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后的三年
来源: 小兔三屋 于 2014-10-16 11:10:44
这是20多年前的事,现在海归就不一样了。92年回到北大,熟悉的校园和香山颐和园的怡人景色依然如故,当年住过的45楼变旧了许多。学校安排我住在北大 方正后面的503楼。每天看着方正的生意兴隆竟未动心下海一试。当年方正的总裁副总裁都是从物理系出来的,而我还是继续做我的物理研究和教学。
住房里没有淋浴设施,商店里有卖热水淋浴器的,但是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用美国电视中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Don't try it at home!离家最近的公共浴室在黄庄,浴客真多,赤诚相见,没被熟人认出算幸运。北大校内的浴室和当年做学生时变化不大,去了总担心被自己的学生认出来尴 尬。
实验室多了两台386,可是大部分时间被学生用来玩挖地雷之类的游戏了。所有实验居然要用眼看手记的原始办法。处理数据很花时间,大概现在用Excel半 分钟可搞定的事那时要花一两个小时。无意中发现一个德仪出产的可编程计算器,如获至宝,写了一个简单程序,终于可以把电流电压读数敲入后自动算出肖特基势 垒高度。
当年的示波器和锁相放大器都老掉牙了,经费不少可是买仪器觉得不值,大部分用来出差开会发文章了。年底给课题组成员们发奖金的钱也是从科研费里出。当年中 关村的电脑公司多如牛毛,从中搞出现金很容易。没办法,老师们的工资太低了,不发奖金春节怎么过呀。大概我快来美国时,去机场接任老师从美国归来(我走后 由他接替我教的半导体物理课),担心他在美国呆久了不能适应,一路上打了足够的预防针,结果还是令人啼笑皆非。任老师的生活条件都没有基本保证,住在校南 门内的学生宿舍内,在食堂排队买一日三餐。
那时候北大陈章良赵新生等海归典范势头很强,我的政治细胞几乎为零,也没有家庭背景,翻不出大浪来。三年海归生活唯一不遗憾的是能与父母见面较多,来美国后就只能打电话了。
除了教两门课,还当了一届研究生新生的班主任。新生中有一位年长稳重,比我的社会阅历还丰富,即任命之为班长。北大合唱团招生,我也去应试,结果高不成, 低不就,人家不要。走调没那么严重,也就差个八分之一度。我和太太唱了五年多牛郎织女,都离谱了。不是两地分居,而是两国相望。最后还是在美国团聚了。

接 上文。92年回国后的第二年,妻子赴美留学,又开始了牛郎织女的新篇章。除了中间94年在温哥华短聚,一直到95年才又走在一起。中国文化讲究缘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说的就是夫妻之间的缘分。早年常听的一首歌唱到,红尘滚滚,痴痴情深,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现在明白聚散终有时、真情換此生的真谛了。
找出三张跨越四分之一世纪的照片,看看这二十多年什么变了,什么没变。岁月苍桑印记在脸上,目光中已没有当年的傲气豪放。没变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幸福的盼望。
2014年的那张照片是女儿拍的。我们一致的努力是想让孩子从小就对家庭和父母有美好的印象。除此之外,我们很少有一致的时候,水牛和蝴蝶的差异在我们夫妻关系上表现得再充分没有了。
咳嗽了近三个星期还不好(不是Ebola),需要多休息。等病好后再细说婚姻家庭的问题。用《牵手》这首歌来与大家共勉: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的过
没有坎坷不能走
所以安心牵着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