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攻陷爱情28,29

来源: 心灵泉 2011-02-01 14:41:05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52294 bytes)
本文内容已被 [ 心灵泉 ] 在 2011-02-07 19:12:59 编辑过。如有问题,请报告版主或论坛管理删除.

我爸的前妻兰花,估摸着自己的生命像熬尽了油的灯一样,很快就会熄灭,所以不想住在医院里花这些冤枉钱。执意出院回老家等死去了(其实她家现在也不缺钱了)。在我妈出院的第三天,兰花就在老家去世了。我爸我妈都没出面,只有我代表全家去吊唁,当然不是到他老家吊唁,而是在狼崽子的家里表示了一番哀悼和慰问。见狼崽子的两眼还红肿着,他说自己没能让老妈享上福,老妈就急匆匆地走了,现在真是后悔不迭。


狼崽子的父亲继续开他的猪肉批发店。他的身体健壮,看样子还有很多年头好活呢。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去老家娶一个续弦老伴的,或者是娶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没准还能娶一个更年轻的呢。这年头,猪肉店老板在西北的农村里还是响当当的有钱人呢。


我回家来对我爸我妈说了狼崽子的后悔,和狼崽子他爸的健壮身板儿,还有我那不着天不着地的预想。我爸低头不语,我妈唏嘘不已。


我妈又想起了早年的往事,她说,当年兰花与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后来的狼崽子的爸爸,虽然是家庭包办订婚的,但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两家不在一个生产队,但在一个大队,只相隔五里路。年头节下,兰花的未婚夫作为女婿,常到老丈家人来走动。兰花家有重活时,他也常来帮忙。兰花端饭递水,他挑水劈柴,两人眉来眼去倒也两情相悦。不知怎么,家里人有一丁点监视不严,他们就偷吃了禁果。吃了就吃了呗,反正早晚是他的人,将来结了婚,这禁果还不是得让他们可着劲儿吃……


只可恨文革前期那场所谓的“民主革命补课”运动(只在西北五省开展),把原本定为中农的兰花未婚夫家,又抬高了两个等级,补划为地主,让他家一跃而成为黑五类之首。


这时,文革开展得如火如荼,据说还向纵身发展。北京大兴县和湖南道县,还有广东海丰等地,农村贫协会组织的镇压黑五类运动进行得轰轰烈烈,有的黑五类全家被杀绝,猪羊鸡狗被抢绝,粮食被分绝,生产工具被拿绝。连著名农民革命家彭湃的家族,也因地主成分而被当地的贫协会杀了不少人……那湖南道县甚至把镇压运动扩展到了插队知青中,有九个黑五类知青被当地贫协会以革命的名义处死,其余六千黑五类知青都连夜逃跑了,数月后,有的自动回来了,有的却被手铐铐住押送回来了(好在上面及时制止了这种镇压)。


当时那杀黑五类的工具和方式也很有革命性和创造性,很多都是因地制宜,采用了最经济最简单的工具和方式。比如镢头锄头和斧头,还有菜刀砍刀和铡刀。最先进的是乌筒枪。北京大兴县一个贫协主席亲自操作铡刀杀黑五类,直杀到自己浑身发软瘫倒在地才歇手……


我爸我妈插队地方的镇压黑五类运动虽则还没开始,但已经蠢蠢欲动了。据说那方式将更人道一些。因为距离黄河近,准备把罪大恶极的黑五类们用绳索一捆,扔到黄河里喂养鲤鱼,让这些黑五类为革命作最后一次贡献。而把罪不大恶不极的黑五类,迁赶到荒山野岭中,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既然传言这么多,当然也就人心惶惶了。


我妈说,当时队里有一家地主,藏有唐伯虎等人的字画若干幅,土改时因他家是开明地主,这些字画都没有被搜走。本地镇压黑五类的方案泄露后,这家地主自我估计不算是罪大恶极的,不会被扔到黄河里,只会被优待迁赶到荒山野岭中。所以生存的机会还是一线尚存的。他们怕迁赶时将这些字画(四旧)搜出来,以至于将全家升级到罪大恶极的类别中……所以就提前偷偷地将这些字画都烧掉。可叹的是,他们认为,珍贵的字画属于“四旧”,那是必须舍得烧掉的,而那些裱糊在字画外面的白绫不属于四旧,当然就舍不得烧掉了。地主婆精心地将一层层白绫都揭了下来,给自家女孩扎小辫。地主家有个女孩跟我妈关系好,我妈因此便得到了她偷偷赠送的几条白绫……为此,我妈今天还感激在心。(我妈介绍的这些情况,后来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果然句句是实情,那个瘫倒在铡刀跟前的贫协主席,文革后期被判刑八年,刑满释放后赶上了改革开放,居然又开起了小卖部,也算是一个与时俱进的人物吧。刘星小姐特此注明)


但当时我对这些血腥的历史并不感兴趣,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每天跟血腥打交道,它早已引起我的审美疲劳了。所以我说:“妈呀,你又离开主题了,还是接着说兰花吧。”


于是我妈又把话题扯回到兰花身上。


那兰花的父亲担任着无产阶级政党最基层一级领导人——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当然战斗在对黑五类斗争的最前线,同时也就有着非常敏感的政治神经。想到自己女儿嫁过去就是黑五类家的儿媳妇了,即使这次文革不被镇压,下次文革也可能被镇压啊,伟大领袖不是已经说了么,过七八年就要搞一次大革文化命呀……


想着想着,这位级别最低的党组织领导人,就忍不住像打摆子一样浑身筛糠了,于是他果断决定让女儿退婚。谁料想,当兰花的妈妈偷偷将这消息告诉兰花时,兰花却说自己已经是那个冤家的人了,并且身怀有孕了。这可怎么办呢?跟地主的儿子退婚后,总要给兰花肚子里的孽障找出一个新的够级别的肇事者吧,以便将来把这个肇事者升格为兰花的丈夫,孽障的生父。那么选拔谁来充当这个冤大头肇事者呢?


后来的事情我前面已经交待过了,兰花腹中的那个孽障,便通过半瓶散装白酒,巧妙地移植给了工人家庭出身的我爸爸,我爸便稀里糊涂成了这个孽障的肇事者了,也理所当然地升格为这个孽障的生父了。


我爸爸荣升支书家的东床快婿后,还问家里要了二百块钱,向支书家支付兰花的聘礼。而兰花家转身就将这钱给了兰花的前婆家,算是退了人家当初给他们的聘礼。


据说我爷爷奶奶为了给我爸凑这两百块人民币,还跟我爸的几个哥哥吵得不亦乐乎……


我妈说她很早就对狼崽子是谁的种产生过疑问。因为当时我妈是赤脚医生,有点生理常识。同时她们妇女干活总在一起,我妈发现兰花所谓的被我爸强奸之后的第三天,就出现了妊娠反应。我妈想,妊娠反应一般发生在上次月经的第六周以后,也就是胎儿实际着床的第四周以后。所以即便是大跃进,也不能跃进到被强奸第三天就出现妊娠反应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站出来揭穿。


直到狼崽子的相貌越长越像乃父时,才被我爸爸自己发现了。要不,我爸百年之后,按他们农村的传统,我家的财产都是狼崽子的,根本没我的份儿。


我妈现在说起这件事已经不恨兰花了。她只是不断地叹息,一会儿对我爸说,都是黑五类害的,要不是狼崽子爸爸家被补划成黑五类,兰花她爹也不会让兰花退婚;一会儿又对我说,都是穷害的,兰花当年要不是穷得养不活自己和儿子,也不会那么狠心讹你爸十二年的工资和粮票……


说到这里,我爸我妈两位老人家又齐心合力告诫我:“你算是生在蜜水里了,没尝过黄连是什么味道,你生在福中要知福啊。”


我抗议说:“谁说我生在蜜水里,小时候连又黑又硬的水果糖都不能可着劲儿吃,要吃的话,还得给你们表演这表演那的……”


我妈狼狈地笑了,我爸看着我妈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阅尽人间冷暖苦痛的兰花,终于走完了她五十八年的一生,化作苍茫大地中的一个黄土堆了。而跟她有着无限恩怨的我爸我妈,还有那个跟她有深厚感情的丈夫和儿子,都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我刘星小姐的爱情进行曲当然也还要继续演奏下去。


这天上前夜班,我跟黄莺又碰到了一起,忙完该忙的事儿,我们俩又坐在走廊外的铁椅子上说着我们那永远也说不完的悄悄话。


黄莺问我:“怎么样,刘星,还没有钓到金龟婿啊?”


我便跟她说了田园的事。她很感兴趣,问东问西的,什么年龄身高相貌品行,父母职业家世背景,还有民族籍贯工作单位,年薪几何,弟兄姐妹几人,各自都干什么营生等等,比我老娘审查得还严。


尽我所知,我一一给她做了汇报。最后她才问我对对方感觉如何?可见在她眼里,这主观感觉还没有客观条件重要,哈哈。


我坦率地说,我对他有很好的感觉,甚至基本上可以说想嫁给他了。


黄莺吃惊得把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三分之一。说我:“喂,加上他的住院时间,你只不过跟他相处了十来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我说:“黄莺啊,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屁孩一样的男生,他们热情起来虎虎生风,受挫之后萎靡不振;也不喜欢那种血气方刚的愣头青,见辱而拔刀相斗,不懂迂回和怀柔;同样,我也不喜欢那种引经据典风花雪月的男人,他们说起话来侃侃而谈,真正遇到困难只会哀叹。”


黄莺说;“哦,这都是不喜欢的,那么喜欢的类型呢?”


我说:“你知道吗?田园的口头禅是‘男人嘛应该有担待才行’,这给我印象很深。说良心话,不是所有男人都有担待的,对吧?我就喜欢比我成熟比我老练能坚韧地应对人生磨难,能担待宽容我,又能驾驭我的男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田园就是这种男人,值得我托付终身。我觉得他像父亲又像长兄,那智慧,那宽厚,那大气,都强烈地吸引着我。”


黄莺拉长了声音说:“噢,这么多溢美之词啊?那么,你俩现在已经到了务实阶段了,还是依旧在务虚阶段啊?”


喂,何谓务实,何谓务虚啊?


务虚就是还在谈各自的理想,价值观,生活习性,待人接物的方式,处人为事的原则等方面的话题,务实就是已经做饭了。


做饭嘛,有过一次。


哇,这么快啊?果然已经做饭了?


你不是说过吗?男人的基本品行和生活能耐在厨房才能看出么?


黄莺笑得快岔气了,她说:“我说的做饭就是你俩在床上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不是厨房中的饭。”


我气得又用武力对待她了。黄莺躲开我那温柔的拳头,笑着问:“真的没有做成熟饭?”


我说:“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如果那么随便我还能守身如玉到今天吗?”


黄莺说:“是啊,我知道你是大智若愚啊,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哪能那么随便让他如愿呢,这世界上有那么有能耐的男人吗?能把我们这个看来有点傻,其实非常精的刘星小姐早早骗上手?”


听黄莺说到这里,我想起那次田园拉我看相册,我以为他要……结果虚惊一场……我不禁笑了,不过我可不能把这些狼狈经历都告诉黄莺,即使她是我的闺中密友兼死党,不该说的一定不能说,否则就不是我刘星了。


黄莺问我:“看样子你感到很幸福噢?”


我坦白地承认:“可以这么说吧,他走后我很舍不得,盼他回来……每天都想他。你别看我还没有对他说那惊心动魄的三个字,但我心里已经说了。我想,除非我发现他有致命的缺陷,否则,我可能要认真考虑跟他结婚的问题了。”


是吗?那么他呢?


他当然比我更强烈啦,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每次都要说他爱我,想我。


啊呀,你们是速战速决啊,已经火辣辣的了?羡慕!羡慕!佩服!佩服!。不过真正的幸福你还没尝到呢?


是吗?你是说婚后才会真正幸福?


当然啦,女人只有跟男人赤条条地滚在一起身心合一时,那才是一种彻骨的幸福。


我听傻了……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呢,不可思量,不可思量……


这时,我偶然往办公室一伸头,看见我的小包在桌子上颤动着,急忙跑进去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电话,是田园的。


他说:“星星,你在上班吗?”


是啊?


我刚才给伯母打电话,问她身体怎么样,顺便问你。她说你今晚上前夜班。今晚我也在实验室加班,等待一个数据,可能到明天清晨才能睡觉。


噢,你也辛苦啦。


星星,你下了班可不要回你家去啊,天又冷,夜又黑。


被他关心和爱护的感觉真好,我好感动啊,这一感动,我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田园又问:“怎么,不高兴?嫌我烦?”


不是,你不要太操心这些嘛,这样我会有压力的。


知道了,只不过我今晚凑巧也加班,顺便跟你联络一下。


你忙你的,我会小心的。


那好,再见吧,我爱你。


嗯,再见。


星星,什么时候你才能还我一声呢?就是我常说的那三个字。


嗯……你从北京回来再说吧。


好呀,我终于可以倒计时等着这一天了。


挂断电话,我幸福地笑着。心是湿润的,眼睛也湿润的。 心想,我已经很幸福了,结婚后还能幸福倒什么程度呢?不过是九十九跟一百的区别吧?


却见黄莺眯着眼睛说:“我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吃定你了。不过希望你不要过早被人家吃。他是外地人,你还得深入了解他……姐姐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大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29


 


我妈的身体渐渐复原,我爸空闲时也常常守在家里,两人似乎非常和谐了。有一天晚上,我却听到隔壁他们的屋子里似乎传出争吵的声音,那声音是经过克制的,有时听不大真,但我还是断断续续听明白了基本内容,是关于我爸养小三的事儿。


只听我妈呜呜咽咽地哭。我爸爸问:“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我妈哭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你搞那么大的动静,我还能不知道?”


怎么早没跟我闹?


你还嫌我闹得晚?


我是说你一直装作不知道,其实在心里筹划着整我。


你以为我忍了这几年心里就好受?我是怕跟你闹开了,星星就知道了,她是女孩,知道了会在心里产生阴影,这影响她交男朋友的心态。这次我住院做手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心里想法变了不少,我不能继续这样委屈求全了,所以那天在病房才当着你和星星的面,把小麦那个小B不着痕迹地糟蹋了一顿,让她屁不敢放一个就滚出去了。现在星星已经有田园了,我对这事儿很看好,所以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跟你的事情也该彻底解决了。


你想怎么解决?


你自己考虑好,要么跟那个小B一刀两断,要么现在就把房产和酒楼转到星星名下,我不要,你也别要,我净身出户,你也净身出户,省得你有朝一日把它送给那个小B,这总算公平吧?


我还想再开一家分店呢,不管开几个,它迟早都是星星的,她想经营就经营,想卖掉就卖掉,想包给别人也行。我怎么可能把它给别人。你有这种怀疑简直是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天知道你给那个小B暗中送了多少?


算了,星星妈,你就原谅我吧,这次你病了,我想起咱两过去的恩爱,想起你的很多好处,还有你对我的那些恩德,我后悔得跟啥一样,不是已经跟她断了么?


我妈又哭了,一会儿她停止哭声说:“如果你真想解决这事儿,就啥也别说了,第一,我去接管财务,第二,让小B滚蛋!你若不同意,那就按我前面说的,现在就把酒楼和所有财产都转到星星名下,我看那个小B还怎么在这酒楼里挣高工资?再说,星星结婚了,这好歹也算是星星的婚前财产。”


小麦的事你容我慢慢处理,不要逼她太甚,要不她大闹起来,对咱们的生意也不好。


我妈说“暂时不让她滚蛋也行,但要减掉她的工资,让她跟跟同行业中的相同职位的人拿一样的钱。你现在又不嫖她了,凭什么还要给她这么多?”


我爸说:“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


是你干的事儿难听,还是我说的话难听?


好吧,你去接管财务,但小麦的事儿容我慢慢处理。你去了不要当众给我难堪好不好?


这你放心,我是帮咱家做生意的,不是给咱家拆台的,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若是那么没忍性,也不会不动声色装傻这么多年,对不对。


    接下来再没听到我爸的声音。看来他是理屈词穷了。


我不知道我爸会怎样慢慢解决小麦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妈接管财务后会如何面对情敌小麦,但我知道,凭我妈在大革文化命运动的大风大浪中得到的空前绝后的锻炼,小麦她绝对不是我妈的对手。


这段时间,我轮到上夜班时,都是住在田园的房子里。感到的确很方便,不用担心路上有劫色劫财的,也不用怕冬日的寒风吹透我的大衣。


但有一天傍晚,我却发现了新大陆。我爸爸的那个减压对象小麦,跟一个男人相拥着走进了田园住的这栋楼后面那幢楼的第一个单元。这里一排排的楼都不是对齐的,而是错开的。后面楼的单元跟前面楼的单元形成了斜对面。田园住的是八号楼的一单元一号,却正好能看见后面那个九号楼一单元二号的窗户。小麦和那个男人进了这个单元后,这二号窗户就亮了,楼上其他住户的灯光没有变化。过了一会儿,二号屋里的灯黑了,但小麦与那男人都没有再出来。


因为天冷,那男人穿着大衣,并竖起了领子,我没有看清他的正面。但据我所知,我爸爸最近的确已经疏远了小麦,据说还要求小麦辞职,因为我妈已经正式到酒楼上班了。我爸爸不想让大奶和小三直接对抗(哪怕是已经被抛弃的小三),但小麦不答应,我爸爸感到很棘手。不过我妈好像并没有打算直接冲小麦开火,她见了小麦还是笑嘻嘻的,是不是笑面虎,我暂时还说不准。


但到底这个跟小麦一起进屋子的男人是不是我爸呢?当我打电话到家里刺探时,接电话的正是我爸,当下我胡乱说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


我爸既然在家,拥着小麦进屋的这个男人显然就是她的新姘头了。我又想,得弄清楚小麦住谁的房子。她自己显然买不起房子,如果她住的是新姘头的房子,那我就可以将这个信息提供给我妈,让她用这个炮弹打倒小麦。


我到门房假装找人,察看了一下住户一览表。这一看却让我活见鬼了。原来那个房子的业主居然是我的名字。


诸位读者啊,你想还能有谁用我的名字买房子呢,当然是我那当老板的父亲了。我这才明白,我爸为什么不愿我借住田园的房子,原来是怕我跟小麦不期而遇啊。


第二天,我找机会一五一十把此情此景都告诉了我妈。只见我妈听完后仰起头来不停地长出气,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前胸。


我吓坏了,心想,刘星啊,刘星,你这是帮倒忙啊。气病了老妈,罪责算谁的呀?老爸老妈的内政你不该干涉啊。但想到小麦的事儿不解决,迟早会爆发大风波,那样,我妈就不是被气病的问题了,眼睁睁要被气死啊,所以这个内政我必须干涉呀,干涉的目的是帮我妈对我爸实行“清君侧”啊。


只见我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我挥挥手说:“你放心,星星,毛主席说了,乱了敌人,锻炼了我们自己。有妈在,这个家就在,别人,他谁也别想翻天!这么多年了,谁能让我少掉一根汗毛了?让她闹吧,露出尾巴来,就该我收拾她了。”


这点,我完全相信。


没几天,我妈就拿着一把房屋钥匙给我,说:“星星,你也别住田园的房子了,住你自己的吧,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妈都雇人打扫收拾过了。”


我吃惊得半天醒不过神来。我妈才慢慢对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我妈故意把把一叠连号的崭新的人民币放在自己的抽屉中没有上锁,却借故让小麦去我妈办公室拿样东西。小麦进去后,拉开抽屉看见了那叠百元大钞,就随手拿走了几张。我妈随后就进去数钱,一看少了几张,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出来叫住小麦,让她把偷的钱交出来。


那小麦还抵赖,我妈说你敢不敢把钱拿出来让我检查?


小麦说:“我包里也有自己的钱,你咋能认识它是你的?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么,你能叫得它答应么?”


我妈说:“你先把钱掏出来放在中间人的面前,我再告诉你,哪是我的。”


小麦嗖嗖地把自己的几张百元大票拍在前台的一张饭桌上,早有几个人上前围住看热闹。我妈去屋子里拿出一个小本,翻开上面登记的号码一对,小麦的钱正好在其中。这下,小麦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也傻眼了,连那闻声出来查看动静的我爸也傻眼了。


只见我妈手指着小麦骂道:“看你没家没舍的,很可怜,我让我老公把我家的房子先借给你,还叮嘱我老公多照顾你。你不但不感恩,还到处造谣生事,破坏我老公的名声,你还在借给你的房子中养野男人。今天竟然偷起我的钱来了,这我还能容你?”(哇呀,这简直是在变相替我爸爸恢复名誉啊)


小麦又哭又骂说:“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养野男人了?”


我妈说:“要不要我把照片拿出来?”(天知道她有没有照片,不过咋呼也算战术嘛)


小麦立刻噤声了。我妈转向周围说,客人们对不起了,本店出了这样的职工,让大家见笑了。又对周围员工说:“各位都是好员工,我都看在眼里的,该加薪的加薪,该提职的提职,我跟我老公会逐步做好这些事儿,但愿咱们劲儿都使足,让顾客满意。顾客满意了,我们做老板的高兴,你们大家也高兴……”


我妈她老人家这一番动作,哪是一个财务主管啊,分明是一个大老板啊。加上这几天来,我妈她早已经在酒楼里积蓄着自己的人脉了。


她退休前是中学的出纳。他们学校党支部下设若干党小组,基本是每个年级组都有一个党小组。而学校后勤和行政人员单独建立一个党小组,我妈便归在这个组。见我妈资格老,校长就抬举她,让她担任了行政后勤党小组组长。过组织生活时,连校长都归我妈管。我妈向来听党的话,对党的任何工作都认真负责,当下她把自己这辈子当过的这唯一的行政职务很当回事,也就积攒了不少做群众工作的经验。


所以,我妈到酒楼上班后,以老板娘的身份做起员工的思想工作来,那还真是一套套的。她平时对任何人都一副笑脸,拍拍这个的肩膀,说你辛苦了;拉拉那个的手,说你真不错。问问这个的父母安康不安康,又聊聊那个的孩子健壮不健壮。那一句句暖心的话儿不断地飞进员工的心房。员工早已经对我妈有了很大好感,只盼着由我妈代替我爸来管理酒楼呢。


而小麦,仗着我爸跟她的特殊关系,平时在酒楼里扭着屁股飞扬跋扈,谁的帐她都不买,所以,大家都盼她倒霉,早等着看我妈怎么收拾她呢。


当下小麦含羞忍愤打算出门,我妈大步走出门外,将早就请好的两位民工叫进来,对他们说,走!去帮这位小姐搬家。说着,我妈带着两位民工把小麦押上车开着就走了。


要说我妈的开车技术,比我可要好得多,甚至比我爸爸都要好得多。因为我家住老城区,我的单位也在老城区,我家的酒楼也在老城区。只有我妈工作的学校在新城区,上班远,因此多年来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只是她节俭惯了,总舍不得让我开她的车去糟蹋。所以我每次都只能把我爸的车开出去溜一趟过把瘾。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妈带着小麦来到以我的名义买的那套房子里,命令两个民工进去,将小麦的所有被褥衣服都拿出来,把所有灶具也都拿出来,说是都送给小麦了。还告诉小麦说:“小麦啊,我也不忍心让你当天就没地方住,我已经给你租了一套旧房子,在那个什么什么地段,我也帮你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另外,我再给你一个月工资,以后的日子你就自己过去吧,过得好,是你的造化,过得不好,也别怪别人了,那是你的命……”


小麦当下哭哭啼啼接过我妈给的钱,雇了辆三轮车,把她的东西都拉走了。我妈请来的那两位民工,把小麦住过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收拾了两天。我妈又带着他们去买东西,我妈买,他们搬,从床上用品到做饭的灶具全都给我配齐了。


几天后,酒楼里好事的员工,就偷偷告诉我妈,小麦的那个相好,听说小麦被撵出来了,他便再也不见小麦了。又过了几天,又有员工偷偷报告信息,说小麦回到原籍嫁给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做续弦,终于还是干老本行去了。


前段时间,小麦实际上已成了我爸的心头大患,甩也甩不掉,躲也躲不开。对钱财和物质的要求越来越高,最后居然逼我爸离婚正式娶她。我爸也风闻她外边还结交了别的男人作为退路,但一直不敢公开追查,所以也奈何不得小麦。


我妈这一手倒给我爸帮了大忙,所以我爸居然从此再没提过那事。至于偷偷以我的名字买房子的事,我妈没有再问,算是给我爸一个面子,让他不至于太尴尬。倒是我爸自己不好意思,找个机会对我说,给我买房子做嫁妆,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但当时我妈不同意买,所以他买了就先借给小麦住了,当然不好告诉我妈。我听了也就打哈哈不戳穿什么了,反正再怎么着,他总是我爸嘛,他对不起我妈,可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啊。我提供信息让我妈整走小麦,直接效果是帮我妈,间接效果也是为了帮我爸呀,让他早日认清小麦的真面目,好回到革命阵营中来嘛。


而我爸用我的名子买的这套房子,那面积大小格局设计居然跟田园买的这套一模一样,只是入户门调了个方向。就这样,我跟田园便成了前后排能隔窗相望的邻居,并且还因此增添了一些故事,此是后话。

所有跟帖: 

革命斗争惊心动魄呀 -会飞的鸟- 给 会飞的鸟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2/01/2011 postreply 17:22:26

回复:革命斗争惊心动魄呀 -会飞的鸟- 给 会飞的鸟 发送悄悄话 (40 bytes) () 02/01/2011 postreply 17:24:46

请您先登陆,再发跟帖!

发现Adblock插件

如要继续浏览
请支持本站 请务必在本站关闭/移除任何Adblock

关闭Adblock后 请点击

请参考如何关闭Adblock/Adblock plus

安装Adblock plus用户请点击浏览器图标
选择“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装Adblock用户请点击图标
选择“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