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Joanne 和Rosemary
今天我想起了Joanne, 这不是第一次想起她, 干脆就写写我曾经工作过的小小图书馆。
我在一家建筑管理公司的图书馆工作,公司有700多人, 图书馆有3人, Rosemary,Joanne和我。Rosemary是头儿, 那时她27-28多岁, 金色长发, 什么眼睛没记住,反正睫毛是黄色的, 个头高,有1,70米多,北爱尔兰人, 长的好看,爱时髦。
Joanne,30岁左右, 姜黄色头发,好象是棕色眼睛,戴眼睛,1。65米左右, 短发, Shefield人。我一直觉得Joanne长的,用《简爱》中的描述特合适,特别普通, 但非常有教养。我喜欢她一口的Shefield口音,一种特意强调的upper class的口音。
我的这两个同事就象两个婆婆,一直护着我,。Rosemary是那种特聪明,干活特利索,经常维护手下员工的利益, 她帮我和Joanne顶着上面的要求,自己一人每天拿着一萝萝工作回家加班。那时她还是单身。
Joanne是个特别小心谨慎的人, 特别礼貌, 也有点小脾气。那时她还没孩子, 她老公Steven是Gleinthsmith研究员, 个头特高,喜欢橄榄球。Joanne常和我聊天,她说她从小没有父母,结婚后, 她老公对她特别好, 她住Kent,她婆婆一家也搬来Kent,和他们做邻居,照顾他们。
有一次她说她老公单位要让他老公下岗, 我小心地盯着她, 显出为她发愁的样子。她没有抬头, 继续手里的活, 说: “没办法,你只有认认真真地把工作干完。”我放下手里的活, 看着她, 想起当初我们在中国下岗时的样子。我们当初可没这份心情,离开意味着决裂,不再相逢,谁还管他好他坏, 拿钱走人。
这件事让我想了好久。在中国, 不平等,不公平是经常发生的。表面装好人, 背地里使絆儿, 以强欺弱,见利忘义司空见惯。弱势无法释怀, 破斧沉舟也经常发生。我感叹英国人的文明, 修养,活的有尊严。感谢老天, 我终于掉到这堆儿人里了, 我也要做这样有尊严的人。
那年Joanne怀孕了, 没过几天, 我知道我也怀孕了。同事Steven跟我说: 你要多帮帮她啊。我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有人告诉Steven我也怀孕了。“God!” Steven叹了口气, 低头走了。
很快Rosemary就成了光杆司令。Joanne走了就再没回来,她的大女儿比我儿子大几个星期, 接着她又生了俩。我休完产假去了别的组,我们图书馆整个变了样了。
Rosemary跟我的关系一直比较好, 我一直在拍着她,她也是机灵人, 有回应。她那时和一个头儿谈朋友,给我看他们休假的照片。我其实早知道了,装作吃惊第一次看到, 让她过够了瘾。后来他们没成, 她跟我说那人不好。我说: “可能是性格不和,人都不坏。”Rosemary不说话了。我有点后悔,不该这么说。可那是我的想法, 我觉得这样公司的白领, 特别是头儿, 有学问,有教养,能坏到哪去呢?
之后,我离开了那地方,到了亚洲办公室。Rosemary的婚姻一直磕磕碰碰,她见了好多人, 有的是交友俱乐部的, 没几天就吹了。她有点着急了, 有一次还带着一男的到我住的城市看F1,我还给他们在我家安排一个房间,其实是她有意这么做的, 我就顺水推舟了。
Rosemary对我儿子一直特别好, 每次生日都送高档的玩具,每逢节假日也送我漂亮的礼物,我也肯定不会落她后面,每次都给她小惊喜。
我跟我老公说:“ Rosemary跟地主的女儿是的”,我老公哈哈大笑, 说:“还真像。”Rosemary是北爱尔兰人, 一口的儿音, 跟美国腔儿是的。刚工作时, 我问Joanne说:“Rosemary是美国人吗?”,Joanne吓得直捂眼,说: “千万不能这么说, 别让她听见.”我心说“至于吗?”。回家问老公, 老公说: “你这是对她的侮辱。” 喔噻,有这么严重? 看来英国人的确瞧不起美国的文化, 可美国顶尖的文化科技, 在英国还是很吃香的,所以让我们外来人迷惑。
Rosemary的父母经营着Diary farm,她有2-3个姐妹,2个兄弟, 除一个接他爸爸的农场外, 其他的分布在美国, 澳大利亚等。Rosemary从小在农场里干活, 身板儿特结实,硕壮, 能吃苦耐劳,也爱吃好吃的, 我看她特有指望长到200斤。
前两年, 传来了Rosemary的喜讯,她终于结婚了,也是我们那个单位的, 我真为她高兴,终于心有所属。我看到她Facebook的照片,她胖了, 看来真幸福了。
我还欠她一个结婚礼物。由于伦敦无战事, 这两年我们回去,没停那, 直接奔休假的地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生孩子, 要是有了, 我还欠她孩子的礼物。可惜,我们不在伦敦, 不然, 孩子们少不了一起玩。
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时常想起我的同事Joanne和Rosemary,那个带我进入英国文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