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个真实的故事吧。
俺下乡地方有个化学家,英语了得,原来是上海大户人家的三公子,1949年前圣约翰大学毕业,铁杆亲共投共分子。
共产党要到上海的时候,全家润到美国,唯独他坚决留下,迎接“解放”。
共产党得此人才,自然高兴,参军入伍去了朝鲜战场,专管翻译和审讯俘虏,立下三等功,荣耀归国。
赶上1957年反右派。好心好意提了几条意见,被认为“阶级异己骨子里反共分子”,打成右派,发配北大荒劳改。
不过,这位还是很有点骨气,不像是5毛,为几个小钱折腰。
文革关牛棚挨斗,每天要学毛选“三忠于四无限”,这位拒绝对毛象鞠躬认罪跳“忠字舞”,说这是造神运动,于是罪加一等,单独关押。他更是把毛选塑料皮剥下来包裹英语词典,居然把词典数万词汇背诵下来。我们知青随便找一个英语词,他居然都能指出来。正因为此人正气傲然,周围人们宵小告密者少,都很敬重他,除了逢场作戏,不为难他。他也很少与人交往,怕给人招灾。
改开后“落实政策”放他回上海,已然成了街头流浪汉,无家可回,最后在美国亲友协助下,白发苍苍,绕了几十年大半辈子,终于还是润了美国,终生悲歌一曲,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