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舞场看到玉树临风的阿文。有点怯,一看就不是本校的;但又不像邻校北清北理工那些理工学霸。
跳第一个舞,他告诉我他是某校研一的学生,我说我也研一。我说“过来挺远啊”,他说来办事,顺便见识一下我们的舞会。
然后,看着我的眼睛:”没白来“。呵呵,会说话。
大家正好都空窗,就谈上了。因为远,也因为爱得热烈,我们约好周末才见面,平时写信。那些信,帮助我厘清对很多问题的思路,作用远超越情书。
研三时,我们开始规划未来,准备他去公司挣钱,我去部委或高校求稳。
那个新年,系学生会说最后一个新年得隆重点。我是学生会干部,得帮忙组织,于是和阿文抱歉说,不能一起守岁了。
可活动进行到一半,我按捺不住地想他。悄悄溜出学校,在寒夜里骑车过去,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研究生的时候住得宽松,大家也会相互腾地方。他室友告诉我阿文晚饭前就出去了。室友说”你在这儿等吧,我去楼上打牌,不回来了”。
无聊中帮他收拾桌子,看到一张便条。那会儿没有手机,同学或恋人之间找不到就留个条”我在二教三楼“什么的,对吧?这个条,不仅让我知道他去哪儿守岁了,也明白了一些原本看出端倪却不能确定的事情。
我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我挺开明的。中学就早恋的我,也不给自己上演”乖乖女遇渣男“的桥段了。可是,如果漫天沙,咱就当是撒哈拉来玩,你别许我一汪清泉啊?
后来的半年特别虐心。我俩有很多无法言说的默契和美好,谁都不舍得丢弃。各种纠结和反复,用他室友我老乡的话说”你们狗血得一b老d"(这几个字写出来要被捶,其实就是感叹。南京同学:来做方言填空。)
最后,风起云涌的大环境让我们南辕北辙,彻底翻篇。我毕业、结婚、生子,一气呵成。再无纠结。
巧的是,毕业后我去了他母校工作。当时有更亮眼、更挣钱的选择,但我直觉这个最好,可进可退。事实证明,这工作不仅让我长知识、见世面,还兼职好几个地方,挣了不少外快;更让我来美国后利用外企兼职的经历在同行业平趟。
新年的那个清晨,当他一把抓住我的自行车龙头泪流满面的时候,这个痛,也在我心里。但我克服了自己的的纠结,接下了他母校的工作,为自己鼓掌。
阿文曾是学校里红透了的风云人物,大赛得奖,各种优秀头衔。因为他们学校和专业的原因,活动很多,只要能带宾客,他都带着我,领导、导师、学长、同学......我曾见了一个溜够。最后的分手也如同他一贯的做人那么高调。所以,在一个红人处处留痕的地方起步,和他的熟人做同事,压力挺大。
后来在北京偶遇他几次,浮云一般地聊聊天。出国后断了联络,有一次我回国又在商城偶遇。老天不让我彻底翻篇。
前两年看他微信里晒孩子的课外活动,我点了个赞。他说结婚生孩子晚,还两个孩子,挺累的。
然后哀怨地补一句:“离开你,我好久都不会爱了。找了好多年感觉,把婚姻都耽误了。”
好家伙,红人阿文,你扮猪吃老虎的个性还是没变嘛。
现在,老美party时大喊"surprise!",我有时还会思绪一闪。敢情我那会儿也挺西化喔,整了一个“惊喜”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