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持续交恶,两国之间从贸易,金融,信息,科技,和军事等所有领域脱钩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据新闻媒体最近报道,美国白宫讨论的对华制裁措施包括,全面禁止中国共产党党员及其家属获得赴美签证,甚至将取消已经在美国的上述人士有效签证。据估计,中国现在有9200百万共产党党员,如果以三口之家为标准计算,此项禁令如果获得签署,将意味着全中国有大约2亿7千万人会受到影响。不少人担心,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根本无法操作。现在,这个提议只是一个草案,川普总统不一定会考虑在现阶段付诸实施,但是因为此案牵涉甚广,传递的信息意义重大,我们分析一下有关这个法案的几个问题,包括法案实施的可能性,法案背后美国的真实用意,以及中国将如何应对。
从法律上来说,川普总统可以签署法案禁止中国共产党党员和直系家属获得美国签证。美国移民法规定,总统有权利限制任何有可能危害国家利益的个人或者团体获得美国签证。之前,美国曾经根据此项法案限制某些穆斯林国家公民获得美国签证和移民美国。以前,我有一对邻居,女方是中国人身份不明,丈夫是硅谷共技术公司工程师,因为男方来自伊拉克,迟迟无法获得美国绿卡。前不久,美国发布总统行政命令,禁止中国跟军方有关系的研究生和访问学者入境,也是援引该法案。美国一直在宣传中国隐瞒肺炎病毒疫情对美国的危害,披露中国对于美国技术的盗窃案以及中国在美国上市公司的欺诈对美国投资人的损害等等,可以说这些本身既是一个遏制中国的手段,也是对下一阶段更严厉措施的必要铺垫。这些指控,可以说就是在需要时作为中国共产党对于美国安全威胁的具体证据。很多时候,如果住看美国采取的具体措施,觉得似乎不痛不痒,对于中国影响不大。但是,这些可能都是在布网。布网完毕,后续手段会接踵而来。这才是真正的一盘大棋?
那么,即使有了法律依据,上述法案在技术上是否可行?也就是说,美国如何获得一个中国人的资料,用证据证明一个人是否中国共产党党员?首先,美国签证官并不需要给任何人出具证据,以证明你是共产党党员。只要签证官员怀疑,就可以拒签。就跟移民倾向一样,这是大使馆的权力,你无法在中国就美国拒绝你签证进行申诉;其次,在中国党员的身份既没有公开名单,但也不是保密资料。如果美国需要审核,调取你填报的任何国内资料,都可以确定绝大部分签证申请人的党员身份。那么,美国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确定每一个申请人的资料,就为了封堵所有共产党员入境吗?答案是,不会。但是对于他们感兴趣的人,确定一个人的党员身份并不是很困难。
如果美国无法确定每个人的党员身份,不能全面封堵中国共产党员及其家属进入美国,法案的真实意义何在?首先,这是一把利剑。对于不是党员而且已经在美国的人来说,法案就是个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但是,你当初去签证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当心被拒签而白折腾了?对于准备来美国的人来说,法案就是放在那里不用也是一个威慑。即使你是党员,侥幸获得了签证,如果你在美国有任何不轨行为,美国政府执法部门需要调查你,你的签证欺诈就可能让你有牢狱之灾。这样的案子曾经有关,一名中国访问学者,因为签证时隐瞒了自己曾经在国防大学工作哟军方背景而被通缉。法律的真正作用是威慑,而不是审判关押所有罪犯。
法案的象征意义也非同小可。如果法案实施,就标志着美国宣布不承认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在中国共产党成立早期,共产党中央机关以政治团体的身份,在外国租界获得保护。由于顾顺章案引发各国媒体关注,租界取消了对于共产党政治团体的合法身份,中共机关被迫转入地下,严重限制了共产党的活动。在中国,维稳一直是首要大事,根本原因就是共产党执法的合法性。为了获得执法合法性的认可,共产党先后抛出很多理论,包括枪杆子出政权,孙中山继承人,无产阶级专政,白猫黑猫,改革开放等等。无独有偶的是,昨天新华社又发表了习近平文章,谈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的必要性。实际上,执政的合法性一直困扰着中国的当政者。限制中国共产党党员及其家属入境,就是彻底抹黑了中国共产党,不承认共产党在中国的政权,这将意味着什么?煽动国内反对力量,扶植反政府行为,甚至承认台湾?也许这又是一个铺垫。
现在,美国对华政策及其流氓。首先,美国对于中国的任何制裁,都是针对少数人和团体。很多人觉得很难理解。比如说,国会通过新疆人权法案,随后白宫宣布制裁四名中国政府官员。为什么只制裁四个,而不是四十个,不是所有中国政府官员?这背后的用心其实非常险恶。你想,如果所有中国政府官员都被列入制裁名单,这些官员当然会受到损失,但是他们也就没有了退路,只能团结起来跟美国死磕,那对美国有什么好处?难道说美国的制裁只是想从这些人口袋里捞点钱回来?要知道,在中国,入党当官基本不是为了理想为了主义,而是个人利益。所以,无论是改革,反贪,所有的措施有一个不能逾越的铁律,就是维护现在的制度和官僚阶层,这是所有大大小小官僚和精英阶层的共同利益。共产党倒台了,他们的利益受损,所以拥护共产党就是为了自己谋取福利,基本不会有人有异议。但是,当部分政府官员受到制裁以后,被制裁的和没有被制裁的,利益就发生了冲突:没有被制裁的,一定尽量避免自己也被制裁,因为那毕竟损害他们已经到手的利益;被制裁的更加不满,一起做事,我背黑锅你发财?其实,这才是大部分制裁手段的真正目的,挑起中国内部各种势力的矛盾,影响中国政府执政能力,从而削弱中国。记住,中国是一个大国,对付这样一个国家的最有效手段永远是分裂。这也是当初日本采用的策略。
面对美国的步步紧逼,中国为什么非常被动,缺乏有效反制措施?除了两个国家本身实力差距之外,中美现阶段对于两国关系的考虑不同也是一个关键问题。美国的对华战略是脱钩,所以乐意在任何领域额挑起争斗,而中国的任何反制也同样导致两国脱钩速度加快,中国愿意这样做吗? 中国在贸易关税让步,在通航问题上让步,在防疫问题上后退,在华为问题上低姿态,并非是中国愿意这样,而是不得不这样,避免造成中美关系彻底破裂,那样的结果对于中国非常不利。但是,由于国内一直鼓动民族主义,宣传反美,中国政府又无法不对美国的挑衅做出必要回应,否则无法向国内民众交代。比如说,中国可以宣布制裁某些美国政府官员,宣布冻结他们在中国的资产,可是有任何实际意义吗?这些人本来在中国就没有资产。可是,如果中共政府对等制裁美国企业和限制美国人入境,你觉得美国政府是高兴还是难受?美国政府正在极力推动企业离开中国市场,中国主动帮忙?
中国对于美国的误判,除了对于双方实力差距问题过于乐观之外,也低估了美国人的报复之心。长期以来,中国有一种理论,就是不对称战争,或者超限战。这种理论,说穿了就是耍流氓,意思是说有些勾当我可以做,而美国会不屑或者不愿意去做。的确,大部分时候美国输掉的战争就是因为无法跨越自己的道德标准。比如说,朝鲜战争,美国坚持不跨境作战,不以中国为敌,严重限制了自己空军海军的活动范围。在过去四十年跟中国的交往中,美国也容忍了中国的某些台面下的动作。比如说,中国的非关税贸易壁垒,知识产权盗窃等等,助长了中国的某些恶劣行为。但是,美国不屑去做,并不代表美国人傻或者永远不会。现在,美国把中国当作了对自身安全的威胁,改变了之前的一贯做法。典型的就是跟中国一样,动用国家力量封杀中国企业,不惜退出世卫,撕毁对自己不利的双标条约等等。也许,这是美国向中国学习的结果?美国是不是会用同样手段封杀抖音微信,会不会进一步限制对于中国赴美签证?借用川普的一句话:every option is on the table。一切皆有可能,也许到了最最坏打算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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