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在一个不到100人的小工厂.一天革命委员会主任传达上级精神,要深挖516分子.说,这个反革命组织已经渗入每个班组!我们这个班组一共只有12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把矛头指向了一个文革前夕初中毕业参加工作的青工.这个人虽然连高中也没上,但却博古通今,是个才子,文革中基本是逍遥派,而且和大家的关系特别好,很会做人.领导怕别人拉不开情面,就把审问的任务交给我这个出身不好但新来乍到的学徒工了.
我用那些文革中流行的语言向他宣讲党的政策,这些东西天天听大家都会了.然后我对他说,你要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不要心存侥幸.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我自己想想,太荒唐了,我是谁,居然成了革命小将?我连入红卫兵的权利都没有!于是我也笑了,最后我们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别人都去干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我们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在这之后,我们成了非常敬重对方的知己.
快下班的时候,领导(一位苦大仇深的工人阶级老党员)见到我说,他没交待吧(看来他也知道结果)?我说没有。就这样就完了。
荒唐的年代就有这种荒唐的事情。革命到了一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残酷。
我也想起一段关于“五、一六”的往事,没那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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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有好报。
-大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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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2009 postreply
18: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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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大学后跟他断了联系,来美国后在报上看到他成了
-duda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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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7/2009 postreply
08:4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