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談:四十二「道生一」1

《老子》談:四十二「道生一」1

 

楊道還 12/15/2025

《老子·42》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一章接著四十章的弱者道之用講,講用之前先講體之沖虛。

道生一

道生一,講的是失道而後德(《老子·38》)的過程。《莊子·天地》中有:「泰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謂之德……。」又,《莊子·至樂》中有:「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

三十九章講天得一以清,即是天的德為一。德以一為特徵,為上;「士也罔極(無準則),二三其德」(《國風· 衛風· 氓》),二三其德者無德,為下。

第七章有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天不自生,而生於道。有德者也應該像天那樣,其生不是自生,而貴食母,即隨順道,由道來養給,然後能長且久

這裡的一,可以解為一氣或廣義的天。錢穆曾解說,天有萬物之總名的用法。廣義的天,即是此言中的總名,指包括了萬事萬物,也包括了地和人的天。這個天,也可以說是一氣。一氣運化,生出狹義的天空、地、人和萬物。《文子·守弱篇》中講:「形者,生之舍也。氣者,生之元也。」

《莊子·知北遊》中有:「通天下一氣耳。」天下萬物,以及天地,都因一氣而聯通。萬物的「生之元」本來通而為一,所以莊子講:「自其同者視之,萬物皆一也。」(《莊子.德充符》)又:「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莊子·齊物論》)綜合以上,莊子認為,廣義的天即是以一氣為本,萬物皆是氣聚而成形。

類似地,朱熹講:「天地初間只是陰陽之氣。這一個氣運行,磨來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許多渣滓,裡面無處出,便結成個地在中央。氣之清者便為天為日月為星辰,只在外常周環運轉,地便只在中央不動,不是在下。」(《朱子語類·陳淳錄》,注1)這是《易·繫辭》中「精氣爲物」的生動描述。

又如文天祥的「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道生一,也是無中生有的過程。道體本無,名字的指向不定也不可指,所以道是連名字也沒有的。道之用,卻是生生。這個生一是如何生法?不知道,不可言傳,也不必強為之解釋:道法自然,自然而然就是這樣。修道者,只是輔助道——六十四章有: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修道有成者,與道同,也自然就生生,然而無知無欲。理論上講,就是這樣的。

周敦頤的《太極圖說》也只是簡單地講:「自無極而為太極。」對如何「為」沒有任何解釋。(注2)按照周敦頤所講,太極即是那個一。

氣非原子說

氣與原子是不同的。古希臘的德謨克里特認為:整個世界的本質只是原子和虛空,原子在虛空中運行。現代人以為這就精妙極了。但這種觀點只是一種說,算不上一個完整的論。

原子如何能運動起來?能量從哪裡來?這個宇宙構成說,至少還缺一個能量源,才算完備。當然,這對古希臘人來說,這並不是個問題,總有神在。現代科學發現元素的原子,與古希臘人講的原子,不是一回事。

所謂學說,是針對某一具體問題的釋、開解。說字,從言從兌。兑,《易·兌》中有:「易直也。」也就是說,學說是一種直接的解說,以問題為核心,簡易直接解,即可成為一說。如說法不一,聊備一說等詞中說字的用法。

論字,從言從侖。《說文》解論字:「議也。」這也是在「說」,所以段玉裁注中批評說:「似未盡」,即過於簡單淺易之意。

從象來看,說是直的,如利刃。論則如侖,像車輪那樣圓轉,至少包含曲,有轉折。深的論,可以是曲曲折折,但卻是周全完備的,可以自身成立、自圓其說。《論語》書名的論字,即有周全完備的意思。《論語》關於人倫,人倫是周轉繁衍的,《論語》的內容也是周全完備地考慮,所以可以稱為論。

議和論又不同,說是直的,議是分叉的,如節外生枝,這個枝未必能圓轉。議比說要繁難曲折,但曲的方式與論不同。議的趨向,也與論不同,往往不導致結論,而導致分歧。《兩小兒辯日》中,兩小兒有說,有議,卻不能達到論。韓愈的《師說》,用說字為名,是明辨說的含義的。

論包括了原,如韓愈《原道》。這是一種反之動的思維。而議有如舉一反三,也含有反之動。

議論文,包括了議和論兩種,只有議可以稱為議論文,只有論也可以稱為議論文。議和論顯然都要包含很多說,在每一點上都符合說的「易直也」。枝上可以生枝,圓中可以有圓,就包括了一切情形下的解說。

現代人講邏輯,以為邏輯即是思考的一切。這是接近於說的淺陋思維方式。因為強調邏輯的「易直」,而排除議、否定論,就顯得愚不可及了。得到一說,就自我滿足,不能反,不能議和論,也不去思考,是苟且懶惰的思維。

議論猶有意,也就有象。《莊子·外篇》中有:「 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意所隨者,即是氣。

《莊子·寓言》中有:「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莊子?寓言》)「和以天倪」,只能是「放懷寥廓,氣實使??文。」(《文心雕龍?雜文十四》)形名堆砌而成的議論,只能有不同組合,而不能有創見。莊子的寓言近乎衝破人的意所能達的極致,《莊子??》中的文字近乎衝破語言所能表現的極致,所以《莊子·天下》中講:「(莊子)其書雖瑰瑋而連犿無傷也,其辭雖參差而諔詭可觀」,即使是被形名的羅網所困的《莊子》的讀者,也難以忽視《莊子》的超越性和浪漫性,而從中得到啟發。

意之所隨者,無窮無盡,氣中有一,卻大象無形。錢穆形容《莊子》如一卮古往今來飲不盡的水,是深得此意的。聞一多認為《莊子》與《離騷》代表了中國文學的兩個高峰,也是能會此意的。有意於文學者,需體會以氣馭文,方能有所成。

一生二

一生二,講的是有無相生的過程。「有」字,段玉裁《說文注》中解為,「不宜有也。謂本是不當有而有之偁,引伸遂爲凡有之偁。凡春秋書有者,皆有字之本義也。春秋傳曰:日月有食之。」道生一,這個一,在人看來是全部;在道看來,卻只如日月之蝕,不是恆常。這個有,終究還要還歸於無。

有無相生中的「有」和「無」是二。用太極陰陽來講,從結果看,有為陽,無為陰;從趨向看,生成有為陽,返歸無為陰。把這四者合在一起,就有少陽,老陽,少陰,老陰,形成個循環。

有人認為,這裡的,只能是講《易》的陰陽。這種觀點值得商榷。老子講的是一,二,三,萬。而《易》講的是一,二(儀),四(象),八(卦)等等。又如周敦頤的《太極圖說》將河圖洛書也引進來,講一,二,五,十。顯然老子所講的陰陽,與陰陽在《易》中的用法有差別。此外,道在混沌,而《易》是個分析極為清楚的系統,因而後者只是可道之道的一種——同一個象,可以有非排他的不同解說。

二只是階段性的,是無、一、二、三、萬物等諸階段之一。有人認為有了二元分析,就足夠分了。也有人以為有了《易》,就萬事大吉了。這些是有用的,但用天下是不足的。《梅花易數·卷一·象數易理篇》中記「鄰夜扣門借物占」:鄰居傍晚叩門,邵雍與其子邵伯溫起占,都得到了金木之物,又金短木長。邵伯溫以為是鋤頭,邵雍推定是斧子,開門果然是借斧。邵雍解說:「夕晚安用鋤?必借斧。蓋斧切於劈柴之用耳。推數又須明理,為卜占之切要也。推數不推理,是不得也。學數者志之!」此事正是講理在數外。《易》體用一源,然而體用有別,不能混為一談。

《易·繫辭》中有:「初率其辭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這句話強調了人的作用,即占卜中人的輔助作用:「苟非其人」,也不得要領。程頤說邵雍其人:「其心虛明,自能知之。」(《宋史.邵雍傳》)

二生三

一分為二,不是得到了兩個一,而是得到了兩個半邊、兩個二分之一。因而一與兩個二分之一,成三。

又,正如部分之和大於整體,一分為兩個二分之一,就會有餘。兩個二分之一,與有餘的部分,成三。

又,一分為二,得到的兩個二分之一是不對等的。這就如世間善惡不對等,善難而稀,惡易而眾。又如80/20 法則所講,重要部分與不無關緊要部分是嚴重不對等的。這個不對等,不包含在兩個二分之一中,成三。

又,簡單講,兩個一分為二,其體各分別,其用則合一,成三。

以上種種,皆是同一個意象,可以分開講,意象卻唯一。

王弼注此句:「由無乃一,一可謂無,已謂之一,豈得無言乎。有言有一,非二如何?有一有二,遂生乎三。」王弼所講是人與物,即人的內於外物,的三。人有言,言分隔內外,使各不相見,有如心理生障礙,因而為三。

王弼的解是承《莊子·齊物論》之意:「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自此以往,巧歷不能得,而況其凡乎!故自無適有,以至於三,而況自有適有乎!無適焉,因是已。」

老莊皆講無言。這是一種綜合的方法,綜合而超越二,得一。這裡的一不再是兩個半邊,而多於其合。「以至于三」,則是分析:近看二,就產生分析,兩個半邊的分野、分界,是開放的,「用」在這裡產生——在最簡單的情形裡,也是三。

因而二只是一個認識階段,上不及綜合,下不及分析,是空洞的。辯證法的弊病就在於此,不管如何矯飾,弄得多麼複雜,其本質已經是被決定了的。現代人分析,很多只知道辯證,講什麼正義邪惡、公私、集體個人等等,看起來井井有條,其實只是狗逐尾巴,全無實質。此類議論,找出其中的一或三,即可破除。而其中得一的綜合更難。也更為基礎。三的產生,顯然因為是有一在,才成為可能。「用」在三產生,也說明二的辯證,不能「生」用,只能是俗套。在三產生的「用」,未必有一,即未必得其道。而得一者,不難二生三,從而生「用」。

三生萬物

萬物,即道以下的各種各樣的小德和小得,離道這個本甚遠的末,離純一甚遠的駁雜。這些林林總總的萬物,任一個,如果分析起來,只能從三及三以上進行,最簡單也需三。萬物始於三,因而可說三生萬物

三是複雜性的開端。三作為體,可以定義,但三的用,卻無法窮盡。如上引莊子言:「自此以往,巧歷不能得,而況其凡乎!」巧歷,善於計算者;凡,普通人。

天文中有三體問題:三個天體,在萬有引力作用下的運動軌跡極度複雜,難以預測,常常沒有解析解而混沌。所以三體問題是著名的數學和物理難題。作為對比,二體問題中的運動軌跡是可以得到解析解,並精確預測的。所以複雜性,包括非線性和混沌等,始於三,最小也必是三。三與二的不同在於現實世界是複雜的,始於三,因而二元論只能是完全架空,空洞無物的。

三,因為複雜性,難以處理。但從另一方面講,三體問題的複雜性,蘊藏了種種可能。三體呈現的現象,不是有個四、五、六等等的漸進複雜,而是直接跳到萬。一個三體的複雜程度,於一個萬體問題是同一等級的。這也就提供了「用」的思路,即可以用三體以駕馭萬變。

《易》的八卦,有三個爻,便可以映射萬物。周敦頤的《太極圖說》,也只講天地人三才,即可涵蓋天下萬物。現代控制中的比例-積分-微分控制,用三個參數,即可控制各種各樣的系統。經典物理中的一切運動,實際上分解為距離,速度(動量),和能量三個守恆,即可求解。這三者可以看作速度的零次方,一次方,和二次方,共三個。沒有第四個,即速度的三次方,守恆。美國的政體,三權分立,就足以駕馭人類社會的種種複雜現象,歷近兩百五十年,仍可應付。孫中山提出五權,是具有非必要的庸餘度的。以上種種,如何能成為可能,都可從三生萬物得到啟示。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生成這樣?不知道。

從匡廓圖來看,道德仁義禮,對應著無、一、二、三、和萬。與道同者,混沌忘我;上德者,與萬物為一;仁者,對等兩人;義始有三人,必有選擇;禮則是萬人、億人、兆人之事。

從意象看,道的本意是兩達之路,連接兩個點;義最最簡單的情形,則是只有一個分叉,連接三個點,三達。《孟子》一書的核心是義。孟子的魚與熊掌、生與義、禮與權等等,都是分叉並選擇。老莊孔孟按照順序,分別處理了無、一、二、三的層次,這是國學的大框架。

 

(二)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模型

三是複雜系統中的最小數,最簡,因而也最穩固。三破除了二的對稱性,也就具有不對稱性。《太極圖說》中用二五,在陰陽之外,又引入五行,也是引入了不對稱性。

五行相生相剋,周而復始的性質明顯,用來映射循環而演進的複雜系統,如生命和人體,具有三不能具有的優點。五行在本質上,即是五體問題,有五個體的模型。這五個體,有着生剋的聯繫,也有陰陽的消長,自成一個半開放的體系。五行的設計,就如數字幻方,不是體的組合,而是用使之然。

自此以往,還有六、七、八、九、和十等等模型,但其用不如三和二五的組合。如《易·繫辭》所講:「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知則有親,易從則有功。有親則可久,有功則可大。」這是三和二五這兩個組合得到更廣泛應用的原因。其餘的模型可以說是屬於專用的,而三和二五這兩個組合是通用的。

從建模到反之動

前一句,講到自三至萬,萬物負陰而抱陽一句則講反之動,回到二。不管萬物是多麼複雜,從萬可返歸於三,繼而仍還歸為二和一。一和二仍然是三和萬之本,三和萬只是末——不能因逐末而忘本。

,是憑恃、憑藉的意思。指有、體、靜等意;陽指生有之氣(無)、用、和動。萬物都是有體有用的,負陰即是有體以為利,如前文中的载营魄抱一(《老子·十》)一句中的载营魄抱陽,即如抱一

沖氣以為和。一個體之動,有主,主在於那個一。這樣才能動而,即協調而不自我扞格。不,如《禮記·學記》有:「發,然後禁,則扞格而不勝。」又如《莊子·齊物論》中所講:「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朕,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无形。百骸、九竅、六藏,賅而存焉,吾誰與爲親?汝皆悅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爲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爲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百骸、九竅、六藏等,哪一個是人之主?都不是。這些都是負陰。讓這些人體器官「遞相爲君臣」,即一會兒這個作主,一會兒那個作主,可以嗎?莊子認為不可以,這只會導致衝突,不和。

邁克爾·波蘭尼在《個人知識》中講了這個一:彈琴的人,其注意力不在手指、手腕、琴鍵等等,一旦注意力放在這些中的任一個上,就彈不好。而在彈得好的狀態中,人沉浸於其中,注意力是在這些具體之外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哪裡?彈琴者講不出,因而是一種個人知識;別人只能默會。因而個人知識,也是默會知識。

人的那個一,得之者,如前文所講,如氣、如無,即沖氣。萬物各有其一,也都如此。但那個一,那個真宰,「特不得其朕,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无形。」

這裡的朕,是極微的意思。「朕」,《說文》解為「我也」。段玉裁《說文注》中認為此解不足,講:「戴先生曰(戴震《考工記圖·函人注》):舟之縫理曰朕(《周禮·考工記》),故札續之縫亦謂之朕,所以補許書之佚文也。本訓舟縫,引伸爲凡縫之偁。凡言朕兆者,謂其幾甚微。如舟之縫,如龜之坼也。」船不漏針,所以舟之縫理是極微小的。龜坼,是龜甲上的細裂紋,占卜用,也是極微的。《莊子·應帝王》有「體盡無窮,而遊無朕。」這裡「無朕」,是無間的意思。以上種種,都說明了朕與道關聯,因為朕極微而不可得。

這裡「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指一的影響在那裡,作用得到驗證,但不清楚是哪個體導致的。即,體無形,而用可見而有效驗。這裡的「情」字通精,在人為情,在物為精。

《莊子·應帝王》中講了季咸看相如神,去看壺子,壺子變幻其氣,給他看將要死亡,若有生機,浮沉不定,和無朕。到了無朕,季咸什麼也看不出,不知所措,轉身跑掉了。壺子講:「鄉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與之虛而委蛇,不知其誰何,因以為弟靡,因以為波流,故逃也。」

這裡壺子的體沒有變,但沖氣以為相,變化莫測,每一種相都是真的。季咸看相如神,但也只能看出其餘的真,卻「不得其朕」。

儒勒·凡爾納的《環球八十天》是很受歡迎的科幻小說。這本書的主人公,可以說有體無氣,完全不需要有個沖虛的一,也生活得很好:他就像一個機器人那樣,行動上中規中矩,也有着完全理性的思維,平靜而規律地生活着。書中講,他根據理性和邏輯,得到了在當時的已知條件下,可以八十天環遊地球的結論。結果也證明了他確實作到了。但這本書的真正含義並不是對理性的褒揚,原來的邏輯計劃之所以實現,是因為旅途中各種各樣的非理性,導致的陰差陽錯。這些陰差陽錯,使得主人公最終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人,有着人性和非理性愛情的人,不再是個機器人。可以想見,他的生活不再會是平靜而規律,但和——有其幸福。似乎很少有人看穿這一意義,可以說也算是「特不得其朕」。

 

 

1

朱熹的渾天說,還有以下幾條:

《朱子語類·楊道夫錄》有:「天運不息,晝夜輥轉,故地摧在中間。使天有一息之停,則地須陷下,唯天運轉之急,故凝結得許多渣滓在中間。地者,氣之渣滓也。所以道輕清者為天,重濁者為地。」

《朱子語類·陳淳錄》有:「天積氣,上面勁,只中間空,為日月來往。地在天中不甚大,四邊空。」

2

周敦頤的《太極圖說》全文:

自無極而為太極。

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兩儀立焉。陽變陰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氣順布,四時行焉。五行,一陰陽也;陰陽,一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

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形既生矣,神發知矣,五性感動,而善惡分,萬事出矣。聖人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立人極焉。故「聖人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時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又曰:「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大哉易也,斯其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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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友聖誕快樂! -dhyang_wxc- 给 dhyang_wxc 发送悄悄话 dhyang_wxc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2/23/2025 postreply 16:07:58

道还兄圣诞快乐! -为人父- 给 为人父 发送悄悄话 为人父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2/23/2025 postreply 18:00:36

道还先生圣诞快乐!大作慢慢拜读。-:) -有言- 给 有言 发送悄悄话 有言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2/23/2025 postreply 22: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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