还有件事,我曾看见洛先生有一支万宝梵克钢笔,还在洛园的书房吗?我想借来用几天。”

洛兮:“书房里面爸爸地东西一点没动,我不想让别人碰,但小白哥哥你无所谓,借什么借,送你就是了,自己去书房找吧。”

一辆十几万的车,可能只是经济实用型,但是一支十几万的笔,绝对是顶级奢侈品,就算想买也要专门订制,一时半会到不了手。那款笔,小白有一支一摸一样的,只是出厂编号不同,内部结构经过了改装。那支笔得自灵顿侯爵之手,是一支暗杀用的钢珠枪,正是小白计划用来对付黄亚苏事后再销毁的武器——他不想用任何神通,也不想留任何破绽。

在书房很轻松就找到那支笔,刚放进兜里手机就响了,是顾影远隔重洋打来的电话,网络传播的速度就是快,清尘发帖杀人的事情顾影下午就听说了。顾影第一句话就是:“小白,你还好吗?我刚刚听说……”

小白赶紧打断她的话:“顾影,我很好,电话里说太多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为什么电话里面说太多不好?因为这次清尘事件志虚秘勤局插手了,难保不会用技术手段对河洛集团有关人员进行监听,小白受过罗兵的训练,知道情报部门有一套截获关键词自动追踪通讯信号的录音系统,唯恐顾影说漏了嘴带来万一的麻烦。

顾影冰雪聪明,当即会意,改口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她那么做,一定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你一定要想办法劝阻她,这一次情况和以前不同,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也对不起人家,我真恨不得立刻回去。”白想去厨房帮忙,被庄茹推了出来,叫他好好陪客人聊(天)就行。庄茹见小白与常武很熟,不像是有麻烦的样子,也放下心来,见他要留客人一起在家吃饭,甚至感到很高兴。午饭还算丰盛,小白道:“二位如果没有开车来,就喝一杯吧。”几人喝了两瓶啤酒,而没有再聊清尘的事情。

“小庄,手艺不错呀,这菜做的,比我家晓霞强。”萧正容夸了庄茹一句,晓霞就是萧正容的妻子袁晓霞,也是一名警官,与常武是同事。

常武也夸道:“比我家真真也强多了,好手艺!”

“就是几个小炒而已,哪有那么夸张!”庄茹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却一脸幸福的看了小白一眼。

常武又说:“小白,你家里收拾地可真仔

220、猥心枉窃梦终白

小白劝道:“你现在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安心心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来,山庄还有洛兮,都需要你照顾,离了我可以离了你不行。……乖乖的在那里呆着,好好照顾自己,乌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处理不好还有张先生在,昆仑盟主梅野石这几天也来了,你不必担心什么。”

好不容易劝住了顾影,小白又立刻赶回了坐怀山庄,这天晚间,他将自己的想法单独告诉了梅野石和张先生。梅野石听了之后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你去吧。

而张先生沉吟良久才说道:“你放心,在顾影回来之前,洛兮的事情我会照应的,坐怀山庄已上正轨,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也推算过你的运数,你命中此流年波折不断、风浪连惊,却不是福薄之人。”

……

第二天河洛集团在洛水寒死后的第一届股东会正式召开,黄亚苏顶着压力出席了。小白就是专业保镖出身,心里很明白要想保护一个人,公开的场合哪怕措施再严密也会有漏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保护人和潜在的危险隔绝开,也就是说黄亚苏现在应该躲起来别露面。可是洛兮小小年纪也明白必须出席这次股东会的道理,何况如今“胸怀大志”的黄亚苏?而且长白剑派尽遣高手埋伏在他的周围,就算是杀手清尘来了也够戗,这些高人不比普通的保安和特工,长白剑派怎么说也是昆仑十三大派之一。

会议在洛阳大厦召开。这里的保卫工作原本是罗兵负责,也许是因为艾思对罗兵不是很放心,或者是应警方地要求,罗兵现在是在配合警方安排保卫。进入洛阳大厦以及进入股东会会场,有双重安全检查,能够参加河洛集团股东会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对黄亚苏的传闻很不满,对这种安排也不高兴,但谁也没说什么。

警方监控了整座大厦以及进出的道路,他们的力量分布小白已经获悉。基本上没有什么漏洞,如果要硬闯的话根本接近不了黄亚苏立刻就会被发现。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杀手而言,清尘那种高手还是有办法突入的。真正厉害的是黄亚苏身边的第二道防线。他们都是河洛集团员工地打扮,可看举止气度显然不是一般的员工,那是长白剑派地精锐高手,人不多只有六个,杜寒枫也在其中。其实仅论修为,别人小白不清楚,就算杜寒枫一人也在清尘之上。

在洛阳大厦之外。还有一个平常人发现不了的包围圈,那是秘勤局地特别行动组成员,这一次来的都是身怀各种异能的高手,而且相互之间配合训练有素,拥有各种现代化的武器、交通工具、通讯设备和统一的指挥。这显然就是个陷阱,黄亚苏就是陷阱中的饵。清尘只要出现那些人不会放她脱身的。所以小白要庄茹转告清尘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动手,至于清尘听不听小白也没办法。

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进入股东会会场,杜寒枫也不能。谁也不知道杀手清尘地身份,在警方的坚持下,只有河洛集团参加会议的人才能进入会场中,而且会场内部被严密的监控。会议从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半休会用餐,午餐时间黄亚苏被单独保护没有与大家一起,下午继续开会,一直到三点半所有决议投票完成,众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有股东鱼贯走出会场,离开保卫森严的洛阳大厦,黄亚苏立刻从安全通道中消失,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了防弹轿车,在警方以及身边高手的保护下离去。他这一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公开露面。小白在洛阳大厦地主监控室中,亲眼看见黄亚苏的车离开,前后还有护卫车辆,看这个排场真不小,他还真是很把自己当个人物。

散会之后,罗兵亲自安排将洛兮送回洛园,而小白则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家门,庄茹正站在客厅里等候,一边焦急地搓着手,看见小白进门没有说话,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一间关着的房门,那意思是清尘就在里面。小白松了一口气,清尘到底还是听庄茹的话了,今天没有出动。关上门小白坐在沙发上,对着卧室的方向说了一句:“清尘,我回来了!”声音里有一丝疲倦。

房门开了,清尘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手提紫金枪,板着脸站在门口问道:“小白哥,你要我等你,有什么话就说,究竟是什么事关系到一家人的安危?”

白少流:“就是杀黄亚苏之事,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安危。”

“谁跟你是一家人!”清尘有点不自在,娇斥一声又说道:“你要是来劝我别杀黄亚苏,就不要再说了,这人该死我一定要杀!难道你想袒护他吗?正因为他,才成全了你和顾影的好事,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好事就放过这样一个人,黄亚苏在世上,倒霉的迟早是你,也包括顾影和洛兮。”

庄茹一看清尘语气不善,赶紧劝道:“妹妹,有话好好说,小白一直在认错,你就不能给他个说话的机会吗?我也认为你这次太冲动了。”

小白叹了一口气,转头道:“庄茹,你能不能带着手机下楼在小区花园里待一会,如果看见有可疑的人接近这栋楼,就打个电话回家,什么别的也不要说,就说出门忘记带钥匙要我给你开门。……求求你了,什么也别问,快去吧。”

庄茹闻言很有些忐忑,但见小白说的郑重,也拿上手机出门了,出门前还特意对清尘道:“妹妹,小白是真的担心你,好好说话。千万别动手。”

庄茹走了,清尘冷冷的说:“你把姐姐支开,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就说吧。”

白少流:“我不是想瞒着她,也不是不相信她,但是有些话她如果听见了就有关系了,我们应该让她与此事无关。……我来不是想劝你不要杀黄亚苏,实际上你也用不着杀他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死了,我杀的。”

清尘吃了一惊:“你杀的?你怎么可能……”

小白接着她的话道:“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家?”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轻轻一扬手钢笔悬浮到身前开始散发出灼热的白光。渐渐融化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金属液滴,液滴在逐渐冷却落回到小白手中成为一个金属球。

小白用炼器之法销毁了这支价值不菲的钢笔。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把玩着金属球又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说道:“刚才那支笔是一支暗杀用地钢珠枪,用这样一种笔改装成钢珠枪全世界恐怕独一无二。灵顿侯爵曾经用它来刺杀风君子没有成功,但是我今天用他来刺杀黄亚苏成功了。……那支笔里只有一发钢珠弹,直径一点二毫米,射程五米,钢珠上有剧毒和强效麻醉剂,我将钢珠打在了黄亚苏足踝侧后的凹陷处。那个部位感觉迟钝离大脑心脏也很远,等他发现感觉不对地时候再抢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是在股东会散会大家起身离场的那一瞬间动地手。本来也有些担心会被发现,结果很走运,我回来了。”

清尘仍然握着紫金枪,可是枪尖有些发颤:“你,你,你为什么……?”

白少流:“在我房间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封开口的信,你去拿出来,看了之后也许能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清尘一闪身就进了小白的房间。桌子一声响她已经拿了信回到了客厅,将紫金枪靠在墙上打开信看了起来,脸色渐渐的变了,不再是冷冰冰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有些动容又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只见信上写着——

庄茹:在你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就是警方通缉地杀手清尘。至于为什么,这与你无关,我也不想解释。很感谢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照顾,如果因为我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我深表歉意。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希望她以后一定做个不一样的人。

这封信很短,只有寥寥几行字,落款是白少流。清尘变色道:“你怎么和姐姐说这些?姐姐明明知道我就是……我知道了,这不是写给姐姐看的,是写给警察看的?……这东西不能留着。”说着话手一抖,一团紫金色地火焰出现,这封信连灰都没有留下。

白少流:“这封信,是怕我今天万一失手留下的,既然没有失手,应该烧了。”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清尘看着小白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似乎已经没必要再问小白为什么要杀黄亚苏,如果到此时清尘还不清楚那她真是傻透了。因此而原谅他吗?好像又是两回事,清尘这一口气并没有完全顺过来,脑袋里有点乱也没有想明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白少流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站起来走到清尘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恼我,因为我和顾影地事,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见我,我却知道你就躲在家里,本想等你气消了再和你好好解释,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你不能留在家里了,离开一段时间吧。”

清尘低着头:“为什么?”

“黄亚苏死了,肯定会有人查,无论是想抓你的安全部门还是警方,还有长白剑派。长白剑派就先不说了,警方那边只要仔细查一定会发现他是怎么死的,当时有机会暗杀的人都有嫌疑。我是保镖出身,又与黄亚苏不和有利益冲突,当时又在场,肯定会成为头号嫌疑人,最近一段时间我以及这里都可能会受到严密监控。……所以你必须走,不能留在这里,把紫金枪也拿走。”

清尘:“小白哥,你不会有事吧?”

白少流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有事。嫌疑再大不过是动机猜测,没有证据我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庄茹也不会有事的,她根本毫不知情。”

清尘:“你要我去哪里?”她和小白闹别扭,实际上是把小白赶出去不让回家住,可是小白突然让她离开,清尘也有了一种无家可归的失落感。

白少流:“我既然没有失手,黄亚苏之死帐还会算到杀手清尘身上,长白剑派知道你是谁,他们可不是警方。弄不好会找你地麻烦,如今之计。你去坐怀丘最稳妥,在那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清尘突然一扭身甩开了小白的手:“你和顾影的坐怀丘?我不去!我会离开这里的。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说完话大步走进了房间。

白少流:“你要我放心我就能放心吗?你要去哪?”

清尘:“你真想见我的话,等顾影回来,让她去找我,我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就是把话说清楚。”

白少流:“找你总得说个地方吧?”

清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小白哥若真有心要找我,我就不信连你也找不到。……让姐姐上来吧。外面天挺热的,我马上就和她道别。……既然你这几天可能会被人监视,就不要到处乱走了,留在家里好好陪姐姐。假如你对姐姐不好,我就真的不会原谅你!”

庄茹回家,看到清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赶紧问是怎么了,清尘把庄茹拉进房间关上门,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很长时间。等开门的时候。清尘已经不见了,只有庄茹一个人眼圈还有点红。小白走了进来,发现清尘只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整齐了,并没有全部带走。庄茹问道:“你是怎么劝妹妹地?她怎么还是走了呢?妹妹不回来,我看你怎么办?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吗!”

小白也不知道清尘说了什么,只能问道:“清尘都对你说了什么?”

庄茹低头道:“她说她不在地日子,我该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千万不能便宜了你。听这话,她还是会回来的是吗?”

白少流:“我看看她带走了什么东西就知道了。”然后开始检视清尘地房间来。想当初小白是从淝水清尘的老家把她领来的,清尘的随身行李很少,大部分东西都是到了乌由之后庄茹张罗着置办的。清尘的东西小白昨天就清点过,今天又清点了一下,发现她随身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样。

紫金枪自然不离身,小白送她地软玉蛟吻也随身带着,还有那支赤蛟须与那件赤霞衫,这些东西都带走了小白也松了一口气。小白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被清尘带走了,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一套内衣,具体的说就是他第一次和清尘见面时无心之中给她买的那套黑色镂花情趣内衣。后来清尘几乎没穿过,但却一直留着,从淝水到乌由也把它带在行李里,这一次仍然带走了,这也许是一种纪念吧。既然她带走了这个,小白感觉心里多少踏实了点。

……

黄亚苏死了,真的死了,也许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那个曾死里逃生得到大富大贵的新身份地辛伟平,这次真的是死了。他的死讯被情报部门及警方严密封锁,严令有关人士不许外泄,同时侦查在暗中立刻展开。

特勤部门和警方都不是傻子,这一次黄亚苏死于离奇地暗杀,刺客的手段明显与杀手清尘的风格不同,不排除是他的其它仇家借机下手。假如凶手不是清尘的话,则封锁黄亚苏的死讯仍然可以钓出杀手清尘,用死人做饵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消息对有些人封锁不住,比如黄亚苏之母艾思。艾思沉浸在中年丧子的巨大的悲痛中,她很年轻的时候嫁给了老头子黄泰,生了儿子黄亚苏,这段婚姻没有太多的幸福可言。黄泰死后她改嫁洛水寒,并且帮助洛水寒创业,河洛集团才有了今日的规模。洛水寒是个重情义的人,也不能说对她不好,两人之间也有过甜蜜的回忆。

可惜洛水寒一样早死,儿子黄亚苏是艾思最大的寄托,这个儿子曾经有很多坏习惯,但他已经学会了上进,虽然那种野心可能过分了,但在艾思眼里也没什么不好。现在黄亚苏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莫名其妙,躺在冰柜里,尸体已经被警方专家彻底的解剖检验,再也没有可能像上次那样起死回生。

艾思觉得这世上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灰暗,她不仅伤心而且有些绝望,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是为了谁?其实艾思今年只有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在乌由各界名流中一直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像,但是这几天这位女强人明显憔悴了。艾思不仅伤心而且愤怒,黄亚苏重金请来的那些高手保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在伤心之余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那些饭桶全部开除。

可怜昆仑十三大派之一,堂堂长白剑派的精锐高手,在艾思眼里成了一窝饭桶。这天,艾思在黄亚苏经常居住的那栋房子里,看着儿子的遗像痴痴的出神,她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有一个人在此独坐。

“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您这样伤心,还不如为他多做点事情。……亚苏是我的弟子,弟子对于我们这种人的含义,就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我和你一样伤心。”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艾思吃了一惊,抬起头道:“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夫人不必惊慌,您应该是认识我的,亚苏曾经把我介绍给你,很惭愧,我没有保护好他的安全。”杜寒枫从屋角走了出来,艾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艾思也是大惊失色,但她毕竟是什么风浪什么场面都经历过,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原来是杜先生,亚苏是介绍过你,据他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高人,远在那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之上,股东会那天你也在场。……很可笑,他信错了人,你没有保护他的安全,我不是已经要你滚蛋了吗?”

杜寒枫面不改色道:“夫人,杜某很惭愧,原以为亲自守在亚苏身边会万无一失,没想到刺客就在河洛集团的股东或高层当中,唯一疏忽的地方就是我在门外没有进入会场,而实际上我进不去。……警方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你儿子吗?”

艾思声音发尖发颤:“什么人?”

杜寒枫:“黄亚苏死于氰化物中毒导致的神经麻痹,中毒的伤口在右脚踝后侧,时间大概就在下午会议结束的前后。如果你不信,警方的报告很快就会送到你手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亚苏真正被暗算的时间是在散会出门之前,因为出门之后在我身边是不可能让刺客得手的。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刺客就在会场中,不是河洛集团的股东就是列席会议的河洛集团高层,当时会场里只有三十一人,刺客必在其中。”

艾思愣了片刻,突然就像梦醒一般站了起来,泼妇似的扑了过去,双手抓住杜寒枫胸口的衣服厉声喊道:“是谁?凶手是谁?你告诉我!”

杜寒枫只要抬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要她的命,却任由她撕扯自己的衣襟一动未动道:“夫人,凶手是谁,恐怕要问你自己了?

221、谈形离弃神何在

艾思紧紧揪着杜寒枫的领口:“问我!为什么要问我?”

杜寒枫:“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要节哀,不要这么激动,请保重身体!您还年轻,又如此有魅力,应该知道面对今后的生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而且我相信刺客也不是那个杀手清尘,杀人总要有动机,你认为在场的人谁有动机会杀了黄亚苏,黄亚苏死了对谁有好处?”

艾思的手停下了,仍然紧紧抓住杜寒枫的衣服:“亚苏死了,对谁也没好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河洛集团好!”

杜寒枫:“可是据我所知,黄亚苏一心想控制整个河洛集团,洛兮是障碍,代表洛兮的顾影与白少流一直是他的对手,黄亚苏死了对白少流没有好处吗?难道白少流就没有控制洛兮那个无知少女,和黄亚苏有一样的想法吗?”

艾思尖叫一声:“白少流!你说凶手是白少流?”

杜寒枫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说,这只是一种猜测,只能说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其它人也有嫌疑。”

艾思咬牙道:“查,让警方一个一个去查,一定要查到凶手。”

杜寒枫又摇头道:“夫人你错了,这个凶手警方是永远抓不住的,既然当场没有留下证据,事后也不可能有证据了。况且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判断,在警方眼里还有无数种可能,当时会场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身份地。不可能说抓就抓说查就查,也不可能永远调查下去。”

艾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亚苏就白死了?”

杜寒枫看着艾思的眼睛缓缓说道:“当然不是,就算夫人不查我也要追查下去,我刚才已经告诉你我和亚苏的关系,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夫人恐怕没有听明白。……您在外面有那么多手下,我既然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站在您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艾思松开了手,神智恢复了清醒。杜寒枫说的对,这栋房子的保安是外紧内松。何况刚刚出了黄亚苏的事情,艾思又开除了一批人。剩下的保卫人员现在更加警惕。杜寒枫能够不惊动任何保安,也没有触发任何安全监控的警报,就这么站在艾思面前,确实是不可思议。她退后一步道:“你地意思是亚苏曾经拜你为师,可是你……”

杜寒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要难多了,这个道理夫人你应该明白。黄亚苏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新入门地弟子,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入门弟子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所以现在我和你地心情是一样的。只可惜亚苏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更多保护自己的方法,他就走了,而你和我还在。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艾思看着杜寒枫,这位含泪的美妇人憔悴哀伤的神色,确实很有风韵。甚至是一般普通年轻女子所没有的姿色。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不会有人查出凶手地,难道你还有办法?”

杜寒枫:“如果刺客针对的是黄亚苏,将来一样会针对你,我的弟子亚苏虽然死了,但我仍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不论你是否接受这份好意,……请你不要误会,我和亚苏之间,我也从来没拿过他的半点好处,我并不是他重金请来的,以我地身份也不可能是一个受人雇佣的保安。……夫人,我是真的很关心你,我能看出来你地悲痛,但是你还应该振作起来。”

艾思:“你想要我做什么?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妨就说出来吧。”

杜寒枫高深莫测的叹息一声:“唉!你还不了解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做,只希望你能够好好休息,你现在太虚弱了也太疲惫了。……好好睡一觉吧,我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会来找你的,不会像今天这样而是正式登门拜访,到时候你再决定见不见我吧。”

说完话杜寒枫一伸手,轻轻抚上艾思的额头,从来没有一个陌生男人能对艾思这样无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手似乎有魔力,艾思想躲也躲不开。杜寒枫的右手在艾思的前额轻轻抚过,三只尾指一挑,抚动了她鬓角几根发丝,艾思就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袭来,虽然疲倦却很舒适,控制不了的想闭上眼睛。

艾思身体一软,人昏睡过去,倒下的时候已经被杜寒枫抱起。杜寒枫面色平静如水,帮艾思除去外衣把她放在床上,放好枕头盖上被悄然离去。很长时间以来,艾思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一觉,睡梦中总有一种沐浴微暖轻风发丝飘动的感觉,却没有做一个梦,当她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不提艾思醒来后如何感想,杜寒枫却是心事重重,想当年弟弟与师父的死他一直无法释怀,却又无法去追究。今日黄亚苏之死,对他来说又是奇耻大辱,因为黄亚苏就死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精心的保护下莫名其妙的死去。白少流,凶手一定是白少流,杜寒枫对此心如明镜。可是杜寒枫和警方一样没有证据,作为坐怀山庄以及海南派两派之长,又结交天下高人的白少流,无凭无据杜寒枫是不可能公然将他如何的,可是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最早的时候,黄亚苏只不过是灵顿侯爵介绍认识的乌由富商,当黄亚苏负责的实验室中研制出灵药含蕊丹之后,杜寒枫就敏感的意识到这个黄亚苏很有价值。既然黄亚苏有学习长白剑术的资质,又愿意拜在门下,杜寒枫就顺水推舟收了这个弟子。黄亚苏尽自己的财力供长白剑派所用。得到这么一个强有力地财团支持,杜寒枫甚至隐约感到以前有些难以实现的计划有了实现的可能。

杜寒枫与教廷有勾结,那只是暗中的,因为灵顿侯爵的关系也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鲁兹要暗中拿下王波褴追问海恩特之死时,邀请他出面他也出手了,没想到阿狄罗贸然伤人而王波褴当场自尽。这件事也将杜寒枫卷进了很多事端,等于将他拖下了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虽然灵顿侯爵从来没有用这个秘密要挟过杜寒枫做任何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杜寒枫却不能再站在白少流一边,恰好黄亚苏也不可能与白少流站在一边。师徒俩就穿上了一条裤子。

等到黄亚苏死了,对杜寒枫来说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长白剑派满门的声誉。他已经不知不觉在黄亚苏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期望,包括被唤醒地野心以及埋藏的激愤,所以他更加不能忍受黄亚苏之死。他来找艾思,一方面自然有自己地想法和算盘,另一方面对艾思的惋惜和安慰倒也不是全部装出来地。

……

杜寒枫找艾思的第二天,吴桐也来到坐怀山庄找小白,见了面却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白少流道:“想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就痛痛快快的说吧,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又怕我不愿意?”

吴桐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庄主,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求你一件事,我能离开乌由一段时间吗?”

白少流瞪了他一眼道:“说话这么不痛快可不是你的个性,是不是伊娃要回国了?你也想跟着?”

吴桐挠了挠后脑勺道:“阿芙忒娜要回国。顾影已经在郁金香公国等着了,伊娃想和她一道回去,我。我……”

白少流:“你不放心,也放不下,所以要跟着。我问你啊,你这头大色狼泡了她这么长时间,究竟上没上手?”

吴桐:“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是很规矩地,到现在除了握手之外没碰过其它地方。”

白少流笑了:“老天爷!你们还真想做善男信女呀,就算你是善男,她也不是信女。”

吴桐:“你别这么说人家,我知道她曾经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现在已经变了。”

白少流:“不碰人家你怎么泡人家?也许伊娃就等着你来碰呢,她对你究竟怎样?”

吴桐尴尬的一笑:“至少她不讨厌我。”

白少流:“那你就有戏,好好缠着吧,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可别等太久,有些事情经不起拖,唉——!”

吴桐:“白总叹什么气呀?您这是同意了?”

白少流:“我不同意又能怎么办?腿长在你自己身上!……对了,你会不会吹笛子或者口琴?”

吴桐:“会呀,小时候学过音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有些莫名其妙。

白少流:“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吴桐跟着小白走进了坐怀丘的密室大厅,小白一招手,厅壁某石龛中飞出一样东西落在手中,是一把形状很奇怪的号角。这号角牙白色不到一尺长,镶着金边,正是教廷无敌战阵中的骑士所用,后来被小白从海里捞出来地那一支。但是现在这支号角的样子又有了改变,末端多了一截突起的东西,螺旋状从大到小分布着九个孔,看样子是小白曾经用过地那只九孔响天螺。

“那日破阵,我见这号角的威力十分神奇,后来顾影告诉我这是教廷的法器‘上帝的号角,。我研究了很久,发现我们用来不太习惯,但是可以改装一下。后来是赤瑶和我一起琢磨,想出来一个办法,用合器之道将九孔响天螺和这个号角炼化为一体,你看响螺之九孔可以成音,就像吹唢呐一样吹它。”小白将号角递到吴桐的手中道。

吴桐接过号角仔细观看,称赞道:“还真像个唢呐,庄主炼器之道越来越巧了,它怎么吹呀?”

白少流:“以真力吹奏方可成音,指按九孔成调。它发出的声音可以传送心念,如果你或我来用,可以激起人们心中潜伏的躁动,也可以安抚人地情绪,具体其妙用如何与音律有关,我不擅长音律,你用也许比较合适。这次去罗巴联盟,你把它带着,弄不好会有用处。”

吴桐:“这么珍贵的法器,庄主要交给我?”

白少流:“交给你也不是白交。我希望你这一去可以做些事情。”

吴桐:“你放心,我一定会暗中照护顾影小姐。还有河洛集团在罗巴联盟投资的生意,需要我和伊娃关照的。我们一定尽心。”

白少流:“你们一定尽心?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已经是一体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养活伊娃?她是个没落的贵族,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你养得起她吗?……别皱眉,我可以提供一点好建议,还记得我们在伊娃的回忆中经历的那些事吗?有一个阿拉丁国的商人歌琳先生,你可以去找他做点生意。必要地时候我这边也能提供帮助。”

吴桐:“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做黑市交易?背着教廷倒腾晶石以及法器?”

白少流笑了:“我们就是结交黑帮起家地,你去了罗巴联盟为什么不能做黑市交易呢?这买卖利润很大,而且也是我们擅长啊?真没想到那位歌琳先生竟然是海伦的父亲,但是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坏,可以和他打交道,只是小心别把他给连累了。以伊娃以前地社交关系。联系各大贵族买家是很容易的,货源暂时可以从歌琳先生那里想办法,你们在幕后组织交易就可以。”

……

吴桐和伊娃就要离开乌由。阿芙忒娜也要走了,走之前她还要去看一眼风君子,而明天梅野石与三位神僧也将离开乌由。坐怀丘洞天的外围法阵已经完备,小白现在已经有了自守自保的根基,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顾影不在,清尘也离开了,吴桐要走,白毛总是不呆在坐怀丘,一直与他做对的老同学辛伟平也被他亲手杀了。不知为何,小白有些郁闷,就像有东西想吐出来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喝闷酒了,不想让庄茹看见,也不想让门下弟子看见,这天夜里他一个人躲在坐怀丘地密室大厅中。

没有菜也没有酒杯,小白拎了一小坛老春黄坐在硕大的白玉莲台上对嘴吹,他也不完全算独自喝闷酒,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就是赤炼神弓中的赤蛟元神赤瑶。这坛老春黄是梅野石捎来的,他这次来带了一批酒,想送给风君子,顺便也送给小白几坛。

“这一口是我喝,这一口是我替你喝,他们要走就都走吧,赤瑶啊,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小白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神情已经有些微醉。

“小白,酒喝多了也伤身体的,你少喝点,要不,就喝你那一份,不用再替我喝了。……我已经发过认主之誓,只要元神不灭,就与你不离不弃,当然会永远陪着你。”赤瑶的声音很温柔,可惜她地身体就是一张弓,无法坐在对面陪小白喝酒。

白少流抱着酒坛子道:“认主之誓?那只是当初炼器时的仪式,假如没有这件事呢?”

赤瑶:“没有什么假如,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小白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离,你则不弃。”

白少流仰头喝了一口酒:“赤瑶,你真傻,你是我亲手炼制地赤炼神弓,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没必要谈什么离弃。……你的心思我知道,一心一意想脱困而出,假如真的有那一天,那认主之誓就算了吧。”

赤瑶:“小白,你也够傻的,印于元神之誓,不可能说算就算了,否则早已神灭,哪有后话可谈?……那天那个和尚,看了一眼就说你的手臂上缠了个姑娘,他既然能看穿赤炼神弓中我的元神幻形,说不定有办法帮我。”

小白的酒意突然醒了三分,放下酒坛道:“对呀,当时也吓了我一跳,众人在场我不敢多谈就岔了过去。现在想想那法澄大师确实不简单,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教他,将你的情况都对他说一说,看他能不能指点我。”

……

“这是难遇的通灵之器,但老和尚也没办法把一张弓变成大姑娘呀?如果这样地话,这里满地的石头都可以变成大姑娘了,那这世上不就乱了?”这是法澄摸着光头对小白说的话。

“可是这张弓与石头不同,赤瑶的元神在其中。”小白不放弃希望还在解释。

法澄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她的元神在其中。而是她就是弓、弓就是她,本是一体无法分开。……小白。这是什么?”法澄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小白的身体问道。

“这就是我呀。”小白答道。

法澄:“对呀,这就是你呀。你就长这个样子,她就长那个样子,明白了吧?”

白少流:“可是我们都曾出现在别人的妄境中,那时她幻化为一名红衣女子,与真人并无区别。”

法澄:“其实佛门中人也有妄念,当老和尚还是小和尚时候,经常照镜子觉得自己长的不够像佛祖。希望自己长成佛祖那样的大耳朵就好了。可是呢?佛祖还是佛祖,法澄还是法澄。……小白,这是什么?还是你吗?”法澄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白的胸口道。

同样地话和尚问了两次,小白神念中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语意不同,脱口答道:“这也许不能算我,也不能算不是我。它是我地身体。”

法澄:“无形怎有神?这不是你也是你。丹道中人称炉鼎而修护,老和尚并不在意这副臭皮囊,其实在不在意也罢。为人却不能离炉鼎之始,否则就不是人。就算成阴神鬼物,也要有所假借凭籍,就算飞升而去,也要借此身化形,唯不受所缚尔。……咱们不谈飞升了,简谈佛理吧,不受形骸所累,亦有化身所托。”说话时不再指小白了,而是转过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小白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点化,可是我问地还是赤瑶之事,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法澄伸手抓了抓光头,像个孩子般的皱眉思索道:“别急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大师兄叫来,他也许有办法。”

他们说话的地方在坐怀丘东山梁的温泉莲池旁,这里有错落的石凳,小白喜欢在此与人议事。老和尚走了,时间不大拉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和尚来,却是他的大师兄法海。法海说话很直接:“我已听师弟说了你这张弓地事情,能不能把神弓交给老僧看一眼?”

小白将赤炼神弓递给法海,法海握在手中闭目片刻,睁眼道:“我已经问过弓中元神她的情况,也不是无法可想,但是我先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厉害的和尚,法海竟然也能与赤瑶的元神交流,而且只用片刻就把情况问清楚了。小白一听不是无法可想,赶紧道:“大师有话就问,白某知无不言。”

法海:“这是你的秘密对吗?如果没有赤炼神弓之助,以你的修为还不能与一派掌门地地位相称,更无法与天下高手比肩。”

白少流:“是的,若无此弓,我的修为境界尚有不足。但并不是我有意扮作高人身份而隐瞒神弓之妙,是我与赤瑶地约定,是征得赤瑶同意我才向法澄大师请教的。”

法海:“你若失去这张神弓,又当如何?”

222、人生何时不释怀

听见法海这么问,白少流想了想答道:“神弓在手,自不想失去,但若能救赤瑶脱困,也无不可。”

法海追问:“白庄主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是不是?”

小白苦笑:“做就做呗,我本来也没有赤炼神弓。”

法澄在一旁抚掌道:“听小白庄主这番话,与我佛有缘啊!”

法海也笑道:“白庄主不要介意,我师弟自幼脾气如此,见到天下众生都觉得与佛有缘。”

白少流:“不仅不介意还十分感激,刚才法澄大师指点我一番话,正与我修行的净白莲台大法第五层次第‘升座,心法相通,闻言一念,我想已经可以入此境界了。”

法海眼神中有凌厉的光芒闪过:“原来你修炼的是净白莲台大法,此世间法也非外道,希望你善护念之。……赤瑶之事你能守信不与人言,很好,不过你为什么不去请教梅盟主呢?”

法澄道:“对呀,你为什么不问问梅盟主呢?三梦宗的修行弟子各式各样,说不定有什么古怪的法门能帮赤瑶。”

白少流:“我这就与赤瑶商量,如果赤瑶愿意将神弓的秘密说给梅盟主听,我立刻就去请教。”

法海:“不急,你稍后再去,我的话还没问完。……假如你失去赤炼神弓的依仗,是否会一时处事艰难?”

白少流仔细想了想:“确实会,离了赤炼神弓真的很难,至少我现在想飞都飞不了。”

法海一笑:“这倒是实话。可我要告诉你,你就要历此磨难,所以才让你善护念之。”

白少流有些吃惊:“大师此言何意?”

法海:“不要告诉我你不知修行中的真空天劫,你有赤炼神弓在手,恐永远穿凿不透,神弓是你地助力,也是你的业障。此障何解,需要你自己去解,贫僧也说不了太多。……在你去请教梅盟主之前,我传你一套法诀。请白庄主闭目收心。”

法海以大神通在小白的神念中印下一套法诀,传法完毕之后小白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没等他开口,法海首先说道:“我所传法诀。既有用也无用,对吗?”

白少流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师赐教,法诀当然有用,至于能否用在于我和赤瑶了。”为什么这么说?法海所授并不是什么修行法门,而就是一种应用法术,但是小白现在用不了,。一是他的修为境界不够。根本施展不了那样的神通,依他自己估计至少要突破净白莲台大法第五层“升座”境界之后。二是赤瑶的条件还不具备。

法海传的是什么法诀?实际上是一种解印术。赤蛟元神被封印在赤炼神弓中,是不可以自主行动的,这张弓以及运用这张弓施展的法术,都是由小白控制。但是最特别的是,赤蛟元神地神识未灭。七叶自己炼制的赤蛇鞭以及教小白炼制地赤炼神弓。都是取法于风君子手中的那柄黑如意,但赤瑶与大小黑龙魂不同,她还有自主意识。

法海所授法诀。就是教小白解开炼器时地封印,让赤瑶自己控制身体,所谓身体就是那张弓,这样一来炼器之时的认主之誓也就不再是一种强迫。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切菜的时候要用切菜刀,但是想像一下,你家的菜刀自己会洗菜切菜那是一种什么情况?那就是赤瑶解印之后的情况。那时候菜刀就不是菜刀了,成了以菜刀为身体的厨师,而赤炼神弓也就不再是神弓了,赤瑶既是这张弓也是使用这张弓地“弓手”。

前提条件有两个:第一是小白的修为足够高,能够使出法海所传的法术,别人还代替不了,赤炼神弓是他亲手所炼,必须也是他亲手“解放”赤瑶。第二是赤瑶已经得到自主修行之法,以神弓之身而修行,并且突破一定的境界,而非是一件简单的为人所用的神器。可惜这两个条件现在还不具备,所以法海说有用也无用。

这时法澄道:“小白,假如你用我师兄所传法诀放开了赤瑶,可以让她来找我,重新凝聚身形八触,老衲倒是还有一点办法地。……你现在可以去请教梅盟主了,能否帮得了赤瑶,首先还是需要他来想办法。”

……

“赤瑶的情况,让我想起我的一位亲人,就是三梦宗地护法石之秀,她是瑞兽望天吼化成人形,后来为救我损失了肉身炉鼎,元神被我风仙师收入黑如意中,也未炼化。”这是梅野石站在山谷中对小白说的话。

“后来呢?她是如何得救的?”小白追问道。

梅野石:“绯焱你见过吧?她还送了你润物枝。……当初石之秀就是损于绯焱之手,风仙师为了罚她,让她亲手去偷观音菩萨的灵签,用这支灵签施展仙神通,借来了金毛犼的化身。……为了赔观音的灵签,风仙师用自己的心头血化为一品红莲供奉。……又为了化解绯焱偷灵签的业力,风仙师又用灵药九转紫金丹救了她。……其中之复杂,你听懂了吗?”

这都是哪跟哪?就算白少流心念通透也听得是一片糊涂,连观音菩萨都扯进去了!小白皱了皱眉头道:“没听太明白,我就听清楚风先生救了石护法。……这么说赤瑶也有救?”

梅野石:“情况不同,就算我风仙师恢复神识,恐怕也很难这么救她。我没有仙人神通,但是可以想别的办法,赤瑶是修行八百年的赤蛟,被人斩杀只余一缕元神,宛如人之阴身。可是她又与阴神之身不同,被你炼化成神弓之身,幸亏一件事留有转机。”

白少流:“什么事?”

梅野石:“炼制赤炼神弓的材料。都得自赤瑶原先的身体,你相当于帮她修复了炉鼎,却成了一件法器,倘若不是如此就更麻烦了。……我风仙师神通广大,可能有办法,但是我没办法。”

白少流:“难道一定要等风先生神识恢复,赤瑶才有救吗?”

梅野石:“看你急地,也不必如此,风君子又不止我一个徒弟。我的柳师妹,她是阴神出身。修行法门很特殊与世人不同,可能适合于赤瑶。但是有个问题。赤瑶要想习法,不能门外别传。只能拜我师妹柳依依为师。”

白少流:“我会和赤瑶商量的,能拜三梦宗仙人高弟为师,赤瑶一定会愿意的。”

梅野石:“你先别高兴,这不是赤瑶愿不愿的事情,而是我柳师妹愿不愿收徒。这样吧,你把赤炼神弓交给我,我去找我师妹一趟。别人去求她没用。”

白少流:“我也随你去好不好?”

梅野石:“你就不必去了,我师妹一人能不能想出办法很难说,可能还需要请几个人来帮忙。”

白少流:“都是谁?需不需要我去请?”

梅野石笑着摇头:“你请不到,还是我去吧。除了我师妹之外,第二个人就是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她曾经是白龙化形修成正果。修行与赤瑶曾经的经历相似,第三个人就是三梦宗护法石之秀,她被困黑如意的经历与赤瑶相似。她们三人如果一起参研。会有办法的,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白少流双膝跪地道:“多谢梅先生!”

梅野石低头看他:“何故下跪?”

白少流:“非为我,赤瑶不能跪,我替她跪。”

梅先生笑了笑:“跪都跪了,为什么不替她磕头呢?”

白少流闻言恭恭敬敬的叩首于地,梅野石哈哈一笑把他拉了起来。小白又问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梅野石:“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准,说不定要一年半载,创前人未创之法,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这段时间你就没有赤炼神弓可用了,能不能舍得?”

说话地时候白少流一直在暗中与袖子里的赤瑶交流,将梅野石地意思都同时转告了她,拜师的事情赤瑶当然满心愿意,小白替赤瑶向梅野石跪谢,赤瑶也感激不已。可是听到这里赤瑶却犹豫了一下,在神念中对小白道:“小白,多事之秋,你地安危为重,你不能没有赤炼神弓,要不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再求梅先生如何?”

小白叹息道:“此时有事,难道将来就无事吗?我答应救你脱困,有机会就必然帮你,怎能贪图神弓之用而强留你在身边?你今日就随梅盟主去吧,这就是机缘。……你不要再说了,既然已认主,此时应该听我之命。”

白少流从袖中取出弧形短枝状的赤炼神弓双手递给梅先生道:“赤炼神弓在此,有劳梅盟主了,百忙之中还能援手此事!……只是赤瑶情形特殊,不是人人都能与她交流。”

梅野石接过神弓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天生神通,我柳师妹都有,赤瑶见她其实与见你一样。……这事你做的倒干脆,身处动荡乌由,赤炼神弓说放就放,别人就算想做恐怕也是做不来的。”

梅野石刚刚收起赤炼神弓,有坐怀丘弟子禀报,阿芙忒娜前来拜会,小白赶紧有请。阿芙忒娜走进坐怀丘,看见的梅野石与小白站在一起,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梅野石上前行礼道:“维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海岛一战多有得罪之处请您见谅,听说后来您遇到不少麻烦,梅某人也十分抱歉。”

阿芙忒娜轻轻摇头,眼神中有一丝落寞之色:“不必抱歉,现在想来你没做错什么,这也许是上帝对我的考验。……白庄主,今天是来打声招呼告辞地,我明日就要离开乌由回国了,和伊娃一起走,顾影已经在郁金香公国等我了。我走之后,就要拜托白庄主看护那个人的清静了,他无心也无辜。对往事不知情,莫要因为无关的事情再去滋扰他。”

白少流:“风先生地清静,我自当护持,祝维纳小姐一路顺风。……您临走之前,难道不去看看风先生吗?”

阿芙忒娜心中有一种酸涩苦楚之意,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喟叹道:“我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见了他又能如何?也许万能的主可能让我们地内心真正宁静。”

梅野石笑道:“我打算今日就去拜访风君子,非以弟子的身份,而是以同学的身份。维纳小姐不妨跟我一起去吧,就以一个朋友地身份。临走之前,还是见一面的好。”

阿芙忒娜本来就很犹豫。想见风君子一面又不想去,听梅野石这么一说又有些动心了。她还没说话又有坐怀山庄弟子来报:“风先生带着夫人来了!”

你说巧不巧,梅野石还没去呢,风君子自己溜达来了,阿芙忒娜想不见也得见了,更有意思的是风君子带着萧云衣一起来的。没有等小白说请不请,风君子已经进来了。坐怀丘地法阵根本挡不住他,只要风君子知道门在哪里就能进来,对他来说就像走进了坐怀山庄的后花园一样。

只见风君子穿着一件褐色地盘龙图案的绛云纱,左手拎着一个系着金黄丝带地大白葫芦,右手挽着萧云衣,已经笑眯眯的走进了坐怀丘。绕过洞天斑竹林。大老远在白石桥上就喊道:“白少流,当了河洛集团的董事,你是发财了!看你这个庄园修的。已经这么漂亮了?……维纳小姐,你也在这?……咦,这不是石野吗?你到乌由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石野迎上前去,没有施礼,而是伸手相握:“偶尔路过此地,与河洛集团谈点生意,来参观参观小白的这个庄园,正准备下午去看你呢,没想到你也来了。……这次我又给你带了几坛老春黄,就在这个山庄里,回头你就捎家去。”

风君子笑道:“你也是来谈生意的?前几天老张也来谈生意,都凑一块了。……难得你还记得我好那口,几坛就不用了,你把我这一葫芦装满就行。……老婆,我告诉你,芜城老春黄酒厂就是石野家开的,他家地酒放在我的葫芦里,味道绝了!”

萧云衣也笑:“我说今天你怎么拎这个葫芦出门?是不是早就预感到有酒要装啊?”

风君子拍拍胸口自得道:“我是谁?我是半仙!”

梅野石接过这个白葫芦,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白少流上前问道:“你们夫妇二位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萧云衣:“没什么,就是到附近办点事,听风君子说你在此处建了个庄园,很漂亮!我也想看看,就拉着他来了。……维纳小姐,你也在这里?”

阿芙忒娜看了萧云衣一眼,又看着风君子,心情十分复杂,神色却很平和的答道:“这个庄园的,它确实非常典雅,我也很喜欢。……其实我今天来也是和白先生告辞,本打算今天下午也去你那里告辞,我明天就要回郁金香公国了。”

萧云衣上前拉住阿芙忒娜的手:“你要回国了?怎么不早打招呼,也好为你送行啊,什么时候还回来吗?”

风君子在一旁笑道:“当然要回来了,阿娜小姐在乌由还有生意要做。”

萧云衣:“这个庄园真漂亮,阿娜姐姐,我们一起去参观参观。……小白,你不用陪我们俩,我们自己四处看看。……风君子,碰到老同学,就好好叙叙旧吧,我不管你了。”萧云衣将阿芙忒娜拉走了,走出山谷参观坐怀丘各处园林景致。

他们说话时小白心里感觉怪怪地,就像有什么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中萌动,又像一个消失的梦境被唤醒。原因很特别,是因为风君子刚才喊梅野石地名字不对,他竟然叫梅先生石野。风君子与阿芙忒娜说话时小白悄声问梅先生:“梅先生,风先生怎么叫你石野?”

梅野石没有说话,看了小白一眼表情有些无奈,却用无语观音术答道:“没错。我就叫石野,我是芜城梅氏的遗孤,从小被石柱村的父母养大,名字叫石野,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字。至于梅野石是修行界对我地称呼,也是我亲生父母给我起的原名。”

“石野”这两个字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听在小白的耳中感觉不太一样,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也不知道是何时留下的记忆,这种情况对于小白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有回魂仙梦的神通,不可能忘记这一生任何的事情。他看着梅野石。莫名其妙又有一种想跪下去的冲动,此时目光正好迎住了梅野石地眼神。

梅野石看着他眼神似乎在无声的说话:“你想地没错。我这个名字对你来说确实很特殊,但是此时就不要再提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小白的他心通之术完全读懂了这种眼神。

萧云衣拉着阿芙忒娜去西山梁上看三叠瀑,山谷中只剩下三个人,风君子还没说话,右边山林中突然钻出来一男一女,来到身前跪倒在地就磕头道:“风爷爷好。陶奇、陶宝给您行礼了!”

风君子吓了一跳,往后面蹦了一步道:“这是谁家孩子?不过年不过节磕什么头?快起来!”

陶奇、陶宝站起身来,风君子看清楚之后又吃了一惊,陶奇、陶宝地年纪其实不小,仅仅是在陶然客身边做药园童子就有三十年,但他们的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二十左右也不能叫风君子爷爷啊?勉强叫声叔叔还可以。风君子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叫我爷爷。我看上去很老吗?”

梅野石笑着上前圆场:“不老不老,不仅不老还很帅,这俩孩子是山村来的。我的一位长辈的晚辈,辈份很低,所以叫你一声爷爷,他们听说过你的名字。”

风君子笑:“这是谁家地辈份论到我头上来了,你们俩个可真幽默,以后见人可不带这样的。……头既然已经磕了,我也不能不给红包,来来来,一人二百,不要嫌少。”风君子居然要掏钱包给钱,竟真的像哄小孩一样,而陶奇、陶宝不推辞说了声谢谢就接了。

风君子的情况天下修行人皆知,如果换别的人也不会这么冒失喊破他的身份,可是陶奇、陶宝是第一次离开西昆仑行走人世间,有些事情还真不太注意。梅野石在暗中喝住陶奇、陶宝和他们解释了几句,陶奇、陶宝对望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样子还真像两个小孩。

风君子看着他们很感兴趣地问道:“你们哪来的,怎么会跑到这?”

白少流赶紧开口解释道:“亲戚家的,在上学呢,趁着放假来勤工俭学,帮着在庄园里干点活。”

风君子:“干活?当花匠吗?”

陶宝点头:“就是当花匠,我们还有工具呢!”她拉着陶奇去山林边拿来了百草锄和捣药杵。

风君子一看这两件东西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笑了:“干活也不能糊弄人呀,你们把家伙都拿倒了。”

陶奇将手中地捣药杵倒过来拿着问道:“怎么拿到了,应该这么拿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正反拿倒了,是人拿错了,你的东西应该在她手里,她的东西应该在你手里。”

风君子的意思是陶奇应该拿着百草锄,而陶宝应该拿着捣药杵,这些话有些奇特,白少流试探着问道:“风先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拿倒了?”

风君子:“考我是不是?这一件叫鹤喙百草锄,那一件叫群芳点颜笔,其实是一支研杵,锄头当然是男人拿的,研药研香的点颜笔当然是女人拿的,他们拿倒了!”

梅野石也面露不解之色:“风君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哈哈一笑:“白少流以古法造林园,用的工具都是古物,我恰恰从小在废纸堆里打滚,读过不少古书,见过这两件东西的图样,什么时候看的什么书记不清了。”

陶宝递过百草锄道:“风——先生,这锄头把上有两个字你认识吗?”

风君子接过百草锄仔细看了看:“差一点就被你考住了,可惜我认识,这不是金文也不是大篆。是古时东海之滨某诸侯国的文字,志虚一统书同文之后就很少见了,这两个字是‘青帝,。”

陶奇也递过捣药杵问:“这上面只有一个字,我看像个月亮的‘月,字,风先生看是不是?”

风君子看了一眼:“和锄头上是一种字体,不过确实是一个‘月,字,古时诸国文字,也有相通之处,月字地写法都差不多。”

陶奇、陶宝对望一眼道:“看来我们是把东西拿倒了,连名字都不清楚。换过来吧,难怪总觉得有些不顺手。”

小白觉得很奇怪。这两件东西可是西昆仑闻醉山药田中千年流传的法器,风君子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看了一眼梅野石。发现梅野石眼中也尽是思索之色,似乎觉得风君子能随口叫出这两件法器奇怪的名字,又能认出法器身上奇怪的字,非常不可思议!

这时萧云衣拉着阿芙忒娜从西山梁上下来,也向这边走了过来,梅野石赶紧暗中道:“陶奇陶宝,千万不要再叫风夫人奶奶!”那萧云衣的年纪看上去比陶奇、陶宝大不了几岁。顶多叫声姐姐,假如这两位再叫一声风奶奶那可真闹笑话了。

一行人又到东山梁上去观参温泉莲池,这是风君子上次来还没有的景观,夫妻二人不住的称赞设计的精妙。阿芙忒娜不知不觉走在风君子的身边,有些黯然地说道:“风先生,我这一回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希望你多保重。”

风君子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我送你的书,你读了吗?”

阿芙忒娜:“你说地是那本《道德经》吗?我以前就看过。”他们说的那本书就是风君子上次在家中送给阿芙忒娜地那本《道德经》。书页边缘破破烂烂有像是被狗啃过的痕迹。阿芙忒娜把这本书当作纪念品收藏,但是书中的内容她早就看过,所以并没有拿出来研读。

风君子直视前方口中说道:“可以多看几遍,那本书,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临睡前读一段可以安神,这是我的经验,你不妨试试。”

……

吴桐走了,梅野石带着赤炼神弓与三位神僧也告辞了,在乌由唯一能够制住杜寒枫的高手阿芙忒娜也回国了。白少流失去了一直以来最有力的凭借,黄亚苏一死,杜寒枫肯定会暗中报复,可是小白手中已经没有了赤炼神弓。

梅野石走后,白毛才踏踏实实回到坐怀丘,听说了这两天发生地事,急得四蹄乱蹦,冲白少流吼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你擅自杀了黄亚苏,还让梅野石带走了赤炼神弓!……现在倒好,能帮你的人差不多都快走空了,我看你怎么应付?”

白少流:“你天天都不着家,出的都是急事,我想找你商量也来不及。杀黄亚苏之前,我问过梅盟主,实际上就是他出的主意。”

白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就算没有证据是你干的,杜寒枫能猜不到?猜到了就能咽下这口气?你就等着麻烦吧!姓梅地倒好,拍拍屁股自己走了,一堆乱摊子还不得我帮你想办法收拾?”

白少流:“话不能这么说,梅盟主也没有害我。我阻止不了清尘行刺,又不想她落入杜寒枫之手,只能如此。”

白毛:“这件事,我就不说你了!可是你怎么能把赤炼神弓交给梅野石带走?还有,赤蛟元神并未灭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白少流:“真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特殊也没法和你商量,后来是赤瑶要我保守的秘密。”

白毛一翻驴眼:“见过傻子,没见过你这么傻地!既然是秘密,你怎么告诉了那两个和尚,又告诉了梅野石,现在才对我说?有种就永远别说,赤炼神弓就永远在你手中不会失去。”

白少流:“可是我答应过赤瑶要帮她!……你放心,你与宣一笑前世虽然与赤瑶有杀身之仇,但是宣一笑已死,你已经三世为驴,赤瑶早已答应我忘记这段仇怨,就算她脱困而出,也不会与你为难的。”

白毛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反对你帮她,弄不好你往后更得强助,她是绝对不会像清尘那样一生气就离开你。……但是你就不能等等吗?等过了紧要关头再帮她不迟。”

白少流:“其实我也想,可是人生何处不是紧要关头?梅野石身为昆仑盟主,不可能天天无事就等着来帮我,此机缘一失,赤瑶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毛:“我当初冒险让你炼制赤炼神弓,一个最主要的目地就是为现在这种情况考虑,你知道净白莲台大法的讲究,一旦你开始修炼第五层‘升座,次第,有一段时间是不可使用神通法力的!”

223、秋风如剑飞袭叶

白毛的话是什么意思?净白莲台大法七层次第,每层次第都有一种劫数考验,第五层升座境界中要面临的就是真空天劫。提到真空天劫小白一点也不陌生,简单的说起来就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会暂时失去或无法使用一身神通。清尘此重劫数刚刚过去,那是相当不容易才安然度过的。

当然这种考验对于不同的法门,不同的人来说形式也是不同的,往往事先难以预计。其实修行中的天劫、人劫往往难以分清,所谓天劫是指在修行境界中必须要突破这一阶段,而人劫的含义比较复杂,简单的说起来就一句话:“假如重新来过,还会如此选择,每人的性格心性使然。”比如小白心里明知道继续修行净白莲台大法真空天劫将至,还是将赤炼神弓交给了梅野石带走。

净白莲台大法中的真空天劫不像清尘所遇那么猛烈,它本就是修炼心法中的一个部分,要么不修炼,只要继续修炼就会有这个阶段。在第五层次第“升座”境界中,从“能入次第”到“能守知常”这个过程,修习者将不能使用任何神通法力,不是失去神通,而是修炼心法本身就要求不能使用。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洗净尘埃、升座莲台”的境界对于白少流来说,这本可不必过于担心,因为有赤炼神弓,小白可以不用自己的神通法力,遇到危险以神念招唤赤焰蛟龙就可以。白毛早知他会有此考验,教他炼制赤炼神弓也是为今天做准备。可是恰恰在今天小白让赤炼神弓离身,你说白毛如何不生气?

看见白毛生气的样子,小白劝解道:“算了,是我笨,你就别跟我生气了,我最近小心一点就是了。”

白毛:“事已至此,跟你发火也没用了!好在洞天屏障已经完成,如今之计,就是赶紧别再管任何闲事,在坐怀丘密室中闭关。等修为境界突破再说。”

白少流:“现在这个时候,我哪能什么都不管就闭关呢?你放心。该修炼我就修炼,该做什么事我还做什么事。我没有神通这二十多年不也活过来了吗?况且如今在坐怀山庄还有陶奇陶宝。还有赤蛟七剑,我没什么好怕的。”

白毛:“不闭长关,打短关还是必须地,否则你根本就修炼不了。约束弟子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你还是要抽一段时间闭门静修的。”

白少流点头:“这我知道,已经在安排了,我暂时先忍一忍避一避。有什么大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

一度风云汇聚的乌由又安静下来,很多人都离开了,不过有一个人却没走,就是神圣教廷负责东方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约格。通过缉拿杀害宣一笑的凶手约舍夫,并且亲自将尸体送到坐怀山庄,约格与昆仑修行人建立了“友好关系”。不论这种关系的实质是真是假,至于面子上不会再无事撕破脸皮。如果教廷也分派系的话,那么约格在别人眼中看来一定是亲志虚派。

志虚大主教马可也许魔法修为没有他的前任鲁兹高。但是从外交角度绝对比鲁兹处理的要好,邓普瑞多推荐的这个人非常称职。而约格,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他地前任那位死在梅野石手上的克里根要高明太多了,他长袖善舞、文武全才,真不愧为教皇心目中地最佳继承人。约格在乌由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是乌由教区终于渐渐地站稳脚跟开始在暗中扩大势力。

还有另一股势力进入了乌由,那就是长白剑派,长白剑派本有弟子在黄亚苏身边,前段时间借着保护黄亚苏的名义,尽遣精锐弟子来到乌由。黄亚苏死后,杜寒枫不知用什么手段暗中搭上了艾思这条线,长白剑派与艾思的关系比当初与黄亚苏的合作更紧密,其中的门道连小白都没查出来。根据罗兵的消息,黄亚苏死后的第三天,杜寒枫拜访了河洛集团地现任董事长艾思,艾思在自己的办公室单独接待了他,两人谈了很长时间,不知谈了些什么。

除了教廷和长白剑派之外,白少流和他的坐怀山庄也是鼎足而立的另一大势力。若单论修为,一对一动手斗法的话,白少流现在还远不是杜寒枫或约格的对手,但是他在乌由地势力一点都不比那两位小。坐怀山庄如今也是得到昆仑修行界承认的一派,同时也做为了与教廷之间转送消息的基地,其地位也得到了教廷地默认,否则约格也不会把约舍夫的尸体送到这里来。白少流控制了乌由最大的帮派黑龙帮,同时也是乌由首富洛兮的监护人,在修行界还兼任了另一大派海南派的代掌门,明里暗里势力不小。

所以对于白少流来说,失去赤炼神弓只是他个人力量的削弱,并不伤及如今乌由各股力量之间的均衡力量对比。但是小白要想继续修行净白莲台大法,要抽一段时间闭关,哪怕是很短的十天半月也是必须的,这对于一般的修行人来说也许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可以于山中清修不问世事,但是对于小白来说想不问世事几乎不可能。所以黄亚苏死后小白的策略就是四个字——韬光养晦。

小白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其实就算不用神通法力,他仍然是世俗间的“乌由第一高手”,别忘了他的眼力和反应都是远远超于常人,而且师从名师学过最高明的内家武功,这一年多来虽然事情很多,但功夫没有放下。他还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不受真空天劫的限制,那就是得自吴桐的狼人狂化术。

小白的速度和反应本已惊人,如果再加上清醒的狼人狂化状态,其爆发力以及灵活性简直是恐怖地。只要距离不算太近,他甚至能避开子弹。自从小白开始修炼净白莲台大法第五层“升座”的心法和口诀之后,出门便不再携带任何法器,即使有神宵雕这样的法器也使不出雕翎神芒这样的法术来,就连他的掌门信物寒金蛟吻也交给了张先生保管,那意思是张容道完全可以代替他安排坐怀山庄的一切事务。

白毛一直要小白给麻花辫一件法器防身,白少流就把暂时用不着的神宵雕给了麻花辫,并对白毛打趣道:“这件东西刺了你半年屁股,你如果欺负她的话,继续用神宵雕扎你。”白毛道:“神宵雕暂时就给她防身吧。等将来有时间你再去一趟终南派我的藏宝库,炼一件趁手的法器给她。用什么东西炼什么法器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还有一些琐碎事务要一一安排妥善。白少流并没有立刻闭关,这几天他出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带,很有意思地是,他现在随身带了一件防身武器,就是当初洛水寒送给他的那把小铲子。现在一年多来虽然事情很多,但功夫没有放下。他还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不受真空天劫的限制,那就是得自吴桐的狼人狂化术。

小白的速度和反应本已惊人,如果再加上清醒的狼人狂化状态,其爆发力以及灵活性简直是恐怖地。只要距离不算太近,他甚至能避开子弹。自从小白开始修炼净白莲台大法第五层“升座”的心法和口诀之后,出门便不再携带任何法器,即使有神宵雕这样的法器也使不出雕翎神芒这样的法术来,就连他的掌门信物寒金蛟吻也交给了张先生保管,那意思是张容道完全可以代替他安排坐怀山庄的一切事务。

白毛一直要小白给麻花辫一件法器防身,白少流就把暂时用不着的神宵雕给了麻花辫,并对白毛打趣道:“这件东西刺了你半年屁股,你如果欺负她的话,继续用神宵雕扎你。”白毛道:“神宵雕暂时就给她防身吧。等将来有时间你再去一趟终南派我的藏宝库,炼一件趁手的法器给她。用什么东西炼什么法器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还有一些琐碎事务要一一安排妥善。白少流并没有立刻闭关,这几天他出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带,很有意思地是,他现在随身带了一件防身武器,就是当初洛水寒送给他的那把小铲子。现在这把小铲子对于小白来说,比神宵雕更有用。

白毛担心他安全,其实现在地小白想刺杀也几乎不可能。白少流灵活的身手以及警觉地反应,再加上他几乎能够察觉任何危险接近的天赋,要想暗算除非是清尘那一种超一流的杀手,普通的修行高人恐怕也很难办到。白少流就是保镖出身,当初能保护洛兮,现在也能保护自己。

小白在这段时间不想生事。估计约格在这段时间也不想生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还真有高手前来刺杀。刺杀的对象却不是白少流。如果在此时杀了白少流,会引起乌由大乱,谁也讨不了好。但是这位刺客很聪明,他选择的刺杀对象是坐怀丘的镇山瑞兽——白毛!

为什么要杀一头驴?对于知道内情地人来说,假如刺杀成功绝对是击中了白少流的要害,那头驴其实是小白身后最强大的支持力量。假如刺杀失手,最坏的打算也不算太坏,不就是一头驴吗?赔钱赔驴都行,难道还要为一头驴偿命吗?白少流就算再愤怒也只能私下报复,公开的场合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白毛这一次担心小白的安危,如此聪明地一头驴,却恰恰忽略了自己。

白毛遇刺的这一天,很巧,白少流正在附近——

这一天白少流来到了到了洛园西边的大路对面巷口中,这里有个烤地瓜地小贩,小白来到炉子前道:“老板,来个烤地瓜,挑个烤透点的。”

小贩:“这个,香着呢,两块钱。……白庄主,你怎么突然照顾起我的生意来了?”

白少流笑道:“苍檀师兄,你的地瓜烤的很好啊,我大老远闻到香味就流口水了。记得小时候进城,吃不起别的,烤地瓜是最好吃的零食了。”

苍檀也笑:“看来你小时候家境不富裕啊。”

白少流:“岂止不富裕,简直穷得叮当响,后来做了五香驴肉的买卖,这才宽裕点。”

苍檀:“白庄主今天找我,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童年美味吧?”

见四下无人,小白道:“还真有点事,过几天我要闭关清修,可能需要十天半月方能露面。……洛园周边的动静,就拜托师兄以及海天谷各位道友了。”

苍檀:“你不必客气,我们既然在这里就会注意的。洛园内部的保安措施很严密,任何人都很难不触动警报擅入,至于外围海天谷弟子会留意,白庄主就安心闭关吧。”

正在说话间看见一辆房车从洛园开出来,正经过这个路口,白少流一闪身就站到了路边,伸手让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是一名坐怀山庄弟子,赶紧请白少流上车,车里有麻花辫和白毛,他们刚从洛园出来,正好捎上白少流一起回坐怀丘。

在房车里,白毛侧卧在地毯上,麻花辫拿着一把小刷子给它梳理鬃毛,白毛的很舒服享受的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白说话。小白打趣道:“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快成过去地地主老财了。拿麻花辫当丫环使了吗?”

白毛:“那是我和她关系好,你有对我这么好过吗?”

白少流一耸肩:“听这话我怎么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小狼妖对你是真不错,你应该谢谢我给你找了这么好一个伴。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指点她修行,能得到你这样一位大宗师日夜不停的贴身教导,麻花辫可真是福缘不浅。”

白毛叹息:“她不算很聪明,但资质还可以,她现在的修为不比你当初遇到洪和全的时候差,可惜我是一头驴啊,否则能够教她学的更快!……对了,约格最近有动静吗?”

白少流:“无声无息。连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乌由,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

白毛有点担忧的说道:“连亭曾经说过。谁能帮她报父仇,她愿意以身相许。……我听说是约格杀了那个凶手。而且此人年纪轻轻身手不凡,相貌还非常英俊。”

白少流:“原来你担心这个呀,看来你关心的人还很多?我可听说红衣大主教是不能结婚的,你就暂时别操心这事了。问你个问题呀,假如你有朝一日脱困而出,打算拿麻花辫怎么办?”

白毛:“还能怎么办,当然继续陪在身边最好了。她对我这一头驴尚且如此,如果我变成一个人她会开心的不得了的。……到那时,她也许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唉,就不知道何时能有这一天?”

白少流:“别叹气,迟早会有这一天地。……我再问你,那连亭呢?你现在那么关心她。将来想与她如何?”

白毛:“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她的叔叔辈!”

白少流:“可不能这么论,七叶早已死了。你为驴三世,就算再为人也不再是当年地七叶。况且以你的脾气,叔叔辈又怎么了?不就是照顾她吗!”

白毛:“你说地倒轻巧,照顾一个人那么容易吗?七花的在天之灵看着呢!”

这回轮到小白叹息了:“你说的没错,每次我见到洛兮,我总觉得洛先生的在天之灵看着我!……但是你不要忘了,七花临终之前,亲手指着你将女儿托付给你,必定有深意。……真是很难想像,从你嘴里说出‘在天之灵,这个词,你已是神识不灭的修为,应该明白所谓灵者何意。”

白毛:“就算没有那在天之灵,我心中有,就像你心中也有。”

正在这时,房车已经开过了龙塘镇,进入坐怀山庄外围的樱桃林。此时早已过了樱桃成熟的季节,但是初秋地山野景色别有一番情趣。海边齐仙岭余脉远看起伏绵延,山脚下的樱桃林郁郁葱葱,周围还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果。麻花辫看着车窗外道:“这里很像终南山的小山谷,白毛,我们下去玩一玩好不好?”

麻花辫毕竟是个小女孩的心性,还有着做为狼妖在山野中游荡的天性,天天闷在坐怀丘或洛园陪白毛,难得有出去逛逛地兴致。白毛一抖鬃毛就站了起来,对小白说:“快叫停车,我陪她去玩,你自己先回坐怀丘吧。”

这里离坐怀山庄已经很近,而且周边的人都是坐怀山庄的弟子,已经进入了小白势力警戒地范围,所以小白也没想太多,让白陪着麻花辫去山脚下玩了。他坐着房车拐了个弯穿过樱桃林绕过山脚,在山庄门口下车。

白少流刚一下车,突然觉得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从远处传来,正是白毛与麻花辫所在的山脚那个方向。在生死危机之间打过很多滚的白少流反应极快,鼓足中气大喝一声:“有强敌来犯!”同时脚下不停,拔出腰间的小铲子,以闪电般的速度穿过树林山野,直扑那个方向。

小白的反应救了麻花辫一命,但是真正救了白毛的人却不是他,而是白毛身边的麻花辫。麻花辫领着白毛走到樱桃林边的山脚下,摘了许多黄白相间的连茎小野花,想编一个大花环给白毛套上。花还没采几朵,突然眼神一厉,拔出袖中的神宵雕就跳到了白毛的身上。她有着比野狼更敏捷地反应与直觉,那是在山野中长大修炼成妖的天性,同时她还得到过狼人吴桐以及大宗师七叶的指点,修为可能不如修行高手,可是直觉反应是一流的。

她刚刚拔出神宵雕跳上驴背,半山坡的密林中一道青色的剑芒飞袭而来,麻花辫口中发出低沉如狼嗥般的吼声,神宵雕朝天而指,数道凌厉如分岔电蛇般的霹雳从半空而降,正击在剑芒上。霹雳击碎了剑芒。离白毛身前一丈多远的草木一片焦枯,而麻花辫一声未响口喷鲜血从驴背上栽了下来。恰在此时白少流挥舞着小铲子如流星般赶到了。

白少流没有冲向白毛与麻花辫的所在,而是从远处走直线越过树梢直扑半山腰刺客藏身处。此时第二道剑芒发出如一片扇形青光,贴着山谷扫了下来残枝落叶纷飞,迎向白少流地来势。此人的修为很高,就算白少流能使用神通法力也不是他地对手,此人施展的法术很绝,这一片剑芒根本没有躲避地余地。

不过刺客却不太了解小白,小白根本就没躲。怒吼一声身形突然腾空而起,他虽然不会飞,可这突然发力腾空速度比飞翔还快,竟然越过这一片青光直接跳到了山林中。小白的身形撞断了一棵小树,小铲子直刺而出在一株灌木丛中穿过,衣服被扯的粉碎。肩头也被剑芒的边缘扫过血流如注,可是他的速度丝毫未停。这不是斗法而是格斗,小白将自己学过的格斗冲击技巧发挥到了极限。

那刺客一身青衣。面部也用青纱掩住,看身形发髻是一名男子,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他刚才凌厉的一击没有挡住白少流很意外,还没来得及再发出一击,小铲子带着凌厉地寒光已经直刺胸前。这把小铲子在小白手中,甚至可以刺穿防弹钢板,血肉之躯哪怕修为再高也不能用胸口去挡。显然那刺客不是等闲之辈,身形往后急退,手中剑发出一片光幕分出一支一模一样的剑影,小白就觉得面前人影一晃,这一铲子正刺中分光剑影。

一股大力传来,剑影散开,力量如同卷起一阵惊涛骇浪,将小白的身形抛出几丈远,与此同时那刺客也觉得手腕被小白的力量所震陡然一软,急切之间也没有发出追击法术。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和一声娇斥,陶奇、陶宝已经飞天而来。陶宝手中的捣药杵也就是风君子所说的群芳点颜笔,倒转尖端向前,空中射出一道十余丈长地七彩长针,直射刺客身形。

刺客轻啸一声,一挥剑击在七彩长针的针尖,化解了这一击。而陶宝手挥百草锄,这锄头也变成了十丈长,从天空直接砸在了地上,山中尘土未起,可是刺客落脚处所有的树木都连根跳了出来,地底有一股爆发地力量将刺客抛向了半空。陶奇、陶宝两大飞天高手联手一击威力不小,把这个刺客从山林中逼了出来,白少流以及山下的白毛暂离险境。

刺客见行藏败露,坐怀丘方向又有一片赤色霞光升起,那是飞天璇玑剑阵发动的迹象,也不敢恋战,空中一挥青锋剑,无数道剑芒四面发出,就像一个耀眼的青色太阳突然出现。陶奇、陶宝挥动法器挡住了向这面的攻击,而那刺客已经化作一道青光飞遁而去。他逃走的时机选的很好,对手想追恐怕也追不上,可是此时出了一点意外。

与坐怀丘相对的另一个方向,突然飞来一道紫气金光,斜刺里撞上了天空中飞遁的剑气青光。两片光影相撞,发出的竟然是金铁交鸣声,就像一个巨大的鼓槌砸中了一座硕大的洪钟,震得远处地上的小白双耳嗡嗡作响。他却看得清楚,出手的人是清尘——没想到清尘此时出现在坐怀丘附近,刚才事发突然清尘也晚到了一步,出手却恰到好处。

杀手就是杀手,况且清尘不像小白那样不能使用神通法力,她的修为可能不如那个刺客,可是这出手一击却凌厉无比。那刺客很难用什么花巧的手段躲开,仍然是对付小白小铲子那一招,用分光剑影迎向枪尖。枪尖一颤将剑影击碎,又直接刺在那人手中剑的剑脊上,剑脊和枪尖相击发出一声巨响,清尘也被一股大力震开,可是在空中旋身时回手一枪刺中了那人的大腿,然后才力尽直落山林。

若论斗法,那人的法力一定在清尘之上,空中法力相击竟然能将清尘震落于地。可是面对这天下第一杀手的突然偷袭,没有防备的近身格斗又有谁不怕清尘?清尘输了却没事,他赢了腿上却中了一枪,这一枪差一点没把他的右大腿给废了。刺客发出一声痛呼,空中洒落一片血雨,青光飞遁的速度陡然加快眨眼消失不见。

小白喊了一句:“清尘——!”然而清尘落地又化作一道紫气金光飞起,头也不回朝着海面的方向去了。这时就听见山脚下一声凄惨的驴叫,传在小白的神念中是白毛在喊:“麻花辫——!”

小白赶紧一个跟头翻下山落到白毛的身前,只见麻花辫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前衣襟上和她的嘴角都有血迹,小手还紧紧的握着神宵雕已经人事不省。陶奇、陶宝也落在了小白身边,天空红霞飘落赤蛟剑阵也落在此处,众人一起问道:“庄主,可看清何人来袭?”

小白还没答话,蹲了下去抓住了麻花辫的一只手,扣住脉门查看她的伤势。白毛一头撞了过来,正撞在小白的腰上将他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喊道:“你快救救她!”

小白抱起麻花辫站了起来,立刻下令道:“我没看清,速回坐怀丘稳守门户,加派弟子在周边各处警戒。”说完话抱起麻花辫飞速的赶回山庄,白毛奋起四蹄跟在后面,速度比赛马都快。**********************************

不好意思,今天下班陪老婆看电影,更新稍晚,抱歉!

224、襦裳竟夜为君解

“陶宝所赠闻醉山的丹药可以暂保性命无虞,我虽然会治疗各种内外伤势,但麻花辫的内息经脉与常人不同。”这是在坐怀丘的密室中小白说的话,麻花辫躺在白玉莲台之上仍在昏迷不醒,而白毛用一种既痛惜又焦急还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神,不时的看着麻花辫又看着小白。

“她是狼妖,修成人形未得真正的人身,当然有所不同!……说天下疗伤之道,又精通妖物修行,莫过于三梦宗总管韩紫英,小白我求求你了,如果你治不好她立刻去三梦宗求助,只要韩紫英肯救麻花辫,开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看白毛都快哭出来了,没想到一头驴也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白少流:“三梦宗韩紫英?不就是当年你伤过的那个妖女吗,怎么要我去求她?”

白毛跺了跺蹄子:“她恨我,你千万不能提我,以你和梅野石的交情,可以请她帮忙的。”

白少流:“你都急成这样了?现在不恨那个妖女了?”

白毛:“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只要麻花辫得救,我恨她干什么?”

白少流不紧不慢的问道:“假如麻花辫出了什么意外,你打算如何?”

白毛恨不得抬起蹄子踢他,瞪着眼睛说道:“什么意外不意外,不要胡说!……那一击是冲我来的,麻花辫完全没有必要替我挡,可是她……”说到这里白毛有点说不下去了。

看见这个样子,小白也不抻了。微微一笑道:“你放心,麻花辫没事!”

白毛:“没事,这个样子你还敢说没事?”

小白叹了一口气:“伤的确实不轻,但只要小心照顾,绝对没有性命之忧。……我虽然不太熟悉她的内息经脉,可是她受地什么伤我很清楚,只是你关心则乱,竟然没看出来。”

白毛:“什么伤?”

白少流:“这种伤我也受过,想当初清尘在坐怀丘刺杀洪和全,却被洪和全手下围攻。顾影与我先后赶到。为了救顾影脱险,情急之中我用神宵雕使出了神宵天雷。当时以我的修为根本控制不了这种法术,麻花辫今天也一样。她接下那道剑芒所发出的就是神宵天雷术。只一击就受了伤,不是被刺客所伤,是被自己的法术反震受的内伤。……我知道疗伤之法,而且麻花辫看似柔弱其实身子骨比普通人好得多,休息一个多月大概就可以复原了,我估计明日就会醒来。”

白毛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惊喜。表面上却怒吼一声道:“好小子,刚才你是故意在耍我吗?看我着急你很高兴吗?”说着话飞起一蹄踢来。

小白闪身避过:“你别生气,我就是想看你对她的关心到什么程度?她虽然无性命之忧,但还是需要小心照顾的,这伤弄不好会留下残疾。”

白毛:“我来照顾她!”

白少流:“你能用驴蹄子端茶倒水吗?别人也不方便,这样吧。坐怀丘新建的修行精舍你就挑一间让她养伤吧,她和连亭的关系好,我让连亭来照顾她。”

白毛:“这主意不错。好好和连亭说。……小白,你的伤势如何?我刚才见你左边衣袖都被血染透了,不要紧吧?”

白少流:“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你可真够关心我地!没事,肩膀让剑芒扫了一下,已经处置过了,金疮断续胶治疗外伤有奇效,这一点皮外伤没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要来刺杀你,看那人的修为简直接近于传说中地剑仙,如果正面对敌连清尘也不是对手。”

白毛:“我当时哪有功夫管刺客是谁,既然连你也没看清那就没人能看清了,但是我能猜得到,在乌由有这种剑术修为的,却很无聊来刺杀我这一头驴地,只能有一个人。”

白少流:“杜寒枫?”

白毛:“如果他知道当年的七叶死后转世为驴,而这头驴就是我,以他的心性可能会想杀了我泄愤。他的师父天湖真人当年死于昭亭山一战,那一战就是因我而起,天湖真人也是我带去的,事后看这些人全是跟我送死去了。他不方便动风君子,杀一头驴还是可以的,只可惜他对自己的剑术神通过于自信,假如像清尘那样近身突击,你们谁也救不了我。”

白少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几天你就好好守着麻花辫不要再出门了。……你敢肯定那个人就是杜寒枫吗?”

白毛:“不敢肯定,也可能是长白剑派地其它高手,假如就是杜寒枫本人,那就有一个问题需要琢磨了,对你可能不是坏事。”

白少流:“什么问题?”

白毛:“杜寒枫不是杀手清尘,以他大派掌门的身份,本不必亲自去做一名刺客,刺杀的还是一头驴,你说着意味着什么?”

白少流:“杜寒枫有些事情,长白剑派大部分弟子可能不知,或者知道了会有异议。”

白毛点了点头:“不错,这也不是不可能,做为昆仑十三大派掌门之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与你做对,我觉得有问题。,杜寒枫与他的少数亲信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而长白剑派中大部分弟子可能蒙在鼓里,如果我的猜测对地话,这也许是将来对付杜寒枫的一条思路。”

白少流:“他今天也没有讨得了好,腿上中了清尘一枪。唉!没想到清尘会出现,她既然来了,却不理我就这么又走了。”

白毛笑了:“这才是清尘的风格,这丫头做事就是我行我素,现在你得罪她了。她就更加我行我素了。……她地身手真是了不得,别说杜寒枫,就算是我当年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很麻烦地,除非分化身迎敌,清尘有紫金枪在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突然近身。”

小白皱眉道:“我倒希望能近身可惜她不让,清尘发帖要杀黄亚苏,现在又偷袭伤了杜寒枫,我怕整个长白剑派都会找她麻烦,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白毛:“如果能追查到她的行踪。清尘确实会很麻烦,不过现在暂时不必担心。假如刺客真是杜寒枫。他受了伤总得养伤吧,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复原不了。而且怕你查到他的右腿受了伤,一定会躲起来不见人。这段时间你做两件事就行。”

白少流:“一是想办法调查杜寒枫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养伤,如果他消失了不露面,那十有八九可以肯定刺客是他了。二是我自己抓紧时间闭关,他养伤我清修,刺杀之事不着急清算,该忍的时候还得忍。”

白少流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指点太多,有点一派掌门的样子。”

白毛遇刺之后,坐怀山庄反而平静下来,平静中加强了戒备,坐怀丘周边直至龙塘镇一带都有警戒的暗哨。花金刚等坐怀山庄弟子外出,必须三人一组可以结成攻守阵势。此阵势就是经过顾影和张先生改进后墨氏三兄弟的三才剑阵。此剑阵最少三人一组,攻守兼备还可以发出信号示警求援,在此基础上也可三组九人成阵。二十七人再成阵,直至八十一人大阵。但目前坐怀山庄弟子以及可用地法器还没那么多,战阵也没有训练成熟,这段时间正好抓紧时间让弟子修炼。

连亭又回到了坐怀丘,坐怀丘建造的第一间修行静舍给了麻花辫养病,这间精舍其实是给顾影修地,位于东山梁上一片梅林中,所有的布置都是顾影亲手设计,离温泉连池也不远,无论风景还是地气都是绝佳。连亭与麻花辫住在精舍中,白毛也不在卧槽林中呆着了,就在梅林中歇息。梅林中精舍房侧还特意建了一块白沙地,让白毛用蹄子写字聊天所用,两个女人与一头驴日子过地倒也挺安逸。

……

黄亚苏之死,不可能长期隐瞒,杀手清尘一直没有消息,在艾思的压力下,警方不得不公布了黄亚苏的死讯,这又引起了舆论的悍然大波,不论黄亚苏是怎么死的,在公众眼里,这仍然被认为是杀手清尘又一次成功刺杀。

白少流参加了黄亚苏的葬礼,葬礼上也许只有他明白这里埋葬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借用了黄亚苏身体地辛伟平。他早就听说杜寒枫与艾思最近关系很亲近,但是在葬礼上却没有见到杜寒枫,而长白剑派弟子观枫与另一名不认识的修行高手站在艾思的身后,看来杜寒枫本人可能真的是躲起来养伤了。

巧合的是,黄亚苏葬在与辛伟平同一处公墓,就是乌由近郊的玉山公墓,小白曾经和风君子与黄静来来这里给辛伟平挑过墓穴。这个公墓里地墓园一共有六片,墓穴的价格从几千元到几十万不等,也许对于死人来说没有区别,但对于活人是不一样的。黄亚苏地墓穴很宽大豪华,是这片公墓中最贵的墓穴了。

辛伟平终于死了,可是这个墓穴中埋葬的却不是他的尸骨,墓碑上刻着的不是他的名字,站在墓前人们哀悼的也不是他。小白还清楚的记得风君子在帮辛伟平挑选阴宅时说的两番话——

当时黄静挑了一个对她来说很贵的墓穴,风君子曾指着地势说道:“择地不如择邻,你选的这个地方正如他生前的处境,离墓园正中龙脉极近,地势却完全不同。此面是西转陡坡,而此地整体山势如张臂环抱,此穴正在腋中,是掣肘之象,有大志却不得伸张,叹立足出身。此地风回而涩,遇雨水急而冲,比之人,自恃才高常有不甘,好求功利心欲未平。倘若他生前如此,死后仍要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后来风君子又挑了两个墓穴,告诉黄静这是龙脉之肩,可以踏青云借力之象。正是辛伟平一生想求而不得的愿望,随便挑哪个都可以。在世仙人的金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结了辛伟平地前半生,也点中了辛伟平穿越之后短暂的后半生——借黄亚苏的炉鼎还魂,果然是踏上龙肩平步青云,可最终仍是这个下场。人若自作孽,神仙也帮不了他!不知埋葬在此的辛伟平,是否还能记得当日黄静的眼泪与小白的叹息?

不知道该如何书写这奇异的墓志铭?

这里埋葬着一个人,他的名子叫辛伟平,他从来没有尊重过真正的自己。却幸运的获得了愿望中地新生。在另一个身体中,有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拥有的身份与地位。再度过了野心勃勃却又短暂地半生,最终回归同一片墓地。当海风吹过墓园。就像诉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宛如路人地叹息。

……

黄亚苏的葬礼很巧,就在白毛遇刺的第二天。此后小白要闭关至少十天,一切都安排妥当,还要和庄茹打声招呼。就在白毛遇刺的第三天晚上,小白回家吃饭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庄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庄茹放下筷子:“是不是要出远门?”

白少流:“你怎么知道的?”

庄茹微撅着红唇道:“每次你用这种表情和我说话。都是要出远门,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也联系不上。”

白少流:“不好意思,我总是让你担心。”

庄茹:“我知道你很忙,这段时间你每天都会回家,不管时间长短都会来看我一眼,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嘴上说开心。但心里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小白当然察觉到了。

小白看了一眼四周,清尘离开了。黄静最近很忙,几乎看不见人影。说来也有意思,黄静就住在楼下,当她愿意往来时几乎天天就像一家人,当她忙自己地事情顾不上串门时,邻里之间很长时间见不到一面。如果小白不回家,这里就是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庄茹一个人守着这间房子心里也会是是空荡荡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小白,可是她也是需要人安慰照顾。

想到这里小白柔声道:“我这一去顶多半个月,然后我就搬回家来住吧。”

庄茹闻言眼神一亮,心中惊喜道:“真的吗?”

小白微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仍然可能会经常不回家的。”

庄茹:“知道回家就行,忙一点当然更好了,如果清尘妹妹也回来了就更好。……今天喝点酒好不好,你又要出远门,就算给你送行吧。”

白少流:“好啊,我去拿酒,要冰镇地红酒对不对,那是你最爱喝的。”

小白陪庄茹喝酒,晚饭的气氛很温馨,庄茹地酒量尚可,可是今天有点反常,不用小白劝,喝的不快,可是举杯一直未停。一瓶酒见底了,又开了另一瓶,她渐渐的有了些醉意,白皙的鼻尖出了细汗,粉嫩的脸颊上也染了浅浅的一层微红色。小白没喝醉,他一直很清醒,却没有劝庄茹,难得有这种好心情好时候,小白陪着她喝酒,既然她想喝就多喝两杯吧。

庄茹只是微醉,带着点酒意,水汪汪的眼神稍显迷离,并没有失态。吃完饭之后庄茹问了一句:“小白,这次你出门回来之后,就真的搬回家来住吗?”

白少流:“你怎么特意又问这一句呢?其实也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不回家,以前不一直在家住吗?”

庄茹红着脸笑了:“对呀,我这个问题很傻,那么今天晚上呢?”

小白看着她的娇艳容颜,心里似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有些事迟早都要来的,又何必等那么苦那么久呢?于是笑着说:“今天晚上不走了,就住在家里。”

庄茹站起身来:“你好久没有在家里睡了,我给你换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

小白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

庄茹:“不用了?”突然觉得好像有一股火在自己脸上烧,这“不用了”这三个字可以有其它意义,就不知道小白是什么意思?她听话的坐了下,来没有去小白的房间换床单。

小白看了看厨房道:“吃完饭,酒可以继续喝,待会儿你先休息,我来收拾厨房,再削个果盘到客厅里再陪你喝酒。”

庄茹低头道:“先别削果盘,冰箱里有苹果,等会我还想看你表演削苹果。……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厨房别收拾就放在那里……我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今天白天出门了,有一身汗。”

白少流:“那你去吧,我吃完就在客厅等你。”

庄茹去了自己的房间,抱着一套睡衣闪进了卫生间,表情有些烁和羞涩,不久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庄茹今天入浴的时间显得有点长。小白吃完了饭,想了想却没有收拾碗筷,托着果盘还有一瓶红酒两个杯子来到客厅放在茶几上。

庄茹洗完澡走出卫生间,秀发已经吹的半干,浑身上下散发着湿润的热息还有女人的体香。小白已经倒好酒,举起一只高脚玻璃杯对她道:“看美人出浴,当以美酒相迎,快过来坐下,我等着你呢。”

小白从来没有这么对庄茹说过话,庄茹竟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有点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身边接过了酒杯。两只杯子在空气中轻轻一击发出悦耳的脆响,浅浅的抿了一口,庄茹幽幽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晚上不开灯,经常一个人在黑暗中喝醉了。”

白少流:“又提那些事干什么?今天如果你想喝醉,那就开开心心的喝醉,没关系,有我照顾你。”

庄茹浅浅的笑了,表情有些俏皮:“我今天想喝酒,却不想醉,也不想你喝多了。”说着话她很自然的靠在了小白的左肩上,丰满的胸乳在睡衣侠随着呼吸起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却微微变了变,又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放下酒杯坐直了身体对小白道:“把衣服脱下来!”

小白吓了一跳,调笑道:“你怎么意思?”

庄茹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当胸给了他一记粉拳:“我闻到了你衣服上有金疮断续胶的味道,这气味我太熟悉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小白解开衣扣翻开了上衣,左肩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恰从健美的三角肌上划过,暗红色的痕迹已经愈合。庄茹伸手用指尖心疼的抚摸着小白的肩头,声音微微发颤道:“天呐,这是刀伤吗?差一点就伤到骨头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白:“没什么,前两天去视察一处工地,肩膀不小心擦了一下,划了一道口子而已。……今天一晚上你就要研究我的伤口吗?来,继续喝酒!”

小白举起右手端杯,另一只手还没掩上衣襟,庄茹也用左手端起酒杯,右手却把他的左臂抱在怀里,发烫的脸就贴在小白裸露的肩头上,柔柔的说道:“干杯,一口干了,最后一杯好不好?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225、饮尽杯中醇浓烈

酒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有时令人厌恶却沉溺其中,有时感觉又那么美妙。庄茹从未觉得世上的酒象今晚的滋味这么美,她享受这醉意却不愿醉去,温情欲念都在心中萌动,她需要醉意的鼓励。听见庄茹要干了这最后一杯,小白与她碰杯,目光对视着一饮而尽,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将两支空杯都放回茶几上。

庄茹侧身抱着小白的左臂,微微发烫的脸贴在小白的左肩,仰着头,红唇娇艳欲滴吐着迷离的酒香气息。她的眼神带着醉意,有着迷人的水光,却很清澈,饱含着期待。小白读懂了她这份不敢说出口的期待,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两人的面容互相倒映在彼此的眼眸中。

温柔的对视似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与鼓励,庄茹抬起另一只手,就像在拂拭一件珍贵的瓷器,极轻柔的抚摸着着小白的胸肌 ̄ ̄他的衣服是解开的。小白的身体健康而强壮,胸腹之间的肌肉轮廓线条清晰流畅,就如完美的人体艺术雕绘。随着庄茹的柔嫩温暖的手抚过,小白的皮肤起了轻微的颤栗,胸肌不由自主的绷紧了,一片麻酥酥舒服的让人难忍的感觉传遍全身。

小白从庄茹的怀中抽出左臂,伸手将她的后肩揽住,低头吻了下去。两人的唇只是轻轻的一触,却没有分开,小白以微微的小动作,用唇边轻轻的摩擦着她柔软的红唇,象是一种抚慰又像是一种挑逗。庄茹半闭上眼睛,身体在瑟瑟发战。微张开嘴唇,吐出一点带着红酒气息的舌尖,给这温柔地摩擦更添一点湿润。

小白用齿尖轻轻的捉住她的舌尖,舌尖被捉住却又逃了回去,小白揽住她后肩的手与印着她唇吻的嘴同时用力,两人的唇舌终于彻底纠缠在一起,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庄茹喉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听上去就似濒临窒息。

小白的另一手抓在了庄茹的胸前,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里面没有再穿什么,小白甚至能感觉到那近乎完美地乳房巅峰。微微有些发硬的凸起 ̄ ̄那是庄茹地渴望。庄茹的一只手放在了小白地手背上,却不是阻止而是纵容。因为她也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并在引导着揉握的弧形路线。

庄茹的眼睛没有睁开却也没有完全闭上。半闭的眼眸充满柔弱无助的神色,还有迷离期待地渴望,一直痴痴的看着小白。这眼神能刺激男人的神经,使他变得疯狂,然而小白在尽量压抑和克制,使疯狂的快意一点点的释放。小白的手背贴着庄茹地手心,手指从上到下一粒一粒解开了她的上衣扣。另一手在肩后往下一拉后衣领,庄茹一挺胸,丰满的双乳弹跳在空气中,尖端地轨迹划出两道诱人的小弧线,她的上身完全赤裸了。

小白左手一扬,将她的上衣扔到了沙发后面。顺势向下钩住她的腰腹,竟将她凌空抱起。另一手从柔软的峰顶滑下,滑过乳沟与身体的前端。没入亵裤来到小腹上。庄茹本能的想夹紧双腿,小白的手却又绕过小腹揉过滑润的臀,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然后贴着腿侧顺势往外一挥。庄茹的睡裤就这么飞了出去挂在厨房的门框上,一双晶莹的玉腿一览无余。

小白除尽了庄茹的衣衫,动作些许强迫中还带着几分优美,她被小白放在沙发前面对面站住,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腰身,茶几早已无声息的滑开跑到了屋角。庄茹一丝不挂,身体是完美的艳熟,甚至使人目眩,动作停顿了,小白在看着庄茹,从上到下,目光扫过她毫无遮掩的每一寸肌肤,眼神就像在侵略着一个梦幻。

庄茹不知道小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 ̄将她衣服脱光了,就这样看着她的身体?庄茹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凌乱,全身微颤发软,只有在小白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住。他的目光竟似有实质,就像在身体每一处放肆的抚摸。

“为什么……要这样看姐姐?看得我……你喜欢吗?”庄茹喘息着用颤音问道。

“喜欢……这曾经是我的梦幻……做梦也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你真的这样站在了我眼前……”小白的声音象似梦呓,他这种复杂的情感庄茹也许体会不了。在很久之前,庄茹的身体就是小白青春欲望蠢动时的性爱幻想,当这个幻想成为现实,小白要用一种最尽情的方式去欣赏与拥有她,曾经幻想中与庄茹所做的那些激情与销魂,在今天都要成为现实。

“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你想怎样我……都喜欢。”庄茹的声音也象梦呓中传来。

小白的手离开了她柔嫩的腰肢,向上抚过,雪白丰满的双乳弹跳着落入了掌握中。离开小白的扶持,庄茹有些站不住,双腿一软身体前倾半跪在沙发前的垫子上,小白的双手一直扶握在她的胸前没有松开。

他屏住呼吸,两手捧起了那丰满的一对,仔细的感受着那饱满的份量,用心的去体会那美妙绝伦的手感,彷佛所有的触觉神经都集中到了指掌间。庄茹的酥胸堪称完美,瓷器般的肌肤光泽,晶莹如玉骄傲的向前耸立着,还充满了惊人的弹性。

小白有些不能自持,开始用力的揉捏,十根指头陷了进去,把它们塑造成各种形状,又低下头亲吻,舌尖来回的游弋在敏感的尖端。庄茹的喘息声一下子变大了,张开双臂向上楼住小白的脖子。她娇嫩的蓓蕾在扩散的晕纹中俏立,无论是颜色还是轮廓都无比诱人,那是一种成熟女子才有的艳美。

庄茹闭着眼睛,仰起头不断的喘息着,嘴里发出了动情地呢喃声。过了好一会儿。小白的吻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她的胸前,庄茹似呻吟般吁了口气,毫无遮掩胸房随着急促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还残留著些许口水的痕迹,闪着星点的光泽。

这时庄茹的手动了,从小白的双肩滑落,将他地上衣脱了下来,又来到腰间,抓住裤子两侧往下用力,小白很配合的微一抬身体。外裤连着内裤都被褪到膝盖以下,一柄坚硬地散发着热量的凶器跳了出来。

庄茹地手握了上去。小白突然打了个战栗,喉咙深处发出一种畅快的低吼声。他一弯腰。将庄茹抱了起来,伸手抚摸起了她那双白皙修长的粉腿,当手指在并拢的双腿缝隙中滑动时,她的身体开始哆嗦,喉咙发出颤音,把两条粉腿蜷缩了起来。

这个欲拒还迎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小白的疯狂,他将她放在腿上、拥入怀中、热吻如雨而下。……她地温柔似水。却能将他的一切激情紧紧包容!……高潮的涟漪不断,从客厅到卧室,从黄昏到深夜,从曾经的所有梦想中的场景到一一成为纵情的现实。

既然已经决定如此,小白今夜是彻底放开了,既然做了又何苦为难自己呢?曾经在他地性幻想中与庄茹做过的那些。一夜几乎都做了,具体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庄茹早已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就如柔弱地花草已经久未得到雨露滋润。她的经验很丰富。却无限温柔的任由小白放纵激情,只在不经意中引导他得到欲索的一切欢愉。

……

小白睡着了,真的睡着了!当第二天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床上没有缠绵而卧的庄茹,他光着身子盖着毛毯,一个人睡在庄茹卧室中那张大床上。小白刚刚坐起身子,庄茹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柔声道:“你不多睡一会吗?我一会就做早饭,你是在厨房吃还是就在床上吃?”

白少流:“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你早就起来了吗?”

庄茹微红着脸,娇嗔道:“你不累吗?还是多睡一会,我也是刚刚起床洗了个澡,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厨房做饭。……本想帮你穿上睡衣,可是让你折腾的全身没力气,手脚都发软,实在搬弄不动你,衣服在枕头旁边,一会起床你自己穿吧。”

白少流:“庄茹,今天看你突然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你自己照镜子感觉到了吗?”

庄茹拍了他一下:“怎么变了,变老了还是变丑了?”口中这么说心里确有一种喜滋滋的感觉,小白说的那种“变”她自己也有体会。

白少流:“我形容不好,反正是感觉更年轻更美丽更迷人了,从内到外容光焕发!”他说的真没错,一觉醒来再看庄茹真的有了一种微妙的变化,那是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得到雨露滋润刚刚绽放的花朵,显得格外的娇艳。同时小白也能感觉到她全身酸软,身体有些地方还在隐隐作疼 ̄ ̄那是因为昨夜的疯狂。

庄茹就像少女一般羞涩的笑:“你尽说好听的话哄我。”

白少流:“我说的是实话,不爱听吗?”

庄茹:“爱听!……你再歇一会,饭好了叫你。”

白少流却要起床,坐在床边问了一句:“我鞋呢?”

庄茹扑哧一声笑了:“你昨天进屋就没穿鞋,我这就给你拿!……你洗个澡,我先把床单换了就做饭。”

小白洗澡很快,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已经不染污垢,只是冲一冲沾身的汗迹而已。当他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庄茹正在厨房洗昨夜未收拾的碗碟,口中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轻快的歌。小白走进厨房,从身后伸手抱住了她:“洗碗还这么开心?”手已经滑入衣服,在她丝缎般柔滑的肌肤上下抚摸。

庄茹放下手中的碗,关掉水龙头,向后软软的倒在小白怀里,微微喘息着却任由他的双手轻薄。欲望很快又被挑逗起来,庄茹的俏臀隔着衣服感觉到有一根硬硬东西顶着,怀中转过身钩住小白的脖子道:“不要再逗我,姐姐受不了!……姐姐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要……想要姐姐怎样都可以。……可是你就算不心疼我,也不能不在乎自己地身体啊?”

白少流:“我怎么不心疼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心疼才好!现在就想吻你,不可以吗?”然后是一个深长的湿吻,吻过之后他抚摸着庄茹的头发说道:“你好像喜欢听我叫你姐姐,那我今后就这么叫你吧。”

庄茹:“嗯,我只是喜欢那么自称,你怎么叫我都行,其实我最想听你叫我茹姐。……清尘妹妹叫我姐姐,等清尘回来。还有再见到顾小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害臊了。”

提到清尘。小白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之色,仍然柔声对庄茹说:“这其实也是清尘所希望的。临走的时候她说的话我听懂了。……顾影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今天和昨天没有区别。……前几天我见过清尘一面,但她又一次在我眼前溜走。”

庄茹:“清尘妹妹的消息没有着落,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白少流:“我心里也不踏实,不论她怎样恼我,有一份责任我推不掉的。……茹姐,你等我一段时间。我有大事情要和你商量,到时候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庄茹在怀中抬眼看他:“你还有什么大事情要我答应?只要我能,一定会答应的。”

白少流低头神秘地笑:“现在还不到时候,不告诉你,但是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庄茹:“真正受委屈地人不是我,我已经没什么好委屈的了。至于清尘妹妹,我倒有个法子,如果你找到她。可以试试……”她凑到小白地耳边,咬着耳垂说了几句悄悄话。

小白的脸色变了几变,表情有些古怪的说:“这、这种事情,我不能那样做……不论能不能,你想想清尘的性子,她会杀了我的。”

庄茹:“你还没有我了解清尘妹妹,也许她在恼你没有早点对她那样,以她的性子,你不能处处顺着她,否则永远留不住她,留住心也留不住人。”俗话说“留住人也留不住心”,庄茹把这句话倒过来说清尘,竟也十分贴切小白吞吞吐吐道:“我恐怕没那么大本事。”

庄茹含羞一笑:“不需要你有多大本事,要看清尘的心意,如果她不愿,弄不好杀了你,如果心里愿意,你一定能成,还能把她带回家,不信你就试试。……我这个主意确实很坏,但是我想清尘妹妹不会怪我地,关键是 ̄ ̄你要知道她的心意。”

白少流:“窥测心意?我想我还行!到时候再说吧。……既然你出了这个点子,今天我们就试试好不好?”这个话题小白实在不想探讨,将矛头转移到庄茹身上。

庄茹双颊一片飞红,将脸埋在小白怀里说道:“你对我,怎用那样?”

白少流:“就假装那样好不好?……你不喜欢就算了!”

庄茹弱弱的细声说:“我没说不好,你想那样,姐姐就喜欢,下次好不好,你今天不是要出门吗?”

白少流抚着她的后背:“今天不走了,明天再出门。……我这一去,大概是十天半月,但是我也说不准,时间可能还会更长,不要担心,假如你有事,刘佩风还有罗兵会关照的,我都打好招呼了。”

庄茹惊喜的抬头:“今天不走了,真地?”

白少流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在红唇上亲了一下:“真的,今天不走了,明天上午再走,你想怎么安排我?”

庄茹:“先吃饭,吃完饭陪我逛商场。”

白少流一愣:“逛商场?”

庄茹:“你已经是河洛集团董事了,出门当然要穿戴整齐。你一直不注意讲究这些,可是别人会说是我没有把你打扮好。……今天去给你买衣服,你早该添几身像样地衣服了。”

白少流故作失望的说:“那就去买衣服罢。”

庄茹的脸又红了,低下眼眉吃吃道:“你想对我那样……等今天晚上……我也买身衣服,你喜欢我今天晚上穿什么衣服?”

……

第二天上午,庄茹睡得很沉很香甜,经过这两个晚上她确实累了,终于没有习惯性的早起。小白没有惊醒她,在她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悄然离家来到了坐怀丘。

幸亏他和庄茹打了招呼说这次出门的时间说不定,否则庄茹会急坏的,因为小白此次闭关不是十天半月,而是整整四十九天!小白也没想到会这么久,但是在修炼心法的紧要关头,一切也不能都由他自己控制。

在小白不问世事的四十九天中,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太多的意外,甚至是对他而言的噩耗!

226、忘我脱枷碎空别

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出事的还是白毛,大家都认为白毛死了,可是连亭和麻花辫却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她俩认为白毛是失踪了,一定能找回来的。白毛活不见驴死不见尸,而麻花辫和连亭都亲眼看见那头驴奋蹄冲天,竟然飞了起来,拦在她们身前迎向来袭的高手,然后与凶手一起消失在天空。

这个意外发生在小白出关的前一天,但事情的始末还要从小白开始闭关时说起。

杜寒枫躲起来不露面,白少流闭关不出,留在乌由的红衣大主教约格虽然没有公开的活动,但暗地里事情没少做。他加紧处理教廷在志虚各地的事务,包括人员的调整与选任,各种秘密的或半公开的教会机构设置计划,公开传教与内部选拔核心信徒的流程,以及与西方列国各种世俗势力合作,将教廷所希望的理念、信仰、价值观通过种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传销志虚各地。

约格的工作只是建立一个框架与思路,在此基础上由马可大主教等人去组织实施,用低调而不起直接冲突的方式。约格有一句“名言”——挑冲突在人心,尔等自乱自疑,我等收其利,有刀枪殿后。

除了公务之外,约格也处理了不少“私事”。就在小白闭关不露面的第二天晚上,约格也在一处秘密场所内见到了一个特殊的“人”,地点是乌由老城区一座非常古旧的小楼。这一片地方尖顶独立小楼很多,是百年前殖民时代的遗留,如今已成为乌由地特殊风景。这些建筑看似古旧。但是内部都经过了现代化装修,其租买价格也不菲。

这片地方的绿化与环境都很好,空气清新、安静而不喧闹,也算是乌由的贵族社区,所谓的“贵”并不是富贵的贵,而是住在这里的人很多有“尊贵”的身份,比如退休疗养的前高官,当今或曾经重要人物的家属等。这栋带地下室的木结构二层小楼,是乌由前主教拉希斯买下地,登记的户主一名不相干地外籍人士。

拉希斯死后。他的继任者鲁兹清点遗物,发现了这里。又把这栋小楼地地下室作为了自己修炼黑魔法的秘所。此地看似在市区中,却十分隐秘。乌由教区的其他人包括马可大主教都不知道。当鲁兹以黑魔法自爆身亡化为黑暗亡灵之后,这里就成了亡灵幽居的大本营,没想到约格竟能找到这里。

约格在黄昏时走进了这栋小楼,客厅里的陈设非常豪华精美,看来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一个非常会享受的人,可是如今这间屋子在黑暗中散发着一种冷森森地气息,如同一间鬼屋。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房间却看不见一点灰尘,但也没有任何一丝生气。

平常人走进这样一间屋子,估计立刻就会心惊胆战掉头离开,约格却面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支白斐木芯魔法杖,轻轻一挥。柔和的白光发出照亮了整个房间。在白光的照耀下,屋子里凭空出现了很多幔帐般的蛛网与肮脏的令人恶心的东西,地板和家具上也出现了平常人看不见地灰尘。约格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仔细打量着地上显现的灰尘,又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没有什么发现,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魔法杖往地下一指,地板上出现了各种凌乱地脚印。约格仔细分辨着这些脚印,发现了一种最特别的,这脚印带着淡淡的磷光,出现在灰尘下面,看形状像是人又像是某种动物的足迹。

约格冷冷一笑,顺着这个足迹方向来到楼梯下储物间的门口,一挥手,储物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堆放的杂物也一件件飞出落在客厅中央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小小的储物间里,足迹消失在一面墙下,这里应该是地下室的入口,可看上去封死了没有一点痕迹。约格取出一枚镶嵌黑色晶石的戒指,戒指的金属环上还有着“约舍夫”的缩写。

约格手心向上托着戒指,口中吟唱道:“炼狱的大门为我打开,我在黑暗中汲取灵魂的力量,这是约舍夫的祷告,请赐予来自黑暗的神迹。”随着吟唱,戒指飞了出去没入墙中,冰冷坚硬的墙面起了一层涟漪,一扇门出现了。

这是一扇真实的门,约格破了掩藏它的法阵,伸手推开,面前是一段木制楼梯。他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尽头是一间地下室,刚才那枚黑晶石戒指就落在屋子的正中。整个房间的通风口已经全部被封死,空气中散发着霉腐的味道,约格抖了抖魔法杖,两股风力交流进出,换掉了地下室中的空气,这才走了进去。

地下室里放了一张椅子,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没有受难的基督,正中插着一把剑将十字架钉入墙中,十字架上还挂着绷断的锁链,造型十分怪异。约格对那张椅子用了个净化法术,这才面对着十字架坐了下来。

面带着轻蔑的笑,翘起一条腿,约格手持白魔法杖念出了一段祷告文:“圣子听见了赞美诗,这赞美让他酸楚流泪。——‘给我金钱!给我幸福!给我健康!让我成功!让我得到!我信仰你,你要给我承诺!我要接受爱戴,我不爱他人。判定我的无辜,判定我的冤屈。判定他的罪恶,判定他的灭亡。,——信徒的心声传来,我听见了灵魂中圣子的叹息!是谁把我的肉身送上了十字架?谁叫我是弥撒亚?接受这召唤,来吧,去挣脱它!”

随着祷告声,黑色十字架上的锁链发出一震响动,一个全身裹在黑暗中的人形出现了。一个阴森森地声音传来:“是谁在召唤无惧黑暗的永生亡灵?你为什么不用虔诚的仪式敞开灵魂,呼唤与接受我的帮助?”

约格笑了:“鲁兹同学,你堕落为黑暗亡灵之后,比生前更幽默。你难道还要我跪在你面前,让我成为你的力量源泉吗?……看见你,我就想起志虚俗语‘阴魂不散,,还有一句是‘祸害遗千年,。”

鲁兹:“原来是你,约格!……光明与黑暗都是上帝所创造,我们曾经受到太多的蒙蔽与欺骗,伪善者向光明祷告。又是谁将基督的肉身送上十字架?……”

约格不耐烦的一挥手:“打住,在我面前不必来那一套。我既然能把你叫出来见面,就知道你们那一套也不吃你们那一套。”

鲁兹微微有些吃惊:“你身为红衣大主教。怎么会知道黑魔法的仪式?难道你?”

约格:“闭嘴!我怎么会象你一样?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这是只有教皇和十二位红衣大主教才能接触地机密。神圣教廷对黑魔法有研究,目的不是为了学习它,而是为了控制和对付你们这样地人,因为教廷的核心人物是绝对不能允许被黑暗地灵魂控制的。……早知道你是个魔法天才,本想找个机会和你切磋交流,可惜上帝没有给你更多的机会。”

鲁兹:“你告诉我教廷的机密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约舍夫!你把他怎么样了?”鲁兹突然发现了地上那枚黑晶石戒指。认了出来那是什么人的东西。

约格:“他死了,是我率众亲手杀了他,他连堕落为黑暗亡灵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我得谢谢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找不到你。教皇一直怀疑有人暗中研究黑魔法,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无敌地圣福帝摩总导师。福帝摩派约舍夫秘密潜入志虚。寻找你和星髓的下落,很不幸被我察觉了。”

鲁兹的声音有些惊惧:“你敢调查福帝摩总导师?”

约格神色平静的说道:“在上帝面前,任何人都可能有罪恶。包括我也包括福帝摩,其实见到你之前我不知道福帝摩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只是个人猜测,但是听了你的话现在清楚了。我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想汲取更多地神迹力量,他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撒旦就是撒旦,不是黑暗世界的弥撒亚。但是神圣教廷有禁令,他也应该知道教廷中有关于黑魔法的机密,属于教皇掌握只有红衣大主教才能学习。福帝摩地崇高地位已经无以复加,他不必去做不应该由他插手的事情。”

鲁兹:“可惜你没有证据指控总导师,我的话也成为不了证词,你杀了约舍夫,又想把我怎么样?”

约格摇头道:“你不要害怕,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是同谋,约舍夫我有必杀的原因,却不必把你怎样,这都是为了上帝和神圣教廷的利益。只要你留在志虚,不引诱我的朋友而去引诱我的敌人,我可以不干涉你。”

约舍夫是个亡灵法师,他是福帝摩秘密训练的手下,这次被派到志虚寻找鲁兹与星髓的下落,行踪却被约格撞破了。约舍夫企图用黑魔法暗算约格,没想到约格早有防备,约舍夫的魔法力相差约格太远,没有控制住约格反倒被自己的魔法反噬,身体成了受约格控制的傀儡。约格不会黑魔法,但是却掌握了反控制的法术,约舍夫失去灵魂的身体在约格的操纵下发挥了大作用。这种事情属于教廷的最高机密,还牵扯到入宣一笑之死等许多秘密,约格也没有告诉鲁兹。

鲁兹:“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约格似笑非笑道:“谈条件啊,我身为神圣教廷的红衣大主教,面对黑暗亡灵,总要给我一个不消灭的理由。……请问神奇的魔法石在哪里?你已经引诱了什么人作为精神力量的源泉?昆仑修行人中有谁可以与神圣教廷合作?我既然能找到这里,隐瞒实情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亡灵鲁兹沉默片刻突然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他很干脆的答道:“好,我全部告诉你!……”他将自己在乌由所知地经历。包括星髓的下落都告诉了约格。

约格听完之后笑了笑:“你真是了不起,比我想象的还能干!看来我得去找灵顿侯爵谈一谈了,告辞之前,我提醒你,你刚才没有说出完全的事实。神殿骑士阿狄罗-维纳是不是召唤了你,他的灵魂已成为你精神力量的源泉?……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还想等到足够强大之后,彻底控制阿狄罗,阿芙忒娜是你的仇人,而借助阿狄罗是你报仇的最好方式。”

鲁兹:“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忘了,阿芙忒娜现在也是教廷的麻烦。”

约格:“教皇陛下本想让她去对付风君子。可惜教廷对事态失去了控制,但是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违背信仰的事情。而阿狄罗是个蠢才,因为你,他已经是个废物,神圣教廷是不会允许这样一名神殿骑士存在地。”

鲁兹:“阿芙忒娜已经是一种背叛的象征,而她地身份敏感力量强大,教廷也不希望看见她继续存在吧?……为什么不留下阿狄罗给我,让他解决这个麻烦最好不过。这是你我的一个交换条件。”

约格站起身来离去,边上楼边说道:“只要维纳小姐还在影响神圣教廷地荣耀,我就容忍阿狄罗仍然占据神殿骑士的荣耀席位,把他留给你用。不过我告诉你,阿芙忒娜很不好对付,而你想完全控制阿狄罗也不容易。……此是特例。我不允许你再引诱任何教廷人员的灵魂!也不允许你离开志虚!否则我还是会消灭你。”

……

“亲爱的侯爵先生,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在此为我以前的轻视深表歉意!”这是在灵顿侯爵寓所的会客室中。约格说的话。

“约格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坐在对面地灵顿闻言站起了身。

约格摆了摆手:“先不要激动,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相反,我对您一直充满尊敬。您对自己国家的忠诚,对维纳小姐爱情的坚持,是这世上大多数人做不到的。……我所谓的轻视,是忽略了你的强大,神奇地魔法石在您手中这么长时间,看来您对它的用处一定很有心得,您的魔法力也恐怕早已远胜当初。”

灵顿侯爵脸色变了:“神奇地魔法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约格微笑:“我和你一样,见到了亡灵鲁兹,也和你一样拒绝了他的诱惑,所以知道了星髓的下落。……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想取走星髓,也不想揭穿这个秘密。”

灵顿::“你、你见到了鲁兹,为什么不消灭他?”

约格:“得到星髓之后,你也想消灭他,却没有找到他的幽居之所,对吗?我比你更了解黑暗亡灵,现在要消灭他,必须消灭所有被他诱惑的灵魂,包括阿狄罗骑士,我还不想这么做。”

灵顿侯爵看着约格,渐渐冷静下来,问道:“尊敬的大人,您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找我有何吩咐?”

约格:“您是斯匹亚王室贵族,而且在国际上声望与影响都很好,您这样一位神圣教廷的崇高守护人,本不必在意神殿骑士的荣耀,也不必冒险来到乌由。可是您来了,为了您那心目中伟大的爱情象征,更重要的是您不能忍受那样一位风君子的存在,宛如对您所做一切努力的嘲讽。……你的出身、财富、爵位、才能、教养无可挑剔,可是在风君子面前你没有挑战就已经失败,于是您想战胜他,所以需要星髓。我理解也钦佩您,所以只要有可能就会帮助您,不会轻易索回你手中的神奇魔法石。”

灵顿被说中的心事,却仍然保持着王室贵族应有的风度,端坐着答道:“不论大人的评论是否是事实,但我感谢您的关心,您不追究我手中的星髓,不会没有别的条件吧?”

约格:“不能说是条件,而是神圣教廷与斯匹亚王国之间,我和侯爵先生之间的共同利益。在谈论这些之前,我想告诉你如何才能真的正战胜风君子,以及消灭他所代表的哪一类存在的最佳方法。”

灵顿:“真正战胜风君子,消灭他那一类存在的办法?您难道和他交过手了?这不可能!”

227、心忧祸动江山震

十年前,风君子在乌由滨海公园的大门口,被一群地地头破血流,这是我所掌握的资料,请问他战败了吗?你要以神迹的力量去战胜他,可惜他本人并不拥有这种力量,他曾经的强大是因为可以借助这世上一切魔力的源泉,就算您取得了胜利也毫无意义,维纳小姐不会认为你战胜了他。……所以要想真正战胜他,只有让他的存在失去意义。“约格不紧不慢的说道。

灵顿侯爵面露思索之色:“怎样才能让他的存在失去意义?”

约格:“那就需要你我的努力,让上帝的光辉照耀整个志虚大陆,让我们的理想成为这里所有人的追随,当所有人都以我们希望的方式去思考,上帝赐予每个人公平的欲望,这欲望成为你我的一切力量源泉。

那么风君子的存在就毫无意义,再也用不着去战胜他!”

灵顿侯爵默然良久似有所悟:“这便是你我的共同利益了,也是神圣教廷和斯匹亚王国的共同利益,上帝的意志需要世间的守护人去实现,而斯匹亚王国也需要神明的精神照耀。”

约格点头很满意的说:“是的,所以您在我的眼中不仅仅是一位神殿骑士,您还代表了一种利益,您在世俗中拥有的权力、地位、财富、学识都是您的力量,它也是上帝所需要的。这些并不是罪恶,如果有人让它们成为罪恶,那请把这一切罪恶奉献给上帝,去接受洗礼!”

灵顿侯爵看着约格也笑了:“大人。我也听到了一些对您的评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您将是最有可能继承教皇之位地人,领导一个如此强大的神圣教廷,您需要团结很多力量,而我在罗巴联盟各国的教廷守护者中还有些影响,这便是您来找我的原因?”

约格:“事情不因为语言的高雅和庸俗而改变本来的意义,确实如此!……星髓留在你的手中,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假如有一天我奉命不得不拿回星髓时。我会和你提前打声招呼,只要您悄悄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可以。……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侯爵先生帮忙。昆仑长白剑派的掌门杜寒枫,您能不能对我介绍一番?”

灵顿侯爵:“我在世俗间安排的生意。与长白剑派有关联,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地,所以我与杜寒枫有私交。……但是杜寒枫这个人,不会做有损于他自己以及长白剑派的事情,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只会做他愿意地事情,而不会做教廷企图让他做的事。”

约格:“我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他们都有所谓有条件地原则,那就谈条件好了。看他愿意做什么,如果我们也愿意,就帮他做什么,安排我和他见一面好吗?”

灵顿侯爵:“我尽量安排,不过最近联系不上。”

约格眨了眨眼睛:“听说最近有名刺客受伤了。刺杀的竟然是坐怀山庄一头驴,然后杜寒枫就闭门谢客,你说这名刺客为什么要去刺杀一头驴呢?”

灵顿侯爵:“这你还是问杜寒枫本人吧。你既然猜到他是刺客,如果他真是,不会拒绝您见面的邀请。”

……

约格见到杜寒枫,是在半个月之后,地点是乌由市郊的一处庄园,这里本是黄亚苏为长白剑派在乌由落脚以及杜寒枫剑术修炼所准备,当杜寒枫结识艾思之后,这里成了杜寒枫的一处私家庄园。会见是在一间修行静室里,没有椅子,约格也入乡随俗坐在一个藤草蒲团上。

杜寒枫的话滴水不漏:“约格先生,听闻您最近拿下了刺杀海南掌门宣一笑的凶手,既为教廷清理了门户,也帮了我昆仑修士地大忙。身为昆仑大派掌门,您登门我理当以礼相待,就不知您有何见教?”

约格说话开口直指要害:“捉拿凶手之时我受了伤,被昆仑盟主梅野石一眼看出,而刚才进门时我观杜先生身形姿态,您的腿上也有伤。

我只是好奇,杜先生亲自出手,为什么去杀一头毫无意义的驴呢?”

杜寒枫脸色一变:“我不明白约格先生在说什么?”

约格微笑:“这里没有别人,实话告诉你,那一天我也在坐怀山庄附近,看见了那一幕,我们都悄悄的潜伏到坐怀山庄附近,彼此心照不宣吧?相信这个共同的秘密我们都不会告诉其它人。”

杜寒枫:“就算你知道那人是我!又能怎样?”他的语气开始发冷。

约格笑容不变:“其实我没有别地意思,就是好奇,杜先生满足我这个好奇心好不好,这样我就不必去寻问他人。”

杜寒枫:“你真想知道吗?”

约格:“您怎么能怀疑我的真诚呢?”

杜寒枫:“那好,我就告诉你一件往事,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昆仑修士人尽皆知!……”

杜寒枫告诉约格当年风君子与七叶昭亭山一战,风君子借九州山川之力,用诛心锁捆住七叶元神,打入轮回世世为驴,昆仑修士没有不知道的。他最后说道:“我师父天湖真人死于昭亭山,修行弟子视师如父,他是因七叶而死,所以我要杀了这头驴。”

听说风君子有这种手段,约格也在心里打了个寒战,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值得我尊敬与信任的杜先生说出来,我不敢相信。但是,你怎么知道那头驴就是他呢?”

杜寒枫:“那白少流两年前不过是一家银行普普通通的实习员工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不仅成立坐怀山庄还兼任海南掌门,非大宗师手段不可为也。白少流把一头毛驴做为宝贝,天下的驴很多,但是那样的驴只能有一头。就是躲在白少流身后地大宗师七叶!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到的,只有如此事情才能得到圆满解释。”

约格长叹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

杜寒枫:“您要问我的话已经问完了,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吗?”

约格:“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上帝的利益而来的,结交您这位盟友。”

杜寒枫硬邦邦的答了一句:“我不信仰上帝!”

约格:“这没有关系,我只想给朋友提供帮助,如果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去找灵顿侯爵或者我。……不要着急拒绝,人总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杜寒枫:“约格先生如此殷勤。杜某人能做什么呢?”

约格:“神圣教廷在乌由牺牲了三位主教,我虽然不想多说什么。

但如果换成你也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如果还有人暗中策划对教廷不利,希望您不要能够提醒我们一声那就更加感激不尽,毕竟您是这里情况比我们了解。如果我的下属们有做地不对的地方,也希望能得到您地指点。我担心的就是坐怀山庄,相信我们看到它都不怎么舒服。”

杜寒枫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

“约格大人,您真地要去刺杀一头驴吗?”这是在乌由大教堂的密室中,灵顿侯爵问约格的话。

约格摇头道:“不。我可不想这头驴被人杀了,它对神圣教廷来说可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个宝藏。”

灵顿侯爵赞道:“您想把那头驴抓回教廷做研究,得到昆仑修士更多的秘密?真是个好主意,而且那头驴一旦失踪,首先受到怀疑的肯定不是我们。”

约格:“所以说那是一个宝藏。你能想像吗,一头驴的身体里是昆仑修行人地大宗师?你去安排一件事情,准备好交通工具与出入境手续。最好是你的私人飞机,我得手之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头驴带回教廷。”

灵顿侯爵:“大人要亲自动手吗?我想不用这样,志虚教区有的是高手。”

约格摇头道:“此事一定要隐秘,只有你和我知道。”

灵顿侯爵:“那么就让我去吧,不能让大人您去冒险。”

约格:“冒险?你认为偷一头驴就算失败又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呢?……以我的身份,其实很多事根本用不着亲自去做,这也失去了人生地很多乐趣,我学习魔法又是为什么呢?等我回到教廷再,也不能像在志虚这样过有趣的生活了,您就让我享受这一次难得的乐趣吧。”

……

以约格地身份,去偷一头毫无神通的驴,听似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哪怕是失手。但是他忘了,在《圣经》中圣子耶进入圣城撒冷时骑的就是一头驴,后来耶被钉上了十字架。

约格偷驴,足足又等了一个月,不是他的手段不够高明,而是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那头驴就在坐怀丘中没有出来。白少流闭关前早就下了严令,坐怀山庄弟子不得擅自行动,外出必三人成阵,坐怀山庄周边一带也布满了暗哨警戒。

一个成功而又聪明的人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换一个人早就放弃了,可是约格没有,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做了一件事,就是悄悄的研究坐怀山庄之外海滩以及山林的各种布置,找到一条最佳的潜入路线,并且悄悄的布置了移动魔法阵,魔法阵隐藏并没有开启。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工作,也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有的本领,可是约格以极大的耐心和高超的手段做到了。

俗话说机会总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约格终于等到了机会,就在白少流出关的前一天。

白少流闭关的时间太久了,谁也没想到会是七七四十九天,闭关前他曾有言,如果百日不出关,就请张先生入密室将他唤醒,净白莲台大法的修行日后再说,他拖不起时间。白毛预计就是十天半月,却没有想到百日之极限已经过去了一半,小白还是毫无动静。

麻花辫的伤势已经基本康复,连亭陪着她也是一个多月都在坐怀丘中没有出去,感觉确实非常闷。坐怀丘洞天仙灵之气再盛。可是天天困局在里面心情也不能太好了,麻花辫的伤势要想彻底养好,最重要的是三焦不可郁结,需要胸臆开舒。所以白毛也想陪麻花辫出去透透气,用蹄子画字对连亭也说了。

连亭仔细想了想,认为不可以走远,坐怀丘外不远处地海滩是散步的好地方,附近都有警戒,离坐怀山庄距离也近,有任何异常都可以提前发现。也是坐怀山庄势力的核心地带,不必担心什么。连亭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错。坐怀山庄外大路对面的海滩确实很安全,有她带着软玉蛟吻陪在白毛和麻花辫身边出什么情况都来得及反应。但是恰恰那一天出事了。

……

这一天午后,昆仑九州各地突然山河震动,乌由无震,却海退大潮。坐怀丘洞天屏障上空隐约有极光如垂幔闪动,小白在密室,真空定境中一无所知,张先生在坐怀丘却察觉地脉扰动地气翻腾。当即起课而占。起卦为“连山不稳”,复卦为“归藏有失”,合卦为“环周易变”。

张先生脸色一变,紧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天异之象,众生连殃,内外交忧时局。拷人心社稷,坐怀丘小,九州江山重。我得走一趟。”

他当即来到山庄中,用卫星电话和各处联络一番,也联系上了远赴海外未归的昆仑盟主梅野石,还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一番交流之后面色愈加深沉。立刻叫来陶奇、陶宝等人,说自己有要事须立刻赶赴康西,不及向白少流辞行,要他们稳守乌由勿使此地生乱。然后就匆匆离开坐怀丘,辞别乌由,往七千里外尚云飞重建大毗卢遮那寺所在的康西山区去了。

张先生走的突然,这天下午坐怀丘中也有些忧闷,两个女人一头驴走出了坐怀山庄的大门。守门户的司徒酒知道连亭要去哪里,也没有阻拦,只是吩咐周边弟子加强了警戒。麻花辫来到了海滩上,蹦蹦跳跳的,还不时拣起几个被浪花冲上来地小海螺玩耍,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过了。麻花辫比不得修行高人,虽然有些根基,但还是一个小狼妖的心性与小女孩地天性。

连亭与白毛并肩走在麻花辫身后,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驴背上,海风迎面吹来将她地长发扬起,长裙贴在身前显得她的身姿健美婀娜。从白毛的角度看,正是连亭在阳光下如剪影般美丽的侧面,白毛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就在白毛刚一愣神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因为感觉海风停住了,可是连亭的长发还在飘飞,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景象,而麻花辫蹲在前面还在沙子里拣海螺毫无察觉。

连狼妖敏锐地直觉也没有感到危险,可是白毛以大宗师的经验立刻反应到事情不妙,他们一不小心陷入了一个突然开启的法阵结界中!什么人能够在这里的海滩上布置一个隔绝内外空间的法阵结界?白毛已经来不及多想,长嘶一声惊动了连亭和麻花辫,然后叼住连亭的裙角往后一扯,前蹄飞快地在沙滩上写了一个“走”字。

麻花辫被白毛的嘶吼声吓了一跳,翻了个跟头蹦了起来,而连亭也看见了白毛在沙滩上写的字,虽然不清楚白毛为什么有这种反应,但是看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连亭做事很干脆,一把抓住麻花辫道:“白毛警告,我们快走!”转身同时已经拔出了软玉蛟吻。

没有敌人出现,可他们却走不出这片沙滩,脚下地沙子瞬间变成了流沙,他们以飞快的速度往坐怀山庄奔去,而沙子也以同样的速度向反方向流泻,两人一驴始终停留在原地。连亭一迈步就知道遇到暗算了,厉喝一声:“有敌来犯!”手中的软玉蛟吻光华闪烁,一朵精气莲花展开护住周身,花心部位射出一道赤焰流光直冲云宵,她这是向坐怀山庄报警。

这个信号已经发出,坐怀山庄中应该立刻就有反应,可是好半天没有丝毫动静,远远的还能看见山庄门外的树林边有几名坐怀山庄弟子走过,却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白毛突然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天,连亭与麻花辫也站定了看向天上。

半空中有个声音传来:“你们不必再徒劳了,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安排潜入地路线,并且设下这个移动的法阵陷阱,对付你们两个是足够了。你们可以呼救,有多大声音喊多大声音,可是这里发生的一切外面是不会知道的,别人只能看见你们仍然在沙滩上散步。

怎么样,神不神奇?”

连亭手持蛟吻朝天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竟敢在坐怀山庄撒野?”

天空出现了一个人,手持一根白色魔法杖,身披白袍。脸面却被一层浮动的雾气遮掩看不清楚五官。他一出现就一挥魔法杖,四周一片雾气环绕升起再也看不清周围的景像。连亭叫道:“你是谁?”

神秘人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其实我是为这头驴而来,我要把这头驴带走。却不能留下你们两个活口。美丽的女孩真是可惜了,我本不想杀人,但你们错就错在非要陪在它身边。”

麻花辫一言不发紧握神宵雕挨着白毛站立,连亭冷笑道:“你以为施展这么一个隔断法术,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我们吗?斗法既可破阵!”说完话一挥蛟吻,精气莲花中分出两瓣,化为两道白虹冲天而去纠缠着绕向天空那人。

那人一挥魔法杖。有一种神奇的肉眼看不见的力量从杖尖发出,迎向了连亭施展地白虹,空中白虹舒卷始终攻不到那人身边。只听神秘人笑道:“身手还是不错的,如果再多几个人,说不定我一分神,这魔法空间就已经打开了。可惜你一个人还是不行。”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银光直射而来,那人地魔法杖一颤,直射的银光在空中变成弧形线路。擦着那人地身体绕了过去没有击中,紧接着又飞了回来,像一条游鱼左冲右突不断的袭扰,正是麻花辫祭出的神宵雕。

此时就见沙滩上白毛的脚下多了一行字:“伤人破阵,偷袭!”

可惜麻花辫修为太低,偷袭没有成功,那人手挥魔法杖与连亭和麻花辫斗法,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几个回合之后就笑道:“本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可是我要赶时间,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魔法杖的尖端射出一团蓝光,蓝光在空气中爆开成几道闪电而下,击在连亭护身的精气莲花上。莲花屏障被打灭,连亭惊呼一声仰面摔倒在地,麻花辫想上前相救,可是脚下地沙子突然像流水般涌起一个浪头,将她和白毛同时打翻在地。有一股风力升起卷住白毛朝天摄去,看来今天这两人一驴都难逃厄运了。

就在此时倒地的连亭突然飞身而起,手中的蛟吻发出耀眼的光芒,道道赤焰流光四散再汇成奔流的光束齐向空中射去。这一击凝聚全力而发,竟将空中的神秘人逼退飘飞,白毛落了下来,此时就听见连亭地一声呼喊:“麻花辫,带白毛走!”

这一瞬间白毛突然明白了连亭想干什么,她想毁器伤敌。连亭是自幼修行的海南弟子,当然有见识,不论这个神秘人用的是什么法术,他布下地这个隔断空间的结界法阵与坐怀丘的那种洞天不同,是一种以法力发动的法术,只要攻击这个施术的人使他不可以继续施法,就可以破了这个法阵。只要法阵一破,会立刻惊动外界,白毛与麻花辫也就得救了。

乌黑的长发飘扬,蛟吻发出炽热的霞光,百道焰火喷发,连亭的嘴角紧紧的抿着,美丽的脸庞上是一种坚毅的神色。她没有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亲眼经历了父亲的死,她不想再有任何亲近的人当着自己的面遭遇不幸。毁器之法白毛再熟悉不过,他当年就是自毁赤蛇鞭战胜了九林禅院的神僧法海。

御器斗法之时法器与身心一体,以法力毁器等于自损炉鼎斩足断臂,以七叶当年之强悍也身受重伤。不是人人都有毁器的修为的,这其实是一种毁灭性的法术,就是在一瞬间凝聚自身所有的潜力以法器发出,使用的力量超过法器的妙用所能承受,结果是器毁人伤,但在这个过程中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连亭的修为不高不低,恰恰可以自毁软玉蛟吻,假如是白毛当年炼制的赤蛟剑,连亭想毁也毁不了。

白毛是一代大宗师,它很清楚以连亭的修为如果自损软玉蛟吻,结果只能是器毁人亡。在这一瞬间,白毛已经忘记了自己能不能得救,也忘记了身在何处,它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连亭死!

白毛的心志早已不移,三世为驴仍然神识清明,所以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闪念犹豫,一念起便飞身而起。这头驴从沙地上突然跳了起来,打着铁掌的前蹄尖重重的踢在连亭的右肩胛上。这一蹄踢的很重很准,连亭也根本毫无防备,蹄尖点在肩后经穴汇聚之处,她半身一麻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肩胛骨竟然被踢折了,软玉蛟吻脱手飞出人也扑倒在地,毁器之法在千钧一发时突然被打断。

白毛在空中大吼:“麻花辫,抱连亭走,神宵雕前刺,尽全速冲!”这也是一种冲开隔断法阵的办法,但是它需要时间也不能受其它的干扰。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白毛也只能提醒麻花辫如此了,可惜它忘了自己是一头驴,麻花辫听见的只是震耳的驴吼声。

神秘人在空中被连亭突然爆发的一击逼退几丈,地上的那头驴就飞起将连亭踢倒在地。他一挥衣袖以空气魔法仍然去摄那头驴,却发现那头驴双目喷火借着风力腾空奋蹄竟向自己直冲而来。四蹄踏在虚空,竟然传来了震耳的蹄声,每一声就像在耳边敲响一面巨鼓,神秘人在这头驴的眼神中竟读出了一种诀别之色!

228、劫生有幸多悯人

袭的神秘人就是约格,不知为何,看见这头驴的眼神通广大、智珠在握的约格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惧意,他也是当机立断之人,立刻做了一个决定,不再把这头驴带走而是当场杀了它!

将白毛摄向天空的魔法已经停止,可是白毛还在奋蹄狂奔,它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四蹄悬空,没有考虑甚至不知道自己踏在何处,竟然能飞天直冲而去。眨眼白毛已经冲到了神秘人面前,毫不停顿的冲他撞了过去。不论再高明的魔法师,只要被撞下天空,他布置的法阵结界也一定破了,白毛忘了对方是多么强大,忘记了自己是一头驴。冲向约格的这一刻,它忘弃了苦苦等待三世还未能等到的解脱。

约格的魔法杖尖端发出锐利的啸声,无数细丝状的光芒发出,密密麻麻缠绕着像一张网又像一团雾迎向冲来的驴。几乎是无声无息的,白毛的皮毛割裂骨肉纷飞,却没有一点血迹撒出,片刻间化为一团白气消失。约格杀了白毛,但是在白毛的身体被法术击碎前最后那一瞬间,他却在它的眼里看见了一丝炽烈的光芒,就像飞蛾扑火的那一瞬间升华般的解脱。

驴的眼神和它的身体一起弹指间消散了,就在约格的面前,但是约格突然觉得手中轻飘飘的魔法杖变得千钧般的沉重,用尽全力也无法挥动。就在此时一道银光从面射来劈在约格的眉心,那是麻花辫手握神宵雕发出的一击,她没有听懂白毛话当然也没有抱着连亭向外冲。只记得白毛此前在上写的字,在这个时候仍然出手偷袭,竟成功了。

白毛在这个世界上听到最后的声音,是连亭在沙滩上奋力半抬起上身的一声呼喊:“七叶!”那是它三世前的名字——原来连亭早已知道它是谁?也难怪,既然杜寒枫能猜到白毛可能就是七叶转世,见过这头驴神奇之处连亭心里怎能不怀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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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寂寞一城发 《人欲》作者:徐公子胜治 -画眉深浅- 给 画眉深浅 发送悄悄话 画眉深浅 的博客首页 (274762 bytes) () 09/28/2008 postreply 15:35:44

帮寂寞一城发 《人欲》作者:徐公子胜治 -画眉深浅- 给 画眉深浅 发送悄悄话 画眉深浅 的博客首页 (443362 bytes) () 09/28/2008 postreply 15:36:55

回复:帮寂寞一城发 《人欲》作者:徐公子胜治 -香香桃桃- 给 香香桃桃 发送悄悄话 (29 bytes) () 09/29/2008 postreply 00:42:09

谢谢画眉MM -寂寞一城- 给 寂寞一城 发送悄悄话 寂寞一城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9/29/2008 postreply 01:12:00

才知道“哈里-波特”哪来的 -lanyu- 给 lanyu 发送悄悄话 lanyu 的博客首页 (444 bytes) () 10/11/2008 postreply 14:5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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