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店一起成长(1) — 被裁员

本帖于 2014-01-18 17:08:14 时间, 由版主 托尼福 编辑
97年春天一家三口移民来到多伦多。来加十几年,刚开始的故事可能和许多人一样,打工、求学、找工作。学得当然是当时热门的电脑。工作是从实习生开始。9月4日上班,9月11日911事件就发生了。公司不大,是一家5个合伙人开得小软件公司。但从老板们到职员们就像一家人似的,让人感到温暖和亲热。互相开玩笑、打斗、聚餐。有问题可以问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会热情耐心给你讲解。我很庆幸自己第一份专业工作是这样的环境。除我之外,我们的研发部门在这家公司最短的工龄有近十年,长的有近二十年。这在北美换工作像家常菜一样的环境下,算是奇迹了。911事件对公司影响挺大,公司有一阵决定取消加班,但有职工愿意无偿加班。这家公司唯一的缺点是工资低点。一起上学的同学有的工资可能比我的高1倍。我在这样的公司一待就是8年。


几年后,公司合伙人之一要退休,公司被美国一家跨国公司收买了。大公司的人员、作风和文化明显与小公司不同。部门之间的利益争斗,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让我们这些来自小公司的人非常不习惯、不舒服。我们内部仍然向以前一样,但对外却要学会如何争取利益和资源,出了问题不受责备。两年之后,总公司作出战略调整,把技术支持部门移到印度和美国,技术支持被裁一半。又一年之后,我们研发部裁员一半。裁员半年前,就已有些风声。我就开始找工作,同时想把工作从软件开发换成软件测试。后来收到一家跨国公司的录用合同。收到正式合同时,兴奋之余我在网上搜索这家公司的信息,发现许多前雇员们对此公司评价不好,很多人提到,人员流动频繁,人事复杂。我这人头脑简单,最怕处于人事复杂的环境。思前想后,写了封委婉的电子邮件,没有签合同。


被裁员时每个人的心情可能都不一样。当被通知我们部门要裁员一半时,我跟同事们聊天时还把我估计的被裁人员列了列,名单中当然包括我自己。聊天时自己并没有难过的感觉,似乎只是无奈和麻木。当接正式通知这天,我有点不知所措。几位同事在我之前走进经理办公室。我想到卫生间整理一下情绪,再去接裁员信,但发现自己手在微微抖。这时一位智利来的老同事可能在办公室没找到我,找到卫生间来了。我一见她,眼泪就没忍住。到了经理办公室,想忍住眼泪,做得潇洒一点,可是没做到。经理说话也有些哽咽。经理是本地人,原是五个合伙人之一。他一毕业就入伙,研发部是他二十几年一手建立发展的,他也很难过。虽然经理的实际年龄只比我大3、4岁,可是有一次评估我的工作时,他对我说他把我当女儿待了。让我心里一直感到非常温暖。同事们知我哭了,个个跑来安慰我,我一面跟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放心;一面眼泪就是止不住。现在想想那时,觉得最主要的是不愿离开那些相处了8年的同事们;再就是先生连个安慰电话都没有来。


接下来两个月还是要上班,但我已没有什么工作热情,整天在想下一步的打算。首先不想作软件开发了,就选了个稍轻松点的,先报了个软件测试班上课去了。虽然我是程序员,对软件测试不陌生,但近几年软件测试随着软件工程的外包,软件测试越发显得重要,也越来越分工细致和复杂了。学习的同时,不断地发简历。这时发现自己记忆力不行了。看书时都懂,并不复杂,但一合上书,想回忆一下刚才看得内容,脑子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起来。面试前的几个小时让我很紧张。按理我不应该紧张,有学历、有工作经历,可就是不自信地紧张。


在一次去面试的路上,我慌的心跳不止,决心不找工作了,一定要干点别的。


可干点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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