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杂记之 不再年轻

 

昨天我又在朋友圈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初恋像花开，美丽无比。婚姻像鸡肋，食之弃之两难。生活像斗牛士，刺激但险象环生”。以往，我一定不会这样描述人生，因为在我的价值观里就没有“悲观”两个字。即便遇到困难，貌似难以逾越的困难，我还是会一往无前。而妥协与我仿佛是人生观的两极，水火不容。
 

但就在刚才，我在回复朋友的诗词时却不假思索地写了几句连我自己都认为颓废的句子来：“不相思，却相思，孤灯花影惹人痴，白发一丝丝。”其实老天已经非常眷顾我了，凡耕耘总能有果实结出，而且常是事倍功半。这比起年轻时努力的结果时常是事半功倍改善了岂止些许，何来伤感呢？只有一种解释，老了！心态不再强壮，反倒先弱不禁风起来，还总被一种“输不起”的下意识左右着。
 

曾几何时，在我的字典里，思维是ONE WAY。即努力实现每一个愿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愿望，根本无暇顾及得失荣辱和利弊权衡 ，也从不惧怕挫折和失败。当然需要检讨的是，我的胸无大志也注定了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在人生道路上既左顾右盼，又能持之以恒地守住平凡生活的人。左顾右盼是不忍对人生的美好置若罔闻，持之以恒是对实现愿望的锲而不舍。
 

其实我很满足当一名教书先生的现状。倒不是我好为人师，而是可以在这弱肉强食的世俗中有一定的话语权，而无需有显赫的地位或富甲一方的财富。而这带给我精神上的力量，足以让我在利益和荣誉面前做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而非戚戚小人。只是年轻时的不怕，变成了今天对未来缺乏安全感的惶恐。尽管许多人说我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许多，但心态的衰老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精神上的脆弱和摇摆就是人开始走向老年化的端倪。
 

我承认自己不再是个斗士，充其量是个对希望还有所追求的没落的精神贵族。在光明面前少有兴奋，在黑暗面前多了畏惧和妥协，就是现在的我。伤感、自怜、畏缩和裹足不前等反映在人身上的消极和堕落，都在我身上淋漓尽致地演绎着，而当年指点江山、颐指气使的神话也渐成过去的故事和昨日黄花。人，可以不服老，但人真的会变老，老到自己和自己都“对面不相识”的境地。
 

我承认，自己不再年轻，只是还有希望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