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12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44:34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0 次 (514374 bytes)
府衙殓房。
吴敏已经让孟天楚开膛破肚,一阵恶臭让孟天楚不禁皱了皱眉头,晓诺则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埋怨道:“这个吴敏不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孟天楚示意晓诺走近,指着尸体说道:“让你看看他为什么这么让我们恶心了。
晓诺别过脸去,道:“别让我看,我最近见不得这样血腥地东西,一见就恶心了。”
孟天楚:“从尸体的尸斑上看,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子时左右,而死者的心脏和肝脏都没有中毒的现场,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怎么死者的肠胃却糜烂度很高,在这样的天气至少像是死了半个月以上了,真是奇怪。”
晓诺听了孟天楚这样说,这才捂着鼻子凑上前看了看,指着死者肠胃上一些黑色的印迹,道:“天楚。这是什么?”
孟天楚用镊子看了看,摇了摇头,道:“发现一些黑色发亮的东西,这时什么呢,会不会是肠结石或是胃上的结石?”
晓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回去问问佳音。”
孟天楚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一些还没有消化地食物,死者死前应该喝了不少的酒,但应该不是酒精中毒而死。
孟天楚决定将那些黑色发亮的晶块和食物放在一个盘子里拿回去再做检查。
就在吴敏死后的第三天。神秘人在孟天楚的书房里放了一封信,很可笑。孟天楚当时一直在书房,只是一时发困,打了一个盹儿。醒来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就放了一封信。
依旧还是一张纸条,字迹还是一样。这次只有五个字:德福绸缎庄。
孟天楚拿着纸条寻思了很久,让人叫来了屠龙。
屠龙看着孟天楚手上的纸条。道:“大人,真有新地指示?”
孟天楚:“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牵着我们的鼻子往哪里走,但是感觉告诉我,他并没有混淆我们地思路。”
屠龙:“这个人的意思是习捡的线索在德福绸缎庄还是吴敏地死和德福绸缎庄的人有关?”
孟天楚示意屠龙走到自己身边,低声附在屠龙耳边说了几句,屠龙频频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另外你让三夫人到我这里来一趟。”
屠龙下去了。不一会儿左佳音款款而来。
孟天楚拿出一个小碟,走到左佳音身边:“给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左佳音接过碟子仔细看了看。碟子里不过几粒想沙子一样的颗粒,但都闪闪发光,却不知道是什么。
孟天楚见左佳音摇了摇头,道:“终于你不知道地东西了?”
左佳音笑了,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
孟天楚指着碟子里的东西,道:“你们平时给人用药不是有地时候也用一些不是草啊花啊什么的东西,也放一些类似石头和泥巴一样的东西入药,你看会不会是到了人的肠胃里吸收一部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左佳音:“应该不会。”
孟天楚:“胃结石,有没有可能?”
左佳音:“不会,胃结石是由于食入的某种动植物成分、毛发或某些金属之类的东西在胃内不能及时被消化,凝结成块而形成,我见过的一般都是柿子、黑枣、山楂等物。最多地就是柿胃结石,以前师傅给一只死了地猴子开膛看过,不是这样的,而是团状地凝胶。”
孟天楚将碟子放在桌子上,道:“我检查过吴敏胃里的食物,发现没有有毒的东西,但不是喝酒过量。”
左佳音:“会不会是酒醉摔倒在井边,冻死的?”
孟天楚:“不是,冻死的人一般全身立毛肌收缩,两手背肿胀溃烂。全脑高度水肿,心外膜下有大量出血斑点,心血呈鲜红色流动状。肝质软,黄染。胃黏膜弥漫性出血,这些在吴敏的身上都不明显。而且跳水的人是在卯时的时候发现吴敏的,不过四个时辰,吴敏不会这么快就冻死的。”
左佳音:“那天楚你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我解剖过那么多尸体,我还是第一次在人的胃里发现这样的东西,而且摸着还硌手。”
左佳音:“要不找来柳儿问问?”
孟天楚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干脆陪着我去趟德福绸缎庄好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除了书房的门,老远来飞燕和晓诺说笑着走了过来,左佳音小声说道:“若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孟天楚:“等会儿告诉你。”
晓诺和飞燕走近了,道:“正要去找你们两个。”
左佳音微笑着说道:“有事吗?”
晓诺:“找你们两个玩纸牌。”
孟天楚:“我和佳音出去一趟,回来就陪你们玩。”
晓诺好奇地说道:“去哪里,我们也去。”
飞燕赶紧说道;“要不我们去厨房看看晚上做发糕的面是不是可以了,这个你比我拿手。没有你不行。”
晓诺想着便道:“那好吧,我们去了,你们快点回来。”飞燕牵着晓诺的手走了,走了几步转身给孟天楚眨了眨眼睛,孟天楚笑着说道:“飞燕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左佳音:“你怎么不让晓诺她们跟着去?”
孟天楚:“不必了,有你陪着就好,走吧。”
两个人正要出去,只见老远还在新婚期间的柳儿朝着他们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德福绸缎庄
李德福慵懒着*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个景德镇的紫砂壶,壶里是才沏好地毛尖。他眼睛微闭着,嘴角轻轻地蠕动着,样子十分怡然。
“德福。我在问你话呢。”
李德福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是在问吗?”
“我难道不是在问吗?”
李德福被面前这个人给震怒了,他刷地一下站起身来。谁也想不到这个胖子这个时候这样的灵活,对面的人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德福将怀里的紫砂壶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壶盖掉在了地上,顿时摔成了两半。
“冷小珍,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忍你让你,处处对你客气。你就不要以为你可以站在我李德福的头上拉屎!”
冷小珍不是别人,就是李德福的夫人,吴敏的姘头。
冷小珍从来没有见过李德福发这么大地火,先是一愣,继而冷笑道:“李德福,你终于给我发火了。”
李德福哼了一声,一脚将地上的壶盖儿踢到墙角,转身说道:“我怎么就不能给你发火?你什么人真地就这么金贵吗。不过是一个寡妇,一个没有人敢娶敢要的寡妇,我李德福天天拼着命的为你为这个家,你倒好,竟然给我李德福头上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还来问我?呸,我告诉你,你地那个奸夫不是我杀的,我也不屑去杀他,杀他还会脏了我李德福的手!”
冷小珍听李德福这样讲,脸色顿时煞白,结巴着说道:“德福,你……你听谁说地,那不过是我远方的一个表哥,当年还是他把我介绍给你,他怎么可能会是……”
李德福看着冷小珍俊秀地脸庞,道:“你以为我整天真的只爱我钱柜里的银子?我告诉你,我已经找人盯了你们好长时间了,你总是埋怨我没有时间陪你,可是不还有他吗?六天前的晚上,你还记得吗?”
冷小珍不禁倒退了一步,李德福冷笑道:“当时我就在你的房间门前,他给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怎么样,冷小珍,不,不应该喊你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假的,你地真名叫什么,你应该告诉我这个当了你十三年相公地人,免得有一天我让你给害死了,我还以为我的娘子姓冷。”
冷小珍:“德福你……你说什么呢,我不姓冷,我姓什么啊?”
李德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跟吴敏一起和着伙儿来骗我地银子?”
冷小珍:“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一起和着伙儿骗你的银子了?”
李德福笑了,道:“冷小珍当年我用五十两银子将你买了来,你不会不知道吧?”
冷小珍愕然,道:“德福,你说什么?”
李德福冲到冷小珍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睛直逼冷小珍,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道:“不要和我装傻,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是那个叫吴敏的男人将你偷偷地卖给我了,好在我对你还好,一直没有纳妾,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
冷小珍心里一沉,道:“德福,你的心脏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气。有什么话我们夫妻十几年了,还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吗?”
李德福不等冷小珍说完,一耳光扇了过去,冷小珍的心像是被抽打了一样,疼地让她的双眉有紧皱了起来。
门外有个孩子的声音,急切地问道:“娘,我是天骄,您开门啊?”
冷小珍并没有过去开门。而是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柔声说道:“娇儿乖让刘叔带你出去买糖葫芦去。娘和你爹说些事情。”
“娘,我听见爹打你了,你开门。”
李德福冲到门口将门打开。然后象拧小鸡似的将李天骄抓了进来摔在地上,然后将门关上。
李天骄顿时就哭闹了起来,冷小珍赶紧上前将孩子抱起来。对李德福说道:“你有什么气朝着我发便是,你摔孩子做什么?”
李德福指着冷小珍怀里的李天骄说道:“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我李德福的种。”
冷小珍听罢顿时歇斯底里起来,大声说道:“李德福,你还是不是人了?好,你连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那我就告诉你,天骄不是别人的种,就是你李德福地种。你若是不相信。就找人来滴血认亲好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个家我不呆了,我要带着天骄走。”
说完冷小珍抱着孩子就往外冲,李德福将冷小珍一把抓住,道:“你要到哪里去?”
冷小珍流着眼泪冷眼看了李德福一眼,道:“你管我做什么?”
李德福哼了一声,道:“你走不了了,我已经报官了。”
冷小珍一听顿时*在了墙上,李德福道:“不要一味地指责我这个当相公的,吴敏地身上有你送的香帕和荷包,如今衙门正愁找不到凶手,这样不是可以给他们省些时间?”
冷小珍:“李德福,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恶毒?”
李德福哼道:“我同你比起来,我算什么?哈,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就让衙门的人来问你吧,至于天骄,我自然要找衙门地人给我滴血认亲,不是我李德福的种,我凭什么养着,来人啦,将这个毒妇和这个孩子给我绑了,等孟大人他们来。”
冷小珍突然跪在李德福脚下,哀求道:“德福,你我毕竟夫妻一场,你不能做的这么绝啊,娇儿是你孩子,我也一直希望和你好好地过日子,有些话我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但请你给我一个解释地机会。”
李德福:“我不是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说下人进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将自己的掌柜夫人和孩子带走,冷小珍对下人说道:“你们现将孩子给抱出去,我还有话要给你们掌柜的说。”
下人看了看李德福,见他挥了挥手,赶紧将少爷抱走,然后将门关上了。
李德福坐回到椅子上,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冷小珍站起身来,走到李德福身边,柔声说道:“德福,我告诉你,我姓杜……”
门外突然一阵吵杂的声响,李德福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道:“小珍,什么都晚了,我李德福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竟然都不知道你姓什么,我真是有的时候一想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活得太窝囊了。”
冷小珍哭了起来,这时门开了,王译和几个衙役走了进来,李德福转过身去,面对着墙,悲戚地说道:“劳烦王捕头将她带走吧。”
王译:“李掌柜我们孟大人也来了。”
李德福一听赶紧转过身来,惊讶地说道:“孟大人怎么也来了?”
王译:“孟大人的意思先不必将令夫人押解到府衙去,有什么话就在你这里问了也是一样。”
李德福:“那大人呢?”
王译:“门外。”
李德福赶紧出门,果然见孟天楚还有孟天楚地三夫人左佳音站在门外,于是疾步上前跪下施礼,孟天楚将李德福扶起,道:“我听王捕头说了,说你怀疑是你地夫人将吴敏给害死了,于是报官,是这样吗?”
李德福点了点头。
孟天楚:“我们进屋说话?”
李德福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孟天楚和左佳音迎进屋子里。
孟天楚和左佳音进了屋子,见冷小珍站在那里面无人色,身体不住发抖。
李德福请孟天楚和左佳音坐下后,然后冷眼看了看冷小珍一眼,道:“孟大人来了,你怎么还不下跪?”
冷小珍木然地跪下,喊了一声:“孟大人,三夫人。”
孟天楚:“李夫人,怎么事情闹成这样?吴敏是我府上请的木匠,怎么和夫人搭上关系了?”
李德福冷笑一声,道:“孟大人……”
孟天楚示意李德福住嘴,然后对冷小珍说道;“李夫人我在问你,李掌柜不必言语。”
冷小珍用袖管擦了擦眼睛,凄然地说道:“大人,那吴敏不过是我一个远方地表哥,怎么……”
李德福愤然说道:“你还撒谎,我已经找人去吴敏家里问过了,他们家根本就没有一个姓冷的远方亲戚。”
孟天楚看了看李德福,李德福赶紧低头住嘴了。
冷小珍:“我不姓冷,我姓杜,叫杜琴。”
孟天楚:“杜琴,你嫁给李掌柜的时候从夫谁家?”
冷小珍打了一个激灵,低下头不说话了。
文竹
孟天楚:“既然夫人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
冷小珍惊诧地看着孟天楚,只见孟天楚对李德福说道:“李掌柜状告冷小珍谋害吴敏可有证据?”
李德福忿忿地说道:“大人,您刚才也听她说了,我和她结婚十三年,竟然都不知道和我同床共枕的这么女人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姓氏都是假的。”
孟天楚微笑着说道:“那也不能说明吴敏就是李夫人谋害的,而且夫人刚才也说了,吴敏还是她远房的表哥。”
李德福鄙夷地看了冷小珍一眼,道:“表哥?哼,若真是表哥,还干那苟且之事,那就是**,天理不容,就更应该杀了,或是推出去浸猪笼。”
孟天楚假意不知,道:“什么苟且之事?”
李德福:“大人您还是自己问她好了,我都羞于启口。”
谁想冷小珍突然很冷静,道:“吴敏不是我杀的,你们如果认为是我杀的,先拿出证据再说,至于李德福说的什么**之类的话也是他一面之词,并未抓奸在床,我也是不认的。”
李德福听罢,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冷小珍,你怎可什么都推得干干净净?”
孟天楚:“李掌柜,李夫人说的也没有错,你若是要状告李夫人有罪,自然要拿出证据才可以。”李德福急了,道:“就在吴敏那小子死的前三天的晚上,吴敏又来找你,按照惯例你是要见的,但是那一天你却不让他进门,他在你窗下苦苦等待了半个时辰才灰溜溜的走了,他一走,你就熄灯了,但你却没有睡下。是不是?二更敲过之后,你从后门出去了,一个人那么大冷的天在护城河边站着,我想你在等他,但他没有来,所以你最后还是回来了,天亮之后。你让你身边的丫鬟去了一趟孟府,我想应该是去送信去了,丫鬟却是空手回来了,于是你那一天总是神情恍惚。不是打碎碗,就是喝错茶,你以为我不知道?”
冷小珍冷笑着说道:“这些我都承认,难为你一直让人跟着我,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我就谋害了他。”
李德福没有料想冷小珍抵死不认,一副坦然处之的样子,反倒让李德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孟天楚起身说道:“按例,我们该将李夫人带回衙门候审,李夫人。你看?”
冷小珍:“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抓我?”
孟天楚:“有什么证据需要我们查了才只知道,牢房里阴冷潮湿的,你还是多带些衣物。免得受凉,来人啦。将李夫人带走。”
冷小珍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跟着衙役走了,李德福也徒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样子十分落寞。
孟天楚:“李掌柜,我们要去李夫人地房间看看,给我带路吧。”
李德福没有明白过来,道:“为什么要去小珍的房间?”
王译一旁没有好气地说道:“是你报官说你夫人谋害了吴敏。现在我们将人已经拿下。自然按例她的房间我们也是要搜查的。”
李德福只好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去。孟天楚他们跟着李德福走过一个回廊,在回廊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小院儿。
李德福指着小院儿说道:“就是这里,我不进去了。”
孟天楚见李德福一脸的沮丧,道:“李掌柜你忙你的去吧,我们有事再叫你就好。”
李德福想要说什么,但有忍住,几次这样,孟天楚便问道:“李掌柜你想说什么?”
李德福犹豫了一下,道:“孟大人,您看有没有一种法子可以查出娇儿是不是我李德福地骨肉?”
孟天楚:“怎么,你怀疑天骄不是你的孩子?”
李德福摇着头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以后等我去了,这个绸缎庄不还是要给他的吗?我总不能将自己辛辛苦苦开办起来的绸缎庄传给一个野种吧?”
孟天楚想了想,道:“李掌柜这么多年也是不易,竟然也没有再纳妾,有这样地想法很正常。”
李德福苦笑道:“罢了,不提这些了,就是不知道孟大人是不是可以成全草民,让草民也了了这样一个心愿。”
孟天楚:“好吧,我们记住便是,你忙你的去吧。”
李德福正要走,孟天楚叫住他,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人跟踪和监视李夫人的?”
李德福有些尴尬,结巴地说道:“孟……孟大人,这个也犯法吗?”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会,我只是问一问。”
李德福松了一口气,道:“快三年了吧。”
孟天楚如今对这个三年两个字很是敏感,赶紧问道:“那你除了知道李夫人和吴敏关系不一般之外,你还从吴敏哪里查出一些别的什么了吗?”
李德福:“和冷小珍无关的,我也不敢兴趣,不知道大人说的别的是之什么?”
孟天楚:“吴敏和冷小珍交往的过程中提到过围村或是习府之类的话了吗?”
李德福想了想,道:“我还真是记不得了。”
孟天楚:“好,你去吧。”
等李德福走了之后,孟天楚对左佳音小声说道:“上次让锦衣卫去查查在集镇上偷袭我们地人是谁,查到了吗?”
左佳音:“还没有回话。”
孟天楚:“如今着锦衣卫办事怎么也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这样,从今天开始你然锦衣卫派出几个兄弟日夜给我盯着李德福。”
左佳音:“知道了。”
孟天楚说完进了冷小珍的房间,屋子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却不是雅致和整洁,屋子地西边墙角甚至还放置了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几案上还摊放着一些没有写完的字,一看就知道墨迹未干。写了没有多长时间。一盆文竹长势很好,大约有三米多高了,在屋子地各个角落里攀沿,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此时还是隆冬季节。
左佳音:“这个李夫人想是个清雅气质的女子,看她读的书,写地字便知她出身不凡,怎么会嫁给一个裁缝?”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低声说:“那你这么出类拔萃。不是一样嫁给了一个师爷?”
左佳音知道孟天楚在说笑,一旁在站着屠龙和王译还有几个衙役,自然不好打情骂俏,只莞尔一笑没有理会。在屋子里转悠着四处看看。
孟天楚走到衣柜前,并没有打开,王译走上前去,道:“大人,我来看吧。”
孟天楚:“不用看,我便知道这个衣柜里应该有男人的物件儿,不是荷包也有衣裤之类的东西,而且放在较为隐秘,却可以让我看见的地方。”
王译:“为什么?”
孟天楚指着衣柜:“打开便知。”
王译应声打开衣柜地门。翻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底层发现了一个男人地内衣。
王译拿着这件男人的内衣有些不解,道:“大人你怎么知道?”
孟天楚大笑起来,道:“大概是受了那习睿孙女地仙气儿了。竟然也会读心感应了,不过这一次月儿姑娘却是猜错了。说是我们十日内必定返回围村,今天已经第八天了,她该是失望了。”
王译笑着将那内衣装好,孟天楚走到梳妆台前,见女人用的胭脂和水粉冷小珍用的还都是杭州府一些有名的店铺里地东西,看来这个李德福对冷小珍还真是不赖,就连首饰也有二十几件之多。大多都不便宜。
孟天楚打开梳妆台的抽屉。见抽屉里不过是些精致的小瓶,便拿起来一一都闻了闻。左佳音凑上前来,道:“这个冷小珍还真是会享受啊。”
孟天楚:“我也这样认为。”
孟天楚拿起抽屉最里面的一个黑色的小瓶,打开还未凑近去闻,便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便径直递给左佳音,道:“怕是你们女人的玩意儿,放在抽屉的最里面,你闻闻看,是什么东西?”
左佳音闻了闻,笑着说道:“瞧你,不过是些治疗头疼之类的药,我闻到了白芍和川穹地味道了,应该没有错的。”
左佳音正要将药瓶放回去,孟天楚突然将药瓶接过,倒出一粒药丸来,找了一个杯子将药丸放进去,然后从茶壶里倒入一些水进去,左佳音道:“天楚,你怀疑……”
孟天楚:“将屋子里所有可以找到的药丸统统给我拿来。”
左佳音听了,赶紧跟王译和屠龙去找了,不一会儿还真找出好几种药瓶来,大家拿到孟天楚的面前,谁想孟天楚指着碗里已经溶解地药丸,高兴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左佳音将手指伸进药水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些如沙粒般的硬小颗粒。
王译:“现在我们可以去问一问冷小珍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不,我看那冷小珍就凭着这个未必就愿意承认,对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左佳音:“我今天拿着这些东西去找城东地赛华佗问一问,老先生说不一定知道。”
孟天楚:“好吧,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问冷小珍的时候。”
王译:“大人,一件男人的内衣和一瓶药丸还不能说明问题?”
孟天楚:“你以为冷小珍就此就认了?她会说有人故意陷害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王译:“那我们还需要什么证据,她才肯认罪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凶手还未必就是她了,你去找来那天给吴敏送信的冷小珍的丫鬟,有些事情我要问问。”
王译出去了,很快带进来一个小丫环,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眼睛滴溜溜一个劲儿的转动着,走到孟天楚跟前恭敬地施礼。小声地喊了一声知府大人。
孟天楚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和蔼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地话,我叫文竹。”
孟天楚扭头去看了看身边地文竹,惊讶的说道:“你们夫人就这么喜欢文竹,连你地名字也给改成了文竹?”
丫鬟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是,夫人最喜欢就是文竹了。”
孟天楚:“那这么多房间。怎么就夫人地房间里有文竹?”
文竹:“夫人嫌别人都养不好,反而虐待了这样精致的花儿了,所以不让别人养,若是下人养了没有长好。夫人还要训斥人的。”
孟天楚笑了,道:“你家夫人挺有意思的。”
文竹突然跪在地上,孟天楚道:“文竹,你这是为何?”
文竹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却很小,大概是担心外面的人听见,小声说道:“大人,我家夫人没有杀吴敏。”
孟天楚正颜说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家夫人杀害的吴敏,我们刚才在你夫人的衣柜里翻找到了一件男人地内衣。你又怎么解释?”
孟天楚没有提药丸的事情,是怕打草惊蛇。
文竹:“大人,即便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男人的内衣,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家夫人杀害了吴敏。”
孟天楚笑着看了看王译。意思是你看吧,一个丫鬟尚且都知道这样地辩解。更何况是冷小珍,王译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笑了。
孟天楚:“文竹,你伺候夫人多少年了?”
文竹“五年多了。”
孟天楚愕然,道:“我看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小就出来了,你爹娘不心疼吗?”
文竹微微一笑,道:“我爹死了。我娘带着我和三个弟弟日子不能过了。不得已才将我卖给了掌柜的,本来掌柜的说我年纪小。让我在厨房帮忙,夫人见我可怜就让我到她房里来了。”
孟天楚:“夫人平日对你可好?”
文竹赶紧点头,道:“夫人对我非常好,还常常让我偷偷给家里稍些吃穿去,夫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夫人了。”
孟天楚笑了,道:“在吴敏死的前一天,你夫人让你给吴敏送什么去了?”
文竹听罢不说话了,孟天楚道:“你不是说你夫人没有杀吴敏吗?”
文竹:“是没有,我们夫人真的没有,大人奴婢说的是真话啊。”
孟天楚:“如果你想让你夫人安然无恙地回来,那你就必须告诉我们事情地真相,这样我们才可以替你夫人洗去冤屈,你说呢,文竹?”
文竹想了想,抬眼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有句话文竹不知当不当问。”
孟天楚:“你问。”
文竹:“刚才我在外面听那些伙计说,掌柜的不想要我们夫人了,所以才报官的,说是……”
孟天楚见文竹有些为难的样子,便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大人不会怪你。”
文竹这才下了决心,小声说道:“说是我们掌柜给您送了银子,夫人就再也不能活着出来了,是吗?”
孟天楚不禁笑了,道:“那伙计有没有说你们掌柜给本大人送多少银子呢?”
文竹见孟天楚没有生气,这才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说道:“五百两。”
这一下轮到孟天楚惊讶了,道:“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们掌柜这么有钱,对了,文竹,你家掌柜和夫人就这么不合?”
文竹赶紧说道:“这个不是文竹该说地,也不是文竹该知道的。”
孟天楚:“好吧,这个我就不问你了,你现在告诉我,那天你给吴敏送了什么东西过去?”
文竹咬咬嘴唇,道:“大人,我……”
王译:“你这个奴才怎么这么麻烦,大人都已经说过了,只有你说真话,你家夫人才可以出来。”
文竹小声说道:“我是担心我若说了,我大概也等不到夫人出来了。”
王译:“什么意思?”
文竹只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逗你玩
孟天楚示意文竹走到自己身边来,等文竹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孟天楚小声对文竹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你?”
文竹赶紧摆手说道:“奴婢可没有这样说。”
孟天楚笑了,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蛮机灵的,这样吧,如果你担心有人害你,要不我让你进牢房陪着夫人去,这样一来她也有你照顾着,二来,也没有人再会害你。”
文竹眼睛一亮,道:“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孟天楚:“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对你主子还挺忠心的,这样好了,你只要告诉我,我就让你到牢房去伺候你主子。”
文竹感激地给孟天楚跪下,孟天楚赶紧让文竹起来,道:“前提是你不能说假话,如果知道你没有给本官说真话的话,我又让回到这个绸缎庄来,到时候本官可是不会找人保护你的。”
文竹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大人,那你现在就把奴婢带回府衙吧,在那个地方问我好了。”
王译:“你这个丫头怎么回事,怎么指使起我们大人来了!”
文竹低头不敢说话,孟天楚笑着说道:“文竹,你就这么怕在这里说吗?”
文竹点了点头。
孟天楚起身:“好,那我们就回去说好了,王捕头带几个人将冷小珍和文竹的房间给我用封条封好了,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知道吗?”
文竹赶紧说道:“大人,我总该给夫人带些衣物去,还有我自己。”
孟天楚看了看文竹,道:“你家夫人若真是没有醉,不需要住那么长的时间。”
文竹嗫嚅道:“但万一……天寒地冻的,夫人身子一直就不好。”
孟天楚想了想,道:“也罢。难得你这个奴才的一片心了,对了,你说你夫人身子一直不太好,都是什么病痛啊”
文竹:“听郎中说是月子里闹下的毛病,反正是一些女人的病。”
左佳音:“月子里容易闹下的毛病多了,我月子里的时候吹了风。现在出门不带顶帽子就不行,脑袋准疼。”
文竹赶紧说道:“我家夫人也是,总说自己一半脸疼,疼地时候摸都摸不得。”
左佳音看了孟天楚一眼,两个人会意一笑。
孟天楚对王译说道:“那你守着文竹在这里给冷小珍收拾衣物,我们先出去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正要出去,文竹说道:“大人,你不去文竹的屋子看看吗?”
孟天楚转过身来,道:“文竹。你很聪明,但有的时候不要过于去猜测别人在想什么,这样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文竹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走了出来,左佳音:“天楚,这个丫头是不是太过聪明了?”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我也看出来了。”
左佳音:“那她说的话我们相信吗?”
孟天楚:“谎言总有破绽,更何况她想圆谎不是要找让她说谎的人商量才可以吗?”
左佳音笑了,道:“难怪你让文竹到牢房去陪着冷小珍。”
孟天楚:“也不全是。”
左佳音:“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孟天楚笑着看了左佳音一眼,道:“我就从前没有想过是冷小珍所为。”
左佳音很是惊讶。道:“那天楚以为是谁?”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光凭猜测是不行地。”
左佳音四周看了看,道:“我倒是怀疑李掌柜,他怎么这么着急着让自己老婆离开这个家呢?”
孟天楚:“瞧你,妇人之见了吧。不想要冷小珍可以休了,他没有必要让冷小珍去死啊。”
左佳音:“但是冷小珍给他戴绿帽子了啊。”
孟天楚:“你这个说法不是没有道理。但……”话还没有说完,文竹提着一个包袱跟着王译走了出来。
孟天楚:“你也回你屋子里收拾些东西,我们在这里等你。文竹应声到冷小珍隔壁的屋子去了。
王译正要跟去,孟天楚:“不必了。”
王译:“大人,万一……”
孟天楚摆了摆手,道:“等会儿到了府衙我带去问话,你在……”孟天楚做了一个手势。王译笑着点了点头。
李德福从一个屋子出来。笑嘻嘻地拎着一个包袱朝孟天楚走了过来,左佳音低声说道:“五百两银子?”
李德福走近后。对孟天楚说道:“大人这是四夫人让给府上的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做的衣裳都已经做好了,劳烦您一起给带回去吧。”
正好文竹出来了,一眼瞧见李德福手上的包袱,脸色立刻变了,还没有到孟天楚面前就差点绊倒一个石头上打了一个踉跄,幸好王译扶住,否则就摔倒了。
孟天楚接过包袱顺便递给左佳音,笑着对李德福说道:“你这个包袱里只有衣服吧?”
李德福先是一愣,继而赶紧笑着说道:“自然只有衣服。”
孟天楚:“那就好。”
王译上前道:“大人,可以走了吗?”
孟天楚:“好,走吧。”
李德福见文竹提着个包裹跟着孟天楚走,便赶紧拦住,道:“你去哪里?”
文竹赶紧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本官要将文竹带回去问话。”
李德福讪讪地说道:“大人,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好问的?”
王译:“李掌柜,知府大人办案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的吗?”
李德福赶紧说道:“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孟天楚:“不是就好。”
李德福还想说什么,一见王译那张恶狠狠的脸就什么也不敢说了。
知府衙门
孟天楚没有想到简柠来监事房里查阅剩下的卷宗,正好让她一起坐下听听文竹地说辞,顺便做个记录。
文竹见只有知府大人和一个漂亮姐姐在屋子里,屋子里火盆的火烧的文竹的脸红扑扑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能滴出谁来,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孟天楚:“文竹,现在你可以说了,这里是最安全的了。”
文竹点了点头,道:“奴婢多谢大人。”
孟天楚:“开始吧。”
文竹却道:“大人,您让我说什么?”
孟天楚失声笑了,道:“你是不是就是想着办法从那个德福绸缎庄出来,然后伺机逃走,既没有准备去牢房去伺候你的主子,也没有想要和我们说些什么呢?”
文竹:“不是,奴婢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译提着之前文竹拿来的包裹走进房中,将包裹扔在文竹的面前,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您还真是没有猜错,这个小妮子有逃跑地想法,连自己的私房钱都一并带上了。”
文竹赶紧低头说道:“不是的,文竹是担心……”
孟天楚突然很生气似的站起身来,对王译说道:“这个奴才竟然敢哄着本大人团团转,给我拖下去好生打一顿再说。”
王译先是一愣,见孟天楚一脸气愤的样子,赶紧抓住文竹的领子就往外托,文竹吓得大哭起来,简柠正要开头,孟天楚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也不说话,直到王译将文竹拖走,简柠才走到孟天楚面前,生气地说道:“大人何必对一个十几岁地孩子动刑?”
孟天楚:“这个文竹和你差不多大,心眼却是不小,我发火是假,但却是真想让她害怕一下,要不她认为我真的是什么都听她地了。”
简柠:“那也不能让她真的受皮肉之苦啊?”
孟天楚:“王译不会真打,文竹若真是十岁就进了德福绸缎庄给冷小珍当贴身丫鬟,而且看她细皮嫩肉的,冷小珍对她应该是不错的,既然没有受过什么苦,那就更是受不得什么惊吓了,放心吧,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见分晓了。”
果然,很快王译偷笑着见文竹再次给拎了回来。
这一次孟天楚十分严肃的样子,脸上一丝微笑都没有,方才受了惊吓的文竹,这一刻还不住地的发抖,仿佛给剥光了扔在雪地里还有还浇了一瓢冷水了一般。
孟天楚脑子里寻思着王译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了,把她吓成这样了,嘴上却严厉地说道:“文竹……”
孟天楚地话还没有说完,文竹一个劲儿地给孟天楚磕头,连声说道:“大人,我说,奴婢什么都说了。”
孟天楚不解地看了看王译,王译忍笑走了出去。
心思
孟天楚:“既然都这么说了,还不从实一一招来?”
文竹:“是,大人奴婢这就说。”
文竹:“在吴敏死的前一天,夫人让我去给吴敏送药。”
孟天楚顿时警觉起来,道:“送药?什么药?”
文竹:“我听夫人说过,吴敏和夫人有一样的毛病也就是刚才三夫人说的那种头疼的病。”
孟天楚厉声说道:“你若是再与我们花言巧语,就不是吓唬你一下了,知道吗?”
文竹赶紧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真的是治头疼的药,以前吴敏总要一个月要要上一次,所以我知道。”
简柠:“那你家夫人为什么不一次多给些?”
文竹:“奴婢不知道,反正吴敏一个月来一次然后在杭州府呆上几天,有的时候也找些活儿干。”
孟天楚:“每次都是你给吴敏送药吗?”
文竹:“不是,都是吴敏自己上门来拿,前几天因为吴敏来的时候夫人的药正好吃完了,所以就让我去送的。”
孟天楚:“你家夫人和吴敏吃的药是一样的吗?”
文竹:“是”
孟天楚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起身来,简柠走上前说道:“大人,您继续问文竹吧,我让王译去看看。”
孟天楚嗯了一声。简柠开门出去了。
文竹见简柠出门去了,道:“大人,怎么啦?”
孟天楚:“没有什么。你继续说。”
文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孟天楚地脸,小声说道:“大人,您问的我已经说完了。”
孟天楚:“你确定你夫人吃的药和吴敏吃地药是一样的吗?”
文竹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肯定。”
孟天楚想了想,道:“知道你家掌柜为什么说你家夫人谋害了吴敏吗?”
文竹摇了摇头,一见孟天楚猜疑的眼神。立刻又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这才嗫嚅地说道:“掌柜的怀疑……怀疑夫人和吴敏……”
孟天楚见文竹很难为情的样子,便道:“那你见到过吗?”
文竹神色慌张地低下头去,孟天楚道:“现在兴许只有你才可以救你的夫人了,你不是说她对你很好吗?既然可以有证据洗脱她地嫌弃,你为什么不说?”
文竹突然伤心地大哭起来,正巧走到门口地简柠听见哭声跑进来一看,只见孟天楚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文竹。简柠走上前去,小声哄到:“文竹。怎么啦?”
文竹哭得声音更大了,孟天楚终于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够了,不要哭了,你若是再不说,你的夫人也快要活不成了。”文竹被吓得立刻就止住了哭声,连简柠也吓了一跳。
孟天楚气愤地走到文竹身边。蹲下身来。指着文竹的鼻子说道:“你执意要和我们走,说是去牢房伺候你的主子。我当初以为是真的,如今却怀疑了,你若一切给本官讲了,兴许你还会因祸得福,如若不然,到时候不要说本官没有给你机会,当时候本官也会给你定一个知情不报之罪,你知道吗?”
文竹吓坏了,道:“大人,我没有不说,我就是不敢说,我怕……”
孟天楚起身,长叹道:“罢了,来人啦,将文竹给我压到牢房去,一个人关着,让她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说。”
立刻进来了两个衙役,拽着文竹就要走,文竹死命地挣扎,大声说道:“大人,我什么都说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简柠给两个衙役使了一个眼色,文竹被扔在了地上。
衙役出去了,孟天楚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道:“我这次不会等你想怎么给我说,或是怎么来骗我,我问你什么,你立刻回答什么,否则……”
文竹的头象鸡叨米一样点着,连声说道:“大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您相信我。”
孟天楚轻蔑地笑了一下,道:“相不相信还要看你自己。”
文竹嗯了一声,道:“我见过夫人和吴敏在一起,而且每个月只要吴敏来,他们都会在一起的。”
孟天楚:“那你家夫人不和掌柜住在一起吗?”
文竹:“我去伺候夫人地时候就已经住在一起了,夫人嫌掌柜的常常是早出晚归自己不能好好休息,倒是有地时候还让我陪着一起睡。”
孟天楚:“你知道你在嫁给李德福的时候嫁给了谁吗?”
文竹:“奴婢真的不知道,我不敢问,都说好女不嫁二夫,那是夫人的痛处,我怕她伤心所以从前不问。”
孟天楚:“那你知道夫人真的名字叫什么?”
文竹:“不知道,但夫人给我说过,她不姓冷,而且从前的丈夫家里日子很好过。”
孟天楚:“那你知道你夫人的娘家在哪里吗?”
文竹:“不知道,我问过夫人,谁想夫人给我发火了,从此不敢再问。”
简柠:“那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遮遮掩掩,生怕我们问出些什么呢?”
文竹看了看简柠,道:“夫人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她和吴敏那个畜生地事情,所以我……”
恰巧王译进来了,嘲讽道:“你竟然说你夫人相好是个畜生,你就不怕你夫人抽你地大嘴*****。”
文竹一见王译脸色顿时变了。身子又开始发抖,孟天楚:“王捕头,牢房那边怎么样了?”
王译:“正要给大人您禀告呢。没有事情,我去看过了,冷小珍才吃过饭,两个馒头一碗汤,看来胃口不错。”
孟天楚:“好吧,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她,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在叫你。你在这里文竹怕是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王译笑着出去了。
孟天楚:“”文竹,刚才王捕头说地话你都听见了?”
文竹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但这话不是我说地,是夫人说的,大人,你们大概都以为我们夫人和那个吴敏是相好,其实我家夫人是最最不情愿地了。”
孟天楚:“什么意思?”
文竹:“事情我也是自己看出来的。每一次吴敏来之前夫人的心情就不好了,总是要一个人伤心地坐在那里哭上一会儿。后来这几年,听说吴敏不知道在那里发了一笔小财,有一段时间将近半年没有来,夫人有一次对我说,是不是吴敏死了,若是死了,她的苦日子也便到头了。那个时候我就想夫人是不喜欢吴敏的。那个市井泼皮怎么可以配得上我们家夫人?”
孟天楚:“你们家夫人不过也只嫁了一个裁缝而已。”
文竹不满了。道:“大人,我的意思是我们夫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一手女红那也是出类拔萃的。”
孟天楚笑了,道:“你还会说些成语?”
文竹骄傲地说道:“夫人教得,她每天教天骄少爷地时候,就让我也在一旁看着。”
孟天楚:“你家夫人是不是特别希望吴敏死啊?”
文竹点了点头,但立即说道:“虽然我们夫人很希望吴敏死,但吴敏真地不是我家夫人杀的,因为我家夫人心善连杀鸡都不敢的。”
孟天楚:“你家夫人和吴敏真的是亲戚?”
文竹点了点头,道:“真的是,不过是远房的亲戚,甚至有些八竿子打不着了,但有一次听夫人说,若不是嫁到了吴敏他们邻村,怎么也不会让那个畜生动了我们夫人的邪念。”
孟天楚脑子嗡了一下,道:“什么,你家夫人说嫁到了吴敏他们的村子地附近?”
文竹:“是,我还听夫人说那个村子叫什么……”
孟天楚紧张地看着文竹,半晌,文竹说道:“叫什么……围……围村的。”
孟天楚笑了,道:“那你夫人有没有说嫁给围村谁家了?”
文竹:“这倒没有说,只是说,就当那家地人真的以为夫人死了,夫人也没有脸再回去了之类的话,每次说到这里夫人都忍不住失声恸哭起来,有一次正巧让我们掌柜进来看见了,问起,我还扯谎说,夫人想起过世的爹娘了。”
孟天楚:“文竹,你还真是机灵。”
文竹:“多谢大人夸奖,我们夫人最是命苦了,嫁给掌柜不到三年,掌柜就在外面有相好的了,常常几天不回家,夫人只有天骄少爷,但这些都不能给天骄少爷讲,因为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孟天楚:“你说你们掌柜有相好的了,你怎么知道的?”
文竹咬了咬自己地嘴唇,想了想,有些羞怯地说道:“大人听了要替我保密。”
孟天楚:“你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文竹:“掌柜身边地柱子和……和文竹比较熟识一些,所以……”
孟天楚见文竹的表情就知晓了,大概这个文竹和掌柜身边地长随好上了,这一点也不奇怪,整天呆在一个院子里,日久生情最是正常了。
孟天楚:“你和柱子掌柜和夫人知道吗?”
文竹脸都红了,小声说道:“夫人知晓的,掌柜我就不清楚了,但应该不知道,因为掌柜不允许我们同院的伙计和下人……”
孟天楚:“好,那我们说掌柜的事情,你说掌柜的有相好了,那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文竹:“那个*****找上门来。说是怀了我们掌柜地种了,叫夫人让她进门,夫人气急了。在屋子摔了好多东西,又来掌柜的回来了,将那个*****赶走了,这才算了。”
孟天楚:“那你掌柜的后来就真地没有让那个女人进门?”
文竹得意地说道:“大人,您别看我们掌柜的平日里在外面颐指气使的样子,见到夫人就整个蔫儿了,他是个耙耳朵。大家都知道。夫人一发威,他三魂至少去了七魄……”
简柠忍不住笑了起来,文竹也笑了。
孟天楚:“那个女人说是怀了你家掌柜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文竹不屑地说道:“那个*****是一个叫什么醉月楼的妓女,脸上的粉摸得那个厚,胭脂也涂很多,嘴巴抹得跟吃了人一样……”
简柠笑着说道:“大人在问你后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文竹这才停住了对那个女人的评论,道:“听柱子说还真是怀了一个*****。后来生了,是个男地。但说那孩子天生缺陷,一生下来就是个豁嘴儿,夫人说那是掌柜作孽,上天惩罚他呢。”
孟天楚见文竹一说起那个女人就一副打抱不平地样子,倒觉得文竹有些可爱了。
简柠:“那现在那个女人和孩子呢?”
文竹:“听柱子说,在外面给他们置了一个宅子,我背着夫人去看过。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院子。寒酸多了。掌柜的去年还说起这件事情,说是那个孩子也快十岁了。只比天骄少爷小一岁多一些,是不是可以让母子回家,夫人听罢,拽着天骄少爷什么也没有拿就走,掌柜又没有办法,夫人后来约法三章给掌柜的,就为这件事情。”
孟天楚:“那你掌柜的都听了?”
文竹点点头,道:“听!他不能不听,我们掌柜的生意越做越好,还不是*我们夫人,我们夫人有很大的功劳了,什么衣服的颜色和样子,进货的渠道和绸缎地质地,都是我们夫人给出主意给把关,杭州府谁不知道李德福找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夫人?”
孟天楚:“那你夫人吃那个头疼药是在哪个医馆开地?她自己吃了多长时间了?”
文竹:“就在我们绸缎庄不远的一个医馆,夫人一直在那里看,断断续续的吃了有几年了。
孟天楚:“那她和吴敏谁吃的时间长一些?”
文竹:“大人奴婢见您一直在问药的事情,您该不会是认为是我们家夫人的药把吴敏给毒死了吧?”
孟天楚笑了,道:“文竹,你却是很聪明呢,不过本官没有这么说。”
文竹:“不管大人是不是这样想了,夫人就算是不想吴敏活着,但也不会害死自己啊。”
孟天楚:“本官也这么想。”文竹:“吴敏吃的时间没有夫人吃地时间长。”
孟天楚一听,想了想,道:“好,我们不说这个药地事情了。你还有什么给本官说的吗?”
文竹可怜巴巴地对孟天楚说道:“大人,请您还是让我伺候夫人吧,我没有想独自溜走地,我只是觉得奴婢和夫人都不可能再回德福绸缎庄了,但我又不知道夫人将自己的钱藏在哪里,只好将自己的钱带上。”
孟天楚不禁感叹道:“若真是这样,就难得你这样的一番苦心了,好吧,就让你陪着冷小珍好了。”
文竹先是磕头道谢,紧接着说道:“大人,我家夫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啊?”
孟天楚看着文竹一脸期待的样子,道:“想让你夫人早些出来,本官给你一个任务。”
文竹:“大人您说。”
孟天楚:“去问问吴敏到底是怎么将你夫人弄到李德福的绸缎庄的,你夫人为什么这么恨吴敏,却还是要委身于他?最后一个,问出你夫人她在嫁给李德福之前到底是嫁给了围村的那一家?”
文竹愕然,道:“大人,这些都是夫人不会告诉我的。”
孟天楚笑了,道:“文竹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可以在牢房那种地方想出一个借口问出去。不是吗?”
文竹有些为难了,看了看简柠,简柠道:“你若是觉得为难我就和大人去问。但大人是为你家夫人考虑,担心她难为情,知道吗?”
文竹点了点头,道:“大人,放心吧,明天一早你们就过来,我一定尽力问。”
孟天楚指着简柠。道:“你这个姐姐说地是。你若是真为你夫人好,你就必须这样做,让我们把凶手抓到。”
文竹:“我明白,夫人待文竹恩重如山,文竹一定帮夫人洗脱嫌弃的罪名。”
孟天楚:“好了,王捕头你进来吧,将文竹带去冷小珍那里。”
王译将文竹带走了,简柠感叹道:“真是不易。”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简柠。道:“看来我们真的还要去一趟围村。”
简柠不解,道:“不是让文竹去问吗?”
孟天楚:“文竹未必问得出来。”
简柠:“那大人为什么还要文竹去问冷小珍呢?”
孟天楚:“无非就是想让冷小珍知道我们官府并非不问真假将这个案子就定了。她若是真想脱离苦海,那就必须要救自己,但是,我总觉得她和习府有一种干系,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她兴许什么也不会说。自己认了便是。文竹是一个很聪明地姑娘。她对冷小珍那样的忠心,自然一心为主。到时候……,唉,不说了,你让一个衙役伪装成犯人,就关在她们隔壁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简柠笑了,道:“大人,您忘记了,她们关押的地方都是女的,衙役如何装啊?”
孟天楚想想也是,简柠:“要不我让张妈去一趟?”
孟天楚:“不可,一来张妈年纪大了,牢房阴冷潮湿,二来……总之不行,我再想想办法。”
半个时辰后。
冷小珍坐下小床上低头沉思着,突然听见自己牢房的门打开了,抬头一看,立刻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文竹,你怎么也进来了?”
文竹扑到冷小珍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狱卒恶狠狠地说道:“还没有到送别的时候了,叫什么丧,嚎什么嚎呢,闭嘴!”
冷小珍赶紧擦去文竹腮前的泪水,鄙夷地恨了狱卒一眼,小声地对文竹说道:“好了,别哭了。”
冷小珍拥着文竹走到床前坐下,一阵寒风从窗户里吹进牢房,文竹见冷小珍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棉披风给冷小珍披上,冷小珍伤心地对文竹说道:“文竹,这个时候大概就只有你才可以想起我了,不知道李德福会怎么对天骄,想到这里,我地心就象刀割一般地疼啊。”
文竹懂事地说道:“夫人不要担心,毕竟现在掌柜的还不清楚天骄到底是不是他的骨肉,总该不会坏到哪里去,而且知府大人也说了,会叫王捕头晚上的时候过去一趟,让掌柜的不要委屈了少爷。”
冷小珍听罢,警觉地看着文竹,文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冷小珍说道:“文竹,你是不是给知府大人说了些什么?”
文竹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说让我进来伺候您,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冷小珍冷笑和将文竹一把推开,道:“你以为我就相信你的鬼话,你若是不老实告诉我,你就走吧,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的。”
文竹哭了,道:“奴婢真地什么也没有说,没有您的话,奴婢就是死也不能给官府地人说一个字,您怎么不相信我呢。”
冷小珍见文竹的眼泪都出来了,终究还是软了心肠,找文竹招了招手,文竹赶紧走上前去,冷小珍拉着文竹的手,道:“好了不哭了,这个地方本来就冷,你这一哭,脸都要皴了,让柱子见了,该多心疼的。”
文竹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道:“夫人,您又笑话文竹了。”
这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冷小珍警觉起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这么快就要来带我去用刑拷问了吧?”
文竹紧紧地拽住冷小珍地手。虽然她知道应该不会,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一会儿几个狱卒押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女子低着头。看不清楚相貌,狱卒骂骂咧咧地将隔壁的门打开,那女人进门后,狱卒说道:“你给我老实些,妈地,最近怎么总是从钱塘县衙转来一些犯人,眼瞅着要过年了。看来是不想让我闲着了。**地。”
狱卒走远了,那个女人一个趔趄差点摔着,文竹叫道:“小
冷小珍赶紧拉了拉文竹的袖子,小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
旁边牢房地女子却是说话了,声音很好听,轻柔而清脆。
“多谢姑娘提醒。”说话的功夫,那女子走到床边躺下,咳嗽几声之后再无声息。过了一会儿,一个狱卒拿着两个被子和一个包裹走到那女人门前叫嚷着:“你是钱塘赵李氏吗?”
女子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狱卒再叫:“钱塘赵李氏你夫家给你送被子和衣物来了,若是再不应声本老爷可是给你抱走了。”
文竹正要帮着搭腔,冷小珍示意文竹不要说话,那狱卒果真要走,那女人却慢吞吞地说话了,道:“谁送来的?”
狱卒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道:“赵李氏。你说什么?”
女人:“我问是谁送来的?”
狱卒:“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多岁地女人。穿得挺妖艳地,嘿嘿嘿嘿……”言语里无不透着猥亵与暧昧。
女人顿了顿,然后说道:“你让她拿回去吧,不要现在给我装什么好人,人不是我杀的,她不要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狱卒:“牢房里晚上可是冷的很,你真不要?”
女人冷笑一声,道:“冻死我也不要,你给我拿走!”
狱卒不知道嘟囔了两声什么,就要抱着东西走,这时冷小珍起身说道:“这位大哥,你还是将东西给这个姑娘留下好了,晚上这里这么冷,不要冻着了才是。”
狱卒没有好气地说道:“你多管闲事做什么,是她不要的,冻死了也是她的事情。”
这时王译走了过来,道:“怎么啦?”
狱卒简单将刚才的事情给王译说了一遍,王译道:“就听李夫人的,将东西给她放在牢房里,到时候用不用是她的事情,若是半夜冻着地时候想通了,你还要再送来一趟那岂不麻烦?”
狱卒赶紧应声,将那女人的牢房打开,将东西扔了进去,然后将门锁上了。
翌日
孟天楚起了一个大早,其实晚上地时候也没有睡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飞燕在一旁仿佛也是睡得不好,不时还说几句梦话,什么猫儿狗儿的,仿佛很忙,这让孟天楚不禁心疼起来,最近飞燕是真的忙坏了,左佳音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夏凤仪又在坐月子,虽然有个若帮持着,但这么大一个家子,孟天楚想了想,决定还是多招些下人和丫鬟来,晓诺反正已经大小姐习惯了,除了一天到晚想着怎么玩儿,就连成夫人那边也甚少回去,最近和殷素素也是忙着练习她的功夫,是一个什么都不想管的人,自然就辛苦飞燕了。
孟天楚醒来地时候,天不过蒙蒙亮,院子里几个下人和丫鬟轻手轻脚地从窗前走过,孟天楚还是醒了,正眼一看,飞燕已经起来了正在给自己梳头,听见背后有声响扭头一看,见孟天楚起身了,便赶紧走了过去,道:“天楚,天还没有亮,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我将你吵醒了?”
孟天楚刮了刮飞燕地鼻子,道:“没有,怎么会,今天还有事情,所以也睡不着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那么晚才睡?”
飞燕笑着说道:“昨日七县的县令像是商量好了地,都一一的送过年的东西来了,本不想收,那些人还固执都不走了,和凤仪姐姐还有佳音姐姐商量了,于是收下,但还是就礼回礼的好些。所以,我必须早起些。”
孟天楚心疼地搂着飞燕的腰肢,道:“瞧你气色不是很好,该让佳音给你开些益气养血的药来喝喝。”
飞燕:“喝了,前日柳儿姑娘说是三娘最近有些晕眩,我觉得也是,她便趁着给三娘开药的机会给我也把了把脉,然后给我也开了些药,已经好些了,不要担心,我伺候你穿衣起床吧。”
空欢喜
孟天楚想看来左佳音和柳儿已经给飞燕看过了,左佳音和柳儿都没有给自己说,这样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大病,调养一阵自然就好了。
孟天楚:“不用,让丫鬟们进来就是了,你看你将丫鬟们都宠坏了,竟然还自己梳头起来,我刚才还想要不再给园子里多招些下人和丫鬟来,你如今只有两个丫鬟伺候,这怎么可以?”
飞燕索性躺在孟天楚的怀里,手指轻轻地缠绕自己的头发,笑着说道:“天楚,我现在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你对我这么好,大家对我都这样的好,我没有什么不知足了,若是再能够给你生个儿子,我想我就一生无求了。”
孟天楚心里一紧,听飞燕提到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孟天楚总是有些担心,他赶紧握着飞燕的手,轻声说道:“瞧你,怎么和她们一样都赶着要生孩子呢,那多没有意思的,你还这么年轻,应该好好的玩上几年再说。”
飞燕起身深情地看着孟天楚,道:“不,就是要等到年轻的时候给你多生几个才好,老了怎么生啊?”
孟天楚将飞燕紧紧地搂在怀里,道:“瞧你,才说给我生一个儿子就好,转身就成了几个了,你以为你是小母猪啊,一天就知道生。”
飞燕害羞了,将头埋在孟天楚的怀里,孟天楚怜爱地搂着飞燕,两个人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早饭过后,孟天楚预备带着屠龙去一趟府衙。才出门就看见柴猛跟在身后,屠龙戏谑道:“大人说让你和柳儿妹妹好好的温存几日,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孟天楚见屠龙神清气爽,看来柴猛心里的芥蒂已经在新婚之夜消除了,孟天楚也从心底为这对新人高兴。
柴猛笑着走到孟天楚面前施礼,然后笑着说道:“柳儿陪着三夫人去看医馆地门面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是闲得无聊。”
孟天楚:“也好。那我们就走吧,要不有些人该责怪我们冷血了,将人家甩在牢房里一夜,我们还不紧不慢的去。”
柴猛:“你们把谁甩在牢房里了?”
屠龙笑着说道:“一个毛遂自荐的勇者,你见了就知道了。”
柴猛指着屠龙:“你还给我打什么哑谜,昨天柳儿已经都告诉我了。”
屠龙:“那你还问。”
孟天楚:“你们就是这样,不见的时候想得慌,见了面是吵得慌。”
屠龙和柴猛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冷小珍被一阵开门的声音给吵醒了。她警觉地爬起身来。以为是自己牢房的门,一看是隔壁赵李氏。
冷小珍推了推睡在自己脚下的文竹,文竹揉了揉睡意朦胧地眼睛,道:“夫人,什么事情?”
冷小珍低声说道:“文竹你看,他们要把赵李氏带走了。”
文竹翻身起来,快速地走到门前,果然两个狱卒带着赵李氏已经走出门来。
文竹胆怯地喊道:“婶婶,你这是要去哪里?”
赵李氏还没有说话,狱卒大声说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很快就要轮到你们了。”
文竹恐慌地看着赵李氏。只见她面无表情从文竹身边经过,像是着魔了一般。
赵李氏走了,文竹失魂落魄地走到冷小珍身边坐下,冷小珍安慰道:“文竹,不要担心人不是我杀的,他们不能对我们做什么?”
文竹大声说道:“可是官府的人都会屈打成招。”
冷小珍冷静地看着文竹,道:“文竹。你害怕了。是吗?”
文竹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夫人。文竹是担心您,谁会相信您没有谋杀那个坏人呢,掌柜给知府大人说了那些事情,知府大人就会怀疑你的。”
冷小珍笑了笑,道:“没有关系,若真是这样李德福大家也没有想要我活着出去,你不要陪着我了,我让狱卒放你回去,柱子还在等你呢,你们离开德福绸缎庄,重新再找个东家吧,李德福这个人太阴险了。文竹伤心地哭了起来,道:“夫人,您不是还想回您的娘家和从前的夫家看看吗?”
冷小珍身体抽搐了一下,紧紧地攥紧双拳,样子十分痛苦似的,文竹赶紧上前替冷小珍抚摸胸口,道:“夫人,对不起,文竹不是故意的,文竹就是不希望和夫人分开,夫人您别生气,文竹错了。”
冷小珍松开拳头怜爱地摸着文竹地头儿,说道:“文竹,夫人没有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我没有脸再回娘家和夫家了,我做错事情了,知道吗?”
文竹天真地说道:“夫人不是常常说,知错就改还是好人吗?”
冷小珍凄然地笑了,眼泪落到了腮前顿时变得和心一样的冰凉。
“文竹,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改正自己犯下的错误,有些错犯下了就一辈子不能改了,知道吗?”
文竹疑惑地看着冷小珍,道:“可是您若是放弃了,那真正的凶手不是就逍遥法外了吗?”
冷小珍:“文竹,你很聪明也很懂事,读书写字都比天骄强,其实你有柱子照顾着,我很放心,可是天骄呢,唉,我作孽实在太深了。不管凶手是谁,这个人都是恨我的,而不是很吴敏,凶手不过是想借刀杀人,吴敏这个畜生就成了牺牲品,哈哈,文竹,谁说上苍不公平,他都看着呢。”文竹试探地问道:“那万一官府问你是怎么杀的吴敏,那您怎么回答啊?”
冷小珍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文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自己了,冷小珍道:“对啊,你今天必须就给我从牢房里出去,你要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到底吴敏到底是怎么死地?”
文竹急了,道:“夫人,您真的打算替那个凶手背下所有地罪名吗?”
冷小珍长叹一声,道:“文竹啊。其实当年我若是让那个青楼地女人进门,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呢?”
文竹听出话外之音,道:“夫人,真的是掌柜的要害您吗?”
冷小珍:“文竹,今天的话只有你我知道,不要出去乱说知道吗?”
文竹:“夫人,我知道,但……”
冷小珍:“没有什么但不但地。你听我的就是了。”
文竹只好不说话了。
孟天楚见王译带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走进监事房来。女子蓬头垢面,头发将脸遮住一大半,但就这样孟天楚还是从散乱地头发中看见了一双明亮黝黑地大眼睛。
孟天楚赶紧起身走到女子身边,王译解释道:“我们送去了被子,但……”
孟天楚赶紧拉着女子的手坐在火盆前,然后对王译说道:“还不赶紧将姑娘地衣服拿来?你摸摸这手已经是冻的冰凉了。”
王译应声赶紧去了,屠龙将门关上,柴猛给女子递上一杯热茶,女子接过,颤抖着送到自己嘴边。慢慢地喝着。
孟天楚:“你们将简柠叫来。赶紧地,就说这里需要帮忙。”
女子说话了,颤抖地声音让人听着不禁心疼。
“孟大人,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叫那么多人来做什么?”
孟天楚内疚地说道:“真的不该听晓诺的,每次都让你来受罪。让孟某实在是愧疚不已。”
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好了,我没有关系的。”
王译敲门。将女子的衣服都拿了进来,还叫人端了一盆洗脸水,女子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孟天楚:“我们还是送你回去再说,你该洗个澡,在被窝里暖和一下。”
女子勉强一笑,道:“你叫人给我熬碗姜汤便可,请您出去吧,等你嗦完,我真的要冻死了。”
孟天楚只好带着柴猛和屠龙出去了。
很快女子将门打开了,已经洗好了脸梳好了头,随便依旧是脸色苍白,但却精神了一些。
女子:“进来吧。”
孟天楚他们跟着进去了,王译端来了姜汤和一些粥,女子麻利地吃喝完了,然后长叹一声,笑道:“好了,我知道孟大人急着知道结果,我也不耽误孟大人时间。”
孟天楚连忙说道:“不碍事,姑娘慢慢来。”
女子:“好了,说正事,按照昨天晚上大人的意思,我接近了冷小珍和文竹,听到了一些情况……”
左佳音和柳儿刚从外面回来到夏凤仪的院子去看母女两人,做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晓诺一脸愁苦的模样进来了。
夏凤仪好好地调养了将近二十天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一直就没有出过自己地卧房,天天吃喝在这个屋子里,没有见太阳,脸色却不见苍白,这完全和左佳音给开地方子有关,真可谓是功不可没。
三个人正小声说着话,因为雪儿才吃了奶,睡着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奶娘,所以白天几乎是夏凤仪自己带着。
夏凤仪见晓诺进来了,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赶紧笑着让晓诺到自己身边来坐,左佳音和柳儿也赶紧起身相迎。
晓诺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看襁褓里的雪儿,说道:“胖丫头都有双下巴了。”
大家笑了,左佳音和柳儿重新坐下,夏凤仪道:“孩子小的时候胖些才好养,你不懂。”
晓诺:“我是来找佳音的,我不舒服了,吃什么都想吐,怎么回事情啊?”
左佳音、夏凤仪、柳儿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心照不宣地笑了,晓诺看出端倪,脸一下就红了,连连说道:“不会吧,若是让人知道了,该笑死人了,我和天楚……还不到二个月呢。”
左佳音:“晓诺。你到我旁边来坐,我给你把把脉便知了,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了。”
晓诺呵呵地走到左佳音旁边的椅子上,左佳音示意晓诺伸出手来,然后仔细地给晓诺把起脉来,一会儿便笑了,道:“放心吧,大概是胃凉着了。受了一些寒气。回头让柳儿给你开个方子吃几天药就没有事情了。”
晓诺仿佛不相信,道:“怎么会呢?和那个……那个什么地样子明明是一样地,不行,我要让柳儿再给我看看。”
左佳音笑了,道:“也好,让柳儿给你也看看,这样让你放
柳儿起身走到晓诺身边和左佳音一样把过脉后,道:“三夫人说的没有错,不是那个,只是一些胃寒罢了。我给六夫人开个方子吃几天就好了。”
晓诺好像很失望地样子。夏凤仪:“晓诺,你还这么小,现在生孩子你会很辛苦的,而且你这么瘦,等过个两三年再说这个问题也不迟。”
晓诺笑了笑,遮掩道:“我才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呢,生孩子好疼的。”
左佳音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晓诺听说昨天晚上是你师傅去的牢房?”
晓诺点点头,道:“我和天楚想了半天。既要找个生面孔又要找个聪明机智的,想来想去就只有我师傅了。”
左佳音:“也是,不过难过殷姑娘了,总是给天楚帮忙。”
晓诺诡异地笑了笑,道:“万岁爷说了,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后他们两个还是一个不愿娶,一个不肯嫁地话,那样师傅就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我就为师傅可惜了,那么水灵的一个美人儿,一辈子不能嫁人实在太可惜了,嘻嘻……”
夏凤仪:“我们晓诺就是聪明,知道故意找机会让天楚和殷姑娘接触,其实我也认为殷姑娘除了脾气怪些,人还是挺好的。”
晓诺:“再怪也没有温柔怪吧?”
夏凤仪自然知道晓诺是袒护自己的师傅,反正温柔也不在,便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这时,飞燕进来了,急匆匆地说道:“佳音姐姐,我正四处找你呢,天楚他们要去围村,说是要你准备准备,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晓诺蹭地一下起身了,道:“天楚不是说不去的吗?怎么说走就走,让佳音去做什么?”
飞燕气喘吁吁地说道:“晓诺,我也不知道,是柴猛回来说的,对了柳儿柴猛也在找你,你赶紧去吧。”
柳儿应声就急忙出去了,晓诺却有些不高兴了,道:“我也要去。”
左佳音:“那我们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去。”
晓诺却停步不前,夏凤仪示意左佳音先去,然后对晓诺说道:“昨天天楚还给我晓诺上次去了围村好几天没有回过精神气儿来,这次让佳音去,想必就是心疼你了,再说你和佳音都走了,谁来帮着飞燕呢?”
晓诺:“我有不会料理家里这些琐碎的事情,我留在家里做什么?”
夏凤仪见劝不动晓诺,便道:“那你先去收拾着,兴许天楚会答应带你的。”
晓诺听了,赶紧转身出去收拾了。
孟天楚、王译、屠龙、殷素素驾车回到了孟府,只见柴猛和左佳音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在门口等着了,晓诺也在一旁站着。
孟天楚走下车去,道:“柴猛,佳音你们赶紧上车,这天又要下雪了,我们今天必须赶到围村。”
晓诺走上前来,撅起个小嘴,孟天楚笑着走到晓诺身边,道:“我知道你就会这个时候撵着要去,你要知道我不是去游玩地,我是去办案地,知道吗?”
晓诺指着已经上车的左佳音的背影说道:“那为什么……”
孟天楚:“佳音懂得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回去吧,我们三天内就回来了。”
这时殷素素从车里探出头来,道:“晓诺,回家去,家里这么忙,你一天不知道忙着四夫人料理家事,你这样象什么样子?”
晓诺见殷素素呵斥自己,再也不敢说话,只委屈地看了一眼孟天楚,孟天楚劝慰道:“回去吧,听话。”
晓诺进门去了,孟天楚走到车前对柴猛说道:“我们还需要一辆马车去牢房一趟。”
柴猛:“大人,我安排了,去后门拿车就可以走。”
挑逗
雪一直在飘落着,风不停地灌入站在门厅回廊尽头的一个高个子的男子袖管里,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伸直了双手,和肩膀同高,双手各提一个大约中二十斤的铁托,面色却是绯红,仿佛面前放置了十个火盆一般,站势如松。
厅门微微的开着,门前用一个大石挡着以免关上,门厅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也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衬映下显得生动质朴了些。墙外的高树上,间或着几声惊人的鸟鸣。墙面虽斑驳,但从墙上砖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装饰,仍可见其洒脱简丽的风格。
房间里走出一个老人,他的前额特别大,而且特别亮,脸盘的轮廓也很古怪,因为所有的牙齿全部落掉了。眼睛里闲耀着睿智与机警。
两声干咳之后,老人走到男子面前,手持一根藤条对着男子的左手就是一下,男人并无半点颤抖,只是双眉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就要给我这样,不勤学苦练,怎么可以学出一身过硬的功夫?”
男人既不说话也不看老人,老人在男子的面前站着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自语道:“这个破天气,什么时候才放晴啊,感觉我的身上又要发霉了。”
男子在老人身后嘴角牵动着忍住笑意,老人并没有回头看。却是说道:“你也觉得好笑啊?哼,我告诉你,你的双手不举起五十斤地铁托,你今年的年都不要想回去和你爷爷过。”
男子立刻不笑了,甚至露出一丝愁绪。
老人不理会男子,走出大门去。这时一个男人挑着一担柴稳健地走了过来,看见老人立刻停步,正要放下柴火给老人施礼。老人阻止道:“罢了,快快回去换件衣服。瞧你这一身湿的,让你不要这种天气去担柴,你就是不听了。”
“师傅,习府……”
男人还没有说完,老人指了指门里,男人立刻会意,走到老人身边小声说道:“师傅,习府来了贵客了,习府管家送了一些那些贵客带来的点心和腊肉。晚上给您老煮些下酒?”
老人对着男人的头就是一藤条敲了过去。男人哎哟一声,老人嗔怪道:“我还不晓得你,自然是又想将我给灌醉了,然后和你的几个师弟赌钱?”
男人赶紧摆手,道:“不敢了,不敢了,上次让九师弟说过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老人地眼睛里露出一丝怜惜。轻声说道:“习府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诉你九师弟。知道吗?他的家人不想让他习武分心。”
男人懂事地点了点头,道:“师傅。徒儿晓得了。”
老人和蔼地说道:“进去吧。”
男人挑起柴火嗯了一声从老人身边经过,走了不到几步,便停了下来,道:“师傅,您也回来吧,小心衣裳打湿了。”
老人并未回头,只摇了摇手,男人只好进门去了,老人朝着东方望去,远远地看见一个宅院里飘出地缕缕炊烟,仿佛还隐约了谈笑的声音顺着风吹到自己地耳朵里,老人不禁长叹,转身进门去了。
习睿浅笑着坐下习府大厅的正位的旁边,孟天楚则坐在正位上,两个人相视笑容默契,似乎能够读懂彼此的心声一般。
习睿正要启口,老远就听见一阵的声音,似银铃撞击之声,又似玉镯碰撞之声,十分悦耳。
“嘻嘻嘻,我就说,你还会来,怎么样?”
孟天楚虽然还没有看见人,但他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对面的左佳音和屠龙看着孟天楚微微一笑,各自都是心知肚明。
这不禁让孟天楚想到了《红楼梦》里王熙凤出场的那一回上老曹同志写的那一句:“粉面含春威不露,朱唇未启笑先问。”地话来了。
正想着,一个身着粉红色衣裙地女子笑呵呵地就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丫鬟,追得是是气喘吁吁。
习睿笑着对左佳音说道:“雨灵天师,让您见笑了,上回孟大人已经见过我家这个没有分寸规矩的丫头了,她便是……”
左佳音自然也瞧见了月儿,微笑着打断习睿的话,道:“习大人不必客气,这位姑娘便是月儿吧。”
月儿正要和孟天楚说话,突然见孟天楚对面坐了一个美人,上身着淡粉金边貂皮小袄,下身一件米色的长裙,不失温雅秀美,更是娇艳姿媚。
月儿似笑非笑地走到左佳音身边,习睿怕自己的孙女有失礼之处,这个左佳音在万岁爷身边可以红得发紫的人物,习睿自然是不但得罪半点,正要给月儿提示,谁想,月儿竟自己躬身施礼,很有礼貌地说道:“这位便是孟天楚,孟大人六位夫人其中的一位了吧?”
习睿赶紧说道:“自然是,月儿这位便是……”
月儿转身看了看自己地爷爷,笑着说道:“爷爷,我知道。”
习睿沉下脸来,道:“月儿,不得这样无礼。”
月儿:“我没有无礼,这位应该是三夫人,左佳音吧。”
习睿急了,站起身来,走到左佳音跟前赶紧赔礼,左佳音莞尔一笑,道:“习大人,不碍事地。”“上次我见过六夫人,虽然也很漂亮,但少了一些三夫人的沉稳,多了几分娇柔和狂妄,听说孟大人地六位夫人各个都是杭州府地大美人了。虽然月儿只见过两个,但我已经觉得孟大人是艳福不浅了。”
习睿颇有些尴尬,孟天楚却道:“习大人不必拘礼,月儿不过是个孩子,不必在意。”
月儿却嘲讽道:“我好像比孟大人的六夫人还要大些?”
孟天楚大笑,却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月儿大方地坐在左佳音身边,道:“三夫人这一次陪着孟大人来,是想来看看月儿是不是真的可以读心?”
习睿终于恼了。道:“月儿你越说约没有分寸了,赶紧给我回到你的屋子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月儿正要说话,从门外进来几个身强力壮地下人,月儿只好起身,指着那个下人鬼魅地说道:“你们有本事就在孟大人和三夫人面前将我掳了去?”
左佳音:“习大人,月儿姑娘性情极好,并无不妥,不要这样待他,那我和天楚就该无法自处了。”
孟天楚:“贱内说的是。”
月儿走到孟天楚身边凑近孟天楚的耳朵小声说道:“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是不是晓唯有所收获地回去过年呢孟天楚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微笑着看了看俏丽的月儿。低声道:“那你该读一读每个人地心帮我将那个我要找的人找出来才是。”
月儿笑了,面若桃花娇艳而妩媚。
“那我有什么好处?”
孟天楚还没有回答,习睿道:“月儿不得对孟大人这般无礼!”
月儿抬身起来,孟天楚只好闭嘴不说了,只见月儿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走到门边,对习睿说道:“爷爷。我已经吃药了。很快就该睡着了,你们吃饭的时候不要叫我。”说完转身出去了。
习睿赶紧说道:“孟大人。我这个孙女疯疯癫癫的,请不要在意。”
左佳音:“习大人,我见您的孙女聪明伶俐,难道身子不适,还需要吃药吗?”
习睿有些为难,想了想,道:“不过是一些虚幻之症,找了几个名医看过如今给开了一些定气安神的药方,吃了好些。”
左佳音:“是药三分毒,如果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性情随意了些,还是不要随便给这么小的孩子吃药了吧。”
习睿赶紧应声,道:“天师说的是。”
左佳音:“我给习捡也检查过身体,发现这个人也有一些虚幻之症,不过和月儿不同。”
习睿一听习捡脸上多少有些不太高兴,但也不好在左佳音地面前流露太多,只好应付地听着,却没有话说。
孟天楚看出习睿的态度,赶紧转移话题,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这一次我们来主要也是要邻村那个木匠家里看看,给人家报个丧。”
习睿一听有些惊讶,道:“哪个木匠,报什么丧?”
孟天楚:“就是上次我带回去的那个叫吴敏的人,说是给我们家修床的那个,去了没有几天,竟然死在本官府上,唉,实在是……”
习睿:“大人,那个吴敏是怎么死的?”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查清是什么原因,不过对一样东西很是疑惑,是在他肚子里发现的,习大人您也做过知府大人,见过许多形色各异地案件,要不您帮我给看看?”
习睿假意拒绝,但是对孟天楚从怀里掏出地东西却看的仔细。
孟天楚将一个小盒递给习睿,习睿接过之后,小心打开,走到门口光线亮堂地地方好生地瞧了瞧盒子里的东西,然后说道:“习大人,这个东西是金刚石粉末,您确定是从那个叫吴敏的木匠身体里发现的?”
孟天楚和左佳音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到习睿身边点了点头。
习睿沉吟了半晌,将盒子盖上还给了孟天楚,道:“这个凶手还是好聪明的,这个东西要长时间给人吃才会死人的。”
孟天楚:“大人不妨给在下讲一讲?”
习睿笑着说道:“孟大人见笑了,您身边不是就有一个博古通今的雨灵天师吗?怎么还问老朽?”
左佳音赶紧说道:“这个东西最初孟大人交给我地时候,我也是真的没有见过。后来去问过一个赛华佗的名医,答案和习大人的一样。”
习睿别用深意地看了看孟天楚,道:“既然已经问到了,孟大人怎么……”
左佳音解释道:“但是赛华佗说,这种金刚石粉末如今朝廷已经禁用了,和曼陀罗等毒物一样。市面上没有,但有一个人却知晓这个东西的出处,甚至可以找到这个东西。”
习睿笑了。道:“怎么,你们的意思是老朽不成?”
左佳音见习睿有些恼了。道:“自然不是您了。”
习睿送了一口气,但左佳音紧接说道:“可那个人却和您和关系。”
习睿不解,道:“是谁,雨灵天师不妨直言。”
左佳音:“习远。”
这一句又让习睿吃惊不小,习睿道:“怎么和习远有关系,那个赛华佗简直就是信口雌黄,含血喷人,他怎么知道我们习家地人用这个玩意儿?”
左佳音:“习大人不必生气,当初赛华佗告诉我的时候。我比大人您还要吃惊一些。但赛华佗说过一件事情,大人想不想听?”
习睿感觉自己上了孟天楚的当了,但如今自己已经承认这个东西自己认识了,再说别地,仿佛就越抹越黑,只好点头。
左佳音:“那个赛华佗曾经在钱塘县行医,和围村的里正。也就是你地侄子习远关系甚好。因为您的侄子有通风之症,只有吃了赛华佗的方子方能见效。”
习睿:“天师直接说那个赛华佗是怎么知道我家习远有这个东西的?”
左佳音:“自然是习远告诉赛华佗的。”
习睿笑了。道:“大概是习远乱说,他身为地方官吏,怎么会知法犯法,绝对不可能。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也不能说明就是我们习远害得吴敏。”
孟天楚笑了,道:“习大人,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这个金刚石粉末除了里正家里之外,在这个附近的村庄里还有谁家可能有?”
习睿松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你们已经怀疑习远了,不如我们先去习远家里查一查,来人啦……”
孟天楚:“习大人,现在就去?”
习睿也是个急性子,已经起身道:“如果明天去,你该说老朽通风报信了,我们现在就去,你放心如果事后你查处有人走漏风声,老朽让你拿下该怎么治罪都由你。”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这样也好,清者自清,既然习大人已经这样说了,我们就陪着习大人走一趟就是了。”
几个人跟着习睿出了大厅的门,孟天楚听见有人喊他,转头一看,竟然是月儿的贴身丫鬟穗儿,只见穗儿躲在一处假山后朝着自己招手,孟天楚走到穗儿身边,穗儿迅速交给孟天楚一个纸条,然后就消失在假山后面了。
孟天楚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小楷:若让我帮你,除非用你一生来换。
孟天楚不禁失笑,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抬头一看,一个粉色地身影在阁楼地窗户前一闪就不见了。
左佳音在孟天楚半天才跟上前来,小声问道:“月儿给你说什么了?”
孟天楚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月儿?”
左佳音:“若不是她,你会笑得这般暧昧?”
孟天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有吗?”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
孟天楚将纸条递给左佳音,左佳音见过之后撕了,孟天楚正要说话,左佳音正颜道:“天楚,我没有吃醋,不过这个女子骨子里透着几分邪气,不要太*近她,知道吗?”
孟天楚点点头,他也知道左佳音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左佳音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连自己有的时候也觉得这个月儿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是什么地方不一样,自己却说不清楚。
很快习睿带着十几个家丁冒着大雪徒步走了十分钟的样子来到了里正习远地家。
一个下人上去正要敲门,门却开了,只见习远穿着整洁,肃穆地站在门口,躬身朝着孟天楚深深鞠躬然后恭敬地说道:“知府大人远道而来,卑职有失远迎,还请知府大人见谅。”
习睿惊愕,走上前去,正要说话,只见从习远地旁边走出一个一脸俏皮的女子,在场地人都很惊讶,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阁楼上的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姑娘,月儿。
玉器
习睿走到孟天楚身旁正要解释,孟天楚手一挥,没有理会习睿,径直走进门去,月儿俏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自己爷爷身边,习睿嗔怪地看了月儿一眼,小声说道:“让你在家睡觉,你跑到你叔叔这么做什么?”
习远:“大人先到大厅坐着烤会儿火,外面这么冷,卑职该来接您才是。”
孟天楚看了看习远,道:“习远,听说你和杭州府的赛华佗很熟识?”
看习远的表情,看来月儿并没有给习远说金刚石的事情,习远先是一愣,马上微笑着点头说是。
孟天楚见习远承认了,便说道:“里正大人家中可有金刚石粉末?”
习远这一下才是真的蒙了,偷眼看了习睿一眼,见习睿毫无表情,正好领着孟天楚他们进大厅,跨大厅门槛的时候差点绊住脚,好在孟天楚见了及时扶住,这一下习远连抬头都不敢了。
大家进了门坐下后,习睿见习远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只好开口说道:“习远,知府大人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习远支吾着半天开不了口,月儿戏谑道:“叔叔,你方才还说孟天楚不是找你麻烦,瞧吧,我就知道人家大老远的围村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我们这里的湖光山色了。”
习睿呵斥:“月儿,你给我赶紧回去,少在这里说话。”
月儿嘟起小嘴,道:“那我就不说话好了。”
习睿:“那也不行,让你回去就给我回去,如若不然小心我……”
月儿急了,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知府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瞅着你这个老知府不顺就点到你家里来了。谁不知道……”
孟天楚听月儿这么说,便知晓月儿并不知道自己两次来围村的目的,这更让孟天楚对自己之前脑子里的疑惑有了更加清晰的思路。
孟天楚:“月儿姑娘的意思是本官有心和你的爷爷过不去了?”
习睿:“孟大人,请见谅,我立刻让月儿离开。”
孟天楚伸手拦住,对月儿讲:“我并未难为你爷爷来了,只为一件多年未解地命案,所以才三番两次来叨扰你的爷爷和叔叔。”
月儿一听,仿佛很感兴趣了,道:“什么案子?”
这时一直在一旁心虚不言的习远突然冲上前拉住月儿的手就往外啦。嘴里对孟天楚说道:“大人,金刚石粉末卑职家里是有,请容我将月儿让人带走,我立刻回来请罪。”
孟天楚:“不必了,我就是想问问,问完了。和习大人还有月儿姑娘一起离开好了。”
习远的汗都出来了,见习睿也是一脸阴沉,便大胆地说道:“大人,我虽有金刚石粉末,但卑职却不会拿出来害人的。”
孟天楚冷笑,道:“你如何得知有人被害?”
习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月儿在叔叔旁边站着想去拉习远。这时习府进来几个下人不由分说将月儿拽着往外走,月儿挣扎着,却是没有人帮忙,不一会儿,月儿就被人给带走了。
习远仿佛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孟天楚突然转移话题,道:“习大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三年前您的孙女是因为什么原因病倒的,和习捡有关吗?”
习睿脸色更是难看了,道:“孟大人,习远私藏朝廷禁用的金刚石粉末您将他带走,我绝不阻拦,但请不要发挥你丰富的想象力,认为只要是在围村地人就一定和习捡的死有关系。那是不是就太可笑了?”
孟天楚:“我不过只是问问。因为我问过习捡,他说他认识您的孙女儿。因为他的妹妹曾经是月儿的贴身丫鬟。”
习睿冷笑:“那又怎样?不过是老朽买来是一个丫鬟而已,习府上下四十几个使唤丫头,总不能一一怀疑吧,您说呢,孟大人?”
孟天楚大笑,习睿也笑了起来,只有习远跪在地上一脸苦相。
孟天楚看着习睿,道:“还是说说习远吧,因为吴敏胃中发现的金刚石粉末正好是如今朝廷严令禁止使用地,如果够一定分量,那可不是免官罢职那么简单,习大人也曾是朝廷命官自然晓得其中厉害,我只所以来问里正大人,一来赛华佗说过,这个金刚石粉末少量服用,病人要三两年才得以死亡,而且死的时候一般是查不到死因的,但要给一个人连续两三年吃这个金刚石粉末那么至少在用三两以上这么多,我也是得了赛华佗的点拨,这才来问问,看里正大人……”
习远:“孟大人,我和那邻村的吴敏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害他?我承认我这里是有金刚石粉末,但我的金刚石是用来研磨玉器的。”
孟天楚:“这个我也清楚,这么说里正大人有亲自动手地习惯?”
里正见孟天楚不相信,便道:“大人若是不信,可随卑职去看看卑职的手工作坊便可知晓一二了。我自小便有这样的嗜好,您可以随便找人问问都知道的。”
孟天楚:“若你的金刚石粉末真地是用来研磨玉器的,那么你的作坊里一般是不是谁都可以进去将金刚石粉末拿走?”
习远想了想,道:“那个手工作坊不会有谁可以进得去。”
孟天楚:“就你一个人?下人和您地夫人也不可以?”
习远摇了摇头,道:“不能,孟大人,是不是这样,卑职就更加不能为自己洗脱罪名了?”
孟天楚:“这倒也不是,本官并没有说吴敏腹中的金刚石粉末就是出自你习远之手。”
习远:“要不,大人还是先去看看习远的东西再说。”
孟天楚倒是饶有兴致的样子,道:“好吧,这个我倒是很有兴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习睿:“孟大人。您这是?”
孟天楚笑着说道:“既然里正已经解释了,我们何不相信一回,走,去看看。”
习睿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随着孟天楚他们除了大厅的门。
孟天楚跟着习远来到了一个后院东边的*墙地房间,门锁着。
习远拿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拿出其中一把将门打开,然后站在门口对孟天楚说道:“知府大人,卑职有个不情之请,这……”
孟天楚见习远看着自己身后地人。知道习远大概不想让别人进去,回头对左佳音他们说道:“你们要不现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大家应声停住了脚步,孟天楚跟着习远走了进去,就连习睿也站在外面不在邀请之列。
孟天楚随着习远走近一个大约四十多平米的房子,只见房子里虽然东西很多。但也整洁,除了一些常用地铁锅、簸箕、沙漏之类的东西之外,绝大部分的物件孟天楚都没有见过,一个大的几案上放着已经大小不一的石头和已经初步雏形的玉石模型,看来这个习远还真是喜好玉器这个玩意儿。
习远在孟天楚饶有兴致地看着屋子的每一样东西,便道:“孟大人,虽说很多人喜欢玉石这个好东西。俗话说的好,金银有价玉无价,但要是发现一块好玉,并且将其雕琢成器更是不易了,那可是一件苦差事。”说完走到一个悬吊在墙上地瓦罐面前。将其取下,然后走到孟天楚面前大概瓦罐,孟天楚一看是一些象沙粒大小的东西。
孟天楚指着那些东西。看着习远,习远道:“这个便是您说的是金刚石粉末。”
习远惭愧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这些有多少?”
习远:“半斤还多。”
孟天楚:“怎么赛华佗也知道你有这个东西?”
习远长叹一声,道:“我也忘记什么时候告诉过他了,唉,祸从口出,还真是这个道理。”
孟天楚:“这个你还是上交了吧,难道除了这个东西就不能打磨玉器了吗?”
习远:“攻玉器具虽多、大都不能顺手的用。玉是个极其娇贵的东西。稍不留意就毁了。传说。金刚石粉末最好的要数黑,红。黄等石沙产于直隶获鹿县。云南等处亦有之。形似甚碎砟子,必须用样臼捣碎如米糁,再以极细筛子筛之。然后量其沙粗细,漂去其浆,将净沙浸水以适用”
孟天楚一听,道:“你地意思是金刚石还有几种颜色?”
习远嗯了一声,道:“正是,不过我常用的就是黄色这种。”
孟天楚遂想起吴敏腹中是黑色,道:“为什么?”
习远:“一是这种的要好弄一些,二来我也习惯用了。”
孟天楚:“你的作坊里就没有别的颜色的金刚石粉末了吗?”
习远:“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吴敏腹中发现地并非黄色?”
孟天楚坦言说是。
习远想了想,道:“知府大人,习远用自己的项上人头给您担保,我真的没有……”
孟天楚看了看作坊四周,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已经发黄了的画像,于是朝着画像走去,习远赶紧跟着,孟天楚道:“你现将你手中现有的所有金刚石粉末全部上缴,至于吴敏地死,我总会查出来,到时候自然知道是不是你了。”
走到画像前,只见是一副工笔画,画上一个体态丰盈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持一把秀扇,半遮容颜,画工却很是一般。
孟天楚指着画像,道:“里正大人,这是您的杰作?”习远笑了,道:“哪里是,是贱内所为。”
孟天楚点了点头,一个男人将自己夫人画地画放在自己常常工作的地方,习远自然也应该是知道这幅画画工一般,但却一直挂着,而且时间还不短,如此说来习远还是个重情之人。
孟天楚:“里正大人有几房夫人?”
习远:“三房。”
孟天楚:“这张该是你的原配夫人所画了?”
里正点头说是。
孟天楚自然希望将冷小珍真是的身份找出来。既然这么的巧合让赛华佗说出了习远有金刚石粉末,而且冷小珍和围村似乎真的有关系,虽然殷素素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几乎是无功而返,但她听见了冷小珍告诉文竹,说自己还是想回到从前地夫家看看,并且说自己从前和丈夫地感情很好,只是因为吴敏要挟自己,所以才有了后面地事情,至于冷小珍怎么让家人觉得自己死了,又怎么让吴敏要挟自己。吴敏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冷小珍始终守口如瓶,但孟天楚不会放弃。
孟天楚:“你先不要这样的紧张,不过是吴敏从前也常常到你们这里做工,自然就问问,你也不要多想。但就是在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地时候,你走到哪里就要给我们说一声。”
习远赶紧点头说是。孟天楚打开门,见大家都已经冻坏了,便转身对习远说道:“本官有些饿了,你这里有什么可以尽快入嘴的,我就不同你客气了。”
习远先是将门小心关上,然后将钥匙放在怀里。孟天楚看在眼里,习远道:“我这就让人准备去。”
习睿:“大人,老朽要家人已经准备了,要不还是到我那里去吃?”
孟天楚:“明天再说吧,既然到了里正大人这里。我们就叨扰他一回,里正大人您说呢?”
习远哪里敢说不行,谦恭地笑着将孟天楚他们迎进大厅先是让下人端了些点心。让孟天楚他们吃着,然后赶紧去让人准备饭菜。
习睿:“习远啊,要不你去府上一趟,让管家将做好的饭菜用食盒装着提来便是,等你这边做好,孟大人早就饿的是饥肠辘辘了。”
习远听了赶紧出去了,习睿突然想起什么也跟了出去。瞅着这个时间。孟天楚凑近左佳音,小声给她说了几句。左佳音连连点头。
一会儿一个丫鬟来,左佳音示意丫鬟到自己身边来,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见习睿一脚跨门之际突然装出不小心的样子将自己面前地被子打翻在身上,丫鬟吓了一跳,赶紧拿出自己的香帕来给左佳音擦,习睿上前正要伸手打那丫鬟,左佳音拦住,笑着说道:“习大人不要怪她,是我自己不小
丫鬟吓得不敢说话,左佳音对孟天楚说道:“要不我先回去吧,衣服全湿了。”
孟天楚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左佳音这才笑着对丫鬟说道:“要不你看给的那一位夫人说说看,先借我一套衣服穿穿?”
习睿:“夫人,要不我让下人回去给您拿月儿的?就怕习远家里的您看不上?”
左佳音笑了,还未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孟天楚赶紧说道:“保暖要紧,有什么看地上看不上的,赶紧的,就在这里找一套就好。”
丫鬟这才说道:“那夫人就随奴婢来吧,我带您去二夫人那里看看,她的身材和您的差不多。”
左佳音起身对孟天楚笑了笑然后跟着丫鬟走了。
来到内院,丫鬟领着左佳音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小声地敲了敲门,喊了一声二夫人,门很快就开了,一个小丫环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丫鬟回头怯懦地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正微笑的看着她,她仿佛也有了勇气,对小丫环说道:“告诉二夫人,说是……”
丫鬟还没有说完,小丫环看了看丫鬟身后这个漂亮的女人,道:“你是谁啊?”
丫鬟赶紧说道:“这位是知府大人地三夫人,你切不可无礼。”说话的功夫,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女子,不苟言笑,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暖炉,上身一件白色小袄,下身却是一条绿色长裙,不禁让左佳音想到了家里厨房的大葱了。
女人慵懒地抬眼看了看左佳音,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是知府大人的三夫人?”
左佳音这一下是真地冷了,打了一个哆嗦,丫鬟见了,赶紧走到二夫人面前将缘由简洁地说了一边,谁想那二夫人竟然淡淡一笑,道:“可是我这里没有新的衣裳这怎么好呢?”
左佳音生气了,转身就走,丫鬟赶紧跟上,对左佳音说道:“夫人莫气,我们二夫人没有别的意思,要不……”
左佳音愤怒地说道:“不必了!”
孟天楚见左佳音还是一身湿衣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习睿赶紧起身还未启口,左佳音大声说道:“习大人这个侄儿家里地家眷可是架子大啊,我惹不起,我已经冻得受不了了,我要回去。”说完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孟天楚赶紧叫屠龙跟上,然后问了丫鬟,丫鬟支吾说了事情经过,孟天楚看了习睿一眼,习睿大怒,正要习远带着管家回来了,差点了左佳音撞了一个满怀。
习远正要施礼,左佳音已经走了,习远正是疑惑,习睿快步走上前来,道:“你啊,你闯大祸了。”习远一愣,见孟天楚一脸阴沉地走上前来,从自己身边经过也不说话,心想方才金刚石的事情孟大人都没有这样生气,自己走了不过一会儿功夫,怎么大家都生气了?
习睿:“你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啊,还不赶紧把大人追回来,我去追天师去,你若是追不回来,我看你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习睿说完赶紧快步去追左佳音和屠龙去了,习远听习睿这么说,也只好先将知府大人追回来再说了。
大厅。
孟天楚和左佳音坐在三个火盆前,左佳音的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是习睿让下人快马加鞭回去拿的自己儿子夫人的衣裳。
大门已经关上,屋子里放置了十几个烛台倒十分明亮,桌子上是才喝完地姜汤碗,但孟天楚和左佳音地还是拉长了脸,让一旁的习远心里是七上八下,他恶狠狠地盯着地上地三个女人,恨不能立刻拖出去砍了。
习远小心翼翼地说道:“知府大人,卑职平日里对贱内管教不严,才导致今天闯了这样的大祸,卑职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左佳音冷笑道:“里正大人,你没有必要这样说,是我自己衣裳湿的不是时候。”
习远听罢,走到自己二夫人面前就是一耳光,二夫人只是捂着脸叫都不敢叫一声习睿忿忿地说道:“这样不懂规矩的女人养在家里做什么?来人啦!”
门应声开了,二夫人这才慌了神,连忙爬到习远脚下双手抱着习远的腿大喊饶命。
孟天楚:“习远,你们就不要在我们面前演什么苦肉计了,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若是将你的夫人打死了,我们才是罪孽深重了。”
死而复活
习远吓得跪在地上,指着那个捂着脸不敢说话的二夫人,气势汹汹地说道:“知府大人,都是卑职的错,我这就将这个女人休了,这样的女人大伯说的对,养在家里早晚有一天会给卑职闯祸的,来人啦,将这个毒妇给我拖出去一纸休书给我休了。”
二夫人吓得身体瑟瑟发抖,拖着习远的袖子不放,左佳音看的出来习远千万个舍不得,于是便开口打个圆场,道:“里正大人,虽说女人娶回家是要你这个当家的教的,但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的夫人,你一天在外奔波自然没有太多时间说教她们,这个任务还是你家大夫人的事情。算了,我如今衣服也已经换过,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习远脸色缓和一下,谁料习睿却说道:“习远,我告诉你,今天是天师宅心仁厚,放过你和你的几个内人,但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习家还怎么在杭州府,怎么在围村待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到底是一个不中用的女人重要,还是我们习家上下几百口人的脸面重要。”
习远听罢,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外,过了一会儿习远的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恶狠狠地走进来,先是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还有习睿施礼,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二夫人就拽了出去,二夫人见动了真格儿,这一下求自己的丈夫是没有用了,赶紧喊着知府大人和天师饶命,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见他不动声色,自己便起身说道:“慢着!”
这个时候孟天楚倒是说话了,道:“佳音,这是习家的家务事。我们插手不好。”
习睿赶紧搭腔,道:“知府大人说的是。”
左佳音:“虽说是里正大人的家务事,但是因我的一个不小心引起。我看要不习大人给我左佳音一份薄面,你看马上就是新年了,要不就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一旁一个和左佳音年龄相仿地女子,十分消瘦,脸上颧骨很高,胭脂擦得也比较重,头上一朵大红的花显得格外耀眼。象戏台上唱戏的小丑,不过眼睛很大。
这个女子起身。先是谦恭地给孟天楚和左佳音等施礼。然后轻声说道:“天师为人善良宽容是我习家三位妾室地楷模,但二夫人犯错在先,我看若是今天我们习家饶恕了二夫人。那外人自然是要笑我们习家不会为人,包庇自家小妾,不懂为人道理,相公,要不贱妾替二夫人求情,这件事情我没有好好说教也有过错,要罚也不能只罚二夫人一个。况且。如今二夫人有孕在身,如果休了她是小。但习家的骨血受了委屈就是大了,所以,妾室跪求知府大人和天师,饶了二夫人,如果要罚,就罚我这个大夫人失职之礼。”
孟天楚见此女子虽然长相平平,但言行举止得体,说话也不失礼,不象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便道:“习远,你作坊里的那副画,就是你的这位大夫人画的?”
谁想习远听罢,脸色顿时变了,说话赶紧舌头都打结了,大夫人疑惑地看着习远这样失常的样子,但并没有说话。
习远:“不……不是,不过是卑职胡乱涂鸦而已,让知府大人见笑了。”
孟天楚心里大概清楚了几分,看来这个习远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刚才给自己说的和在几位夫人面前说地竟然有恙,这个习远有猫腻。
孟天楚并未追究下去,而是说道:“习远有个贤惠豁达的夫人,实属难得,雨灵天师说地也对,马上就要过年了,更何况二夫人有孕在身就不要大动干戈了,习大人,里正大人,这本是你们地家务事,本官不方便插手,但总不能弄得大家年都过不好了,还是算了吧。”
二夫人一听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已经息怒,觉得有希望了,赶紧挣脱了下人,冲到大厅里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连连磕头。
孟天楚对二夫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起来吧,你若是真为你家相公着想,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夫人正要谢恩起身,习睿大喝一声,二夫人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习睿严厉地说道:“大干悍妇,不要以为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饶了你,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从今天起,你房里的月银给我完全扣了,每天给我抄写十遍《女儿经》,写完亲自给我送来看,直至你腹中地孩子出生,你可明白?”
二夫人赶紧点头。
习睿:“另外,你腹中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七岁之前不得由你来教,生后直接抱到我的府上我自会找人来教的。我看你这个样子,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怎么去教好我习家的后代,就这样,知府大人,我们还是回到老朽府上去吃吧,这个地方看着就让我窝火,您看如何,我那里还有一些好酒等着大人来了才喝呢,走吧。”
二夫人顿时傻了,前面两条怎么艰难她都可以应下,但习老太爷也是太霸道了,竟然不让自己养自己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天下哪里有母亲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道理,想到这里二夫人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地道理,也不想这个老头子是自己地长辈,眼瞅着孟天楚和左佳音已经走出门去,习睿也紧跟着要出去了,二夫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不行,我不能和我自己的孩子分开!”
大家都很是吃了一惊,习睿自然也在其中,稍顿,习睿冷笑道:“瞧瞧,习远,这就是你调教出来地女,哼!”说完气愤地走出门去,然后停住脚步,指着习远狠狠地说道:“我的决定谁也不可能更改,等那个孩子一生,就将那个悍妇给我休了!”说完转身离去。
大夫人走到已经目瞪口呆的习远面前。轻声说道:“大人,您要去给习老太爷说说,这个事情……”
习远愤怒地指着大夫人大声说道:“你给我闭嘴。有本事你去给老爷子说去,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也拂袖而去,只剩下一屋子的夫人和丫鬟,天空突然一阵闷雷,二夫人身体一哆嗦,肚子里的胎儿仿佛让雷声给吓着了,动了一下,二夫人赶紧用手护着腹部。顿了顿,嚎啕起来。
大夫人一旁站着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要带着自己地丫鬟离开。突然身后的二夫人带着哭腔说道:“大夫人,你不要走。”
大夫人却未留步,径直朝前走了。二夫人大声喊道:“怎么,你满意了,你的目地达到了,你自己生不了孩子,是不是希望习远这一辈子都不能有个孩子在身边陪着,你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
大夫人终于停住了脚步,但并未转身。只微笑一下。轻声说道:“不要迁怒与我,那个天师不是来找我借衣服。也不是我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夫人,再说我也帮你求情了,是你自己口不择言,你休要怪我。”
二夫人望着大夫人弱不禁风的背影,嘲讽地笑道:“你帮我?你以为我第一天进你习家的大门儿,你帮我?哈哈哈,你恨不得我立刻被那知府大人给活活打死,可惜他们没有,于是你很失望,对吗?”
大夫人这才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二夫人这就不对了,难道你真的要引起公愤引起众怒才好?我不与你计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等你心情好了,我再与你好好说说,这个与人交往还是一门学问,你们家若是早些找个算命先生来给你算算,知道你十五岁要做我习家的小妾,那么你爹就不会整天就想着杀猪的那点钱了,多少让你这个宝贝闺女读写书,视写字,也免得过来了,一天让我和三夫人这么辛苦,你却连个字账册都看不懂,哦,不对,还不止这些,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又怎么会看得懂什么账目呢,唉,真是难为你了。”
二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大夫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道:“你……你……”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地三夫人,蹑手蹑脚的从二夫人身边经过,二夫人叫道:“你也想走,真是墙倒众人推了,连你也不想搭理我了,你记得你刚进习家地时候,我……”二夫人还没有说完,只见三夫人为难地咬了咬自己地嘴唇,小声说道:“姐姐,你莫要再和大夫人争吵了,她爹听说最近捐了一个什么官儿,还常常和县令一起吃饭呢。”
二夫人朝着地上呸了一口,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一个落第的秀才还不是找了一个卖大米的亲家,这才有了些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地。”
三夫人还没有听完,就赶紧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二夫人悻悻然地从地上起来,丫鬟赶紧上前去扶,二夫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想个法子将我的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即便是习远这个孬种要休了我,我也不能将孩子留给习家,哼,走着瞧!”
孟天楚和左佳音吃过饭后,回到上次来的时候住的小院里,屋子事前已经放置了火盆,所以十分暖和,屠龙回到隔壁屋子去睡觉去了。下了一天的雪这时才算停了下来,月亮格外地狡黠,像个大大地玉盘悬挂在天空之上,将天地照的如白昼一般。
孟天楚牵着左佳音地小手两个人走到窗前,左佳音温柔地*在孟天楚的肩膀上,道:“我们两个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呆在一起了。”
孟天楚:“是啊,仿佛属于你我的时间被更多的人或事情给占用去了,想到这里,我这个当你相公的,又觉得愧疚了。左佳音笑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久了,自然就不会象当初刚刚相爱的时候那样,恨不能时刻都在一起?”
孟天楚:“兴许是吧,那是一种爱情的自然规律。”
左佳音抬眼看着孟天楚,道:“什么是爱情的自然规律。自然规律是什么意思?“
突然檐下落了一处雪下来,闷声地掉在地上,孟天楚看了看外面。左佳音暗自地捏了捏孟天楚地手,两个人会意一笑,孟天楚故意很大声音说道:“爱情就是让两个陌生的人相爱,然后相守,然后直至一生,从最初的悸动,到后面地平静生活,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生活,你我也是一样。”
左佳音:“我带了萧来。这样的月夜吹箫最是好了,我给你吹上一曲。好吗?”
孟天楚:“也好。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等你吹完之后,我们下会儿棋。好长时间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不知道你棋艺见长了没有?”
左佳音咯咯两声娇笑,道:“你不要输给我太多就好。”
许久……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隔壁的门打开了,屠龙走进孟天楚他们的屋子,凑到孟天楚的耳朵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孟天楚点了点头。然后对左佳音说道:“房顶上的人走了。”
一个穿着夜行衣地男子躬身拱手站在习睿的面前。习睿站在自己地书架前,并未回头。男子只可以看见习睿地背影。
习睿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真的就在谈论风花雪月?”
男子:“是,我在房顶上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孟天楚和他夫人先是说笑,然后那个女人吹箫,紧接着两个人就下棋,敲过二更,两个人还没有睡得意思,但下棋的时候却没有一人说话,像是很认真对弈一般。小地这才回来。”
习睿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晚上继续。”
男子很快就出去了,门关上之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习远。
习远小心翼翼地走到习睿身边,还未开口,习睿便道:“习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月儿她……”
习远赶紧说道:“伯父,您千万不要这样,这些都是习远该做的。”
习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并未看,而是一直拿在手上,看着习远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来是想说你家那个不懂规矩的女人的事情。”
习远:“伯父,并非为此事而来。习睿很是惊讶,看着习远,道:“哦?那你为何而来?”
习远想了想,习睿见习远十分犹豫,便道:“有什么就说。”
习远:“前几日我让一直跟踪孟天楚的一个探子回来给侄儿说了一件事情,侄儿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您老人家讲。”
习睿见习远这样犹豫不决,便道:“有什么就说,不要给我支支吾吾的,我最是讨厌不利索的男人。”
习远低声凑到习睿地跟前,道:“探子看见了一个人。”
习睿警觉起来,道:“谁?!”
习远:“大哥地夫人。”
习睿不禁大鄂,道:“你说的是谁?清楚些,哪个大哥地夫人?”
习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月儿的娘,杜琴。”
习睿身体摇晃了几下,习远赶紧扶着习睿坐下,习睿看着习远,小声说道:“不……不可能,杜琴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你的那个探子是不是看错了?”
习远谨慎地说道:“最初我也这样想,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发现……是……是真的。”
习睿:“怎么可能呢?十三年前是我亲眼看见她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怎么可能?不会,大概是长得和杜琴十分相象的一个女人,你赶紧去查一查。”
习远不禁叹息一声,道:“杜琴正好和吴敏被害一案有瓜葛,所以已经被孟天楚关进府衙大牢里去了。”
习睿:“什么,杜琴和吴敏被害一案有关,那怎么可能?”
习远:“我找人已经打听过了,说是杜琴和吴敏关系……”
习远还未说完,习睿抬手一挥,将习远后面的话给挡了回去,习远见习睿神情凝重,也不敢说话了。
习睿想了半晌,说道:“习远,开出你的条件吧。”
习远:“伯父,您什么意思?”
习睿淡然一笑,走到椅子前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然后缓慢地坐下,道:“不要和我拐弯抹角了,你我是叔侄,我自然知道你的,三年前,你因为月儿的事情开价要了现在的里正的位置,那么三年后,月儿的母亲死而复活,你的要求又是什么?”
死而复活
习远吓得跪在地上,指着那个捂着脸不敢说话的二夫人,气势汹汹地说道:“知府大人,都是卑职的错,我这就将这个女人休了,这样的女人大伯说的对,养在家里早晚有一天会给卑职闯祸的,来人啦,将这个毒妇给我拖出去一纸休书给我休了。”
二夫人吓得身体瑟瑟发抖,拖着习远的袖子不放,左佳音看的出来习远千万个舍不得,于是便开口打个圆场,道:“里正大人,虽说女人娶回家是要你这个当家的教的,但今天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的夫人,你一天在外奔波自然没有太多时间说教她们,这个任务还是你家大夫人的事情。算了,我如今衣服也已经换过,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习远脸色缓和一下,谁料习睿却说道:“习远,我告诉你,今天是天师宅心仁厚,放过你和你的几个内人,但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习家还怎么在杭州府,怎么在围村待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到底是一个不中用的女人重要,还是我们习家上下几百口人的脸面重要。”
习远听罢,想了想,起身走到门外,过了一会儿习远的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恶狠狠地走进来,先是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还有习睿施礼,然后不由分说地拖着二夫人就拽了出去,二夫人见动了真格儿,这一下求自己的丈夫是没有用了,赶紧喊着知府大人和天师饶命,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见他不动声色,自己便起身说道:“慢着!”
这个时候孟天楚倒是说话了,道:“佳音,这是习家的家务事。我们插手不好。”
习睿赶紧搭腔,道:“知府大人说的是。”
左佳音:“虽说是里正大人的家务事,但是因我的一个不小心引起。我看要不习大人给我左佳音一份薄面,你看马上就是新年了,要不就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一旁一个和左佳音年龄相仿地女子,十分消瘦,脸上颧骨很高,胭脂擦得也比较重,头上一朵大红的花显得格外耀眼。象戏台上唱戏的小丑,不过眼睛很大。
这个女子起身。先是谦恭地给孟天楚和左佳音等施礼。然后轻声说道:“天师为人善良宽容是我习家三位妾室地楷模,但二夫人犯错在先,我看若是今天我们习家饶恕了二夫人。那外人自然是要笑我们习家不会为人,包庇自家小妾,不懂为人道理,相公,要不贱妾替二夫人求情,这件事情我没有好好说教也有过错,要罚也不能只罚二夫人一个。况且。如今二夫人有孕在身,如果休了她是小。但习家的骨血受了委屈就是大了,所以,妾室跪求知府大人和天师,饶了二夫人,如果要罚,就罚我这个大夫人失职之礼。”
孟天楚见此女子虽然长相平平,但言行举止得体,说话也不失礼,不象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便道:“习远,你作坊里的那副画,就是你的这位大夫人画的?”
谁想习远听罢,脸色顿时变了,说话赶紧舌头都打结了,大夫人疑惑地看着习远这样失常的样子,但并没有说话。
习远:“不……不是,不过是卑职胡乱涂鸦而已,让知府大人见笑了。”
孟天楚心里大概清楚了几分,看来这个习远还有自己的小秘密,刚才给自己说的和在几位夫人面前说地竟然有恙,这个习远有猫腻。
孟天楚并未追究下去,而是说道:“习远有个贤惠豁达的夫人,实属难得,雨灵天师说地也对,马上就要过年了,更何况二夫人有孕在身就不要大动干戈了,习大人,里正大人,这本是你们地家务事,本官不方便插手,但总不能弄得大家年都过不好了,还是算了吧。”
二夫人一听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已经息怒,觉得有希望了,赶紧挣脱了下人,冲到大厅里给孟天楚和左佳音连连磕头。
孟天楚对二夫人说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起来吧,你若是真为你家相公着想,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夫人正要谢恩起身,习睿大喝一声,二夫人赶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习睿严厉地说道:“大干悍妇,不要以为知府大人和雨灵天师饶了你,你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从今天起,你房里的月银给我完全扣了,每天给我抄写十遍《女儿经》,写完亲自给我送来看,直至你腹中地孩子出生,你可明白?”
二夫人赶紧点头。
习睿:“另外,你腹中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七岁之前不得由你来教,生后直接抱到我的府上我自会找人来教的。我看你这个样子,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怎么去教好我习家的后代,就这样,知府大人,我们还是回到老朽府上去吃吧,这个地方看着就让我窝火,您看如何,我那里还有一些好酒等着大人来了才喝呢,走吧。”
二夫人顿时傻了,前面两条怎么艰难她都可以应下,但习老太爷也是太霸道了,竟然不让自己养自己的孩子,这是什么道理,天下哪里有母亲和自己孩子在一起的道理,想到这里二夫人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地道理,也不想这个老头子是自己地长辈,眼瞅着孟天楚和左佳音已经走出门去,习睿也紧跟着要出去了,二夫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不行,我不能和我自己的孩子分开!”
大家都很是吃了一惊,习睿自然也在其中,稍顿,习睿冷笑道:“瞧瞧,习远,这就是你调教出来地女,哼!”说完气愤地走出门去,然后停住脚步,指着习远狠狠地说道:“我的决定谁也不可能更改,等那个孩子一生,就将那个悍妇给我休了!”说完转身离去。
大夫人走到已经目瞪口呆的习远面前。轻声说道:“大人,您要去给习老太爷说说,这个事情……”
习远愤怒地指着大夫人大声说道:“你给我闭嘴。有本事你去给老爷子说去,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个本事!”说完也拂袖而去,只剩下一屋子的夫人和丫鬟,天空突然一阵闷雷,二夫人身体一哆嗦,肚子里的胎儿仿佛让雷声给吓着了,动了一下,二夫人赶紧用手护着腹部。顿了顿,嚎啕起来。
大夫人一旁站着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要带着自己地丫鬟离开。突然身后的二夫人带着哭腔说道:“大夫人,你不要走。”
大夫人却未留步,径直朝前走了。二夫人大声喊道:“怎么,你满意了,你的目地达到了,你自己生不了孩子,是不是希望习远这一辈子都不能有个孩子在身边陪着,你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
大夫人终于停住了脚步,但并未转身。只微笑一下。轻声说道:“不要迁怒与我,那个天师不是来找我借衣服。也不是我得罪了知府大人的夫人,再说我也帮你求情了,是你自己口不择言,你休要怪我。”
二夫人望着大夫人弱不禁风的背影,嘲讽地笑道:“你帮我?你以为我第一天进你习家的大门儿,你帮我?哈哈哈,你恨不得我立刻被那知府大人给活活打死,可惜他们没有,于是你很失望,对吗?”
大夫人这才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二夫人这就不对了,难道你真的要引起公愤引起众怒才好?我不与你计较,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等你心情好了,我再与你好好说说,这个与人交往还是一门学问,你们家若是早些找个算命先生来给你算算,知道你十五岁要做我习家的小妾,那么你爹就不会整天就想着杀猪的那点钱了,多少让你这个宝贝闺女读写书,视写字,也免得过来了,一天让我和三夫人这么辛苦,你却连个字账册都看不懂,哦,不对,还不止这些,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又怎么会看得懂什么账目呢,唉,真是难为你了。”
二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大夫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道:“你……你……”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地三夫人,蹑手蹑脚的从二夫人身边经过,二夫人叫道:“你也想走,真是墙倒众人推了,连你也不想搭理我了,你记得你刚进习家地时候,我……”二夫人还没有说完,只见三夫人为难地咬了咬自己地嘴唇,小声说道:“姐姐,你莫要再和大夫人争吵了,她爹听说最近捐了一个什么官儿,还常常和县令一起吃饭呢。”
二夫人朝着地上呸了一口,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东西,一个落第的秀才还不是找了一个卖大米的亲家,这才有了些臭钱,有什么了不起地。”
三夫人还没有听完,就赶紧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二夫人悻悻然地从地上起来,丫鬟赶紧上前去扶,二夫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要想个法子将我的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即便是习远这个孬种要休了我,我也不能将孩子留给习家,哼,走着瞧!”
孟天楚和左佳音吃过饭后,回到上次来的时候住的小院里,屋子事前已经放置了火盆,所以十分暖和,屠龙回到隔壁屋子去睡觉去了。下了一天的雪这时才算停了下来,月亮格外地狡黠,像个大大地玉盘悬挂在天空之上,将天地照的如白昼一般。
孟天楚牵着左佳音地小手两个人走到窗前,左佳音温柔地*在孟天楚的肩膀上,道:“我们两个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呆在一起了。”
孟天楚:“是啊,仿佛属于你我的时间被更多的人或事情给占用去了,想到这里,我这个当你相公的,又觉得愧疚了。左佳音笑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久了,自然就不会象当初刚刚相爱的时候那样,恨不能时刻都在一起?”
孟天楚:“兴许是吧,那是一种爱情的自然规律。”
左佳音抬眼看着孟天楚,道:“什么是爱情的自然规律。自然规律是什么意思?“
突然檐下落了一处雪下来,闷声地掉在地上,孟天楚看了看外面。左佳音暗自地捏了捏孟天楚地手,两个人会意一笑,孟天楚故意很大声音说道:“爱情就是让两个陌生的人相爱,然后相守,然后直至一生,从最初的悸动,到后面地平静生活,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生活,你我也是一样。”
左佳音:“我带了萧来。这样的月夜吹箫最是好了,我给你吹上一曲。好吗?”
孟天楚:“也好。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等你吹完之后,我们下会儿棋。好长时间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不知道你棋艺见长了没有?”
左佳音咯咯两声娇笑,道:“你不要输给我太多就好。”
许久……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隔壁的门打开了,屠龙走进孟天楚他们的屋子,凑到孟天楚的耳朵边小声低语了几句,孟天楚点了点头。然后对左佳音说道:“房顶上的人走了。”
一个穿着夜行衣地男子躬身拱手站在习睿的面前。习睿站在自己地书架前,并未回头。男子只可以看见习睿地背影。
习睿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真的就在谈论风花雪月?”
男子:“是,我在房顶上呆了足足两个时辰,孟天楚和他夫人先是说笑,然后那个女人吹箫,紧接着两个人就下棋,敲过二更,两个人还没有睡得意思,但下棋的时候却没有一人说话,像是很认真对弈一般。小地这才回来。”
习睿嗯了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先回去歇着吧,明天晚上继续。”
男子很快就出去了,门关上之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习远。
习远小心翼翼地走到习睿身边,还未开口,习睿便道:“习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月儿她……”
习远赶紧说道:“伯父,您千万不要这样,这些都是习远该做的。”
习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并未看,而是一直拿在手上,看着习远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来是想说你家那个不懂规矩的女人的事情。”
习远:“伯父,并非为此事而来。习睿很是惊讶,看着习远,道:“哦?那你为何而来?”
习远想了想,习睿见习远十分犹豫,便道:“有什么就说。”
习远:“前几日我让一直跟踪孟天楚的一个探子回来给侄儿说了一件事情,侄儿不知道是不是该给您老人家讲。”
习睿见习远这样犹豫不决,便道:“有什么就说,不要给我支支吾吾的,我最是讨厌不利索的男人。”
习远低声凑到习睿地跟前,道:“探子看见了一个人。”
习睿警觉起来,道:“谁?!”
习远:“大哥地夫人。”
习睿不禁大鄂,道:“你说的是谁?清楚些,哪个大哥地夫人?”
习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就是月儿的娘,杜琴。”
习睿身体摇晃了几下,习远赶紧扶着习睿坐下,习睿看着习远,小声说道:“不……不可能,杜琴已经死了十三年了,你的那个探子是不是看错了?”
习远谨慎地说道:“最初我也这样想,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发现……是……是真的。”
习睿:“怎么可能呢?十三年前是我亲眼看见她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怎么可能?不会,大概是长得和杜琴十分相象的一个女人,你赶紧去查一查。”
习远不禁叹息一声,道:“杜琴正好和吴敏被害一案有瓜葛,所以已经被孟天楚关进府衙大牢里去了。”
习睿:“什么,杜琴和吴敏被害一案有关,那怎么可能?”
习远:“我找人已经打听过了,说是杜琴和吴敏关系……”
习远还未说完,习睿抬手一挥,将习远后面的话给挡了回去,习远见习睿神情凝重,也不敢说话了。
习睿想了半晌,说道:“习远,开出你的条件吧。”
习远:“伯父,您什么意思?”
习睿淡然一笑,走到椅子前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然后缓慢地坐下,道:“不要和我拐弯抹角了,你我是叔侄,我自然知道你的,三年前,你因为月儿的事情开价要了现在的里正的位置,那么三年后,月儿的母亲死而复活,你的要求又是什么?”
贪欲
习远见习睿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在伪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直言道:“伯父,还是您了解侄儿的心思,不过您要知道您在杭州府一向是一言九鼎,所以……”
习睿抬眼见习远一张伪善的面孔,不动声色,道:“习远,你自小是老朽看着长大的,你在想什么,老朽不是不知道,但我已经给你里正这个位置了,这个位置你也知道本该是给你大哥的,但我给了你,你现在还想怎样?”
习远讪笑道:“如今孟天楚是知府大人,您就一句话给侄儿在知府衙门谋个闲职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嘛。”
习睿淡然一笑,看了看习远,道:“那你可以为老朽做些什么?”
习远听习睿的话有戏,赶紧躬身满脸堆笑道:“只要伯父一句话,就是让侄儿赴汤蹈火也行。”
习睿:“不用你赴汤蹈火,只需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杜琴给我救出来。”
习远愕然,道:“伯父,那大哥和月儿?”
习睿:“这个你不用考虑,赶紧给我查清杜琴和吴敏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情,不管是不是杜琴杀害了吴敏,都要给我将杜琴从那个牢房里救出来。”
习远:“伯父,这个您放
习睿意味深长地看了习远一眼,道:“这点我自然非常放习远走了,习睿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然后让人将管家叫了进去。
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习府的后门驶出一辆马车,朝着村外飞驰而去。
孟天楚一夜未眠,习捡、杜琴、习远、习睿、李得福、月儿、吴敏、习莲花这些看似没有太多关联的人似乎又都有些不可分割的关系,屠龙跟着那个穿夜行衣的人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孟天楚这么也不可能安然入睡。彼此都是不信任的。你监视我,我偷窥你,是谁在隐藏什么,还是谁想发现什么呢?
左佳音拿着一本《拍案惊奇》坐在孟天楚的对面看着,火盆时而迸发出三两个火星,左佳音也未抬头,似乎很专心的样子。
孟天楚伸了一个懒腰。起身看了看窗外,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马上冲到窗前,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了。
左佳音:“又发现什么了?”
孟天楚:“一个黑影。”
左佳音微笑着说道:“不管他们。他们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们整夜都不睡觉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罢了,不管他们。”
孟天楚:“天就要亮了,这么屠龙还不回来?”
左佳音这才放下手中地书本,走到孟天楚地旁边,道:“要不我去看看?”
孟天楚:“不用,他倒是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有些担心。”
正说着只见隔壁的门打开了,屠龙一身便服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三个人围坐在火盆前,屠龙将习睿和习远的对话告诉了孟天楚。孟天楚倒是没有像左佳音那样的吃惊,不过笑了笑。左佳音:“天楚,那杜琴竟然是习睿的儿媳妇儿,月儿的娘?!”
孟天楚:“我之前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虽然我并不知晓习睿和杜琴地关系,但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那就是杜琴和习府有关,看来这个习远是想让习睿向我开口,自己趁机谋个差事。他却忘记了。习睿岂能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可以威胁的?”
左佳音:“我总觉得习捡地案子和月儿的突然生病有很大的关系。”
屠龙:“我也觉得三夫人说的是是,到底习远在替习睿隐瞒什么呢。让他抓住了习睿的把柄。”
孟天楚笑了,道:“看来我们将杜琴和习捡转移,还是对的,不过准确一点的说,不是习远在替习睿隐瞒什么,而是在替月儿和习捡隐瞒些什么。”
屠龙不解,孟天楚:“我想谜底应该就要揭开了。”
屠龙:“习睿让他管家到宋远桥那里送了一封信,内容不知道,我看一大早,管家就带人驾车离开了围村。”
左佳音:“习睿这个老狐狸该不会是不相信习远,自己派人去救冷小珍了吧?”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样,你赶紧飞鸽传书,让殷姑娘再帮我们一个忙。”
屠龙:“好的,属下那就去办。”
屠龙退下了,孟天楚起身对左佳音说道:“走,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看一个人。”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现在就去看她,会不会着急了一些?”
孟天楚:“不会,是时候和她说些事情了。”
月儿赤着双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穗儿拿着一双绣花鞋在身后紧紧的跟着,嘴里一个劲儿地哀求道:“小姐,求求你,将鞋子穿好,地上那么冷,您若是病了,奴婢就是三万个脑袋也不够老爷子砍的。”
月儿:“我还以为你是心疼我才让我穿鞋地呢,原来是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啊。”
穗儿赶紧说道:“穗儿自然还是最最心疼小心地身子了。”
月儿哼了一声,道:“死奴才,嘴巴还挺甜。”
穗儿呵呵地笑着,月儿道:“可是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孟天楚是两次来围村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今天不光不穿鞋子,而且我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时间过了,我连身上的棉袄也脱了,我看你到时候这么给我爷爷交代。”穗儿五官都要皱到一堆儿了,哀求道:“小姐,您管那知府大人来做什么,这也不是我们下人该问该管的。”
月儿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好啊,你可以不管孟天楚的事情,但我让你去查一查,你查到了吗?”
穗儿为难地跟着月儿,支吾道:“就说来看望老爷子。”
月儿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穗儿的脸上就啐了一口。冷言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的无知?”
虽然吓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门外地丫鬟进来传话说是知府大人和他地夫人来了,月儿从穗儿的手上拽过鞋子,弯腰给自己穿上,穗儿要去帮忙,月儿一掌将穗儿推开,道:“回到你老爷子地房里去伺候他去。你本不是我房里地丫头,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晃悠着,小心那一天不是我爷爷砍了你地头。而是我砍。”
穗儿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月儿示意身边一个丫鬟,道:“让孟天楚和左佳音给我进来,把这个丫头给我送到她的主子那里去,说什么伺候,不过是来监视我的。”
穗儿让丫鬟给带走了,正好和孟天楚还有左佳音擦肩而过,穗儿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但却没有敢说话。
孟天楚不解地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来到月儿房间门口。一个丫鬟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知府大人和夫人请稍等。我家小姐在更衣,请两位在门外稍候。”说完,转身进去了。
左佳音小声说道:“这个月儿还真是有意思,竟然敢这样无礼将知府大人拒之门外,让他在门外等着。”
孟天楚示意左佳音不要说话,两个人站了一会儿,刚才的丫鬟又出来了。道:“知府大人和夫人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说吃了药,有些困了。想睡上一会儿,请知府大人和夫人先回吧。”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那丫鬟,道:“交给你们小姐。”说完转身带着左佳音走了。
还未下楼,就听见楼上的丫鬟大声地喊道:“知府大人请留步。”
孟天楚笑了笑,和左佳音又折上楼去。
孟天楚和左佳音坐下后,丫鬟端上茶来,然后一一出去,将门关上了,但是月儿却还是没有见出来,左佳音闻了闻屋子里的味道,道:“屋子里有一股香料地味道。”
说话间,月儿终于出来了,依旧是一套桃红色的衣裙,微笑着款款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孟天楚给她的那张纸条。
月儿:“不好意思,本来想睡了,但谁想知府大人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让月儿不得不见你们,说吧,孟天楚,你把这个纸条交给我,什么意思?”
孟天楚:“没有什么意思,我以为姑娘还记得纸上地那一首词。”
月儿笑了,坐在孟天楚对面的椅子上,将纸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道:“似曾相识,但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样回答,算不算是坦诚?”
孟天楚:“自然是的。”
月儿看着左佳音,道:“第一次见夫人,便觉得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左佳音见月儿话锋一转,说到自己这里,便嫣然一笑,还未说话,月儿道:“孟天楚,有没有说过夫人的微笑很美。”
左佳音:“习姑娘过谦了。”
月儿笑了,道:“我只是喜欢说实话,不过你这么漂亮,我却不喜欢你。”
左佳音愕然,月儿:“知道为什么吗?”
左佳音继而也跟着笑了,道:“月儿姑娘总不能不喜欢天楚身边的每一个夫人吧?”
月儿:“自然是,我说过,我这个人很坦诚的,孟天楚,我是喜欢他,但我不会让一个已经有了三妻四妾的男人娶我,那样的话,我就会觉得我的爱在他看来是可有可无,因为没有了我,还有你们几个,一点意思也没有。”
孟天楚见月儿说话越来越离谱,便赶紧转移话题,道:“月儿姑娘,这么本官来了两次一次都不曾见过你地娘亲?”
月儿想了想,道:“我爹说,我娘十三年前害了一场大病死了,那一年我才三岁,所以不记事。对了,孟天楚。你三番两次到我围村来白吃白住。你又是为何?”
孟天楚还没有见过说话这么坦白的人,有地时候坦白的让有有些受不了了。
孟天楚:“既然月儿姑娘这样的坦诚,本官也就直言相告,本官来围村是为了一件案子。”
月儿:“什么案子?”
门外突然有人说话说是习老爷子来了,孟天楚和左佳音对视了一眼,月儿冲着门外说道:“死奴才,方才给你说的时候。你的耳朵吃饭去了吗。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你个死猪婆。”
孟天楚被月儿这样的骂法儿给逗笑了,月儿嘘了一声,示意孟天楚和左佳音不要说话。然后走到门口从门缝朝着门外看,只见习睿正朝着自己挥手微笑,月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将门打开,习睿笑着要进门,谁想月儿将习睿挡在门外,笑嘻嘻地习睿说道:“爷爷,我在睡觉,这一次是真地在睡觉。”
习睿:“乖孙女儿,爷爷既然来了。你总不能不让爷爷进去吧,你看外面寒风刺骨。如果将爷爷冻着了,你舍得吗?”
月儿却没有就此让路,而是笑着说道:“那我才吃过药,您让我不能睡觉,晚上我四处乱窜,您放心?”
习睿不可奈何地伸手刮了刮月儿地鼻子,道:“你地小精灵鬼儿。好吧。我过来就是给你说一声儿,那个穗儿如果你用的不如意。我就将她放回家好了。”
谁想月儿无动于衷地说道:“好啊,这件事情爷爷定了就是,好了,我要睡觉了。”说完将门在习睿地面前关上了,习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下楼去了。
孟天楚看在眼里,道:“你这么无缘无故的就不要穗儿了?”
月儿重新坐下,道:“人世间不会真的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您说呢,孟大人。”
这还是月儿第一次这样叫孟天楚,孟天楚听惯了她直呼其名,突然叫自己大人,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孟天楚:“那你让穗儿现在离开习府,是不是可怜了一些?”
月儿:“那送给你好了,反正你府上丫鬟和下人都不够用,当我送给你地新年礼物好了。”
孟天楚是啼笑皆非,道:“哪有送这样的新年礼物的。”
月儿看了孟天楚一眼,道:“那我将我送给你,可你又不敢要。这么直白的骚扰,让孟天楚这个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天楚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地尴尬,道:“月儿姑娘,这么知道我府上现在丫鬟和下人不够用?”
月儿咯咯地笑了,道:“我猜得。”
孟天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月儿:“好了,你说你来围村是为了一件案子,是什么案子。”
孟天楚指着月儿旁边茶几上的那张纸,道:“和这首诗有关的一个人。”
月儿好奇地问道:“这个人怎么啦?”
孟天楚:“说是杀人了,杀了自己的娘和两个妹妹。”
月儿更是惊讶了,道:“是谁这么残忍?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是我们围村的吗?抓到了吗,砍头了吗?”
孟天楚笑了,道:“还没有,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还关在牢房里。”
月儿哦了一声,道:“这么坏的人,就该杀才对。”
孟天楚:“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家人就真的是他所杀。”
月儿不说话了,起身走到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孟天楚,孟天楚不解,道:“这是什么?”
月儿:“你打开看看便知。”
孟天楚打开一看,是一张绢帕,孟天楚正要拿出来看,月儿抓住孟天楚的手,道:“听我爹说,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唯一地一件东西。”
孟天楚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偷眼看了左佳音,见她没有什么不高兴地表情,这才放心了。道:“那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月儿将盒子拿了回去,重新放回到书架上,道:“不过是突然想起罢了。”
孟天楚起身,道:“好了,月儿姑娘还是早些睡吧,我们也就不打扰了,你好好歇着,我们走了。”
月儿点了点头,看着孟天楚和左佳音离开自己的房间后,自己也转身进了里屋。
孟天楚和左佳音下了楼,往自己的小院儿走。
孟天楚:“怎么样佳音,从你的观察来看,月儿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还是她根本就是没有忘记。”
左佳音;“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都记得,但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那是假的。”
孟天楚急切地问道:“快给我讲讲。”
左佳音:“月儿这个姑娘很聪明,本来听说我和你去看她,于是就决定不见,谁想见了那张纸之后,她突然决定见我们了,原因就是因为她记得,或者说这张纸让她突然记起了什么,她有些不确定,于是等我们进去后,她要掩饰自己的心情,所以姗姗来迟;”
孟天楚赞许道:“有道理,还有呢?”左佳音:“其次就是她故意刺激我,说了一些让你脸红心跳地话,一来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让她在问话地时候不至于处处设防那样的严谨,这样她就可以问出她想知道地东西,也是故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我不能用心注意她的所思所想,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习月一个女子可以读心猜心的。”
孟天楚:“嗯,夫人分析的是,那还有别的发现吗?”
左佳音:“她走到书架前去取那个盒子,其实和她母亲无关,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心情,她很想知道习捡的近况,但她却有不想让你看出来她是记得这个人的,所以既要问出自己想知道,又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很难。但有一点很肯定,她一定还记得习捡。”
孟天楚:“那就好,想办法通知在集镇上的柴猛和简柠,就说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杭州府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奇怪,总是大雪,不过老人却是高兴,说什么瑞雪兆丰年,年少时,孟天楚第一次读到关于雪的句子是岑参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时,从未见过千万树梨花盛开的样子,甚至连一树也不曾见过。
如今见了,倒觉得纵使玉树琼花,也难掩那一份浓重的苍凉与漫长的寒冷。在这首送别的诗里,北方绚丽而多姿的雪花被幻化为江南的熏风花树,温情而浪漫,离情别绪中也蕴涵了无限的春光和融融的暖意。
围村的村外有一条大河,两岸是很大的一片林子,下雪的时候,树枝上就落满了雪花,远远的望去,在氤氲的雾气中,迷离、柔静、凄美,全无了冬日的凛冽。孟天楚站在习府的楼顶之上,冥想,梨花大概就是在这样在春风里绽放和摇曳的吧。
雪忽然让人感到温暖。那就是江南的雪。
屠龙已经送信给殷素素,不知殷素素那边的情况如何,但在三更的时候,简柠和柴猛带着却已经悄悄地到了围村村外了。
孽缘
静谧的夜晚,只有风和着雪在窗外肆意地飘散着,飞扬着,突然,一阵很轻微的声音,在夜空里只短暂的停留了些须,很快就消失在飘渺的天际了。
丫鬟坐在床前的鞋凳上,双手托腮打着瞌睡,面前火盆里的火已经没有多少火气儿,星星点点地闪烁着,方才的那一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鸟儿也没有吵醒。
这时,一声尖叫,丫鬟从睡梦中惊醒,差点摔在地上,赶紧起身掀开蚊帐,只见月儿坐在床上,表情惊恐,目光呆滞,气喘吁吁,仿佛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一般。
丫鬟赶紧轻声喊道:“小姐,小姐,您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说完,丫鬟赶紧去给月儿倒了一杯水来,月儿机械地端过水喝了一**给了丫鬟,喃喃地说道:“好可怕……好可怕啊。”
丫鬟安慰道:“小姐,那只是梦而已,您不要……”话还没有说完,丫鬟却悄无声息地倒下了,月儿惊恐地探出头去看着屋子,只见火盆前的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月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刚从梦靥中醒来,还惊恐未定,谁想突然丫鬟倒下了,月儿赶紧喊着丫鬟名字,椅子上的人开口说话了。
“不用喊了,她要睡上一会
月儿听了黑暗中的人说话的声音,蹭地从床上站到地上,大声说道:“你是谁!”
那人依旧坐在椅子上,语气缓和,显得十分平静。
“你想我会是谁?”
月儿冲上前去,那人立刻说道:“小姐,我看你就乖乖地坐在床前听我说话就好。”
月儿站住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她不得不回到了床前坐下,然后对那个人说道:“你就不怕我喊人?”
那人在黑暗里笑了。声音不大,却让月儿听的是毛骨悚然。
“那你叫好了。你想这么叫。就这么叫,三年前,你和你的爹,还有你的爷爷不就是这样喊人将我抓走的吗?今天你可以故技重施。”
月儿听罢,更加惊讶了,道:“习捡,是你!!!这么可能,你不是还关在知府大牢里的吗?”
“我觉得你可能想我了。就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月儿听见习捡这样温柔地问自己,三年前所有的记忆全部一下涌上心头,她本能地捂住胸口。紧皱双眉,颤抖地说道:“习捡,对不起,我一直想给你说声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故意地,我……”
一阵冷笑,然后便是那人的愤怒之音。
“小姐,你给我一个下人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抬举我了,你为了不让我和莲花在一起,你让人**了莲花。让她怀孕。然后……,算了。最可恶地是竟然还让我背上了忘恩负义地罪名。”
月儿慌了,连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习捡,真的不是我让人**了莲花,虽……虽然,我很不高兴你在我和莲花之间选择了她,但我不会让你背负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真的不是我。”
“那是谁!”
黑暗中的月儿迟疑了一下,椅子上的人说道:“怎么,你还是找不出一个人来替你背这个罪名吧。”
月儿为难地说道:“习捡,我……我不能说,但请你相信我,不是我让人这么做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哈哈,我相信你,谁又相信我,我当年就是相信你,所以告诉了你我所有的身世地秘密,没有想到我的一个相信,竟然给我带来了杀人之祸,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
月儿伤心极了,道:“习捡,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无心的,我就是想让……”
“你给我闭嘴,我习捡就是做鬼也会回来找你地。”说完,那人起身出门走了,月儿赶紧说道:“习捡,你不要走。”紧跟着冲到门口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呢。
月儿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走出门去,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这样下了楼走出自己的院子,仿佛让人牵引着来到了习睿的书房门口。习睿在睡梦中被一阵的声音惊醒,虽然声音不大,但他毕竟年近七旬,已经没有什么瞌睡,所以就算是老鼠从床前经过兴许也会吵醒他地。
习睿披衣下床,好声地听了听,发现声音就在自己门口,他从自己的书架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把精致的火铳,然后这才去开了门。
只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浑身哆嗦着,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习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马上认出是自己最心疼的孙女来了,赶紧大叫几声,马上从旁边的房子里跑出几个丫鬟和下人。
习睿:“赶紧将小姐给我抬到我地书房去,叫人准备姜汤,去给我找郎中来,烧些热水,多拿几个火盆和暖炉进来。”
大家纷纷散去,两个丫鬟将已经冻得没有知觉地月儿扶进习睿的书房里,然后让她躺在床上给她裹了几床被子,就这样月儿还是浑身发抖,习睿气坏了,叫管家还是让已经送到洗衣房地穗儿叫过来服侍月儿。
月儿这一闹,习府立刻就不得安生了,几乎所有院子的灯都亮了起来,包括孟天楚他们的院子也不例外。
孟天楚对左佳音说道:“你这个催眠术好像管用了。”
左佳音:“刚才习捡说的挺好,应该有了效果。”
这时在屋子的一角,习捡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好像睡着了一样。
简柠:“我们不能将习捡放在这里,一旦月儿清醒过来,说是见到了习捡,那习捡就不安全了。”
习捡抬起头来,道:“我知道这个习府有个暗道,是从习月的房间一直通到习远的作坊的。”
孟天楚不解,道:“这么会是从习月的房间到习远的手工作坊?”
习捡:“这些大户人家有什么是想不出来的。知府大人大概也知道习远的作坊只有他自己有钥匙吧,这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还有一个暗道地原因。”
左佳音:“难怪那一天月儿比我们还要先到里正家里。路上我们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原来是这样。”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是这么知道习月地闺房里有个暗道地?”
习捡苦笑一声,道:“因为习月喜欢我,而我喜欢的人又是她的贴身丫鬟,所以就……”
孟天楚明白了,道:“那这么说,习月知道你晓得那个暗道,是吗?”
习捡没有回答孟天楚的话。而是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表情一下变得十分的愤怒,双手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牙齿咬得嘎吱嘎吱的响。孟天楚见习捡的样子,大概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到他地身边,还未开口。只见习捡抬眼看着孟天楚,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人,有些事情是不是我现在给你讲还来得及?”
孟天楚给了习捡一个鼓励的笑容,道:“如果你现在还不相信我孟天楚是为了你好,那你就辜负我的一片心意了。”
习捡惭愧地点了点头,道:“事情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孟天楚让屠龙去门外看着点儿,然后和左佳音还有柴猛坐在习捡周围。听他说话。
习捡:“首先我要告诉大人的是。我地真实姓名叫袁哲。”
左佳音听罢很是震惊,连忙说道:“莫非你是袁浩袁大将军的儿子?”
习捡点了点头。道:“是的。”
孟天楚:“当年袁浩将军的威名无人不知,你如何沦落到围村了?”
习捡一时伤心哽咽起来,左佳音道:“十年前,因为袁浩将军说是投降了……”
左佳音还没有说完,习捡大声说道:“不是地,不是这样的,是有人陷害我父亲,害得父亲被斩午门,父亲的副将派人回来报信,我娘知道凶多吉少,就让管家带着我趁着天黑逃跑了,全府上下无一人生还,我娘她……”
孟天楚:“这件事情仿佛里面藏着太多的玄机和阴谋了,你说月儿知道了你的家事所以才给你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你现在知道当年陷害你爹的人是谁,而后来陷害你的人又是谁吗?”
习捡沮丧地摇了摇头,道:“陷害我爹地那个人我虽然知道是谁,但我拿他没有办法,人家已经位极人臣,就连陷害我地那个人我也一样没有办法,因为……”
孟天楚:“我明白,我好像有些头绪了,不过我发现你和月儿小姐的关系不仅仅只是认识这样地简单,如果你还想为自己解脱,那你就不该再隐瞒什么。”
习捡:“我不是想隐瞒,是不齿,那些都是龌龊猥琐的肮脏之事,我羞于启口。”
孟天楚知道习捡一定知道什么的事情,所以才有人想将他灭口,于是便说道:“但是你若是不说,他们已经将所有证据销毁,我又如何帮你?”
习捡痛苦地摇了摇头,道:“大人,您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你,你也说了,他们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销毁,我就是告诉了你,你没有证据,你一样不能帮我。”
这时屠龙急匆匆跑了进来,道:“习睿带着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左佳音:“天楚,怎么办?”
孟天楚想了想,道:“现在去月儿的房间不可能了,而且那里一样不安全,这样,柴猛和简柠你们一样不能让习睿看见,你们先从后门出去到这个后山躲一躲,习捡……”
习捡站起身来,道:“我很熟悉,我带路就是。”
孟天楚点了点头,拍了拍习捡的肩膀,道:“习捡,你们袁家就剩下你一人了,你一定要活着,知道吗?”
习捡难过但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我知道莲花是谁**她的了。”
孟天楚:“我也知道了。你们赶紧走吧。”
月儿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爷爷的书房,这才安心下来,守在一旁的丫鬟见月儿醒了,赶紧走过去,月儿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呢,我这么在爷爷的书房里?”
丫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老爷子见您困了。就让您在这里睡一会儿。”习睿有过交代,谁也不能地月儿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自然这些下人们就是打死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月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丫鬟赶紧说道:“小姐您需要好好地歇息着。老太爷吩咐过了,您就这样好好的躺着,等他回来了再说。”
月儿发现自己地额头滚烫,恍惚中又想起了自己屋子里地那个黑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丫鬟以为是月儿冷了,便道:“小姐,奴婢将火盆给您端近些吧。”
月儿:“不用,我不冷。”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药碗,走到月儿身边不敢抬头低声喊了一句小姐,月儿一看。冷笑了一声。道:“穗儿,又是你?”
穗儿赶紧跪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穗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穗儿担心主子的身子,还是让穗儿回来伺候您吧。”
月儿此时已经无力说话,她轻声说道:“我要睡了。”
穗儿:“小姐,要不您先将药喝了再说?郎中说……”
月儿突然严厉地看了穗儿一眼,道:“我到底这么啦,这么连郎中都给请来了?”
穗儿马上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道:“不是小姐的问题,是老太爷不放心您的身子,您看不是后天就是常规日子该让郎中来给您瞧瞧了嘛,正巧郎中来给老爷子看病,于是顺便给您也看了。”
月儿盯着穗儿,穗儿微笑的看着月儿,月儿这才相信了,说道:“罢了,什么时候看不都一样,我再睡上一会儿,等爷爷回来你一定记得叫我。”
穗儿背心早就出了冷汗,赶紧点头,见月儿闭上眼睛,于是也不敢再提喝药的事情,让丫鬟们统统出去,免得打扰月儿休息,自己也跟着出去将门关上了,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地说道:“若是有一天天晴该有多好呢。”
晚上的时候,管家终于回来了,给习睿带来了好消息。
“老太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封书信交给宋大人了,他答应尽快将大少奶奶给救出来,然后还派人去给大少奶奶送去了吃穿,您就放心吧。”
习睿坐在书房地椅子上显得有些疲惫,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道:“那个习捡,我看还是不能留了。”
管家走到习睿身边低声说道:“您不是让习远……”
习睿嗯了一声,道:“这个小子野心太重,贪欲太盛,我担心让他知道了习捡的身世之后,我们的麻烦更大,而且这个小子……唉,冤孽啊,冤孽。”
管家:“老太爷,您也别太着急,实在不行就……”管家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习睿摇了摇头,道:“那可是我地亲侄子,不到万不得已……”
管家低声说道:“您老人家宅心仁厚处处为晚辈着想,但他们呢,唉。”
习睿起身道:“兴许我们给孟天楚卖一个人情,让他查出真凶,这样……”
管家赶紧说道:“老太爷万万不可啊,当年您答应……”
习睿赶紧示意管家闭嘴,然后小声说道:“我指的真凶自然不会是那个人了,而是……”说完示意管家凑上前来低声说了几句,管家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兴奋地说道:“老太爷,还是您英明,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习睿长叹一声,道:“只有这样了,这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早上月儿说她看见习捡那个小子进了她的房间,我赶紧找人私下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事后想一想,这么可能呢。那个小子就算是有天大地本事。也不可能回到围村了,大概是月儿想起了些什么,赶紧得让郎中给她的药加重计量才可以。”
管家:“老太爷说的是,月儿小姐她实在是……”
习睿:“而且我现在这个丫鬟好像挺喜欢孟天楚的,管家,你觉得孟天楚这个人怎么样?”
管家想了想,道:“应该算是年轻有为,不过就是差了一个功名。”
习睿大笑。道:“你跟了我将近三十年了,你还这么迂腐?”
管家不好意思地笑了,习睿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孟天楚,从一个仵作然后到仁和县的刑名师爷。如今一跃成为了杭州府地知府,老朽寒窗苦读几十载才得到这么一个官衔,人家才二十几岁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将近一年了,你以为功名是什么。功名不过是虚的,只有那个位置才是实在地,且不要说他地几个夫人家世厉害,他的大夫人夏凤仪地父亲如今是京城府尹,官居三品,二夫人温柔的爹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是个从四品。叔叔温泉如今是东厂厂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就是这个温泉。三夫人左佳音是万岁爷钦赐的雨灵天使,是万岁爷身边的大红人,如今六夫人晓诺,爹是卫国公,官居一品,母亲是诰命夫人,姐姐是贤妃娘娘,自己是皇上钦点的凤阳公主,瞧瞧这样一个显赫地家族都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孟天楚,我们月儿嫁给孟天楚的话,也不会失礼。”
管家连连点头,道:“老太爷说的极是,但月儿姑娘地心思您也是晓得的,她会不会?”
习睿拉下脸来,道:“这件事情容不得她说不字!”
管家:“那大少爷那边要不要告诉大少***事情?”
习睿想了想,道:“什么都不要说,他的七夫人不是过两天就要临盆了吗。不要让他分心,再说了,他知道了,未必就会高兴,还是……还是先算了,等杜琴回来了再说。”
管家:“好地,老太爷。”
管家正要走,习睿将管家叫住,小声问道:“给我找几个人查查杜琴现在这个男人的底细,另外再查查,那个木匠到底是不是杜琴给杀的。”
管家诡异地笑了笑,道:“老太爷,没有想您老人家禀告,奴才已经叫人去查了。”
习睿终于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微笑,道:“好啊,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要少操太多的心了。”
管家感慨地说道:“老太爷,这是奴才该做的。”
习睿:“嗯,另外叫人将习远给我盯紧点儿,既然我们想出了一个*近孟天楚的法子,杜琴就不用习远去救了。”
管家应声出去了,习睿坐回到位置上,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地锦盒,他小心地抚摸着锦盒上面地花纹,然后打开盖子,只见锦盒里放着一直金钗,做工精细,习睿将金钗正要拿出来仔细端详,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习睿赶紧将锦盒盖上,然后放回抽屉去了。
门打开了,露出一张灿烂地笑脸,习睿笑了,朝着那张笑脸挥了挥手,笑脸进来了,走到习睿身边亲昵地搂着习睿的脖子,娇滴滴地说道:“爷爷,我在我的房间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了,您还没有忙完吗?”
习睿笑了,摸着月儿娇嫩的小手,道:“才忙完,正要去你的房间看你,你不是就来了。”
月儿嘻嘻地笑了,道:“那我们走吧,我让穗儿给您热了一壶花雕,切了些烟熏的麂子肉和鹿肉,还有一些小菜,就等您去了。”
习睿起身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过你今天不能喝了,因为你……”
月儿甜甜一笑,道:“我知道了,不喝酒,我喝姜汤陪您还不成吗?”
习睿怜惜地摸着月儿的头,道:“乖,这才是爷爷的好孙女儿了,走吧。”说完牵着月儿的手走出了书房的门。
三更之后,雪停了,月亮悄悄从云层里爬了出来,照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地上、树上、屋顶上,都是银白色的,偶尔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扑闪着翅膀从天边飞过,叫声却很寂寥和落寞。
习睿是真的醉了,他一连喝了三壶上好的花雕,月儿时而给习睿说自己才在书上看见的故事,时而给习睿弹奏琵琶,要不就赤脚在屋子里翩翩起舞,习睿是真的醉了,不光是心的原因,还有月儿,她长得越发想自己的母亲了,想到这里,习睿不能不醉。
月儿让两个丫鬟送习睿回去,但习睿不干,这样皎洁的月色,一个人独自走到院子里,什么都成了白色的,就连假山、凉亭、池塘还有一颗颗大树都是白色的,多好啊。
习睿毕竟已经七十岁的高龄,在古代更是少有,但他自认自己的身体还不错,时不时舞舞剑,伸伸腿儿,也很自得其乐,他走到一个凉亭坐下,护院的人才从身边经过,仔细一看是习睿,赶紧施礼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让习睿早些回去休息,习睿没有说话,他*在柱子上,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血沸腾,自己仿佛有活过来了一般。
“子谦”
习睿听见有人在叫自己,以为是幻觉,因为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他迅速地扭头去看,什么都没有,到处都很安静,风也停了,一切仿佛都已经睡着了一样。
习睿笑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该回去了,要不该让月儿担心了。”说完起身下了凉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一个守夜的丫鬟赶紧上前来扶住习睿,习睿摆了摆手,道:“不用,你们都去睡吧,我也睡了。”
习睿进了房间,正要关门,突然有听见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子谦,他走出门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回廊尽头一闪而过,他的酒仿佛一下就醒了不少,但他没有叫醒任何人,而是迅速地跟上前去,但是走到跟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滴血认亲
习睿长叹一声,转过身去,慢吞吞地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后,他走到床前坐下,虽然他并没有点灯,但是月光从窗户里温柔地散落进来,习睿发现就在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个女子,他脑子嗡地一下,马上起身,那女子柔声地说道:“子谦,你不要过来,你听我说。”
习睿暗自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竟不知道疼痛,却不认为自己看见的就是虚幻,而是认为是自己贪饮水酒所致。
习睿道:“琴儿,你还是这样的美丽。”
女子:“子谦,我一直很想回来看看你,和我们的女儿,她还好吗?”
习睿连连点头,道:“很好,月儿她很乖,和你长得也越来越象了,你还好吗?让我走近看看你,好吗?”
女子身体抽搐着,仿佛在哭,习睿心里一阵难过,女子朝着习睿摇了摇头,道:“不要,子谦,我已经无颜见你和月儿了,见到月儿这么说了,还是不要见了。”
习睿也难过起来,道:“琴儿,都是我不好,如今弄成这样尴尬的局面,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带着你和月儿离开围村。”
女子凄凉一笑,道:“就算是离开,一个是月儿的母亲,一个是月儿的爷爷,你让月儿这么受的了自己的母亲和爷爷竟然……”
习睿:“琴儿,你不要想,本来你我就是两情相悦,是世俗容不下我们这样的感情,我们给月儿好好的说,不行吗?或者我们两个人走,我将月儿嫁给孟天楚,这样她有人照顾着。我们也不会担心了,你说呢?”
突然门外有人说话,习睿见女子起身开门走了出去,习睿紧跟着追了出去。门外并无一人,不过是巡夜的护院罢了,习睿懊恼地退回自己的房间,走到刚才那个女子坐的椅子前轻轻地抚摸座位,上面还隐约有些温度,习睿将自己的头放在上面。久久地说道:“琴儿,我不是做梦,是你回来了。这分明就是你身上地味道。”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后,很快孟天楚就将门打开了,习睿站在门外,面容憔悴但却目光炯炯。
孟天楚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天还没有亮,这个时候突然造访。孟天楚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
习睿倒是开门见山:“孟大人,老朽有事找你。”
孟天楚:“习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天不是还没有亮吗?”
习睿急切地说道:“老朽担心等天亮了,人就不见了。”
孟天楚装出很惊讶的样子,道:“什么人?”
习睿看了看屋子里,孟天楚赶紧说道:“夫人还在睡呢。”
习睿:“那孟大人可否借一步。到老朽书房说话?”
之前孟天楚撒了两颗棋子出去。以为老奸巨猾的习睿应该无动于衷,少不经事地月儿才会蠢蠢欲动。如此看来,自己竟然想错了。
孟天楚赶紧穿好衣服,然后跟着习睿出去了。
习睿的书房。
孟天楚见习睿有些躁动不安的样子,时而坐着,时而起身,双手不停地搓着,这倒很不像习睿平日处变不惊的样子。
孟天楚:“习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习睿走到孟天楚身边,眼睛盯着孟天楚,仿佛要将孟天楚的心思全部看透一样,孟天楚也不躲避,微笑的看着习睿,显得从容淡定。
习睿:“孟天楚,我想将我地孙女儿习月嫁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倒让孟天楚有些意外了,孟天楚笑着说道:“习大人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您方才说天亮了人就不见了,是说月儿小姐吗,她会去哪里呢。”
习睿沮丧地坐在孟天楚旁边的椅子上,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月儿地母亲回来了。”
孟天楚镇定地说道:“你见到了?”
习睿看了孟天楚一眼,道:“是你将她带回来的,对不对?”
孟天楚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习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先给我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娶
孟天楚:“为什么要我娶月儿?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和月儿的娘远走高飞?”
习睿惊讶地看着孟天楚,道:“这么,你都知道了?”
孟天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了,我还来查这个案子做什么?”
习睿:“孟大人,那你查到那个木匠真的是琴儿……啊,不,是月儿地娘杀的吗?”
孟天楚:“习大人,这件案子其实并不是很麻烦,找出凶手也很容易。”
习睿打断孟天楚的话,道:“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查呢?”
孟天楚深邃地看了习睿一眼,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杜琴杀地吴敏,那你私奔的梦想岂不是破灭了?”
习睿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老朽也就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琴儿没有死,这十三年来我和月儿相依为命,上苍垂怜我,让她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不能让她在从我的身边离开了,不瞒你说,虽然月儿是我大儿子明媒正娶的夫人,但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他们结婚三个月不到,我的大儿子就纳了妾,我也知道我和琴儿是不伦之恋,但我们彼此真的很相爱。”
孟天楚:“你地大儿子知道你们地事情吗?”
习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孟天楚倒是有些意外,习府上下到处都是眼睛,这么会没有人知道呢?
习睿:“知道这件事情的下人和丫鬟,都已经死了,剩下地人除了习远,就是管家了。”
孟天楚:“这一下我明白了。看来习远抓住你的把柄还不仅仅只是习捡那一件事情。”
习睿苦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晓得了。”
孟天楚:“不,我还不晓得毒死吴敏和杀害习家母女三人地凶手到底是谁。”
习睿:“这么,那个木匠是让人毒死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您大概糊涂了。我告诉过你,是一种叫做金刚石粉末的慢性毒药。”
习睿释然一笑,道:“难怪你去找习远,这一下我也明白一些了。”
孟天楚:“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习睿坚定地说道:“恳求你将月儿娶了,礼金和嫁妆老朽将倾其所有不会少给,只求你善待这个孩子。”
孟天楚:“习大人。我孟府不是避难所,你让我娶月儿姑娘,就算我肯。她也未必就肯了。”
习睿:“她若是肯呢?”
孟天楚:“她的心里只有习捡,这个你比谁都清楚,你日日叫人给她熬制地不就是让她可以忘却的药水吗,可她还是记得。你这样不是也是棒打鸳鸯吗?”
习睿笑了,道:“孟大人,你还真是洞若观火。看的十分清楚。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习捡并不喜欢月儿,他喜欢的是他的那个妹妹。”
孟天楚:“这两个案子还真是斩不断理还乱了。”
习睿:“你若是答应娶了月儿,我就告诉你谁知杀害习家母女地凶手。”
孟天楚大笑,习睿不解,疑惑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就算是你告诉了我谁是凶手。但那个凶手也未必就肯伏法。就想习捡一样,三年来。为什么官府关着人就是不办,因为他们没有证据杀了习捡,再或者说也是你习大人一时的妇人之仁,你虽然受人所托,但却一直不忍忠人之事,有人想杀习捡,你却不忍,于是宁可关在大牢里,很多人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活着,你不让别人碰这个案子,是担心那个所托之人知晓了,习捡小命不保,对吗?”
习睿不禁感叹道:“孟大人明智,但这个案子总不能这样拖着,您说呢?”
孟天楚:“习大人如今让我孟天楚碰这个案子,大概那个所托之人和我比较熟识吧?”
习睿:“孟大人年纪轻轻却睿智聪慧,让习某实在是刮目相看了。”孟天楚淡然一笑,道:“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你都这样畏惧他?”
习睿小声说道:“温泉。”
孟天楚一听,笑了,道:“好啊,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倒是有兴趣听听你说的那个凶手是谁了。”
习睿赶紧说道:“习远。”
孟天楚看了看习睿,习睿有些心虚地假笑两声,孟天楚道:“这个案子大概您比我清楚,三个受害者脖子上地伤痕出自不同的凶器,而且三个人不可能同时死亡,若真是一人所为,习捡就算是被迷晕,但隔壁邻居不可能没有听见,再说了,就算是听见了,一个人也没有必要在时间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还饶有兴致的找出三个不同地凶器杀人,您说呢,习大人,您也是刑名的行家,这点您比我孟天楚要在行得多吧。”
习睿:“孟大人……说的是,不过……”
孟天楚继续说道:“再说了,习远也不会杀害已经怀了自己孩子地女人,就算那个女子再是不济,但孩子对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重要的,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习睿不明白了,道:“孟大人,您在说什么?”
孟天楚:“你可以去问问习远,习莲花肚子里发现的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习睿甚是惊讶,道:“这么会这样?不是说习捡和习莲花两情相悦吗?”
孟天楚笑了,道:“习远**了习莲花。”
习睿:“孟大人从何得知?”
孟天楚:“我们先不说这件事情,您说杀害习家母女的是习远,那么放火烧灵堂想要毁尸灭迹的人又是谁呢?”
习睿偷眼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应该还是习远。”
孟天楚:“习大人,您大概忘记了。我第一次来地时候,我问过习远和您,当时您和他都说那一天他一直和钱塘县地人在一起,而且我也问过钱塘县的县令和仵作。那天晚上习远没有离开过,他这么可能去火烧灵堂,看来习大人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只可惜你没有找对人。”
习睿赶紧说道:“当时杀害习家母女地真有习远。”
孟天楚:“但并不是只有习远一人,是不是?”
习睿不说话了。
孟天楚:“罢了,习大人若是不想说。孟某自然也会查个水落石出地,告辞了。”
习睿急了,连忙说道:“孟大人请留步。”
孟天楚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习睿一眼,道:“习月因爱成恨,才会酿成今天这样的苦果,你让月儿嫁给我。无非就是想让我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念及夫妻情份为她开脱,饶她一命。是吗习睿脸色十分难看,他走到孟天楚面前,噗通一下跪在孟天楚的脚下,道:“孟大人,老朽求你了,月儿当年还小,不知道轻重。以为习莲花肚子里地孩子就是习捡和习莲花所为伤心过度才会做了那样极端的事情。”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习大人,你终于肯说实话了。那习远要挟你,让你给我说在知府衙门谋个闲差,你大概也就是想等到我娶了月儿之后再说吧?”
习睿:“孟大人,看来你是请君入瓮,等着我去找你了吧。”
孟天楚:“习大人,杜琴说过,她之所以委曲求全嫁给一个绸缎庄的大老粗,就是因为吴敏有一次在你们习府做工的时候发现了你和她之间苟且之事,她为了保全你,所以才选择假死,然后让吴敏将她卖给了李得福,还要忍受吴敏不定期的骚扰,可以看出,她很爱你,就像你为了月儿,肯牺牲习捡一样。”
习睿顿时老泪纵横,伤心处,哽咽地说道:“孟大人,都是我习睿一个人的错,我愿意签字画押,保我月儿无事,只要他们母女安然无恙,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孟天楚扶着习睿起身,道:“你和杜琴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才对。”
习睿痛苦地点了点头,道:“不是,那个孩子不是我和杜琴地孩子,是杜琴和我大儿子的孩子,那个孩子三岁的时候送去了离围村不远地一个道观,比月儿大两岁。”
孟天楚:“那你怎么知道是杜琴和她丈夫的孩子,和你却没有关系?”
习睿:“因为那几个月,我去了京城,不在家中。”
孟天楚:“你不是说,杜琴和你儿子的感情不好吗?”
习睿苦笑一声,道:“但他们毕竟还是夫妻吧。”
孟天楚:“杜琴当时住在哪里屋子?”
习睿:“就是现在月儿住的屋子。”
孟天楚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但他没有说。
孟天楚:“这样吧,习大人,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杜琴地案子还没有眉目,等事情清楚了,你在做任何的决定我想都来得及。”
习睿没有办法了,只有听孟天楚的话,点了点头。
孟天楚回到自己地房间,天已经亮了,左佳音在院子里舞剑,见孟天楚回来了,便赶紧收剑迎了上去。
左佳音:“方才受到殷姑娘的飞鸽传书,说是她已经让猴子将习睿给宋远桥的那封信偷来了,内容大概和你以前猜测的差不多,你看现在怎么办?”
孟天楚:“习睿为了一个杜琴,倒是给我彻底摊牌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没有说出杀害习家母女的三个凶手是谁。”
左佳音:“那个习月真的有份?”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如果和习月没有关系,这个案子反而没有这么麻烦了,习睿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女儿。”
左佳音长叹一声,道:“这个案子实在是太乱了。”
孟天楚似笑非笑道:“可能还有更乱地。”
左佳音见孟天楚心事重重地样子。道:“太多的意外我们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更加让我们意外地吗?”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要滴血认亲。”
左佳音不解,道:“你在怀疑习睿和习月的关系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你赶紧让屠龙将习远给我带来,如有反抗就强制带来,然后你去月儿姑娘那里守着,我现在需要去道观一趟。”
左佳音:“那个月儿姑娘那么不喜欢我,我怎么?”
孟天楚:“不行就给她点穴,另外。如果习府上下有任何异样,立刻给在后山等着我们的简柠、柴猛发个信号,让他们请求支援。”
左佳音连连点头。然后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习府大厅。
习睿、习远、习月,站在孟天楚面前,他们的旁边还一个身强力壮地小伙子。大家的神色各异,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习睿见孟天楚一脸严肃的样子,小心地走到孟天楚跟前。低声说道:“孟大人,您这是?”
孟天楚严肃地说道:“等会儿习大人就知道了,来人啊,将他们每个人的血一一给我采下各自放在一个碟子里。”
屠龙出来了,月儿看来给点了穴,不能动弹,但还能说话。她大声地说道:“孟天楚。你又要干什么?”
孟天楚没有理会,习远之前大概也吃了屠龙的拳脚。有些畏惧不敢反抗,乖乖地让屠龙割了自己的手,滴了几滴血在碟子里,屠龙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小伙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屠龙,无奈自己还不到屠龙地肩膀,但也还是愤愤地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屠龙面无表情的扯出小伙子的手,小伙子想要挣脱,谁想手竟然纹丝不动,屠龙拿出匕首对这小伙子地无名指就是一下,小伙子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血已经流到了碟子里。
几个人的血都采齐了,孟天楚分别将他们各自的血再与另外的人放在一起,然后拿着剩余地血离开了大厅,让屠龙和左佳音看着他们,这些迷信的东西他孟天楚不会相信,他自己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的眼睛,那就是用科学地方法来证明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一柱香的功夫,孟天楚重新回到了大厅,结果让他有些兴奋,他走到几个溶血的碟子面前,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做个一个小小的手脚,然后这才将碟子一一地端到他们的面前。
习睿紧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道:“孟大人结果出来了吗?”
孟天楚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左佳音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左佳音出去了,孟天楚走到月儿身边,道:“告诉我,你在杀习莲花地时候,为什么手段那样地残忍?”
月儿先是一愣,继而说道:“孟天楚,你在说什么,谁是习莲花?”
习睿冲上前哀求道:“孟大人,就算老朽求您了,月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天楚冷笑一声,看着习睿,道:“你这样的袒护习月,可是她并不是你和杜琴地孩子。”
习睿一听,顿时脑袋嗡地一下,险些摔倒,月儿自己身上没有力气,嘴里说道:“爷爷,您小心。”
习睿扶住椅子的扶手站稳后,道:“孟大人,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笑了,指着其中一盘血液相溶的碟子说道:“这一蝶是习月和习远的,不是你和习月的,也就是说,习远才是习月的亲生父亲。”
习睿彻底蒙了,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月儿,竟然和自己没有关系。他跌坐在椅子上,无不绝望习远:“大人,您是不是疯了?这么可能呢?那杜琴是我的嫂子,我这么可能……”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我之前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作坊会和月儿的闺房有个暗道。你和月儿原本是叔侄,不该有这样的一个暗道在你和她之间存在,后来我明白了,这个暗道不是为你和你的宝贝女儿见面准备地。也不是你与习莲花私会准备的,而是你和杜琴准备的。”
习远强装笑颜,道:“孟大人,你在说笑话吧?”
孟天楚:“是不是说笑话,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习远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他看了看习月。发现她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这哪里是一个女儿看父亲地眼神,想到这里。习远坚信是孟天楚搞错了。
过了一会儿,左佳音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孟天楚将东西接过,走到习远面前。习远一看竟然是自己作坊里墙上挂的那副画,惊讶之余,本能地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钥匙。孟天楚笑了,道:“我说过,不是还有一个暗道吗?我们没有必要用钥匙。”
孟天楚将画卷展开,那副拙劣的画再次在习远的面前展现,孟天楚道:“你说这是你的夫人画得,我问过了,你地大夫人确实喜欢画画。我也见过她画的画。和这幅可谓大相径庭,实在不敢苟同。不过我在绸缎庄查看杜琴的房间地时候,倒是发现了她的手笔,和这幅画到有几分神似,毕竟十几年不见,她的画工见长,但我发现她画画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落款和标注年月日,你说呢,里正大人?”
习远狡辩道:“随便你这么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谁不知道杜琴那个女人和……”习远看了习睿一眼,然后接着说道:“那种人尽可夫地女子,我这么可能会去喜欢?”
孟天楚笑了,道:“杜琴,你进来吧。”
这一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四个人同时朝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一脸肃穆地款款而来。
其他三人都愣住了,只有那小伙子一见杜琴进门,顿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娘,杜琴听见声音朝着小伙子看去,眼泪也刷地流了下来。
习远脸色煞白,根本不敢看杜琴,而是看着孟天楚,道:“不是说杜琴在府衙大牢吗,这么?”
孟天楚示意杜琴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说道:“杜琴,刚才你在外面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了,你之前也说过,习远是个势力小人,看来你猜对了,但很遗憾地是,月儿不是你和习大人所生,而是习远的。”
杜琴看着伤心欲绝的习睿,悲戚地说道:“我真的以为是我和子谦的,我真的以为是……”
习睿:“你的房间和习远地作坊有一个暗道是什么时候地事情,我这么一点都不知道?”
杜琴:“子谦我无心隐瞒你,只是……”
习睿愤怒地说道:“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连你也会欺骗我。”说完就要起身走人,孟天楚道:“习大人,请留步。”
习睿:“孟大人,老朽已经无颜面对任何人了,你就给我最后一份颜面,让我走吧。”
孟天楚指着小伙子说道:“虽然月儿不是你和杜琴的孩子,但是他是。”
习睿又一次蒙了,道:“不可能,太荒唐了,那几个月我根本不在围村,这么可能?”
孟天楚看了看杜琴,杜琴这才说道:“子谦,你忘记了,你是四月走地,六月回来的,我是五月的时候发现怀孕了,我当时也以为不是你的,所以才……”
习睿痛苦地说道:“你们都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我什么都不想去认去想了。”说完,跌撞着走出门去,月儿大喊爷爷,习睿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孟天楚走到月儿面前,道:“你连习捡都记得,你这么可能会忘记那个习捡喜欢的女人?而且还是你亲手杀死了那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丫鬟,你这么就不记得?”月儿鄙夷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孟天楚……”
谁料孟天楚大声打断月儿的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本官的名讳,有没有人教过你,长幼尊卑之别,我是官,你是民,你在本官的面前不仅要喊本官大人,更要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知道吗?”
月儿眼睛都睁大了,突然大笑起来,孟天楚大喝道:“屠龙,站着做什么,还不知道给我掌嘴。”
屠龙上去对了月儿的花容就是两巴掌,打得月儿是眼冒金星。
曲终人散
杜琴心疼地说道:“孟大人,请您手下留情。”
月儿却鄙夷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一脸哀求的女人,不屑地说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母亲?”
杜琴自视无颜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便低着头小声说是。
月儿转头看了看孟天楚,道:“孟……孟大人,你本事倒是很大,竟然将一个已经死了十三年的人都给挖出来了。”
孟天楚呵斥道:“习月,不要没大没小,这个女人是你的娘亲,你非但不叫,还出言不逊,我看你……”
月儿脖子一拧,斜眼看着孟天楚,道:“难不成你还要打我?”
孟天楚:“我不会打你,但你却不能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三年前,习莲花……”
月儿:“不要给我提那个贱人!”
孟天楚:“我不能不提,因为她为了救你,让习远**了,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月儿愕然,道:“孟天楚,你说什么?”
屠龙冲上前去,道:“我看你还是改不过来!”
孟天楚阻止了,然后对习月说道:“你以为习莲花肚子里的孩子是习捡的吗?你房间里的暗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月儿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习捡亲口对我说,他喜欢的人是习莲花不是我,这么可能习莲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在骗人,你为了想要破案,你在骗我。”
孟天楚笑了,道:“屠龙,将习捡给我带进来。”
这时一旁的小伙子说道:“孟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孟天楚走到小伙子旁边,见小伙子十分落寞的神情。知道一下让他这么短的时间去看清自己的这些家人确实十分残忍,孟天楚道:“对不起。”
小伙子苦笑道:“兴许是上天注定地,我无话可说,不过我也习惯了,原本这里就不是我的家,道观才是我的家,我走了。”说完,从杜琴的身边经过,杜琴伤心地扯着儿子的袖子,道:“你在生娘的气吗?”
小伙子摇了摇头。道:“娘,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您让我走吧,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杜琴还想说什么,小伙子已经甩开杜琴的手,毅然离开了。
习捡和小伙子擦肩而过,彼此都茫然地看了一眼对方,一个离开,一个进了大厅的门。
月儿看见一个清瘦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苍白的面颊。深邃地目光,一切都还是自己那么的熟悉,但是唯独少了脸上的笑颜。
月儿用颤抖的声音看着那个小伙子说道:“习捡,真的是你,那天晚上我以为我……,原来真的是你。”
孟天楚示意习捡走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看着月儿说道:“习月,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将那张纸递给你吗?”
月儿:“是习捡让你给我的?”
孟天楚摇摇头,道:“不是,是我在习捡牢房的墙上看见的一首词。后来见到你,我就将你和那首词联系在一起了。”
月儿看着习捡,习捡默然地说道:“有什么好奇怪地。我也不是写给她地,我是写给莲花的。”
孟天楚笑着让习捡坐下,然后说道:“以习捡的出身和受的教育,他喜欢莲花有些牵强,喜欢习月倒是在情理之中。”
月儿有些得意起来,习捡正要说话,孟天楚轻轻地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习捡这才没有说话。
孟天楚继续说道:“而且在习捡、习月、习莲花三个人相处的过程中。其实习捡更喜欢向习月这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倾吐自己的秘密。”
月儿更是得意了,频频点头。但习捡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孟天楚:“什么原因致使习捡突然决定和习莲花在一起,而放弃习月呢,本官想其实家世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习捡知道以习睿对习月地宠爱和习月的性情,如果真的自己要和习月好,习睿也无可奈何。”
月儿恨恨地说道:“就是那个贱人勾引了习捡,害得他……”习捡大声地说道:“不许你侮辱莲花,她不光救了我,还救了你,你这么可以这样说话?”
孟天楚:“你们两个都先不要说话,听本官来告诉你们。第一次我来围村,见过当时给习莲花说亲地那一家人,我发现那个叫二狗的人是个非常传统和固执己见的人,他对自己儿媳妇儿的要求应该很高,但他却对习莲花赞不绝口,这说明什么,习莲花的为人真的在围村是有口皆碑,要不,习睿当年也不会将习莲花买下来亲自伺候性情古怪乖张的习月了。”
月儿:“孟……孟大人,你这么可以这样说我?”
孟天楚看了看已经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月儿,淡笑道:“难道不是吗?就连最初一直十分喜欢你地习捡后面都要退避三舍,不是因为你的性格是因为什么呢?”
月儿辩解道:“你污蔑我,我不是。”
习捡道:“习月,你就是!”
月儿听习捡都这样说了,便委屈地小声说道:“可我在你面前不是这样地。”
孟天楚:“你在习捡面前确实不是这样的,但是你在习莲花面前非打即骂,让习捡看见了,你说是不是?”
月儿:“你这么什么都知道?”
孟天楚戏谑道:“和你学的,读人心思啊。习捡你现在可以亲口告诉习月,为什么你刚才说习莲花救了你,也救了习月!”
习捡:“我告诉习月我的身世后不久,有一天,习远来找我,说是让我离开围村,否则有杀人之祸。当时我不明白,不肯走,因为我也无处可去,后来习远说,他欠莲花一个人情,所以他可以饶过我第一次,但是绝对不会饶过我第二次,我问他,他什么都没有给我说就走了,后来我就捎信儿让莲花从习府回来一趟。莲花回来后,最初一直不愿意给我讲是为什么,后来我说她若是不讲,我就死也不会离开围村和她还有娘、小妹,后来她急了,就告诉我说,习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爷爷,正巧习远不小心听见了,当时习月和莲花都不知道习远和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个暗道。有一天晚上。习远本来是想通过暗道**习月的,因为他并不知道习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对习月起了歹念……”
习远一旁急忙申辩道:“习捡,你不要含血喷人,就算习月不是我习远亲生的,但我也不会禽兽不如地对我的亲侄女作出什么不耻之事。那一天,我……我多喝了几杯,一个人在作坊,不知道为了什么,就……就到了杜琴地房间。我……”习远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想对月儿怎么样,我只是恍惚中将月儿看成是杜琴了。我真的……”
孟天楚:“我明白了,大概是月儿长得太想年轻时候的杜琴了,所以习远醉酒之后看错了人,是吗?”
习远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这样。”
孟天楚:“习捡,你继续讲……”
习远:“习捡。算了。你就不要讲了,我自己犯下的孽事。我自己来说,我承认,我看错了人,但是也是莲花救了月儿,因为她发现我的企图后,极力阻止,可是当时我是真的醉了,因为月儿当时吃过药睡得很死,莲花不知道我从哪里钻出来的,她当时只穿了一个肚兜,可能是我……唉,总之是我习远不是人,见得不到里面睡着的人,就要对莲花施暴,她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剪刀已死相挟,我哪里肯罢休,就给她说了习捡的事情,她知道后,就求我饶过习捡,我同意了,条件是……”
习捡忿然地站起身来,指着习远地鼻子破口大骂,月儿也愣住了,道:“真的吗?这么会是这样?”
习捡伤心欲绝,恸哭道:“莲花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怎么会从中作梗,而且我是她的哥哥,你为了让她死心,你不仅让习远给她做媒,后来你发现莲花怀孕了,你以为是我的,你就来找我,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还当着我的面打了莲花,莲花不让我告诉你,所以我也只有忍着,后来我将我娘给我说门邻村的亲事,因为我不想和你在纠缠下去,没有想到你……”
孟天楚见月儿失神地望着习捡,便道:“习月,现在你可以说出是谁杀害了习家母女了吧,除了你和习远之外,还有一个帮凶是谁?”
月儿凄然大笑,道:“天啦,习捡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习捡:“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自己的亲生父亲要**自己地女儿,我和莲花即便是告诉你,你信吗?而且你地哥哥是你的母亲和你的爷爷所生,你却是你的娘和你叔叔所生,这难道不是你们习府的奇耻大辱吗?你这样好面子的人,我们这么可能伤你的心,尤其是莲花,在一次习远和习睿无意的谈话中得知,习远知道了习睿和你娘的关系想要要挟他的事情,从而也知道了为什么习睿这么地孙子孙女中唯独对你最是怜爱,莲花那么善良的人,她这么可能给你说,你说啊!!!”
月儿边哭边笑,道:“习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杀害莲花,莲心还有你娘地人是习远和我还有习府的管家,本来我们无心的,但是她们拼命喊叫,所以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的,真的……”
习捡:“习月,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我当初为什么还会喜欢上你,莲花对你那么的好,你竟然……,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为什么不!!!”
月儿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似地,道:“习捡,你杀了我吧,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因为管家说,既然我这样恨你,而且我们必须找一个替死鬼,所以……习捡……我……”
习捡绝望地看着习月,道:“你好恶毒,你真地好恶毒!”
孟天楚:“月儿姑娘,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问你,你说你会读心,是真是假?”
月儿抽泣道:“孟大人。我若真会读心,我这么会一错再错?”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想想办法,让我知道是谁给我一路指引,给我传小纸条呢。”
这时门边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孟大人,是奴婢一直在给您传纸条。”
孟天楚转身一看,竟然是月儿的贴身丫鬟,穗儿。
孟天楚走到穗儿身边,道:“哦。竟然是你。这倒很让我意外,那么那个蒙面地黑衣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穗儿难过地说道:“那是穗儿的娘。”
孟天楚:“你和你娘为什么要给本官传这个纸条,你们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
穗儿:“有件事情我现在不能不说了,我是那个木匠的女
孟天楚惊讶地看着穗儿,穗儿点了点头,道:“但是吴敏不要我和我娘,因为我娘是个寡妇,而且家里很穷,从前我爷爷在地时候,家里开了一个小镖局日子好过。吴敏就天天缠着我娘,当时我爹尸骨未寒,后来我娘和吴敏生下了我。爷爷也死了,吴敏却不肯要我们,迫于无奈,我和我娘投*到习府,娘做了内院女眷的护院,我就在习老爷子身边做了个贴身丫鬟,因为是习老爷子的贴身丫鬟。所以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后来月儿小姐病了,习老爷子让我去伺候月儿姑娘。”
孟天楚:“你为什么给我传纸条?”
穗儿:“娘死了。但我并没有责怪你,我和娘只想报仇,我们知道大少奶奶并没有死,而且知道吴敏和大少奶奶也不干净,于是就想通过习捡这个案子让孟大人知道吴敏的丑陋嘴脸,没有想到,上天佑我和我娘,吴敏死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那你知道习捡案件的真相吗?”
穗儿:“不是很清楚,但也猜到了几分,知道你们只要去了绸缎庄,自然会再回围村的,只要揭开了杜琴之谜,那么习捡的案子应该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声说道:“孟大人,不好了,习老太爷他……”
孟天楚还未说话,杜琴已经起身,紧张地看着下人,说道:“这么啦?”下人畏惧地指着门外说道:“习老太爷他……他上吊了!”
风儿吹得干枯的枝桠发出欲裂的声响,鹅毛大雪从天而降,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十里长亭处,人地心情和天气一样,让人落寞和愁苦。
“习捡,你准备去哪里呢,还是就在杭州府呆着吧。”
“多谢孟大人救命之恩,习捡如今可以全身而退,全仰仗孟大人鼎力相助,要不习捡就算是死也不能安心去阴曹地府见我的爹和两个娘,还有我的两个善良的妹妹。”
“习捡,那你如今举目无亲,马上要过年了,你去哪里呢?”
“唉……处处无家处处家吧,再说,您也给那个人说了,以后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我想我的爹娘在九泉之下知道我袁家还有我活着,也算是一种欣慰了。”
“习捡,那你要保重了。”
“孟大人,您也请珍重,习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的,兴许若干年后能得以考取功名,一定报效您的恩情。”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面了,你就没有想过去和月儿姑娘道别?”
习捡默然地摇了摇头,道:“那本是一个草民不该去触碰地女人,若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莲花和小妹还有娘都不会死,我已经罪孽深重,这个时候还提什么儿女情长,那习捡就是禽兽了。”
孟天楚感叹一声,将习捡送上马车。对车夫说道:“一路好生照料习捡,他地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呢。”
车夫赶紧应声说是,晓诺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递给习捡,习捡一闻见晓诺身上的味道便不禁伤心起来,哽咽说道:“夫人,每每见你,就让我想起了我的娘亲,那个生育我的亲娘,请恕习捡冒昧。你身上的味道很想她。”
孟天楚和晓诺相视而笑,晓诺轻声说道:“其实我还没有你大呢,就让晓诺叫你一声大哥好了。”
习捡惶恐,道:“不敢,习捡万死也不敢让公主这样叫草民,那是折杀习捡了。”
晓诺:“你也是将门之后,这么就不可以,我爹也是武将,所以说。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地。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个口袋里有些盘缠,你好生收着,如果想回来了就随时回来好了。”
习捡感激地点了点头,示意车夫挥鞭离开,车轮转动了,习捡探出头来朝着孟天楚和晓诺频频挥手,晓诺*在孟天楚的怀里,说道:“天楚,我好难过。”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是啊,结果总是这样出人意料,谁想竟然是月儿身边的丫鬟一直在指引我们发现真相。”
晓诺:“那现在那个穗儿怎么办呢?”
孟天楚:“离开了。习府”
晓诺:“那杜琴和那个木匠的案子怎么样了?”
孟天楚:“习睿死了,习远和习月还有管家被抓,杜琴重新送回了牢房,后来我问过文竹,觉得杜琴作案地可能性不大,不过在她那里发现了药丸里面正要有金刚石粉末,所以。她还是不能洗脱嫌疑。”
晓诺:“走吧。我们上车再说。”说完走到车前,孟天楚将晓诺小心地扶到车上。然后自己上了车,对屠龙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三日后,孟天楚再次来到了得福绸缎庄。
刚走到绸缎庄门口就瞧见了文竹的相好柱子,那是一个一看就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一直跟随着李得福左右,算地上是李得福的得力助手了。
柱子一见孟天楚,马上笑脸迎了上来躬身施礼,孟天楚看了看得福绸缎庄地门口,柱子马上说道:“孟大人,我们东家有喜,所以暂停营业三日,您这是为大夫人的案子而来吗?”
孟天楚点头,道:“柱子就是机灵。”
柱子嘿嘿地笑了,道:“孟大人赶紧内院去坐吧,外面这么冷。”
孟天楚:“你们东家什么喜事啊,这么大夫人才被抓走,你们李掌柜就要填房了不成?”
柱子凑到孟天楚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可不是,不过不是什么新人,就是以前大夫人在的时候一直不让进门的那一个,文竹大概都告诉您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笑着说道:“我们这可是不请自来,合适吗?”
柱子赶紧笑着说道:“瞧您说的,这么会不合适呢,我们请都请不来您这样尊贵地客人呢。”
孟天楚看着柱子煞有其事地说道:“柱子,你这么能干,在绸缎庄是屈才了。”
柴猛一旁也说道:“属下觉得也是,你看那文竹姑娘心灵手巧,柱子有这样聪明能干,在绸缎庄呆着,这不合适。”
柱子见知府大人和他地手下都这样夸奖自己和文竹,高兴极了,便笑着说道:“不瞒孟大人说,柱子就是找不到一个伯乐,若是找到了,我这匹千里马还是很有用处的。”
孟天楚大笑,柱子也笑了。
孟天楚:“我府上地管家老何头老了,给我说了好几次想要告老还乡,但我都舍不得,一来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二来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得心应手地好管家。”
柱子自然听出孟天楚话里有话,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如果自己和文竹真地可以到知府大人的府上做事,自己还可以当管家,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吗?
柱子赶紧说道:“孟大人,您如果相信我柱子,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孟天楚笑着拍了拍柱子的肩膀,道:“可是你们掌柜肯放你走吗?”
柱子哪里肯放弃这个天大的馅饼,连忙说道:“不怕,不怕,掌柜随便离不开我,但是对柱子并非多好,给的银子又少,事情有多,最最重要的是,掌柜准备将店铺搬到嘉庆府去,可我和文竹的家都在杭州府,所以我们都不想去,您看……”
孟天楚:“这么,李得福在这里做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搬家了?”
柱子这会儿一心要跟着孟天楚去吃香地喝辣的,自然帮着孟天楚,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
柱子道:“孟大人,您不知道,掌柜的一直和大夫人不合,但掌柜地有个毛病,就是惧内,嘿嘿,所以一直不敢打搬家的主意,其实掌柜的老家在嘉庆,所以想回去也正常,您说呢?”
孟天楚嗯了一声,道:“说的也是,你先不要告诉李得福你要和文竹到我哪里去的事情,知道吗?现在说还不合适,知道吗?”
柱子一听,见此事大有希望,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连声说是,孟天楚凑近柱子的耳朵小声说道:“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了,若是你到处对人说,小心你招致杀身之祸,明白吗?”
柱子:“孟大人,您地意思是掌柜杀了那个木匠,然后嫁祸给大夫人?”
孟天楚似笑非笑地看了柱子一眼,道:“我有这样说过吗?”
柱子赶紧更正道:“不是,是我自己这样想来着。”
孟天楚低声说道:“管家三,知道是哪三吗?”
柱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孟天楚道:“不该问地不要乱问;不该看的不要乱看,不该说地不要乱说,口紧,心细,手洁,自然最重要还是忠心,你这匹良驹,怕是还要训练一下才可以成为千里马呢。”
柱子不好意思起来,道:“孟大人说的,柱子全都铭记在心,不敢忘记,一定不会再犯。”
孟天楚嗯了一声,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在柱子的带领下进了得福绸缎庄的内院。
凤凰与鸡
孟天楚他们刚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穿着贴身的蓝底碎花的小棉袄,捂着嘴笑着从李德福的房间走出来,孟天楚只看见一个侧面,那女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虽说嘴是捂着的,但依旧可以听见她欢快响亮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瞧你说的,我喜红可不是小气的人,你说怎么就是怎么的啦,我去看看咱们的儿子醒了没有,昨天晚上和几个丫鬟打闹到后半夜才睡了,再不起来肚子该饿了。”
孟天楚听出这个女子这些话的时候,将咱们二字说的尤其重,让人听着不觉有些刺耳。
柱子听那女子说完了话赶紧大声叫道:“夫人,知府大人来了。”
柴猛小声说道:“什么喊夫人?”
柱子听见了立刻小声回答:“掌柜的意思。”
孟天楚暗自冷笑两声,看来这个*****还真是有些办法。
那女子听见柱子说话,转过头来,孟天楚这才发现这个女子和杜琴相比相貌差的较远不说,身材气质更是没有可比性,最好笑的是脸颊上还有一些零星的雀斑不过俗话说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女子哄得李德福这么开心,不仅赎身从良了,还为李德福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么且不说,如今大夫人才走,自己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让下人们喊她夫人,这种感觉确实让人不能不笑逐颜开了。
女子看见孟天楚先是一愣。继而夸张地将手中的香帕一甩,大声说道:“掌柜地,知府大人来了。”说完,自己先一步走到孟天楚面前,眼睛妩媚地扫了孟天楚一眼,然后躬身施礼,娇滴滴地喊了一声:“草民拜见知府大人。”
柴猛和屠龙一旁看着那女子扭捏作态的样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倒是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怎么几日不来,李德福这小子就要办喜事了?
女子捂嘴乐着,李德福闻声匆忙走了出来,见到孟天楚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脸上依旧微笑着迎上前来,道:“草民给知府大人请安。”
孟天楚笑着指了指满院字的大红灯笼,说道:“李掌柜我路过此地突然渴了。本想讨杯水喝,谁想下车一看,怕是不光有水解渴,大概还有好酒解馋吧。”
李德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指着站在旁边一直在孟天楚身上瞄来瞄去的那个女人对孟天楚说道:“大人,这位是……”
孟天楚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李德福嗔怪地看了柱子一眼,孟天楚赶紧说道:“不是你的伙计说的,是你的夫人告诉我地。当然不是你的这位新夫人。”
女人有些不高兴了,嘟囔道:“知府大人,我的名字叫喜红。”
孟天楚挑眼看了看喜红,喜红吃吃地笑了起来。
孟天楚没有理会这个象花痴一样的女人,而是转身对李德福说道:“李掌柜你看是让本官就在这里站着呢,还是……”
李德福这才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赶紧将孟天楚他们迎进前厅,然后让喜红去沏茶。
孟天楚坐下后。低声对李德福说道:“你不是让本官为你和李天骄滴血认亲吗?”
李德福笑着说道:“不用劳烦知府大人了。”
孟天楚有些意外,道:“哦,为什么?你想通了?”
李德福幸福地笑着说道:“大人,您既然都知道我和喜红的事情了。我也不瞒您,虽然很多人认为喜红是个*****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但您不知道喜红的心肠好着呢,她昨天就给我说了,说是一看天骄就知道是我李德福的种儿,那眉眼,那神情。那手脚。嘿嘿,我寻思着也是。再说了,既然喜红都容得下天骄,我李德福又有什么容不下地呢?”
孟天楚似笑非笑道:“还真是没有瞧出来你的这个新夫人如何贤良淑德,李掌柜你可是有福气了。”
李德福见孟天楚夸自己,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道:“托您的福了。孟天楚:“你们什么时候办事情啊?”
李德福:“明天,就明天。”
孟天楚:“这么着急啊?”
李德福呵呵地笑着说道:“反正早晚都要办的,明天正好是个好日子,喜红也是这个意思最好是在年前的时候将事情给办了。”
孟天楚嗯了一声,这时喜红带着丫鬟走了进来,笑眯眯给孟天楚他们一一端茶,端到孟天楚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给孟天楚抛了一个眉眼,孟天楚近了这么一看那个喜红才发现喜红脸上的粉嫩全是用胭脂水粉抹出来的,年龄远不至二十几岁了。
孟天楚笑着将茶端起浅酌一口,然后说道:“既然你们要办喜事,本官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你们的吧。”说完起身要走,李德福赶紧说道:“知府大人,才坐下怎么就走了呢,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吃一顿便饭,让您也尝尝我们喜红的手艺。”
孟天楚:“哦,你地夫人还会做饭啊?”
喜红笑着说道:“知府大人,喜红原是山东人氏,在家里也是会做些饭菜的。”
孟天楚还是没有停留的意思,走出门去,道:“下回吧,下回再说。”
这时孟天楚看见李天骄从门外回来,一身脏兮兮的,鼻涕挂着,小脸蛋冻得是红扑扑的。
喜红见孟天楚微微皱起双眉,赶紧上前将李天骄拉住自己亲自用自己的香帕给李天骄擦去鼻涕。然后叫来下人,道:“还不赶紧带着天骄少爷去洗澡换件衣裳去,也不知道找这么多下人有什么用处,竟然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
下人带着李天骄从孟天楚身边经过,李天骄抬头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发现李天骄眼睛里噙着泪水,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孟天楚心里一阵莫名地酸楚,于是叫住李天骄,蹲下身来,道:“天骄,你出去做什么去了?”
李天骄看了看李德福和喜红,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孟天楚道:“好吧,你先去洗澡吧,下次本官再来看你。”
李天骄突然紧紧地握住孟天楚的手。孟天楚赶紧自己手心里一个东西放了进来,李天骄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摸了摸他地头,道:“去吧。”李天骄这才让下人牵着离开了。
李德福不满地说道:“一天跟着野孩子似的,让街坊邻居看见了,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李德福委屈了他呢,和他娘一样会做戏。”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李德福,道:“李掌柜,这次来本官也是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大夫人的身世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李德福不屑地说道:“其实草民一点也不想知道。想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女人。”
孟天楚笑了,道:“你既然不想知道,那本官也就不说了。”
喜红一旁插嘴道:“掌柜地,既然知府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我们知道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李德福顺着喜红地话这才赶紧说道:“喜红说的也是,劳烦知府大人了。”
孟天楚:“杜琴,也就是你大夫人的娘家说了你未必知道,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外家里的闺女儿。”
李掌柜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孟天楚继续说道:“但是从前的夫家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李德福:“那就不知道是我们县城里那一个铁匠或是稳婆地儿子这么倒霉找了她了吧。”
喜红一旁得意地笑。
孟天楚:“听说过钱塘围村吗?”
李德福摇了摇头,可喜红地眼睛却一下就亮了,连声说道:“我听说过的,我以前在……嘿嘿。反正草民是听说过地,那里出了不少进士和举人,还有一个大官告老还乡在那里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李掌柜你一天到处在外面跑,竟还不如你这位新夫人知晓得多啊。”
喜红抿嘴一笑,李德福则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就是一个村子嘛,有什么好知道的。”
孟天楚:“新夫人刚才不是说了。有一位大官告老还乡在那里吗。”
喜红甚是惊讶。道:“杜琴该不会就是……”
李德福鄙夷地说道:“怎么可能?最多也是那个大官家里下人的老婆罢了。”
孟天楚:“杜琴正是大官的儿媳妇儿。”
李德福更加惊讶了,道:“哪位大官是?”
孟天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三十年前就是我现在这个位置。”
李德福失声大叫,不禁倒退几步,道:“不……不是吧,那她怎么可能会嫁给我这样一个……”
喜红扶住李德福,然后不屑地说道:“那又怎样?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孟天楚听罢,突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人家都叫妓女叫“鸡”,看来这个形容倒是挺贴切的。
喜红见孟天楚忍俊不禁,以为是自己说对了话,便得意地朝着孟天楚笑。
孟天楚:“好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本官告辞了。”
喜红笑着说道:“大人,您明天可是要来和喜红的喜酒啊。”
孟天楚拉下脸来,道:“你以为这里还是你住的那个窑子,以后说话把你这种见着一个男人就摆出一副做生意地样子在我面前收起来。”
喜红吓了一跳,心想着这个知府大人正是奇怪之前还笑着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孟天楚他们走出门去。李德福和喜红跟着送到门口,孟天楚发现李德福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暗自好笑,你以为你找地女人都像喜红这样的,殊不知这个杜琴和这习府的三个男人都有干系,你一个小小的绸缎庄的掌柜岂能在人家眼里?
李德福要结婚了?
杜琴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孟天楚,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惶恐。
孟天楚点了点头。
杜琴伤心起来。柴猛道:“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喜欢谁了。”
杜琴:“我不是喜欢他,我是担心我地天骄。”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杜琴,杜琴接过一看,是一个竹子变得蚱蜢,杜琴将这个东西放在胸前顿时失声恸哭起来。
孟天楚:“杜琴,我知道你有心想死,我也知道你心里爱地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想活了,但你为了你的儿子你必须要让自己活着。你明白吗?”
杜琴:“这是我给天骄编的,怎么在您地手上,是不是天骄他出了什么事情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天骄自己交给我的,看得出来他过的并不好。”
杜琴伤心欲绝道:“都怪我,真的都怪我。”
孟天楚:“怪你什么呢,你也是为了习睿好,为了保全他的一世清白,所以才让那个吴敏有个可趁之机。”
杜琴:“孟大人。我以为你会非常的瞧不起我,鄙视我这样地女人。”
孟天楚笑了,道:“你也有你地无可奈何和苦衷,现在你必须向前看。”
杜琴看着手中地蚱蜢,道:“孟大人,天骄他好吗?李德福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个女人接进门去,最可怜的就是天骄了。”
孟天楚:“有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很让我意外。”
杜琴:“什么事情?”
孟天楚:“之前李德福口口声声说要滴血认亲。认为天骄不是他地孩子,今天我们去了一趟绸缎庄,李德福竟然不再要求滴血认亲,说什么是喜红的主意。”
杜琴先是一惊。继而倒是释然一笑,道:“大人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奴家猜猜这个青楼女子的真实想法?”
孟天楚笑了,道:“我没有任何的意思。”
杜琴:“奴家倒是有种猜测。”
孟天楚:“说说看。”
杜琴:“就是她想笼络李德福的心,想给自己竖立一个慈悲后娘地好形象。”
孟天楚:“仅此而已?”杜琴不解,道:“莫非这个女子还有别的企图?”
孟天楚:“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本官将凶手揪出来。这样不仅可以让你自己从这个府衙大牢里走出去,而且你也不用再担心天骄没有人照顾了。”
杜琴想了想。道:“吴敏是因为金刚石粉末而亡,而正好又在我的房间发现的药丸里有这个金刚石粉末,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天楚:“你应该比吴敏先吃这个药,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杜琴摇了摇头,道:“大概是很少吃,但吴敏吃的比我多的原因吧。”
孟天楚:“你地这个药每次是你亲自去医馆里找郎中给你配,还是让家里的伙计去?”
杜琴:“有的时候我自己去,有的时候让伙计和李德福去,谁有时间谁就去吧。”
孟天楚:“这么说,接触这个药地人并不是你一个?”
杜琴:“这是自然。”
孟天楚:“李德福监视你这么几年,怎么现在才出手?难道是他算好了时间吗?”
杜琴:“我从前一直认为德福这个人本质并不坏,甚至一度有过想和他厮守一生的想法,因为围村我是不能回去了,但是吴敏无休止的纠缠让我十分痛苦。”
孟天楚:“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将吴敏杀死?”
杜琴:“怎么没有,我不止一次想要将这个畜生杀了,但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怎么有办法?”
柴猛一旁道:“金刚石粉末是慢性毒药,这应该也是一种法子。”
杜琴苦笑道:“我若是知道这个东西可以杀人,我恨不能一次让他全部吃下。”
柴猛:“那别人不就知道了吴敏是因为中毒而死,而适量的在药物中加入金刚石粉末,除非将尸体解剖,否则这个人就是死,别人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琴:“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反正生无可恋,既然喜红愿意接受天骄,我也可以瞑目了。”
孟天楚道:“不过我还是决定再来一次滴血认亲。”
杜琴:“孟大人还是算了吧,奴家本没有这样和您说话的权力,但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滴血认亲后会多事而不是少事呢?”
杜琴语塞,道:“这……”
孟天楚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喜红自己害怕滴血认亲牵扯到自己的孩子。”
杜琴:“大人,您既然知道……”
孟天楚:“这个不是你顾虑地事情,你所想顾虑地就是等李德福来看你的时候,你怎么给他解释你和习府地关系。杜琴:“怎么,他知道了围村?”
孟天楚点了点头。
杜琴:“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来问我的。他如今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啊。”
孟天楚:“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一个狱卒说道:“知府大人,杜琴的相公李德福李掌柜来了。”
杜琴惊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淡然一笑,道:“好了,本官走了,不过你想好了怎么和李德福说了吗?”
杜琴想了想,然后感激地对孟天楚一笑,道:“从前我一直以为您是……罢了,那些都是往事了,不过和您接触下来,奴家倒是觉得知府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万岁爷是高瞻远瞩之人,定然不会随意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无能之辈。”
孟天楚:“杜琴,你这是在夸奖本官呢还是在嘲讽本官?”
杜琴:“奴家不敢,自然是真心的实话。”
孟天楚指着杜琴道:“我看你是适时的恭维。”
杜琴笑了,孟天楚也笑了。
杜琴道:“总之杜琴要感谢孟天楚给杜琴这个机会。”
孟天楚:“不用感谢我,你自己好好把握,其实李德福这个人本质不坏,正如你自己所说。但有个时候一个太过优秀的女人会让男人有压力的。”
杜琴见孟天楚要走,便起身说道:“孟大人,您相信我没有杀害吴敏吗?”
孟天楚扭头看了看杜琴,道:“凶手是不是你,本官还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本官倒是看的明白。”
杜琴:“什么?”
孟天楚:“你是个一个苦命的女人。”
孟天楚走了,杜琴为孟天楚的最后那一句话感慨万千失神地*在冰凉的墙壁上,泪落两行。
引蛇出洞
牢门打开了,杜琴听见了身后脚步声,她心里一酸,却没有回头,依旧坐在床头低头给自己的儿子缝制新衣。
脚步渐渐近了,就要到杜琴身边的时候,杜琴突然停住手中的针线活儿,道:“你就在那里站着吧,不要过来。”
李德福听罢,赶紧听话地站住了,和从前一样,仿佛还是那个惧内的丈夫。
杜琴见李德福停住了脚步,她并没有抬眼看这个男人,只是淡然地说道:“德福,你来做什么?”
李德福:“小珍,我……我就是来看看你,给你带了些吃的和穿的,怕……”
杜琴轻声说道:“德福,你回去吧,听说你马上就要接新媳妇儿了,不要在这个地方触了你的霉头。”
李德福赶紧说道:“不会,不会,你……你怎么知道的?”
杜琴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男人,想到这里杜琴不禁有些寥落的感觉,道:“牢房里的床铺不太干净,你……”
李德福赶紧将包袱放在床上,然后坐在杜琴身边,说道:“不碍事,你这么爱干净的人都住的睡得,我有什么讲究的。”
李德福坐在杜琴的身边,见杜琴手中拿着一件还未缝制完成的新衣,便小心地说道:“给天骄的?”
杜琴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如今没有了亲娘的照顾,不禁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李德福伸出手来本来想搂着杜琴的肩膀,但手放在空中迟疑了一下,还是缩了回去。谁想杜琴自己却*在李德福地肩膀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李德福毕竟和杜琴生活了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虽然杜琴处处管制和约束自己,但说心里话,没有这样精明能干的夫人。李德福也没有今天,这一点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只是平日里这个夫人很少这样温柔在自己怀里呆过,甚至很少有一句贴心的话给自己,这一点喜红就做的很好,想到喜红,李德福不禁有些尴尬。
李德福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帕递给杜琴,杜琴接过后,小声说道:“我给你绣的。你居然还带在身上,我还以为你真地就恨不能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要见我了呢。”
李德福长叹一声。将杜琴扶起来,看着杜琴眼泪汪汪的双眼,为她擦去泪水,然后说道:“今天知府大人到家里来了。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很惊讶,今天我来,我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如果你的真的是围村老知府习睿的儿媳妇儿。你怎么会?”
杜琴:“德福,既然我们已经不能是夫妻了,我也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请善待那个我与你的孩子,他不是我和别人地,你最好还是滴血认亲的好,这样免得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心里有个疙瘩。我们地天骄随时也会被你的心结给纠缠。导致不会幸福,他已经没有我这个娘了。若再是没有了爹的关心和爱护,他一定很可怜的。”
李德福:“小珍,你真地杀了那个木匠?”
杜琴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原来你也是猜测?”
李德福:“我就是生气了,你要知道你们这么多年多我这个当相公的头上戴了这么一顶硕大的绿帽子,你认为我会高兴吗?”
杜琴:“德福,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也有我的苦衷和迫不得已。”
李德福:“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地苦衷和迫不得已。”
杜琴:“你不是不相信吗?”
李德福:“小珍,如果我真的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将绸缎庄十三年来的账册统统交给你去管理。”
杜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一个时辰后。
李德福一脸凄然地从府衙大牢里出来,他低着头,甚至都没有听见狱卒叫自己的声音,直到狱卒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听见。
狱卒:“李掌柜你想什么呢?”
李德福勉强地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我……我走了。狱卒:“刚才知府大人走的时候让我给你说一声,让你从你夫人牢房里出来后,到大人府上去一趟。”
李德福嗯了一声,从袖管里拿出一些散碎的银子塞到狱卒手里,小声说道:“麻烦您……”
狱卒马上明白过来,接过银子塞到自己怀里,然后笑着说道:“李掌柜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夫人地,你赶紧到知府大人那里去吧。”
李德福应允着,走出了牢房,狱卒嘟囔着:“这个李德福有点意思,报官地是他,如今塞钱的又是他,知府大人说地没有错,那个杜琴有的是手段让这个惧内的男人俯首帖耳,不过这个杜琴若真不是凶手,自然比那个*****要拿的出手得多。”
孟府
孟天楚见李德福一脸沮丧地站在自己面前,耷拉着头,双下巴更加明显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是本官让你来的,是我家三夫人叫你来一趟,说是上次给我儿子做的衣服有些不是很合身,你过去看看吧。林雷”
李德福没精打采地应允着退了下去,柴猛见李德福退下,小声对孟天楚说道:“大人,不是您叫李掌柜过来说是要问问金刚石粉末的事情吗?”
孟天楚笑着说道:“瞧瞧李德福那张哭丧着的脸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问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那个杜琴厉害。”
柴猛:“那个杜琴是挺厉害的,不过再是厉害现在已经是监下囚了。”
孟天楚:“那可不一定。”
柴猛疑惑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着起身。道:“咱们走着瞧吧。”
柴猛追上前去,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杜琴真的不是凶手?”
孟天楚:“在案件还没有水落石出地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主观臆断。这是大忌。”
柴猛呵呵地笑着说道:“不过大人这样的英明神武,自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了吧。”
孟天楚转身点了点柴猛的额头,道:“不要套话,本官是真的没有。你想一想那金刚石粉末自然是凶手一直要接触到药丸才可以,这个人不仅可能是绸缎庄地人还有可能是郎中,甚至别的什么人。”
柴猛:“难怪大人要屠龙和王捕头派人分头跟踪……”
孟天楚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柴猛笑了,孟天楚低声说道:“声音小些。让王捕头去查在我们杭州府所辖七个县城到底有多少人私藏金刚石粉末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索性缩小范围,这个人在杜琴的药里放这个东西。兴许不是为了害死吴敏。”
柴猛一愣,道:“难道……”
孟天楚故意卖关子,道:“本官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本官什么都不会说。”
柴猛:“哼,大人是故意让小的去找线索,还绕个弯子,真是过分。”
孟天楚“错,不用你去给我找线索。这几天佳音和你的新婚娘子要筹备医馆的事情,你就不要管这边的事情去帮她们吧。”
柴猛:“她们一帮子女人地事情,我有什么好帮的?”
孟天楚:“你啊,就是不解风情,新婚的时候,天天跟着我跑来跑去,小心柳儿对我这个大人有意见哦。”
柴猛装出一副很凶地样子。道:“她敢!”
孟天楚:“你啊!老婆娶回家是要*哄的。知道不知道?”
柴猛:“有什么好哄的,我知道对女人是三天不打。她们就要上房揭瓦。”
孟天楚大笑道:“你这话倘若是让柳儿和我家里那几位功夫高手听见了,你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柴猛:“我才不怕,象您这样宠着那六位夫人,我柴猛可是做不到,对了,五夫人是不是孝期满了?这六夫人过门都这么长时间了。”
孟天楚这才想起来,道:“瞧我,一忙起案子来就忘记这件事情了,小心迥雪以为我有了新欢就忘记了她了,我得赶紧去找飞燕和凤仪说说这件事情。”柴猛笑着说道:“瞧瞧吧,找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孟天楚做出一个要大人地姿势,柴猛飞身一跃笑着跑开了,孟天楚正要说话,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转身一看,是殷素素。
孟天楚说道:“叫我一声嘛,你吓了我一跳。”
殷素素抿嘴轻笑,道:“孟大人,我可是叫了你的,你自己没有听见而已。”
孟天楚也笑了,道:“是吗?如今这个耳朵有些不太听使唤了。”
殷素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递给孟天楚,孟天楚接过后,殷素素道:“这个里面装的是金刚石粉末。”
孟天楚愕然,殷素素小声说道:“我听晓诺给我讲了。”
孟天楚:“这个东西你也有?”
殷素素诡异一笑,道:“我是自然没有,但我有门路找到这个东西。”
孟天楚听出殷素素弦外之音,道:“是黑色的吗?”
殷素素:“这个瓶子里便是黑色。”
孟天楚:“难道在杭州府里私藏这个东西的人很多,看来本官真地要好好放网来一次……”
殷素素:“我倒是觉得不如就在城门口张贴一张告示,就说让城里私藏金刚石粉末的人家将粉末叫出来,若三日里不交者,一旦查获……”
孟天楚指着殷素素一脸的阴险,笑了,殷素素也忍不住笑了。
孟天楚:“好,就这样办。”
殷素素:“孟大人。您就不担心打草惊蛇吗?”
孟天楚:“我倒是觉得殷姑娘这一招是引蛇出洞。”
殷素素笑了,道:“多谢孟天楚夸奖。”
孟天楚:“对了,殷姑娘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小忙?”
殷素素拱手说道:“孟大人讲就是。”
孟天楚:“殷姑娘真是爽快之人。”
殷素素:“只要一年后,万岁爷再次赐婚你我的时候,你可以为我说句话就是。”
孟天楚笑着说道:“怎么。还是视我孟天楚为粪土?”
殷素素反嘴相讥道:“孟大人不要侮辱了粪土二字。”
孟天楚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还是你厉害,不过你千万不要将晓诺调教成你这个样子,那我就苦命了。”
殷素素:“放心吧,不会的,她没有我地硬气,我没有她的霸气。”
孟天楚:“倒不如说她没有你地豪气。你没有她地娇气。”
殷素素笑了,道:“好了,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孟天楚:“我要三个人的血。”
殷素素愕然,孟天楚赶紧说道:“不是让你去杀三个人,而是让你去帮我取一丁点儿他们地血就可以。”
殷素素:“已经让我放血了,还说不是杀人。”
孟天楚:“瞧瞧。你又太片面的看问题了,就在他们的小指头上割那么一下,有什么大碍?”
殷素素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凑近殷素素耳朵边低语了几声,殷素素这才好像明白了一些。道:“为什么要我去?”
孟天楚:“如今温柔不在,佳音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晓诺只有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而且她太意气用事,没有你一半的稳重和细心,你想想还有更合适做这件事的人选了吗?”
殷素素:“让我办事的时候话就说地这么好听,好吧。不过你也要帮我办一件事情。”
孟天楚:“什么?”
殷素素:“后天是我嫂子的生日。姥姥让我叫你这个二寨主一起回去。”
孟天楚有些为难了,道:“后天啊。后天怕是不行,因为……”
殷素素双手一摊,道:“那好吧,你孟大人自己找人去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见殷素素真的要走,赶紧追上前去,道:“不是,后天晚点走可以吗?”
殷素素:“你如果真地有事,就不必勉强。”
孟天楚:“后天正好是雪儿满月,所以……”殷素素这才恍然大悟,道:“瞧我,竟然把这件事情给搞忘记了,好吧,那我就给嫂子说就是了,下次再说吧。”
孟天楚:“不必,我们吃了雪儿的满月酒再走,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可以来得及?”
殷素素深深地看了一眼孟天楚道:“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城门口果然张贴出了关于金刚石粉末的告示,一时间杭州城里是议论纷纷。
孟天楚则在家里等着消息,他和殷素素约好了的,寅时地时候殷素素离开了孟府,走的时候孟天楚让她将猴子也带走了,如今那猴子自从朱昊走了之后和殷素素亲近了不少,也非常听殷素素的话,可是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时辰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孟天楚有些不安地看着久违的太阳从云层里探出一个笑脸来,院子里的丫鬟和下人将各房里地被褥拿出来晾晒,大家叽叽喳喳的让孟天楚更加坐立不安了,他站起身来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见屠龙和柴猛从西院飞燕那里出来,便招呼他们过来。
走近了,孟天楚小声说道:“你们做什么去了?”
屠龙和柴猛:“四夫人细心,说是快过年了,给我们发了一些银子,让我们去置办一套新衣裳,我们领钱去了。”
屠龙见孟天楚心事重重的样子,道:“大人,怎么啦?”
孟天楚低声说道:“殷姑娘昨晚三更的时候去了绸缎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
柴猛看了看天,道:“也该回来了。”
孟天楚担心地说道:“就是因为该回来了,所以才担
柴猛:“不过殷姑娘的功夫不在我和屠龙之下,您不必太担
屠龙却是说道:“但是怎么也该回来了,不行地话。大人,我去看看。”
孟天楚连忙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柴猛:“我也去。”
屠龙:“不必了,你今天不是要陪着三夫人和弟妹去看医馆的门面吗。不必陪我,我去看看就回。”
正说着,突然一个丫鬟大声地叫道:“你们看,那不是婉儿吗?”
婉儿就是那猴子地名字,孟天楚抬头一看,果然是婉儿。只见婉儿蹲在房顶上正往下看,孟天楚心里一沉,道:“柴猛。赶紧将婉儿给我带下来。”
屠龙按住柴猛,道:“这个小家伙聪明着呢,不要去抓,免得吓着她了。”
屠龙朝婉儿招手。见婉儿没有反应,便大声喊道:“婉儿,下来,到我这里来。”
婉儿这才仿佛听明白了一般,蹭地从房顶上跳到树上继而从树上稳稳地落在了屠龙两米过高地肩膀上。
孟天楚小心翼翼地将婉儿抱到自己怀里。他马上发现婉儿在发抖,心里更是忐忑了。
屠龙:“婉儿告诉我,殷姑娘呢?”
婉儿凄凉地尖叫着,孟天楚将婉儿抱回书房,放在书案上,指着毛笔对婉儿说道:“赶紧告诉我,我去救她。”
婉儿果然听话地拿起毛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出事了。救她。”
孟天楚感觉脑子嗡地一下。险些摔倒,屠龙赶紧将孟天楚扶住。对婉儿说道:“走,带我去。”
说完将婉儿放在自己肩膀上,孟天楚道:“等等,婉儿,是不是人还在绸缎庄?”
婉儿点了点头,孟天楚道:“屠龙,你带婉儿打头阵,柴猛你赶紧去府衙纠集所有人马,我去找佳音。”
柴猛和屠龙走了,孟天楚急匆匆地朝着左佳音的院子走去。
天快亮地时候,殷素素被一阵刺骨的疼痛给弄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冷的地下室里,四周没有任何的东西,像是一个放置冬天过冬的白菜和萝卜的地窖,她挣扎着想趴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腿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地上还有一大滩地鲜血,她浑身冰冷,脑子里仔细地想着自己是怎么被人袭击的,后来好好的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在李德福地卧室里正要给李德福取血,突然就晕倒了,醒来就在这里了,看来自己是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那大腿上的伤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殷素素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药瓶,将药瓶打开后从里面倒出了一些粉红色的药粉在伤口上,顿时一阵钻心地疼痛让殷素素秀眉紧皱,贝齿紧紧地咬住嘴唇,担心让人给听见了。
她撒好药粉之后,这才好好的看了看地窖的环境,发现婉儿不在身边,到处看了看,发现地窖出有一个通风的小口,她终于笑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头顶上一扇木板给抽开了,殷素素看见阳光照了进来,她佯装晕倒,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小四,你昨天晚上那一刀是不是扎得太深了,这个女人什么来路我们还不清楚,万一……”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夫人,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那个肥猪突然变卦了,说是要救那个女人出来,那到时候你地日子自然不好过了,还不如……”
男人压低了声音,殷素素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只听那个女儿说道:“昨天晚上好在我不在那个房间,否则的话,哼,小四,你说会不会是牢房里的那个贱人找人害我?”
男人说道:“夫人,这可难说,干脆我们将这个女人杀了,然后栽赃给那个胖子,就象你干掉那个木匠栽赃给那个贱人一样。”
女人放荡地大笑几声,道:“就这么办,对了,你先去看掌柜和院子里的伙计下人醒了没有,这件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了。”
男人:“昨天晚上我在每个房间都用了迷香的,应该不会。”
女人:“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
男人应声赶紧去了,女人蹲在地窖口,她不知道殷素素醒着的,便以为自己是自言自语。
“不要怪我喜红无情,这个世间无情的人和事情太多了,我等了十年才等来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一粒老鼠屎就坏了我喜红用心良苦熬治了十年地汤。”
女人走了,木板没有放回去,殷素素艰难地睁开眼睛,阳光照在自己地身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温度了,她努力地让自己坐起身来,她不确定那个叫小四地男人会不会功夫,但孟天楚他们还没有来救自己,自己必须要自救才可以活命,想到这里,殷素素坐起身来,努力使自己的手脚先活动起来,有了知觉才可以有下一步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小四的男人回来了,却没有看见那个女人,那个男人见殷素素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腿上,双眼紧闭,便蹲在地窖边上,戏谑道:“小娘子,等着我来救你吗?”
殷素素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不是不可以飞身出去,但她是第一次到这个绸缎庄来,对这个绸缎庄的情况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地窖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想到这里,殷素素睁开双眼,抬头看了看地窖上的那个男人,温柔一笑,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救我了。”
男人没有想到这个穿着夜行衣的美丽女人笑起来更加的妩媚动人,不禁心里就痒痒起来了,这个女人可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更何况现在人家正冲着自己笑呢,反正有的是时间,不如下去陪她玩上一玩,玩完了再杀也不迟,想到这里,男人从旁边拿过来一个梯子,殷素素看见那男人就三米多高的地方还要用梯子,心里就有了底儿了,不禁欣然一笑。
鸡的野心
殷素素见那男人三两步就从梯子上跳了小赖,猴急的走到殷素素的身边蹲下,眼睛色迷迷的朝着殷素素的身体到处看,殷素素示意那男人蹲下身来,然后凑到男人的耳朵便小声说道:“你好狠心哦,人家在这么阴冷的地方呆了一夜现在手脚都麻木了。”
男人见殷素素对自己撒娇,骨头赶紧都要酥了,赶紧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小娘子要我怎么伺候你呢?”
殷素素笑着说道:“最好是找个床,让我舒服地躺着伺候您啦?”
男人一听,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自己主动提出要伺候自己,而且还说出那么具有诱惑性的一个字儿,床!
男人笑嘻嘻地捏了一把殷素素滑的跟拨了壳儿的鸡蛋清似的的脸蛋,见殷素素不但没有恼,反而有些娇羞起来,更是欢喜,但是一想到喜红那个*****让自己赶紧将这个女人给杀了,男人犹豫了,再一看,殷素素正梨花带雨地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男人想了想,反正时间还早,若是将这个女人直接一刀砍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想到这里,男人凑到殷素素的嘴巴前,撅起自己一张臭嘴,道:“让爷先亲亲。”
殷素素顿时恶心起来,正要抬手将这个男人打晕,突然见一个灵巧的身影一闪,殷素素心里一阵狂喜,她赶紧假惺惺地说道:“爷,你着急什么,从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出去,你想怎样便怎么好了,在这个岂不是坏了兴致?”
男人缩回自己的头,想想也是,看来这个女人不禁貌美,而且还够风骚。对自己的胃口,想到这里,男人道:“小娘子说的是,来,让爷将你抱出这个地窖去。”
殷素素娇媚地一笑。道:“地窖的口子这么小,爷抱着我怎么出去啊?”
男人将放在洞口的梯子往上一推,殷素素连忙说道:“哎呀,没有了梯子,我们更是不能上去了。”
男人笑着走到殷素素身边,将殷素素轻轻一举,殷素素被男人是双手托起,然后平稳地放在了地窖外面的地上了,殷素素假意一个劲儿地称赞男人地力大无穷,男人得意地大笑两声。然后轻身一跃从地窖里出来了。
殷素素心里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狡猾,心想幸好没有在地窖里动手,万一自己失手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男人将殷素素抱起,在绸缎庄里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嘟囔道:“妈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妞,爷竟然不知道放在那个屋子里享用好了。”
殷素素抬眼见自己的猴子在李德福的窗前闪动了一下,脑子一转。对男人娇滴滴地说道:“爷,走,我们去这家掌柜地屋子去,那间屋子一定是最舒服的呢。”
男人咧嘴一笑,道:“好,还是小娘子懂得爷的心不过……,不过那个死胖子还睡在那个屋子的呢。”
殷素素怕时间拖得太久对自己不易,便赶紧说道:“他睡他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男人大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娘儿们还挺骚乎。不过爷我就是喜欢骚呼呼的女人,带劲儿,走,就去那个胖子的房间,而且还不容易让喜红那个臭娘们儿发现。”
说完,男人抱着殷素素进了李德福的房间。
男人抱着殷素素进了门,转身用脚将门关上。正要扭头过来。突然脖子上有人架着一把刀,男人觉得不对。赶紧将殷素素放在地上,殷素素迅速地离开那个男人,男人正要伸手去抓,突然身后吱吱的声音,男人觉得蹊跷,只见一只猴子尾巴悬吊在屋顶的横梁上,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正架在自己脖子上,对自己挤眉弄眼。
男人不禁气大,伸手要抓住那顽皮地猴子,谁想猴子对着自己就啐了一大口的口水,然后灵活地跃上横梁呲牙咧嘴地对着男人笑,男人恼了,指着那猴子忿忿地说道:“看爷今天抓到你之后怎么收拾你。”说罢,就找了一个凳子爬上去想抓那猴子,殷素素一旁见那男人笨拙的样子,忍住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好戏,床上的李德福还酣睡着,鼾声震天。
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惊讶地说道:“小四,你在这个房间里做什么?”
男人见喜红气愤地站在门外,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模样,赶紧指着横梁说道:“我看见一只猴子,所以……”
喜红恼怒道:“哪里有什么猴子?”
男人抬头一看,果然没有见猴子了,再一看殷素素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赶紧从凳子下来,在屋子里寻找,喜红以为男人还在找猴子,便大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找什么猴子,还不赶紧将那个女人给收拾了。”
喜红正要走,突然转身回来,阴险地说道:“不要因为你的好色坏了我喜红的大事,否则我连也一起收拾了。”
男人正到处找殷素素呢,听喜红这么一说,自然更加不敢说自己找的是女人而不是什么猴子,只好赶紧点头,跟着喜红先走了出去。
喜红边走边说道:“没有想到这个胖子对那个贱人竟然还有怜惜之人,我喜红想出来的万全之策,竟然让两个人在牢房里见了一面就全部破碎了,说什么还要将那个贱人救出来,哼,既然你李德福对我喜红无情,就休怪我喜红对你李胖子无义了。”男人赶紧谄媚道:“夫人说的是。不过即便是那个贱人回来了,您不是也已经进了李家地门了吗?”
喜红转身对着男人恶狠狠地说道:“屁大点儿的绸缎庄需要两个夫人吗?哼,既然他要讲他们的夫妻情分,我喜红就让后悔一辈子。^^
男人:“那夫人知道这个胖子将银子藏在哪里的吗?”
喜红冷冷一笑,道:“哼,等他醒来我就问他,他若是不说,我就……”
喜红想了想。道:“不行,时间不等人,你先将那个女人给我收拾了,然后我们将胖子绑到地窖去,然后用冷水浇醒他。就这么办了。”
正说着,突然门外一阵嘈杂,喜红脸色一变,警觉地朝门外看了看,对小四说道:“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小四一心还在殷素素身上,便不想去,道:“我还要去收拾那女人,夫人,您还是让哪个下人去吧。”
喜红朝着小四的脸啐了一口。小四暗想,老子今天不知道到什么霉了,畜生和*****都朝自己啐口水。
喜红见小四有些不高兴,便说道:“怎么?你还不高兴了,若不是你将家里所有的人都熏了迷香,他们这个时候早就该给老娘我起来收拾着开铺子赚钱了,不是你去,难道还是老娘去不成?”
小四不情不愿地朝着大门走出,喜红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去。突然从门里冲进来几十个人,喜红心里一紧,赶紧微笑着迎上去,发现为首是竟然是孟天楚,心里不禁一沉,但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妩媚而娇艳。
“奴家给知府大人请安了。”
孟天楚厉声说道:“喜红,本官是来要人的,将人给我叫出来吧。”
喜红笑着说道:“知府大人您开什么玩笑呢,什么人啊?”
王译走上前去,将喜红狠狠地退了一掌。喜红倒退了几步,索性坐在地上,大声的哭闹起来道:“天啦,快来人啦,知府大人要私闯民宅了。”
孟天楚冷笑一声,道:“还没有听说过堂堂的知府大人私闯民宅地笑话,来人啦。将这个泼妇先给我拿下。别的人给我将这个德福绸缎庄包围起来,连一直苍蝇都不许给我飞出去。”
喜红听罢。眼睛都直了,蹭地从地上站起来就往院子里冲,这时,屠龙带着那小四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喜红见前有敌人,后有追兵,已经是无路可退,眼睛贼溜溜地到处看着,伺机逃跑。
孟天楚岂能让这个到手的毒妇溜掉,于是赶紧叫人将喜红给绑了,喜红还在一个劲儿的嚷嚷着,王译干脆找来一个抹布将喜红的嘴巴堵上后,这才算安静。
孟天楚着急地走到屠龙身边,道:“殷姑娘呢?”
屠龙:“方才我和三夫人从后窗进去,已经将殷姑娘救到杜琴的房间里,三夫人正在给殷姑娘疗伤。”
孟天楚一听疗伤,顿时急了,道:“殷姑娘受伤了吗?严重吗?”
屠龙:“幸好婉儿赶回来报信及时,要不……。大腿处被刚才我抓住的那个人捅了一刀,刀口很深,流了许多地血,我们一去就殷姑娘,她就晕倒了,大概坚持了很长时间,就等我们来了。”
孟天楚一脸惭愧,道:“都快我,不该让她一个人来冒险,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想山寨地姥姥交代。”
屠龙劝慰道:“大人,您不要担心,三夫人说没有性命之忧,好在殷姑娘自身底子很好,所以问题不大。”
孟天楚:“走,我们去看看她。”
屠龙拦住,道:“大人,现在怕是不太方便,三夫人说简单的包扎一下,最好还是接回府上细心调养才好。”
孟天楚:“说地也是,可答应了明天和她一起回山寨的,这可怎么办好?”
屠龙:“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您看呢,大人,我们现在先将喜红和那个小四带回去吧,我方才去看了看,这个绸缎庄上下所有的人都被他们给迷晕了,还没有一个人醒来。”
孟天楚:大概殷姑娘也是被他们给迷晕了,他们才会有机会对殷姑娘下手。“
屠龙:“大人,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翌日
孟天楚让柴猛和屠龙去了一趟喜红从前住的院子仔细的搜查了一番,本想是偷偷为李德福、李天骄还有喜红的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如今不用了,当李德福知道喜红将自己迷晕后,准备携款潜逃,顿时大怒。气得差点心脏病都犯了。这一下再也不有着喜红了,配合着孟天楚做了亲子鉴定。
再说那城门上张贴出来的告示果真让一些人听话地从府衙上缴了自己私藏的金刚石粉末,而且官府也说话算数,当真就没有追究,这让更多地人拿出了自己地金刚石粉末往官府里送去。一下知府衙门热闹了起来。
孟天楚见来往上缴金刚石粉末的这么多,心中突然生出一计,将杜琴和李德福还有喜红各自拉到府衙的一个朝着大门的房间里坐着,然后门大开,这样来往的人都可以看见里面地人了。
简柠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孟大人,您这是?”
孟天楚小声说道:“我们先瞧着,兴许有好戏上演呢。”
简柠:“大人,您这一招怕是玄乎了些。”孟天楚笑着说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你说是吧?”
简柠忍俊不禁,道:“大人这话像是在招揽客人。”
孟天楚笑而不答。道:“走吧,我们到侧面的监事房等着看好戏。”
简柠:“我就不去了,我爹让我今天早些回去,说是有事和我商量。”
孟天楚赶紧低声问道:“对了,最近你爹有没有再派人监视你、为难你呢?”
简柠:“没有,仿佛突然想通了,不过,我是不太相信他的,大概又有心的花样了,那本账册是他的心腹大患一天没有找到。他睡觉都不安稳。”
孟天楚:“他大概……”
简柠赶紧示意孟天楚闭嘴,小声说道:“大人,您教我地,隔墙……有……耳啊!”
孟天楚笑了,道:“好吧,好吧。我知道就是,我就不说了,那你回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明天记得来喝雪儿的满月酒。”
简柠笑着点了点头,道:“对了。是不是年前要办您和迥雪姐姐的喜事了?”
孟天楚:“你这个小丫头消息挺灵的嘛。”
简柠俏皮一笑,道:“不是我的消息灵,是您一脸地高兴谁都知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
孟天楚指着简柠的背影,笑着朝自己地监事房走去。简柠边笑边朝大门走出,一个不小心和一个前来送金刚石粉末地人撞在了一起,那人先是骂骂咧咧的,等简柠一转身。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连声喊道饶命。
孟天楚听见声音。朝简柠地方向走了过去。
简柠指着那人说道:“你认识我?”
那人不敢抬头,说道:“有几次您府上大宴宾客,需要很多是虾蟹,小的去您府上送这些水货的时候见过您几回。”
简柠哦了一声,道:“这样,你在看什么呢?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那人支支吾吾不敢答言,孟天楚见那人偷偷抬起头来看了看喜红坐着的房间,心里一笑,然后对那人说道:“怎么,你认识那个女人?”
“不……不……不认识,知府大人。”
孟天楚:“你是不认识本官呐,还是不认识那个女人?”
那人更加慌张了,连连说道:“小的不认识那个女人,知府大人。”
孟天楚看了看简柠,简柠明白过来,走到一边将屠龙叫了过来,小声说了几句,屠龙走到那人身边将那人拎了起来,那人慌了,道:“大人,您要带我到哪里去?”
屠龙拉着个脸也不说话,将那人拎着朝喜红地房间走去。
孟天楚不解,道:“简柠,你让屠龙干什么呢?”
简柠:“您的意思不是让这个人和喜红坐在一起就知道他们到底认识不认识了吗?”
孟天楚是哭笑不得,道:“罢了,罢了,就随你的意思,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吧。”
血症
左佳音心急如焚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见孟天楚过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孟天楚见左佳音很少这样六神无主过,知道事情不定不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走到左佳音身边,道:“佳音,这么急把我从衙门找回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左佳音将孟天楚的手拉住,然后走出门去,小心将门关上,走到一个角落处,这才低声说道:“天楚,不知道为什么殷姑娘她……”
孟天楚:“她这么啦?”
左佳音:“她为什么一直流血不止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弄伤她的人刀上涂抹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孟天楚不解,道:“不是屠龙说伤口虽然很深,但已经没有留血了啊?而且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你这么才告诉我?”
左佳音:“昨天发现的时候她的伤口是没有流血了,但早上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不禁如此,之前包扎好的伤口竟然都被血水给浸湿了,虽然流血不多,但却一直止不住。”
孟天楚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不会的,他安慰自己,殷素素在殷家山寨做寨主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次伤都没有受过,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如果有过一次受伤,那么她的家人就知道这个情况,想到这里,孟天楚赶紧对左佳音说道:“你赶紧派人去殷家山寨将殷姑娘的情况说一下,然后我去找那个小四。就是他捅伤殷姑娘的。”
左佳音:“不是说不让殷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孟天楚:“现在情况有变,顾不得这些了,救殷姑娘地命要紧,快去吧。”
左佳音赶紧找人去了,孟天楚叫来柴猛让他到牢房将小四提出来,自己则带着柳儿姑娘来到殷姑娘的房间,只见殷姑娘果然脸都烧的红扑扑的了。大腿上绑着的纱布又已经被血水浸湿了大片。
柳儿走到殷素素身边摸了摸殷素素的额头,焦急地说道:“大人,要赶紧为姑娘降温,她这样会烧坏脑子的,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呢?”
柳儿边说边喊丫鬟端来冷水和毛巾,见孟天楚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看着殷素素。便走上前去劝慰道:“大人,您也别着急,兴许三夫人知道是这么回事情,柳儿也是瞎找急。”
孟天楚:“佳音也和你一样慌了,你们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更是茫然了,柳儿,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地病例吗?”
柳儿看着孟天楚焦急的样子,犹豫地说道:“柳儿和爷爷也没有学过几年,知之甚少。”
孟天楚怅然所失地站起身来。道:“这可这么是好?你知道在我们杭州府有没有好有些名医?”
柳儿:“赛华佗。”
孟天楚:“你赶紧去找他来看看。”
柳儿:“三夫人已经让人去叫了。”
孟天楚看着昏睡不醒的殷素素,内心愧疚之极,这时晓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道:“天楚,我听说师傅还没有醒,怎么会这样?”
孟天楚示意晓诺声音小一些,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和你师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有没有发现你师傅最近身体有什么不好?”
晓诺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师傅身体一直挺好的。”
孟天楚想了想,道:“有没有觉得她很容易就觉得累呢?”
晓诺沉思了半天,道:“好像没有。”
孟天楚急了。道:“你这么什么都不知道?”
晓诺委屈地看着孟天楚,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嘛,师傅这么好强的人,就算是有什么不舒服也不告诉我地。”
孟天楚:“你就是凡事太粗心了。”
晓诺从来没有见孟天楚对自己这么厉害过,想到师傅的伤也是因为孟天楚才受的,所以也知道孟天楚心情不好,不敢辩嘴。只好不吭声了。
柳儿一旁劝解道:“六夫人其实想着殷姑娘功夫那么好。这么也不会有什么病痛,而且……”
晓诺正委屈着找不到人撒气。见柳儿这么说,并不领情,觉得孟天楚当着一个下人让自己难堪了,便冲着柳儿说道:“谁要你这个下人在这里讨好卖乖的。”
柳儿一下噎住,弄得尴尬之极,孟天楚指着晓诺道:“你帮不上什么忙,你就去睡觉,反正你除了睡觉也做不了什么,家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忙的脚不沾地,就只有你乐的清闲,去吧。”
晓诺见孟天楚为一个下人讲话,顿时恼了,道:“孟天楚,你这么说话的呢,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不于你吵,但你不至于为了一个下人……”
孟天楚忿然地打断晓诺的话,道:“不要动不动地就在我面前说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你说谁呢?我吗?”
柳儿见孟天楚和晓诺吵了起来,自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一旁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我&看书斋
正好这个时候飞燕搀扶着夏凤仪走了过来,孟天楚见她们来了,便不说话了,阴沉着脸走到夏凤仪身边,低声说道:“明天你才足月,你下地做什么?”
夏凤仪远远地就听见了孟天楚和晓诺地声音,见孟天楚阴沉着脸,假意装作不知道,笑着说道:“听说殷姑娘的病情严重了,我这么还有心思躺在床上,所以过来看看。”
孟天楚扶着夏凤仪走到殷素素身边,道:“凤仪,你看这是这么回事情,我也一点底儿都没有。殷姑娘是因为我,她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这么想殷家五百多号人交代呢?”
夏凤仪握着孟天楚的手,微笑着说道:“不要担心,郎中马上就来了。”
柳儿见丫鬟端着盆子和帕子进来了,趁机要走,孟天楚眼尖。道:“柳儿,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照料殷姑娘的人,佳音又还没有回来,你留下来照顾她吧。”
柳儿胆怯地看了晓诺一眼,犹豫道:“奴婢还是……”
夏凤仪对柳儿说道:“天楚说的没有错,你还是留下来照顾殷姑娘吧,麻烦你了。柳
柳儿这才赶紧走到殷素素身边从盆子里将帕子拧干,然后轻轻地放在殷素素地额头上降温。
晓诺在一旁讨了个没趣,见谁也不搭理自己,脚一跺,拂袖而去。
等晓诺走了,孟天楚将夏凤仪扶着坐到椅子上,夏凤仪这才轻声说道:“这么和晓诺怄气呢,她并没有错。”
孟天楚:“她没有错的话,你这么和飞燕都不理她?”
夏凤仪笑了,道:“她也是着急。在这个气头上,你们的脾气都很倔,我和飞燕为什么要用自己地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啊。”
孟天楚:“我就最不喜欢她动不动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样,以为天下除了万岁爷便就是她晓诺最大了。”
夏凤仪:“好了,好了,小心让她听见了,又该多心了,其实她已经不错了。从前谁愿意娶一个公主为妻,说的好是当了驸马爷,实际上谁不知道进了这个门儿,就要受公主一辈子地气,不过晓诺已经很好了。心地善良,为人和气,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家地心情都不好,所以才……”
左佳音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来,老人见了孟天楚先是躬身施礼,左佳音赶紧介绍:“天楚,这位便是赛华佗了。”
孟天楚赶紧起身施礼。道:“还请神医赶紧给殷姑娘看看。”
赛华佗面色红润。身板硬朗,一看就是平日里十分注重保养的人。
赛华佗微笑着坐在殷素素的床边。道:“劳烦将蚊帐掀起,老夫要看看殷姑娘的眼睛和面容,不知道知府大人可否?”
孟天楚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道:“可以,可以,赶紧的。==”
一旁地丫鬟赶紧将蚊帐挂起,赛华佗起身将殷素素地眼睛翻开看了看,然后摸了摸额头,看了看腿上地伤口,犹豫了一下,拿起殷素素的手把脉过后,离开了床边,左佳音赶紧请赛华佗坐在桌前,孟天楚道:“神医,怎么样?”
赛华佗表情十分沉重,道:“我行医五十余载,只碰上过两个这样地病人。”
孟天楚明显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切地问道:“神医,很严重吗?”
赛华佗点了点头,道:“是,非常严重。”
孟天楚急了,道:“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救她啊。”
左佳音:“天楚,刚才我在门口接神医的时候已经和他商量过殷姑娘的病情,你耐心听神医讲完。”
孟天楚:“等他讲完,殷姑娘就剩下半条命了。”
赛华佗慢吞吞地说道:“她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孟天楚一听愕然,这时柴猛将小四带了过来,小四见孟天楚忿然地看着自己,吓得跪都软了。
孟天楚冲上前去,揪住小四的衣领,大声说道:“你究竟用什么刀捅了殷姑娘,快说?”
赛华佗起身说道:“知府大人,不是他刀的问题,您听说过血症吗?”
孟天楚不解,难道和自己之前想地是一样的吗,就是现代人所说的“白血病”?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没得救了?”
赛华佗想了想,道:“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孟天楚顿时没有了主张,转身看了看殷素素惨白的面容,心里象刀割一般,这么会是这样,如果自己知道她有这个碰不得的毛病,就是自己去冒险也不会让她为自己拼命的。
左佳音见孟天楚失神落魄的样子将赛华佗准备先送走。赛华佗起身走到门外,道:“有一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试,在下没有把握。”
孟天楚摆了摆手,道:“你先走吧,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左佳音回来了,对孟天楚说道:“不要完全相信赛华佗,让我们再想一想办法。”
孟天楚:“通知殷家山寨了吗?”
左佳音:“”我担心人马都太慢。已经飞鸽传书了,应该他们很快就会来人地。
孟天楚知道就算是在现代,白血病也是世界上十种高发恶性肿瘤之一,在青壮年(35以下)和儿童恶性肿瘤中居首位,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看过的日本的那部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演的《血疑》那个时候,妈妈每次都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如今没有想到在古代也遇到了这样地事情。这个女人虽然不是自己的爱人,甚至不愿意嫁给自己,但毕竟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真是……,孟天楚不敢再往下想,左佳音和赛华佗都没有办法了,孟天楚就更加不知道这么办才好了。
柴猛:“大人,我还是将小四送回牢房去。”
孟天楚:“将他交给牢头先审问吧。”
小四一听,斗胆说道:“知府大人,您问什么小四都说。您千万不要让牢头来审问我啊,我知道那牢房里地十八班酷刑,我小四可是吃不消的。”
孟天楚冷眼看了小四一眼,指着躺在床上的殷素素,道:“那你当初给她的那一刀,你这么就没有想到这会是一条人命?柴猛,给我带下去,我孟天楚一向不愿意用酷刑。但今天我也要改一改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一心向善。”
小四惨叫道:“知府大人,草民知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孟天楚冷笑着说道:“改?你刚才也听见了。赛华佗说了,她没得救了,你就是不说谁是杀害吴敏地凶手,你也死定了,柴猛,还愣着做什么,给带下去。”
柴猛和两个狱卒将小四拖了下去。小四地惨叫在孟府上空久久回荡着……
半夜地时候。简柠来了,却没有看见孟天楚。左佳音将事情地经过简单地给简柠说了一下,简柠听罢,长叹一声,道:“那大人现在呢?”
左佳音:“和屠龙出去了,柴猛说城外有个郎中曾经好像治好过这样的病人,孟天楚就带着屠龙去了,现在让他在家里呆着也是呆不住的。”
简柠:“其实,也不能怪大人,他不知道殷姑娘有这个不能流血的病。”
左佳音:“说的是,但是你也是知道天楚的为人的,毕竟殷姑娘是为了天楚的案子才去的,本来是想取李得福和两个孩子地血来做什么亲子认定,这下可好,别人的血虽然取来了,自己的血却……”
简柠:“唉,殷姑娘还这么年轻,真是……”
左佳音:“简姑娘来是找天楚有急事吗?”
简柠:“我也是王捕头叫起来的,说是那个小四什么都已经交代了,王捕头大概已经知道了知府大人府上发现了事情,所以就没有敢来打扰,说是那个喜红也交代了,原来吴敏是喜红给害死的。”
左佳音:“辛苦你了,既然案子已经清楚了,那你不妨让府衙里别的人先处理一下,你看呢?”
简柠:“孟大人有过交代,就是只要关于案件的,必须他亲自把关过问,要不我这么还来一趟呢,谁想他竟不在家。”
左佳音:“要不就明天吧,你说呢?”
简柠:“也好,那我就回去了。”
左佳音:“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回去了,我让丫鬟给你准备一间客房,你就在这里休息着,等天楚回来,你们也好商量衙门的事情。”
简柠想了想,本来是想和孟天楚来讨主意地,爹和她说的事情,让她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谁想竟在这个时候殷素素为了孟天楚也出事了,自己的事情还是先搁一搁再说也不迟。
简柠:“也好。那就劳烦佳音姐姐了。”
左佳音笑着让丫鬟带着简柠走了,自己一夜没有合眼,也根本不能入睡,前几天还和飞燕商量着等过了雪儿的百天,就把慕容迥雪给接进门来,这六夫人都进门这么长时间了,五夫人还待字闺中。说出去让人笑话呢,好在慕容迥雪不是一个不讲道理地姑娘,只是这一件事情一出,婚期怕是又要拖下去了,想到这里,左佳音准备天一亮就去找慕容迥雪说说这件事情。
天才蒙蒙亮,孟府地大门就被人瞧得是震天的响亮。门厅的下人以为是孟天楚回来了,不敢有一丝怠慢赶紧起身开门,谁想冲进来一个男人,下人赶紧喝住,道:“你是谁,你找谁?”
男人道:“我从殷家山寨来,找我家寨主。”
下人听罢,赶紧上前领着那人来到了左佳音的房间,左佳音听见脚步声这么急促,知道定然是有人找自己来了。赶紧穿衣开门迎了出去。
左佳音刚打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一个男人,相貌丑陋,个头也不高,不过很壮实的样子,身后背了一把长剑,样子凶悍。
男人开门见山,道:“我家小姐呢?”
左佳音:“请问壮士怎么称呼?”
男人:“乔风。”
左佳音这才明白过来。道:“我听天楚提起过壮士,请。”说完,将乔风迎进门去,乔风也不客气走近门去,见殷素素还躺在床上。转身对左佳音说道:“请你出去。”
左佳音正颜道:“乔大哥,这不可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左佳音责无旁贷,但是殷姑娘地伤……。你是一个男人我看不太方便吧。”
乔风:“废话少说,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她是我地主子。也是我乔风一手带大地。比你可要保险得多。”
左佳音还要说什么,突然乔风上前将左佳音的手肘一提。轻轻地带到门外,左佳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站在门外,门已经在自己眼前关上了。
左佳音想了想,决定就在门外等着。
半个时辰后,孟天楚和屠龙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干瘪地老头儿,提着一个药箱,看来他们是找到那个人了。
孟天楚见左佳音站在自己门外冻得是瑟瑟发抖,便赶紧取下自己的披风给左佳音披上,然后说道:“佳音,你怎么在门外站着,天马上就要下雪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左佳音指着门,孟天楚这才发现门关着,正要上前,左佳音赶紧小声说道:“殷家山寨地乔风来了,他在里面。”
孟天楚:“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左佳音:“有半个时辰了。”
孟天楚走到门前大声说道:“乔风,我是孟天楚,你开门。”
屋子里面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孟天楚发现乔风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大汗淋漓。
乔风:“二寨主,寨主成了这个样子,你竟然不在家?”
左佳音正要解释,孟天楚道:“不要多言了,我去找了一个曾经治好过血症这种病的郎中,你让开,让他看看。”
乔风纹丝不动,孟天楚急了,道:“乔风,你要杀要剐,现在不是时候,赶紧救人要紧。”
乔风冷冷地说道:“不用了。”
孟天楚一听,脑子蒙了,险些摔倒,屠龙眼尖赶紧将孟天楚扶住,孟天楚道:“乔风,你什么意思?”
乔风见孟天楚的样子,神情缓和了一些,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寨主的血已经止住了。”
孟天楚听罢,推开乔风冲进屋子去,只见殷素素的大腿上果然缠上了新的纱布,地上还有一堆全是血迹的纱布。
郎中跟着孟天楚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殷素素身边坐下,乔风说道:“你真的治好过这样的病人?”
郎中勉强一笑,道:“我试一试吧。”
乔风一听,顿时冲上前去将那郎中一把拽起,郎中双脚腾空,吓得不行,孟天楚道:“乔风,你给我放下。”
孟天楚毕竟还是殷家山寨的二寨主,乔风听罢,不情愿地将郎中放在了地上。
乔风:“二寨主,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家寨主地命不是让人试一试的,他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乔风将他碎尸万段。”
郎中一听,脸色都吓白了,孟天楚劝慰道:“你只管看你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担待着。”
乔风正要说话,孟天楚冷冷地看了乔风一眼,道:“先让郎中看。”
乔风不说话了。
郎中看了看殷素素和之前赛华佗一样的顺序,不过看到伤口的时候,乔风道:“这个地方你不用看了,我已经处理过了。”
郎中不解,道:“敢问这位壮士,你是怎么止住这位姑娘腿上的血的?”
乔风:“用我们殷家自治的药。”
郎中:“可否给在下一看?”
乔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郎中,郎中打开药瓶一闻,顿时高兴了,道:“这是个止血地好东西啊,我就说呢。”
孟天楚:“郎中,你看殷姑娘……”
郎中没有理会孟天楚,而是对乔风说道:“你家姑娘从前也受过伤吧?”
乔风:“你看病就看病,怎么这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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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无间道
十天之后。
这天晓诺按照飞燕的嘱咐去库房给各房领一些生活必需品,谁想到了库房,却傻了眼儿,库房的下人说出一堆让晓诺听不明白的东西,晓诺蒙了,道:“从前飞燕来,也是这样领的吗?”
下人恭敬地回答道:“从前是老何头负责的,如今老何头请假回家过年去了,四夫人有一阵子没有来过了。”
晓诺:“那这期间是各房自己来领吗?”
下人笑了,道:“自然不是,是林姑娘来领的。”
晓诺一听是林若凡来的,心里不快,便道:“算了,我去帮飞燕做别的事情,回头让飞燕自己来领算了,没有想到这么麻烦。”
下人没有看出晓诺的不快,便道:“以前是挺繁琐的,后来林姑娘给各房定了一个册子,各房缺什么就将东西写在册子上,林姑娘月底的时候一一收了,然后来库房领,这样就方便多了。”
晓诺不满地说道:“我就不相信孟府少了林若凡这个家还不转了,哼!”说完气势汹汹地离开了,弄得下人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了。
接下来类似的事情弄得晓诺更是哭笑不得,这才发现平日里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多事情要去张罗的,自己不认输不行了。
这一天,左佳音和柳儿出去张罗医馆药材的事情,这药材的事情说妥了,不是还需要一些在医馆有做事有些经验的伙计和账房,这些飞燕和之前一个医馆的掌柜说好了,今天去见人,家里的人一下走空了,突然说是柴房和洗衣房的下人有两个要结月钱,说是和飞燕之前已经说好了的,晓诺让人家等着也不好。思前想后先用自己的钱给人家结了,等下人一走,晓诺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等飞燕回来后找她好好地谈一谈。
晓诺来到飞燕的房间,突然听见孟天楚和飞燕在房间里说话,正要敲门进去,突然听见在说林若凡的名字。于是停住脚步在门口偷听。
飞燕:“晓诺最近是挺好的,处处都来给我帮忙,实在是难为她了。”
晓诺在门外暗自得意。
孟天楚:“那就好,我还担心她会说辛苦会说累呢。”
飞燕:“不是说她不好,虽然她这么辛苦帮我,但却是帮不上我什么忙,天楚,实在不行还是将若凡叫回来吧。”
孟天楚:“不可,晓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谁都好。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容不下一个若凡。”
飞燕:“我也觉得蹊跷。”
孟天楚:“算了,若凡走了就让她走吧,我又不能娶她,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幸福。”燕:“说的也是。”
孟天楚:“对了,你抽空给若凡送给吃地穿的去,她一个人住在城外的小屋里,你不是她又病了吗?记得找个郎中给她看看,她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飞燕:“我知道了,你声音小些。不要让晓诺听见了,她会不高兴的。”
孟天楚:“其实晓诺很善良,为人也很大度。很豁达,再说若凡已经走了,她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若凡受苦的。”
飞燕长叹一声,道:“好了,不说了,我也要去忙了。”
晓诺听见飞燕朝着门边走来。赶紧转身就跑,刚到墙角拐弯处,就摔了一脚。
飞燕出门,听见有人哎哟一声,捂嘴偷笑,假意说道:“是谁啊?”
晓诺不敢出声,孟天楚看见墙角还有一只绣花鞋。忍住笑。道:“大概是你听错了,好了。我去衙门了,你忙你的吧。”
说完,孟天楚和飞燕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离去了。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的婚期在殷素素醒来的半个月后如期举行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在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身上算得上是再确切不过了,这么偌大一个孟府,不光是又多了一个夫人,最主要的是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再也不需要这样两地相思了,新婚燕尔,恩爱自不必多说,他们关起自己地小院儿整日在里面恩爱,外面的人还是要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一个孟府,各干各自的事情,谁也不耽误谁。
加之吴敏一案已经完结,原来是喜红从李得福的口里得知杜琴和吴敏的事情之后,觉得自己当上那得福绸缎庄的梦想就要成为现实,几经思量之后,她发现李得福总是给杜琴常常从医馆带回去一些医治头疼的药丸,喜红和从前的相好小四商量过后,就在这药上动了手脚,原想是害死杜琴的,谁想吴敏坏事做尽,竟把吴敏给害死了。
喜红和小四锒铛入狱,李得福和杜琴带着孩子继续过自己地小日子,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不过李得福和杜琴经历过这样一场患难过后,感情倒是好了不少,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喜红的孩子自然不是李得福地,而李天骄却是李得福如假包换的亲生儿子,结局好像不错,孟天楚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就在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痴缠的同时,晓诺却带着柴猛和柳儿除了孟府,策马去了城外。
一处低矮的茅草房,简陋的木栅栏,门外一棵秃枝的垂柳,北风肆意地刮着,茅草房在风中仿佛摇摇欲坠,让人看了不禁心惊胆战。
晓诺翻身下马,她从小就会骑马,而且骑得很好,柳儿则不行,一路下来,感觉都要散架了,柴猛体贴地将自己地媳妇儿从马上扶下来,自上次和孟天楚谈过之后,晓诺对柳儿和柴猛的态度也明显有了转变,见柳儿这般艰难,有些过于不去,便走上前去,道:“我竟然忘记很多女子都是不善骑马,今天真是难为你了。走的时候你给我说一声也好。”
柳儿赶紧说道:“六夫人不碍事的,柳儿哪里有这样的娇贵。”
柴猛也笑着说道:“六夫人,让她骑骑马也好,总比天天出门不是轿子就是马车的,小心成个胖姑娘。”
柳儿嗔怪道:“你才胖呢。”
晓诺见小两口这样的恩爱,不禁笑了,然后指着面前地茅草房对柴猛说道:“你确定就是这里吗?”
柴猛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六夫人,不会有错地,上次我陪着四夫人带着郎中来过。”
晓诺点了点头,推了推柴门竟然开着,便走了进去,柴猛和柳儿赶紧跟上。
走到门前,晓诺还未开口,就听见屋子里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晓诺回头看了看柳儿,柳儿会意。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大概是外面地风太大,屋子里的人没有说话。
柴猛见状大声地叫道:“林姑娘,我是柴猛。”
屋子里终于有人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晓诺见林若凡憔悴地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由一阵酸楚,却不知说什么好。
林若凡大概也没有想到晓诺会来,愣了一下,赶紧躬身施礼。晓诺上前将林若凡扶起,林若凡倒退几步,低头说道:“柴猛。谁叫你将六夫人带来了?”
柴猛:“我……”
晓诺微笑着说道:“若凡,是我自己要来的,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林若凡低头说道:“六夫人,请回吧,小心我的风寒感染到你就麻烦了。”
林若凡看了看屋子里不过就一张床。两把椅子,一个木箱便是桌子了,连火盆都没有一个,冷飕飕地让人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
晓诺转身对柴猛说道:“你带着柳儿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有话对若凡说。”
柴猛听话地带着柳儿出去了,门嘎吱一声在晓诺身后关上,屋子里顿时昏暗起来。
晓诺自己找了一把椅子走下。然后对还站在门边的林若凡说道:“过来坐吧。”
林若凡没有动。只是说道:“六夫人您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若凡敢坐着听。”
晓诺:“好吧。随便你。”
晓诺看见木箱旁一个炉子上放着一个药罐,炉子里还有一丝火光。
晓诺:“若凡,天楚让你走,你是不是埋怨我了?”
林若凡:“若凡不过是个下人,主子让我走,我不敢埋怨。”
晓诺笑了,道:“你这么说,就是埋怨了。”
林若凡没有说话。
晓诺:“要不你到总督府去陪着我娘吧,她一个人孤独,你陪着她,她也有个伴儿。”
林若凡:“老夫人不是进京了吗?”
晓诺:“你消息倒是挺灵地,是,她是进京了,不过还要回来的,所以……”
林若凡打断晓诺的话,道:“多谢六夫人好意,不用了,若凡哪里也不去,这里挺好的。”
晓诺看了看屋子,道:“你没有必要和我倔,这样你占不到一丝便宜,我是天楚的夫人,他不会因为你不要我,这一点你明白吗?”
林若凡:“我没有想和六夫人您争。”
晓诺笑了,道:“你和我争什么?你有什么资本和我争呢?”
林若凡没有说话,晓诺接着说道:“我不过是不想让你继续在这里受苦,给你一个机会,总督府不比孟府差,知道吗?”
林若凡:“多谢六夫人好意,若凡说过了,哪里也不去。”
晓诺起身走到林若凡身边低声说道:“你以为你在这里坚持着,天楚就会心软接你回去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晓诺不张口,你就回不去,信不信?”
林若凡抬眼看了看晓诺,柔声说道:“六夫人,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为人很好,不会难为我一个无依无*的女人的,如今若凡已经离开了孟府,不会再去打扰您和大人的生活,您也不要再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好的。”
晓诺想了想。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天楚?”
林若凡笑了,道:“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呢?”
晓诺咄咄逼人,道:“可是你想了。”
林若凡:“不瞒您说,孟大人地为人那么好,若凡是很喜欢,但您也知道。若凡没有痴心妄想他可以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家,我只要安心的守在他地身边,做奴做婢已经很好了。”
晓诺:“那如果他愿意要你做个填房呢?”
林若凡:“六夫人您是在试探我?”
晓诺:“我在问你。”
林若凡:“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他如果要我,我林若凡不会拒绝的。”
晓诺冷笑道:“瞧,我就说你有这个想法。”说完打开门,在柴猛和柳儿站在门口,晓诺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偷听,也不说什么。道:“将马匹上的衣物和吃的卸下来,然后我们走。”
林若凡走到门口,低声说道:“六夫人慢走。晓诺扭头看了看林若凡孱弱的身子,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便说道:“若凡,不要怪我,你若是想通了去总督府就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若凡微微一笑,道:“若凡不送了。”说完,转身进了屋子里。
王译突然来找孟天楚,说是关在牢房里的月儿急着见他。孟天楚不想去,那个月儿大概知道孟天楚会拒绝见她,便托王译转告说是如果不见自己就绝食。饿死在牢房,等不到刑部的最终结果如果她就死了,孟天楚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地。
慕容迥雪便劝解道:“那月儿大概真有急事找你,你还是去吧。”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这样说,想了想,便带着王译去了府衙大牢一趟。
十几天不见月儿。月儿仿佛脱形了一般,眼眶凹陷,脸色苍白,头发也披散着,依旧一身粉红的棉衣长裙,却有些脏了。
月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颗一颗地从修长的指尖滑落。一双水汪汪地眼睛如今也有些无神和呆滞了。
孟天楚走到门口,说道:“你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吗?”
月儿抬头看了看孟天楚。道:“见孟大人神采奕奕,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孟天楚:“废话少说,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神秘样子,我不相信什么读心之术。”
月儿大笑,起身走到孟天楚面前,突然不笑了,郑重地说道:“孟大人,求你,月儿死前想见一个人。”
孟天楚:“你爹还是你娘,还是习捡?”
月儿:“习捡。”
孟天楚:“走了,早就走了,就在你关进来的第二天他都走了。”
月儿:“我知道他走了。”
孟天楚:“那你叫本官来做什么?”
月儿:“帮我找他回来。”
孟天楚笑了,道:“习捡如今是自由之身了,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本官如何找到他?”
月儿:“正月初四是他养母的生日,他应该会回来祭拜。”
孟天楚:“你把他害成那样,他不会想要见你的。”
月儿:“孟大人,你地心里有过自己最爱地人吗?你的那么多女人,她们问过你这个问题吗?”
孟天楚见月儿目光游移在自己的身上,仿佛象X光一样想要洞穿自己的思想,孟天楚道:“你是不是关在这里给关出毛病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本官就走了。”
说完正要转身离去,月儿说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会读心之术吗?我们来做个交易。孟天楚冷言道:“我不和犯人做交易。”
月儿:“如果我告诉你,你最爱的那个女人不在你六位夫人之中,如果我猜中,你就让习捡来见我。”
孟天楚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如果不爱她们,我娶进门来做什么?”
月儿也笑,却是冷笑,道:“娶进门来给你生儿育女啊。你们男人不就想用征服女人地多少来证明自己有多大地实力吗?但爱也有很多种,知道吗?”
孟天楚反嘴相讥道:“你这么明白,为什么失去了习捡?”
月儿也不恼,道:“孟大人,您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你爱三夫人和爱六夫人的感觉不是一样,一个是自己地知己。知己知彼那是心灵深处地交流,一个却是可以唤起精神和肉体上共鸣的女人,都是爱,但爱的感觉不一样。”
孟天楚难得再听这个女人絮叨下去,径直走出牢房,只听见月儿还在说道:“男人在没有遇到自己最爱地那个女人的时候,总是以为爱都是一样的,当你遇到了,你就会知道还有一种爱是的软肋,哈哈哈哈……”
孟天楚忿忿地说道:“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王译:“我看也像。”
回到家中后。公孙琚找到孟天楚说是要和他商量一下殷素素的医治方案,孟天楚便离开了慕容迥雪的院子和公孙琚一起来到了左佳音地院子,自殷素素受伤后一直没有挪动过地方,左佳音地卧房如今成了殷素素的房间了,左佳音则搬到隔壁去住了,两个人随时还在一起说说话,相处甚好,今天左佳音带着瑾儿到凤仪院子里看雪儿去了,所以殷素素一个人在房间里躺着。
听见孟天楚进门的声音,殷素素笑了笑。道:“新郎官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里看看了?”
孟天楚坐上前去径直坐在殷素素床前的椅子上,然后笑着说道:“休要嘲笑我,对了。我来过几次你都睡着,不要以为我没有来看过你。”
殷素素:“我知道你来过,丫鬟都告诉我了,可是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孟天楚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殷素素,殷素素一见是个荷包,便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敷衍我的。”
孟天楚:“我如何会敷衍你呢,打开荷包看看。”
殷素素打开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样东西来,原来是一枚银戒指。殷素素拿着戒指看了看,道:“做的倒是很精致地,不过不像是给我买地,因为这么大,我总不能戴在大拇指上。”
孟天楚低下身去。道:“这个可是个稀罕物。我一直戴在我的无名指上,知道吗?都说无名指是最接近心脏地地方。你说你要我最喜欢地一样东西,它就是了,信不信随便你。”
殷素素:“真的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这个戒指其实是他从现代带过来的,原本是不值什么钱,但毕竟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比起这些到了古代之后才穿戴的东西来讲,这确实是孟天楚最心爱的东西了。
殷素素:“可是我戴不上呢。”
孟天楚笑了,指了指荷包,道:“里面还有一样东西。”
殷素素往荷包里一摸拿出一根红绳来,孟天楚道:“这是我自己编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殷素素捂嘴笑了,道:“你自己编的?还挺好看的。”
孟天楚:“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说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殷素素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这个红绳又是做什么呢?”
孟天楚将红绳穿过戒指,然后将殷素素扶起身来,将红绳在殷素素的脖子上系好,然后说道:“将这个戒指放在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你愿意吗?”
殷素素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一阵甜蜜,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这样温柔细心地一面,不禁心头涌出万分感动来,连连点头,道:“愿意。”说完小心将这枚戒指放在了自己的亵衣里,对着孟天楚甜甜一笑。
孟天楚笑着将殷素素重新扶下躺好,然后说道:“对了,你上次说你在拒绝嫁给我之前见过我两回,我一直很好奇,可不可以告诉我?”
殷素素笑着点点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孟府后面地小河边上,当时是正午,按理说河边没有什么人。可是你却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打闹嬉戏,但是我们的车停下给马喂水,所以看见你了,但是你大概忘记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瞧我这个记性,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大概是和我养子在一起玩耍。那第二次呢?”
殷素素:“第二次见你,是在集市上,当时我们的马儿大概速度太快,和身边有一个姑娘,是谁我忘记了,但我一直记得你当时的表情,那个表情让我记忆深刻,我探出头来看你,你也看见我了,可是你地表情并不是愤怒。而是……”
孟天楚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天,他事后无数次还常常在梦里重复地那个镜头,那天他带着迥雪和柴猛去找吴哲,就是贺丁的案子里受害人的父亲,那一天,迥雪确实吓坏了,但是自己却被车里探出的那一张冷艳的容颜给震惊了,孟天楚惊讶地看着殷素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殷素素见孟天楚这样的惊讶。道:“怎么啦?”
孟天楚赶紧遮掩道:“没……没什么,就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从前也是见过我地,呵呵……”
殷素素也笑了。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给我这样礼物吗?”
孟天楚赶紧点头,有摇了摇头,道:“哦……不是,是公孙琚先生让我来找你商量一下,说是看你能不能和他一起进山疗养?”
殷素素:“进山,那要去多长时间。你去吗?”
孟天楚感觉自己都有些感觉错乱了,于是站起身来,道:“你先歇息着,我去找公孙先生再商量一下,不去就算了。”
殷素素:“我没有说不去啊?”
孟天楚已经走出门去了,殷素素不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是怎么啦。我又没有说不去。真是地。”
孟天楚一个人从殷素素的房间里走出来,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也是心事重重地晓诺。两个人谁也没有看见谁,竟然擦肩而过了。
孟天楚不知不觉地走到夏凤仪的院子里,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便信步走了进去。
左佳音见孟天楚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赶紧抱着瑾儿走了过来,瑾儿一见孟天楚高兴地嘴里直嚷嚷,但是他还是只会喊娘,不会喊爹,这样孟天楚多少有些郁闷,孟天楚将瑾儿抱到自己怀里,小心将瑾儿嘴角的口水擦去,然后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左佳音和夏凤仪对视了一眼,夏凤仪笑着说道;“瑾儿,这么不喊爹呢,你看你爹多伤心啊?”
孟天楚勉强地笑着说道:“不用着急,他总会叫我的。”
左佳音:“天楚,你这么啦?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样子。”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道:“有吗?”
左佳音笑了,道:“大概是我想多了,如果你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孟天楚:“没有关系,我不累,就是过来看看瑾儿和雪
突然瑾儿伸出一双小手捧着孟天楚的脸,仔细地看着,孩子的眼睛很黑很亮也很干净,不大人的眼睛不一样,大人地眼睛再是好看,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变得不再清澈明亮,而小孩子的却很单纯。
孟天楚见儿子盯着自己,自己也认真的看着他,突然一下瑾儿笑了,咯咯咯咯地十分的开心,瑾儿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很奇怪纷纷地走到孟天楚面前看着孟天楚。
左佳音:“没有什么啊,瑾儿我还以为你爹的脸上长了麻子呢,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孟天楚也逗瑾儿,道:“瑾儿,你见到爹的脸上有什么吗?这么高兴,给爹说说。”
瑾儿只顾笑着,孟天楚被瑾儿这样开心的笑容也给逗笑了,暂时忘却了之前的事情。
眼瞅着还有半个月地样子就要过年了,案子一结,孟天楚决定去看看徐渭,这么长时间一来,他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看这位拜把子兄长,总不能因为徐渭落魄了,自己就疏远了人家,好在左佳音将徐渭安置在城外一个不错的寨子里,还找了两个丫鬟和下人伺候着。徐渭的日子虽然不及从前那样风光,但也总算舒适,常常是独自煮酒对弈,自言自语也好不快活。
孟天楚决定了,就和左佳音说了一声,左佳音于是带上柳儿和柴猛和孟天楚一起去,家里最近有飞燕和晓诺忙活着。晓诺虽然笨手笨脚,但也揪着一股劲儿,认为孟家没有林若凡一样可以,其实她不知道那是孟天楚和左佳音她们四个商量出来地一出苦肉计,知道她心软一定会去看林若凡,谁想林若凡比晓诺还倔,这下好了,两个人杠上了,谁也不肯先低头,慕容迥雪只好将在病中的林若凡先接回了自己的家里让家人照顾着。对晓诺大家却一直隐瞒着没有说。
孟天楚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装在车上正要出发,晓诺追出来了,道:“你们是出城去吧?”
左佳音点头,忙着装车没有说话。
晓诺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如果顺路,就把若凡这个死妮子给接回来吧。”
孟天楚和左佳音相视一笑,孟天楚道:“你还在气头上,我看就算了,这样若凡也未必就肯回来了。”
晓诺气又上来了,道:“天楚。你就告诉她,这些本该是她做的事情,不该让我这个当主子地来替她忙活儿。让她赶紧回来干活儿,还和主子怄什么气,说出去都是欠扁的。”
左佳音忍住笑,道:“那我们去试一试吧,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希望她还活着。”
晓诺连啐几口。道:“她不要给我装病,我让柴猛去看过了,听说还活着。”
孟天楚:“好,好,好,你就不怕她回来以后……”
晓诺朝着孟天楚地腰间就是一拳,孟天楚真是被打疼了。哎哟一声。晓诺只当他是装出来的,哼哼地说道:“你若是敢要她做你的女人。我晓诺就死给你看。”
孟天楚哭笑不得,道:“你除了死给我看,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晓诺天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还没有想到,想到之后告诉你,你们先去吧。”
孟天楚见晓诺转身进了大门,再也忍不住和左佳音一起笑了起来,柳儿一旁说道:“其实六夫人的心好着呢,那天回来地时候,我见她难过得很,还让柴猛给若凡姑娘拿过几次药呢孟天楚让大家上车了,车子驶出巷口之后,孟天楚才说道:“这一点晓诺的确是这样,她没有凤仪宽容,但很善良,没有佳音聪明,但却机灵,没有温柔刚烈,但却倔强,总是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地优点和长处。”
柳儿:“那是大人您地福气呢。”
孟天楚笑了,握着左佳音的手,道:“对了,回头路过千味斋地时候给殷姑娘带一些她最喜欢吃的千层酥和桃酥回去。”
左佳音点点头,道:“那公孙先生却是医术了得,我和柳儿商量着,看能不能将他留在我们医馆里,到时候可是如虎添翼的好事情。”
孟天楚:“也行,但是就不知道公孙先生自己的意思了。”
柳儿:“公孙先生我看为人坦诚正直,虚怀若谷,若是真的可以留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孟天楚:“好吧,什么时候我去试探一下他地口风,看他愿不愿意吧。”
左佳音:“对了,昨天我去和殷姑娘聊天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说之前就和你认识了,你这么没有告诉过我呢?”
孟天楚心里一动,漠然地说道:“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左佳音没有再追问,转移了话题,道:“对了,那若凡我们接回来吗?”
孟天楚笑了,道:“接回去吧,人家晓诺一个公主都低头了,若凡再是拧着,就没有必要了,你说呢?”
左佳音:“我也是这个意思。”
突然马车停下了,柴猛掀开车上的帘子,将头探进来,道:“大人,好像是府衙的狱卒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孟天楚起来探身去看,果然是衙门大牢的狱卒,便道:“为何拦住本官的马车?”
狱卒赶紧上前躬身施礼,然后说道:“大人,是那月
孟天楚不由紧皱了一下眉头,道:“她还真是本事了,竟然让我的手下来替她跑腿儿,说吧,她又怎么啦?”
狱卒走到孟天楚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孟天楚接过打开一看,看过之后对那狱卒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狱卒:“月儿姑娘……”
孟天楚平静地打断狱卒的话,道:“好了,我急着赶路,你就说我都知道了便是。”说完重新坐回车里,狱卒也赶紧应声让路,让孟天楚他们的马车通过了。
左佳音见孟天楚地脸色一下不好看了,便小心地问道:“天楚,怎么啦?”
孟天楚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柳儿见孟天楚发火了,知趣地走出车外陪着自己相公去了。
左佳音赶紧捡起信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落魄之人,当远离之;心爱之人,当守护之;可怜之人,当帮助之。
左佳音看过之后,道:“这个月儿难道真的会读心之术?”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半晌,道:“她如何知道我要去找徐渭?”
左佳音:“我也觉得奇怪,那所谓地心爱之人,是说的若凡吗?”
孟天楚看了左佳音一眼,道:“不知道。”
左佳音:“那可怜之人呢?”
孟天楚一股无名火冲上来,让他不由地大叫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左佳音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孟天楚的手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让你烦心的事情了,随她吧,好嘛?”
红豆
左佳音见孟天楚的脸色一下不好看了,便小心地问道:“天楚,怎么啦?”
孟天楚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柳儿见孟天楚发火了,知趣地走出车外陪着自己相公去了。
左佳音赶紧捡起信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落魄之人,当远离之;心爱之人,当守护之;可怜之人,当帮助之。
左佳音看过之后,道:“这个月儿难道真的会读心之术?”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半晌,道:“她如何知道我要去找徐渭?”
左佳音:“我也觉得奇怪,那所谓的心爱之人,是说的若凡吗?”
孟天楚看了左佳音一眼,道:“不知道。”
左佳音:“那可怜之人呢?”
孟天楚一股无名火冲上来,让他不由地大叫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左佳音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孟天楚的手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让你烦心的事情了,随她吧,好嘛?”
孟天楚镇定了一下,稳住自己躁动的情绪,他发现自己每次见这个月儿之后,总是会有一些失神落魄的感觉,这个女人难道真是女巫不成?
孟天楚想了想,道:“佳音,你也是学过一些这样的东西的,你相信吗?”
左佳音:“其实世间本无读心之术。不过是一些巫术罢了。”
孟天楚:“其实细想想,月儿地娘仿佛也会一些读心之术似的,她和习家三个男人都脱不了干系,甚至让李得福这个带了十几年绿帽子的男人只见了她一面就肯原谅了从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难道真这么神奇吗?”
左佳音:“既然有这么多疑问,我们不如揭开这个谜底,看是不是月儿和她的娘真有这样高超的本事。”
孟天楚:“对,我们先去看看徐渭,然后直奔得福绸缎庄,如何?”
左佳音笑了。道:“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天楚:“不妨说出来听听。”
左佳音:“我们先去得福绸缎庄,既然月儿知道你要去徐渭那里,她专门叫人送信来提醒你,让你不要去,那么我们暂且听她一回,先不要去了。”
孟天楚:“可我们给徐渭说好了的。”
左佳音叫柴猛停下了车,然后说道:“让柴猛送我们去得福绸缎庄,然后将车上的东西让柴猛送到徐渭那里去,然后回来接我们就是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不,我们还是去徐渭那里,大概月儿知道我们看了这张纸条会有这样的打算,我就偏不按照她的想法来,走我们先去徐渭那里。”左佳音见孟天楚执意要去,便让柴猛驾车,然后给柴猛使了一个眼色,柴猛明白了,让柳儿驾车,自己半路跳下车去。回去叫人去了。
车子来到了城外地一处新宅,虽然不大,但也是红墙碧瓦。独家小院看起来也挺惬意。
孟天楚走下车来,这才发现柴猛不在车上,柳儿一个人驾车,已经是冻得小脸红彤彤的了。
孟天楚赶紧让左佳音扶着柳儿下车走走,然后对左佳音说道:“这么,你担心月儿的话不幸言中。我们会有危险?”
左佳音笑而不答,而是走到门前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孟天楚有些警觉了,左佳音示意柳儿和孟天楚回到车上去,自己正要将门击烂,谁想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个下人慵懒着走出门来。边打哈欠边揉着依旧还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左佳音。这才发现是知府大人的三夫人来了,赶紧转身朝屋子跑,大声地叫道:“老爷,三夫人来看您来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瞧瞧,我从来没有来过,竟没有人认得我。”
左佳音:“不认得好,若是认得的话,刚才那个下人的脚大概就要吓软了。”
很快徐渭就走了出来,一见孟天楚,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走向对方,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大笑起来。
徐渭:“贤弟听说又是新婚不久,我看你都快成月月当新郎了。”
孟天楚:“仁兄气色不错,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多饮了几杯,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睡着不起?”
徐渭笑着给左佳音施礼,然后将孟天楚和左佳音还有柳儿迎进门来,道:“起是自然起来了,知道你们要来,怎么也不会今天睡什么懒觉吧,我方才和厨房的下人在杀鸡,准备给你们做鸡汤呢。”
孟天楚大笑,道:“仁兄还会杀鸡?”
徐渭感叹道:“从前是杀人,如今不能杀人了,只有杀鸡了吧。”
孟天楚唯恐徐渭看见自己便想起从前的伤心事来,赶紧转移了话题,道:“说起鸡汤,自然是没有酒好喝了,今天我一定要陪着仁兄好好喝上一顿,我们是不醉不归呐。”
柳儿叫了下人去将车上地东西卸下,徐渭则领着孟天楚和左佳音进了自己的前厅,看来是真的准备的很好,不仅烧了火盆还准备了点心和炒了的瓜子和花生,屋子里既暖和又干净,看来徐渭是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下人端上茶水来,然后退下了,徐渭道:“这里什么都是三夫人从贤弟家里给我拿来的,没有我自己的东西。”
孟天楚笑着说道:“一家人何须这样地客气?”
徐渭发现今天孟天楚身后没有跟着随从。便道:“你到我这里来,该带着一些人的,这样安全。”
孟天楚笑了,道:“你已经归隐山林,若非还有人对你不甘?”
徐渭:“我不让三夫人带着你来,就是担心你地安全,我自己死了,倒也罢了,可不能连累你。”
孟天楚笑了,道:“没有那么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没有关系,你我难得聚在一起,不要说这些事情了,既然有现炒的瓜子和花生,我们就不要喝茶,喝酒好了。”
徐渭一听,道:“贤弟说的是,我专门给你留了你最喜欢喝得桂花酒。我这就叫人去拿。”说完起身出去了。
左佳音:“你看连徐渭都这样说了,还是小心一些地好。”
孟天楚:“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不过不要让徐渭看出来的好,他在这里我看挺好的,如今活着就是幸福了,你说呢?”
左佳音点了点头,这时徐渭进来,两个人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在徐渭家里待了两个时辰之后,孟天楚微醺地走出了徐渭家的门,这时徐渭已经大醉。根本不能出来送孟天楚,大概是心情的原因,孟天楚明白徐渭为什么这样轻易就醉了。换做是谁,大概都不能释然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却要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家里呆着,和几个下人丫鬟在一起过日子,那也是一种无奈。用徐渭自己地酒后真言来说,那就是生不如死。
左佳音扶着孟天楚出了大门,见柴猛站在门外,身后还站着三四十个地侍卫,个个都背着短刀长剑的。
孟天楚指着他们笑着说道:“你们真的以为就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本官的仁兄吗?”
柴猛侧身让出一步,孟天楚一看,就在柴猛的身后竟然躺着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已经气绝身亡。
孟天楚的醉意一下好像没有了。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柴猛道:“大人,好在我们来地及时。他们一共七人,被我们杀死了五人,两人受伤逃跑,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孟天楚怔怔地说道:“他们还要怎样,人家一个大男人已经混到只有杀鸡地份儿上,他们还穷追不舍吗?”
柴猛:“大人,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您看是不是在徐渭这里多加派些人手帮忙?”
孟天楚想了想,道:“不能让徐渭知道了,这样他会疯掉地。”
左佳音:“这样,我们给徐大哥地房间里修建一个机关暗道,如果有事,他还可以逃脱,你说呢,天楚?”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和在家里加派人手还不是一回事。”
左佳音:“那怎么办呢?”
孟天楚:“就这么着吧,有些事是防不胜防的。”
左佳音:“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
孟天楚上了车,转身对左佳音说道:“如果今天我们不来呢?”
左佳音不说话了,孟天楚走进车去,然后又探头出来说道:“修建一个暗道需要多长时间?”
左佳音笑了,道:“三天,最快三天。”
孟天楚:“明日给徐渭吃个可以让他睡上三天都可以不醒的药,然后将他转移个地方,等暗道修好了,再把他送来就说这个暗道从前就有的,只是修建这个寨子的人忘记说了。”
左佳音赶紧应声说是,柳儿小声说道:“三夫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左佳音低声说道;“大人是不想让徐渭活得诚惶诚恐的,大人是为徐渭好。”
赶到得福绸缎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李得福没有想到知府大人晚上突然造访,他正在杜琴的房间里,两个人正在盘点,孟天楚他们突然一来,两个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将孟天楚他们迎到了大厅坐下。
孟天楚笑着说道:“杜琴,本官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杜琴赶紧笑着说道:“知府大人哪里地话。您随时来都不会有打扰我们的道理。”
孟天楚:“对了,昨天去看过你的女儿了,最近你去过吗?”
杜琴脸色一变,马上又笑了,不过笑得十分勉强,李得福道:“我让小珍去看看,她推说咱们店铺忙,一直不肯去,其实我李得福不是一个小气地人,再说那个姑娘也是小珍的亲生女儿。去看看也没有什么。”
杜琴对李得福说道:“得福,你让柱子帮你将剩下的那点活儿做了吧,明天还要进货呢,没有时间。”
李得福有些不好意思离开,孟天楚自然知道杜琴是想支走李得福,便说道:“李掌柜,杜琴说的也对,本官一向不拘小节,你也不必拘礼,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李得福这才满脸堆笑地走出门去了。
等李得福走了。杜琴这才说道:“知府大人,月儿不会认我这个当娘的,奴家也不想去看她的冷脸,经历过这么多地事情后,奴家只想安心地和得福过日子了。”
孟天楚:“我们来之前,你就没有感觉到我们会来地吗?”
杜琴笑了,道:“知府大人,奴家之前还在想呢,您深夜来访应该是有事要说的,现在奴家明白了。你是为月儿读心之术而来,是吗?”
孟天楚:“这么,你也知道你的女儿有这个本事?”杜琴:“奴家离开月儿的时候她不过三四岁。我不记得她有这个本事,我是这一次听习捡说的。”
孟天楚:“哦,我还以为你也有这个本事呢。”
杜琴淡然一笑,道:“奴家这么会有呢?如果有,当年就不会让吴敏给蒙蔽了。”
孟天楚有些失望,这时左佳音说道:“李夫人。你没有去见月儿,为什么知道月儿就不想见你这个娘呢?”
杜琴想了想,道:“我想的。”
左佳音:“不会啊,昨天她还给知府大人说她想见一个人呢。”
杜琴马上说道:“不会是我。”
左佳音:“不是你会是谁呢,孩子都是想娘地。”
杜琴:“我想是习捡也不会是我。”
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道:“好吧,随便是谁吧。既然你没有这个本事。我们就不打扰你干活儿了,我们走了。”
杜琴也不挽留。将孟天楚他们送出大厅,这时柱子拿着一个纸包过来了,孟天楚对杜琴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情一直忘记给你说了,我看柱子这个伙计很是机灵……”
孟天楚地话还没有说完,柱子急忙打断孟天楚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夫人,这时您让我给知府大人和他新婚地夫人准备地两匹上好的绸缎,我想既然大人来了,您看是不是?”
杜琴笑了,道:“也好。”说完从柱子的手上接过纸包对孟天楚说道:“听闻知府大人前几日大喜,一直想找个机会给您道喜,但也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既然挑日不如撞日,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左佳音赶紧接过道谢,杜琴道:“我从大人和夫人出去吧。”
孟天楚:“不用,你忙你的吧,我们走了。”
杜琴对柱子说道:“那柱子去送送大人吧。”
柱子送孟天楚他们出门,走到门口,柱子正要给孟天楚说些什么,孟天楚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了,会意地朝着柱子一笑,然后上车去了。
车子离开了得福绸缎庄后,左佳音道:“天楚,杜琴这个女人和月儿一样。”
孟天楚点头,道:“你刚才试探她的时候我看出来了,看来月儿可以读心不是假的,但柱子为什么不让我将要他和文竹的事情给杜琴说呢?”
左佳音:“柱子这样聪明的小伙子大概发现或是看出了些什么,既然他不让说,我们就再等等。”
孟天楚:“好吧,我突然有个想法。”
左佳音:“什么?”
孟天楚:“让杜琴和月儿见上一面。”
左佳音笑了。道:“你地好奇心太重了。”
孟天楚也笑了,道:“我倒很想看看,她们两个到底谁更加厉害一些。”
转眼间,就是新年了,孟府大院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气,林若凡回来之后和晓诺地关系明显有了改善,至少两个人可以和平共处了,在孟天楚看来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这一天,孟天楚按例吃过早饭去看殷素素。这一段时间公孙琚将殷素素搬到了左佳音的炼丹房去日日用药水泡澡一个时辰,因为要求水温和药水地浓度,所以柳儿也跟去帮忙,孟天楚只能在吃过早饭后去陪陪殷素素说说话。
穿过一个回廊,孟天楚看见晓诺和林若凡并肩朝自己走了过来,看两个人的表情应该心情都不错,孟天楚也笑着迎上前去。
晓诺:“天楚,又来看师傅?”
孟天楚:“是,明天不是年三十儿吗?凤仪也让问问,看殷姑娘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个团年饭。”
晓诺笑着说道:“方才若凡已经问过了。公孙先生说不行。”
孟天楚不禁有些失望,林若凡见状,赶紧说道:“少了一个殷姑娘确实不热闹,要不大人再去说说?”
孟天楚:“好吧,我再去说说,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过不要太新辛苦了。晓诺和林若凡同时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孟天楚手里攥着一个小东西,那是他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
来到殷素素的房间,殷素素正好吃过早饭。丫鬟给孟天楚施礼后,退出房间,殷素素笑着让孟天楚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说道:“刚才晓诺和林姑娘来过,你碰见了吗?”
孟天楚点点头,将手上地东西塞到殷素素地手心里,殷素素疑惑地打开手心一看,顿时高兴极了,兴奋地对孟天楚说道:“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你在哪里找到的?”
孟天楚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自然也找了很多的地方才找到,你这么谢谢我呢?”
殷素素笑了,最近殷素素只要见到孟天楚都会一直笑着,孟天楚也会很高兴,两个人在一起总觉得有很多的话要多,从前两个人竟一点也没有觉得。
殷素素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个人虽说和从前相比关系亲密了许多。但自己毕竟还是个姑娘。总是有些矜持的,想到这里。殷素素羞怯地说道:“那你说要我这么谢你?”
孟天楚想了想,道:“对了,公孙先生让你进山医治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殷素素:“这么转移话题了,难道你想让我进山作为感谢你地条件?”
孟天楚连忙说道:“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突然想起来了。”
殷素素:“让我再想一想吧,好吗?”
孟天楚笑了,道:“不着急,你慢慢想,过完年之后再决定也不迟。”
殷素素看着孟天楚,道;“你是不是挺想我离开这个宅子?”
孟天楚见殷素素多心了,赶紧说道:“瞧你说地,我是为了你地身体早日康复着想,还是那句话,你想在哪里都随你,只要你开心,好吗?”
殷素素不说话了,扭过头去,孟天楚:“殷姑娘,你生气了?”
殷素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天楚:“我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殷素素转头看着孟天楚,道:“孟大人,你不是想要我谢谢你吗?”
孟天楚笑了,道:“玩笑而已。”
殷素素却认真起来,道:“你帮我找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个稀罕玩意儿,你若是不要我谢谢你,这个东西你就拿回去,我不要了。”
孟天楚:“什么话,这个东西在你我看来是稀罕之物,别人未必这样认为,你安心收着,不要说什么谢谢地话。”
殷素素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孟天楚见殷素素来真的了,这才着急了。心想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才让殷姑娘不高兴了,但细想一下,却又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正在想地时候,左佳音进来了,只见殷素素迅速地将放在床边的东西抓在手里,然后将手放进了被子里,不过这个小小的动作还是让左佳音看在眼里,她假装不知道。笑着走上前来,对殷素素说道:“公孙先生和我从前商量了一个方子,让我过来和你说说。”
殷素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一切听姐姐和公孙先生的就行。”
左佳音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左佳音这才说道:“但是这个方子大概吃了之后胃会有些不适,最初两天大概是吃什么吐什么的,公孙先生担心……”
殷素素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我知道姐姐和公孙先生是为我身体好,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我还怎么重新从这个床上站起来呢?”
左佳音笑了。道:“素素就是勇敢,好吧,那我去和公孙先生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你就要泡澡了,你先和天楚再说一会儿话,一会儿我就来。”
殷素素看了孟天楚一眼,然后说道:“不了,孟大人,我也累了,想睡一会儿。不好意思,请先回吧。”
孟天楚只好起身,道:“那殷姑娘好生歇息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殷素素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去了孟天楚和左佳音走出门去将门关上之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左佳音地院子,走到一处小桥的时候,孟天楚:“佳音,我以为你有话要说。”
左佳音抬头看了一眼孟天楚。莞尔一笑,道:“天楚,你让我说什么?不是所有心里想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地。”
孟天楚笑道:“你坏,你话里有话。”
左佳音也笑了,道:“你也知道我是话里有话,就当我是一语双关好了,你明白就比什么都重要了。不是吗?”
孟天楚轻轻地将左佳音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佳音,我一直认为你最懂得我地心思的。可现在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你能了解吗?”
左佳音停住脚步,两个人就*在桥头的石柱上,左佳音道:“一个想爱却不能爱的人,一段放不下却提不起地感情,千帆过尽,终于找到这一瓢,却不能饮。你说伤,我懂,你说痛,我明白,但却不能为你分担。”
左佳音的一番话想针刺一般一针一针地扎进孟天楚的心上,世间还有谁比左佳音这样的懂自己呢?
孟天楚:“佳音,我是不是一个世间少有的花心人?”
左佳音淡然一笑,道:“只要不是一个世间少有地空心人就好。”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但是我不能。”
左佳音:“月儿所说的心爱之人指地是她?”
孟天楚:“我不知道,我在遇到你地时候,以为你就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们在一起经过了太多地事情,喜怒哀乐一切的一切,佳音我这么说,你觉得我虚伪吗?”
左佳音*在孟天楚的肩膀上,道:“女人一生只为自己心仪的男人守候,男人却一生只为下一个女人守候。”
孟天楚:“佳音,你在埋怨我?”
左佳音:“这么会?我只希望你在寻找自己快乐的时候,也同时收获一份幸福,你地快乐就是我的幸福,明白吗?”
孟天楚紧紧将左佳音搂在怀里,道:“但是我不确定,她是吗?”
左佳音看着孟天楚,道:“即便是,这对你对她都是考验。”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如果是,这个女人我不能爱,也不能要。”
左佳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个道理,你若是情不自禁,你就是将她置于死地,你地爱会毁了这个姑娘。”
孟天楚痛苦地点了点头。
左佳音劝慰道:“给我和公孙先生一段时间,或许她真的可以成为你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和你偕老一生。”
孟天楚:“佳音,都说爱一个人都是很自私的,可你的宽容让我觉得自己很猥琐。”
左佳音赶紧捂住孟天楚的嘴,道:“天楚,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地影子,只有你高高地站着,我才不会跟着你倒下,我从来不问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答案,怕我伤心,但大家以为你最爱的人是我,其实我已经知足了,真的。”
孟天楚:“佳音,我是真的很爱你。”
左佳音:“我知道。”
耳朵
孟天楚:“好了,不去想这件事情了,不能做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不该说的话我也不会乱说了。”
左佳音:“你现在多给她一个希望,就会徒增她多一份的烦恼,知道吗?给你自己一些时间,也给她一些时间,如果说上天垂怜你们,我想自然不会让你们错过这一段本该属于你们的姻缘,但现在你自己要克制,知道吗?”
孟天楚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左佳音:“好了,我要去准备了。”
孟天楚松开左佳音的腰肢,左佳音走了两步,转过身来,道:“你送给她什么了?”
孟天楚悻悻然说道:“一串红豆的手链。”
左佳音淡然一笑,道:“好的,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外面很冷。”
左佳音扭动柔软的腰肢婀娜地消失在孟天楚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什么,孟天楚觉得左佳音有些伤心,虽然她没有表现出现,但孟天楚还是感觉到了。
就在孟天楚自己都茫然不知所以的时候,殷素素自己却主动提出要和公孙琚进山,而且说走就走,等孟天楚知道的时候,那也是公孙琚收拾好了一切将殷素素送上了马车来向孟天楚辞行,孟天楚才知道的。
公孙琚:“大人,您放心将殷姑娘交给我就是,我想着进山后一切都要好些,更适合殷姑娘修身养性,更好恢复。”
孟天楚:“你们走的也太是仓促了,就你们二人,自然是不能进山的,至少要带些下人和丫鬟一起去,吃穿用的都是要准备的。”
公孙琚:“我也这么想,但殷姑娘想来也是个急性子。说走便走。我就去给大夫人和三夫人还有四夫人说过了,大夫人的意思既然殷姑娘要走,那么还是身体重要。我们先走。随后三夫人和四夫人就会将所需叫人送来。”
孟天楚无话可说:“好吧,那我送送你们。”
跟着公孙琚来到大门外,见左佳音和晓诺正在车前和车子里的殷素素小声的叮嘱些什么。
孟天楚走上前来,晓诺撅起小嘴像是要哭地样子,扯着孟天楚地袖子,道:“天楚,你劝劝师傅,明天就是除夕了,过了年再走好不好?”
孟天楚勉强地笑了笑。看了看车里的殷素素,只见她根本不看自己,只看着左佳音和晓诺,孟天楚也不由一阵失落,劝慰道:“晓诺,殷姑娘是去治病的。治好了才可以回来继续教你练功,进山后,空气好,也有益养病,知道吗?不要让你师傅难过。”
晓诺转过头去,孟天楚走到车前,左佳音微笑着说道:“殷姑娘想地也是。这一到年前。到处都是炮仗地声音,不要说养病。休息都是很难休息好的,所以等过了年,我们再将姑娘接回来就是。”
孟天楚:“佳音说的是,既然姑娘要走,那就一路平安吧,我在衙门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就不送姑娘了。”说完,转身离去,晓诺也不想让师傅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跟着孟天楚走了。
左佳音见殷素素看着孟天楚的背影,神情顿时十分的落寞,也知道了几分,便微笑说道:“姑娘,进山的路途遥远,我实在担心你路上的安全,乔风走的时候,我答应好好地照顾你,你看你说走就走,我也不好拦你,既然要走,就趁着天早出发吧。我让屠龙带着二十个侍卫护送你们进山,之病所需的人和物,随后便到,你放心。”
殷素素露出淡淡的一丝微笑,道:“有劳三夫人了。”
左佳音为殷素素放下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已经骑在马上的屠龙,朝他挥了挥手,屠龙点点头,策马扬鞭,二十个侍卫前后各十个将殷素素和公孙琚的马车夹在中间出发了。
这杭州过年和江南别地地方还有不同,除了格外的热闹外,这腊月二十三敬过灶王爷之后,就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年三十一大早,按照管理,孟天楚一家举家要去庙里进香的,再是繁忙,也要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能走能动的都不能落下,连贺丁和三娘还有柴猛、柳儿,都算上,足足坐了四辆马车,去了二十个侍卫,排场自不必说,就连宋远桥和简麒的家人出来也没有这样地风光。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隍山地海会寺,主持带着一行人等早就在寺庙门口迎接了。
过年时节杭州香火旺,除了想在寺庙里祈祷个家人平安之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避难功能。早先杭州有句揶揄躲债人地老话,叫做“年廿七,勿着急;年廿八,想办法;年廿九,有有有;三十一日不见面,初一见面拱拱手。”
还不能在寺庙停留的时间太长,这一天的时候很多,大家进香拜佛之后,回到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祭祖。
按竹书纪年所记:“黄帝崩,其臣左彻取衣冠几仗而庙祀之。”这便是祀祖的滥觞,后来过了千年后,便演变到了百姓家里上坟,在祠堂给祖宗牌位磕头,虽说孟天楚是现代过来的,但大家伙儿都看着,而且这些都已经是家里几位能干的夫人都准备好了,自己不然不必操心,一场仪式下来竟不觉有什么劳累。
大年三十夜,以前杭州人家里一般都备有几只口彩吉利的菜蔬,比如猪大肠叫做常常顺利;鱼圆肉圆称为团团圆圆;鲞头煮肉就是有想头;春饼裹肉丝暗指银包金丝;黄豆牙叫如意菜;落花生叫长生果;黄菱肉、藕、荸荠、红枣四物并煮美其名曰有富,杭州话藕的谐音为有,黄菱肉形似元宝,音形相加等于有富。
过了正午,家里别的人忙着准备年夜饭,孟天楚则悠闲地带着瑾儿和雪儿在夏凤仪的院子里玩儿,难得一个好天气,无风无雪还有一丝暖阳透着让人惬意的光。让人觉得很舒服。
左佳音和夏凤仪在一旁下棋。慕容迥雪在一旁观战,时不时传来孟天楚和孟文瑾开心的笑声,两个人会心一笑。不去搭理。雪儿很快就睡着。奶娘将雪儿抱回屋子里去了。
林若凡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给孟天楚和两位夫人施礼过后,道:“德福绸缎庄来人送几位夫人和少爷小姐的新衣来了。”
慕容迥雪:“是谁送来的?”
林若凡:“是一个叫柱子地伙计。”
孟天楚小心将瑾儿抱起走到奶娘身边交给她,然后说道:“让瑾儿去睡会儿吧,晚上吃饭地时候免得有想瞌睡了。”
奶娘应声抱着瑾儿走了,孟天楚对林若凡说道:“让柱子到这里来吧。”
林若凡:“大人,这是内院,是不是……”
夏凤仪抬头微笑着说道:“若凡说的是,这不妥。走吧,我们先去前院看了衣服再来也不迟。”
左佳音:“也好,反正这一盘胜负已定,我也输了,你们去看衣服吧。”
夏凤仪笑着说道:“谁说的,我看就不一定。好吧,那我们先去看衣服,佳音你不去吗?”
左佳音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道:“早上瑾儿不睡,害得我也没有好好地休息,我也去躺一会儿。晚上好喝酒。”
夏凤仪:“也好。反正厨房里有飞燕和晓诺盯着,你去歇息一会儿也好。”
左佳音起身从孟天楚身边经过。孟天楚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左佳音走远了。
来到了前院,果然见柱子正恭敬地站在大厅门口等着呢,飞燕也在一旁,见孟天楚、夏凤仪和慕容迥雪来了,便迎上前去,道:“衣服已经送到各房了,以为你们没有时间去看。”
孟天楚笑着说道:“没有关系,其实看不看都无所谓地,德福的手艺我们还是相信的,只是劳烦柱子年三十儿都不能歇着,还要过来给我们送衣服。”
柱子赶紧笑着说道:“知府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柱子是个下人,还歇息什么呢,只是最不能耽误大人、夫人和少爷小姐过年才是真的。”
孟天楚转身对大家说道:“瞧瞧,柱子的这张嘴就是会说。”
柱子呵呵两声,走到孟天楚身边好像有话要说,孟天楚便道:你们就回到各房将自己的衣服试了,若是不合适,正要柱子在这里,顺便就让他带回去改改。“
大家散去后,孟天楚带着柱子进了大厅,笑着对柱子说道:“来了很长时间了吧,怎么不进来坐?”
柱子笑着谦卑地说道:“没有想到知府大人的宅院这么漂亮,这么大,光这个大厅就已经赶得上我们德福绸缎庄整个院子了。”
孟天楚示意柱子坐下,指着几案上的点心说道:“尝尝,是我四夫人的手艺,一般地人自然是吃不到的,她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露这么一手,你不要错过了。”
柱子笑了,小心地坐下,却不敢伸手拿点心吃,只说道:“知府大人奴才今天来是有事情要给您禀告呢。”
孟天楚自己拿了一块儿绿豆糕咬了一口,然后示意柱子继续往下说。
柱子:“夫人不知道从谁哪里听说我要到您这里来,而且要将文竹一起带走,于是不肯,不但给我们加了工钱,还专门在院子里誊了一间向阳的屋子给我们坐新房,您要知道这是我们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说了,文竹一直跟着夫人,见夫人这么舍不得我们,于是就……”孟天楚笑了,道:“我明白了,我是说那一天你怎么不让我说了呢,好吧,明白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难为你,只要你和文竹在绸缎庄过地好就行。”
柱子听罢,甚是感激,连连道谢,道:“知府大人。还有一件事情。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斗胆给您说一说。”
孟天楚:“你讲。”
柱子笑了,道:“奴才也看了,知府大人这么大的一个宅院是需要一个得力的管家才可以。柱子之前有些犹豫。今天见了您的宅院,所以斗胆想举荐一人给您。”
孟天楚笑了,道:“算了,既然你走不开,家里还有几位夫人,如今也还可以,我看就算了。”
柱子连忙说道:“知府大人,这个人和柱子不一样,从前也是在一个官宦人家当差的。后来这家人举家搬进了京城,他有家在这里,于是就留下了,所说不是什么管家,但柱子也不会给大人举荐一个无才无谋的鼠辈,这样不是让大人小看了不说。以后大人也不会再相信柱子了。”
孟天楚:“罢了,知道你是个不错地伙计,一心为我好,好吧,那就让他来看看,正好这几天家里很忙,让他过来帮着张罗一下也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是一定要要他地,明白吗?柱子高兴地点了点头。道:“人就在门外一直候着,我去叫他来就是。”
孟天楚:“哈哈哈,柱子就是精明,对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地人,今年多大了,你都还没有告诉本官呢。”
柱子:“还是奴才将他叫进来,您自己亲自问问吧,您看呢,大人?”
孟天楚点了点头,柱子笑嘻嘻地跑出去了,很快就带进来一个和柱子年龄相仿湿气八岁的小伙子,小鼻子小眼,却十分机灵地样子,穿得也干净,身板和个头都还不错,不像一个下人,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小伙子走到孟天楚面前,躬身施礼后,轻声地喊了一句:“给知府大人请安。”
孟天楚笑着还没有说话,看见左佳音从门前经过,便将左佳音叫住,让她进来一起看看柱子给孟府推荐地这位管家。
左佳音坐在孟天楚身边,看了看这个小伙子,微笑着说道:“这年三十儿的,看什么人啦,还是等到过完年再来吧。”
小伙子恭敬地说道:“耳朵愿意在府上最忙的时候为夫人分担一些琐事,请夫人给耳朵一个机会。”
孟天楚和左佳音相视一看,左佳音笑了,道:“你说你叫什么?”
小伙子:“回夫人的话,耳朵。”
孟天楚:“这是什么名字,你姓什么呢?”
小伙子:“耳朵从小就没有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九岁的时候进了钱塘县主簿刘大人家后,这个名字是三夫人给取得。”
左佳音:“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字?”
小伙子微微一笑,道:“意思是让我少说话,多听话,用耳朵听就是了。”
左佳音这才明白过来,孟天楚道:“那柱子说因为你的家人在这里,你才不愿跟着刘大人进京的,你难道成亲了?”
耳朵:“没有。”
孟天楚:“那你为何?”
耳朵:“虽说耳朵的爹娘已经死了,但耳朵还有一个瞎眼地养母,耳朵不能丢下她不管。”
左佳音:“你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耳朵:“希望夫人将耳朵留下看一个月,耳朵手脚干净,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朋友和爱好,请夫人和大人放心。”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好吧,既然这样,就留下来吧,对了,你从前在主簿家里主要做什么?”
耳朵见自己可以留下来了,高兴起来,笑着说道:“什么都干,老爷夫人院子里都帮忙。”
左佳音:“这样说来也和管家差不多了,好吧,我带你去见见各房的夫人,然后让四夫人带你熟悉一下各院的环境,这几天你就帮着林姑娘吧,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找林姑娘问的。”
耳朵:“好地,夫人。”
左佳音起身道:“我是三夫人,以后记得不要叫错了。”
耳朵先给孟天楚施礼,然后跟着左佳音身后出去了。
孟天楚见柱子喜滋滋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柱子,你怎么认识耳朵的?”
柱子笑着说道:“以前他们家主子常常来店铺里做衣服,所以认识了,知府大人相信奴才的眼光,不会给你找一个为人不好的来给您管这么大的一个家,你用过就知道了。”
孟天楚嗯了一声,道:“好吧,本官就相信你一回,就冲着他是一个孝顺的人,我也应该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过年
正月初四一早。
孟天楚头一夜在宋远桥的府上多喝了几杯,耳朵带着几个下人来接孟天楚的时候,孟天楚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从前不觉得过年有什么不好,如今这才知晓过年的不好来,除了孩子们高兴一些之外,大人都是在劳碌和辛苦中度过的,孟天楚也是,一连几天都在耍醉拳,有个时候一早起来就已经有轿子或是马车在外面候着了,不去还不行,有时一天就三个地方,这才是把孟天楚给折腾坏了,装了一肚子的好酒,却没有吃上几口饭菜,一想起飞燕给熬的小米粥,孟天楚的口水都出来了。
孟天楚一觉醒来,这才发现是在晓诺的房间里,可是晓诺已经不在床上了,孟天楚无趣地叫了丫鬟进来伺候自己更衣洗漱,正在洗脸的时候,耳朵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给孟天楚施礼,然后得了孟天楚的准许,这才直起腰来,轻声说道:“老爷,睡得可好?”
孟天楚将脸帕扔进盆里,一个丫鬟赶紧将外套给孟天楚穿上,孟天楚嗯了一声,道:“六夫人这么早去哪里去了?”
耳朵:“老爷,您看都什么时辰了,还说早呢?几位夫人都去娘娘庙去了,将少爷和小姐也带着呢。”
孟天楚走到门口,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便道:“这时什么天呐,看不出什么时辰了。”
耳朵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心麻利地将棉袄侧面的褶皱理好了,这才说道:“午时三刻了,耳朵担心您肚子饿了。所以过来看看,谁想奴才一过来,您就起来了。”
孟天楚笑了,道:“今天还真是安静了。”
耳朵连忙说道:“一早就有人来请了,有三家呢,说是昨天晚上您都一一的应下了,奴才寻思着,老爷睡得这么香,斗胆和大夫人商量了一下。都给回了,说是您天还没有亮就上坟去了,今天是一准回不来了,他们这才走了,奴才是想让老爷您多休息一下。”
孟天楚见耳朵心惊胆战的样子,唯恐自己会责怪他,便笑着说道:“你是为我好,而且也经过大夫人同意了地。我自然不会怪你的,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给我说一声。”
耳朵赶紧答道:“是,老爷,奴才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孟天楚:“好了,你下去吧。”
耳朵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孟天楚穿好衣服,走出门去。见一个穿花袄的女子从前院走过,行色匆匆,孟天楚对一旁的下人说道:“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谁?”
丫鬟探头看了看,道:“林姑娘吧。”
孟天楚:“不会,你们看错了,林姑娘哪里有那么胖呢?”
丫鬟笑了,道:“初一早上从客人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将腰给摔了。腰间捆了一个柳儿姑娘给做的药带,所以看着臃肿。”
孟天楚:“那她还跑得那么快,还不赶紧给我追上去。”
丫鬟听了,赶紧追上前去将林若凡拦下了。
孟天楚走上前去,见林若凡大冷天的,小脸红扑扑地站在那里直喘气。
“孟爷,叫住我有什么事情吗?”
孟天楚笑着说道:“若凡。听说你的腰受伤了。你还跑这么快做什么呢?”
林若凡释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已经不碍事了,我还忙着呢,孟爷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
孟天楚正要说什么,这时耳朵从身后过来,恭敬地说道:“老爷,王捕头来了,说是找您有要紧的事情。”
林若凡赶紧走了,孟天楚只好转过身对耳朵说道:“不会大过年的还有衙门还有什么事情吧?”
耳朵微微一笑,道:“耳朵没有敢问。”
孟天楚:“好吧,走,我们去看看。”
王译在大厅里站着,坐都没有坐,见孟天楚进来,赶紧迎上前去,道:“给大人拜年来了。”
孟天楚吁了一口,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吓了我一跳。”
耳朵知趣退下,孟天楚让王译坐下,然后说道:“初二让你来家里,你怎么不来呢?”
王译:“我来了,当时还是刚才那个管家接待的,那小伙子人小鬼大,挺机灵的。”
孟天楚:“是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王译笑了,道:“那一天那么多人,大人未必注意到我。”
孟天楚想了想,没有说话,示意王译喝茶,王译喝了一口之后,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大人说说,本来是过年不想打扰您,但是您说过有事不能耽搁,所以我就来了。”
孟天楚:“说吧。反正我也闲着,如今这个过年呐,越发的没有意思了……”
孟天楚的话还没有说完,耳朵走到门口打断了孟天楚地话,道:“老爷,右布政使简麒简大人来了。”
王译哎哟一声赶紧起身,道:“算了,大人我还是先退下了。”
孟天楚笑着对王译说道:“不着急,你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呢。”然后对耳朵说道:“问过简大人有什么事情了吗?”
耳朵:“问过了,但简大人好像不愿意说,只说是带着女儿过来给大人您拜年。”
孟天楚想了想,道:“耳朵,你让简大人和简姑娘去前厅坐一会儿,你去陪着说说话,我随后就到。”
耳朵去了,王译:“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孟天楚:“都什么不合适的,你说你的,耳朵自然会应付。”
王译:“这个耳朵确实挺会来事儿的。”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来了才几天,看看再说吧。先说你地事情。”
王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还未说话,简柠来了,孟天楚笑着示意简柠过来坐,然后说道:“怎么过来了?”
简柠笑着坐下,然后说道:“你的那个新管家陪着我爹下棋,我爹说我兴许可以帮上忙,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孟天楚心想,这个耳朵看来还真本事了,样样都会一些,笑了,道:“也好,耳朵给你爹怎么说地,他没有生气吧?”
简柠笑着说道:“说是衙门的捕头来了,有急事要说,大人是要过来的,但事情马上就说完了,所以为了等会儿安心陪我爹,所以才让管家过来说说。”
孟天楚笑了,对王译说道:“我说不用担心,好了,说你的事情吧。”
王译:“还是那个月
孟天楚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让你来给我说,说今天是初四了,问习捡回来了没有?”
王译点头。
孟天楚恼了,道:“这个习月还真有能耐连你这个捕头都发动了,你怎么就肯为她说话呢?”
王译赶紧解释道:“大人,不是属下为她说话,是她让一个狱卒来说的,那个狱卒说是月儿自初一就没有吃饭了,已经是奄奄一息。”
孟天楚起身,道:“不用管她,只要不是我们将她刑讯逼供打死,我们也不会有责任,她不吃饭,我们有什么办法?走吧,我们去看看简大人和耳朵下棋,不用管那个习月了,我看她到底能折腾成什么样子。”
王译见孟天楚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偷眼看了看简柠,见简柠也只是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三个人起身从大厅出去直奔偏厅而去。
傍晚的时候,真地就下起鹅毛大雪来,孟天楚陪着简麒吃过饭后继续下棋,简柠却和晓诺说贴己话去了,
孟天楚和简麒在书房里悠闲着喝茶下棋,屋子的香炉里放了一些定气安神的檀香,香气氤氲,暖炉和火盆里的火将房间里烘烤得十分暖和,屋子里的一些植物竟然在隆冬季节还依旧开着花朵,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简麒棋落一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天楚啊,我这样叫你不会觉得不妥吧?”
孟天楚认真对看着棋盘,应付着下一步的战术,故笑着说道:“简大人,刚认识卑职的时候,不是就这样叫吗?不碍事地,这应该是卑职地荣幸才是。”
简麒笑了,见孟天楚已经走出一步,自己并不着急,端起茶碗来浅酌一口,拿着盖子轻轻地敲打着茶碗的边儿,看着棋盘说道:“嗯……看不出来,天楚地棋下得很好啊。”
孟天楚淡然一笑,也拿起自己的茶碗来喝了一口,见简麒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便道:“简大人,有话要说?”
简麒将茶碗小心地放在桌子上,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黑子,孟天楚不再说话,等简麒半晌后,棋子落下,简麒这才抬头看着孟天楚说道:“天楚,你我同朝为官,私下我的柠儿还是你府衙的书吏……”
孟天楚赶紧说道:“简大人,万万不能说简姑娘是什么书吏的话,不过是万岁爷知道简姑娘冰雪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才叫来给卑职帮忙,布政使大人的千金如何也不会是书吏了。”
简麒大笑,道:“其实也就是说说,唉……我这个姑娘啊,说什么好呢?”
重逢
孟天楚手持一子,笑着说道:“简大人的千金聪慧伶俐是简大人之福气,您还有什么好叹气的呢?”
简麒:“这当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最终有个好的归宿不是吗?可……”
门外有很轻的敲门声,孟天楚眼睛盯着棋盘,手中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这一步很关键,若是走不好,那可就是全盘皆输了。
简麒见孟天楚专注地盯着棋盘,便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门轻声地打开了,原来是冻得缩手缩脚的耳朵,双手插在袖管里,嘴脸冻得感觉都已经麻木了。
简麒:“外面又在下雪了吗?”
耳朵点了点头,道:“就是,今天怎么这么冷?”
孟天楚没有抬头,道:“什么事情?”
耳朵在门口小声地说道:“老爷,是有事情给您说的,不过……”
还没有没有说完,孟天楚头都没有抬就打断了耳朵的话,道:“算了,天大的事情,等我将这盘棋下完再说。”
耳朵嗯了一声,站在门口没有挪步,风呼呼地门外刮了进来,吹得孟天楚的背脊一阵发冷,孟天楚索性将棋子放进棋盒,拉下脸来看着耳朵,耳朵谦卑地对着孟天楚一笑,道:“老爷,您下,奴才等着就是。”
简麒笑着说道:“耳朵啊,这么冷的天,你不将门关上,你家老爷冻都冻死了,还怎么下棋呢?”
耳朵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知道老爷在下棋,但人有的时候在一个十分舒适的环境里,反而不能冷静思考了,孤儿奴才斗胆……”
简麒大笑,对孟天楚说道:“你这个管家是挺特别的。怎么样,知府大人,你想出来了吗?”
孟天楚索性起身走到耳朵面前,耳朵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看孟天楚,孟天楚冷冷地说道道:“你现在就给我收拾包袱走人,什么奴才!”
耳朵大惊。赶紧跪下求饶赔不是,简麒见状走上前来,笑着说道:“耳朵,我看你不像是个奴才。倒像个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奴才该做的?”
孟天楚:“简大人也觉得耳朵不像个奴才了吧?我家三夫人一见就这么说了,耳朵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耳朵顿了顿,道:“老爷。耳朵之前做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厅有一位客人,大夫人说是远道而来,您一定想见见,故而……”
孟天楚疑惑,道:“远方而来?是谁。”
耳朵:“六夫人看来挺熟地,已经陪在那里说话,耳朵没有敢问。”
孟天楚想了想,突然大笑起来,道:“简大人。这盘棋咱们就这样放着。等我见过这个客人之后,我们接着下,今天晚上简大人就不要走了,耳朵你赶紧去给简大人准备客房去。”
说完,也不等简麒答应不答应,孟天楚已经走出自己的书房。
简麒想正事还没有给孟天楚说呢,他就走了。什么这么重要的客人。连最关键的一步棋也不下了,算了。既然主人都将自己留下了,反正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将简柠这个丫头说给孟天楚当第七位夫人的,这个口还未开,自然是走不得地,这次走了,下次来又不能空手来了,简麒想到这里,干脆打定主意不走了。
耳朵则站在门口还没有动,简麒在孟天楚的书房里走了一圈,见耳朵还站着,便戏谑道:“耳朵啊,你守着本官,是不是怕本官偷了你家老爷的珍藏不成?”
耳朵微笑着说道:“简大人哪里的话,如果觉得耳朵碍眼了,耳朵让丫鬟来伺候着也行。”
简麒指着耳朵,道:“我看你就是对说话,不该叫耳朵,叫巧嘴儿好了,你说刚才谁来了,我见你家老爷连我都不管扔下就跑了,是不是京城来人了?”
耳朵笑着说道:“不晓得,好像是故交,听口音却不像从京城来地。”
简麒走到耳朵面前,耳朵赶紧低下头去,简麒仔细地看了看耳朵,道:“我这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耳朵赶紧低头说道:“奴才从来在刘县丞家里做事,兴许……”
简麒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都不知道谁是刘县丞,应该不是……嗯,让本官好好的想一想。”
耳朵指着那一盘残棋,道:“大人,若是不嫌弃耳朵在这里碍了您的眼了,要不奴才陪您将这盘残棋给完结了?”
简麒是个棋迷,一听有人陪着下棋,而且这个耳朵棋艺还算不错和自己相当,这样的水平对弈才有意思,简麒笑了,走到棋盘前坐下,耳朵将门关上,细心地给简麒倒了热茶,然后自己将孟天楚做过的椅子换掉,自己找了一个小凳子来坐下,简麒看来眼里,道:“说你不是奴才,我看你还挺懂这些规矩地。”
耳朵咧嘴一笑,道:“耳朵本来就是个奴才。”
简麒没有多想,很快将思想集中到棋盘上去了,耳朵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孟天楚快步来到前厅,进门一看,果然见晓诺正和一个青衣长袍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轻声地说话,见孟天楚进门,年轻人立刻起身笑着走向孟天楚,到了跟前跪了下来。
孟天楚赶紧将其扶起,笑着说道:“快快起来,我一想就知道是你来了。”
晓诺走上前,微笑着说道:“若凡一说有个姓习的人找您,我就知道是习捡来了。”
习捡羞怯地笑了笑,孟天楚示意习捡坐下,道:“从围村过来?”
习捡点了点头,道:“刚才听六夫人说了,说是习月想见我?”
孟天楚看了晓诺一眼,晓诺这才知道自己多嘴了,赶紧低头不敢看孟天楚。
孟天楚笑了。道:“是,给我说过两次,她说你会回来给你养母上坟。”
习捡:“既然她想见我,那我就见见她好了。”
孟天楚:“不急,不急,好容易回来了,暂时不说这里。你如今在哪里,一切都还好吗?”
习捡笑了,很释然地一笑,道:“去了苏州。如今给一个县令的儿子做先生,也一边看书准备着明年的乡试。”
孟天楚:“那就好,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不读书却徒有一腔报国志却不能付诸行动,考取功名是对的。不过你这么还姓习呢,应该叫回从前的姓氏了。”
习捡:“我也想过,但毕竟习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不能忘恩负义,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于非命。”
孟天楚见习捡地表情沉重了起来,赶紧转移了话题,道:“罢了,大过年地就不说这样不高兴地事情了,既然回来就多留几日再走也不迟习捡拱手说道:“知府大人对习捡的再造之恩。习捡定不敢忘。故而不敢贪恋凡尘,还是一心苦读,早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报恩于知府大人。”
孟天楚:“不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年轻人上进是件好事,但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反而没有必要了。”
晓诺忍不住插嘴道:“就是,习捡我觉得知府大人说的是。你既然回来了。何不多待几日?”
习捡:“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习月的事情……”
晓诺见孟天楚不高兴了,赶紧抢过话头,道:“既然留下了,习月地事情再从长计议,先好好过年。”
习捡见孟天楚有些不乐意,也就不再说了。
寒暄几句之后,晓诺见习捡有些疲乏了,便叫丫鬟带着习捡去歇息去了,等习捡走后,晓诺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心翼翼地还未说话,就听孟天楚说道:“我发现最近这个府上地人嘴巴是越长越大,耳朵是越缩越小了。”
晓诺自然明白孟天楚什么意思,抱歉地说道:“天楚,对不起啊,下不为例,好不好?”
孟天楚站起身来,看着晓诺一脸愧疚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便说道:“算了,以后不要就是了,我去书房将没有下完地那盘残棋下了,你去歇着吧。”
晓诺赶紧上前,道:“对了,我让耳朵给你说的那件事情,他给你说了吗?”
孟天楚:“什么事情?”
晓诺叫一旁地丫鬟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刚才简柠给我说,说是他父亲有心给你提亲,我就担心简麒已经给你说了,就让耳朵赶紧给你提个醒儿。”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给谁提亲,提什么亲?耳朵没有给我说啊?”
晓诺:“是吗?这个耳朵真是的,让他告诉你呢。”
孟天楚回头一想,这才明白为什么耳朵开着门,然后让孟天楚先去前厅见习捡,看来是想告诉,但是简麒在不方便说,只好用了开门找骂的那一招了,看来孟天楚是错怪耳朵了。
孟天楚:“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呢?”
晓诺:“自然是简柠了。”
孟天楚更是惊讶了,道:“是简姑娘?怎么会呢?她爹不是一心想让自己的这个倾城倾国的闺女嫁给皇亲国戚地吗?怎么会……不对,是还是因为……”
晓诺见孟天楚突然不说了,道:“因为什么?”
孟天楚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对了,简姑娘自己是怎么说的?”
晓诺笑了,道:“她好像没有不愿意啊。”
孟天楚沉下脸来,道:“晓诺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务必给我将事情办得漂亮,知道吗?”
晓诺忧心地说道:“天楚,柠儿姐姐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让我这么拒绝啊?”
孟天楚牵着晓诺的手坐下,然后小声地说道:“就是知道她没有什么不好的,而我无心娶她,你知道吗?总不能谁给我一个女人。我都要接着,如今我才将迥雪接过门来,你也知道,我对简姑娘没有那个心思的。”
晓诺嘟囔道:“我倒是觉得柠儿姐姐比起若凡来,要好多了。”
孟天楚顿时恼了,道:“你说什么?”
晓诺见孟天楚生气了,便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该给柠儿姐姐怎么说。”
孟天楚:“你们两个一向最是要好,你要想办法,既不让她受到伤害,也不能让她和她爹再动这个心思。明白吗?”
晓诺:“那你要让我知道她爹为什么要她嫁给你。”
孟天楚想了想,道:“晓诺,你变了。”
晓诺:“有吗?”
孟天楚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道:“罢了,你若是觉得难以启齿。就算了,不用去说了,等简大人自己开口给我说的时候,我给他就是了。”
晓诺见孟天楚走出门去,赶紧追上,道:“我没有说不去说,我就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你有什么不能给我说呢?”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道:“我去书房了。”说完,跨步迈出了高高的门槛。出去了。
晓诺见孟天楚走远了。喃喃地说道:“我倒觉得不是我变了,而是你变了。”
孟天楚朝着自己书房走去,见耳朵迎面而来,低着头提着一个灯笼应该没有看见自己,一旁的丫鬟正要开口,孟天楚做了一个嘘地动作,等耳朵走近了。差点和孟天楚撞上。这才看见前面地是自己的主子,分明吓了一跳。手里的灯笼都差点摔了出去。
孟天楚笑着说道:“耳朵,你走的可是夜路,低着头在想什么呢?”
耳朵讪讪地一笑,道:“嘿嘿,老爷,想之前您的那一盘残棋,我这么会输了。”
孟天楚一听,惊讶地说道:“你将我的那盘棋和简大人下了?”
耳朵点了点头,孟天楚急了,道:“那是一步险棋,一不小心则万劫不复啊。”
耳朵连连点头,道:“奴才也这么觉得,但……”
孟天楚想了想,只好叹息道:“罢了,罢了,都已经输了,就不去想了,你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简大人呢?”
耳朵:“奴才送简大人回房休息了,正要过去接您呢。”
孟天楚让一旁地下人退下,然后和耳朵走到自己书房前,打开门,示意耳朵跟自己进来,耳朵进来小心将门关上后,还未等孟天楚开口,自己却先跪下了。
孟天楚一愣,继而笑了,道:“耳朵,之前地事情我知道了,不怪你,你起来吧。”
耳朵惭愧地说道:“奴才不该当着简大人地面……奴才罪该万死,但请老爷不要让我走。”
孟天楚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走到火盆前拿起火钳将火盆里的火捅了捅,火焰立刻就了出来。
孟天楚看见耳朵还跪着,就索性坐下,看着耳朵说道:“老实说,你是一个很聪明地人,当下人屈就了你,我见你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还会下棋,是不是还会书画写字呢?”
孟天楚不自觉地将这个年轻人和习捡联系在一起了,都是年轻人,都是很聪明的年轻人,习捡原是一个将军的孩子,那么这个耳朵呢?孟天楚的好奇心给激发起来了,他决定偷偷地调查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底细。
耳朵见孟天楚看着自己,赶紧说道:“老爷,耳朵本身就是个下人,哪里是什么屈就了,是老爷和夫人心肠好才肯收留了耳朵,耳朵做地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主子们好,请老爷相信奴才的忠
孟天楚笑了,道:“你确实能说会道,好了,已经晚了,你也回去歇了吧。”
耳朵犹豫地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朝着门口走,孟天楚叫住他,道:“有话就说。”
耳朵惊慌地摇了摇头,道:“没……没有了,老爷您歇着吧。”
孟天楚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的,老爷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耳朵支吾着说道:“但耳朵怕说了,老爷更加生气了。”
孟天楚笑着招手让耳朵到自己身边来,等耳朵走近了,孟天楚道:“你不要给我玩什么心眼儿,耍什么花样儿,你既然作出这个样子来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既然要说又想让我免了你的罪过,担心祸从口出,是吗?”
耳朵畏惧地笑了笑,道:“还是老爷洞若观火,知晓耳朵的心事。”
孟天楚:“说吧,如果你是为了孟家好,老爷我不会责怪你的。”
耳朵犹豫了一下,道:“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天楚:“这么还犹豫着,实在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有问过,你出去吧。”
耳朵赶紧说道:“就是简大人。”
孟天楚一听,觉得话里有话,赶紧说道:“简大人怎么啦?”
耳朵走的更近了,低声说道:“奴才听说简大人要将自己的千金嫁给老爷?”
孟天楚笑了,松了一口气,道:“是,那又怎样?”
耳朵紧张地说道:“之前奴才就担心简大人会给您提出,所以就过来让您去前厅了,后来我送简大人回房之后,我看简大人的女儿去了他地房间,奴才存了一个心眼儿就去听了听……”
孟天楚赶紧打住,道:“等等,这是你在那个刘县丞家里烙下地毛病?这么去听人家说话呢?”
耳朵见孟天楚神情严肃,知道自己有错了,赶紧低头道:“老爷,奴才当时只是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有些事情不是都要你带着耳朵去的,不该听的也不要随便去听,知道吗?”
耳朵点了点头,道:“但奴才听见那个简大人和简姑娘吵起来了。”
孟天楚想也想到了会这样,以简柠的性格如果说简麒用自己的女儿来确保自己以后的地位,简柠自然是不愿意的,孟天楚也是希望简柠不要做这样地傀儡,不禁害了自己一辈子,而且还害了孟天楚,因为孟天楚不喜欢这个姑娘,虽然她很好,但是孟天楚一直当她是个不错地伙伴,或者说是好朋友,但没有想过男女之情,想到这里,孟天楚道:“好了,我不想听了,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情就算了,你出去吧。”
耳朵还想说什么,见孟天楚的眼睛已经闭上,只好轻手轻脚地出去将门关上了,但耳朵想了想,并没有回到自己地房间去,而是转身去了大夫人夏凤仪的院子。
孟天楚听见门关上后,这才将眼睛睁开,不知道为什么,孟天楚总觉得这个耳朵有些奇怪,他走出门去,来到屠龙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屠龙很快就出来了,见是孟天楚,两人小声地低语了一番,屠龙赶紧将孟天楚迎进门去,门随即关上了。
红梅花开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孟天楚来不及细想该如何去处理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让孟天楚始料不及。
一大早,孟天楚睡眼朦胧披衣下床去茅厕,谁想大概是眼屎糊住了眼睛,竟然忘记还有门槛,噗通一声,隔壁的人之听见闷声一响出门一看,首先见了一个男人的布鞋悬挂在回廊外一株小树的枝桠上,迎风飘扬,再低头一看,孟天楚双脚还在门里,人已经甩出门外,双手无力地趴在地上,样子滑稽,但谁也不敢笑,甚至连偷笑也不敢,几个丫鬟将孟天楚连忙扶起来,将他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孟天楚,只见他自己却大笑起来,几个丫鬟这才敢微微地露齿一笑,谁想主子无事奴才就可以大笑了,这是做下人的规矩,不能笑的时候,绝对不要笑。
孟天楚边笑边说道:“快……快将我那只还在寒风中受冻的鞋子给我拾回来。”
丫鬟转身去捡鞋的时候这才敢偷笑出来,低着头,还不能出声,生怕背后的老爷听见了。
孟天楚笑过之后,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茅厕的,摔了一跤竟然给搞忘了,于是慌忙地穿上鞋子,然后忙不迭地跑了,丫鬟们少见孟天楚这样可笑的样子,等他的人消失在茅厕之后,这才敢笑了出来,憋笑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很快,孟天楚一身舒坦的样子踱着方步出来了,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大概一点没有被之前的那一跤影响了心情,走到书房门口,见书房里坐了一个人,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大夫人夏凤仪。
孟天楚笑着走了进去,丫鬟端来了洗脸水正准备伺候孟天楚洗漱。夏凤仪起身走到水盆面前,将洗脸帕打湿了,轻轻地用双手打上了点香胰子在帕子上,揉出一些泡沫后,这才示意孟天楚走到脸盆前。丫鬟一旁站着,夏凤仪抬眼看了丫鬟一眼,脸上虽说带着微笑,那是给孟天楚看的,眼睛里的严厉和拒绝,那是给丫鬟们看的,丫鬟们见多了主子们各种的眼神。自然懂得,知趣地退下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弯腰将帕子接过,这个香胰子相当于如今的洗面奶,男人洗脸有很好的控油效果还可以抑制小痘痘地滋生,不过有些贵,说是舶来品,自古都是外来的东西吃香。一两银子不过才买了巴掌大那么一块带有一些玫瑰香的胰子,全府上下就只有孟天楚一个人有这个资格用,六位夫人用的都没有这个好,不过这些是孟天楚不知道的,他以为他和别地夫人用的都是一样。
孟天楚便洗脸边说道:“凤仪,你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夏凤仪站在一旁,听见孟天楚洗脸水哗哗地浇在脸上和落在地上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昨天晚上耳朵来找我了。”
孟天楚终于将脸上的胰子洗干净了,这个东西好,洗了之后脸不紧绷,也不干燥,孟天楚想这个胰子里面大概放了不少的动物油。要不这么会这么滋润呢?
夏凤仪见孟天楚洗完了脸,赶紧端了青盐递给孟天楚,孟天楚摇了摇头,夏凤仪也不勉强,随后递上一杯清水,孟天楚接过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夏凤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痒了起来。不禁干咳了一声。
孟天楚将嘴里地水吐进痰盂里,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走到夏凤仪的面前将她的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夏凤仪自生了孩子之后,因为在月子里一直没有和孟天楚亲热过,这还是生育过后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呢。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第二次发育,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夏凤仪较从前更加的丰盈和圆润了,整个人躺在孟天楚地怀里,让孟天楚有了一丝久违的冲动,孟天楚低下头去轻轻地含着夏凤仪的樱桃小嘴儿,先是轻含,继而深深地吮吸着,就像一个婴儿吮吸母亲的乳汁一般,如饥似渴。
夏凤仪被孟天楚的**感染,轻轻地喘息着,身体柔弱无力地*在孟天楚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孟天楚的腰,生怕滑下去一样,两个人就那样站立着,突然,孟天楚一把将夏凤仪抱起,走到床前,夏凤仪地呼吸急促,面颊粉红,一双丹凤眼水汪汪地看着孟天楚,双手从腰间移到了别的地方,这让孟天楚更加情不自禁起来。
他的双唇轻轻落下,柔柔的印上她的眼皮,瞬间,一种甜美地感动袭上她的身心,使她有一股想落泪的冲动。他以同样温柔的方式,逐一在她脸上落下轻吻……
她颤抖的轻闭上双眼,忍住他亲吻她时所带来的甜蜜冲击,这是什麽滋味?为何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过?
他地吻一直没有间断,延著她凹凸有致地起伏曲线,一一印上细密的啄吻,一直吻到她地双腿间……
她吃了一惊,不由得睁开双眼,望向栖伏在她柔软地带上的头颅只见他正专注的印上他温存的蜜吻……
他们两人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在夏凤仪看来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对她,他曾经比这更疯狂过,但这一次,为什么自己的感觉这样的明显!
最後,孟天楚拉下她掩住口的双手,用自己的嘴轻轻地吻了上去。
孟府外细雪纷纷,一个身着一身雪白大氅的俏丽身影,站在廊上,静静的望向廊外漫天飘落的雪花……迥廊千肠百转、富贵堂星,但她站在阴暗的天色里,却宛如一颗夜明珠在雪景里发光一般,丝毫不受天色的影响,依旧绝丽天下、秀色无双。
“简姑娘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您这么不进屋去呢,小心着凉!”
屋子里孟天楚和夏凤仪正上演着**的一幕,**过后,便只剩下一身臭汗和渐冷的身体。
夏凤仪温柔地躺在孟天楚的怀里,两个人都累了。谁也不愿意说话,屋子里的安静被门外林若凡一声清脆的声音给惊扰了。
接着就是一个悠远而飘渺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仿佛来自天际一般。
“我不冷,准备走了,本想来给孟大人道别。但丫鬟说他还睡着,于是再等等。”
孟天楚一听,顿时从被窝里钻出来找衣服穿,小声地说道:“这个丫头竟然也不叫我一声,这么就在外面站着。”
夏凤仪按住孟天楚,孟天楚不解,夏凤仪将被子重新盖在孟天楚地身上。然后小声说道:“刚才正要和你说简柠的事情呢,你瞧还没有来得及……就你坏,现在你先不要出去,我出去就是了。”
孟天楚想了想,觉得让夏凤仪出去也好,自己也不知道这么面对简柠,于是同意了。
夏凤仪穿好衣服后。正要出门,听见林若凡在门外和简柠说道:“这么大的雪,要不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反正六夫人也想和姑娘您在一起呢。”
简柠:“不了,终究是要走了。”话音里透着落寞和无奈,这才孟天楚不觉有些埋怨自己起来,明明不喜欢人家。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再看夏凤仪,只见她满眼桃花,方才的红晕还未完全从脸上尽褪,模样十分可人。
夏凤仪走出门去。一阵风吹了进来,孟天楚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紧将蚊帐放下了。
简柠和林若凡听见孟天楚书房的门打开了,两个人同时回头一看,见是夏凤仪,各自心里也都清楚了几分,不约而同地走向夏凤仪。
夏凤仪亲切地牵着简柠地手。笑着说道:“这么就要走了?才来一天是不是觉得在这里就无趣了。今天天楚说全家去临福寺吃斋,简姑娘也一起去吧。”
林若凡一旁也说道:“大夫人。我这里也正劝简姑娘呢。”
夏凤仪笑了,道:“走,到我院子里去说话,头里我爹的一个旧交回来,给我带了好些糖炒栗子,香着呢,我们去吃。”
简柠看了看孟天楚书房开着的门,夏凤仪看在眼里,看了林若凡一眼,林若凡会意,赶紧走上前去将孟天楚的房门关了,孟天楚透着蚊帐看见林若凡的身影一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简柠勉强一笑,道:“不了,大夫人,我是来向大人道个别,然后就走了。”
夏凤仪体贴地将简柠已经冻得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声说道:“他才睡着了,我看你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好不好?走吧,若凡,你去将飞燕、佳音、晓诺都叫到我地院子里来,大家陪着简姑娘说说话,对了,让耳朵回了今天所有的客人,就说今天府上有事,不去任何一家了。”
林若凡应声去了,简柠不好再拒绝,让夏凤仪牵着手从孟天楚的书房门口眼巴巴的走过了。
夏凤仪将简柠迎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很快晓诺和佳音就来了,夏凤仪让她们陪着简柠,自己却抽空再次去了孟天楚的书房。
孟天楚还真的睡着了,恍惚中,有个人在摸自己地脸颊,以为是贼,顿时蹭地坐起,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被自己方才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的夏凤仪,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天楚,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你是不是刚才摸我来着?”
夏凤仪顿时大笑,道:“我是摸你了,你该不会……咯咯咯咯”
孟天楚轻轻地啪嗒了夏凤仪一下,道:“我还以为就飞燕这样的调皮,原来已经当了娘的你也还是童心未泯,怎么又来了?是不是……”
孟天楚坏笑着,夏凤仪赶紧挡住孟天楚的手,严肃起来,道:“我将简柠留在府上了,你预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孟天楚见夏凤仪正经起来,自己也不闹了,道:“我不喜欢简柠。”
夏凤仪想了想,道:“那简大人给你挑明了吗?”
孟天楚:“还没有,昨天晚上让耳朵……,对了。耳朵来找你做什么?”
夏凤仪:“人家耳朵是好
孟天楚冷笑道:“我看不是好心,是多心,多管闲事,我就没有发现这样多事的管家了。”
夏凤仪:“天楚,你听我说完。”
孟天楚双手一摊。意思是夏凤仪说,自己则*在一个大大地绣花*垫上,夏凤仪体贴地将被子给孟天楚盖好,然后说道:“耳朵听见简麒大人说要将简柠嫁给你,但是简柠却拒绝了。”
孟天楚:“很正常,我也知道简柠也不喜欢我,这不正好?”
夏凤仪:“简姑娘喜欢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但那简大人却说如果你拒绝,他就要将简柠嫁给杭州漕运使张全……”
夏凤仪还没有说完,孟天楚道:“张全我见过,人不错,当年还高中三甲之列,很好啊。”
夏凤仪:“瞧你,我还没有说完呢。那张全不错,谁不知道啊,不过也才将近四十,事业有成,人才也不错,高大威猛的,问题是我说的不是张全。是张全那个瘦骨嶙峋,像是得了肺痨一样的大哥,叫什么……张顺的。”
孟天楚一听,坐起身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夏凤仪:“都是耳朵听来地。简姑娘和她爹争吵的时候说地,说是那个张顺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有十一个姨太太,简柠如果过去就是第十二个了。”
孟天楚戏谑道:“这个老家伙比我还厉害。”
夏凤仪嗔怪道:“不要乱说,我和你说正事呢,简姑娘的为人不错,而且为你……”
孟天楚打断夏凤仪的话。道:“凤仪。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我总不能因为简姑娘要嫁给一个老头儿。我就要娶了她吧,我是娶老婆,不是收养受苦受难的女人,知道吗?”
夏凤仪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殷姑娘,也知道你才将迥雪接进门来,你想要谁,想娶谁都是你的事情,我们女人家不该多话,但简柠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天楚你想,当初温柔那么可恶你都接受了,你这么……”
孟天楚沉下脸来,道:“不是一回事情,知道吗?”
夏凤仪急了,道:“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孟天楚见夏凤仪急了,自己也急了,一丝不挂地站在床上,道:“那我也不能不喜欢也娶回家中吧!”
门外有人叫门,夏凤仪负气地说道:“什么事情?”
丫鬟道:“大夫人,简大人说是要见老爷。”
夏凤仪看了看赤裸裸一脸怒气地孟天楚站在床上,哭笑不得,对门外说道:“知道了,就说老爷马上就去,你让简大人在前厅稍等片刻。”
丫鬟走了,夏凤仪走到床前,柔声地说道:“你看你象什么样子,让人见了笑话。”
孟天楚坐在床上,夏凤仪给孟天楚拿来衣服帮他穿上,孟天楚嘟着嘴,道:“你是我老婆,给你看又不是给别人看地。”
夏凤仪笑着说道:“天楚,对不起啊,我不该给你急。”
孟天楚:“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不该将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塞给我。”
夏凤仪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好吧,随便你吧,简大人就在前厅等你,你怎么决定都好。”
孟天楚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简柠为自己做了很多地事情,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为了自己受了她爹的棍棒痛打,但是自己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办法呢?
孟天楚从书房出来还再边走边想,快到大厅的时候,突然被路边一个让雪覆盖的石块给扳着,孟天楚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不过就两个时辰,已经摔了两跤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好在这一次身边没有下人和丫鬟看见,他自己将身上地雪和泥土拍打干净,嘴里不满地嘟囔着:真***遇到鬼了。
一个时辰后,孟天楚送走了简麒,同时在门口遇到了从门外进来的习捡,这让孟天楚很意外。
习捡一脸沮丧看见孟天楚倒是强打精神上前施礼。孟天楚道:“这么大的雪,你到哪里去了?”
习捡苦笑道:“牢房。”
孟天楚明白了,道:“你怎么就这么亟不可待呢?”
习捡苦笑道:“反正早去晚去都是去,索性看了之后,我也好走了。”
孟天楚和习捡走进大门。习捡道:“对了,习月说您书房里东墙边上的那一株红梅若是已经开了的话,就让您搬出去。”
孟天楚听的稀里糊涂地,道:“那个巫婆又给你说什么了?”
习捡却不明白了,道:“什么是巫婆?”
两个人站在雪地里,耳朵从一旁过来,撑着伞。大声说道:“哎哟,老爷,你们这么就在雪地里站着呢,大夫人找您呢。”
孟天楚也不理耳朵,看着习捡,象看一个怪物一样,习捡道:“大人。我怎么啦?”
孟天楚:“你告诉习月,我的书房里有一株开地正好的红梅?”
习捡听罢,更加惊讶了,道:“大人,您的书房里还真有一株红梅啊!”
耳朵听得纳闷儿,自己将伞撑在孟天楚的头上,自己已经成白头翁了。但是耳朵什么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他发现这个知府大人平日里好说话着呢,但一旦触犯了他自己的日子可是不好过。
孟天楚:“这么说不是你说地呢?”
习捡笑了,道:“我还不知道大人您的书房在哪里呢。”
孟天楚想了想也是,道:“罢了。随便她怎么忽悠,我是不信的。”
习捡:“大人,如果真的是,我想不防听习月一句,她说你若是放在书房里不搬走,那么会夫妻不睦,朋友失和。这个不是一件好事呢。”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就你相信。本官却是不信那个邪。”
耳朵这才小声说道:“老爷,大夫人找您呢。”
孟天楚听罢。这才想起之前耳朵说的话,转身朝夏凤仪地院子走,然后见习捡跟着,便道:“走吧,和我一起去凤仪那里看看。”
习捡嗯了一声,小心地看着地上,孟天楚道:“习捡,你捡到金子了吗?”
习捡没有明白,愣了一下,这才说道:“哦,不是,是因为我担心自己摔跤,最近路滑总是喜欢摔跤,我今天都摔了两跤了,再摔屁股都要摔成四瓣了。”
孟天楚停下脚步,道:“你今天也摔跤了?”
习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屁股,道:“您瞧,现在还有泥巴印子呢。”
孟天楚戏谑道:“好在习月不会连人家一天摔跤都看地出来。”
习捡笑了,道:“我方才本来想说呢,知道大人您不信,所以不讲,我去牢房之前在出大门的时候让门槛绊了一跤,到了牢房后,习月就说,我和你们府上一个人八字相冲,所以缝单日子出门容易摔跤,呵呵……”
孟天楚:“真有这么邪乎?”
习捡肯定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还是不信,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最近下雪路滑兴许是凑巧了,这个习月还搬弄是非,说我们府上有人和你八字不合,真是该死。”
习捡连连说道:“草民也这样想呢。”
孟天楚笑着进了夏凤仪的院子,老远在晓诺气势汹汹地从夏凤仪的房间里出来,身后跟着慕容迥雪,后者则是一脸地委屈。
孟天楚正要说话,晓诺走到面前躬身施礼后没有讲话径直走了,慕容迥雪咬了咬嘴唇,胆怯地看了孟天楚一眼,也想离开,孟天楚一把将她拦下,指着晓诺地背影,道:“晓诺怎么啦?”
慕容迥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时夏凤仪走出来,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耳朵,把客人带回去歇着,我有事和老爷说。”
耳朵见状赶紧带着习捡离开了,孟天楚觉得不对,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夏凤仪地眼角还有泪痕,更是觉得有事发生了,连忙走上前去正要给夏凤仪擦拭泪水,谁想夏凤仪一手拦住,道:“天楚。进屋说话。”
夏凤仪将孟天楚迎进屋去,然后让丫鬟和奶娘带着雪儿退下,将门关上之后,孟天楚正要往椅子上坐,突然夏凤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下把孟天楚给吓坏了,赶紧起身要去扶夏凤仪。夏凤仪道:“天楚不必扶我,府上有规矩,这些规矩是我和几位夫人一起立地,如今我带头违反了规矩,理当该罚,所以还请老爷罚我。”
孟天楚蒙了,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违反什么规矩了?”
夏凤仪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孟天楚心疼地赶紧掏出手帕给夏凤仪擦泪,夏凤仪哽咽地说道:“按日子昨天你该在迥雪妹妹的房里,今天该在晓诺的房里,而我不该越了规矩一大早的……”说完朝着自己的小脸上就是一巴掌,孟天楚拦都没有拦住,心想原来是为了早晨那件夫妻之事。想到这里,孟天楚心疼地将夏凤仪抱在怀里,道:“她们两个来闹你了,是不是?”
夏凤仪哭着没有说话,孟天楚顿时恼了。走到门口,大声对门口地丫鬟说道:“赶紧将其他四位夫人给我叫到大夫人这里来,马上,立刻!”
丫鬟见孟天楚怒气冲冲地样子和之前六夫人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懈怠不得,几个丫鬟赶紧跑去叫人去了。
夏凤仪:“天楚不要。您这样好像就是我这个当大夫人的恃宠而骄了。再说跟飞燕和佳音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一竿子……”
孟天楚走到夏凤仪面前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我说过,我将你们娶进门来,就是希望可以好好的疼爱你们每个人,从前只有你、佳音还有飞燕地时候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地事情,虽然我知道和飞燕、佳音没有关系,那是因为她们懂得礼数,不会争宠,不会吃醋,我就从来没有见你们三个人有什么不合,今天我必须要将话说清楚,我孟天楚的夫人不允许有那些个小肚鸡肠的存在。”
夏凤仪忧心地看着孟天楚,道:“原本叫你来是问简柠姑娘的事情的,谁想……”
孟天楚这才想起简柠来,道:“对了,简姑娘不是在你院子里吗?”
夏凤仪:“方才晓诺和迥雪来,她大概是看出不对,借故说是去了佳音那里,我想还在那里吧,你和她爹谈的怎么样了?”
孟天楚:“现在不要想她和她爹地事情,你受了委屈怎么还考虑别人?傻瓜,我心疼死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样心疼自己,心里一暖,感动极了。
很快左佳音和飞燕就来了,随后慕容迥雪也跟着来了,但是晓诺却没有出现。
孟天楚地脸上乌云密布,感觉要一触即发,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这时耳朵来了,孟天楚道:“耳朵,你去叫六夫人来。”
耳朵心虚地说道:“老爷,六……六夫人说……”
孟天楚猛地将桌子一拍,桌子上的茶碗一下给震到地上去了,发出清脆地响声,耳朵赶紧说道:“老爷,奴才再去叫。”
孟天楚:“你带两个人去,她若是不来,就给我捆了来。”
夏凤仪赶紧阻止道:“不可,耳朵,你去好生给六夫人说,就说老爷有事情和大家商议,快去吧。”
耳朵赶紧点头转身疾步走了。
夏凤仪走到孟天楚面前看了他一眼,孟天楚见夏凤仪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便宽慰道:“不要担心,我没有生气。”
夏凤仪:“天楚,要不还是算了。”
孟天楚示意夏凤仪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位置上,看了看坐在自己周围的四个女人,道:“不能算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门外有人说道:“说的好啊。”
话音刚落,大家见晓诺抱着一个暖炉悠闲地走了进来。慕容迥雪看了一眼晓诺,再看看孟天楚,赶紧将头低下了。
孟天楚沉下脸来,道:“你要干什么?”
晓诺见孟天楚严肃的样子,心里一紧,不过脸上还是微笑着。道:“我没有干什么,是不是有人告状了,说我带着五夫人迥雪来兴师问罪了?”
孟天楚忿然说道:“兴师问罪?你凭什么兴师问罪,你问地是谁的罪?”
耳朵见状,赶紧让一旁的下人退下。孟天楚道:“谁也不准走,今天这话最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要不然这个府上的人统统不都知道什么礼仪尊卑,什么叫妇言妇德了。”
夏凤仪起身刚要说话,孟天楚道:“晓诺当初进门的时候,是你自己说是不要大小之分,说凤仪为人谦和仁厚有大夫人地风范。如今不过才几个月这么就……”
夏凤仪:“天楚,我说了,是我地错,耳朵将下人和丫鬟统统带下去。”
耳朵应声一挥手,丫鬟们赶紧离开了,耳朵也离开了。
晓诺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孟天楚:“你叫迥雪来。是不是就想问问,凤仪到底是占了你的时间,还是占了她的时间?”
晓诺:“不是我叫迥雪来的,是迥雪叫我来地。”
孟天楚愕然,慕容迥雪赶紧起身说道:“天楚,我……我只是见凤仪姐姐从您地书房里出来,觉得奇怪。所以就……”
孟天楚冷笑道:“从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你慕容迥雪还有这样唆使人的本事,今天我是领教了,怎么样,你想让我这么罚你们的大夫人?”
晓诺:“说好了按日子,是她……”
孟天楚大怒。道:“好,今天我就将这个规矩给改了,以后我想去谁的院子就去谁的院子,不管什么日子,我就不相信六个女人,不过两台戏而已,我孟天楚都搞不定了。以后谁再在这个上面给我使绊子。出损招,她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谁也不敢说话了。孟天楚指着慕容迥雪道:“你进门多长时间了,现在就要唆使人来挑事,你以为你进的是谁家地门,从前温柔再是耍浑,也不会调唆人去挑拨离间,影响姐妹之间地关系,我真是没有想到你……”
慕容迥雪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说自己错了,晓诺也低下头来不敢说话了。
孟天楚:“我一向待你们个个都很好,自认为做到了不偏不倚,如今倒是你们自己不满足了,想出一些事情来,如果你们觉得和我孟天楚过日子委屈了你们,你们大可以改嫁,没有谁会留着你们,你们要走,随时就走。”说完,孟天楚忿然拂袖走出门去,只剩下一屋子地女人。
晓诺嘟囔道:“什么叫不偏不倚,明明就……”
左佳音厉声道:“好了,一定要闹得鸡犬不宁才好吗?大过年的,都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让天楚这样地生气了,迥雪你也起来回去吧。”
慕容迥雪小心地站起身来,走到夏凤仪跟前,道:“凤仪姐姐,我错了。”
夏凤仪淡然一笑,道:“回去吧,我也累了。”说完,转身走进了内室,慕容迥雪转身看了看晓诺,只见晓诺站起身来,一脸没趣地走出门去,也没有理她,她心里一阵难过,一个人也走了。
飞燕见她们都走了,这才小声地说道:“我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天楚怎么生那么大的气,谁惹他呢?”
左佳音示意不要出声,指了指夏凤仪的房间,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左佳音这才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楚今天怎么发了这么大地火,大概是晓诺和迥雪惹到凤仪和天楚了。”
飞燕吓得吐了吐舌头,道:“这样啊。”
左佳音:“好了,我们回去吧,对了,简姑娘还在我那里呢,我得赶紧走了。”
飞燕追上前去,道:“那凤仪姐姐那边怎么办呢?”
左佳音偷偷一笑,道:“没有关系,其实她已经好了,有天楚给撑腰,她心里早就不气了,不过让迥雪和晓诺知道一下厉害也是好的。”
飞燕半信半疑地看着左佳音,左佳音道:“好了,不要担心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楚不会让家里这个大夫人受了委屈的,这个你大可放心,要是这个都做不了主,以后凤仪这么还可以服得了人呢?”
飞燕想想也是,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夏凤仪紧闭的房门,跟着左佳音走了。
孟天楚气愤地回到自己的书房里,也无心看书,躺在躺椅上,正好看见东墙角放置的一盆怒放地红梅,从前没有察觉,今天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孟天楚思前想后,让丫鬟将习捡叫来。
习捡很快来了,见孟天楚还是愠色不减,大概也听丫鬟们议论了,所以自己也不敢多言。
孟天楚:“习月和你还说了什么?”
习捡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没有说您什么呢,不过就说了一些后悔从前所作所为之类的话。”
孟天楚:“你原谅她了吗?”
习捡点了点头。
孟天楚有些意外,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原谅她了。”
习捡有些无奈地一笑,道:“兴许女人都是这样,在爱情面前都是傻瓜。”
孟天楚心里一动,遂想起晓诺她们几个,道:“你还真是宽容。”
幻觉
习捡:“不这样还能怎样呢,该死都已经死了,不该死的依旧要继续的在这人世间活下去,这是上天注定给我们每个人的结局。”
孟天楚觉得也是,道:“对了,你真的相信习月可以读心和预知未来吗?”
习捡笑了,道:“从前在围村的人都这样私下说她,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命硬,谁也动不了她,她爷爷……咳咳,就这样叫吧,我已经习惯这样叫了,她爷爷说她是习家的福星,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吧。”
孟天楚:“大家都这样说的吗?”
习捡点了点头,道:“是。”
孟天楚不以为然,道:“既然可以读心,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心思和莲花的心思?”
习捡:“大概越是亲近,越是不能置身事外去看去想了。”
孟天楚笑了,道:“你倒是蛮了解她。”
孟天楚:“习月和你还说了什么?”
习捡不敢怠慢,赶紧说道:“无非就是一些悔不当初的话儿,没有别的了。”
孟天楚:“真的没有了?”
习捡:“大人,真的没有了。”
孟天楚:“那如何提起了我的书房……里的这盆红梅?”
习捡看了看那盘开得正好的红梅,道:“草民出门的时候,习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还让我一定记得给你说。大人,草民还有一件事情要给大人说。”
孟天楚:“讲。”
习捡:“今天见过大人后,草民就要告辞了。”
孟天楚见习捡有些伤感,自己也不由有些失落起来。道:“这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习捡起身道:“总是要走的。”
孟天楚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习捡给孟天楚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出门去了。
孟天楚闭上眼睛。听见门轻轻地关上了,脚步渐远的声音,门外一个丫鬟轻声地打了一个喷嚏,唯恐惊扰了屋子里的老爷,孟天楚想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睡一个舒坦觉,但是眼睛虽说是闭上地,可以心里却不能平静下来,夏凤仪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简柠的未来。简柠第一次不想进宫时候的情形,孟天楚还记得,简柠当时逼于无奈跪在孟天楚的面前让孟天楚要了她,当时孟天楚拒绝了,如今简麒拿出一个老头子来要挟孟天楚,孟天楚知道如果自己不要简柠。简麒也会言出必行将简柠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扔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做妾,在简麒地眼里,简柠不过是个东西,谁想要他就会给谁,他不会心疼这是他的亲生骨肉,而认为这是一个累赘,而且是一个叛逆的累赘。
孟天楚终究不忍,于是想出一个迂回的办法,说是皇上要自己年后进京,等进京复命后再说。简麒好在还答应了,不过只给了孟天楚三个月的时间,孟天楚等简麒一走,掐指一算,竟然和当初殷素素给万岁爷说下的时间一致,孟天楚一时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门开了,孟天楚有些睡意了,他不想睁开眼睛,只凭着耳朵去听,门开了。紧接着关上,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走到孟天楚的面前,孟天楚等着对方说话,但是对方却一直没有开口,仿佛是个哑巴一样。
孟天楚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左佳音。
“怎么站着。也不说话?”
左佳音这才在孟天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却还是没有说话,孟天楚坐起身来。道:“有话就说。”
左佳音先是长叹一声,道:“要不还是将这害人的红梅搬走吧。”
孟天楚:“就为这件事?”
左佳音也没有笑容,看着红梅,道:“是。”
孟天楚重新闭上眼睛,道:“听你地,你想搬走搬吧。”
孟天楚感觉自己说完就睡着了,左佳音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晓,浑浑噩噩地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孟天楚咳嗽两声,很快一个丫鬟就敲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油灯,轻声问道:“老爷,您醒了吗?”
孟天楚嗯了一声,丫鬟赶紧将屋子里的灯点上,孟天楚:“什么时辰了?”
丫鬟:“未时三刻,六夫人来过了,见你睡得沉不敢惊扰您又走了。”
孟天楚起身,这才发现墙角的红梅依旧还放在那里,觉得奇怪,道:“这盘红梅这么还放在这里?佳音不是说搬走吗?”
丫鬟拨弄着火盆里的火石,道:“兴许是三夫人怕惊醒了老爷,这才不敢搬走,大概是想等到您醒来了再说。”
孟天楚哦了一声,走出门去,突然打了一个寒战,丫鬟赶紧提着灯笼跟上前,小心地问道:“老爷,要不您先吃点什么东西吧,您都睡了半天,想必一定是饿了。”
孟天楚觉得有理,折身朝前院走去,老远见一些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近了一看原来是耳朵,一问才知道是按例开始巡院了,等耳朵他们走了,孟天楚突然觉得很无趣,这一屋子地人,突然竟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想到这里孟天楚有些难过了起来。
吃过饭,孟天楚来到左佳音的院子,走到左佳音的房间里,见她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书,一旁的丫鬟站在那里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孟天楚:“佳音,你不是说将我书房里的红梅搬走吗,这么我醒来的时候还放在哪里?”
左佳音抬眼这才发现孟天楚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于是赶紧起身说道:“天楚来了,赶紧到暖和的地方坐下。我让丫鬟给你沏壶你最喜欢的铁观音来。”
孟天楚坐下后,丫鬟应声去沏茶去了,左佳音放下书走到孟天楚身边坐下,道:“天楚,你刚才进门地时候说什么东西搬走,我注意看书竟没有听的真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之前不是到我的书房说是将那害人的红梅搬出书房吗?”
左佳音奇怪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怎么啦?”
左佳音:“天楚。你是不是梦里梦见的?什么红梅,我并不知晓,而且我并没有去过你的书房,之前从凤仪院子里出来,我一直陪着简姑娘在我这里,就连晚饭我都和简姑娘还有晓诺在我这个院子里吃的,没有出过院子半步。”
这一下轮到孟天楚大吃一惊了,再看左佳音不像开玩笑地样子,自己好好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明明不像是做梦。
左佳音见孟天楚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是不是今天累了,做了许多地梦,便以为是真的了?”
孟天楚:“你这么知道我在睡觉?”
左佳音笑了,道:“你以为我在逗你啊?晓诺说的,吃晚饭之前,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几样菜。晓诺有心给你赔不是,所以就亲自去书房叫你,谁想你的丫鬟说说得正香不敢吵醒,晓诺进屋看了你,也说你睡得很好,于是就回来了。”
孟天楚觉得不对,道:“那习捡呢?”
左佳音:“天楚,你今天是怎么啦?习捡走了啊,说是给你辞行过了,我还让耳朵送得他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可是习捡才走,你不是就来了吗?不对……不对,我怎么觉得奇怪得很呢?走,佳音,你和我去我的书房看看。”
左佳音见孟天楚起身要走,丫鬟将沏好地茶才端上来,左佳音:“天楚,也不着急,先喝了茶再说。”
孟天楚已经走出门去,丢下一句话。道:“晚上我在你这里睡,回来再喝。”
左佳音紧跟着出去,小声说道:“好像今天是……”
孟天楚打断左佳音地话,道:“我说过了,从今天开始,我愿意去谁的院子是我自由。你也不要烦我了。走吧。”
左佳音只好先由着孟天楚了,暂时不提这件事情了。
来到孟天楚地房间。孟天楚喊来丫鬟问道:“今天下午谁来过我的书房?”
丫鬟想都没有想道:“习公子和六夫人。”
孟天楚不相信,指着左佳音说道:“三夫人没有来过吗?”
丫鬟摇了摇头,道:“没有,因为老爷您睡着了,后面就是有人经过,我也是让他们绕道走的,生怕将您给吵醒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进了书房,左佳音突然说道:“习捡给你辞行的时候是不是去过牢房?”
孟天楚:“对啊?”
左佳音迅速地在书房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火盆前地椅子四周翻找了一边,什么也没有,孟天楚道:“你以为是习月让习捡在我的书房里放了些什么?”
左佳音:“不能小看那个习月,如今会一些旁门左道的人大有人在,虽然我不相信,但却不能一概不信,小心驶得晚年船嘛。”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就让左佳音在自己的书房里仔细地看了看,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左佳音指着那盘红梅说道:“你说这盘红梅害人,是不是习捡说的?”
孟天楚:“是习月让他转告我的,说是什么放在这里夫妻不睦,也会让你们姐妹不合,谁信呢。”
左佳音:“不,我明白了,来人啦。”
顿时进来了两个丫鬟,左佳音:“来两个下人将这盆红梅给我搬出府外,等一等……这样,送到左布政使宋远桥大人那里,然后再添置一些别的礼物一起送去,就说是我们大人的意思,希望宋大人来年开门红。”
下人将红梅搬走了,孟天楚不解道:“佳音,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左佳音诡异一笑,道:“习月大概知道以你的性情不会相信,所以才在习捡的身上下了一个降头,不过是一个意念将,只要习捡将这个话转告给你,这个降头自动转移给这盆红梅了,所以我们不能不信。”
孟天楚:“我最是讨厌这些蛊啊,降头什么地,这么有这么无聊的人,那你送到宋远桥的家里不是……”
左佳音:“这种东西必须送走,不能留下,放在府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妥,而习月知道宋远桥是她爷爷……不,她爹的学生,而且师生间关系甚为密切,知道后应该不会难为宋远桥的。”
孟天楚疑惑地说道:“这个习月为何要害我?”
左佳音想了想,道:“想要知道原因,不如我们明天去会会她不就清楚了?”
孟天楚:“也好。”
杜琴没有想到孟天楚突然的造访是让自己去牢房见上自己的亲生女儿一面,听这个知府大人的意思,习月最后的接过应该是不能活了,那么见上自己女儿一面责无旁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杜琴有些犹豫,她对自己这个女直从心里有些畏惧,到底畏惧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孟天楚见杜琴有些犹豫不决,也不勉强,正要带着左佳音和柴猛、屠龙离开,杜琴终于开口愿意一起去了。
来到牢房,孟天楚站在习月的牢房门口惊讶地看着牢房里地习月,只见她只穿一件亵衣,下身一件单裙,手里拿着一条粉色的纱巾在牢房里翩翩起舞,而窗外是寒风凛冽,孟天楚他们个个都是棉衣棉袄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习月却是在过夏天一般。
习月听见有人来了,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说道:“你们不要进来,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孟天楚:“习月,你为何要加害本官?”
习月大声地笑了,道:“怎么,知道我习月的厉害了吗?”
杜琴一旁说道:“月儿不可和知府大人这样说话!”
习月:“你又凭什么和我这样讲话?”
杜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和知府大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连累他。”
习月大笑,道:“不要在这个时候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想一想我那可怜的哥哥,想一想我地叔叔和爹,还有爷爷……,你一个女人都可以害得全家人为你死地死,散的散,你何等地能耐?”
杜琴听罢,心如刀割,她知道自己只要面对,就一定会很痛苦,但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如今面对了,就要听得进自己女儿的奚落和嘲讽。
竹林深处
孟天楚:“习月,你停下来,本官和你说话,不得无礼。”
习月当真听了下来,走到孟天楚他们的面前,孟天楚看见了习月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看来她是真的很热,喘着粗气,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习月稍事休息后,道:“孟天楚,书房里的那盆花搬走了吗?”
左佳音:“习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厚道?”
习月大笑,左佳音突然趁着习月大笑的时候从指间弹出一粒东西,那东西直直地朝着习月的嘴巴而去,咕咚一声,习月仰头起来,那东西已经从嗓子里咽了进去。
杜琴大惊失色,道:“三夫人您给月儿吃的是什么?”
左佳音得意地一笑,看杜琴一脸的紧张,再一看习月已经没有刚才的颐指气使,习月紧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冲到左佳音面前,道:“你这个恶婆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左佳音笑而不答,杜琴对习月说道:“月儿,赶紧吐出来啊!”
习月白了杜琴一眼,道:“我要你来管!”
孟天楚冷笑道:“看来本官今天想看的好戏看不到了,就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心思拌嘴,唉,走了,我们走吧。”
习月大叫:“孟天楚,你让你的女人把这个东西从我身体里弄出去,否则……”
左佳音:“否则什么?你还有什么阴招你都给我使出来,我告诉你习月,我左佳音不会怕你。天楚也不会怕你,你若再是想要害我们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孟天楚从未见左佳音这样的凶神恶煞一脸肃穆的样子,凑在习月地面前仿佛要吃了习月一般。这个样子连孟天楚见了都有几分畏惧。
杜琴见孟天楚他们要走了,赶到孟天楚前面给孟天楚跪下了。
左佳音看了看杜琴。道:“我也知道你也有那读心的本事,你不妨来一个母女齐心,其利断金的本事,看看我左佳音能不能挡得住你们两个人的算计。”
杜琴惶恐道:“三夫人,奴家知道您有这个本事,您是万岁爷面前最为器重地天师,我家月儿无心要加害知府大人,不过是想通过这样一个办法,见上大人一面而已。这个姑娘她……她是喜欢上了知府大人了。”
习月在背后大声地说道:“你给我闭嘴,我不需要你找出一堆的借口来为我开脱,我不领情,我告诉你。”
左佳音:“她……喜欢天楚?你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杜琴:“我没有骗您和知府大人,我会读人心思没有错,但我从来没有用这样地本事去害过任何一个人,而且有一件事情您和知府大人都还不知晓。那就是习月可以读任何人一个人的心思,但是却不能读懂我的心事和她喜欢的男人的心思,她越是不能读懂,越是想要去知道知府大人在想什么。于是在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孟天楚是哭笑不得,转身看了看习月,习月勇敢地看着孟天楚的眼光,并无畏惧,反而坦然。
孟天楚:“习月,你娘说的……”
习月:“我没有娘,我娘早就死了。这个女人不是我娘。”
孟天楚:“你未免太过执拗。”
习月脑袋一拧。道:“和你无关。”
孟天楚索性走到习月面前,看着习月一脸的傲气。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夫人给你吃地是什么东西?”
习月笑了,道:“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毒药我习月也不会害怕,我就不怕死了。”
孟天楚大笑,习月不解,道:“孟天楚,你笑什么?”
孟天楚:“都说一个人当她心里有所牵挂的时候,是舍不得去死的,你娘说你喜欢我,而你却说你不怕死了,这是不是自相矛盾了?”
习月不屑地看了看孟天楚得意的模样,道:“你的本意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还想见你,还想活着,我就不要让你继续讨厌我,是不是?”
孟天楚点了点头。
习月默然地说道:“你今生会和很多女人失之交臂,我习月又不是唯一的一个,我有什么好遗憾的。就算是你最终身边有十几个女人相伴,但你还是得不到你最爱地那个女人,这样一想,我就更加不会遗憾了,人这一辈子有太过的事情不能完美,爱与被爱自然也是一样,你不会懂。”
孟天楚笑了,道:“休要与我胡言乱语,那你懂?”
习月看着孟天楚的眼睛,仿佛有一股力量直射孟天楚的心扉,让孟天楚有一种发自内心地震动,是什么孟天楚却不清楚了。
习月:“从前我以为只要是我爱的人就应该理所当然地选择爱我,因为我付出了就一定要看见回报和结果,可是自从经历过习捡之后,我知道爱不是一厢情愿。”
孟天楚:“罢了,罢了,不听你说这些了,本官无心和你谈论什么男女情爱之事,走了,你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吧。”
孟天楚他们就要走到尽头快要迈出牢房大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很飘渺的声音,隐约却十分清楚在孟天楚耳边回响。
“孟天楚,她不是不爱你,而是不能做你的女人,这样的感觉让你是不是和我此时因为爱你而得不到的心情一样呢,痛不欲生,你和我感同身受,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孟天楚心里一震,左佳音见孟天楚脸色突然煞白,赶紧上前扶住他。孟天楚伸出手来紧紧地握着左佳音地胳膊,大家谁也没有说话,走出门去,杜琴追上前来。左佳音冷冷地看着杜琴,道:“你既然可以读懂我们地心思就不要问了。问也是白问。”
杜琴:“三夫人,我不是要询问什么,只是给知府大人求个情。”
孟天楚停下脚步,道:“求什么情?”
杜琴:“请让奴家在牢房里陪着女儿,直到她被砍头。”
孟天楚断然拒绝,然后上车去了,左佳音见杜琴一脸失望的样子,便道:“这不合规矩,不过我还是劝你安心在家里呆着。习月未必就希望你去陪着她。”
杜琴无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孟天楚他们地马车走远,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
城外。
一辆马车飞驰在管道上扬起阵阵尘土,很快消失在一片丛林里。
天尚未亮,只有边缘泛起了一些鱼肚白的颜色,淡淡的光晕映入了室内,弥漫著黎明前地气息。
殷素素眨著酸涩的眼皮。抬手抹去颊边未乾地泪痕,懒懒的起身,坐在床沿随意套上室内绣鞋,静静的走到窗边。自行打开窗。
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她的脑海中映上的却是孟天楚那双深不可测的墨黑俊眸,唉!那个总是令她魂牵梦萦的他,她该怎麽办?她放弃不了他,但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不能不走,躲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他让人送来了吃穿。甚至她一个人就有六个丫鬟伺候着,还让人日夜不息地在公孙琚的陋室旁搭建了一座小竹楼。一来是为了让她远离地面地潮气,二来也是因为知道她喜欢登高望远。
一切都为她想的十分的周到,但是却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孟天楚自己,他一直没有来看过殷素素,已经整整十天了,殷素素仿佛过了十年一样的漫长,整日拨弦吹弹,都不过是越发的寂寥,那些可以听见自己琴瑟之音的,不过都是一些枯树老藤罢了。
殷素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那样伫立在窗前,丫鬟怜儿轻手轻脚地从后面过来给殷素素披上一件外套,轻声说道:“姑娘,公孙先生问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殷素素微微地点了点头,怜儿扶着殷素素走到梳妆台前,小心地为殷素素梳理头发,最近殷素素的头发掉地越发厉害了,怜儿需十分小心,掉落一根自己都要自责半天。
殷素素:“怜儿,我的头发是不是越发少了?”
怜儿一边小心地为殷素素梳头,一边轻声地说道:“没有呢,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还多着呢。”
殷素素故意没有看见自己肩膀上落下的青丝,暗自叹息,偷偷拭去自己眼角地泪水,勉强地对着镜子里的怜儿笑了一下。
有人上楼了,脚步急促,殷素素微微地皱起眉头,最近她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对一些过于大的声响甚是厌烦,怜儿见殷素素不高兴了,赶紧走到门口说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姑娘不喜欢大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怜儿看见一个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男人映入眼帘,怜儿先是一愣,见那男人对自己嘘了一声,继而娉婷一笑,转身走到殷素素身边放下手中的梳子,然后走出门去,和那男子擦肩而过,怜儿只躬身施礼,并未启口,看那男子进了殷素素的房间,捂嘴偷笑,轻声下楼去了。
殷素素手托香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镜子中逐渐消瘦地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人已经走近了自己,还以为是怜儿,说道:“怜儿,将门关上吧,这天没有要放晴地意思,我困了,想再睡上一会儿。”
门关上了,殷素素等着怜儿来搀扶自己,最近自己也是浑身乏力,一点精神也没有,坐下就无心起来,躺下就无力坐起,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一般。
殷素素赶紧有人扶着自己的胳膊起来,她突然觉得对方手掌宽厚有力和怜儿不一样。这才转身一看,顿时愣了,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怜儿,而是自己朝思暮想地那个男人。孟天楚。
孟天楚见殷素素惊愕地看着自己,脸色憔悴而苍白,孟天楚心里一阵刺痛,他努力微笑着,将殷素素扶到床前坐下,蹲下身来为殷素素脱去绣花鞋,然后将殷素素放倒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整个过程仿佛很自然。殷素素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看着孟天楚为自己做,直到躺下后,孟天楚叫了一声素素以后,这样的感觉才恢复真实。
孟天楚:“素素,我……路过这里,于是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原来人家不过是路过,你以为人家真地会来专门看你吗?
殷素素心里一阵失落,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孟天楚觉得屋子里有些冷。见殷素素的双手放在被子外,便起身准备去让人端个火盆或是暖炉什么的,谁想突然殷素素轻轻地拽了一下孟天楚的衣角,但有很快放开了,孟天楚扭头过去,轻声说道:“我不走,我让人给你弄个火盆什么地进来。这个屋子挺冷的。你现在地身子不能感染风寒了。”
殷素素见孟天楚走到门口给楼下的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很快走了进来。这个脚步声走在竹楼的地板上让殷素素觉得很安全和踏实,她突然有些后悔离开孟府进山了,就算是不能和这个男人厮守,但是可以天天听见他的脚步声也好。
孟天楚重新回到床前,见殷素素正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坐下,这时公孙琚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大人,听说山外几日大雪,进山的路很不好走吧?”
孟天楚看了看殷素素,笑着对公孙琚说道:“还好,不难走。”
公孙琚:“大人,老夫正说要瞅着什么时候天气好的时候出山找您呢,好在您就来了。”
孟天楚:“有事吗?”
公孙琚看了看殷素素,孟天楚明白公孙琚大概是要说殷素素的病情,便对殷素素好声说道:“我去喝些热茶,马上来,佳音也来了,让她来陪陪你,好嘛?”
殷素素这一刻不希望孟天楚离开,也不希望谁来陪着自己,虽然孟天楚的六位夫人里,晓诺是自己地徒弟,但自己最是投缘的还是左佳音,不过这个时候,她只想孟天楚陪着自己,别的人她谁也不想见。
孟天楚看出殷素素不舍的神情,其实自己也舍不得才见到她就要离开,便对公孙琚说道:“最近姑娘还是天天定时泡药澡吗?”
公孙琚:“泡的,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泡了,不过既然大人来了,姑娘您不妨起身活动活动,让大人陪着您在楼下走走,这样泡澡的效果好一些,您整日就是躺着也不好。”
孟天楚见公孙琚这样说,便说道:“也是,起来吧,让我陪你下楼走走。”
殷素素乖巧地点了点头,公孙琚不好再打扰,知道孟天楚是想多陪一会儿殷素素,在殷素素泡澡的时候和自己说事,于是就下楼去了。
殷素素起身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让自己有些支撑不住,孟天楚赶紧一把将殷素素搂在自己怀里,殷素素顿时不好意思,正要挣扎着起身,孟天楚小声说道:“乖,我扶着你下楼。”
殷素素听了,知道自己地身体如今十分孱弱,只好让孟天楚扶着出门然后小心翼翼地下楼去了。
殷素素的丫鬟怜儿走上前来,恭敬地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您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要去看看吗?”
殷素素一听惊讶地抬头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着说道:“我在这里陪你住上几天再走,你不会嫌烦吧?”
殷素素一听,之前以为孟天楚真的只是路过,当天就要离开,听说他要留下来自然心中欢喜不已,却不好意思表露,就什么话也没有说。
孟天楚对怜儿说道:“让佳音和素素晚上作伴吧,我见素素隔壁还有一间屋子空着,原是做什么用地,如果方便,就在那里给我安置一张床铺就可以。”
怜儿:“可以是可以,就怕晚上会冷。”
孟天楚:“可以就行,一个大男人不会有多冷的,去吧。”
怜儿见殷素素小鸟依人地*在孟天楚的怀里,嘴角露出从未见过的幸福笑容,自己也高兴地走开了。
孟天楚一直就这样搂着殷素素在楼下的石子小路上慢慢地走着,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到一片竹林面前,殷素素仿佛累了,孟天楚道:“走了不过百米,你这么就累了,要不我抱着你走吧?”
殷素素娇羞地说道:“如今我是知道你这么哄着你的那六个夫人了。”
孟天楚先是不解,然后笑了,道:“我无心轻薄姑娘。”
殷素素淡然一笑,伸开双手,孟天楚不明白,殷素素却说道:“不是抱我吗?”
孟天楚笑了,赶紧下身将身体轻盈的殷素素很轻松地就抱了起来,道:“你是最近很少走路地原因,以后还是要多多活动才好,其实你没有什么病,就是心里作祟,以为是什么顽疾,故而郁郁不快,其实是心病,知道吗?”殷素素*在孟天楚地怀里,道:“我想跟你回去了。”
殷素素一直不喊孟天楚的名字,从前叫孟大人,如今关系亲近了,却只是你啊你地叫着,不过孟天楚也习惯了。
孟天楚抱着殷素素往回走,边走边道:“行,那我们就回去,只要你愿意,你做什么都行。”
殷素素看着孟天楚,道:“那个戒指我还挂在胸前,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孟天楚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却暖洋洋的,百米的路没有殷素素陪着走,孟天楚抱着她反而很快就回到了院子,公孙琚站在院子外的栅栏前,象一位父亲在等待着晚归的孩子一样,那样可亲和慈祥。
殷素素小声对孟天楚说道:“公孙先生是个好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厚待与他,可以吗?”
孟天楚恼了,道:“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死了,我怎么办?”
殷素素心里一阵难过,强装笑颜,道:“不是还有你的那六位夫人吗?”
孟天楚将殷素素紧紧地往自己怀里一楼,道:“你不懂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殷素素没有说话,这时公孙琚走近了,微笑着说道:“姑娘,走吧,该泡澡了,刚才三夫人说了,让她陪着你,正好可以说说话,您看呢?”
殷素素点了点头,孟天楚将殷素素放下,这时,左佳音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殷素素见了左佳音高兴地迎上前去,两个女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然后左佳音看着日渐憔悴的殷素素,心里有些难过,不过脸上却洋溢着微笑,说道:“殷姑娘,走,我们进屋去说话。”
以毒攻毒
殷素素高兴地点了点头,边走边回头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柔情地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了。孟天楚看着殷素素窈窕娉婷的身影,落寞的漫步在小径上,姗姗而行。公孙琚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说道:“大人,请到老夫的蜗居说话。”
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制成,倒有另外一番味道,简陋的房间,却让人觉得随意和亲切。
孟天楚坐下后,公孙琚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孟天楚,孟天楚一看是小篆体,书名《沉香录》。
孟天楚:“公孙先生,这是一本什么书?”
公孙琚笑着说道:“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前几日我偶然从里面看到一个方子说是治疗殷姑娘的这个病的。”
孟天楚高兴了,道:“可以治好吗?”
公孙琚想了想,道:“任何一种病都没有十全的把握,老夫今天叫大人来就是想和大人商议一下,看这个方子敢不敢用?一旦成功,不但身体痊愈,还可以结婚生子和正常的女人一样。”
这句话对孟天楚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但孟天楚不能意气用事,他想了想,道:“这个你该问佳音,我不懂你们这些博大精深的医术的。”
公孙琚:“我已经给三夫人说了,按照这个书里的方子和我们之前所开的药差别很大,很多药就是以毒攻毒来治疗,一旦……”
孟天楚一听赶紧摇头。道:“不可,不可,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法子呢?不可……万万不可。”
公孙琚见孟天楚连连否定。便道:“那就不用了,三夫人也是让我们好好想一想。她说殷姑娘在大人地心目中胜过一切,我们一点闪失也不能有的。”
孟天楚听了这话,道:“佳音真的这么说?”
公孙琚解释道:“三夫人为人善良宽厚,她并无他意。”
孟天楚:“我知道,我知道。”心里却还是觉得左佳音有些吃醋了。
夜了。
殷素素的房间。她地身後远远立著两名被派来伺候她起居的丫鬟,怜儿出去给她端药去了,香炉里飘送著清雅沁人地薰香,她安静的倚*在床榻上,背後*著一个柔软的丝织大枕。低头专注於手上的绣工,婉静的、娴熟的绣著,自成一个婉约安静的天地。
孟天楚已经在隔壁睡下了,殷素素却没有一点的睡意,她没有让左佳音跟着自己睡,还是让她跟着孟天楚去了,理由很简单。就是自己昼夜颠倒,晚上几乎很难入睡,这样左佳音根本休息不好,而且自己每隔两个时辰就要吃药。所以在殷素素的一再坚持下,左佳音只好去隔壁睡了。其实是殷素素觉得有些对不住左佳音,左佳音对自己这么地好,自己却……,虽然左佳音并未表现出一丝的不悦,但殷素素也还是不希望将他们分开,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孟天楚最爱的女人不是自己。而是左佳音,这个兰心慧质貌美如花的女人。而自己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孟天楚,离开这个自己想爱却不能爱的男人。
不一会儿,怜儿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公孙琚。
殷素素微笑着示意让公孙琚走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让所有地丫鬟包括怜儿都退下,关上门后,殷素素这才放下手中的绣工,轻声地对公孙琚说道:“我只叫怜儿来看看先生睡下了没有,希望没有打扰您。”
公孙琚笑了,道:“姑娘不要和老夫客气,你随时叫我,我随时就可以看你的,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殷素素莞尔一笑,道:“先生待素素恩同再造,素素真不知道如何回报才好。”
公孙琚听罢,赶紧说道:“姑娘言重了,这本该是老夫该做的,老夫一辈子行医不就是为了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吗?”
殷素素从床榻上下来,公孙琚连声说道:“姑娘还是躺着吧,没有关系地。”
殷素素没有理会,穿好鞋子后,坐在椅子上和公孙琚面对面的坐着,然后说道:“先生,素素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答应我。”
公孙琚想了想,道:“情理之中,老夫没有推脱的道理。”
殷素素:“那么先生是知道素素要求您什么了?”
公孙琚:“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问题是老夫能不能帮到你这个忙了。”
殷素素:“您可以。”
公孙琚笑了,道:“那姑娘先要让老夫知道是什么事情需要老夫帮忙。”
殷素素:“以毒攻毒。”
公孙琚倒是没有意外,他想殷素素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是看出来了自己和孟天楚有事瞒着她讲,她随便找一个丫鬟偷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公孙琚:“既然姑娘都知道了,想必也清楚了知府大人和三夫人的态度,他们不同意。”
殷素素:“我知道他们不同意,所以不和他们商量,直接找先生就可以了。”
公孙琚:“不可,万万不可。”
殷素素毅然决然地说道:“先生,算我求您了,身体是我的,就算是结果是失败,那我也认了,素素不想一天苟活于世,做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公孙琚犹豫着,殷素素突然跪在地上,公孙琚吓坏了,连忙去扶,殷素素小声地说道:“我不想吵醒隔壁地他们,就算我求您,他们反正过几天就走了,等他们走了。您不说谁又知道呢?”
公孙琚十分为难,道:“姑娘,您现在这样吃药泡澡,还可以活下去。无非就是不能结婚生子,但是还可以看见自己心爱地男人。这也是一种活着的幸福啊,可是……”
殷素素打断了公孙琚地话,道:“没有什么可是,先生,您如同素素的父亲一样,我也不想瞒您,我喜欢孟大人,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您知道吗?”
公孙琚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万
殷素素茫然地点了点头,道:“我宁可冒险,也不希望失去这唯一的机会,希望先生成全我。”
公孙琚:“姑娘。你容老夫再想一想,行吗?”
殷素素:“好吧,我也不难为您,给您三日。如果三日后,您还是不愿意给我尝试新地方子,那素素也不勉强您了。”
公孙琚茫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给孟天楚说出这个方子来,如今让殷素素知道了,自己真是骑虎难下了。
又是一夜无眠。
望向镜中日渐消瘦的容颜,殷素素不自觉地伸手轻触自己滑腻的脸颊……
“怜儿……”她幽幽吐出一声叹息。“你说我是不是又瘦了?”
青缈稍稍停下梳发的动作。抬眼望了镜中的花落一眼,又马上继续手中的活儿。“没有,不过姑娘需要好好的吃饭才是,你最近两天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呢,这样怎么可以呢?”
殷素素静默了,在早晨的晨光中,她显得异常的白皙。粉柔的雪肤完全没有半点血色可言,失去了一般豆蔻少女地青春气息,彷佛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化为风中的灰尘,消逝而去。
怜儿看得心惊胆跳,不由出声唤她,“姑娘……”
殷素素抬起长长的眼睫毛,恍惚的对她一笑後,又垂下长长的眼睫!沉入自己飘缈的思绪当中。
怜儿更加担忧了,她心想该怎麽办呢?再这样下去,她好怕殷素素会失去生存的意志力。
忠於小姐地心令怜儿焦急不已,她再也无法忍受,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她脱口而出,道:“姑娘,你若是想好好的活着,你就该振作精神,好好配合公孙先生治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您这样真是急死怜儿了。”
殷素素见一个不过和自己相处才几天的丫鬟可以为自己心急,心里不由一阵暖意,她将怜儿地手握住,微笑着说道:“好怜儿,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好好的吃饭,好好的配合先生吃药泡澡,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
才说完,孟天楚推门进来了,见主仆二人都泪眼婆娑地看着彼此,见他进来赶紧各自拭泪扭过头去,孟天楚假意没有看见,笑着说道:“昨夜是睡得是真好,在这个地方睡觉我发现最好的就是可以一觉到天亮,甚至连梦都懒得做了,这样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说完走到殷素素面前,见殷素素面色不佳,心里不免心疼,道:“昨晚没有睡好?”
殷素素笑着起身,怜儿将披风给殷素素披上,殷素素道:“我见今天天气还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怜儿:“姑娘,你还没有吃东西呢。”
殷素素黛眉微微一皱,孟天楚知道殷素素可能是没有胃口,便赶紧说道:“要不喝些容易入口的粥吧,我也饿了,算是你陪着我吃,好不好?”
殷素素想着之前才答应过怜儿的话,再说如果真地要做下一步打算,那么自己就必须强迫自己吃点东西,想到这里殷素素看着孟天楚期待地眼神,点了点头。
孟天楚蹲身下来,殷素素:“你要做什么?”
正巧左佳音走到门口见状,便说道:“天楚是要背你下楼呢。”
殷素素赶紧倒退两步,连连说道:“不可,不可。”
左佳音想着是自己在殷素素面前她有些忌讳,便借故先下了楼,孟天楚:“不要推脱了,我扶着你反而不好下楼。上来吧,让我背着你。”
怜儿也说道:“姑娘,就让大人背着您下去吧,怜儿还要在楼上收拾屋子。一会儿才可以下来伺候您。”
殷素素倔强地说道:“那我就自己走好了。”说完先一步走出门去了。
孟天楚见殷素素执意不肯不好勉强只好赶紧跟上扶着殷素素走下楼去。
饭后,殷素素按例睡觉去了。因为醒来就要吃药泡药澡,每天都是这样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再说,她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愿意让孟天楚离开,但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地用那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治病,所以孟天楚必须要走,想到这里,她自己说不出口。于是让公孙琚去说。
孟天楚没有想到自己地到来会影响殷素素的治疗,公孙琚提到的静心最是关键,孟天楚自然是明白自己来了,殷素素是不能静心了,可是不过才一天就要让自己走,孟天楚多少有些不舍,正在犹豫着。左佳音却提出要提前离开,说是要带着柴猛先回去,医馆的事情柳儿一个人不行等等地理由,孟天楚见左佳音虽然微笑着。但眼神却掩藏不住的落寞和失意,想到这里,孟天楚决定还是走了,路上顺便和左佳音好好地聊一聊,最近她和自己的话是越来越少,孟天楚多少有些不安。
殷素素在屋子里并未睡着,听见楼下公孙琚送孟天楚他们的声音。殷素素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很难过,但是她还是不敢出门去送。哪怕是走到窗前去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怜儿站在窗前,道:“姑娘,大人好像说是要来给您辞行,正上楼呢。”
殷素素一听,顿时赶紧冲到床前脱了鞋子,放下蚊帐,做出自己已经睡下的样子,刚刚盖好被子,门就被推开了。
孟天楚:“怜儿,姑娘睡着了吗?”
怜儿:“大人,才睡着,您看要不要叫醒?”
殷素素听见孟天楚的脚步声走近了,赶紧闭上了双眼,背对着门外,耳畔传来孟天楚的声音,道:“不要叫醒她了,让她好好的睡吧,我过几天再来看她,本想接她回去,但是公孙先生说是不宜,唉,只好作罢了。”
怜儿:“大人请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照顾姑娘地。”
孟天楚:“你从前如何伺候二夫人的,就要怎样伺候殷姑娘,知道吗?”
怜儿赶紧点头,道:“怜儿知道了。”
门关上了,殷素素听见脚步声渐远了,这才将忍了许久的声音放了出来,嚎啕大哭,一旁的怜儿也跟着伤心了起来。
午夜痴凝久。竟缘何、相思如醉,味浓于酒。已负佳人怜我意,此疚今番还有。但信我、情深依旧。忽叹人呆疑影笑,独喃喃自语谁堪透。方哽咽,竟风吼。
风宁月净明晴宙。尽开颜、焚香临竹,弄琴挥肘。着意高山流水曲,传与佳人携走。情与义、何须折柳。歌和曲心惺惜意,便天涯也似如身后。情未尽,莫停手。
一路上孟天楚见左佳音无心和自己说话,自己几次启口都被掩杀与北风之中,只好闭嘴谁也不说话了。只听得风在车外肆虐,人在车内无声。
马车在离家还有一里路的时候,左佳音让屠龙将马车停了,依旧微笑着,不过显得有些僵硬,对孟天楚说道:“天楚,我让柴猛陪着我去医馆看看,你先回去吧。”
孟天楚拉着左佳音的手,左佳音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拒绝,孟天楚道:“这个医馆一直都是你在张罗着,我都没有去看过,既然来了,我就去看看,好吗?”
左佳音没有说话,柴猛在门外说道:“三夫人,要不我们就让大人和我们一起去吧。”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先走出车去,孟天楚知道左佳音心里一定有了心结,只是她和别的几个夫人不一样,她有地时候比夏凤仪更要藏得住心事,甚至连孟天楚也看不出来。
下了车,左佳音指着一个正在装修的门面,孟天楚饶有兴致地走到门面前看了看,道:“医馆的名字想好了吗?”
柴猛笑着说道:“刚才属下还和屠龙在说呢。三夫人一直想让大人您给医馆取个名字,可是您最近一直很忙。”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破绽,孟天楚道:“佳音。你有好地建议吗?”
左佳音摇了摇头,道:“没有。”
孟天楚:“准备什么时候开张营业呢?”
左佳音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兴许还要一阵子吧,不着急。”
孟天楚见左佳音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懒散,对自己不亲不疏的,让自己十分别扭,孟天楚决定还是要主动和她说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孟天楚:“屠龙,让你查的事情都眉目了吗?”
屠龙:“已经派人去查了,等会儿忙完我再去问问。”
孟天楚:“不要等忙完了。你和柴猛现在就去问问,我看这个地方离聚贤楼不远,我和佳音去哪里坐着吃点东西等你们,你们驾车去吧。”
柴猛正要说什么,屠龙马上明白了孟天楚地意思,赶紧应声说是拉着柴猛上车走了,只留下左佳音和孟天楚两个人。
孟天楚笑着对左佳音说道:“很长时间没有和你一起单独喝酒聊天了。今天可否赏脸陪我一起坐坐?”
左佳音噗嗤一声笑了,孟天楚见左佳音笑了,赶紧说道:“走吧,现在去兴许还有雅间呢。”
孟天楚带着左佳音走了不过百步就来到了聚贤楼。掌柜的见自己地父母官来了,自然赶紧找了一处上好地雅间给孟天楚他们,简单地问了几句,就知道孟天楚和左佳音吃什么,很快送了上来,然后将雅间地门给关上了。
左佳音望着窗外西湖里残荷,不觉有些伤感。孟天楚主动给左佳音斟满了酒。道:“佳音,来。我们先喝酒。”
孟天楚的这句话才将左佳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端起杯子对着孟天楚莞尔一笑,碰杯后一饮而尽。
孟天楚知道自己不说,左佳音是什么都不会说地,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佳音,有什么话你我早就说过,不必隐瞒,你这样对我,我很难过。”
佳音放下酒杯,给各自的杯中斟满酒后,将酒壶放下,看着孟天楚黝黑的眸子,淡然说道:“天楚,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孟天楚沉下脸来,走到左佳音身边坐下,道:“你是在心里怪我了,对吗?”
左佳音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天楚:“佳音,你变了。”
左佳音抿嘴一笑,道:“来,天楚,我们喝酒。”
孟天楚没有端杯,谁想左佳音自己举起酒杯干了,然后给自己斟满,又要端杯,孟天楚按住左佳音的手,焦急地说道:“佳音,你知道我不希望看见你满腹心事地样子,这么多年,你我一直坦诚相见,这些都是和别的夫人不能做到的,我一向视你为知己,以为真的可以无话不说,如今你为了殷姑娘……”
左佳音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孟天楚的嘴上,盯着孟天楚的眼睛,柔声说道:“瞧你,三从四德我还是知道地,这么会呢?”
孟天楚抓住左佳音放在自己嘴上的手,发现冰凉,便赶紧双手握住,左佳音微笑的看着孟天楚,道:“你多想了,我不会和殷姑娘吃醋了,这一点你低估了我,我和晓诺不一样,她是因为爱你,所以才……”
孟天楚着急地说道:“那你不爱我了吗?”
左佳音笑了,趁机挣脱了孟天楚的手,举起杯子仰头一下就干了,然后才说道:“你看你不办案就会胡思乱想了,我不是想说晓诺小肚鸡肠,不过各自地性格不一样,我不会和你爱的女人争宠。孟天楚分明就听出了醋意,道:“什么叫我爱的女人,你以为我爱了别的女人就不爱你了吗?”
左佳音抚摸着孟天楚的脸颊,道:“天楚,一个苹果分得人多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了,明白吗?”
孟天楚明白了,左佳音是真的吃醋、伤心了,可之前那些女人左佳音都没有这样,为什么独独遇到殷素素后会这样呢?孟天楚茫然了。
孟天楚:“佳音不要喝了,你这样我会心疼。”
左佳音:“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这点儿酒只当漱口而已。”
三天后。
京城来人了,说是万岁爷催促孟天楚进京,奇怪地是竟然让左佳音也去,说是要研制一种什么新地丹药,不能少了左佳音,孟天楚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信使才走,孟天楚便来到了左佳音的院子,这才发现,自己猜得一点错都没有,左佳音已经早就着手准备了离开,难怪说那医馆不着急开了,左佳音见孟天楚来了,看见自己已经收拾好地东西,脸色十分地不好看,自己假装没有发现,笑着走上前去相迎。
孟天楚难过地看着左佳音,指着一屋子的东西,说道:“你也准备和温柔一样吗?”
左佳音笑着说道:“我也是昨天晚上得了消息,不过比你早了几个时辰而已,我想既然万岁爷已经再三催促了,所以……”
孟天楚:“那瑾儿怎么办?”
左佳音想都没有想,道:“瑾儿还小,自然是要跟着我走的。”
孟天楚笑了,道:“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你已经不准备回来了,是不是?你在要挟我,是不是????”
孟天楚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左佳音赶紧让一旁帮着收拾的丫鬟和下人退下,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天楚,你怎么啦,又不是我要去的,是万岁爷让我去的,再说和你一起去一起回来,这样还不行吗?我为什么要要挟你呢,你最近是怎么了?”
孟天楚甩开左佳音的手,忿然地说道:“佳音,你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怕我因为殷素素而忽略了你们所有的人,所以你要走,你以为自己眼不见为净了,是不是?”
离身之物
左佳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天楚,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孟天楚突然觉得很难过,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悲伤的感觉涌上心有,他猛地将左佳音搂在怀里,这个动作让左佳音都吃了一惊,见孟天楚紧紧地抱着自己,左佳音的手放在空中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抱住了孟天楚。
孟天楚哽咽地说道:“我怎么才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左佳音:“我什么都没有想,是你想多了,天楚。”
孟天楚断然地说道:“不是我,你想什么我知道,你就是在心里责怪我了,你伤心了,觉得我一年之内娶了两个,所以你对我失望了,是不是?”
左佳音的手上暗自用力,孟天楚感觉到了,他放开左佳音,让左佳音看着自己,并小心地捧起左佳音的脸庞,仿佛是在捧着一个易碎的花瓶一样,孟天楚仔细地端详着,一双大而有神的明眸,小巧高挺的鼻梁,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第一次深爱上的女人,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这个女人分开,两个人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无话不说的,甚至连拌嘴都没有过,如今是怎么啦?
左佳音见孟天楚看着自己都入神了。便道:“天楚,你看什么呢?”
孟天楚幽然地说道:“我想好好地看看你,看能不能看出你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左佳音莞尔一笑,道:“自然想的是你和我们的瑾儿。”
孟天楚道:“你是真的没有生气和埋怨我吗?”
左佳音点了点头,道:“没有,怎么会呢?”
孟天楚:“你不要对我有什么心事隐瞒,好吗?孟府上下,唯一可以交心的人就是你了,你若是都疏远了我,我都不知道……”
左佳音:“天楚。你不要这样说,孟府上下全部都和你齐心的,凤仪、温柔都是聪慧之人,哪里还愁找不到齐心之人?”
孟天楚急了,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你是有心要走了。”
左佳音紧紧地握着孟天楚的手,道:“天楚。如今你是堂堂的四品朝廷命官了,是整个杭州府的父母官了。你要稳重一些,不要这样地孩子气。”
孟天楚:“我和你在一起,谁知道呢?我就是不让你走了。”
左佳音:“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另外六个女人可以照顾你,和你交心,知己知彼,生死相许,知道吗?”
孟天楚明白了,左佳音是真的要走了,他突然觉得很是绝望。放在左佳音,自己转身就走,左佳音并没有追上前去,而是默默地看着孟天楚沮丧地离去。
丫鬟和下人进来了,见左佳音一脸戚然,小心说道:“三夫人,还……还收拾吗?”
左佳音毅然说道:“收拾,怎么不收拾呢?”
孟天楚带着屠龙来到了习月这里,习月仿佛一点也不惊讶,狱卒给孟天楚搬来了椅子和火盆。但孟天楚的心里还是冰冷。
习月再也不和前几次一样一脸的嘲讽和奚落,而是很正经地看着孟天楚,道:“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想知道,你自己最爱的人到底是谁?”
孟天楚让屠龙出去了,只有自己和习月相对。他冷笑道:“我都不知道。难道你还知道了不成?”
习月干脆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孟天楚对面,中间隔着一个火盆。
习月:“你倘若是知道了。为什么还来找我?”
孟天楚:“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给佳音下了什么龌龊的蛊了。”
习月大笑,道:“你家三夫人给我吃的那个东西,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我怎么敢得罪她呢?”
孟天楚看着习月,这样的一张倾城倾国之貌,竟然有着一颗毒蝎地心肠,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习月竟然长叹一声,指着孟天楚地手,道:“你的手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孟天楚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给了殷素素了,难道这个习月也知道,兴许是长时间戴着,手指上已经有了印迹,所以习月才猜测自己的手指上从前戴了东西的。
习月见孟天楚没有说话,道:“从她那里拿回来吧,有些东西是不能离身的。”
孟天楚:“送出去怎么好再拿回来?”
习月:“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我也知道我有些小肚鸡肠,认为自己得不到别人得到了,自己就心有不甘,但有一点,我不希望你不高兴,相信我,那个东西你万万不能离身。”
孟天楚:“如果离身会怎样?”
习月:“你向来都不相信这些事情,认为人定胜天,但有的时候,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胜不了天的,你知道吗?”
孟天楚:“我就想知道如果那样东西离身了,会怎么样?”
习月严肃地说道:“那样东西可以保护你,让你夫妻和睦,子孙安康,孟天楚,有些事情是不能试地,如果说一旦发生了,就不能挽回,你明白吗?”
孟天楚:“习月,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习月淡然一笑,起身走到牢房的栅栏前,道:“信不信随你,但是一旦失去了,你再是想挽回那是不可能的,你记得我今天的话就是。”
孟天楚:“结果总不至于到妻离子散的地步吧?”
习月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如果你愿意用一个女人来换你所有的女人的话,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孟天楚愕然,立刻起身,对习月说道:“我还就不相信了。”
习月微笑着看着孟天楚出门,道:“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换那样物件。”
孟天楚停住脚步,道:“是什么?”
习月:“还记得我曾经送给过你两个金锁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习月:“给她其中一个便可,但是三月之后,她必须还给你,否则孩子就会有性命之忧。”
孟天楚:“没有别的办法了?”
习月摇了摇头。
孟天楚想了想径直走出门去,正好在门口遇到了王译,王译急匆匆地差点撞上了孟天楚,孟天楚道:“王译,你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王译一见是孟天楚,赶紧躬身施礼,悻悻然说道:“昨天在牢房里有几个兄弟玩骰子,赢了几个钱,谁想……唉,不提也罢,都是属下贪心所致,属下赶紧去找习月姑娘想一想办法。”
孟天楚不解,道:“你赢了钱,找习月做什么?”
王译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赢了钱经过她的门口,她让我不要拿了这些钱,说是这些钱带着什么晦气,轻则孩子生病,重则老人……唉……”
孟天楚赶紧问道:“那结果呢?”
王译哭丧着脸,道:“我那小儿一早起来突然高烧不退,背上还长出一些水痘来,于是我让贱内带着孩子去医馆,我赶紧来找习月姑娘想一想有什么破解地办法。”
孟天楚听罢,道:“那你赶紧去吧,我就不耽搁你了。”
王译慌忙的走了,孟天楚的心里也没有了底,他寻思着如果真是想习月说的那样,那么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但如果不是呢,那岂不是让习月给害惨了?
孟天楚一路边走边想,屠龙见孟天楚走到车前却不上车,便上前提醒,孟天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车前,他对屠龙说道:“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人可以占卜未来,预知未来吗?”
屠龙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可是……”
屠龙:“大人,要是你不相信,不用去管他,俗话说得好,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孟天楚又想起习月的地那些话来,孟天楚沉吟许久,道:“这样,我们去找杜琴看看。”
屠龙嗯了一声,将孟天楚扶上车后,道:“万岁爷不是催促进京了吗?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孟天楚想了想,道:“尽快吧,佳音现在让我闹心着呢。”屠龙不敢再说什么,策马扬鞭,只听孟天楚在马车里不断叹息,屠龙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习月之死
杜琴憔悴了许多,站在孟天楚的对面,宛如两个天涯沦落人一般,都是一脸的沮丧和落寞。
杜琴将孟天楚迎进大厅坐下,见孟天楚有些心神不宁,道:“知府大人,最近有心事?”
孟天楚:“你那女儿除了会读心之外,还会别的什么吗?”
杜琴明白了孟天楚的来意,道:“我离开她很早,并不知道她还有别的什么本事,大人若是有事,尽管说就是,奴家一定竭尽所能的帮您。”
孟天楚将习月之前在牢房中的一番话告诉了杜琴,杜琴听罢,道:“这样吧,大人让我再见习月一回,我大概就知道她说的说真还是假了。”
孟天楚也无计可施,只好答应了下来,直接带着杜琴再去了一次牢房,这一次杜琴没有让孟天楚跟着,而是自己进去的,孟天楚就在狱卒的职事房里等着,一等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才将杜琴给等出来了。
杜琴一脸微笑朝孟天楚走来,让孟天楚心里多少有些踏实,等杜琴走近了,笑着说道:“这个丫头,大人您也不要责怪她,我已经说过她了。”
孟天楚:“怎么回事?”
杜琴:“她没有骗你,但是不该吓唬您,您还是将那物件拿回来吧啊,对您和孩子还有整个儿孟府都有好处。”
孟天楚:“她怎么就肯听你地。就实话一一倒出?”
杜琴摆了摆手,道:“她自然是不会讲,但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你听她的左右,受她摆布而已,我已经对她说了,她谁的心都可以猜透,唯独不能猜透大人和为娘的心,所以,不要在煞费苦心了。”
孟天楚:“那我就不明白了。”
杜琴:“大人。您不明白什么?”
孟天楚:“她不是不能猜透我的心思吗,那她怎么知道那个物件我已经给了别人,而不在自己身上了?”
杜琴想了想,道:“大人,上次不是带三夫人来了吗?大概是读了三夫人的心思知道的。”
孟天楚没有话都没有说,但是却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兴许是自己感觉,但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三天后。
有一件事情让孟天楚甚为震惊。习月死了!
当孟天楚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从殷素素的手上要回那枚戒指地时候,王译急匆匆地来告诉孟天楚。习月死了。
孟天楚带着晓诺和慕容迥雪来到牢房一看,只见习月将自己悬吊在牢房的窗户上,一条衣服做成的五彩绳索将习月的脖子勒成了拳头大小,习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怖地盯着孟天楚,舌头微微地吐出,嘴唇成乌紫色,双手下垂,一身全白的素衣让人见了更加觉得害怕。
晓诺走上前,发现习月的右手里攥着一个东西。正要上前去拿,孟天楚喝住她,道:“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都想害人,不要随便去动她地东西,王译,你赶紧差人将杜琴给我找来。”
王译去了,孟天楚带上手套,先是仔细在习月的四周看了看,发现在床上放着一张纸,孟天楚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走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孟天楚示意晓诺和慕容迥雪过来,指着那纸条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晓诺和慕容迥雪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孟天楚:“看来真要等到杜琴来才知道了。”
很快杜琴来了,想是已经听说了习月地死讯。几乎是冲进牢房里来的。见习月还挂在窗户上,大声说道:“怎么还让她挂在那里。赶紧放下来啊。”
孟天楚这才让人将习月放下,然后指着她手中攥着的东西,道:“杜琴,你看这是什么?”
杜琴蹲下身来,将习月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竟然是一枚戒指。
杜琴将戒指递给孟天楚,孟天楚一看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晓诺和慕容迥雪见孟天楚惊讶成那样,都纷纷地凑拢去看,晓诺:“这个戒指好像是天楚你从前戴在手上的,怎么会在习月这里?”
孟天楚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将这枚戒指给了殷素素,他赶紧叫来屠龙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屠龙听罢也是一脸惊讶,然后赶紧走了,走的时候将孟天楚手上的那枚戒指也给带走了。
孟天楚将床上的纸条交给杜琴,杜琴看了看,道:“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大人您呐。”
孟天楚听了非但没有一丝感动,反而有些不寒而栗。
杜琴:“她的意思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对她地信任,她死了,你就不会担心再有人加害与你了。”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她死都死了,你自然不能知道一个死人是怎么想的吧?”
杜琴淡然一笑,道:“她终究还是我的孩子,我们杜家已经三代有读心的这个本事,在她这里就算是彻底地断了。”
孟天楚:“你不是还有一个出家当了道士的儿子吗?”
杜琴:“我杜家这个本事男人是不带的,只传给女人。”
孟天楚:“其实没有这个本事也好,反而给自己徒增不少的烦恼。”
杜琴:“是啊,奴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月儿不该喜欢上你。”
孟天楚:“你也节哀顺变吧,人你现在还不能带走,我必须上报给刑部等事情结了你才可以将人抬走。”
杜琴看着习月。蹲下身来将她地眼睛合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习月的脸颊上,孟天楚见杜琴极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便带着身边地人离开了牢房。
做出牢房,一个狱卒过来走到孟天楚身边施礼过后,小声说道:“大人,习月姑娘她……”
孟天楚冷言道:“我已经听王捕头说了,昨天是你和另外一个人带班,是吗?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狱卒惊恐,道:“我们真的没有睡觉也没有耽误查房。但真是没有看见习月姑娘她……”
孟天楚:“你最后一次发现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狱卒:“就是今天早上交班的时候,和我一道的那个兄弟和我一起去地,后来就发现她已经……我那兄弟当时就吓晕在地,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慕容迥雪:“还有这等胆小地人?”
狱卒讪讪地说道:“小地也不清楚,他怎么会吓成那样。”
孟天楚心里一动,道:“走,带我去看看。”
狱卒赶紧带着孟天楚来到职事房,果真见床铺上躺着一个人。晓诺眼尖,指着那人说道:“天楚。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上次给你送信地那个人?”
孟天楚定眼一看,还真的就是,于是让狱卒将那人用冷水泼醒,那人睁眼一看知府大人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跪在了孟天楚面前。
孟天楚:“你就是上次替习月送信的那个狱卒?”
那人点了点头,却不敢看孟天楚的眼睛。
晓诺:“大人问你话,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那人这才张口说道:“是,是小的给大人您送的信。”
孟天楚:“你和习月很熟识?”
那人赶紧摇头。道:“不,不熟识,只是习月姑娘让我给您送信,就那么一次,真的大人。”
孟天楚:“习月在出事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那人摇了摇头,慕容迥雪:“你最好还是好好地想一想,不要这么快就摇头。”
那人想了想,突然又点了点头,道:“也就是昨天晌午的时候,习月突然说是想喝水了。让我给她端些热水去,我端去了,她又要纸笔,按照规矩我不能给,她就给我说,她只要这一回从此不再问我要任何东西。也不再为难我了。我就……”
孟天楚:“你地意思是习月曾经为难过你?”
那人吓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晓诺劝慰道:“你不要害怕,她已经死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慕容迥雪看了看孟天楚,然后对那人说道:“有大人给你做主,你还怕什么呢?”
孟天楚:“罢了,不说就算了,我们走吧。”说完自己先走出门去了。
走到门口,孟天楚折身回到身后的王译,道:“按例习月的案子还要多长时间可以到我们这里?”
王译:“快了,也就这几天了。”
孟天楚:“对了,你小儿的身体如何?”
王译赶紧笑着说道:“找了习月,她让我将孩子带回家中,不用看郎中,只管多给孩子喂水,我听了,第二天果真就退烧了,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孟天楚笑了,道:“这个习月看来比我们家佳音要厉害多了。”
晓诺:“天楚,你让屠龙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有过来,我们是等他呢,还是自己先回去?”
孟天楚看了看天,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干脆走回去好了。”
自从上次慕容迥雪和晓诺去夏凤仪那里闹事之后,孟天楚真的再也没有去她们两个院子里住过一个晚上,慕容迥雪见孟天楚此时有这个心情,自然不会说不,于是赶紧说道:“也好,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走走了,天楚这个主意挺好的。”
晓诺见慕容迥雪都说好了,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了,三个人从牢房里出来,慢慢地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贵客上门
屠龙回来了,直奔孟天楚书房而去。
孟天楚见屠龙一进门,先是将门关上,然后走到自己面前,伸手递给了自己一样东西,孟天楚接过一看是自己的那枚戒指。
孟天楚皱了皱眉,道:“你看清楚了吗?”
屠龙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看清楚了,习月手上攥着的不过是个和大人您那枚戒指十分相象而已。”
孟天楚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屠龙赶紧说道:“按照习月姑娘的意思,我已经成功地偷梁换柱,将您的戒指给您取回来了,您还是戴在手上吧,我看那习月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孟天楚笑着说道:“她都死了,你这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屠龙挠挠头,憨笑道:“她既然让人给您打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不就是希望您在不难为殷姑娘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戒指拿回来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将戒指小心地戴在手上,道:“对了,那习月又是如何得知我的戒指是个什么样,又是谁给她打制了戒指给她送进去的呢?”
屠龙:“大人,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如今习月姑娘也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问谁了。”
孟天楚猛地一下站起来,道:“走,随我去牢房看看。”
屠龙见孟天楚说着就往外走。不解地追上前去,道:“大人。怎么啦?”
孟天楚:“去了就知道了。”
孟天楚带着屠龙来到牢房,习月地尸体已经放置在牢房后的殓房里了,狱卒将房间门打开,一阵阴风从里冲出来,让屠龙和狱卒都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孟天楚走进殓房,走到放置习月地台子前,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掀开,只见习月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一般。再也不和活着的时候那样喋喋不休不依不饶了。
孟天楚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在习月的身上发现了依稀可见的尸斑,尸体也明显出现了僵硬的现象,屠龙走近低声问道:“大人,确认是真的死了吗?”
孟天楚抬眼看了看屠龙,微笑着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读人心思了?”
屠龙呵呵地笑了笑,道:“我就是这么一猜。没有想到竟然还猜到了大人您的想法了。”
孟天楚转身问那狱卒杜琴是什么时候走的,狱卒道:“大人离开没有多时李夫人就走了,走地时候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看来是十分伤心了。”
孟天楚再看习月,将白布盖好后,走出了殓房,狱卒在身后跟着,孟天楚道:“你觉得这个习月真地会读人心思?”
狱卒不敢乱说,小心地答道:“小的什么都不懂,也不常和犯人说话。并不清楚。”
孟天楚:“最近杜琴是不是常常来看习月?”
狱卒:“大人,容小的去看看最近的探访记录。”说完先走一步。
孟天楚和屠龙走到门前,只见那狱卒拿着一个登记簿走到孟天楚面前恭敬地说道:“大人,查过了,杜琴在习月死之前一共来过三次,不过习月只见了两次,一次推说不想见就没有见了。那天正好是小的当班。所以记得。”
孟天楚拿过本子看了看。果然见到杜琴的登记,会不会是杜琴将戒指给习月送进去的呢。想到这里,孟天楚决定再会一次杜琴,将这个谜团解开。
孟天楚再次来到得福绸缎庄,这一次杜琴仿佛知道孟天楚要来似地,竟然见到孟天楚,直接将孟天楚迎到内室坐下,不等孟天楚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大人,戒指拿回来了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等待着杜琴继续说下去。
杜琴:“这枚戒指是月儿让我去打制的,她说你一定不知道这么给那个姑娘要回这样东西,于是我就去了。”
孟天楚:“你如何知道我那戒指的样子?”
杜琴微微一笑,道:“不用通过您,只用和您的几个夫人交谈一下便完全可以将那戒指的模样了解的十分清楚。”
孟天楚:“这个我不会怀疑,可是……”
杜琴:“大人是想知道为什么习月突然愿意让我去帮她做这些事情了吗?”
孟天楚:“不是,我是想知道为什么习月这样煞费苦心地为我再做一个一模一样。”
杜琴莞尔一笑,道:“你不是不相信她喜欢你吗?你回去将她送给你的那一对金锁打开看看,就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你了,大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奴家知道您要来找我,我一直也在恭候您地大驾呢,不过月儿就算是不死,我也知道她不适合大人您。”
孟天楚:“为什么这样说?”
杜琴:“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们杜家的女人有了这个读心的本事并非一件好事,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不知道其实比知道的要好很多,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呢,知道了便想得到得更多,月儿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她不会允许你有那么多女人在身边地,她会一个一个地铲除,直到剩下她自己一个人陪在你的身边。”
孟天楚一听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若真是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岂不是很可怕?
孟天楚见杜琴已经无话给自己说了,便要起身告辞,杜琴也不挽留,将孟天楚送到门口,见孟天楚上车之后,正要进门,突然孟天楚叫住杜琴,杜琴走近马车。孟天楚小声说道:“你知道我心中最爱之人是谁吗?”
杜琴笑了,道:“大人。您一直抑郁地难道就是这件事情吗?”
孟天楚不置可否。
杜琴:“我想大人若是失去了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伤心和难过地吧,我不想去读大人的心思,奴家和小女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不该去知道的,我一定不会主动去探寻,那无非就是自寻烦恼。”
孟天楚:“你的意思是,本官也没有必要主动去寻究到底谁是我的最爱,我也是自寻烦恼?”
杜琴赶紧说道:“奴家不敢,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是想说其实……其实”
孟天楚:“罢了。既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谁,你又这么可能知道呢?”
杜琴:“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其实你是知道的,不过是不敢面对而已。”
孟天楚苦笑一下,道:“看来你还是知道本官的心思的。”
杜琴赶紧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孟天楚笑着说道:“罢了。你说地也对,他们六个,本官失去了谁都会十分难过地,好了,我们走了。”
杜琴微微一笑,看着孟天楚他们的马车走远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有的时候心也会说谎的。”计划不如变化快,孟天楚准备进京的计划再一次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登门造访宣告幻灭。不过孟天楚自己是一点也不想去京城地,但是这个人的到来却没有阻止左佳音的行程,这让孟天楚和左佳音都有一些始料不及。
就在这个陌生人找上门来,并且带着万岁爷的密函来找孟天楚的时候,屠龙也同时晓得了耳朵的底细,不过这是后话,我们先来看看这个陌生人。
说起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还有一些喜剧。这一天孟天楚正在前院陪着瑾儿玩耍。与其说是陪着瑾儿,不如说是想和左佳音套近乎。左佳音一直这样不亲不疏的和孟天楚僵持着,别人都没有看的出来,这说明左佳音装地功夫可见一斑,但是孟天楚这么会不知道呢,几次让左佳音给吃了闭门羹,自己又不想去慕容迥雪和晓诺的院子,于是就在夏凤仪和飞燕那里待着,但是他也没有将左佳音和自己闹别扭的事情告诉她们,孟天楚觉得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平时没有觉得,关键的时候才发现左佳音才是这几个女人中间最为倔强的一个。
这才过了年没多长时间,大家伙儿都还穿着夹袄,将自己包裹的是严严实实,这个陌生人奇怪的装束首先让门厅地下人吃了一惊,接着就是让耳朵给吃了一惊,等耳朵将这个陌生人带到孟天楚和左佳音面前地时候,连瑾儿都吃了一惊,小嘴长得大大的,指着那陌生人张口喊了一个字,孟天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倒是耳朵听见了,兴奋地说道:“老爷,您听,您听,少爷喊您了。”
孟天楚当时正抱着瑾儿呢,立刻看着瑾儿,只见瑾儿眼睛还盯着那陌生人,孟天楚急切地喊道:“瑾儿,你刚才喊什么,再喊一声?”
瑾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嘴里却清楚地叫了一声:“爹”
左佳音见孟天楚高兴地将瑾儿高高地举起,大家都忘记还有一个外人站在面前,孟天楚对着瑾儿地小脸蛋呗呗地亲了两下,左佳音本是对孟天楚敬而远之,这一下也高兴地忘记了,走近了,高兴地双手搂着孟天楚的腰肢,看着瑾儿,说道:“瑾儿,再叫一声,你爹等你这一句等的好辛苦呢。”
瑾儿乖巧地再叫了一声,孟天楚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左佳音这时突然发现孟天楚手上的戒指怎么又回来了,不知道原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踏实,仿佛从前那个孟天楚又回来了一般。
陌生人见大家围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儿一个劲儿高兴着却不理自己,自己也不恼,微笑在一旁看着,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喷嚏,这个喷嚏才让大家将注意力转移到她地身上去。
孟天楚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和打扮都和中原一带的人大不相同地女子。一头的小辫子,衣裙的颜色也是花花绿绿。在裙中褶裥内有花纹图案,好似月色映照下的美景。容貌俏丽,眼睛大大的,扑闪扑闪地看着格外地清亮,尤其是那个个子,至少有1.70米,这在古代来说,男人有这样的个头都不是很多,更何况一个女人。就显得更加突出了。好在不胖,要不就看着有些壮实了。
耳朵还为来得及说话,那女子上前走到孟天楚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咧嘴一笑,孟天楚发现这个姑娘的牙齿白而整齐,笑得时候还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十分好看。
“您就是孟天楚。孟大人吧?”
耳朵大怒:“怎可直呼我家老爷名讳,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
女子依旧笑得很开心,道:“我叫完颜云杉,是成梓义,成大人让我来的,我还给孟大人带了万岁爷地一封密函。”
孟天楚一听,以为这个姑娘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在一看姑娘身后并无一人跟着,耳朵明白孟天楚地意思。道:“就这个姑娘一个人来的。”
耳朵听到万岁爷之类的话立刻对这个姑娘客气了很多。
左佳音走上前去,温柔地对那姑娘说道:“你是女真人?”
姑娘笑了,道:“是,我是女真人,我是王台的亲妹妹。”
孟天楚一听王台的名字,顿时想起之前晓诺说的自己的父亲不是去和王台打仗去了吗?怎么如今这个姑娘说自己是王台地亲妹妹,难道……
完颜云杉:“孟大人。您比万岁爷形容还要俊万分呢。”
孟天楚听完颜云杉这样直白地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姑娘赶紧还是先到前厅坐。这么冷的天姑娘从哪里来,有谁陪同?”
完颜云杉:“李公公和二十个侍卫一同来的,不过我先进城,他们随后就到。”
话音才落,林若凡急匆匆地跑进来,也没有看见身边有一个陌生人,直接说道:“大人,京城来人了,就在门外候着。”
孟天楚看着完颜云杉,见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终于相信了这个姑娘的话,对林若凡说道:“赶紧带着这位姑娘去前厅烤火,我随后就到。”
林若凡这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子的一个漂亮姑娘,正要问,完颜云杉说道:“孟大人,这个是您的哪一位夫人啊,万岁爷说您的夫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她是哪一个?”
只听背后有人说道:“她不是我家的夫人,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下人而已。”
完颜云杉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六七岁地女子,容颜貌美衣着华丽,不过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正朝着自己走来。
林若凡赶紧指着左佳音对完颜云杉说道:“姑娘,这位是我家三夫人,说话的那一位是我家的六夫人。”
完颜云杉听见林若凡说刚才那个女孩子是孟天楚的六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突然有变,不过还是很快掩饰了下去,一旁的左佳音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天楚赶紧走出门去迎接李公公,自从上次和万岁爷一起来过之后,孟天楚和李公公的关系就很好了,两个人见过之后,客套寒暄几句,孟天楚将李公公正要往前厅带,李公公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孟大人,我们找个安静地地方,万岁爷和贤妃娘娘还有成大人都有话带给你。”
孟天楚一听,赶紧带着李公公去了自己地书房,将门关上之后,李公公道:“万岁爷本来说是让我送完颜公主来的同时,顺便接你进京,但是最近万岁爷听了一位高人地点拨,要闭关半年,万岁爷想,您就是去了,他也见不着你,所以暂时算了,不过万岁爷可是挂念着您呢。”
孟天楚赶紧躬身道谢。
李公公坐下后,孟天楚这才坐了,孟天楚:“那是不是我家三夫人也不用去了?”
李公公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次就要让三夫人进京一趟了,而且还是非去不可,万岁爷吩咐了,孩子和家眷可以带上十人之内,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主要是考虑雨灵天师如今为人妻为人母了,放不下孩子,所以才这么决定的。”
孟天楚忧郁地说道:“那她要去多长时间呢?”
原来如此
李公公笑了,道:“看不出孟大人这么多夫人了,和三夫人的感情还这么好啊,万岁爷说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一年的,说不准。”
孟天楚啊了一声,李公公赶紧说道:“不过二夫人就要回来了,咱家走的时候去过温大人那里,正巧遇到了二夫人,说是十天后启程,如今算来也该在路上了。”
孟天楚:“她怎么没有给我说?”
李公公笑了,道:“大概是知道咱家比她快点会告诉您的,所以就没有给大人您说,免得您担心嘛。”
孟天楚想着刚才瑾儿喊得那一声爹,再一想左佳音一走自己就已经十分难过了,竟然还要将自己的儿子带走,心里都更加不是滋味儿了,苦着一张脸,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李公公见状,笑着说道:“孟大人若是心情不好,那贤妃娘娘和成大人带的话是不是等明天再说给您看呢?”
孟天楚没精打采地挥了挥手,道:“说吧,说吧,有什么话就一次全部都说完了好了。”
李公公:“贤妃娘娘要回来了。”
孟天楚:“又要回来?”
李公公长叹一声,孟天楚见李公公的样子,好像是晓唯出了什么事情,不免为晓唯紧张,赶紧问道:“是不是万岁爷他……”
李公公又是一声长叹,孟天楚耐不住了。道:“李公公,您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这么回事?”
李公公:“贤妃娘娘的心情十分不好。所以万岁爷才恩准让她回来地。”
孟天楚:“贤妃娘娘怎么啦?”
李公公走到孟天楚面前凑近了小声说道:“本来咱家不该多嘴,孟大人一定要给咱家保密,咱家才肯说的。”
孟天楚:“李公公赶紧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孟天楚是个大嘴巴地人了?”
李公公低声说道:“贤妃娘娘的孩子让人给弄掉了。”
孟天楚一听愕然,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动贤妃娘娘和万岁爷的骨肉?”
李公公讪笑道:“呵呵,那咱家可不敢妄加猜测了,本来万岁爷让大人您进宫也是想查一查这个案子,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万岁爷突然觉得闭关修炼。贤妃娘娘也准了回来疗养一年,反正万岁爷一心都扑在不老仙丹上,若不是和贤妃娘娘的感情好,贤妃娘娘还回不来呢,您想一想就连张皇后想回家省亲都让万岁爷给回了,说是谁也不许走,可见万岁爷对贤妃娘娘还是珍爱的。”
孟天楚忿然道:“珍爱就不会让自己的骨肉丢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李公公赶紧捂住孟天楚的嘴,小声说道:“哎哟,我的祖宗,早知道就不告诉您了。您这么敢这样说我们的万岁爷呢,那可是要杀头地啊。”
孟天楚知道李公公说的是真话,但是自己还是为晓唯打抱不平,好容易有希望有一个皇上的孩子了,若是个男孩子不是更加好了吗,至少在那后宫是稳住根基了,可如今……
孟天楚:“那我还是进京一趟,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才好。”
李公公连忙说道:“孟大人待贤妃娘娘如自己亲妹妹一般,这个咱家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过这件事情不是万岁爷不肯查。而是贤妃娘娘自己主动说不追究了,这才算了的。”
孟天楚一听,知道晓唯是个一向都争强好胜的女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为什么这一次竟然可以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呢?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背后的黑手是谁,这才决意息事宁人?
孟天楚想到这里,还是决定等晓唯回来了再说,便道:“那不是成夫人取了京城吗?那贤妃娘娘回来谁照顾她呢?”
李公公:“因为成夫人去了京城。所以万岁爷的意思是让孟大人您暂时代为照顾贤妃主子,万岁爷说了,只有让您照顾贤妃主子,万岁爷才放心呢。”
孟天楚:“那这么使得,贤妃娘娘千金之躯,让在下照顾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在下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李公公大笑,道:“这么会有什么闪失呢。当初贤妃娘娘两次遇险都不是孟大人您给救了的吗?呵呵。不会的,放心吧。”
孟天楚:“那贤妃娘娘有什么话带着在下?”
李公公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交给孟天楚。道:“话在信中,孟大人自己看就是。”
孟天楚并未拆开信来看,道:“那成大人有什么话要给在下交代?”
李公公指了指门外,道:“就是为那女真公主地事情。”
孟天楚:“该不会是又让我帮着谁照顾一下吧?”
李公公笑了,道:“孟大人果然聪明。”
孟天楚却很意外,道:“还真让我给说中了?”
李公公:“孟大人可知道外面那个女真公主是成大人的什么人?”
孟天楚笑了,道:“该不会是从王台那里抢回来的人质,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嘛。”
李公公摇头晃脑地说道:“此话差矣。”
孟天楚:“那还是请李公公讲明了吧。”
李公公似笑非笑道:“这个女真公主是成大人的新夫人。”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怎么会……”
李公公:“这一仗我们和女真部落不战而胜,成大人谋略出众,未动一兵一卒就让那王台俯首称臣。为了表示诚心还将自己的亲妹妹也就是你刚才看见地那个女人送给了万岁爷,听说是他们女真部落最漂亮的女人了。”
孟天楚:“也不过如此。和我们中原地女子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李公公:“不要小看这个女子,虽说从小在女真部落长大,但三岁的时候就请了一个汉人师傅叫她识字读书,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而且还善射,马上功夫堪称一流,有百步穿杨的美名呢。”
孟天楚:“那这么好地女子,万岁爷为何?”
李公公:“呵呵,那咱家可就不知道了,万岁爷如今心思都在炼丹上。连这个女子见都没有见,就直接赏给成大人了,最初成大人不要,呵呵,还惹恼了万岁爷,说是不能不要,您想一想,万岁爷给的东西谁敢不要呢?”
孟天楚这一下明白了,原来这个高大威猛的女子原来是成梓义的新夫人,那解子涵呢?
孟天楚:“那成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让这位新夫人相伴左右?”
李公公:“那成夫人不是正好去了京城吗?我听万岁爷说,那成夫人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若是让她知道成梓义出去打了一仗就给自己带了一个情敌回来,怕是真会打闹乾清宫了,所以……”
孟天楚:“那总要见面的。李公公:“话是这么说,不过成大人的意思还是先让公主先到杭州,然后自己想办法和成夫人做工作,反正也不是自己想要地,是万岁爷硬塞给自己地,成夫人还能怎么样呢?”
孟天楚笑了。道:“看来成大人要头大了。”
李公公:“再一次想法,成大人也说了,就是希望这个女真公主和晓诺小姐也就是大人您的六夫人先交往一段时间,因为……”
孟天楚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晓诺,自己也头疼起来,自上次大闹夏凤仪那里之后,晓诺一直有些害怕孟天楚,唯唯诺诺的小心伺候着。孟天楚想了想,决定去找晓诺说说。
晓诺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突然听说京城来人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漂亮姑娘,于是放下书带上丫鬟去看看,刚走出院子,见孟天楚迎面走了过来。而且脸上还露出的久违的迷人的笑容。这无疑是对自己地一个鼓励,晓诺赶紧微笑着迎上前去。
走近了。晓诺躬身施礼,道:“天楚,您这是要去哪里?”
孟天楚很难见晓诺这样恭敬地和自己说话,看来最近地冷落让晓诺领教到自己地厉害了,孟天楚本想说去你那里,但是转念一想,不能将和好作为让她接受完颜云杉地条件,便道:“佳音明日就要启程了,我去看看,你呢?”
正好左佳音的院子在晓诺的院子的后面,晓诺本以为孟天楚是来找自己的,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禁有些失望和懊恼,悻悻地说道:“听说来了一个什么女真族的姑娘,我想去看看。”
孟天楚一听,担心那姑娘万一说漏了嘴,岂不是就完了,于是赶紧说道:“哦,不过是你姐姐请来的客人而已。”
晓诺不解,道:“姐姐请来的客人?”
孟天楚:“对啊,万岁爷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是贤妃娘娘又要回来了。”
晓诺一听马上高兴起来,道:“姐姐怎么又要回来了?”
孟天楚见晓诺这样高兴,便顺水推舟,道:“对啊,我也是才听李公公说地。”
晓诺:“那我爹我娘呢?”
孟天楚:“还没有说,不过也应该快了吧。”
孟天楚见晓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便道:“对了,你上次说给瑾儿秀的肚兜绣好了吗,如果好了,就一起让佳音带走。”
晓诺:“哦,我都忘记了,还差一点,怎么,明天就走的吗?”
孟天楚巴不得她说没有绣完,于是赶紧点头,晓诺这一下急了,道:“那可怎么是好?”
孟天楚:“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绣?”
晓诺听罢,赶紧转身带着丫鬟回去了。孟天楚见晓诺走了,转身朝夏凤仪的院子走去。
夏凤仪地院子。
夏凤仪听罢孟天楚说完之后。道:“那我们可以瞒晓诺多久呢?”
孟天楚:“幸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赶紧去找那个完颜云杉说说,让她暂时也不要将自己地身份说明,然后这件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一个人了。”
夏凤仪忧心地说道:“那完颜云杉肯答应吗?”
孟天楚:“顾不得这么多了,你先去说,不行我们再想办法。总之暂时不能让晓诺知道这件事情。”
夏凤仪赶紧去了,孟天楚见夏凤仪走了,自己走出门去,见屠龙远远地站着,便走上前去。
屠龙低声说道:“查到那个耳朵的底细了。”
孟天楚正为突如其来地一大堆的事情烦心。便道:“长话短说。”
屠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确实是在钱塘县刘县丞家里呆过,不过不是什么下人,而是刘县丞三个孩子的先生。”
这一天带着孟天楚太多的惊讶了,孟天楚道:“先生?看来佳音还是慧眼如炬,真的一眼就看出那个耳朵不是一般的下人。”
屠龙:“而且着耳朵原名叫刘淇,是刘县丞地本家,还是一个秀才,十四岁地那一年就中了秀才孟天楚:“后来这么没有继续考取功名?”
屠龙:“说是突然爹娘一夜之间暴毙,膝下就耳朵一个孩子。耳朵一下成了孤儿,是刘县丞收留了他。”
孟天楚:“那为什么耳朵后面不跟刘县丞一家去京城了?”
屠龙:“那属下就不清楚了。”
孟天楚:“罢了,只要不是什么坏人就好,我先去佳音那里看看她收拾的怎么样了,你看说走就走,真是地。”
屠龙:“我方才见三夫人和大夫人去了前院了。”
孟天楚想大概是夏凤仪担心自己没有那个说服力,所以叫左佳音也一起去了,既然这样,孟天楚决定回自己书房去看看杜琴说的那两个长命锁,看看到底是不是有杜琴所说的玄机在里面。
夏凤仪和左佳音来到前院。见完颜云杉正和几个丫鬟在一起说笑,好像聊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大家笑得是前仰后合。
夏凤仪低声说道:“这异域的女子和我们就是不一样,这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放肆?”
左佳音倒是觉得挺好,小声说道:“看起来年龄和我们两个差不多,难道他们女真的女子结婚这么晚啊?”
两个人狐疑地走到了完颜云杉面前,丫鬟们见是两位夫人来了,赶紧收起刚才兴高采烈的模样。个个站直了身子给夏凤仪和左佳音施礼。
完颜云杉一脸笑意,脸上地两个酒窝格外明显,她走到夏凤仪面前,行了一个汉人的礼,然后笑着说道:“你就是孟大人的大夫人吧?”
夏凤仪微微皱了皱墨眉,挤出一丝微笑,道:“正是。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丫鬟们一听立刻知趣地散开了。左佳音道:“完颜姑娘,我们到我院子里去坐坐。你看如何?”
完颜云杉爽快地点了点头,道:“行,只要给我一处住的地方就好,我方才让她们几个带我去看了看这个宅院,好大,好漂亮哦。”
左佳音笑了,道:“姑娘,我和大夫人找您有事商议。”
夏凤仪见这个完颜云杉大大咧咧的一点没有皇族的贵气,倒像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小家碧玉一般,道:“完颜姑娘,那您是不是已经告诉刚才那几个丫鬟您的真实身份了?”
完颜云杉不解,道:“怎么还不能告诉她们的吗?”
夏凤仪索性停住了脚步,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便低声说道:“我们给姑娘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完颜云杉想了想,道:“不说就不说吧,没有关系,我刚才也还没有给她们说呢,我只是说我是你们相公请来地客人。”
夏凤仪和左佳音笑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左佳音道:“那就好办了。走吧,去我们地院子里,我们坐下慢慢地说。”
一个时辰后。
左佳音敲开了孟天楚书房的门,孟天楚打开门一看是左佳音,有些意外,但也让她进门了。
左佳音将门关好,然后走到孟天楚地桌前,见孟天楚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长命锁,好奇地问道:“天楚,你将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正要拿着这两个东西去找你呢。你忘记了,这是那个习月送给瑾儿和雪儿了,一个人一个,但是凤仪上次不是说他们太小,等大些再说,所以我就放起来了。”
左佳音哦了一声,道:“凤仪就是让我过来给您说一声,完颜云杉那里我们已经说好了,那个姑娘挺好说话的,听我们讲了事情的缘由。便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面前拉着左佳音的手,左佳音见孟天楚地神情一下黯淡下来,眼角甚至有些湿润了,心里不忍,便小声说道:“天楚,你这是怎么啦?”
孟天楚一把将左佳音搂在怀里,道:“你可不可以不走?”
左佳音心里一酸,不禁哽咽,道:“是万岁爷的意思,我也不能不去。”
孟天楚更加难过了。道:“那你和瑾儿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么忍心呢?”
左佳音:“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呢,不是还有凤仪、飞燕,晓诺和迥雪吗?”
孟天楚:“你不明白,你一点都不明白。”
左佳音:“天楚,我明白的,真的。我明白,你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就算你不牵挂我,我还是很牵挂你和大家地。”
孟天楚急了,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不会牵挂你。我们自从成亲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你让我怎么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左佳音长叹一声。道:“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有地时候我们也会迫不得已。”
孟天楚不说话了,紧紧地搂着左佳音,两个人就站在那里,相拥着,谁也不愿说话了。
十五天后。
左佳音走了,孟天楚仿佛一下就像是被谁掏空了一样,习月在长命锁里塞着地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无我,独你。孟天楚不明白,他却不想去猜了,左佳音带着瑾儿走后,孟天楚几乎日日呆在知府衙门,其实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孟天楚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规定了马车不能在闹市区前行,并且真地找了一些芦苇荡附近的老农一起看了那块地,认为作为种粮的地不合适,但却可以种些果树,一来是可以为附近的老百姓增添些收入,二来是扫平了这篇芦苇荡,周围的匪患大大降低,也没有人会在太阳落山后不敢走这条长路了,除了种上一大片果树之外,还留了一处地方开发出来挖了一个很大地池塘,里面种上些莲藕养一些鱼也是好的。这两件事情让杭州府的老百姓都不由地对这个年轻的知府大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孟天楚很少在家里呆着,这一下却几乎天天和简柠在一起,他发现简柠的神情越发的忧郁了,不过依旧还是十分干练,交代的事情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办妥办好,孟天楚想着这个女子若是在现代一定是个不能让人小觑的白领甚至是金领女强人,就是说话太冲,常常连一丝微笑都看不见,这大概也和孟天楚当初拒绝了简柠的父亲有关。
这一天,孟天楚办完了事情,柴猛和屠龙说是要陪着夏凤仪和飞燕去上香,于是早早地走了,孟天楚见简柠一个人坐在府衙的门槛上发呆,便上前说道:“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简柠摇了摇头,道:“大人,您去吧,我哪里都不想去。”
孟天楚索性坐在了简柠身边,简柠赶紧四处看看,低声说道:“大人,您赶紧起来,让人见了有失体统。”
孟天楚大笑,道:“有什么要紧,你若是不陪本官去喝酒,我也就不怕失什么体统了。”
简柠急了,正巧见两个衙役走了过来,赶紧拉着孟天楚起身,小声说道:“你堂堂一个知府大人,这么跟一个孩童似的,好了,好了,跟你去就是了,不过我可是没有钱。”
孟天楚笑了,道:“我请就我请,走吧,最近也是辛苦你了,该我请你的。”
简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徒步走出门,朝集市走去。
聚贤楼,雅间。
几杯下肚,孟天楚见简柠一向白的跟密瓷一样的脸庞,这一刻已经是满脸红霞飞了,孟天楚大笑,指着简柠说道:“你……你还说你可以喝几坛的,我……我看你两壶下去就已经……哈哈哈哈……”
简柠咯咯地也笑了起来,举起杯子先喝了一杯之后这才说道:“我……我就是可以喝的,谁说我不能喝,我简柠就和他急,对……和他急。”说完,脸上地笑容还没有褪去,竟然伤心地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孟天楚还笑着呢,怎么见简柠说哭就哭了起来,赶紧起身走到简柠身边小心地问道:“傻丫头,你这么啦?”
简柠只管自己伤心地哭着,却不说话,孟天楚急了,道:“哎呀,最是怕女人哭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你哭什么啊?”
相思成灾
简柠听罢,抬起头来擦了腮前的泪水,负气地白了孟天楚一眼,大声说道:“我想哭便哭,与你何干?”
孟天楚弄得是哭笑不得,真是怕了和女人打交道了,家里几个女人他一个也不面对,本想去看殷素素,谁想她已经送出话来,一个月内谁也不见,这一下好了,左佳音走了,殷素素也不让见,好容易找一个自认为不是那么嗦麻烦的简柠出来以为可以解闷,谁想却让自己更加无趣了。
孟天楚也不理简柠,自己坐下喝酒,简柠见孟天楚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喝酒一边长吁短叹,一时不忍,小声问道:“佳音姐姐有消息吗?”
孟天楚:“快到了,路上积雪太多,瑾儿在路上也染上风寒不能赶路。”
简柠劝慰道:“有太医一路跟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大人不要太担心了。”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没有什么,佳音自己都是郎中,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简柠故作轻松地说道:“对了,温柔姐姐和贤妃娘娘该到了啊?”
孟天楚举起杯来,对简柠说道:“来,你还能喝吗?若是能,我们继续喝,若是不能,我就一个人独饮。”
简柠赶紧举起杯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孟天楚身边,谁想脚让孟天楚的椅子给绊住一个没有站稳,简柠差点摔跤。孟天楚眼尖,顾不得男女之嫌,赶紧一手将简柠的腰扶住,简柠啊了一声,本能地一手搂住了孟天楚地脖子,另一支手还举着斟满了酒的酒杯。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四目相对,一个娇羞默默,欲拒还迎。一个落寞俊男,左右为难,突然,门外一个小二说道:“大人,您要的酒来了。”
两个人赶紧同时放手,小二进来时,简柠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两个人表情自然,甚至连微笑都如出一辙,小二偷眼看了孟天楚一眼,小心翼翼将酒放下。
孟天楚干咳两声,道:“算了。不喝了。给我拿走吧。”
孟天楚的话才说完,简柠见小二正犹豫着,赶紧说道:“既然拿都拿来了,就不要拿走了,大人不能喝,我喝就是。”说完,还娇羞默默地看了孟天楚一眼,这一眼看得孟天楚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连假笑都不会了。
小二笑着退下去,将门关上了。孟天楚和简柠两个人一时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还是简柠打破了沉默,举起杯子来,笑着说道:“看来我只有坐在这里喝了,来。孟大人。简柠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家庭美满。前程似锦。”
孟天楚看着简柠面若桃花,想起方才那让人砰然心跳的一幕,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孟天楚慌忙将杯子举起和简柠仓促地碰了一下杯,然后自己先干为敬了。
说曹操,曹操就回来了,而且是温柔和晓唯一天到达杭州府的,孟天楚出城迎接贤妃娘娘,其间细节不必赘述。
按照万岁爷的意思,事先征得了晓唯的同意,就让她住在了左佳音地院子里,和完颜云杉住在一起。
晓唯果然憔悴消瘦了不少,不过精神还好,给孟天楚一家带了不少的礼物,寒暄时,提到在路上遇见了左佳音和瑾儿,还一个劲儿地称赞瑾儿越发的长得象左佳音了,还说什么鼻子下巴象孟天楚的话,让孟天楚听了心里酸酸的,强装笑颜,心里却十分的不好受。
温柔倒是白了丰盈了一些,虽然路途遥远,但回到家里心情却格外不一样,一直抱着雪儿,仿佛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话却不多,一直是听大家说着,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
晓诺见了自己地姐姐自然是万分高兴,一再要求晓唯和自己一起住,晓唯不知何故,婉言谢绝了,这让晓诺多少有些失望,最近孟天楚几乎天天不着家,回来了,也是在夏凤仪和飞燕的院子里呆着,要不就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她和慕容迥雪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彻底地失宠了,这让晓诺有委屈也没有地方倾述,以为姐姐来了就找到人说了,谁想姐姐竟也不和自己亲近,却去和那个什么女真族的姑娘一起住,虽说她知道这个叫完颜云杉的姑娘是姐姐一同请来地客人,但也不能因此不理自己地妹妹吧,想到这里晓诺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走出大厅去。
夏凤仪偷眼看了晓诺的背影一眼,然后给孟天楚努了努嘴,孟天楚假装没有看见,自己心里还为刚才晓唯说是看见了左佳音和瑾儿难过呢,哪里还有功夫去哄晓诺。
倒是飞燕见了,赶紧跟了出去,晓唯见状,道:“晓诺怎么啦?”
夏凤仪赶紧说道:“贤妃娘娘,大概是晓诺想爹娘了,见到你就有些悲喜交加了吧。”
晓唯莞尔一笑,道:“你们不要太宠着她,孟大哥的六位夫人里就数晓诺脾气最怪,你们再是这样的娇宠她,以后她就要上房揭瓦了。”
大家笑了起来,晓唯道:“好了,我也累了,来日方长嘛。”
夏凤仪赶紧起身,道:“那让臣妾从娘娘去休息吧。”
晓唯偷眼看了孟天楚,然后转向夏凤仪,笑着说道:“不了,让云杉陪着我就好。”
完颜云杉笑着说道:“就是,就让我陪着娘娘好了,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也十分想念呢。”夏凤仪不好再说什么,将晓唯送出大厅,见完颜云杉和晓唯亲密地手牵着手朝着左佳音的院子走出。夏凤仪小声说道:“这个完颜云杉地性格挺好的,和谁都合得来。”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应该说是贤妃娘娘就没有她合不来的人。”
夏凤仪连连点头,道:“天楚说的也是。”
孟天楚转身见温柔抱着雪儿站在身后,便道:“温柔,你也去歇息一会儿吧。”
温柔嗯了一声将雪儿小心地交给奶娘,然后给孟天楚躬身施礼,叫了一声夏凤仪姐姐,这才退身出门朝着自己地院子走出。身后的丫鬟赶紧跟上去了。
夏凤仪:“天楚,我这么觉得温柔变了?”
孟天楚笑了,道:“人总是要变的,改变总是好的嘛。”
慕容迥雪一直坐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连孟天楚都不敢看,想一个小怨妇似的,这时见大家都散了。这才小声说道:“天楚,那……那我也走了。”
孟天楚嗯了一声,看都没有看慕容迥雪一眼,慕容迥雪轻轻地咬了咬自己地嘴唇,勉强给夏凤仪笑了笑。从他们身边经过。夏凤仪道:“迥雪,对了,昨天去庙里给雪儿求护身符的时候,给你和晓诺也求了一个,你随我去取吧。”慕容迥雪看了看孟天楚,犹豫了一下,道:“谢谢凤仪姐姐,等会儿我让丫鬟去拿就是。”
孟天楚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慕容迥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我地意思是不好现在就打扰姐姐和天楚。所以……”
孟天楚转身对夏凤仪说道:“等会儿飞燕回来了,你和飞燕到我书房去一趟,我有话要给你们说。”说完径直走了。
慕容迥雪看着孟天楚地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夏凤仪走上前劝慰道:“瞧你,天楚什么都没有说呢,哭什么?”
慕容迥雪:“姐姐。上次的事情真地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您去给天楚说说。他若是真的见我烦了,我就回娘家去,等他气消了,我再回来。”
夏凤仪:“迥雪,万万不可这样,这是最忌讳地事情了,哪里有动不动就回娘家的道理?天楚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你和晓诺上次的事情,而是太多的事情一下聚集到一起,佳音和瑾儿走了,殷姑娘的身体还没有起色,这突然贤妃娘娘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什么女真族地公主,事情太多,他自然心烦,你不要多想。”
慕容迥雪:“可是……”
夏凤仪:“迥雪,不是我说你,我们嫁给了天楚,不是给他添乱地,而是为他分忧的,他不高兴,我们也跟着使小性子,那还过什么日子呢,你自己好好想想看。”
慕容迥雪不说话了,小声嘟囔道:“天楚一定是不喜欢我了。”
夏凤仪长叹一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的心结还要你自己去结,我多说没有意思,好了,跟我去取护身符吧。”
慕容迥雪点了点头跟着夏凤仪往前走,见飞燕和晓诺从回廊东头过来,两个人低声地说笑着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在偌大的一个孟府竟然无一个要好交心的人,便更加难过和失落了。
孟天楚在书房里看书,夏凤仪和飞燕来了。
孟天楚:“雪儿呢?”
夏凤仪笑着说道:“又睡了,整天睁眼就吃,吃完就睡,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的瞌睡。”
孟天楚笑了,道:“老人说了,象雪儿这么大的孩子只有睡好了才可以长好,这个你都不懂。”
夏凤仪见孟天楚心情好了许多,自己也就释然一笑,跟着飞燕在孟天楚的对面坐下。
孟天楚看着飞燕,飞燕笑道:“你又想说我什么?”
孟天楚:“我见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
飞燕惶恐,连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道:“真的吗?那我要注意了。”
孟天楚大笑,道:“只有你和凤仪可以让我这样开心了,其实胖些好,我就喜欢你白胖地样子。”
飞燕有些不好意思了,嗔怪道:“去你的!”
夏凤仪也笑了。道:“天楚,叫我和飞燕来有什么要紧地事情说吗?”
孟天楚:“就是问问你们给贤妃娘娘和云杉公主配的下人和丫鬟一定要机灵一些,听话一些。”
夏凤仪笑了,道:“这个耳朵都去做了,我和飞燕也去看过,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
孟天楚这才想起好像两天没有看见耳朵了,便道:“耳朵呢?”
飞燕:“给徐渭送吃穿去了。”
孟天楚一听,顿时警觉。夏凤仪见了,赶紧解释道:“是佳音走的时候吩咐让耳朵去的,她说耳朵没有问题,再说徐渭那里已经安置了人保护他,另外我听佳音说她已经让锦衣卫的人查过耳朵地底细,可以放心。”
孟天楚一听到左佳音地名字心里又难过起来,看来左佳音也偷偷查过耳朵了。这是一个办事一向很让孟天楚放心的女人,担心这个女人如今不再自己身边了,还把自己唯一地儿子给带走了,这样孟天楚这么能不伤心呢?
夏凤仪见孟天楚有不高兴了,赶紧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为什么贤妃娘娘这一次回来不和晓诺一起住呢?晓诺很伤心呢。孟天楚:“贤妃娘娘说地也对,我们不能一味地娇宠晓诺,她身上有很多的优点,但也有很多从小在官宦家里带出来的缺点,骄纵、跋扈,这些都是要给她改的。”
飞燕低声说道:“温柔好像改变很多。”
孟天楚指着飞燕说道:“就你八卦!”
飞燕呵呵捂嘴直笑,夏凤仪道:“对了,天楚,你还是不要和迥雪还有晓诺拧着了,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我都已经没有什么了,你也就……”
孟天楚一挥手打断了夏凤仪的话,严肃地说道:“这不是小事,不是我小肚鸡肠,是这样的事情我担心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忘记了上次温柔这么对佳音和飞燕地?结果呢。两败俱伤。孩子也没有了,佳音也大病一场。凤仪,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你是孟府的大夫人,你要管好我们这个后院,对她们好,但是不能纵容她们,长此以往,小心鸡犬不宁。”
飞燕小声说道:“我同意天楚的想法。”
夏凤仪赶紧呵斥道:“小蹄子,不许在这里煽风点火落井下石。”
飞燕赶紧闭嘴,夏凤仪道:“天楚,但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们两个郁郁寡欢的,让贤妃娘娘和完颜公主见了也不好。”
孟天楚笑了,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在人前连这点都做不好,就不用当我孟天楚的女人了,卷铺盖走人!”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样毅然决然,也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春天地气息很快就让人感觉到了,风也不刺骨了,河里地冰雪也融化了,孟府花园里的树木和花草都竞相地冒出了绿芽儿,园子里爱美的丫鬟们也脱去了厚重的棉袄,换上了轻装,时间就在这样一分一秒中过去,一晃眼,左佳音的书信也到了,孟天楚这才明白了什么是相思之苦,虽然贤妃娘娘和完颜云杉住在左佳音的院子里,但是因为左佳音要修炼,而且这个院子是万岁爷钦定给左佳音的,所以左佳音的院子比夏凤仪和其他几位夫人的都大很多,正因为这样,孟天楚在客人还没有进驻左佳音的院子之前已经下令左佳音地卧房谁也不允许让人住,这样在他想她的时候,他便会在她的卧房里小坐一会儿,有一次竟然躺在左佳音的床上睡着了,梦里还梦见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某个地方湿了,心里就更加想念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
贤妃娘娘住在孟府已经十余天了,每天很少出门,倒是夏凤仪他们几个夫人天天都去陪着她,有的时候她索性闭门谁也不见,孟天楚知道她地心情不好,自己也很少去打扰,十几天不过去了两次,也都是寒暄几句,就告退了,晓唯也不挽留,和从前大不想通了。
这一日,孟天楚给左佳音写好了信,然后让屠龙送到驿站去,自己信步走到温柔地院子前,见温柔一个人坐在当时吴敏订制的秋千上悠闲地看书,风轻轻地吹着,初春地阳光有些懒散,柔和地照在温柔白皙的皮肤上,微微地发着透亮的光芒。
孟天楚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温柔一丝也没有察觉,等孟天楚走近了,无意间抬眼一看面前站了一个人不觉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孟天楚赶紧说道:“吓着你了?”
温柔见是孟天楚,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正要起身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按住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边,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客气和生分了?”
温柔:“没有啊,怎么会呢?”
孟天楚搂着温柔的肩膀,发现温柔的身体微微一颤,孟天楚道:“那你怎么也一直没有来看看我?”
温柔笑了,道:“听飞燕和晓诺说,你最近衙门的事情比较多,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你的好。”
孟天楚笑了,道:“你回去后你娘给你灌了什么米汤了,你这么突然这样的听话和懂事了?”
温柔低下头来,轻声说道:“我娘大年初六就……就过世了。”
孟天楚一听很是惊讶,看着温柔低头,自己赶紧将温柔的手抓来,发现温柔的小手冰凉,只听滴嗒一声一滴眼泪落在了孟天楚的手上,孟天楚顿时怜惜起来,轻声说道:“你怎么也不修书一封告诉我?”
温柔依旧低着头,小声说道:“爹爹和叔叔说,还是让您好好多年,不要扫了你的兴致。”
孟天楚更加不忍了,一只手紧紧地搂住温柔的肩膀,*在她的肩头小声说道:“对不起,我疏忽了,真的很抱歉,你出发都没有告诉我,若不是李公公说,我都不知道你要回来了,对不起,温柔。”
温柔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伤心地说道:“天楚,人世间最疼爱我的那个人去了。”说完,再也忍不住倒在孟天楚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轻轻地拍打着温柔的肩膀,一边哄劝道:“乖,说什么话呢,不是还有我和凤仪她们吗?大家都很心疼你的,你知道吗?”
温柔抽搐着,这时不远处一个下人站在那里也不敢过来,孟天楚道:“有什么事情吗?”
下人小心翼翼地走近,道:“老爷,简大人来了,在前厅等着你呢。”
孟天楚不耐烦地说道:“这个简麒,是不是催的太紧了?时间不是还没有到吗?”
温柔不好在下人面前再哭,赶紧抑制住自己悲伤的心情,偷偷地擦干眼泪,抬头说道:“什么事情这样的催促你?”
孟天楚挥手让下人先下去,说是随后就到,然后等下人走了,这才对温柔将简柠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
温柔听罢,道:“天楚,你是不是不想答应,所以才拖延时间呢?”
孟天楚沉重地点了点头。
温柔:“既然不想答应,拒绝就是了。”
定亲
孟天楚笑了,然后将简柠为了自己的事情受伤的事情也给温柔讲了,然后说道:“这样,我是不是辜负了这个姑娘?”
温柔想了想,道:“说的也是,嫁给你总比嫁给那个老东西的好,那你怎么办呢?”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我还没有主意。”
温柔:“要不暂时先答应下来,我觉得简姑娘为人不错,就算是嫁给你,那也是布政使的千金,不会掉价的。”
孟天楚:“但是……”
温柔:“好了,主意还是你自己定,娶与不娶都随你。”
孟天楚:“温柔,你变了。”
温柔随意翻弄着手中的书,说道:“娘在世的时候给我说,我总该长大,总该会成熟起来。”
孟天楚拍了拍温柔的肩膀,道:“好了,不说伤心的事情了,我先去前厅会一会简大人,晚上来找你,我们再慢慢的说。”
温柔:“对了,天楚,听飞燕说,你和晓诺还有迥雪怄气,将每天按例去谁院儿的规矩给破了?”
孟天楚嗯了一声,温柔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微笑了一下,道:“好吧,你去吧,晚上再说。”
孟天楚离开温柔来到前院儿,见简麒并不在前厅,正纳闷儿,这时一个丫鬟过来说道:“老爷,耳朵管家领着简大人去偏厅下棋去了。”
孟天楚这才明白跟着去偏厅一看,耳朵一旁站着,简麒正低头和一个女子对弈,两个人很是认真的样子。那女子背对着孟天楚,孟天楚不知道是谁,走近了,耳朵看见了孟天楚,赶紧上前施礼,孟天楚指了指简麒和那个女子,耳朵小声说道:“简大人和云杉公主正在关键时候,老爷您看是现在叫他们还是……”
孟天楚嘘了一声,知道下棋的人最是忌讳旁人打扰,于是示意耳朵随着自己走出门去。两个人走到回廊尽头,和偏厅隔了大概二十几米的样子之后,在一处凉亭下停了下来。
耳朵一旁站着,孟天楚坐下后,道:“耳朵,那简大人有没有说还是为简姑娘地事情而来?”
耳朵赶紧点头,道:“正是。”
孟天楚扭头看了看书房的门,示意耳朵坐下,耳朵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挨着石凳边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谦恭地微笑着。
孟天楚小声说道:“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耳朵嘿嘿两声,孟天楚道:“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
耳朵小声说道:“奴才不敢。”
孟天楚笑了,拍了拍耳朵的肩膀,道:“刘先生不要客气。”
耳朵愕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着说道:“刘淇?”耳朵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惶恐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着朝耳朵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等耳朵坐下后。孟天楚小声说道:“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想让人知道,我继续喊你耳朵就好了,反正这个名字我也已经喊习惯了。”
耳朵紧张地看着孟天楚脸上的表情,见并无责怪之意,这才说道:“大人真的不怪耳朵说了假话?”
孟天楚大笑,道:“有什么好怪的。”
耳朵:“那大人就不想知道耳朵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孟天楚看了看耳朵,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问,你想告诉本官的时候,自然就会给我说的。”
耳朵咧嘴一笑,孟天楚道:“好了。我知道你地主意多,不妨给我也出出主意。”
耳朵试探地问道:“大人,你真的就不喜欢简姑娘?”
孟天楚想了想,前几日在聚贤楼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耳朵见孟天楚不说话,便道:“简姑娘为人和善而且模样也绝佳,当然奴才不该这样评论当主子的。我先给自己掌嘴。”说完就给自己掴了一个嘴巴。
孟天楚偷笑道:“就你我二人不必这样。那你的意思是我干脆娶了她算了?”
耳朵呵呵笑道:“主子想娶谁,我们当奴才的敢说什么呢。不过您如果真是不想,不妨直接找简姑娘,她不想嫁,自然简大人也没有办法。”
孟天楚伸手戳了耳朵的脑门一下,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不过也是顺水推舟罢了,行不通,简姑娘虽然不是我喜欢的人,但也不能将她推进火坑吧。”
耳朵:“老爷,奴才有句话不知……”
孟天楚不耐烦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耳朵:“奴才的意思是,老爷为什么就不喜欢简姑娘呢?”
孟天楚:“本官也不知道,大概是简姑娘的性格吧。”
耳朵也点了点头,道:“老爷说地也是,奴才也觉得简姑娘性格太多刚烈,而且说话很冲,做事也欠周全。”
孟天楚笑了,道:“耳朵,才给自己一个耳*****,又在背后说人家不是了,你就不担心如果我真是娶了她了,我再将你今天说的话给她这么一讲,那你可就死定了。”
耳朵大惊,连忙说道:“老爷,是您让耳朵说,耳朵才敢说的,您千万不要……”
孟天楚大笑,道:“瞧你的出息,老爷我不说就是了。不过,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耳朵凑近孟天楚耳边,小声说道:“要不直接将简大人的真正用意说穿,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孟天楚深深地看了耳朵一眼,道:“你以为简大人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耳朵:“账册呗。”
孟天楚心里一惊,耳朵这么知道账册的事情的。就连家里地几位夫人孟天楚也都瞒着,他是如何得知的?
孟天楚站起身来,耳朵赶紧跟着起身走到孟天楚身后,孟天楚道:“耳朵,你是这么知道账册地事情的?”
耳朵看不见孟天楚地脸,但是可以从话语中听出孟天楚话中的分量,赶紧说道:“老爷,奴才不敢说。”
孟天楚回头严厉地看了耳朵一眼,耳朵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老爷,奴才不是故意要去听的,奴才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看着耳朵的样子,蹲下身来,低声地说道:“你又去偷听别人说话了?”
耳朵无奈地点了点头,但又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是,老爷,不是奴才故意去听的,是……”
孟天楚见耳朵突然不说了。道:“是什么?”
突然背后有人说道:“孟大人,你家耳朵又惹你生气了?”
孟天楚回头一看,见简麒和完颜云杉正站在自己身后,这才明白为什么耳朵突然闭嘴不说了。
孟天楚打着哈哈起身来,指着耳朵说道:“这个该死的奴才,真是……”
耳朵赶紧起身,说道:“都是奴才地错,方才没有经过老爷的同意擅自将老爷身边使唤惯了的丫头换走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孟天楚:“还说。还不赶紧给我消失。”
耳朵听罢,赶紧躬身退下了。
孟天楚见耳朵走了。这才对简麒说道:“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完颜云杉笑着说道:“简大人自然是赢了。”
简麒笑着说道:“完颜公主可是厉害了得,虽说是我赢了,不过老朽看的出来是公主让我。”
完颜云杉淡然一笑,道:“孟大人,您和简大人聊吧,我想骑马出城溜溜。”
孟天楚赶紧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让屠龙陪你吧。”
完颜云杉笑道:“就是那个长得特别高大地男人?”
孟天楚笑了,点了点头,道:“正是,公主一个人出去在下不放心。让他陪着你好些。”
完颜云杉倒也爽快,道:“好吧,我回去换件衣服自己去找他好了,你们忙吧。”说完转身离去了。
简麒望着完颜云杉的背影,低声说道:“成大人艳福不浅啊?”
孟天楚:“简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简麒:“哈哈,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女子本来是王台那家伙送给万岁爷的。谁想万岁爷实在不知道给我们卫国公送什么好了,只好送了这个女子。哈哈哈哈哈……”
孟天楚赶紧说道:“简大人暂时不可让别人知道啊。”
简麒不解,想了想继而又很快明白了,道:“我明白了,好吧,不说就不说了吧,反正是他们的家事,我何必多言。”
孟天楚笑着说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在园子里逛逛,简大人以为如何?”
简麒:“行,孟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孟天楚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脸上依旧不露声色,笑着和简麒朝后花园走去。
走到后花园,简麒道:“孟大人,让您考虑地事情考虑地怎么样了?”
孟天楚:“不是约定地时间还没有到吗?”
简麒似笑非笑道:“孟大人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家柠儿,也不要耽误了她地幸福,那家人已经在催了,于是我就过来问一问,如果孟大人真的无心,那就不要再拖了。”
孟天楚突然心生一计,连忙说道:“简姑娘冰雪聪明,卑职岂有不喜欢之理,不过既然简大人已经问了,卑职也就直言相告,我那三夫人算过,今年家中不宜再办喜事,之前娶了五夫人和六夫人,已经是大忌,六夫人过门不久,小儿大病一场。五夫人过门,殷姑娘也出事了,您看这……,有些事情不能不信,三夫人进京之前说了,那殷姑娘本也是万岁爷给了本官的,原定今年就该将事情给办了,好在殷姑娘突然大病,自然找了借口暂时拖了下来,简大人。卑职是实话实说。
简麒一听,赶紧说道:“但是现在已经是二月,这么不能结婚了?”
孟天楚赶紧说道:“佳音说了,今天十月之前家中不宜大办任何事情,您看我家小女的满月都没有过,卑职如何会骗您呢。”
简麒听罢,道:“孟大人若不是嫌弃我家柠儿是万岁爷不要的女人,要不就先定亲,你以为如何?”
孟天楚见简麒这样催逼,实在无奈。便只好点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心里却十分地不情愿,感觉和当初温柔进门地感觉一样,但有一点不同的是,简柠在自己心里还是个朋友,这一点让孟天楚稍微好受了一些。
送走了喜滋滋地简麒,孟天楚怅然所失地在园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左佳音一走,孟天楚发现自己有心事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地方说了。他突然想去殷素素那里看看,想到这里。他立刻找来柴猛,两个人说走就走,各骑一匹快马,飞快朝城外驶去。
经过那片竹林,听见了潺潺流水后,过了一处小桥,就看见殷素素住的竹楼了,孟天楚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翻身下马快步朝竹楼走去。
到了楼上,见殷素素的门关着。孟天楚以为殷素素睡觉呢,便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探头一看,屋子里竟然没有人,孟天楚正纳闷儿,楼下有人喊道:“是知府大人在楼上吗?”
孟天楚扭头往楼下一看,只见殷素素的丫鬟怜儿正朝着楼上看,便赶紧笑着说道:“正是。”说完往楼下走。
怜儿见是孟天楚来了。心里一惊。微笑着走到孟天楚身边恭敬地施礼,然后说道:“大人。姑娘在泡澡呢,才进去,要两个时辰呢,您怎么来了,姑娘不是说暂时不要过来看她了吗?”
孟天楚一听,两个时辰不是要四个小时那么长,赶紧说道:“我找素素有事情商议。”
怜儿想了想,道:“那大人去公孙先生的房间等等吧,我去找姑娘说说。”
孟天楚赶紧笑着说道:“谢谢怜儿了。”
怜儿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柴猛拴好了马走过来,道:“还要这么长时间啊。”
孟天楚点了点头。
柴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大人,这个林子里感觉都是一股子中药地味道了,不知道殷姑娘的病情好些了没有。孟天楚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参天大树,阳光从树枝地缝隙中透下来斑驳的照在身上和地上。
很快怜儿回来了,微笑着说道:“大人,公孙先生说了,既然大人找姑娘有事情,不妨进去说话。”
孟天楚:“姑娘不是在泡澡吗?”
怜儿笑着点了点头。
孟天楚:“那如何使得,我还是等一等好了。”
怜儿笑了,道:“平日里,公孙先生也在里面,因为担心姑娘对某一种药物不适应,所以在中间横了一道屏风,可以说话的,不碍事。”
孟天楚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让柴猛在门外候着,自己跟着怜儿进屋去了。
孟天楚进了屋子,什么都看不见,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雾气,象进了澡堂子一样,只是雾气里有很浓的药味儿,怜儿体贴地将孟天楚迎到一个*窗的地方坐下后,然后说道:“姑娘,我将大人带回来了。”
好一会儿,孟天楚的眼睛才可以看见东西,原来是一个偌大地房间,里面很空旷,中间隔着一个大大地屏风,屏风足有三米长,根本不可能看见对面的东西。
屏风对面听见了殷素素地声音,道:“知道了,你过来帮帮我,公孙先生去后门开火去了。”
怜儿给孟天楚笑了笑,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孟天楚:“素素,你感觉好些了吗?”
殷素素:“不是不让你来吗?怎么又来了?”
孟天楚笑了,这时公孙琚挽着袖子进来了,见孟天楚坐在那里,正要施礼,孟天楚道:“你先忙你的,不要关我。”
公孙琚点头走到屏风前,道;“姑娘,合适了吗?”
殷素素:“先生,已经合适了,您休息去吧,我需要什么就让怜儿叫你便是。”
公孙琚这才走到孟天楚面前施礼后,道:“大人,你们谈,老夫先下去了。”
揭秘
孟天楚进了屋子,什么都看不见,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雾气,象进了澡堂子一样,只是雾气里有很浓的药味儿,怜儿体贴地将孟天楚迎到一个*窗的地方坐下后,然后说道:“姑娘,我将大人带回来了。”
好一会儿,孟天楚的眼睛才可以看见东西,原来是一个偌大的房间,里面很空旷,中间隔着一个大大的屏风,屏风足有三米长,根本不可能看见对面的东西。
屏风对面听见了殷素素的声音,道:“知道了,你过来帮帮我,公孙先生去后门开火去了。”
怜儿给孟天楚笑了笑,然后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孟天楚:“素素,你感觉好些了吗?”
殷素素:“不是不让你来吗?怎么又来了?”
孟天楚笑了,这时公孙琚挽着袖子进来了,见孟天楚坐在那里,正要施礼,孟天楚道:“你先忙你的,不要关我。”
公孙琚点头走到屏风前,道;“姑娘,合适了吗?”
殷素素:“先生,已经合适了,您休息去吧,我需要什么就让怜儿叫你便是。”
公孙琚这才走到孟天楚面前施礼后,道:“大人,你们谈,老夫先下去了。”
孟天楚听见屏风后有哗哗地水声,不禁有些浮想联翩,突然听见殷素素的声音从屏风里传出,道:“大人,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孟天楚赶紧咳嗽两声,还未说话,殷素素道:“大人,大概是对这个药味儿不太适应,若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还是你回头给怜儿或是给公孙先生讲了。他们再给我说也是一样。”
孟天楚连忙说道:“不是,不是,这个药味儿又不冲鼻,很好闻的。”
怜儿在屏风后咯咯地低笑。殷素素:“怜儿不得无礼。”又说道:“大人什么事情一定要亲自来一趟?”
孟天楚于是将简柠的事情给殷素素说了一遍,殷素素道:“怎么不找佳音姐姐问一问,她一向都是大人的妙计锦囊啊。”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如今这个锦囊进京去了。”
殷素素大概是不知道,于是低声哦了一声,道:“难怪,那大人来找我,我可是没有什么好的主意给您。佳音姐姐在之前就没有说过什么?”
孟天楚:“让我索性娶了,但是我……”
殷素素:“让我猜猜大人之所以不愿意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怜儿一旁说道:“简家小姐脾气怪得很。”
殷素素呵斥道:“怜儿,我看你是让我给宠坏了,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我和大人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
怜儿没有声音了,孟天楚笑着说道:“不过怜儿说地没有错。我也有这样的考虑,说实话……”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殷素素对怜儿说道:“你在门外候着去。”
怜儿:“可是……”
殷素素顿了顿,道:“可是什么,去吧。”
怜儿从屏风里走了出来。有些犹豫地看着孟天楚,仿佛是担心什么似的,孟天楚笑着说道:“怜儿。你这个小脑袋瓜儿里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去吧,不要担心,大人我是个君子。”
殷素素隔着屏风脸都红了,捂嘴偷笑着,听见门关上了,这才忍住笑。说道:“大人。我知道你是担心简大人日后若是事情败露,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担心简姑娘怪你,是吗?”
孟天楚:“姑娘考虑周全,想的极是。”
殷素素:“如果真是这样,大可在成亲之前将这件事情给简柠说清楚了,再说我觉得简姑娘也不是一个胡搅蛮缠地女子,她也应该清楚她爹是将她用来做赌注和筹码的。”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不光如此,本官确实不喜欢简姑娘,对她只有朋友间的情意。”
殷素素轻笑道:“如果你真是当她是自己的朋友,那么你纵然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朋友这样一朵娇艳美丽的花朵让一个糟老头子给践踏了吧?”孟天楚:“我几六位夫人也都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样也不妥,简姑娘应该不会是希望我因为可怜而要她。”
殷素素听罢,没有做声,孟天楚:“姑娘,你在听吗?”
殷素素半晌说道:“其实大人心里已经有个决定了,你到处找人征求意见,不过就是想有一个人出来说服自己,可是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你反而失望了。”
孟天楚心里一震,道“姑娘,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殷素素:“以大人的为人,谦和、善良、宽容、大度,尚且可以容纳一个和自己整天较劲儿满口诳语地温柔,为什么还不能接受一个一直以来总是在你身边帮你出谋划策解决问题的简柠,都是女人,相貌甚至简柠姑娘还要出众一些,而且温柔的爹还是个从四品,而简麒已经是正三品,再说性情,怜儿的话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谁都不会完美的人,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可以看见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简姑娘也是一样,我们不要想着她是性情古怪,而是率真不羁,是不是和大人地性格有一些接近了呢?”
孟天楚大笑,道:“姑娘,真是一席话,让孟某顿时茅塞顿开,我一直以为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服去接受简柠这个姑娘,我是真的和她没有感觉,但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我很矛盾。”
殷素素听见孟天楚笑了,知道孟天楚释然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想这样早就成亲,可以找个借口拖上一拖。”
孟天楚:“姑娘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简麒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了,说是要到十月之后了,而且还说万岁爷将你给了我,但是因为你病着,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殷素素打断了,道:“大人扯上我做什么?你答应给万岁爷说的,我不嫁你不娶的。”
孟天楚心里酸酸地,闷闷地说道:“还不着急,以后再说。”
殷素素心里听了这话,其实甜滋滋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个病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产生奇迹,不想继续说下去,这样反而孟天楚会难过了,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不是说大人一过了年就进京复命吗?怎么还没有出发?”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既不希望我来看你,又希望我赶紧彻底消失,对吗?”
殷素素轻声笑了,道:“谁说的,不过就是问问。”
孟天楚:“本来是要去地,谁想中间又出了一些变故,佳音倒是带着瑾儿走了,我却留了下来,大概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了。”
殷素素:“怎么啦?”
孟天楚:“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殷素素:“多谢大人记挂着,好多了,最近吃饭也挺好的。”
孟天楚听了,自然高兴了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两个人一时没有了新的话题,僵持了一会儿,殷素素道:“大人,还是趁着天亮着,赶紧出山回去吧。”
孟天楚却一点也不想走,正要找个借口,殷素素道:“回去吧,您在这里,是真的影响我休养治病。”
孟天楚听了不禁难过起来,殷素素赶紧劝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却不能陪你,哪怕是坐着聊天的时间都不能太长,所以……,等我这个月好些了,就来看你,你回去吧。”
孟天楚喃喃地说道:“大老远的,我连看都没有看成一眼就让人家走,真是地……”
殷素素不忍,正要说话,门突然开了,怜儿跑了进来,大声说道:“大人,不能看地,不能看的,我家姑娘没有穿衣服地。”
孟天楚和屏风后的殷素素听罢,都不禁失声大笑起来,弄得怜儿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孟天楚离开了殷素素,走出门去,见公孙琚正在竹林前和柴猛说话,便微笑着走上前去。
公孙琚见孟天楚过来,赶紧施礼,孟天楚笑着说道:“公孙先生好像又瘦了一些,您老的年纪大了,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
公孙琚连忙笑着说道:“不碍事,大人最近看来精神倒是不错呢,之前还有柴猛说起您,说你为杭州府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
孟天楚笑了,道:“都是柴猛多嘴了吧,不过就是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应该做的。”
公孙琚:“对了,前天乔风来看过殷姑娘了。”
孟天楚:“没有说什么吧?”
公孙琚:“好像是殷家的姥姥有病了,但是没有敢给姑娘说,担心姑娘不能好好疗伤。”
孟天楚一听,想了想,道:“柴猛,这样你明天和我去殷家看看。”
柴猛拱手应声说是。
劝慰
时间一晃而过,贤妃娘娘回到杭州府已经足足一个月了,不过越发少的出门,今日甚至连完颜云杉都很少可以看见这位娘娘了,整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连饭菜都是丫鬟在屋子里伺候着吃,这可是让晓诺着急了,顾不得什么,赶紧找孟天楚商量个办法再说。
这一天天气不错,也越见暖和了起来,算得上是风和日丽,孟天楚抱着三个多月的雪儿还有夏凤仪和飞燕、慕容迥雪在后花园里闲逛,突然见晓诺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家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都很担心地看着晓诺,等晓诺走近了,夏凤仪说道:“晓诺,不好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晓诺自上次的事情后,不敢再对夏凤仪有半点不敬,因为孟天楚为那件事情竟一个月都没有搭理自己,所以晓诺也因此收敛了不少。
晓诺:“凤仪姐姐,我方才去姐姐那里,本来是想找她说说话的,但是她让丫鬟出来说,她谁也不见,我就问丫鬟,丫鬟说这样已经;六天了,天楚啊,你要给我想个法子才是。”
孟天楚怀里的雪儿乖乖地*在自己爹的怀里,像是要睡着了,夏凤仪:“把雪儿给奶娘抱回去睡吧。”
孟天楚低头看了看雪儿,粉嘟嘟的小脸眉眼都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越看越是欣喜,小声说道:“不要大声说话,让雪儿就在我的怀里睡吧,一换手就该醒了。”
奶娘一旁说道:“老爷,您还是交给奴婢吧,总是抱着睡,以后养成习惯就不好了,就总要让人抱着才可以睡了。”
孟天楚恨了一眼奶娘。道:“让你来就是带好小姐的。整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让你照顾一个孩子,你都不愿意,不愿意你走好了。”
奶娘见孟天楚发火了。不敢在说话,赶紧退到一旁去了。
夏凤仪笑着低语道:“你这样要惯坏雪儿的。”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自己的闺女,我惯坏我我乐意。”说完,看着晓诺心急如焚的样子,道:“不要着急,刚才凤仪正和我说这件事情呢。”
夏凤仪拉着晓诺的手。道:“你觉得那个女真公主好相处吗?”
晓诺一听,有些不解,道:“姐姐地意思该不会是说那个女真公主惹我姐姐生气了吧?”
夏凤仪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问问你地看法。”
晓诺:“可是我们现在在说我姐姐的事情。”
孟天楚:“凤仪问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给她说说你地看法。”
晓诺牵着夏凤仪的手,跟着孟天楚他们一起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晓诺:“那个公主倒是很好相处。大大咧咧的,也没有什么城府,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多才多艺。”
夏凤仪:“那就好办了,你去给那个公主商量一下,既然那个公主是你姐姐请回来的客人,让她出面给你姐姐说说,大概比我们任何人去都要合适一些。”
晓诺撅起嘴,道:“我可不这样认为,我倒是觉得让天楚去才是最合适的。天楚,你说呢?”
孟天楚走到凉亭下坐下,小心将给怀里的雪儿挡着风,奶娘赶紧拿了雪儿地小披风给孟天楚,孟天楚给雪儿盖上,然后说道:“我不是不能去,但我去会很冒失。因为今非昔比。还是让云杉公主先去探探口风比较好一些。”
晓诺不高兴了,一把甩开夏凤仪的风。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姐姐,她对你们每个人都那么的好,你们真是……”
孟天楚严厉地看了晓诺一眼,晓诺没有说下去,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天楚,要不还是你去一趟,那个公主虽然率直大方,但未必可以解人心结。”
孟天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晓诺说道:“事不过三,倘若你还有一次这样没大没小的和我还有凤仪说话,我不会饶了你。”
晓诺委屈地看了看孟天楚,夏凤仪赶紧说道:“晓诺也是心急才会失言,天楚,你还是现在就过去吧,将雪儿交给奶娘,她已经睡着了,还是放回房间里暖和一些。”
孟天楚起身,奶娘赶紧过来,小心地从孟天楚的手里接过雪儿,孟天楚道:“好吧,那我现在去看看。”说完先行一步离开了。
晓诺不好意思地走到夏凤仪身边,小声说道:“姐姐,对不起啊,我刚才是无心的,真的。”
夏凤仪拉过晓诺地手,道:“瞧你,我没有在意。走吧,我们也回去吧,这春风一吹,还是有些凉意。”
慕容迥雪走上前来,道:“凤仪姐姐,要不我们去踢会儿毽子吧,你说好不好?”
夏凤仪一听,高兴了,道:“迥雪这个主意不错,走,活动一下也好。”
飞燕:“我就不去了,春困秋乏的,我想去睡一会儿,今天早上起来早了。”
夏凤仪笑着戳了飞燕的脑门儿一下,道:“就你扫兴,好吧,你去吧,我还说将温柔也叫来呢。”
慕容迥雪走到飞燕身边,道:“你也来吧,没有你就没有意思了,每次就你和凤仪姐姐的花样最多了。”
晓诺也一旁劝说,飞燕只好说道:“好吧,那你们先去,我去叫了温柔就来找你们。”
夏凤仪高兴地对身后的丫鬟说道:“给我们准备一些点心和零嘴儿送到……”
晓诺赶紧说道:“送到我那里去吧,胖丫头在睡觉,不要吵醒了。”
丫鬟赶紧说是,然后准备去了,夏凤仪戏谑道:“雪儿长大了若真是个胖子,你这个六姨娘可是要挨罚的。”
晓诺捂嘴偷笑,道:“雪儿那么漂亮。和天楚长得那么象。长大一定是我们任何人都要漂亮呢,姐姐不用担心。”
大家笑了,夏凤仪看着慕容迥雪。道:“对了,我们应该也要瞅着天楚什么时间高兴给他说说还是轮日子的事情。”
慕容迥雪听罢,一下不好意思起来,晓诺道:“姐姐说的是,最近几天,我看天楚一直在温柔那里。”
夏凤仪赶紧示意晓诺声音小一些。道:“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可以严实一些?”
晓诺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夏凤仪:“我自然是知道地,但是我们不能搬弄是非,天楚是我们六个人地相公,他最近和温柔亲近了一些,其实也是好事。温柔地娘亲才去世没有多久,心情不好,自然希望有人陪着,我们要体谅,知道吗?”
慕容迥雪赶紧说道;“凤仪姐姐说的是。”
夏凤仪边走边说道:“不过,天楚这样长期下去也不好,这样,我今天晚上就给他说说。”
孟天楚来到晓唯的房门前,小声让一旁地丫鬟和晓唯随行的宫女都退下,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儿。屋子里一个慵懒地声音,道:“又是那个不知死活地小蹄子来搅我春梦了?”
孟天楚听罢好笑,竟然连“春梦”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晓唯所说地春梦不过是春天做地梦罢了,而且还是艳阳高照下的白日梦呢。
孟天楚干咳两声,还未说话,门竟然打开了。孟天楚吃了一惊。只见晓唯一身素衣长裙头发也未梳理,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苍白,都有些认不出来的样子了。
晓唯见孟天楚一脸愕然的样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屋里,等孟天楚进屋之后,然后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这才发现窗户禁闭着,屋子里的空气不是很好,门一关,光线也一下暗了下来,孟天楚才从外面进来,一下不适应屋子里的光线,差点让一个凳子给绊倒,好在晓唯眼疾手快,赶紧将孟天楚扶住了,两个人一下都有些尴尬,晓唯见孟天楚站好了,赶紧将手放开,难为情地说道:“我将窗户打开一扇吧,不知道孟大哥要来,真是失礼得很。”
孟天楚见晓唯这一身打扮,赶紧说道:“不用,不用,娘娘若是不适,我找郎中来给您看看。”
晓唯还是走到窗前打开了一扇对着后花园的窗户,清新地空气进来了,让人不觉一阵爽快,晓唯坐在孟天楚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孟天楚,道:“太医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女人该有的一个顽疾,已经在吃药了。”
孟天楚赶紧笑着说道:“大概是杭州的春天太过潮湿了,娘娘该过完了这个季节再回来也是不迟的。”
晓唯听了,突然不笑了,低下头去,半天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孟天楚觉得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晓唯在屋子里做什么呢,于是赶紧说道:“娘娘,有什么心事不妨给微臣说说?”
晓唯这才抬起头来,孟天楚惊讶地发现晓唯竟然哭了,孟天楚一下慌张了,过去也不是,只好劝慰道:“娘娘不要伤悲,有什么事情微臣可以帮忙的,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晓唯擦干了泪水,勉强一笑,道:“孟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有些事情你也无能为力,我只是心情不好,过段时间自然好了,不用担心。”
孟天楚小心地说道:“娘娘,是不是……”
晓唯:“孟大哥,私下你还是喊我晓唯好了,我也一直喊你大哥的。”
孟天楚犹豫着,道:“这有些不妥。”晓唯:“你也变得世俗了,这不是我喜欢的孟大哥。”
孟天楚听罢,赶紧说道:“呵呵,好,那我就喊你晓唯了。”
晓唯笑了,道:“孟大哥,我知道你是来劝慰我的,你也不要胡乱猜测什么了。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没有想了,不该是我地,我就不会去回头看。”
孟天楚自然知道晓唯说的是孩子没有的事情。哪个当娘的真地会看开呢,不过晓唯既然不想提,那自己就更加不能随意去揭人伤疤,那是很残忍地。
孟天楚指了指后花园,道:“既然娘……晓唯你这样想得开,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外面最近天气很好,该是踏青的好时机了,你若是想去,孟大哥可以陪你去地。”
晓唯看着孟天楚,道:“就你我二人吗?”
孟天楚不敢看晓唯地眼睛,赶紧看向别处,说道:“自然……晓唯若是想让大哥一个人陪你去。我们带上几个侍卫去就是了。”
晓唯笑了,道:“好吧,那就明天吧。”
孟天楚见晓唯还真是从前那样雷厉风行的个性,说干就干,说做就做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头。
晓唯:“对了,那个女真公主和大家相处地好吗?”
孟天楚:“挺好的,大大咧咧的不难相处。”
晓唯起身,走到孟天楚身边的窗前。顿了顿,道:“那晓诺呢?”
孟天楚:“方才凤仪才问过,晓诺对云杉公主地印象很不错。”
晓唯点了点头,道:“但如果是当姨娘,晓诺未必就肯答应了。”
孟天楚劝慰道:“那是万岁爷赐给你爹的,又不是你爹想要的,再说我可以给晓诺好好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晓唯长叹一声。道:“晓诺和我娘很象,认定一件事情就很难改变。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的,我让公主和我一起过来,就是为解子涵曝铺路。”
孟天楚:“我还一直想问解子涵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晓唯:“我和爹商量了一下,先让娘面对一下这个万岁爷钦赐的二夫人,然后再说解子涵的事情。”
孟天楚忧心地说道:“可行吗?”
晓唯笑了,道:“我是了解这个完颜云杉的,当年女扮男装随他哥哥也就是王台出征三次,不必你们男人家逊色,而且这个女子在女真族里有个绰号,你猜是什么?”
孟天楚没有想到那个一天只知道骑马涉猎地女子竟然还有这样传奇的一段往事,便饶有兴致地说道:“假小子?”
晓唯笑了,很自然的将一只手放在孟天楚的肩膀上,这才孟天楚不禁有些不自然,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
晓唯:“女猎手。”
孟天楚笑了,道:“很威风的名字啊。”
晓唯放开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孟天楚感觉自己的背心都出汗了。
晓唯:“是啊,而且在女真很多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摔跤骑马都甘拜下风,最最主要的是,这个女子能文能武。”
孟天楚笑了,道:“你就已经很厉害了,我竟想不出还有比晓唯更厉害的女人了。”
晓唯勉强地笑了笑,道:“孟大人莫要取笑我,我怎么可能跟这个女真地公主比,你知道吗?本来她哥哥把她献给万岁爷的,但是她宁死不从,万岁爷大概也是为了想和女真常年修好,便随了这个公主的意思,她想嫁给我的爹,万岁爷只好同意了,不过要求王台百年不能和大明王朝为敌。”
孟天楚还真是佩服这个敢爱敢恨的女真公主了,道:“那你爹呢?”
晓唯笑了道:“我爹也是男人啊,再说万岁爷赏给他的,他敢说不要吗?云杉为人随和而且善良,这很让我爹喜欢,他们在京城相处了一个月,我觉得我爹挺喜欢她的。”
孟天楚:“那你娘呢?”
晓唯摇了摇头,道:“她还不知道,她一去,我爹就和我商量着将云杉接进宫里了,我几个哥哥也不敢说,还是让我爹自己给我娘说吧。”
孟天楚不禁也叹息了一声,晓唯:“孟大哥,你叹什么气啊?”
孟天楚不好说晓唯地娘是河东狮吼,只好笑笑道:“没有,想佳音和瑾儿了。”
龙门古镇
日暖天娇花怒放,燕子呢喃唱。一路踏青来,小曲悠悠,拂面清风爽。水面微波舟戏桨,荷叶露珠晃。两岸柳丝娆,衣袂飘飘,梦与佳人讲。
都说江南的春,大多是浸泡在梅雨之中的,孟天楚说好了带着晓唯一去出去走走,谁想第二天,晓唯却改变了主意,要求孟天楚带着全家一起到东汉名士严子陵游览龙门山时称赞“此地山清水秀,胜似吕梁龙门”,的龙门古镇去住上两天,全家人一听,自然是高兴,孟天楚却是想着到了龙门,至少来去要好几天不能见到殷素素了,但也不好驳了晓唯难得的好意,于是让屠龙先行半天去殷素素那里说一声,借故说是要让夏凤仪他们收拾一些东西,等屠龙从殷素素那里回来之后,这才一家人六架马车,带上了二十几个侍卫,浩浩荡荡地出了杭州府,就连贺丁一家,柳儿、林若凡都一起带上,好不热闹。
孟天楚、夏凤仪、雪儿、完颜云杉,还有晓唯坐在一辆马车上,晓诺本来想和他们一起坐,但是晓唯借故说人太多自己不舒服,晓诺十分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上了温柔、飞燕和迥雪的马车。^^^^
一路上,晓唯的心情不错,和从前一样话多了起来,时不时地还讲些宫里一些妃子和太监的趣事给大家听,完颜云杉听完晓唯讲的,自己也按捺不住,讲起了自己从小的事情。大家是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一晃就走了三四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孟天楚见夏凤仪有些倦乏了,便让车外骑马地屠龙叫队伍停下来,让大家下车休息一下。
孟天楚他们走下车来,所有的人也都陆续从车上下来。
温柔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天楚还要走很长时间的吗?”
孟天楚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温柔小声说道:“今天正好……那个来了。==”
孟天楚这才明白了过来,叫来柴猛问道:“还要走多长时间?”
柴猛:“大人。我问过了,不远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孟天楚:“你带上两个人先去镇上通报一下当地的里正,安排好住处,大家到了先好好歇息一夜再说。”
晓唯走了过来,道:“不必惊扰当地的里正了,我们就在镇上随便找上一处干净的客栈歇了,他们一出面。我们反而拘束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娘娘,我看还是让当地的里正安排好一些。”
晓唯莞尔一笑。道:“好吧,听你的。”
柴猛领命带着两位侍卫先走了,大家就地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些带来的点心,继续上车赶路。
大约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大家终于来到了龙门古镇。^^^^
第二天
孟天楚被一阵清脆地鸟鸣给叫醒,微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身边的飞燕已经不知道什么起床了,他们住的地方是这个古镇上专门为上面来的官员修建的别院,园子十分大。因为每年到古镇上来玩耍的官员和官员的家眷很多,所以别院一直人气很旺,里面各种奇花异草应有尽有,看来这个镇上的里正还是用了一番心思地。
孟天楚穿好衣服,天亮了不久,园子里很安静,孟天楚开门走了出去。想好好的欣赏一下晓唯最近赞不绝口的这个龙门古镇。
龙门古镇四面皆山。大山头盘踞于西隅,龙门山崛起于东南。剡溪与龙门溪交汇于镇北。“此处山清水秀,胜似吕梁龙门”,东汉严子陵畅游龙门山时赞叹不已,古镇也因此得名。一路沿龙门溪而上,只见山道逶迤,山岩森列,两侧奇峰异石凸出,形似钟鼓。^^^^谷中溪水萦绕,林木苍翠,漫步期间,身心随之轻盈起来。走着,走着,渐有忽轻忽重地水声入耳,寻声而去,但见断壁陡峭,飞瀑直泻,落差百米,宛如白练当空,跌入龙潭,珠雾迷蒙,如入绝佳仙境。
走在古镇的街道上,看不到皖南徽商豪宅的金碧辉煌,也体会不到在拱桥下泛舟地水乡幽情。到处是卵石铺成的小路,还有以卵石作墙垣的民宅民居,暴露原木本色的宽阔的厅堂,处处散发着山村的粗犷与清新。
这的古镇上的建筑类型是非常齐全地,不仅有民宅,还有砖砌牌楼,有塔、寺,有祠堂和数十座厅堂……伴随着古樟,小桥,溪流与古街,构成了古镇独特的风景。
孟天楚信步来到了一个河边,清晨的河面泛动幽光,呈现丝绸般的质感。临河的窗棂里,渐次亮起桔红色的灯光,勤快的主妇蹲在河埠上,洗涤着花花绿绿地衣衫。****手捧茶壶地老人,微微躬着腰背,悠闲地踅进弄堂,一会儿就消逝在黑暗深处。
孟天楚找了一块干净的青石板坐下,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突然身后有人轻咳两声,孟天楚转身一看,见是晓唯,便招手示意她过来和自己坐在一起。
晓唯坐下后,笑着说道:“我以为你还睡着。”
孟天楚惬意地说道:“这样好地美景,这样好的清晨,若是睡了过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晓唯:“我说的地方没有错吧?”
孟天楚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这里绝无车马之喧,也不见拥挤嘈杂,水巷是那样的宁静、幽深,你听那早起买菜的农夫低一声高一声的你呼我唤,在凉爽的晨风中,悠然飘过河面,别有一番韵味。置身于这样氛围。不知绷紧了多少时日的神经,在不知不觉中松驰了。^^^^等你醒悟过来,你已经和古镇融合在一起了。”
晓唯双手托腮,望着静静流淌地河水,道:“如果可以在这里一辈子住着,是不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孟天楚:“是啊,真的很惬意,不过你还是要回去。”
晓唯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想回去了呢?”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看着晓唯的脸,仿佛不象是在说笑,道:“晓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给孟大哥说?”
晓唯看着孟天楚,突然很正经地说道:“如果我说我可以不回去了,你会不会为我高兴?”
孟天楚笑了,道:“傻丫头,你若是真的不用回去。我就该担心了。”
晓唯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道:“走吧,陪我再逛逛。”
孟天楚见晓唯的手伸向自己,但自己还是犹豫着没有去握住。^^^^那双手,那个人是万岁爷的,孟天楚不敢。
晓唯也不勉强,两个人沿着河边朝上有走去。
晓唯:“给我念一首诗吧。”
孟天楚:“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出口成章的人。”
晓唯笑了,道:“那你就信口胡诌一首给我也好,什么诗都好,只要是你念给我听的,就好。”
孟天楚见晓唯神情落寞。便故意戏谑道:“我可以给你胡诌一首,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在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晓唯抬头看了看孟天楚,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念给我听,我就一定告诉你。”
孟天楚:“那要说话算数。”
晓唯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反正早晚要对你说。==而且还要你给我拿主意呢。念罢。”
孟天楚一下没有想到念什么好,突然想起从前在大学地时候喜欢过一个比自己低一届的一个美女。那个时候给她抄了一手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那个女孩子甚是感动,竟然还同意和孟天楚出去看了一场电影,虽然后来没有结果,但那个女孩子一直给人说,孟天楚的那一首诗,让她很感动,既然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不如就说这一首,反正晓唯也不知道,就当是自己抄袭这个情圣的好了。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
晓唯听孟天楚读完后,道:“其实我没有听得很明白你在念什么,要不你给我写下来,让我看看吧。”
孟天楚:“还要写下来啊?”
晓唯嗯了一声,道:“你写给我,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孟天楚一想到自己那个毛笔字就很恼火,不过好在自己一直坚持在练习,如今还算是可以见人了,既然晓唯都要求了,不要拒绝,只要回到别院后,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好给晓唯送去。
晓唯看了之后,小心地放在几案上,然后吩咐宫女和丫鬟们退下,让孟天楚坐下,走到他地身边说道:“看了,我便知道了,所以你的格式和体裁都很怪异,但我还是读懂了,挺好的,不错,很白话,很容易明白。==”
孟天楚:“我们先不说我地那个怪诗了,说说你的事情。”
晓唯在孟天楚对面坐下,道:“我的确是不用回去了。”
孟天楚诧异,还未说话,晓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不用回去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如果愿意娶我地话,我就不用回去了。”孟天楚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脸惶恐,晓唯不忍大笑,道:“我是老虎还是豺狼啊,你怕成这样?”
孟天楚镇定了一下,道:“晓唯,不,贤妃娘娘,你还是不要逗我了。”
晓唯不笑了,严肃地看着孟天楚,道:“我逗你做什么?张皇后在我离开京城后四天被万岁爷给废了,我回到杭州府不到三日,德妃方氏继位,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孟天楚不解,道:“贤妃娘娘……”
晓唯:“没有别人在,不用这样喊我,我觉得别扭。”
孟天楚:“晓唯,万岁爷不是很宠爱你的吗?怎么会……”
晓唯苦笑,道:“这个皇帝敏感,自私,刚愎自用,而且残暴……”
孟天楚吓坏了,赶紧将门关上,晓唯笑着说道:“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我一个孤男一个寡女的共处一室?”
孟天楚:“顾不得了,你啊,若是让人听见,那可是砍头的死罪啊。”
晓唯无所谓似的,道:“我无所谓啊,真的,人总是要死的。”
孟天楚哭笑不得,道:“在我认识地人里你是最聪明,最稳重,也是最通晓人情世故的一个女子,这话不象你嘴里说出来的。”
晓唯淡然一笑,道:“你知道吗?皇宫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我累了,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心也死了,于是就想离开。”
孟天楚知道晓唯还是放不下那个已经丢了的孩子,便劝慰道:“你还这么年轻,还会有地。”
晓唯摇了摇头,道:“万岁爷知道谁让我丢了孩子,但是不追究,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孟天楚:“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晓唯:“我以死相逼,如果万岁爷不放我,我就让王台出尔反尔,收回承诺,和万岁爷继续斗下去。”
孟天楚:“但是万岁爷是一国之君,他怎么会?”
晓唯笑了,道:“其中自然有很多事情是他也无可奈何地,不要以为皇上真的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是玉皇大帝才可以做到地。”
孟天楚越听越糊涂了,晓唯:“总之,万岁爷答应我了让我回来,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肯娶我,而且……”
孟天楚:“而且什么?”
晓唯:“而且你要辞去杭州府知府的职务,全家人一起隐退山野,从此销声匿迹。”
商议
晓唯:“算了,你不知道也好,知道的多,麻烦也多,不过丢了孩子,却让万岁爷答应可以放我回到民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孟天楚见晓唯一脸正经并无半天玩笑的意思,道:“娘娘,你来真的?”
晓唯莞尔一笑,道:“自然是真的。天楚,你不是不想当这个杭州知府的吗?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这个位置,我们全家一起归隐深山老林,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不是更好?”
孟天楚仿佛在梦中一般,道:“归隐山林?”
晓唯:“你舍不得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不愿意为了一个弃妇放弃一切是不是?”
孟天楚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突然了,让我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晓唯听了这才舒展眉头微微一笑,道:“不要担心,我知道确实是突然了一些,不过天楚,你要知道我不能等了。”
孟天楚不解,道:“为什么?”
晓唯顿了顿,低声说道:“万岁爷给我的限期只有三个月了。”
孟天楚啊了一声,晓唯走到孟天楚身边蹲在孟天楚身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不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好不好?三个月的时间很长啊。”
晓唯神色有些失望,喃喃地说道:“你就真地这样不喜欢我吗?”
孟天楚赶紧说道:“没有。没有。不过我就是想万岁爷如果出尔反尔,给我们挖个陷阱,你要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一旦万岁爷动怒,牵扯进来地人有上百人了,我们不能太过自私了。”
晓唯笑了,道:“只要不是你不愿意要我这个已经给别的男人怀过孩子的女人,别的事情我来办妥。你放心吧。”
孟天楚忧心地看着晓唯,道:“你就真的这样有把握吗?”
晓唯肯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赌注完全压在万岁爷那里,我会做两手准备的。”
孟天楚更加担心了,没有想到这次晓唯回来竟然给自己带了这么大一个难题,孟天楚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晓唯挟持了完颜云杉。那万岁爷是不是借故将左佳音和自己现在的唯一地儿子扣留在京城做了人质呢?
想到这里,孟天楚背脊感觉都出汗了。
晓唯见孟天楚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汗水都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便道:“天楚,你在想什么,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的。”
孟天楚赶紧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其实没有什么,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晓唯紧紧地握着孟天楚的手,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了。
晚上。孟天楚来到夏凤仪的房间门口犹豫了半天正要推门进去,突然夏凤仪地门打开了,慕容迥雪走了出来,见孟天楚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躬身施礼,孟天楚:“不必了。我找凤仪说说话。”
慕容迥雪赶紧说道:“哦。那你们说话吧,我就是过来看看雪儿。”说完走了出去。夏凤仪叫道:“迥雪,你不要走了,很长时间没有和天楚一起说话了,就留下吧。”
慕容迥雪犹豫了一下,见孟天楚没有说话,还是有些失望地说道:“姐姐,我还是走了。”
孟天楚走进屋子,夏凤仪赶紧偷偷地扯了孟天楚的衣袖,孟天楚明白夏凤仪的意思,便淡然地说道:“凤仪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好了。”
慕容迥雪赶紧转过身来,见夏凤仪正和自己使眼色,示意让自己进屋,慕容迥雪这才感激地看了夏凤仪一眼,走进屋子来,将门关上。
孟天楚坐下后,先是长叹一声,见慕容迥雪小心翼翼地坐在墙角,便道:“迥雪,不要坐在那里,又潮又冷,会生病地,坐到我身边来。”
夏凤仪赶紧说道:“赶紧坐过来,我们三个好好说说话。”
慕容迥雪嗯了一声,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夏凤仪起身要去,慕容迥雪抢先一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竟然是温柔和晓诺。
孟天楚笑了,道:“还真是心有灵犀,进来吧,正好我有事情找你们商量。”
慕容迥雪:“那我去将飞燕也叫来吧。”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慕容迥雪赶紧出门去了,温柔牵着晓诺走进门来,晓诺笑着说道:“我刚才本来想去找姐姐的,谁想她竟然不在,说是出门去了,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最近回来,我发现她变化好大的。”
夏凤仪:“兴许是散步去了,反正有侍卫跟着不要担心,不会出事的。”
温柔:“说的也是,这个龙门古镇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来了就不想走了。”
这是慕容迥雪和飞燕过来了,将门关上之后,一一围坐在孟天楚四周,孟天楚看着身边的这五位夫人,一下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温柔看着孟天楚地样子,失魂落魄的,便试探地问道:“天楚,你将我们五个都叫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你们说这个知府大人我不做了,好不好?”
夏凤仪笑了,道:“你今天早上从娘娘的房里出来就一直长吁短叹的,难道是娘娘让你不要做了吗?反正你一直都不想做的,不做也好,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不会反对。”
温柔:“不做可以地,不过你应该让我们知道为什么不做吧?”
晓诺:“对啊,如果真是姐姐不让你做,我去给姐姐说就是。”
孟天楚笑了,道:“如果你们地相公一下子无官无品了,你们会不会觉得跟着我太没有脸面?”
晓诺不屑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了,我们就是你的人,再说就现在我们家地家底,不必一个一品大员家底殷实啊,怕什么,只要你不想做,我们都听你的。”
飞燕:“晓诺说的是,没有什么比我们大家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慕容迥雪:“我也是这样想的。”
孟天楚没有想到大家都这样支持自己,一时感动不已,差点落泪,大家见孟天楚眼睛都红了,晓诺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天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孟天楚想了想,还是将晓唯早上给自己说的事情给大家简要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大家都愣住了,晓诺颤抖着说道:“天……天楚,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病了,说的是胡话吧?”
夏凤仪:“晓诺,怎么可以这样和天楚说话?”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没有关系,当时晓唯给我说的时候,我也和晓诺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这是真的,我没有说胡话,就是说出来给大家讨主意。”
夏凤仪:“万岁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出宫,说出去岂不是让世人耻笑?”
孟天楚也说道:“是啊,万岁爷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呢?”
晓诺:“难怪姐姐这次回来这样的奇怪,她简直就是想害死我们一家嘛。”
温柔:“晓诺,大概你姐姐也有她的苦衷,再说大家都看的出来,贤妃娘娘是真的喜欢天楚啊,她可以为天楚做任何事情。”
晓诺着急地说道:“但是这件事情不是为天楚好,她是要害死大家啊,不行……我要去找她,她不能这样自私。”
晓诺说完起身就要出门,温柔一把将晓诺抓住,道:“晓诺,你就是心急,天楚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办法。”
孟天楚:“温柔说的对,我们不能伤害晓唯,她没有了孩子,在宫中大概也是呆不下去了,万岁爷一天就和一帮子道士混在一起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后宫三千佳丽都要守着活寡终老,晓诺,晓唯是你的亲生姐姐,你不能这样。”
晓诺被温柔拉了回来重新坐下,见孟天楚这样说,道:“我也是为大家好,那个皇帝老儿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和他抢女人的男人?”
飞燕:“要是佳音在就好了,她的主意最多了。”
夏凤仪:“飞燕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要不我们飞鸽传书,让佳音给我们出出主意。”
慕容迥雪:“虽然找佳音姐姐可以,但是时间上是不是急了一些,而且我认为远水解不了近渴。”
晓诺急了,道:“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温柔:“这样,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先飞鸽传书给佳音,然后去找殷姑娘问问。”
晓诺不解,道:“问殷姑娘做什么?”
温柔看了孟天楚一眼道:“你们不觉得殷姑娘其实有的时候也是可以懂得天楚的心思的吗?反正,多一个人商量总还是好的。”
谋大计
大家商量了半天,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夏凤仪见大家众口不一,便道:“天楚,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大家听了夏凤仪的话,这才安静下来一一看着孟天楚,孟天楚想了想,道:“其实做不做官对我而已一点也不重要。”
飞燕:“那问题不是解决了,我们辞官好了,一家人真的找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几亩薄田,男耕女织,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温柔笑着点了点头,道:“对啊,这样也好,远离是非纷争,远离尘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一般的日子挺好的。”
孟天楚看着温柔,道:“温柔,你能这样的想,我倒是有些意外,如果我们不得不远离城市,你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到京城去看望家人,我觉得……”
温柔赶紧劝慰道:“飞燕说的对,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晓诺惊讶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远离城市,男耕女织,还什么几亩薄田,飞燕,你可以做到,我是不能的。”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道:“这样吧,不管怎样,既然大多数人同意了晓唯的意思,那么,不同意的,我也不勉强,晓诺,你是公主,你受不了清贫和寂寞我可以理解,要不你和成大人他们一起进京吧。”
晓诺一听。马上委屈地说道:“我没有说要离开你。天楚,我就是担心万岁爷哪里有那么好地度量,放自己地女人出宫啊!”
孟天楚:“你姐姐说只要我肯娶她,办法她去想。”
温柔:“既然事情都摆在我们面前了,逃避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想既然晓唯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办法。”
晓诺大声地说道:“你们都疯了吗?我姐姐是因为丧子心痛才会疯疯癫癫,你们怎么也跟着她一起疯癫啊!”
夏凤仪:“晓诺。我想晓唯也是迫不得已,不是什么疯癫,她做事一向稳重。”
晓诺赌气地说道:“算了,我不和你们一起闹了,我走了。”说完起身要走,孟天楚道:“你走可以,但是今天我们在一起讨论的事情,你若是说出去半个字,我想不光是我。就连晓唯也不会饶了你,你也知道你姐姐是言出必行的。”
晓诺狠狠地跺了跺脚,道:“好嘛。好嘛,我自然知道厉害,我不说就是了。”说完,起身出去了。
大家看着孟天楚,慕容迥雪小声地说道:“天楚,其实晓诺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你不要生气。”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反正就算没有晓唯。这个官我也不想做了,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只是一时没有万全之策,所以着急。”
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不妨和晓唯打开窗户说亮话看她到底是这么想的?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孟天楚:“好,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正要起身。只见门外进来一人,大家细看。原来是穿了一身夜行衣的晓唯,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晓唯走进门来,然后让两个侍卫跟着进来,将门关上之后,看了看大家,道:“正好我要找大家商量事情。”
孟天楚微笑着对晓唯说道:“我们大家也正好想去找你。”
晓唯解下披风,露出一身黑色,显得十分精干,晓唯转身对身后地侍卫说道:“把地图拿出来。”
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放在桌子上,晓唯示意大家凑上前来,慕容迥雪和飞燕一人拿了一盏油灯,晓唯对孟天楚说道:“你和大家讲了是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晓唯看了看大家,夏凤仪道:“贤妃娘娘,只要是天楚愿意的,我们六个不会说不,虽然佳音如今不在,不过我相信她也会同意,但是一定要有个万全之策。”
晓唯笑了,拉着夏凤仪的手,道:“天楚,有你这个大夫人帮持着,是他的福分。”
夏凤仪笑了,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贤妃娘娘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晓唯四下看了看,道:“怎么没有见晓诺?”
大家一下不说话,了,晓唯看了看大家的神情,不禁叹息一声,道:“我明白了,关键的时候自己的亲妹妹竟然撂挑子。”
孟天楚:“晓唯,给晓诺一点时间。”
晓唯微微一笑,道:“我明白,好了,我们开始说事情吧。”
窗外一声闷雷,隔壁有婴儿的哭声,想是雪儿给雷声惊醒吓哭了,紧接着就是奶娘低声的说话声,象在唱着不成调地儿歌,窗户开着,歌声很快被风吹走,只有房顶上树叶沙沙作响,马上就二更天了。
翌日清晨。
一队车马没有经过集镇,而是从城外绕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古镇,天才蒙蒙亮,路上只有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时而发出嘎吱的声响。大概离城一个时辰之后,孟天楚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前。
晓唯和孟天楚都骑着马没有坐车,柴猛和屠龙还有侍卫都骑着马在身后跟着,到了山前,晓唯对孟天楚说道:“到了。”
孟天楚喝住马,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郁郁葱葱地树木,眼前是一座不高的山,但是山势陡峭,孟天楚道:“这就是你给我说的世外桃源?”
晓唯诡异一笑,道:“正是孟天楚悻悻然说道:“晓唯。我不是打击你。这个地方还不如殷家山寨地位置呢。”
晓唯也不恼,笑着翻身下马,孟天楚他们也跟着下马,夏凤仪他们地马车也听了下来,夏凤仪探出头来一看,道:“哇,刚才睡着了,谁想醒来竟然到了一个这样美丽的地方。”
晓唯得意地看着孟天楚一眼。道:“怎么样,我说好吧。”
孟天楚苦笑道:“你不觉得这个地方万岁爷太容易就找到我们吗?”
晓唯走到孟天楚身边,低声说道:“我不会让他赶尽杀绝,这个地方我们住着,不是为了躲避他杀戮的,而是真的象温柔说地,远离尘嚣而已。”
孟天楚:“晓唯,你就不要卖关子,昨天晚上你就给我们大家卖关子。今天就不要了吧。”
晓唯偷笑,然后在孟天楚耳边小声低语了一番,孟天楚听罢。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般,夏凤仪见了,走下车来,道:“天楚,怎么啦?”
孟天楚指着晓唯,吞吞吐吐地说道:“晓唯……晓唯她……”
晓唯大笑,夏凤仪更是疑惑了,晓诺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晓唯身边,神情十分同情地看着晓唯,道:“姐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想哭你就哭出来好了。”这一下轮到晓唯不解了,止住笑,茫然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则忍俊不禁。晓诺恼了,道:“你们一个个我看都是疯了。”说完就要走。晓唯一把拽住晓诺,道:“我的好妹妹,是不是舍不得城市的繁华和锦衣玉食?”
晓诺嘟嘴道:“谁不想呢?”
晓唯凑到晓诺地耳朵边指着面前的这座山,低声说道:“你想要的,这里都有。”
晓诺不屑地摔在晓唯地手,道:“我懒得搭理你们,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天楚,我才不和你们一起去过什么神仙眷侣地日子呢。”
孟天楚搂着晓诺的肩膀,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说呢,我们就相信晓唯一回。”
晓诺只好点了点头,孟天楚对晓唯说道:“你昨天晚上说地三个月,等你计划好了,我们就可以举家搬到这里?”
晓唯得意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是。”
晓诺:“杭州城里那么好的大宅子不住,搬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真是的……”
晓唯:“晓诺,你等着看吧,姐姐不会让你失望地。”
晓诺切了一声,转身上了车,晓唯有些失望,夏凤仪劝慰道:“晓唯,你昨天的计划听起来挺诱人的。”
晓唯听夏凤仪这样说,又有了精神,道:“相信我,到时候城里地宅子我们卖了,我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里,到时候你们谁也不会说我晓唯食言的。”
夏凤仪看了看孟天楚,然后笑着对晓唯说道:“我相信你!”
孟天楚抬头再次看了看这座山,刚才听晓唯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突然觉得在未来几十年里,自己和全家人在这个地方住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晓唯天大的胆子,孟天楚这一次有些相信,她可以全身而退了。
成梓义和成夫人回来了,但是却没有看见解子涵,孟天楚心里有些纳闷儿,见成夫人一脸不快,大概是已经知道完颜云杉的事情,自孟天楚带着晓诺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成夫人就没有给一个好脸,仿佛是孟天楚将这个完颜云杉赏给成梓义一样,成夫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晓诺见到娘,自然是高兴,拉着成夫人亲热个没有完,这多少让成夫人有些须安慰,和孟天楚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晓诺去了自己房间说话,孟天楚趁机向成梓义问了解子涵的情况。
成梓义低声说道:“晓唯地意思是暂时不让解子涵出现,我就让子涵先在京城的一个故友家里住着。”
孟天楚不解,道:“为什么?”
成梓义意味深长地说道:“呵呵,我家那个晓唯想出来的主意,她还不让我问,就说如果想要子涵顺利进这个家。必须要晚上两个月。”
孟天楚也笑了。道:“贤妃娘娘确实聪明。”
成梓义看来并不知晓晓唯地计划,所以孟天楚也决定先不告诉任何人,走一步是一步吧。
两个人正说着话,晓诺突然冲了进来,大声地对着成梓义说道:“爹,那个完颜云杉是你新娶地夫人,是不是?”
成梓义吓了一跳,晓诺这么大声一叫。连孟天楚也跟着惊了一下,孟天楚拉下脸来,道:“晓诺,这么和泰山大人说话呢?”
晓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道:“天楚,你都不知道我娘……我娘她……”
孟天楚见成梓义十分尴尬,便急忙走到晓诺身边,狠狠地拽了她的袖子一下,道:“那也是你娘和你爹的事情。再说你爹也没有办法,万岁爷给地女人谁敢不要呢?”
晓诺哭着说道:“可是……可是……,可是天楚。你知道我娘有多伤心吗?那个女人那么年轻,而且还那么优秀,我娘以后怎么办啊?”
孟天楚搂着晓诺,示意成梓义暂时出去,然后对晓诺说道:“晓诺,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这是他们上一辈地事情,我们当晚辈的不能多问。甚至不能象你刚才那样带着质问地语气,那是不礼貌的,知道吗?”
晓诺边哭边点着头,道:“天楚,我老了以后,你是不也会找一个很年轻地回来气我啊?”
孟天楚哭笑不得,道:“得了。你还没有老呢。已经是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了。”
晓诺破涕而笑,扑到孟天楚怀里。小声说道:“天楚,我会很乖的,我再也不和你闹了,但是你要一辈子都对我好,知道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晓诺:“不行,你要发誓。”
孟天楚一本正经地伸出右手,道:“我孟天楚发誓,这一辈子对晓诺好,如若不然,出门被车撞死,过河被水淹死……”
晓诺赶紧捂住孟天楚的嘴,娇滴滴说道:“好了,好了,我信了就是。”
孟天楚笑了,将晓诺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地说道:“让他们自己去相处,云杉姑娘我看为人不错,不一定就和你娘合不来,你说呢?”
晓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让孟天楚这样拥抱着了,感觉好极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完颜云杉,只要孟天楚对自己好,晓诺谁也顾不上了。
成梓义和成夫人回来了,但是晓唯却没有回家去住,说是想和晓诺住在孟府好说说话,成梓义和成夫人也知道晓唯丢了孩子,心情十分不好,自然也不勉强,晓诺为了孟天楚,担心好容易融洽的夫妻关系因为自己的多嘴有毁于一旦,所以也就依着自己的姐姐,其实晓唯最近常常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孟天楚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佳音不会在京城呆多长时间了,因为晓唯已经说了,她们在途中相逢的时候,晓唯已经给左佳音讲了自己的全盘计划,她认为聪明如己地左佳音一定会有锦囊妙计,果然两个人一拍即合,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左佳音到了京城不到十天就可以带着瑾儿回来了,孟天楚算着日子,他希望左佳音可以顺利地回到自己身边来,而且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
完颜云杉也回到总督府去了,在回去后第十天,晓诺要孟天楚陪着自己回去看看,毕竟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孟天楚和晓诺到了总督府门口,才下了马车,老远见管家就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施礼后,道:“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
晓诺:“管家,爹娘最近可好?”
管家呵呵干笑两声,孟天楚看出管家表情的不自然,便拉着晓诺地手,道:“走吧,我们先去给你的爹娘请安。”
晓诺嗯了一声,正要和孟天楚朝里走,管家在身后说道:“姑爷,小姐,老爷和二夫人去郊外骑马去了,只有大夫人在。”
晓诺一听,这才了得,嘴里嘟囔了一句,孟天楚偷偷捏了晓诺的手,然后牵着她进门去了。孟天楚见管家并没有跟着来,便小声对晓诺说:“晓诺,你见到了你娘之后记得千万不要火上浇油了,知道吗?你如今也是为人妻子了,知道一个家庭的和睦是多么的重要,妇言妇德比什么重要,知道吗?”
晓诺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会安慰和劝慰,但是,那个完颜云杉怎么这么会耍手段,以前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孟天楚:“不要这样说,你这样的心态如何去劝解你娘呢?你自己I要端正心态才行。”
晓诺叹息一声,道:“真是不明白,那个万岁爷真是有毛病,我爹和我娘这么将近二十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感情,他是不是嫉妒了,愣是要放一个女人横在他们中间。”
孟天楚不好说什么,解子涵地事情晓诺还一直不知道呢,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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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晓诺,怎么可以这样出言不逊,我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你有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呢?”
晓诺嘟起小嘴,低声说道:“好嘛,好嘛,我改就是,我只为我娘抱不平而已。”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你娘不平,但是不要因为一句话而让太多的人被你牵累,知道吗?”
晓诺听话地点了点头,道:“好吧,走吧。”
孟天楚:“你难得和你娘说说心里话,我就外面等你就是。”
晓诺:“天楚,听你话的意思,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看望母亲?”
孟天楚:“晓诺,你不要多想,你也知道你娘一直不太喜欢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婿,加之自己一个堂堂的卫国公的千金,万岁爷钦赐的公主最后却下嫁给一个师爷,做娘的心里不痛快这很正常,我也理解,她现在心情不好,大概就更加不想见到我了,所以,我就在园子里逛逛,等你完了,就让下人来叫我就是。”
晓诺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去了。”
孟天楚拍了拍晓诺的肩膀,道:“晓诺,你一向很聪明,你知道……”
晓诺:“天楚,你放心吧,我就是再浑,我也不会给我娘已经流血的心上再捅上一刀。”
晓诺说完就走了,孟天楚望着晓诺的背影,突然心里很难过。
孟天楚一个人在园子里闲逛,春季已经到了,园子里俨然已经有了春的气息,漫步其中,让人不觉忘记了很多的不快。
一阵爽朗而清脆的女子的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咯咯咯咯,你说了输了什么都要听我的。你就是说话不算数,讨厌……”
紧接着就是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道:“你就是一个小赖皮,马你要先挑,挑好了还要先跑,我输了就认输,不过总不能让大庭广众之下……”
孟天楚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地女子手拿一条马鞭,正笑着朝自己跑过来,孟天楚看见是完颜云杉,想到了人家小两口正调情呢。自己突然出现在人家面前有偷视之嫌,见身后有一座假山,赶紧躲了起来,正好假山处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孔,孟天楚透过小孔看见成梓义紧跟着完颜云杉笑着出现了,跑到完颜云杉后面突然紧紧地将完颜云杉抱在自己怀里,成梓义的个子本来就高,成夫人和解子涵都是江南小巧的女子,那完颜云杉个子高,正好到成梓义的下巴。是情侣身高的最佳组合,完颜云杉见成梓义将自己抱住了,先是咯咯地笑着,谁想成梓义突然想完颜云杉转过身来,猛地一下俯身吻在完颜云杉还在笑着的唇上,完颜云杉挣扎着。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和孟天楚的距离不过三米,孟天楚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彼此发出的娇喘和沉重的呼吸声,听地孟天楚是脸红心跳,成梓义不过也才四十岁出头。正好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稳重,成熟,而且还高官厚禄,一个男人该有的一切成梓义都有了,甚至自己还高大伟岸,相貌堂堂,堪称完美了,女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完颜云杉终于摆脱成梓义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笑着说道:“你好坏。若是让人见了,丢死人了。”
成梓义再次将完颜云杉搂在怀里。眼睛深情地望着完颜云杉,低声说道:“云杉,你好美,你是我的名正言顺的夫人,看见了又能怎样,我想要你……”
说完一只手伸进完颜云杉的薄衫之中,完颜云杉提脚起来,趁着成梓义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成梓义哎哟一声,完颜云杉赶紧从成梓义的怀抱中逃离出来,拔脚就跑,孟天楚在假山后看的真切,捂嘴偷笑,看来那一脚踩得不轻,成梓义呲牙咧嘴地,见完颜云杉跑了,哭笑不得,指着完颜云杉的背影大声说道:“你在景园就是我成梓义唾手可得的猎物,你是跑不出去的。”
完颜云杉边跑便笑着说道:“那你来追我啊,追上了我就是你的。”
成梓义听了这样挑逗人心的话,那里还顾得上自己地脚丫子,赶紧追了上去,等他们都走远了,孟天楚这才敢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担心再碰上,赶紧延着原路回去了。
刚走到景园门口,就看见晓诺扶着成夫人朝着景园走来,孟天楚一想到景园里还有两个你侬我侬的男女,于是赶紧上前给成夫人恭敬地施礼过后,道:“岳母大人这是要去景园吗?”
看来晓诺的劝解还是有用的,成夫人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我让晓诺陪我去看看我地牡丹,回来后一直没有去看过。”
孟天楚赶紧说道:“小婿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等晌午过了再来,岳母大人以为如何?”
成夫人笑着说道:“我和晓诺才吃过,天楚,你若是饿了,你就自己去吃点,我们先去景园逛逛。”
孟天楚见状,拦不住了,只好说道:“那小婿还是陪着岳母大人和晓诺一起走走。”
晓诺见孟天楚这样孝顺自己地娘亲,心里也高兴,道:“娘,天楚愿意陪着就让他陪着好了,您看完了牡丹,我们再出去陪着天楚吃东西也好。”
成夫人高兴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走吧。”
满园的百花中,她仍是最娇美、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朵。
成梓义终于找到已经迷路的远远一个人落寞的立在百花之中的完颜云杉,柔美婀娜的身影在秋天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婉约,就像一幅画一样,看得他地心跳动不已。
转过她地脸,他不待她说话,便倏地低下头封住她地唇,吞掉她轻喘地香气。
任凭她一直捶打他,他也不理。
可这一吻却……欲罢不能了。这下他可受不了。
他索性一把抱起她,来到园里的一处四面都是一米高的灌木的草地上,挥掌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一把将她放上自己的衣服上两下便动手卸下她的里裤。
“不!不”她猛力的捶打他,转头不再让他吻她,整个人的神经也随著他剥掉她底裤地速度跟著惊慌了起来。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梓义,你在做什么,不可以,不可以的。”
“为什麽从你的小嘴里总是只会说不?你可不可以说一句要?”他咕哝著拉下自己的裤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压上她娇躯。一双大掌捉住她踢动不休的莲足,将大腿拉得更向他敞开,以方便自己的硬挺抵向她的柔软。
她推抗不了他的蛮力,急得语无伦次,“不要!外面有人!你快放开我——”
成梓义:“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近?完颜云杉几乎是哀求地语气,道:“梓义,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吧,我最近身子不是很舒服。”
“还是不要?”成梓义皱起眉头,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就由不得你了,因为我想要了。”不容她再多说什麽,他一个挺身,完成了之前所有该做的动作。
阳光温柔地照在两个赤裸的男女身上,风轻柔地在他们的肌肤上吹过有一点痒,此刻。除了沉重的喘息之外,两个人完全沉浸在彼此给予地**和热烈中,丝毫没有听见不远处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走到一处凉亭下,晓诺:“娘,我们歇歇吧。”
成夫人笑着说道:“真没有出息。竟不如娘了。好吧,歇息就歇息一会儿吧。”
正要上那凉亭,成夫人突然听见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的声音,她以为是蛇,赶紧让大家不要说话,谁想一安静下来,三个人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宝贝儿,你的皮肤真好。和你在一起地感觉真好。”说完便是啧啧地亲吻声。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若是让人见了,就丢人死了。”
“不要,我不想起来,我还要躺一会儿,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
成夫人大怒,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
孟天楚一下想到了成梓义和完颜云杉,如果真让成夫人逮了一个正着,还不得把她心脏病都给气出来,而且孟天楚听那两人说话,虽然含糊,而且小声,但也有几分想象,想到这里,孟天楚赶紧示意晓诺拽着成夫人走,并且低声说道:“岳母大人,我们还是让管家来看看,我们先走,您看我们出现不合适。”
晓诺大概明白了孟天楚的意思,也赶紧说道:“就是,就是,娘我们走吧,多不好意思的。”
成夫人大喝一声,道:“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看那龌龊之事,我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成夫人话音刚落,从灌木丛里站出一个男人,正从容的穿着衣服,孟天楚他们三个转头一看,孟天楚暗自叫了一声完了,成夫人和晓诺则顿时目瞪口呆。
成夫人没有想到是自己的相公,赶紧示意孟天楚和晓诺出去,然后走到成梓义面前,但是却没有看见那个女人,气得是浑身发抖。指着成梓义说道:“梓义,你……你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
成梓义见晓诺和孟天楚已经转身飞快离开,便微笑着弯下腰去,将已经坐在地上穿好了衣服地完颜云杉拉了起来,细心地将她头发上地青草拿了,然后对已经看见完颜云杉一脸乌青的成夫人说道:“瞧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云杉在自己家地花园里,而且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男欢女爱最是正常不过。”
完颜云杉羞涩地躬身给成夫人施礼,成夫人已经气得没有思维了,之前才让晓诺劝解的好了一些,谁想竟然会碰见这样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情,成夫人指着完颜云杉。恨恨地说道:“你个死不要脸的贱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做那不耻的苟且之事,呸,比那搭建楼子亮出招牌跟人睡的*****还不如……真是一个有娘生,没有娘教地破鞋……”
成梓义大怒,道:“你还是个诰命夫人吗?这样有失体统的在这里大吵大嚷,你就不怕丢了你卫国公夫人的体统?”
成夫人丝毫不理会成梓义的话,一字一句地指着完颜云杉大骂着,成梓义拉着完颜云杉就走。成夫人跟在后面依旧不依不饶地骂着,完颜云杉之前还有些羞愧,当听到成夫人这样说自己的娘亲的时候,完颜云杉突然停住了脚步,甩开成梓义的手,转过身去,微笑着对已经气得面目扭曲的成夫人说道:“大夫人,我尊您敬您,不是因为您是梓义的夫人,是什么诰命夫人。而是因为年长我,您可以说我,但是再从您的嘴里吐出任何一个对我母亲不敬地词语,休怪我完颜云杉对你不客气。”成夫人愣了一下,继而大笑,指着完颜云杉。道:“还真是个蛮子,怎么,我是总督府的原配夫人,是成梓义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的妻子,难道你这个小妾还想骑到我这个妻子的头上来拉屎撒尿不成?”
成梓义愤然。道:“你还知道你是个一个总督的夫人。竟然一点都做出一点大夫人的榜样来,吵什么?她也是我的夫人,你有什么话,不要针对人家的娘亲,你也是有爹娘的。”
成夫人见成梓义竟然帮着那个狐狸精说话,冲上前去对着完颜云杉就是一个耳光,完颜云杉愣住了,成梓义也愣住了。成夫人得意一笑。道:“哼,我就是要给你一点厉害看看。不要以为是万岁爷给的女人,我就不敢打了,规矩不教不行。”
话才说完,只见完颜云杉扬起自己手中地马鞭,成梓义眼尖赶紧夺下,成夫人见完颜云杉竟然想要反抗,大怒,道:“来人啦,将这个小贱人给我拉下去好好的抽上三十皮鞭,竟然敢……”
成夫人大吼着,成梓义呵斥道:“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成夫人哭闹道:“不知道是我丢人,还是你们丢人,真是不要脸……”
成梓义:“你再吼,休怪我……”
成夫人果真不吼了,她走到成梓义面前,伤心地说道:“梓义,你我还有三个月就成亲二十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你养育了五个子女,如今我年老珠黄了,你便嫌弃了,先是那个叫解子涵的妖精,接着便是这个狐狸精,你难道真的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吗?”
成梓义冷笑道:“子涵的事情若不是你,我和她早早就在一起了,如今云杉已经是我的夫人,你想如何呢?你想抗旨不尊吗?”
成夫人听罢,见成梓义轻轻地抚摸完颜云杉地脸颊,心疼地说道:“云杉,疼吗?走,我带你去热敷一下便好。”
完颜云杉恶狠狠地看了成夫人一眼,道:“你给我记住今天,我不会让我自己白白地挨了这一记耳光的,这是我完颜云杉的耻辱,也是我女真族的耻辱。”说完,理也不理成梓义甩手而去。
成梓义指着成夫人,说道:“你非要万岁爷动怒灭我成氏家族几百号人,你就安心了。”说完也愤然离去。
成夫人顿时瘫软在地上,也哭都哭不出来了。
孟天楚和晓诺在景园出口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下坐着,晓诺见园子里半天没有动静,急了,道:“天楚,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孟天楚赶紧拦住晓诺,道:“不要着急,你去了,只孟、能是越来越乱了,这是他们上一辈人地事情,我们做晚辈地什么都不好说。”
晓诺:“怎么会这样呢?天楚,我好难过。”
孟天楚轻轻地将晓诺搂在自己的怀里,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才好了。
如此后果
成夫人无奈之下想到了晓唯,思量再三之后,成夫人还是备上一份厚礼叫府上的轿子抬着自己到仁和县孟天楚的府上走一趟。
成夫人进门直奔晓唯住的左佳音的院子,在丫鬟的引领下,在一处房间门口停了,丫鬟退下后,成夫人这才轻声地喊了一声贤妃娘娘,屋里并无任何声音,成夫人敲了敲门,门竟然开着,成夫人推开门一看,屋里没有人,成夫人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去等,想了想,还是四顾看了看,象做贼似的进了门,先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看屋子四周,然后走到桌案前,见有一张地图铺在上面,于是好奇拿起来看,翻来翻去还没有看个明白,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成夫人赶紧将手中的地图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疾步走到桌前坐下,屁股才挨着凳子,晓唯和几个侍卫就进来了,见成夫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晓唯先是一愣,继而挥手示意先让侍卫退下,然后微笑着走到成夫人身边,成夫人赶紧起身施礼,晓唯伸出一只手来按住成夫人的肩膀,道:“母亲,怎么来了,赶紧坐,不必客气。”
成夫人见晓唯今天的心情不错,赶紧将桌上的锦盒拿给晓唯,满脸笑意地说道:“贤妃娘娘,这是我……”
晓唯接过锦盒,走到床前坐下,道:“这里没有外人,母亲就喊我乳名反而自在一些。”
成夫人听了更是高兴了,见晓唯打开了锦盒,看来对自己送的首饰还算喜欢。至少脸上带着笑意,心里更是有底了。
成夫人起身想走到晓唯身边去,谁想晓唯放下锦盒,对成夫人说道:“母亲有什么话就坐在那里说好了。”
本已起身的成夫人只好又乖乖地坐回到自己地座位上,才看见一丝希望的她,此刻心又沉了下去。
成夫人:“晓唯啊,你知道,你娘我一生都争强好胜,眼睛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可……”
“母亲有什么话就直言。”
“我是想说……”
“娘娘,您派去的人回来了。”
成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侍卫站在门口禀告道。
成夫人大怒,道:“大胆奴才,没有看见本夫人正在和娘娘说话吗?哪里容得下你来插嘴。”
侍卫并无畏惧之色,只是抬眼看了晓唯一眼,见晓唯朝着自己招了招手,道:“进来说话。”
侍卫进来了,成夫人一下很尴尬,晓唯没有理会成夫人。而是对侍卫说道:“好了,说吧。”
侍卫防备地看了看成夫人,晓唯似笑非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母亲也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这句话多少挽回一些成夫人的面子来,她赶紧将身板挺直了,不屑地看了侍卫一眼。
侍卫道:“娘娘,来人说了,事情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宫里……”
晓唯突然喝住。脸一下阴沉下来,道:“废话少说,只需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
侍卫见晓唯生气了,自己的心里也咯噔一下,战战兢兢地说道:“方皇后她……”
晓唯顿时一掌拍在床弦上,声音清脆而响亮。侍卫和成夫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晓唯即刻露出一丝微笑,长叹一声,道:“果真是她,还真是刚刚坐上了后宫之主的位置,就忘记我从前对她千般的好了,不过我应该想到地……,哼,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另外。工期一刻都不能懈怠,知道吗?”
侍卫:“娘娘,奴才记住了,另外之前说好的和孟大人一起商议那件事情,您看是不是还去?”
晓唯:“怎么不去?你去备马,我们即刻就去。”
侍卫退下后,成夫人急了,道:“晓唯,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晓唯笑着起身,走到桌案前,突然脸色一变,扭头看了看侍卫和成夫人,沉声说道:“这张东西,你们谁看动过?”
侍卫赶紧说道:“娘娘没有您的吩咐,奴才万死也不敢动您的东西。”晓唯再看成夫人,成夫人吓得手心的汗都出来了,支吾着说道:“为娘才进门坐下,你……娘娘就进来了。”
晓唯冷笑一声,道:“孟大人曾经说过,只要有人碰过的东西,他就可以查出是谁,若让我知道是谁竟让敢在我不在的时候,动我的东西有她好看。”
成夫人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了,但还是活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她担心是晓唯使诈,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个女婿是神仙,可以查出什么端倪来,还是等真地查不来再承认也不迟,反正晓唯再是如何埋怨自己也不会将自己如何,这一点成夫人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晓唯走到床前将锦盒拿起走到成夫人面前,交还给成夫人手上,成夫人不解,道:“娘娘,您不喜欢?”
晓唯笑着说道:“女儿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不过母亲怕是真的老了,这串千年的翡翠珠子,是我孩儿三年前给母亲做贺礼的。”
成夫人更加惊讶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道:“不……不会吧,瞧我,竟是真的老了,但是晓唯娘这次但凡还有一丝办法,也不会来麻烦你。”
晓唯笑了,道:“当年因为一个解子涵,母亲是什么招数都使过了,如今这些招数都不灵了吗?”
成夫人见晓唯一脸的嘲讽,忍住自己心中的火气,好声地说道:“晓唯,你就帮帮娘亲这一回,我知道万岁爷最是宠爱你了,你让万岁爷将这个女人给我弄走,你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甘愿。”
晓唯轻笑两声,道:“母亲的话我明白了,我现在有事急着出去,我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便是。”说完,朝门口出去。
成夫人追上前去,道:“晓唯,还不是就你一句话吗?你写几个字就可以办妥的事情,为什么不立刻就办了呢?”
晓唯转头看了看成夫人,道:“完颜云杉是稳定江山地一个筹码,王台将自己的妹妹献给大明的皇帝,不光是修好,也是希望从自己妹妹的身上看出大明皇帝有没有诚意和女真族继续和平交往下去,你让我做这个千古罪人没有关系,不过这样的话,不要说你和一个女人的争风吃醋了,怕是到时候你想和谁争风吃醋都没有机会了。”
成夫人不解,道:“为什么?”
晓唯笑道:“因为你我地项上人头都已经让万岁爷给砍了,你找谁去争风吃醋呢?”
成夫人一听,顿时绝望了,晓唯没有搭理成夫人朝前走去,成夫人再次追上前去,心有不甘,道:“晓唯,你这样有办法地孩子,我就不相信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晓唯停住脚步,道:“办法不是没有。”
成夫人顿时来了精神,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晓唯最是聪明了,你告诉我。”
晓唯轻蔑地一笑,道:“那就是面对现实,好好地和云杉相处下去。”
成夫人啊了一声,晓唯幸灾乐祸地走了,只留下成夫人一个人傻站在原地发愣。
这两天晓诺也是一点都不开心,一是为了爹娘和完颜云杉的事情,二来就是为了晓唯那个不知死活的计划,大家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但是晓诺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象是激起了千层浪一般,忐忑不安,一个杭州府的知府竟然要和万岁爷抢女人,岂不是千古奇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一边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姐姐,晓诺真是苦恼极了。
一个人坐在后花园地凉亭里,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见有脚步声,晓诺回头一看,原来是林若凡。
林若凡笑着过来施礼过后,道:“六夫人,四夫人到处找您呢。”
晓诺懒洋洋地*在石柱上,道:“有什么事情吗?”
林若凡:“说是有些不舒服,想是胃受凉了,本来是想找柳儿姑娘给看看,但是柳儿陪着三娘出去了,所以就想让您陪着一起去医馆给看看。”
晓诺摇了摇头,道:“我哪里也不想去,你陪着飞燕去吧,或者让迥雪和温柔陪着去也行。”林若凡依旧笑着说道:“四夫人说了,就让我来叫您,让您陪着呢。”
晓诺唉了一声,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好吧,那我们走吧。”
林若凡见晓诺有些恍惚,便说道:“六夫人,您是不是身子不适,我见您好像气色不太好。”
晓诺唉了一声,道:“不是身体地问题,是心的问题。”
林若凡小心地问道:“六夫人心情不好吗?”
晓诺点了点头,两个人朝着前院走去。
晓诺:“若凡,你有没有听佳音提起过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啊,这么佳音一走,家里就不安稳了呢?”
林若凡:“六夫人,没有什么不对啊,大概是您地心情不好,便觉得凡事不顺,你别多想了,如今依我看,这个家挺好的,老爷和几位夫人身体都健健康康的,家庭和睦,身体康健不就是最好的吗?”
晓诺轻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只是希望过着平安的生活就行。”
林若凡见晓诺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好再劝,只好笑了笑,陪着晓诺走了出去。
四喜临门
已经很长时间孟府没有什么好消息和高兴的事情了,就在孟天楚心心念念地盼望和等待左佳音归期的时候,突然一下两个好消息几乎同时传入府中,传到了孟天楚的耳朵里。
先是公孙琚派人给孟天楚送了一封信,信中清楚地说道殷素素固执己见地一以毒攻毒的疗法竟然有了很大的起色,如今殷素素身体大有好转,如果中间不出任何意外,一年内殷素素就完全可以康复,这对孟天楚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想到殷素素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差点死掉的,孟天楚就愧疚万分,如今殷素素冒险用了这个办法,虽然自己事先并不知晓,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好在上苍有眼,竟然让殷素素成功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了。
再有就是飞燕终于如愿以偿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这个丫头一天忙里忙外,自己胃口不好,以为是胃寒,困乏以为是季节的原因,竟没有在意,最后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时候,这才警觉,让晓诺陪着去医馆一看,竟然是有喜了,这不禁让孟天楚喜出望外,也让飞燕自己更是喜极而泣,眼看着瑾儿和雪儿在自己眼前一天比一天可爱,自己想当母亲的心愿一天比一天强烈了,孟天楚见飞燕站在自己面前羞怯地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时候幸福的表情,自己都被深深地感动,紧紧将飞燕抱在怀里,两个人久久相拥。幸福溢于言表。
一旁的晓诺也为飞燕高兴,但是高兴过后,心里却更加的落寞了,她偷偷地离开这两个幸福地人儿,自己独自朝着门外走去,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走到哪里都好,只要是一个人没有人看见自己伤心的地方就可以。
才走到门口,突然和一个人撞上。晓诺差点摔倒,站稳之后,正要发火,却见对面竟然是简柠,而且简柠还是一脸泪水,神情沮丧,比自己的样子还要让人不忍。
晓诺赶紧上前,道:“柠儿姐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赶紧告诉我。”
简柠握着晓诺的手。梨花带雨似的十分可怜地说道:“晓诺,带我去见孟大人。”
晓诺拉着简柠的手把她往门里带,道:“别哭,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天楚也会为你做主的。”
简柠点了点头,两个人疾步朝着孟天楚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却见房门关着,方才晓诺走地时候孟天楚和飞燕还在的,想到这里晓诺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看来孟天楚和飞燕不在书房了。
晓诺见简柠失望的样子,赶紧说道:“大概是给凤仪姐姐报喜去了,走,我们去找凤仪姐姐,一定在她那里。”简柠不解,道:“报什么喜啊?谁的喜?”
晓诺笑着说道:“飞燕有喜了。”
简柠苦笑道:“真好。”
晓诺知道简柠的心情不好。和自己一样。很难为别人的事情怎样高兴,于是便牵着简柠冰凉的小手往夏凤仪的院子走出。
刚才夏凤仪的院子门口,晓诺见晓唯和几个侍卫匆匆地从不远处的一处小桥走来,便停下脚步候着。
走近了,晓诺和简柠给晓唯施礼,晓唯见简柠眼睛红肿,腮前还有泪水,便道:“柠儿。怎么啦?”
简柠勉强一笑。没有说话,晓唯轻轻地拍了拍简柠地肩膀。道:“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有去看你,有什么需要晓唯姐姐帮你的,你尽管开口,好吗?我现在好出去一趟,让晓诺陪陪你吧,”
简柠:“娘娘您忙吧,我和晓诺说说话就好。”
晓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晓诺,晓诺有些不太自然地和晓唯的眼神对视了一下,晓唯笑着说道:“丫头,我刚才听说飞燕有喜了,真好,代我问候她,好吗?”
晓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晓唯:“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晓诺咧嘴一笑,道:“姐姐去忙您的吧,我没有关系。”
晓唯好好地看了看晓诺,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简柠,最终还是忍住,带着侍卫走了。
简柠望着晓唯的背影,小声说道:“晓诺,我这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就是没有进宫去,你应该好好的疼晓唯姐,她对人一向很好,可是谁又善待过她呢?”
晓诺听了这话,心里一沉,道:“柠儿姐姐,你什么意思?”
简柠叹息道:“当时晓唯姐被万岁爷看上,是她帮我回了万岁爷,让万岁爷放过了我,你知道吗?她其实喜欢的人不是万岁爷,而是孟大人。”
晓诺很是惊讶,心想这么连简柠都看出来了,道:“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简柠唉了一声,道:“当时你本来不能嫁给孟大人,也是晓唯姐为你解围了。”
晓诺:“不是我娘帮忙地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简柠笑了,道:“你忘记我有个表姐在万岁爷身边了吗?你娘的那封信兴许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如果不是晓唯给万岁爷吹枕头风,对方岂能说放就放了?而且当时在京城都知道你们成家和赫家结亲的事情,人家多没有面子?后来还是万岁爷将自己的亲妹妹许给了人家才算完事。”
晓诺:“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没有人告诉我。”
简柠:“晓诺,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处处为你着想地姐姐。”
晓诺听了这话,突然觉得之前自己实在是太过自私了,一点也没有考虑到姐姐地感受。想到这里,晓诺真是懊恼极了。
孟天楚和飞燕还有温柔正在夏凤仪地房间里高兴地聊天,突然见晓诺牵着简柠的手直接就进来了,夏凤仪赶紧起身相迎,笑着说道:“真是白天不能想人呢,正在说简姑娘,简姑娘竟来了,快,快。坐下说话。”
晓诺和简柠坐下后,晓诺说道:“天楚,你们说我柠儿姐姐什么坏话了?”
孟天楚大笑,道:“哪里是什么坏话?”
飞燕见简柠神情沮丧,眼睛红肿像是才哭过,便起身走到简柠面前,柔声说道:“简姑娘怎么啦?”
飞燕这样一说,孟天楚、夏凤仪、温柔这才发现简柠神情不对,简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找孟大人救命来了。”
大家一听都吓了一跳。孟天楚道:“是不是简大人又难为你了?”
简柠看着孟天楚,眼泪哗地流了下来,飞燕赶紧掏出手帕给简柠拭去泪水,对孟天楚说道:“天楚,你看简姑娘伤心的。”
孟天楚:“简姑娘先不要伤心,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就是。”
简柠:“我爹突然变卦,要将我嫁给之前说好的那一家人。孟天楚愕然,道:“不是说好我们先定亲,等今年过了就成亲的吗?你爹这么可以出尔反尔?”
简柠:“那家人财大气粗,说是和京城的一个什么人说好了。可以在京城给我爹谋个三品的差事,虽说是没有高升,但是听说那个差事是个肥差,我爹欢喜得很,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孟天楚听了十分气愤,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温柔见孟天楚半天没有说话。便道:“天楚,不妨将我们地计划给简柠讲了,如何?”
孟天楚赶紧说道:“万万不能。”
简柠起身走到孟天楚面前跪下,孟天楚赶紧去扶,简柠推开孟天楚,夏凤仪:“简姑娘,你还是起来说话,你这样就让天楚为难了。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先起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
简柠看着孟天楚。流着眼泪说道:“就算你我今生无缘,你我只是金兰之谊,但今天我真地求求你,我也抛去我地颜面不要,你就委屈地娶了我,我们可以依旧做兄妹是朋友,我只要一个和你夫妻地名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求你了,孟大人。”
大家听了都十分难过,孟天楚更是觉得自己枉做男人,他让飞燕和晓诺将简柠扶起来,对她说道:“简姑娘,你这样说,我孟天楚真是惭愧得很,我如何可以为了救你而违心的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却孤单一辈子呢?”
温柔急了,道:“天楚,人家简姑娘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这么还这样冷血啊,当初我那样不愿意跟你,处处与你作对为难,甚至和凤仪还有飞燕、佳音不睦,你都愿意救我,原谅我,如今简姑娘有难,让你帮忙,你怎可袖手旁观说出这样的话来。”
晓诺一向和简柠的关系最好,见温柔这样说,自己也着急地说道:“天楚,不是我说你,柠儿姐姐是大家闺秀,而且还待字闺中,你可以接受一些没有了男人或是被男人抛弃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个身家清白,容貌还这样出众的柠儿姐姐呢?大不了……大不了,我让你娶了林若凡好了,反正……你们一直眉来眼去,别以为我不知道。”
孟天楚哭笑不得,知道晓诺说的是林若凡和晓唯,便道:“晓诺,你扯到哪里去了,你们都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既然我要娶简柠,自然就会对她想对你们每个人一样,不会只是给一个名分,让她独守空房,孤独终老地。”
大家一听这才明白过来,立刻高兴了,晓诺拉着简柠的手,道:“柠儿姐姐,你听见了吗?”
简柠看着孟天楚,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为难你。”
孟天楚:“我喜欢不喜欢你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嫁给我,你就要真心的喜欢我才可以。不要将我当成你的救命稻草,和我貌合神离哦。”
简柠见大家都笑着看着自己,自己也破涕而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是你自己一直不要我地,又不是我不喜欢你。”
大家终于开怀大笑了,温柔让飞燕将门关上,然后对简柠说道:“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和天楚好,不过如果有一天天楚不再是杭州知府。我们一家人可能要东躲西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你还会象现在这样坚持和天楚和我们在一起吗?”
简柠不解,看着孟天楚,孟天楚道:“温柔说的是,我也不想瞒你,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愿意吗?”
简柠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很严重,但是我知道只要我简柠决心要跟着你。我就不会后悔的,你们走到哪里,我简柠就会义无反顾地跟到哪里。”
夏凤仪:“傻丫头,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情,有没有危险?”
简柠笑了,道:“如果真是按照温柔姐姐说的那样地话,我想几位姐姐的父母不会不顾及儿女的安危,我那爹虽说不会顾及我地安危,但是会顾及自己的乌纱帽,他们都会拼死给我们一个安全的。”
温柔笑了。对孟天楚说道:“瞧我们,还是没有简柠看得明白,想一想也是,我们地长辈如今都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天楚,你地这些女人里细数一下。竟还是很有一些人让万岁爷不得不顾及了。有文官有武将,还有一个可以左右他生死的雨灵天师呢。”
大家都纷纷笑了,孟天楚长叹一声,道:“简柠说的是,希望万岁爷可以看在这么多他喜欢的宠臣的份儿上,给我们一个幸福平安的后半生。”
孟天楚走到简柠面前握着她地手,简柠更加不好意思了,羞涩地低下头去。夏凤仪笑着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四喜临门呢。”
飞燕不解,道:“哪里来的四喜?”
温柔看着晓诺。诡异地笑道:“殷姑娘病情好转是不是一喜?”
飞燕:“这个大家都知道。”
夏凤仪:“我们地飞燕终于要如愿以偿地当娘了,是不是又是一喜?”
飞燕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加上简柠的事情不过也才三喜,哪里来地四喜?”
简柠笑着说道:“晓诺不是答应让天楚娶了林姑娘了吗?”
晓诺这才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夏凤仪指着晓诺说道:“哈哈,六夫人不能说话不算数的哦,大家都是证人呢。”
晓诺呵呵笑了两声,温柔道:“凤仪说的是,我看若凡是个实诚人,虽然从前嫁过一个男人,但那也不是她的错。”
晓诺只好说道:“好吧,好吧,反正天楚大概真是要十全十美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
简麒正躺在自己花园的椅子上坐着白日梦,突然管家带着一个人来了,简麒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孟天楚家里地管家,耳朵。
简麒让一旁给自己捶腿的丫鬟和下人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耳朵说道:“哟,原来是知府大人家里的耳朵啊,有事吗?”
耳朵不卑不亢地上前施礼,微笑着说道:“简大人,我家老爷让奴才过来给你传个话,说是……嘿嘿,昨日令嫒在府上喝醉了,故而……嘿嘿……和我老爷提前行了夫妻之礼,这个……我家老爷的意思是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干脆就给您说一声,正好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于是让奴才过来和您说一声,老爷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简麒刚才还昏昏欲睡地,这一下完全没有瞌睡了,蹭地一下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走到耳朵面前,等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耳朵干咳两声,说道:“其实简大人什么都听清楚了,奴才还是不说了,奴才是来接简大人过去喝喜酒地。
管家一旁说道:“你们家老爷搞什么鬼?我们家小姐不是嫁给他的,喝什么喜酒,这么可能一声不吭就将我家小姐嫁给你家老爷了呢?不行,坚决不行的。”
简麒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管家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简麒冷笑道:“这个孟天楚就知道和我对着干,我让他往左,他偏偏往右,哼,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他要怎样娶了我的柠儿,走,去孟府!”
喜结良缘
耳朵一旁微笑着,见简麒气得是面红耳赤也不说一句话,管家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我们真的要去?”
简麒大喝道:“为何不去,走,现在就去。”
耳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耳朵这才说了一句,道:“亲家老爷,您这一身是不是……”
简麒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一身在家的便服,脚下莫说穿袜子了,就连鞋子也是晚上睡觉前穿的布鞋,样子滑稽,手上还拿着一个紫砂壶。
简麒没有好气地耳朵说道:“我就这一身去了,你一个奴才难道好大的胆子难道还要管本大人出门穿什么不成?”
耳朵赶紧躬身说道:“奴才该死,奴才不敢。”
简麒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却并未挪步,管家一旁偷眼看了看简麒的表情,心里有数,于是对耳朵说道:“耳朵兄弟,你先回去,就说我们老爷即刻就到。”
耳朵暗自偷笑,脸上却十分恭敬谦卑地样子,连忙点头退下了。
再说孟府这边,都说人多好办事,为了不给简麒后悔的机会,耳朵那边去给简麒通风报信的同时,几路人马分头行事,加之林若凡和夏凤仪办事干练,半天的功夫,孟府上下已经有模有样,处处是张灯结彩,琴瑟和鸣,杜琴带上已经事先做好的凤冠霞帔这些都是现成的,做好了放在柜台前卖地。如今现做是来不及了,好在简柠的身材十分标准,穿好也恰好合适,喜帖发出虽然急了一些。不过这毕竟是知府大人娶亲,而且娶得还是布政使大人的千金,受到请柬的人,就算是天大地事情还不得先放下,准备好厚礼屁颠屁颠儿的往孟府赶。大家背地地后知道这个年轻的知府不禁后台大,而且做事一向不按常理,所以也就习惯了,按照请柬上说的时辰。未时不到,孟府门前已经是车马沸腾,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了。
夏凤仪的院子。
简柠坐在梳妆台前坐立不安,飞燕将简柠一把按在凳子上,笑着说道:“瞧你,有什么好紧张地,马上就要做新娘了,该是高兴才对。”
简柠已经换上了新装,飞燕正在亲自给她梳妆打扮。简柠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张香帕。都快要被自己揉碎了一般。
简柠:“不是,我是担心我爹他……”
晓诺在一旁笑着说道:“现在就不要管他了,如果你就嫁给我们天楚,你就要嫁给那个老头子,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还是不要想你那个一天只顾着自己升官发财的爹了。”
简柠咬了咬嘴唇,飞燕赶紧说道:“你看看,才给你抹上的胭脂,你又给吃掉了。”林若凡从门外进来。见简柠已经换好了新装。笑着说道:“好漂亮地七夫人啊,就象仙女下凡一样。”
晓诺戏谑道:“不要看着人家眼馋。等下次你也有这样一天呢。”
林若凡的脸一下就红了,飞燕小心为简柠戴上凤钗,然后好好地看了看简柠的脸,啧啧称赞道:“还真是好漂亮呢。”
林若凡走到面前,道:“大夫人让我过来给七夫人说一声,就说今天真是委屈你了,本来应该是老爷要去七夫人家里接的,但是情非得已,七夫人一定不要介怀得好。”
简柠微微一笑,道:“大夫人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呢,就更加让简柠无地自容了,麻烦大家了才是真的,简柠记住大家的好,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大家的。”
晓诺怪笑道:“那你预备怎么报答我们呢?”
简柠被问住了,一时语塞,飞燕指着晓诺,嗔怪道:“你啊,就知道为难简姑娘。”
晓诺:“飞燕,你是不是该改口叫柠儿了?”
林若凡也笑着说道:“说的也是,好了,我下去忙去了,刚才去了老爷那里,二夫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夫人那边还在准备着新房,我要去招呼客人,等着耳朵回来,我就过来。”
飞燕:“那你就赶紧去吧,辛苦你了。林若凡笑着退下了。
林若凡到了前院就看见耳朵从门外进来,笑嘻嘻地自己就迎上前去,耳朵赶紧躬身施礼,林若凡道:“简大人接来了?”
耳朵将之前地事情给林若凡说了一遍,林若凡也笑了,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耳朵:“林姑娘你去后院帮忙吧,前面耳朵来就是了。”
林若凡:“也好,我让柳儿和柴猛帮你。”
耳朵应声,林若凡正要离去,突然身后有人喊自己,转身一看,竟然是雪儿,便笑着迎上前去。
雪儿笑着说道:“你说还巧了,正要进城来地,路上遇到送信的下人,这不就赶紧过来了。”
林若凡拉着雪儿的手,道:“还说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走,我们去看看新娘子去。”
两个人边走边说。
雪儿:“怎么姐夫又要娶亲了?”
林若凡笑了,道:“可不是,好事情呢。”
雪儿轻轻地戳了林若凡额头一下,道:“你就知道为别人高兴,你呢,姐夫什么时候接你过门呢?”
林若凡不笑了,轻叹一声,道:“小姐,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了,只要老爷幸福快乐,我可以在他身边伺候他一辈子若凡也就心满意足了。”
雪儿见林若凡落寞的样子,道:“走。我去给姐夫说去。”
林若凡一把将雪儿拉着,小声说道:“小姐,你就饶了我吧,你若真是去说。若凡这就离开。”
雪儿站住,看着林若凡说道:“你啊,在我那里呆的好好地,你就是非要过来不可,现在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自己的份儿,你怎么就……”
林若凡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道:“小姐,你就饶了我吧。”
雪儿只好打住。心疼地搂了楼林若凡地肩膀,道:“好吧,走,我们去看看新娘子去。”
简麒一下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竟是宋远桥笑得跟花儿一样地正从自己身后地轿子下来拱手朝着自己过来,简麒赶紧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迎上前去。
宋远桥笑着说道:“简兄,你这张嘴是越发地严密了,竟然连我都一起瞒着。这样不好嘛。哈哈哈哈……”
简麒拱手说道:“哈哈哈……,那我小女自己所好,这个……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主要还是她自己愿意,宋大人就不要笑话我这个苦命的爹了。”
宋远桥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等简麒上前半步这才跟上,笑着说道:“简兄是在笑话我呢,你还苦命啊。谁不知道孟大人如今可是万岁爷身边地大红人。我们这些人就是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哪里还有什么机会让自己的闺女嫁给他呢?再说是嫁。那是正经八百过来做妻的,有什么不好呢?”
简麒心里听着受用,被人吹捧的感觉地确不错,不过嘴里还是说道:“但这个孟天楚也不能说办就办了,我们简家是嫁女儿呢,竟然也没有什么准备就……你看看,唉……”
宋远桥大笑,道:“哪里还需要你这个岳父大人准备什么,虽说孟大人的家底不是什么富可敌国,但就这宅院别说在杭州了,就是在京城怕也没有几处王爷的府邸可以媲美哦,你这个岳父大人还是有福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门,耳朵在门口迎着,大声地喊道:“左布政使宋远桥大人、右布政使简麒简大人……到!”
宋远桥和简麒相视而笑各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并跨进了孟府。
简麒这一进门被眼前的布置给震住了,放眼看去,就前院就足足摆了五十张席桌,一色的红布,官员和家眷都由下人和丫鬟领着大多已经落座,处处都挂上的彩绸和灯笼,鞭炮已经准备好了,铺出十米之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时耳朵走了过来,宋远桥正好和一旁别的官员在说话,简麒低声问道:“耳朵,你老实交代,你们家老爷是不是早有准备,你说今天才决定成亲,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可能……”说完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这些布置。
耳朵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家里现成地,让下人们拿出来准备就是,缺什么让人先到街上拿来用便是。”
简麒:“这个我不怀疑,但是你们今天一下请了这么多人,酒席如何一下就摆好?”
耳朵:“一早就通知了知味观、聚贤楼和几个大地酒楼,让按照我们定下的单子做好了送来便是,完全来得及,请简大人放
简麒嗯了一声,看了看四周,道:“孟天楚呢?”如今,在简麒看来,孟天楚和自己是一家人了,喊孟大人反而生分,之前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了。
耳朵指了指书房,道:“在书房呢。”
简麒一听又不高兴了,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还躲在书房里呢?”
耳朵:“事情什么下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一来,吉时到了就开始了,老爷和贤妃娘娘在书房商量事情呢,简大人还是暂时到大厅歇息一下。”
简麒看了看大厅人很多,便皱了皱眉头,耳朵眼尖,赶紧说道:“要不耳朵带大人去偏厅坐坐?”
简麒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道:“简柠那个死丫头呢?”
耳朵赶紧躬身答道:“七夫人在准备着呢。”
简麒不禁长叹道:“翅膀硬了,竟然这样就将自己……唉。也罢,我去看看她。”
耳朵想了想,道:“那简大人我们这边走。”说完转了一个方向朝夏凤仪的院子走去。
简麒一走到简柠地门口就听见里面笑声一片,耳朵不方便进去。便在门口通报:“简大人到。”
简麒干咳两声,提起长衫一角抖了抖,这才迈腿进门,屋子里立刻没有人笑了,很安静一见简麒进门。一屋子的人赶紧起身施礼。
简麒在众多的女子中终于看见了那个已经穿好了新衣地女儿,一身地红妆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简麒都有些惊呆了,仿佛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地女儿。竟然是这样的夺目的艳丽,这一身打扮让简麒恍惚间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也是一个春意盎然地日子,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也是高朋满座,也是这样一个婉约如花的女子一身红妆娇羞默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高堂之上,烛影摇红,一切仿佛就在昨天。然后。今天站在自己面前地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个女子的女儿,自己当年真心爱过的那个女人,想到这里,简麒心里一酸,缓缓地朝着简柠走了过去。
飞燕一旁看的明白,赶紧带着一屋子的人退下了,然后将门关上。
简柠见简麒朝着自己走来,本能地倒退了一步。*在了屋子中央的圆桌上。畏惧地低下头去。
简麒走到简柠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柠儿。你今天好漂亮。”
简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原本以为父亲进门一定会先是给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当着众人将自己呵斥一顿,然后不由分说将自己拉走,没有想到简麒对自己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这样一句,简柠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简麒自己在桌子前坐下,然后见简柠还站着,也不敢看自己,长叹一声,道:“坐下吧,你马上就要和孟天楚那小子拜堂了,拜过堂后,你就是孟家的人了,你就坐下陪着爹说说话吧。”
简柠听简麒这样说,心里也不由一阵难过,小心地坐在简麒身边,简麒将简柠的手拉着放在自己地手心里小心地抚摸着,象简柠小的时候一样,不时还轻轻地拍打两下。
简麒:“柠儿啊,刚才爹来的时候还很生气,因为你没有经过爹的允许就将自己给嫁了,这在普通的百姓人家都是不允许的,你知道吗?”
简柠嗫嚅道:“爹……我……对不起。”
简麒:“柠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这么多年来,直到今天,不,应该说直到我踏进这间房子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你今天地样子象极了当年你地娘,一颦一笑几乎是神似了,唉……不说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说些高兴地事情吧。”
简柠鼻子一酸,眼泪啪嗒一声就落在简麒的手背上,简麒将简柠搂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十几年了,自从简柠的母亲去世之后,简麒就没有再这样搂过自己的女儿,他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门外耳朵说道:“简大人,七夫人,吉时很快就到了,不要把妆弄花了,没有时间补妆了。”
简麒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擦干简柠腮前的泪水,小声叮嘱道:“好了,柠儿不哭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该笑才是。”
简柠却大哭起来,道:“爹,我等你这样的拥抱已经等了足足十三年了,爹……”
房门打开了,飞燕和几个丫鬟走了进来,飞燕道:“简大人不好意思,吉时就要到了,您还是先去前厅吧,我们给七夫人补妆。”
简麒体谅地站起身来,客气地对飞燕说道:“好吧,我先出去,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飞燕赶紧点头,笑着说道:“简大人放心,我一定交给您一个全世界最最美丽的新娘。”
简麒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拍了拍简柠的肩膀,道:“爹在前厅等你,乖,不许哭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夜终于一片喧嚣和嬉戏中安静了下来,客人渐渐地散去,耳朵站在门口高声地叫道:“大人慢走啊,大人慢走,各位轿夫小心脚下,拿好灯笼……”
很多人醉了,耳朵其实也有些醉意了,风一吹,仿佛醉得更加厉害了,送走了陆陆续续离开的客人,耳朵偏偏倒到地往自己房间走,迎面过来一个人,耳朵举起灯笼定然一眼,立马上前站直了正要躬身施礼,迎面过来的人搂着耳朵的肩膀,先是打了一个酒嗝儿,耳朵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马上露出一张笑脸。
“你……你……你就是耳朵?”
耳朵赶紧躬身答道:“回国公的话,奴才正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应邀前来喝喜酒的成梓义。
成梓义醉眼迷离地笑着说道:“你怎……怎么知道是我?”
耳朵呵呵一笑,道:“国公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成梓义大笑,狠狠地拍了拍耳朵的肩膀两声,耳朵毕竟是个书生出身,哪里禁得起成梓义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的一双大手这样拍打,感觉都快要被成梓义给打趴下去了,成梓义更是高兴了,搂着耳朵的肩膀走到门口,耳朵赶紧吩咐下人备轿,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成梓义上轿后,成梓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耳朵,耳朵接过一看,道:“国公的心意耳朵心领了,不过主子有交代不能要客人额外的犒赏,所以耳朵还请国公收回,耳朵不敢要。”
成梓义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耳朵,耳朵伸出手来将银子交给成梓义,成梓义道:“你真的假的?”
耳朵:“奴才斗胆请国公收回。”
成梓义戏谑道:“孟天楚还有这么听话的奴才?我就不相信了。”说完,突然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就劈了过来,就在匕首离耳朵的手不过三毫米的位置时,成梓义停住了手,见耳朵的手还是放在那里动也没有动,成梓义愕然,抬头看了看耳朵,道:“你知道我醉了,你为什么不躲?”
耳朵微笑着说道:“奴才知道国公是酒醉心明白,不会难为一个奴才的。”
成梓义先是一怔,继而大笑,将匕首放回靴子里,然后果真将耳朵手上的银子拿回放进怀里,好好地看了看耳朵,道:“你不像一个管家。”
耳朵依旧微笑着,谦恭地说道:“耳朵就是孟府的管家,一个忠心的奴才而已,国公路上小
突然袭击
孟天楚醉了,大家都很奇怪,平日里孟大人的酒量大家是知晓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醉了,大概最近一段时间他太累了,也或者是太想念左佳音和自己的儿子瑾儿,他不胜酒力,不过平常一半的酒水下肚,他就醉了,大家戏谑道是这个新郎官高兴所致,起哄将他送进了新房。
新房内喜婆和丫鬟在一旁伺候着新娘子,简柠端坐在新床上,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听见门哐当一声开了,简柠心里一紧,透过盖头她看见有几双大脚走了进来,接着便是很大的笑声,是孟天楚的,一听便知是醉了。
“哈哈哈哈哈,瞧你们,都与我耍赖,分明是我划拳赢了竟也让我喝酒,真……真是一群泼皮无……无赖……”
接着是屠龙的声音,道:“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老爷扶到床上去。”
说的自然是喜婆和丫鬟们,简柠不知道自己是继续坐在那里,还是站起来,正犹豫着,人走了过来,喜婆道:“七夫人,您就坐着,老爷还没有给你揭盖头,你起来不吉利。”
简柠听罢,只好坐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简柠微微皱了皱黛眉,好在盖头遮着看不见表情,床震了一下,简柠身边噗通一声倒下一个人来,简柠偷眼一看,是孟天楚。他的脚就在简柠的腿边摇晃着,简柠感觉自己的裙子被他的脚压住了,就轻轻去扯动,谁想竟没有用,简柠急了,趁着大家不注意使劲一扯,裙子终于扯了出来,没有想到孟天楚竟然将脚搭在了简柠的腿上。简柠的脸一下就红了,一旁的人看了便偷笑,柴猛干咳两声,道:“我们先出去吧,老爷这一觉想是要睡上一两个时辰。”
喜婆:“那盖头还没有揭,何欢酒还没有喝过呢?”
屠龙笑道:“好了。等老爷醒了再说,我们走吧。”说完将一屋子的人统统给赶了出去。
简柠急了,连忙说道:“等等,你们不要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呢?”
柴猛回头笑着说道:“七夫人,您不是还有老爷陪着呢吗?我们走了。”
简柠听见门关了声音。这边孟天楚已经是鼾声如雷,简柠将头上的盖头掀开,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许久之后笑了,然后将放在自己腿上地这双大脚费力地挪开,起身为孟天楚盖上被子,正要离开。突然孟天楚一把将简柠搂在怀里。简柠一个没有站稳,整个人就倒在了孟天楚的怀里,她不禁小声地叫了一声。和上次在聚贤楼喝醉了酒不小心倒在孟天楚的怀里的感觉一样,简柠的心怦怦直跳,小脸儿红得跟苹果似的,她努力挣扎想起来,但是孟天楚将自己地一只手完全地搭在简柠的身上,简柠根本动弹不得,只好就这样躺在孟天楚的身上,她终于不动了。就这样安静的躺着。静静地听着孟天楚的心跳声,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天的简柠原本就有些累,后来竟然就躺在孟天楚的怀里睡着了。
天黑之后,孟天楚在门外下人地一声各院掌灯的叫声中醒来,屋子里黑黑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口干舌燥,正要起身去找水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先是一惊,正好窗外各院已经掌灯,门外下人也将灯笼点上挂在了廊上,孟天楚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原来是简柠,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和简柠的洞房花烛之夜,想到这里,孟天楚笑了,轻轻地将简柠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还细心将她头上的钗和簪子拿下,担心硌着她地头。
此时地孟天楚酒已经完全的醒了,窗外吹进阵阵微风,让人觉得很惬意,孟天楚走到桌直接拿起茶壶直接咕咚咕咚一气将茶壶里的水一口干掉,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回头见简柠睡得正香,于是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小心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走出门沿着长廊漫无目地的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左佳音的院子,在晓唯的房间亮着,大概还没有休息,却也不想去惊扰她,于是独自走到左佳音的房间进去后将门关上,也不开灯,和衣躺在左佳音的床上,枕上还隐隐有左佳音头发上的香味,孟天楚深深地吸了一口,嘴里喃喃地说道:“佳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想你了。”
三个月后。
就在晓唯在杭州城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自己离宫准备的时候,皇宫里却出了一天惊天动地地事情。
嘉靖二十一年,宫中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地谋杀事件:嘉靖帝爱妃曹氏的宫婢杨金英等,常常因一些小失误,受到嘉靖帝地鞭打虐待,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天,她见嘉靖帝熟睡本宫中,端妃曹氏又到偏殿去了。乘此机会,杨金英和几个宫女一起,手忙脚乱地拿了一根丝带往嘉靖帝脖子上一套,想把他勒死。但是慌乱之中带结打错了,怎么也收不紧。
这时,其中一个宫婢叫张金莲的,见事不成,想将功折罪,匆匆地去报知方皇后。方皇后一听,这还了得,忙带着一批太监宫女赶来,见状大惊,一面叫传太医抢救皇帝,一面命将杨金英等紧密监视起来。
等嘉靖帝服药清醒,虽因咽喉被勒过紧,一时尚不能言语,却已无性命之忧。方皇后这才放下心来,乘间即严讯杨金英。
杨金英自知无可抵赖,当即认罪。方氏必定要讯出谁为主谋,金英受刑不过,只好供出王宁嫔。谁想这方皇后当初做妃子的时候和端妃不合,借此机会,仍不肯罢休,揪出端妃,硬说皇帝既在她宫中,金英又是她的爱婢,这谋弑事能不知道吗?就这样不加讯问。也不容端妃申诉,主观断定端妃参与了谋弑,立即将她和杨金英等以谋弑罪同时凌迟处死,就连报信的张金莲也未能幸免。
事后,嘉靖帝一直觉得端妃是无辜的,深为怀念惋惜。多方查问端妃宫中太监宫婢和其他一些有关的人,证实端妃的确与谋弑事无关,是含冤受屈而死。
嘉靖帝痛悼爱妃惨遭杀害之余,很快转而怀疑是方皇后是乘机妒杀端妃,从此对方皇后产生了反感和怨恨。可是方氏又对他有拯救危难之义。这种恩恩怨怨的矛盾心情,将何以协调,就是乾纲独断地嘉靖帝。一时也颇费踌躇!
就在嘉靖帝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开始想念远在杭州的晓唯了,这个宽容温柔的女子自从进宫之后一直和嫔妃们相处融洽,嘉靖帝当时因为政治的原因立方氏为后,以至于晓唯孩子无缘无故掉了,嘉靖帝明明知道和方氏有关为了皇室利益忍痛让晓唯不再追究,晓唯为什么要走。嘉靖帝心知肚明。但当时他只有看着晓唯眼巴巴地离开,如今端妃死了,也是因为方氏所为。嘉靖帝就更加觉得对不起晓唯了,想到这里,嘉靖帝一是想要散散心,二来准备亲自下一趟江南将晓唯接回宫中和自己朝夕相处。
“老爷,老爷……京城有信使来了。”
耳朵一路挥舞着手中的书信,一路高喊着小跑到了后花园,正是午后,一家人都在后花园里纳凉。听见耳朵地声音。夏凤仪睁开眼睛,低声说道:“耳朵什么都好。就是这个一惊一乍的毛病需要改改。”
孟天楚笑了,道:“人无完人,耳朵已经表现很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耳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飞燕躺在躺椅上,抿嘴笑道:“耳朵,你若是再这样一惊一乍的,大夫人该要用针缝住你的嘴了。”
温柔、左佳音、晓诺、慕容迥雪、简柠都在一旁笑了起来,耳朵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儿,笑着说道:“奴才也是着急了,信使还在门口候着,说是等着回音儿呢。”
孟天楚接过信来展开一看,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左佳音见孟天楚的表情都变了,自己也跟着起来,走到孟天楚身边凑近一看,也皱紧了眉头。
耳朵见老爷和二夫人的表情都不对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怎么啦?”孟天楚沉声说道:“万岁爷三天后到杭州府。”
啊!
大家一听,除了飞燕身子不便之外,个个都从自己地位置上站了起来,晓诺道:“那我赶紧去找姐姐去。”
耳朵:“贤妃娘娘去后山了,晚上才回来。”
晓诺:“万岁爷来做什么?”
孟天楚:“信上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也不必太担心了,毕竟万岁爷喜欢每年都道江南来看看,除了这里风景怡人,美女如云之外,不过也就是过来看看当地官员是不是把自己的江山给自己看好了,大家先不要着急,耳朵,你去找屠龙来。”
耳朵应声下去了。
夏凤仪忧心道:“怎么这样突然,从前都是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提前告诉我们的,怎么这一次马上就要到了,这才说是要来,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
孟天楚:“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晓诺,你赶紧派人回总督府看看,是不是岳父大人也接到书信了。”
晓诺赶紧去了,温柔道:“这一次我怎么都不知道呢?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了?按理我叔叔也应该提前给我飞鸽传书说一声。”
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道:“大家什么都不要想,既然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而且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也未见得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想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事,天楚,要不要我现在派人去打听一下?”
孟天楚:“也好,你赶紧派人去打听一下。”
左佳音正要离开,简麒急匆匆地来了,道:“不好了,不好了。”
孟天楚听罢,心里一紧,赶紧迎上前去,道:“怎么啦?”
简麒擦了擦额头上地汗水。简柠赶紧给父亲端了一杯凉茶,自从简柠出嫁之后,父女关系反倒融洽了不少。
简麒喝完水之后,这才说道:“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万岁爷三天之后就要到杭州府了,天楚。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孟天楚苦笑道:“岳父大人,我也不过比你早知道不过一盏茶地功夫。”
简麒坐下后,简柠赶紧招呼两个丫鬟过来给父亲扇扇子,简麒道:“每次万岁爷来,我们这些地方官员大多都是提前半个月就得到消息了,万岁爷再是不想扰民,有的时候说是微服私访。不过我们这些地方官员还不是偷偷地早就布置好了人在暗处保护着,生怕有一丝闪失,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得到消息,万岁爷将消息封锁地这么严是为了什么?”
孟天楚:“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我想不会有什么大事。”
简麒烦躁地摇了摇头,道:对了。贤婿是从何得知的?”
孟天楚:“刚才万岁爷派来的信使给我送了一封信。我这才知道。”
简麒一听,不觉诧异,道:“怎么?万岁爷给你送信来了?”
简柠笑着说道:“爹。正是,我们也是才收到地。”
简麒不禁感叹,道:“从前都说天楚和万岁爷关系甚密,我都一直以为是官员门之间的一些茶余饭后的闲话,今日若不是亲眼见了,我还有些不信呢,天楚啊,啧啧。后生可畏啊。”
简柠笑了。道:“爹,您又来了。不过是贤妃娘娘住在我们府上,故而才……”
简麒打断简柠的话,道:“你不懂,那为什么娘娘回家省亲不在总督府上住,而是住在知府的府上呢?这也是万岁爷相信我们天楚,知道吗?”
大家笑了,孟天楚地心里却隐隐地有些不安起来。
快到子时的时候,晓唯才从外面回来,显得十分疲惫,晓唯走到自己门口,突然听见左佳音地房间开了,停下脚步一看,这时孟天楚走了出来。
晓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孟天楚走上前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万岁爷下江南的事情,倒是晓唯看出了孟天楚有话要给自己说,便道:“天楚,你有话要给我说?”
自从晓唯决定要跟着面前这个男人共度余生之后,她就一直这样喊他,孟天楚也习惯了。
孟天楚还未启口,晓唯:“这样吧,我先简单地洗个澡,我实在是太累了,一会儿我去你书房找你吧。”
孟天楚:“既然累了,要不就明天再说好了,反正也不急。”
晓唯:“那也好,不急我就回去休息了。”
正说着,左佳音走了出来,道:“再是累,饭还是要吃的,我已经叫丫鬟去准备一些娘娘喜欢的饭菜,您先洗澡,然后就到我的房间里小坐一会儿,您看如何?”
晓唯正好也是饿了,忙了一天,她不想让孟天楚太多地过问自己的事情,主要是担心万一不成,也不至于连累自己心爱的男人,不过这样就要辛苦自己了。
晓唯:“也好。”
孟天楚:“那我就在佳音的房间里等你好了。”
晓唯知道孟天楚今天晚上要在左佳音的房间里过夜了,便点了点头,走进屋去将门关上了。
左佳音走上前来,,见孟天楚还站在门口,于是小声说道:“只有三天了,你还说不急,不妨直言好了。”
孟天楚低叹道:“晓唯是个十分要强的人,这三个月她一直忙于奔波,就是希望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可以给自己一个自由,如今……唉,我说不出口左佳音劝慰道:“现在我们都是猜测,再说,我和晓唯已经将药丸给万岁爷吃了,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你别担心,兴许这个药丸最终还是还可以是我们地杀手锏呢。”
孟天楚:“你和晓唯地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左佳音莞尔一笑,道:“不要担心,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孟天楚:“你们两个就是胆大包天。”
左佳音偷笑着,将孟天楚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终成好事
晓唯听了孟天楚讲了之后,果然一筹莫展,坐在那里眉头紧皱,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示意他说点什么,孟天楚走到晓唯面前,低声劝慰道:“晓唯,你也不要担心,兴许万岁爷来了,我们当面说清,你不是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吗?”
晓唯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孟天楚,第一次显得这样的无助,她慢慢地站起身来,将头轻轻地*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孟天楚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双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犹豫了半天这才一只手伸出来搭在晓唯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好嘛?”
晓唯:“可……我真的不确定你是不是愿意为了一个已经不……不干净的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孟天楚轻叹一声,微笑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也不要再说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话,全家人一起共进退,这就是我们大家的想法。”
晓唯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走上前来,拉着晓唯的手,道:“娘娘……不,晓唯,天楚说的是真的,你为这个家,为天楚付出了很多,我们也应该为你做些什么,这一点毋庸置疑,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是你对天楚这份情意,天楚和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万岁爷自己来了,兴许还是一件好事,你好好想一想呢?”晓唯地眼睛一亮。嘴角向上一扬,道:“佳音,你的意思是……”
孟天楚笑着说道:“来,我们三个坐下来好好地商量一下。”
左佳音:“天楚,我看还是将凤仪和温柔她们都叫来好了,还有晓诺和简柠,飞燕和迥雪暂时先算了。”
孟天楚:“既然是要商量大计。就都叫来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忘记了,飞燕和迥雪都是杭州本地人,关键的时候说不一定还可以有不错的主意给我们。”
左佳音:“天楚说的也是,那我现在就赶紧让人去叫她们过来。”
左佳音刚走到门口,耳朵过来了,笑嘻嘻地说道:“老爷,有贵客来了。”
晓唯蹭地一下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孟天楚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左佳音道:“什么贵客?”
耳朵指了指身后,左佳音探头一看,黑暗中在耳朵手中灯笼里微弱地光亮中左佳音露出了笑容,赶紧走出门去。然后大声说道:“天楚,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还真是贵客呢。”
孟天楚一听。赶紧走出门去一看,顿时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殷素素!
孟天楚和左佳音将殷素素迎进屋里,晓唯一见,这才松了一口气,殷素素见晓唯在,赶紧上前施礼,晓唯将殷素素扶住,道:“以后这样的礼数就免了。”
殷素素不解,左佳音笑着对孟天楚说道:“我去叫她们几个来。我看是老天爷都知道我们要商量重要的事情。将你的十全十美给你凑齐了。”
左佳音笑着走了出去,孟天楚赶紧拉着殷素素坐下。关切地问道:“公孙先生不是说还要三个月吗?这么就来了,感觉好些了吗?我看你气色还好,也胖了一些了,赶快告诉我,你怎么想起出山来了?”
殷素素见晓唯含笑看着自己,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说道:“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呢?”
晓唯戏谑道:“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出去等她们好了。”说完正要起身,孟天楚赶紧按住晓唯,道:“都不是外人,回避什么,不过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了,才会说这么多的话。”
殷素素:“先生说我可以不再用药了,只是平日里注意着不要让自己受伤就可以了。”
孟天楚一听,心里不觉一沉,不能受伤,那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还是不能和自己成亲呢?
殷素素发现孟天楚的表情一下就阴沉了下去,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便故意装出一副也很难过的样子,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地,对不起,刚才佳音说什么十全十美,我大概要让你扫兴了,其实我的心里比你还难过呢。”
孟天楚见殷素素比自己还要难过,赶紧笑着说道:“说什么呢,什么叫扫兴,你永远都不会让我扫兴的,没有关系,我们之前说好的,即便是真的不能治好,只要你可以好好地活着,我们也一样可以很幸福的,知道吗?”
晓唯也一旁劝慰道:“就是,天楚说地对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了,只要你好好地活着,让天楚和我们看见你,这就已经很好了,真的。”
殷素素被孟天楚和晓唯地话深深地打动了,再也不忍逗他们了,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道:“你们还真相信了,咯咯咯咯,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不用回去了,公孙先生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孟天楚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晓唯则高兴地说道:“真的吗?你的意思是可以和正常女子一样结婚生子了吗?”
殷素素娇羞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半晌才说道:“先生说…….成亲是可以地,但是……”
孟天楚已经高兴得不行了,站起身来将殷素素高高地举起在屋子里绕起圈来,殷素素:“赶紧将我放下,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这时门外有人说道:“我们都已经看见了。”孟天楚这才将殷素素放下。扭头一看,原来夏凤仪她们七个都已经到齐了。
温柔走到殷素素身边,笑着说道:“真是一个好消息,否则就真地是十全九美了。”
殷素素看着孟天楚,道:“怕是真的要十全九美了。”
孟天楚正高兴呢,见殷素素这样说,道:“别逗我了。”
殷素素不笑了。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道:“是真的,先生说若是生子怕有危险,所以,对不起…….天楚,我……”
左佳音走进门来,道:“不要着急,既然都可以成亲了,那生子的事情也不要操之过急,我相信以先生精湛的医术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不是都可以成亲了吗?”
晓诺也走进来说道:“师傅,就是,我相信不会有问题地,佳音地医术也很好的,你要相信他们。”
殷素素点了点头,孟天楚握着殷素素地手。道:“素素,我们不会是十全九美的,一定是十全十美。知道吗?”
左佳音这才想起来,道:“瞧我,这才想起忘记叫若凡了。”
晓诺一旁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叫了。”
夏凤仪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晓诺是真的愿意接受若凡了。”
晓诺呵呵笑着。道:“天楚说了,不能十全九美的。”
等林若凡到了之后,大家让人在门口看着,然后将门关上,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办。
殷素素听罢,道:“难怪方才晓唯不让我行礼了,原来是这样,晓唯这个法子有些冒险。即便是你修建的栖身之地再是隐秘。这个江山是万岁爷的,他要想找几十个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孟天楚:“我也给晓唯这样讲过。不过晓唯地意思是说服万岁爷,然后我辞去官职,我们一家人归隐山野。”
殷素素:“佳音,你的意思呢?”
左佳音:“我和晓唯合计过了,也想了很多办法,如果万岁爷不答应,我们也有别的计谋。”
殷素素:“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飞燕:“如果我们可以让万岁爷受制于我们就好了。”
飞燕的话倒是提醒了孟天楚,孟天楚道:“飞燕这句话说的有理。”
夏凤仪:“佳音和晓唯不是已经在做这件事情了吗?”
左佳音:“不知道会不会有效?”
殷素素:“飞燕说的对,不过最好地法子不是什么药物,你们想一想,万岁爷的脾性,如果他抓走我们其中一两个,佳音和晓唯就不得不乖乖地给他制药,这个方法不是很可行。”
温柔:“什么办法都不行,那怎么办才好呢?”
慕容迥雪:“天楚,我记得你给我讲过,说是如果想要一个人俯首称臣最好的办法就是知道他地短处和长处,以短制长。”
左佳音:“那晓唯应该是很清楚万岁爷的脾性了。”
晓唯:“自私,敏感,多疑,刚愎自用,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还记得自己是个皇上。”
大家笑了,孟天楚:“大家不要笑,我看不是以短制长,而是要以长制短。”
晓唯:“天楚,你有主意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嗯,我们忘记一个人可能会对我们有帮助。”
大家齐声问道:“谁?”
孟天楚笑着说道:“完颜云杉。”
第二天,孟天楚带着晓唯和晓诺还有屠龙来到了总督府。
一进门就见完颜云杉和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嬉戏着踢着毽子,丫鬟们眼尖,见孟天楚他们来了,赶紧停下恭敬地站着施礼,完颜云杉见丫鬟们停了,这才回过头来,一看是孟天楚他们,便笑着迎了上来。
晓唯笑着上前拉着完颜云杉地手,道:“公主看你,玩得一头大汗的。”
完颜云杉笑着将毽子扔给丫鬟,然后说道:“怎么想起来看我了?不对,不一定是来看我的,至少晓诺不会是来看我地。”
自从晓诺知道完颜云杉是自己父亲的二夫人之后确实很长一段时间对完颜云杉爱理不理。不过完颜云杉性情好,也不介意。
晓诺听完颜云杉这么说,为了自己的姐姐还有孟府上下所有的人的幸福,晓诺只好赶紧笑着说道:“公主别这么说,从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完颜云杉笑了,道:“我是不会介意地。走吧,我们去大厅坐。”
孟天楚:“成大人和大夫人呢?”
完颜云杉低声说道:“梓义去办差去了,大夫人去庙里上香去了。对了,昨天我听梓义说,子涵要来了。”
晓诺:“谁是子涵?”
晓唯赶紧说道:“你不认识,走吧,我们赶紧进屋去,外面好热。”
完颜云杉走了两步,扭头对屠龙说道:“屠龙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什么时候约你去骑马。好吗?”
屠龙:“是,公主。”
孟天楚发现屠龙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便低声说道:“云杉性情很好,不必在意地。”
屠龙赶紧应声说是。
大家进了大厅,上好茶水点心之后,晓唯道:“我看公主比来之前气色好很多了。在家里住地还习惯吗?”
完颜云杉笑着说道:“挺好地,大家对我都挺好的。”
晓诺小心地说道:“我娘她......”
完颜云杉:“梓义说不必管她,反正我住在东院。她住西院,现在我也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有的时候好几天也未必可以看见她。”
完颜云杉说话一向这样。不过晓诺却有些担心了。
晓唯:“晓诺,上次你给我说,给我绣得那个荷包不是放在家里的吗?这一次正好来了,你就给我拿了带走吧。”
晓诺听罢,起身出去了。
晓唯见晓诺走了,这才说道:“晓诺还不知道解子涵的事情,不是说好晚些时间来的吗?”
完颜云杉:“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梓义让她来的。先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无所谓啊,在京城地时候就知道他们好了很多年了。而且我觉得子涵人挺好的,不难相处,我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晓唯感叹道:“难得你这样豁达,只是母亲本来有了你就已经打击不小了,父亲这个时候让解子涵来会不会雪上加霜,让母亲受不了呢?”
完颜云杉:“我和梓义想过,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子涵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梓义也不放心,所以走一步是一步,反正我会帮着梓义的。”
晓唯:“云杉,我知道你的心底善良,你可以这样对解子涵,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我娘呢?”
完颜云杉笑了,道:“我是想和她和平相处的啊,是她处处和我作对,就说昨天吧,我家乡来人了,给我拿了一些家乡的特产,我让人给她送过去,她竟然当着我地面扔进马圈了,你说我怎么和她相处呢?她还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打骂我的下人,我地下人如今都不敢去西院了。”
晓唯叹息了一声,道:“我娘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从来都是这样,其实这样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一次万岁爷来,兴许她还会找万岁爷说去。”
完颜云杉:“怎么,万岁爷要来地吗?会不会是带着解子涵一起来啊?”
晓唯:“原来你也不知道万岁爷要来,这真是奇怪了。”
完颜云杉想了想,道:“我是说这两天梓义怎么稀奇古怪的,总是一天很忙的样子,他说子涵要来,我说和谁一起来,他还支吾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孟天楚:“若真是万岁爷带来那就对了,成大人可能趁此机会让万岁爷做主将解子涵给了自己,这样成夫人就没有任何办法回绝了。”
完颜云杉像是终于明白了一样,笑着说道:“好狡猾的梓义,那他还问我,真是好可笑的。”
孟天楚见晓唯半天没有将此行来的本意说给完颜云杉听。大概知道她有新地想法了,自己也就没有多嘴。
小坐了一会儿,孟天楚他们决定离开,走到门外,完颜云杉对屠龙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明天一早去好吗?”
屠龙像是在想心事,听见完颜云杉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赶紧躬身说道:“是,公主。”
完颜云杉笑了,道:“好在在杭州还有梓义和屠龙可以陪着我骑马,要不我真的就该闷死了。”
孟天楚:“公主若是想让屠龙陪着去骑马叫他就是。”
完颜云杉笑着说道:“干脆你将屠龙给我好了,免得我一天还要去那么远找他。”
屠龙听了,脸都红了,结巴地说道:“公……公主,这万万使不得,我是万岁爷派来伺候孟大人地。不……不能和你地。”
孟天楚大笑,指着屠龙说道:“瞧瞧,竟然还不好意思了,公主,不过屠龙说的是真地,万岁爷给的人。我孟天楚哪里敢随便给你呢?”
完颜云杉笑着说道:“好吧,也不为难屠龙了,你们走吧。我也不送了。”
见孟天楚他们上了马车,完颜云杉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进门去了。屠龙大喝一声挥鞭驾车,马车缓缓地离开了总督府门口。
孟天楚:“晓唯,你怎么又不说了?”
晓唯笑着说道:“情况有变,回去再说。”说完看了看晓诺,孟天楚明白了,就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中,孟天楚和晓唯来到书房,将门关上之后。晓唯突然紧紧地将孟天楚抱住。孟天楚没有反应过来,慌忙说道:“晓唯你又怎么啦?”
晓唯低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抱着你,怕有一天万岁爷若是不答应,我只好离开你了。”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热,将晓唯地脸捧起,看着晓唯的眼睛,柔声说道:“你真的这样舍不得我?”
晓唯坚定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看着晓唯的模样,忍不住弯下身去轻轻地在晓唯的额头上轻啄一下,谁想晓唯被孟天楚这个动作感染,主动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了孟天楚的嘴唇之上,这么久以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的亲近,孟天楚有些懵了,紧接着便被晓唯的热情感染了,终于紧紧地将晓唯抱在怀里,两个人紧紧相拥,忘情地拥吻起来。
半晌,两个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晓唯微红地小脸*在孟天楚的怀里,娇声地说道:“天楚,我不知道明天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携手到老,今天,就让我给你吧。”
孟天楚赶紧说道:“晓唯,不要这样悲观,我们手上有的是王牌,你爹,温柔的叔叔,还有佳音,都是可以有办法说服万岁爷的。”
晓唯不理,自顾地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孟天楚愣住了,很快晓唯就只剩下一件亵衣在身上,正含情脉脉地含着自己,孟天楚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孟天楚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道:“晓唯,你听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晓唯走到孟天楚身边主动将孟天楚地手放在自己丰盈的胸上,孟天楚的手震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地心都要跳出来了,还没有一个女人这样主动的勾引过自己,孟天楚有些恍惚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由着晓唯拉着自己的手走到床前,晓唯将孟天楚地衣服脱去,然后坐在孟天楚的大腿上,双手轻轻地搂着孟天楚的脖子,低下头去在孟天楚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天楚,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要我吧,求你。”
孟天楚看着晓唯充满了情欲的眼睛正期盼的看着自己,自己再也忍不住,终于将晓唯放在了床上,翻身上去……
孟天楚从来没有见左佳音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先将左佳音身边的丫鬟退下,然后将门关上后,这才走到左佳音地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佳音,你怎么啦?”
左佳音指着门外,忿然地说道:“天楚,你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给你说,你走!”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地样子,知道她正是气大的时候,便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左佳音没有理会孟天楚,从桌前走到床前坐下,孟天楚跟上前去在左佳音身边坐下,将左佳音地手牵过。左佳音想要挣脱,但是孟天楚执意地拉着,左佳音只好由着他,但是脸却撇向另外一方不看他。
孟天楚:“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已经都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呢?”
左佳音长叹一声,道:“但凡认识晓唯的都知道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对你好,我不否认,因为她确实是喜欢你,而且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你坚持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她不早不晚的为什么偏偏在万岁爷来地前一天执意让你要了她?”
孟天楚见左佳音的语气软了,便道:“我也想过,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说怎么办呢?”
左佳音终于转头看了看孟天楚,神情忧伤。孟天楚不忍,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声音响亮。不像作势,左佳音赶紧抓住孟天楚的手,道:“罢了。她也是希望你可以义无反顾地帮她,可以给她自由,毕竟她爱你没有错,我只是怕……”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佳音,对不起。”左佳音:“为什么说对不起,我并没有吃醋之嫌。”
孟天楚:“正因为你是为大家考虑,我反而觉得自己自私极了。所以给你说对不起。”
左佳音莞尔一笑。道:“说什么对不起呢,郎情妾意。当初你我也曾这样情不自禁过。”
孟天楚听了,更加内疚了,握紧左佳音的手,道:“告诉你我的一个小秘密。”
左佳音笑了,道:“现在谁还有闲情听你说你的什么小秘密?”
孟天楚急了,道:“真的是我的小秘密,是我在你走之后才发现的,一直不敢告诉你,一是怕你不相信,二来也怕你笑话我。”
左佳音何等的聪明,自然猜到了孟天楚想要说什么,微笑着说道:“罢了,既然怕我笑话就还是不要说地好,再说我现在也没有心情笑。”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的表情,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要给你说什么了?”
左佳音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指着窗外一株开的正好的石榴花,道:“天楚,你看,昨夜这花儿都还没有这样的红呢。”
孟天楚笑了,走到左佳音身边凑近她的耳朵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我说地是假话,我说的是真的。”
左佳音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天楚,道:“你什么都没有说,我怎么知道你说地是真是假?”
孟天楚这才知道左佳音捉弄自己,便伸手去挠左佳音的胳肢窝,左佳音笑着躲开了,孟天楚道:“看你往哪里跑。”说完就追上前去,两个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跑了一会儿,左佳音累了,便道:“好了,不和你玩了,我累了。”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道:“佳音,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
左佳音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还不累啊?”
孟天楚拉着左佳音的手,道:“我们不去后花园,我们骑马出去到郊外走走,好不好?”
左佳音见天气还好,太阳也不大,不忍让孟天楚扫兴,便道:“好吧,就陪你出去走走,要不要叫……”
话还没有说完,孟天楚道:“好了,你每次都生怕我会将你在荒郊野外强暴了一样,非要拉上一两个电灯泡,真是地,我们两个好长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了,走吧。”
左佳音笑了,听话地让孟天楚牵着自己的小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儿。
难得这样一个没有太阳的好天,风儿轻轻地吹拂在湖面上,偶尔三两只水鸟从湖面上飞过,两米高的芦苇象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相思湖和外界隔开,除了湛蓝的天,便是绿油油的草地和七色的不知名地野花在风中张扬地怒放和摇曳了。
孟天楚将自己和左佳音地马栓在一棵白杨树下,让马儿自己自在地吃草,然后带着左佳音来到湖心岛的凉亭里坐下。
左佳音俨然已经被眼前迷人地景色吸引了,自在地*在孟天楚的怀里,两个人坐在凉亭里,微闭着双眼,谁也不说话,享受着湖光山色的美景。
风波未平
许久,左佳音才悠然地说道:“这样美好的地方,你带多少女子来过?”
孟天楚笑了,道:“一共两个,一个是晓诺,一个是你。”
左佳音坐起身来,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道:“你是不是想说怎么走到哪里都有我和别的女人的影子?”
左佳音笑了,道:“做一个豁达无私的女人真是不易。”
孟天楚:“你吃醋了,这才正常的。”
左佳音惊讶,道:“一个女人是不该吃醋的。”
孟天楚大笑,道:“这说明你是爱我的,如果你见我和谁在一起,你都无动于衷,那说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知道吗?”
左佳音也笑了,指了指这凉亭,道:“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们也亲热过?”
孟天楚听罢,站起身来,指着半山腰的一处亭子,道:“走,我抱你那个亭子去。”说完就将左佳音抱了起来。
左佳音:“还有那么远,还是让我下来自己走好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就让我抱抱你吧,我想抱你。”
左佳音轻轻地戳了孟天楚的额头一下,道:“你就是这张嘴最会逗人开心了。”
孟天楚笑着不说话,将左佳音抱在怀里,朝着半山腰走去。
终于到了亭子前,孟天楚也累得不行了,终于将左佳音放下,左佳音心疼地说道:“我就说你会累着的,你非要坚持不可,赶紧到亭子去坐坐。”说完拉着孟天楚走到亭子里坐下,然后将随身带的水壶递给孟天楚,孟天楚猛喝了几口。这才缓过劲来。狠狠在左佳音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左佳音假意地打了孟天楚一下,道:“你这嘴里恐怕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休要再来亲我。”
孟天楚嬉皮笑脸地躺在亭子的横椅上,然后将头放在左佳音地腿上,惬意地说道:“没有,我已经用青盐漱口了,要不你在俯身下来亲亲看。”
左佳音捂嘴咯咯地笑着。道:“我才不上当呢。”
孟天楚索性一把将左佳音地头勾下,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左佳音,左佳音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孟天楚也不管,过了许久才将左佳音放开,左佳音负气地说道:“你就这样的霸道!讨厌!!”
孟天楚笑着起身,将左佳音紧紧地搂在怀里,道:“我就是要对你这样的霸道。你知道吗?当初习月问我,这么多的夫人里我最爱是谁,当时我真的不知道,甚至一度我认为是素素。但是……”
左佳音打断孟天楚的话,道:“好了,我不想听。你不说,我还是高兴的,你说了,我反倒生气了。”
孟天楚不解,道:“为什么?”
左佳音看着孟天楚,道:“你若是真的最爱我,为何在我之后还有七个女人?所以不要说什么最爱或是真爱,你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孟天楚没有想到左佳音真是生气了。赶紧说道:“好了。好了,那我不说就是。你千万不要生气,原本是带你出来散心地,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左佳音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应该知足了,这么多人都说你最爱的女人是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孟天楚:“佳音,你若是不高兴我娶了她们,我……我索性全都休了,免得你总以为我哄你开心的。”
左佳音戏谑道:“你真舍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你上次带着瑾儿离开我之后,我就知道了,虽然我身边这么多的女人,但是你一走,我的心却空了,你一回来我就好了,是真的。”
左佳音听罢,轻轻地*在孟天楚的怀里,道:“这就已经够了,不要说什么休不休的废话了,她们和我一样都很爱你,你既然已经决定给她们幸福了,就不要再想别地了。”
孟天楚:“那我今天给你发誓,若凡真的是最后一个,我们孟府只要十全十美,不要再多一个,好不好?”
左佳音笑了,道:“十个女人你还不知足孟天楚见左佳音笑了,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怎么会不知足呢,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左佳音正要说话,这时听见山下马的嘶鸣声,孟天楚和左佳音从树叶地缝隙间看过去,只见有两个人骑马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左佳音眼尖,道:“天楚,你看前面那个女子是不是完颜云杉?”
孟天楚定眼仔细一看,果然前面那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正是完颜云杉,莫非是成梓义带着自己宠爱的二夫人到从前自己和解子涵幽会地地方来了?
孟天楚正想着,发现后面紧追而来的不是成梓义而是屠龙,便对左佳音说道:“不是说他们明天才出来骑马的吗?”
左佳音笑着说道:“大概是云杉公主突然有想出来了,你看今天天气这样好,谁都想和我们一样出来走走。”
眼瞅着到山脚下了,屠龙突然从马背上飞身一跃到了完颜云杉的马背后,将完颜云杉紧紧地抱着,孟天楚和左佳音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只见两个人竟然在马背上揪扯起来。
孟天楚皱起眉头,道:“屠龙这是在做什么?”
左佳音:“好像是要打起来了,我们赶紧下去劝劝。”说完正要飞身出去,孟天楚一把将左佳音拉住,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山脚下,左佳音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屠龙和完颜云杉已经从马背上摔倒了地上,完颜云杉飞起一鞭就往屠龙身上抽,屠龙一把将马鞭拽住,大声说着什么。孟天楚和左佳音听不见。但是可以看见屠龙和完颜云杉的表情都十分的愤怒。
左佳音:“天楚,你怎么不让我出去?”
孟天楚:“屠龙一向很敬重主子,怎么会和完颜云杉起了争执?”
左佳音:“你的意思是再看看?”
孟天楚点了点头。
这时,山脚下地两个人一个拿着马鞭地一头,一个拽着马鞭的一尾,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孟天楚牵着左佳音沿着小路悄悄地*近他们。
等孟天楚和左佳音走到离屠龙和完颜云杉不到十米地一个深洼处,两个人停下脚步。这个地方不仅可以清楚地看见屠龙和完颜云杉,应该还可以听见他们地对话,而且还不会被对方发现。
等了许久,左佳音小声说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能坚持?我都要被蚊子给叮死了。”
孟天楚轻轻地给左佳音扇着蚊子,小声说道:“他们谁也不低头,还真是两个倔脾气。”
屠龙突然朝着孟天楚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赶紧低头,屠龙道:“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完颜云杉哼了一声。::Junzitang.com?首?-?发?君*子*堂::道:“屠龙,你先放开我的马鞭。”
屠龙不肯,道:“你还没有答应我,我就不放。”
孟天楚小声说道:“屠龙让云杉答应他什么?”
左佳音示意他不要说话了。屠龙的功夫很高,耳朵自然也练就出来了,小心让他听见就不好了。
完颜云杉索性放在了马鞭的一头。转身上马,屠龙急了,将缰绳抓住,看着马上的完颜云杉,道:“云杉,就算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完颜云杉冷笑道:“你错什么了?你是对的,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而且我也不干净了。我已经是成梓义的女人了,你怎么会向万岁爷要了我?”
孟天楚和左佳音一听。嘴巴都张大了,怎么会是这样?
孟天楚正要起身,左佳音将孟天楚死死地按住,嘘了一声,这时屠龙说话了,道:“云杉,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只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是万岁爷钦赐给成大人地,我不敢要,就算是要了,成大人那么喜欢你,他也不会给我,到时候我还担心会迁怒到孟大人头上,你要知道孟大人是我屠龙跟过的最好的主子,他当我和柴猛是兄弟是朋友,我不能拖累他,你知道吗?”
孟天楚再也忍不住了,从洼坑里跳了出来,大声说道:“你不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屠龙和完颜云杉听见有人说话,同时转头一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屠龙更是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孟天楚和左佳音走上前来,左佳音笑着拉着完颜云杉下马来,说道:“我们不过是出来走走,无心想要知道你们的秘密的。”
屠龙吓得连连给孟天楚磕头,道:“孟爷,求您饶过我和云杉…….哦,不对是,完颜公主吧,求求你,属下已经知道错了。”
完颜云杉倒是面无惧色,走到屠龙身边道:“屠龙你起来,既然孟大人和三夫人都知道了,不如给他们实话实说。”
屠龙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孟天楚笑着说道:“好了,起来吧,我们四个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说说话,刚才佳音不让我出来,她自己也被蚊子给叮了。”
屠龙见孟天楚无心怪罪,不禁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笑着说道:“起来啊,瞧你的样子还不如一个女人有魄力。”
完颜云杉见孟天楚没有责怪的意思,赶紧将屠龙扶起来,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孟大人,你一定要帮我们。”
孟天楚指了指凉亭,道:“要不去那里坐坐?”
左佳音叫苦不迭,道:“这个时候蚊虫最多了,要不我们进城找个地方吃饭,我们边吃边说好了。”
屠龙犹豫着,完颜云杉道:“你又在想什么,大不了让人见了,就说是陪着三个主子出来吃饭,你怕什么。我都不怕。”
孟天楚和左佳音笑了。孟天楚道:“云杉说地是,走吧,不就一顿饭嘛。”
左佳音牵着完颜云杉走在前面,孟天楚笑着低声对屠龙说道:“你小子厉害啊,我说给你介绍个姑娘,你推说不急,原来是看上我们完颜公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屠龙嗫嚅道:“大人。你就罚我吧,属下该死,属下……”
孟天楚打住,道:“好了,我没有兴师问罪,我在问你,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屠龙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个月前。”
孟天楚大笑。道:“你胆子真大,竟然敢要卫国公的女人,厉害!”
屠龙脚都软了,连忙说道:“大人。我和公主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们是清白地,真的。您一定要相信属下。”
孟天楚看着屠龙,道:“你是真地喜欢完颜云杉?”
屠龙急了,又是跺脚又是摆手地,道:“大人,您都知道了,请不要再笑话我了吧,都是属下一时头脑发热,我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停住了脚步。看着完颜云杉和左佳音已经渐远的背影。道:“我是真的问你,你对这个公主是不是真的?”
屠龙见孟天楚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只好点了点头,道:“是真的。”
孟天楚拍了拍屠龙的肩膀,道:“我为刚才你的那一番话而感动,你在这个时候还记得我平日里对你对柴猛的好,我想我就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屠龙一听愕然,连忙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孟天楚想了想,道:“本来我们是想求云杉地,看来这一下非但不能找她,我们还要想办法让成梓义成全你们。”
屠龙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地,成大人很喜欢云杉,他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孟天楚沉吟半天,笑了,道:“我看未必,有一个人大概就十分希望云杉从总督府消失。”
屠龙一听,道:“成夫人?”
孟天楚:“对!”
屠龙:“可是……”
孟天楚:“那就要看在成梓义地心中到底是解子涵重要还是这个新夫人重要了,我们不妨一赌。”
屠龙忧心地说道:“万一不行呢?”
孟天楚:“没有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屠龙:“可是万一不成,我怕……”
孟天楚劝慰道:“不过你要告诉云杉暂时不能乱来,我们要见机行事,兴许这件事情不但可以帮助你们也可以帮助晓唯,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屠龙:“大人,可是……”
孟天楚笑了,道:“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看你和云杉挺般配的,走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成夫人正在自己的屋地经堂里诵经,丫鬟在门外小声地说道:“夫人……”
成夫人手中的木鱼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敲着,嘴里冷冷地说道:“混账东西,这个时候打扰我,你是不是皮痒了?”
丫鬟赶紧说道:“是贤妃娘娘来了,要见您。”
成夫人听罢,停下了木鱼,想了想,道:“让她回去吧,我已无所求,自然无需见她了。”
话音落了,门嘎吱一下打开了,成夫人没有转头,继续敲着自己的木鱼,脚步声近了,走到成夫人身边,成夫人道:“娘娘还是回吧。”
晓唯没有理会,而是找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下,成夫人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木鱼和佛珠,道:“说吧。”
晓唯:“娘若真是无欲无求,就没有必要将佛龛搬回家里。”
成夫人抬眼看了晓唯一眼,道:“娘娘什么意思?”
晓唯:“佛家讲悟和放下。”
成夫人嘴角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笑着说道:“娘娘地意思是老身还没有放下?”
晓唯轻笑一声,道:“人心有业障,木鱼再敲也敲不去烦恼。”
成夫人:“娘娘来就为和我说这些?”
晓唯:“明天万岁爷就要来杭州了。”
成夫人:“怕是万岁爷想你了,来亲自接你回京的吧,那你就回去吧,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你已经是万岁爷的人了,总不能一直在宫外呆着,不成体统。”
晓唯:“万岁爷是不是来接我地,我不知道,但是万岁爷明天来的时候却给爹和娘送来了一个人。”
成夫人默然地说道:“万岁爷已经给你爹送了一个完颜云杉了,再送一个什么对娘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晓唯:“娘若真的无所谓,爹就白担心了,还以为娘会千方百计地阻挠解子涵进府呢。”
咚地一声,木鱼从成夫人手中滑落,晓唯见成夫人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嘴角剧烈地颤抖着,成夫人道:“晓唯,你说什么?”
晓唯:“我说解子涵要和万岁爷一起来啊。”
成夫人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概是坐的太久,她差点摔倒,晓唯赶紧将成夫人扶住,成夫人忿然地说道:“可恶,那个孟天楚竟然敢哄我,我要去找他评理去。”说完就往门外冲,晓唯一把将成夫人拉住,道:“娘,您是气糊涂了吧,不是孟天楚将解子涵带回来的,是万岁爷将解子涵带回来的,你去找孟天楚做什么?”
成夫人垂首顿足道:“这个万岁爷是怎么啦,我什么地方得罪他了,给我塞进来一个完颜云杉已经让我对你爹绝望透顶,如今竟然还将那狐狸精再送来,我不活了,我死给他看。”
晓唯劝慰道:“娘,你不要生气,静下心来听我给你说。”
成夫人被晓唯扶到床前坐下,晓唯:“您想一想,就算是您真的使出当年你地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招数来,爹未必还会害怕,从这一次完颜云杉的事情上你就知道没有用了。”
成夫人一听,顿时绝望万分,道:“晓唯,娘地命好苦啊!”
晓唯:“娘,事以至此我们就要想办法。”
成夫人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好想?”
晓唯:“这两个女人我们必须赶走一个,否则爹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成夫人长叹一声,道:“最好是两个都赶走。”
晓唯笑了,道:“娘,怎么可能呢?赶走一个都很困难了。”
成夫人想了想,道:“那就赶走解子涵!”
晓唯笑了,成夫人不解,道:“晓唯,你笑什么?”
晓唯:“娘,您对解子涵的成见太深,殊不知这个公主比解子涵还要危险。”
成夫人不明白,晓唯:“娘,让我分析给你听。第一,这个女人比解子涵至少年轻十岁,男人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
成夫人听罢,点了点头,道:“那第二呢?”
晓唯:“第二,这个完颜云杉是公主,是万岁爷钦赐给爹的女人,你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她给你气受,你还只能忍着,您说是不是?”
酸葡萄
成夫人连忙点头,晓唯趁机说道:“而且,我看爹很是喜欢这个公主,再说那解子涵已经老了,就算爹对她还有旧情,那也比不上对这个公主的宠爱啊。”
成夫人彻底相信了晓唯的话,连连说道:“晓唯你说的是,但是我们要怎样才可以让万岁爷带走这个女人呢?”
晓唯见成夫人已经相信了自己,于是说道:“那就要看娘您的了,我给你说……”说着凑近了成夫人耳边低语起来,成夫人边听边是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次万岁爷没有住在孟天楚那里,那没有住在总督府,而是住进了自己在杭州的行宫,在城西郊外五公里处,晓唯跟着万岁爷去了四天了,音信全无,万岁爷也是任何人都没有召见,仿佛是真的来避暑一般,据左佳音派出的人回来说,百米之外都有重兵把守,日夜巡逻,十分严密,这样大家,包括成梓义和成夫人都有些不安了,虽然大家各有心事,但万岁爷一天不召见,他们谁的心事都不能给万岁爷说,所以才会着急。
就在外面的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行宫里谁也想不到却是风平浪静,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万岁爷天天让一帮子舞姬在园子里为自己歌舞助兴,他则带着晓唯和解子涵在园子里搭建的一个露天的帐篷里吃酒划拳,看着好不快乐,其实这三个人心里也是各有心事。
“晓唯,最近朕心情可谓是好了许多,看来朕是一步都舍不得你离开我了。”
晓唯小心地剥开一瓣橘子送到万岁爷的嘴里,微笑着说道:“万岁爷舍不得晓唯,晓唯陪在您的身边就是。”说着,晓唯看了看一旁的解子涵,解子涵也微笑着,两个女人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抑郁。
李公公一旁道:“万岁爷。方才简大人让人送来一些刚从树上摘下来新鲜的水蜜桃。说是您和娘娘都喜欢吃,您看是不是让人拿来过来给您尝尝?”
晓唯:“李公公劳烦您让几个宫女好生洗过之后,将每个桃子破开一半给洗桃的宫女们先吃了,吃过之后再端来给我们。”
李公公看了看皇帝,嘉靖笑着拍了拍晓唯放在自己腿上的小手,道:“还是晓唯深知朕心,你去按照晓唯的意思办就是了。”
李公公笑着退下了。
晓唯让舞姬退下,然后说道:“万岁爷,您昨日没有睡好,现在应该歇息一会儿了。臣妾让子涵给您将药拿来,你吃过之后,我和子涵守着您睡。”
嘉靖果真打了一个哈欠,道:“也好。不过除了你们还是让几个侍卫也进来好一些。”
晓唯一顿,马上说道:“子涵麻烦你去拿药给万岁爷。”说完,见万岁爷脸有不悦,立刻会意,道:“小红,小莲跟着子涵一起去。”两个宫女听罢。赶紧跟着解子涵一起走了。
嘉靖见晓唯亲自为自己整理床铺,便将晓唯一把搂在怀里就要亲嘴儿,晓唯笑着迎合着。当嘉靖地手伸进晓唯地衣服的时候,晓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借故推开嘉靖,掏出香帕擦鼻子,嘉靖有些失望,道:“晓唯,朕来了都四天了,你一天都不曾让朕亲近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和朕回去了?”
晓唯笑了。撒娇似得躺在嘉靖的怀里,柔声说道:“太医也看过了。说我最近气虚,而万岁爷您正在吃大师给你开的聚阳之药,晓唯如何不想和您亲近呢,只恐一时的欢愉若是伤了万岁爷您体内的真气,晓唯就愧疚不已了。”
嘉靖听了,心中喜悦,感激地说道:“朕就说所有的女人之中只有你是为朕处处着想的,等着我,我还有十天这味药就吃完了,到时候,让朕好好地疼你。”说完,色迷迷地在晓唯的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晓唯忍住恶心,笑盈盈地躺在嘉靖地怀里没有一丝的躲闪。
解子涵将药拿来了,晓唯亲自接过药仔细地看了看,这才递到嘉靖的面前,伺候嘉靖吃过之后,扶着他躺下,盖上一床薄毯,示意让宫女和太监一一退下,见侍卫进来后,嘉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晓唯和解子涵坐在嘉靖的身边,突然嘉靖将眼睛睁开看了看晓唯,厉声地说道:“你给我吃地是大师给我开的药,还是雨灵天师给我开的药?”
晓唯微笑着说道:“您不是说这十天只吃大师给您开的药吗?”
嘉靖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大师吩咐过,他的这个药不能跟别的任何药混合着吃地,你千万不要弄错了。”
晓唯点了点头,道:“万岁爷放心,臣妾会十万分的小心的。”
嘉靖这才又重新将眼睛闭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地鼾声。
晓唯招手示意让李公公过来,小声说道:“李公公,我和子涵在外面凉亭里坐一会儿,麻烦您帮忙给看着,我们”
在宫里的时候晓唯待李公公一直不薄,万岁爷给了什么好东西或是赏赐,只要李公公在场,晓唯总不会少了他那一份儿,久而久之,李公公和晓唯的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
李公公:“娘娘,不要走远了,您也知道万岁爷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咱家是为了您好。”
晓唯点了点头,道:“万岁爷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后才会醒来,今天天气好,我和子涵想出去坐坐,刚才吃了一些水酒,心里燥得很。李公公:“咱家明白,那娘娘去吧,这里有奴才看着呢。”
晓唯起身道谢后和解子涵走出帐篷就在对面的凉亭里坐下,宫女端上水果点心后退下了,晓唯看了看左右侍卫的距离比较远,说话还算方便,便递给解子涵一个桃子,低声说道:“万岁爷不放你走是什么意思?”
解子涵接过桃子,轻轻地咬上一口。道:“我也不敢问。最近万岁爷的脾气越发古怪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晓唯自己从果盘里拿了一串葡萄并没有吃,而是拿在手上摇晃着,嘴里小声说道:“难道万岁爷连我爹和天楚都不相信了吗?”
解子涵见一个侍卫从凉亭边走过,没有说话,等侍卫走远了,这才说道:“大概梓义和孟大人在外面也是万分着急的,万岁爷不召见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来见。”
晓唯想了想,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微微地露出一丝皎洁的笑容,伸手摘下一棵葡萄来放在嘴里,葡萄有些酸,晓唯捂住脸颊。解子涵:“怎么了,是不是牙疼?”
晓唯举了举手中地葡萄,解子涵笑了,道:“今天万岁爷还说不知道是这些地方官员故意刁难,难道就没有好一些地东西送来。”
晓唯心里有了主意,道:“子涵。你就没有想过给我爹生个孩子?”
解子涵不好意思了,道:“都多大年纪了,还要什么孩子?”
晓唯凑近解子涵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解子涵苦笑道:“我知道你娘一定会难为我的,但是为了梓义,我愿意忍受。”
晓唯握住解子涵地手,道:“难为你了,不过你如果肯为我成家添丁,我想我娘看在你肚子里孩子地份儿上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你。”
解子涵:“谢谢你,晓唯,不过现在怎么可能呢?”
晓唯想了想。低语了几句。解子涵连忙点头,道:“但是万一太医一检查不是。那岂不是龙颜大怒?”
晓唯:“我们就不说怀孕了,而是婉转地让万岁爷知道你有了身孕,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太医检查出来,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不明说,那样的话,万岁爷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们。”
解子涵想了想,道:“难道这样就可以出去了吗?”
晓唯:“你忘记万岁爷如今很忌讳女人怀胎,他认为破坏了他的真气。”
解子涵笑了,道:“晓唯还是你聪明。”
晓唯笑着说道:“这也是逼不得已,我们两个不能都留在这里,必须先出去一个,我是不太可能出去的,所以就要想办法让你出去。”解子涵点点头,晓唯起身看了看帐篷,道:“走吧,我们两个也去睡上一会儿,最好是真的睡着了,这样的话,万岁爷醒来的时候才不会起什么疑心。”
正当孟天楚他们一点主意都没有地时候,突然李公公来了。
孟天楚赶紧将李公公迎进前厅好茶伺候着,李公公笑着浅酌一口,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万岁爷让雨灵天师随咱家去行宫一趟。”
孟天楚好声问道:“公公可否知道万岁爷让佳音去有什么事情吗?”
李公公拂尘一扫,浅笑两声,道:“咱家哪里敢问万岁爷的事情。”
孟天楚赶紧说是,站在一旁让丫鬟去叫左佳音去了。
李公公突然示意孟天楚走近说话,孟天楚凑近过去,李公公小声说道:“贤妃娘娘让咱家给孟大人捎个话儿。”
孟天楚心里一紧,道:“公公请讲。”
李公公左右看看,这才小声说道:“解子涵最近很喜欢吃你们送来的葡萄。”
孟天楚不解,道:“没有了?”
李公公笑了,道:“没有了。”
孟天楚愣了,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公公笑着说道:“咱家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出去方便一下,让雨灵天师等咱家一下,片刻就来。”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左佳音来了,见孟天楚坐在椅子上发愣,便上前问道:“天楚,你怎么啦?”
孟天楚对丫鬟说道:“给我那些葡萄来,快点。”
丫鬟下去了,孟天楚这才将晓唯的话给左佳音说了,左佳音听了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这时丫鬟将葡萄端上来,孟天楚随意挑了一颗吃了不觉有什么,便让左佳音也吃。左佳音吃了之后。想了想,道:“最近往行宫送水果地是谁?”
孟天楚:“大概是蔡钊的人。”
左佳音转身问丫鬟:“最近市面上都是这样的葡萄吗?”
丫鬟想了想,道:“大概是的,这种是最好的,有些不好的,可就没有这样地甜了。”
孟天楚和左佳音面面相觑,突然两个人同时笑了出来,指着对方,丫鬟不明所以,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不知道自己地老爷和夫人是怎么回事情。
最近嘉靖自己觉得吃过大师给配地药之后,瞌睡是越来越多了,有地时候一天要睡上四五个时辰,醒来也是越发的无力。甚至连歌舞也无心看了,最初是不相信晓唯,后来找人专门看了,发现晓唯没有问题,不得已只好找左佳音进宫来看看。
左佳音一见嘉靖的神色不振,心里多少有了数。嘉靖见左佳音来了,感觉心里有了依*一般,连忙让左佳音在自己身边坐下。一切礼数统统免了,左佳音给嘉靖把脉之后,然后叫人将药丸拿来看了看,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久闻给万岁爷配药的是一位久居深山的仙人?”
嘉靖连忙点头说是。
左佳音将药丸放入一个盛满清水的碗里,嘉靖不解,左佳音解释道:“恕贫道不敬,想看看这个药丸里到底放了一些什么灵丹妙药。”
嘉靖一向十分相信左佳音和她的师傅,知道他们不会害他。便同意了。左佳音见晓唯和解子涵在一旁坐着,假意漠不关心的样子。对嘉靖说道:“平日里伺候万岁爷吃药地是哪个宫女?”
晓唯站起身来,走到左佳音身边,道:“雨灵天师,是臣妾。”
左佳音微微一笑,道:“那万岁爷是什么时候将这个药丸交给您保管地?”
晓唯:“进行宫的第一天晚上就交给了臣妾,怎么,雨灵天师,以为是臣妾做了手脚?”
左佳音连忙说道:“娘娘误会了,不过是贫道按例问问,谁不知道娘娘是万岁爷身边最可以信赖地人呢?”
嘉靖也笑着说道:“这个药从出宫就没有离开朕的身边,连小李子和别地太监宫女都碰不到。晓唯的为人朕是相信的。左佳音:“万岁爷说的是,不过是贫道要排除一些可能性,这样的话就不会陷害无辜,还请万岁爷和娘娘见谅。”
晓唯笑着说道:“天师哪里的话,您为万岁爷地龙体负责,臣妾哪里有什么怨言?”
这时解子涵见时机到了,假意冲出帐外,嘉靖不悦,道:“这个解子涵怎么回事,天师在这里,她怎么可以这样不敬?”
晓唯赶紧说道:“万岁爷不要生气,最近大概是子涵吃错了什么东西,总是这样,大概是胃寒了吧。”
左佳音看了看碗里的药丸,便道:“反正这个药丸要等一些时候才会完全化开,不妨让我给子涵看看,若是病了,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着可是对万岁爷的龙体不好。”
嘉靖一听,赶紧说道:“正是,正是,晓唯正好天师在这里,就让天师给看看。”
晓唯听罢,赶紧让宫女将解子涵叫了进来,解子涵先是跪在嘉靖面前请罪,嘉靖挥手说道:“罢了,罢了,先让天师看看你是怎么啦,不舒服也不让太医给瞧瞧,若是有什么恶疾染给了朕,哼……”
解子涵看了一眼左佳音,左佳音微笑着示意解子涵走到自己身边来,嘉靖则避嫌似地走远去坐了。
左佳音把过脉后,道:“子涵,恭喜你了。”
嘉靖一旁不解,道:“天师,你恭喜她什么?”
左佳音笑着起身说道:“解子涵有了身孕了!”
嘉靖一听,比自己染了什么恶疾还要害怕一般,感激叫人进来指着解子涵说道:“来人啊,赶紧将这个女人给我送出去,赶紧的,我是说我怎么最近身子不适,原来是这个女子在吸我的真气,快点啊,给我送到成梓义那里去。”
这时一旁的太医突然说道:“怎么可能呢?我看不像啊。”
阴谋诡计
说来也怪,解子涵一走,嘉靖真的不再那么犯困,心情也好了不少,这心情和身体一好,自然就认为是左佳音的功劳,一高兴,嘉靖决定离开行宫出去走走,到左佳音,也就是孟天楚的府上去看看。
再说解子涵这边出了行宫,李公公直接让人将解子涵送到了总督府,说是传万岁爷的口谕,将解子涵送回来了。
成梓义自然是万分高兴,成夫人心里虽说不爽,但也未表露出来,甚至亲自上前将解子涵扶了起来,这才一旁的成梓义很是意外,不过见自己的夫人可以冰释前嫌,也算暗自松了一口气了。
成梓义当然不知道成夫人另有打算,这个计划让成夫人等了很久,终于盼到解子涵出现了,但是还差一步,那就是找个机会见上万岁爷一面,这个计划才可以实施,不过听到李公公说解子涵有了身孕,成夫人心里一沉,但是很快有了一个新的计划,她认为自己这个计划比晓唯那个计划更加的天衣无缝,而且是让完颜云杉不得不走,这是一个一箭双雕之计,成夫人想到这里已经是忍俊不禁了。
安顿好解子涵,成梓义来到成夫人的房间,见成夫人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以为她睡着了,正要离去,谁想成夫人竟然开口说话了,成梓义止住脚步,回头一看,见成夫人已经睁眼,微笑着对自己说道:“梓义,怎么一来就要走呢?”
成梓义笑着说道:“以为你在休息,所以……”
成夫人坐起身来,道:“不过是累了,躺一会儿,你们下去吧,让我和老爷说会儿话。”
丫鬟们退下后,成梓义坐在成夫人榻前的椅子上,成夫人亲手给成梓义削了一个桃子递给他,见成梓义咬了一口之后。这才问道:“甜吗?”
成梓义笑着点头,又是一口,道:“不错。又脆又甜。”
成夫人:“子涵安排好了吗?”
成梓义:“云杉在东院,我就让按照你的意思将子涵安排在南园了……谢谢你。”
成夫人心里冷笑着,脸上却不露痕迹,只微笑着说道:“说什么谢谢呢。你我本是夫妻,我该为你分担这些的,不过是因为有些累了,这才让你亲力亲为的,应该是我这个当妻子说声谢谢才是。”
成夫人故意轻描淡写,成梓义甚是感激,将吃了一半的桃子放在果盘里,拉着成夫人的手。道:“我还以为你……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成夫人:“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都已经接受一个大大咧咧的异族女子,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个让你心仪了多年的女人呢?再说。她已经有了你地骨肉,就算看来她肚子里怀的是我们成家的孩子地份儿上。我也不能再与她计较什么了。”
成梓义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将解子涵假装怀孕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妻子,一来是解子涵说的左佳音和晓唯不让她将这件事情扩散,只限于孟天楚和成梓义,二来成梓义对自己妻子突然180度地转变还是有些疑虑,夫妻将近二十年,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妻子的性格了,所以他决定还是等万岁爷走了之后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妻子。现在不能说。万一除了什么纰漏,那可是欺君之罪。
成夫人:“东院最大。而且光线也好,要不我给云杉说说,让云杉搬到南园,子涵搬到东院去吧,孩子为大,你说呢?”
成夫人说道,成梓义正在走神,没有听全,道:“你说什么?”
成夫人便将之前的话给成梓义重复了一遍,成梓义想了想,解子涵不是真的怀孕,而且不能因为突然子涵来了,自己就对云杉厚此薄彼,这样对于一个在中原举目无亲的完颜云杉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想到这里,成梓义:“算了,我看南园也挺好的,不用搬来搬去这样的麻烦。”
成夫人一听,心想果真还是旧爱不如新欢了,你爱了那解子涵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抵得住一个异族地年轻风骚的完颜云杉,想到这里,成夫人更加坚定了要将这个狐狸精赶出成家的信念。
成夫人:“也好,一切都按照老爷说地算,晚上我准备在家里准备一个晚宴一个给子涵压惊洗尘,二来也是想我的女儿女婿了,让他们也过来坐坐,您看呢?”
成梓义见成夫人竟然有心为解子涵举行晚宴,自然高兴,道:“还是你有心了,那就辛苦你了。”
成夫人:“与我还客气什么,那你去陪陪子涵吧,我去准备。”
说完成夫人起身,成梓义亲自扶着成夫人起来,成夫人心里一震,紧接着便自顾苦笑着,若不是为了别地女人,你成梓义何曾想过要碰你的妻子一下?
两个人说笑着从成夫人的房间里走出来,见完颜云杉手里拿着一个马鞭低着头若有所思地从面前经过,竟没有发现成梓义和成夫人。
成夫人不满地说道:“梓义,你已经将你的这个二夫人惯得一点礼数都没有了,看见老爷夫人竟然理都不理,哼!”
成梓义并未发火,而是若声地喊了完颜云杉一声,完颜云杉这才停住脚步,眼睛茫然地看了成梓义和成夫人一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也未施礼,而是说道:“哦,我才骑马回来,我……我回房间去了,我累了,想洗个澡,然后睡上一觉。”
成夫人:“大白天睡什么觉啊,子涵来了,晚上家里有宴请,你一天就知道去骑什么马,也不知道帮家里做些事情。”
完颜云杉像是不愿意和成夫人多说,而是看着成梓义,有些委屈地说道:“梓义,我是真的累了,我可不可以……”
成梓义见完颜云杉脸色不好,便走上前去摸了摸完颜云杉的额头,道:“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完颜云杉摇了摇头。道:“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才……”
成梓义这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和完颜云杉在床上疯闹了很晚,想到这里。成梓义眼光一下很是温柔,也不顾成夫人在自己身边,然后将完颜云杉搂在自己的怀里,低声说道:“要不要我陪你?”
再是小声。成夫人也字字听在耳朵里,是扎进了心坎儿上,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成梓义满眼柔情地望着那个狐狸精,恨不能当着自己的面就要亲热一样,想到这里,成夫人再也忍不住干咳两声,完颜云杉赶紧从成梓义地怀抱里挣脱出来,微笑着说道:“既然子涵来了。你就去陪陪她吧,你若是来了……我怕又不能睡了。”
成梓义见完颜云杉娇滴滴地看了自己,明白完颜云杉话里地意思。生理上忍不住又有了反应,真的象成夫人想地那样。恨不能立刻就抱住完颜云杉翻云覆雨一番,这是在成夫人和解子涵身上找不到的**,这样地**常常让成梓义欲罢不能,一想到完颜云杉高大丰盈的胴体,成梓义的口水都要出来了。
一个声音在背后嘟囔道:“死不要脸。”
完颜云杉想说些什么,成梓义轻轻地拍了拍地她的腰,她忍住了,挑衅地看着成夫人然后挺了挺自己高耸的胸部。骄傲地朝着成夫人笑了笑。然后对成梓义说道:“梓义,我去了。给子涵说,晚上我再好好地陪她喝上几杯。”
成梓义眼巴巴地望着完颜云杉扭动了丰盈的腰肢和翘臀在自己地视线里消失。
其实一离开成梓义火辣辣的视线之后,完颜云杉之前的昂首挺胸顿时偃旗息鼓,她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完全颓废起来慢吞吞地在自己东院的林荫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她现在不能不对成梓义摆出一副刚才那样的姿态,欲拒还迎的姿态,其实她的内心很痛苦,每次和屠龙出去,看见屠龙痛苦地表情,她就很内疚,一个女人不能将自己的身体保留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是不忠,而且还要在一个自己不爱地男人前面搔首弄姿,这是不贞,一个不忠不贞的女人哪里还配拥有什么真正地爱情,甚至连青楼的女子都不如,虽然屠龙说他不会在意,但是越是屠龙这样的豁达,自己越是觉得自己身体和心灵的肮脏,不知道时候才是尽头,两个男人,如果因为自己而让一个国家和自己的部落再发生一场战争,那自己岂不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但是,完颜云杉又舍不得放弃自己的爱情,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象一个孩子似得憨厚天真爽朗地笑,以及他地柔情似水都让完颜云杉不能自拔,想到这里,完颜云杉更加苦恼了,索性一跃而起,飞身上了屋顶,湛蓝的天,和煦地风,还有偶尔几声狗吠,完颜云杉躺在屋顶上,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万岁爷突然出现在孟天楚府上的大门外,耳朵跌跌撞撞地跑到夏凤仪的院子里禀告的时候,还惊魂未定,自然惊魂未定的除了耳朵,大家都十分意外,已经来不及穿正装朝服了,孟天楚带着七个夫人急急忙忙地出去接驾,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嘉靖已经大腹便便地携着晓唯走了进来,齐刷刷地跪倒一地,嘉靖看来心情不错,笑着让大家平身了,走到孟天楚身边,甚至亲昵地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然后看了看他背后七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戏谑道:“孟爱卿最近身体可好啊?听说接二连三的纳妾娶亲,夜夜新郎虽好,就怕身体吃不消哦。”
孟天楚赶紧迎合着笑,心里却想,这个皇帝老儿说话怎可这般不分场合,一点皇帝的威仪都不顾了。嘉靖走到左佳音身边,左佳音赶紧施礼,嘉靖道:“天师不必拘礼,朕今天就要专程来看望你的,自从前几*****来看过朕之后,朕大好啊,哈啊哈哈哈……,还是天师厉害,若还将那解子涵放在朕身边,唯恐已成大患了。”
左佳音矜持一笑,道:“万岁爷过奖了。贫道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情罢了。”
嘉靖大悦,道:“朕就是喜欢谦逊之人!”
左佳音:“请万岁爷前厅坐吧,院子里实在是热得很。”
嘉靖嗯了一声。不忘牵着晓唯的手,晓唯偷偷看了孟天楚一眼,两人眼神迅速交流了一下,然后各自看着别的地方。晓唯则乖乖地让嘉靖牵着自己的小手往前厅走。
还未走到前厅,耳朵走到孟天楚身边低语了几句,嘉靖正是多疑敏感的时候,见不得人家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正要发火,晓唯见状,赶紧上前说道:“耳朵,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然后给耳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耳朵马上明白过来。躬身站在万岁爷面前,大声说道:“总督府上今天晚上有宴请,说是请老爷和七位夫人过去。奴才想总督大人不知晓万岁爷来了,故而将此事告知老爷。看是不是回了总督府那边的宴请?”
晓唯:“那还用说,还说你是个聪明的奴才这点都不清楚,还怎么给人家当奴才?还不快去?”
耳朵正要走,嘉靖道:“罢了,国公想女儿女婿也是人之常情,既然朕来了,那你这个女儿不如也回去看看?”
晓唯赶紧躬身道谢,嘉靖笑着说道:“你叫耳朵?”
耳朵赶紧跪下说是。
嘉靖:“平身吧。你去给国公说。就说朕和孟爱卿全家马上就去。”
耳朵一惊,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赶紧说道:“还不赶紧去?”耳朵这才急忙退下报信去了。
嘉靖笑着说道:“走,我们去总督府看看,听说那成夫人凶悍泼辣,不知道会和解子涵那个女人唱一出怎样的戏来,走
晓唯在后面跟着,嘉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地话,赶紧说道:“瞧我,竟然忘记成夫人是你的母亲了,怎么,是不是生朕的气了?”
晓唯赶紧笑着说道:“臣妾不敢。”
嘉靖拉着晓唯地手,道:“朕所有的妃子里就数你最可心了,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朕的身边了,知道吗?”
晓唯赶紧点头,嘉靖笑着朝前走去,晓唯忧心忡忡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给晓唯一个鼓励的眼神,晓唯勉强一笑,赶紧跟着嘉靖走出门去。
总督府。
成梓义大惊:“什么,万岁爷和贤妃娘娘也要来?”
成夫人着急地说道:“那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那可怎么是好?”
解子涵:“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是这样了,耳朵,他们出发了吗?”
耳朵:“就在我后面,应该就要到了。”
解子涵:“那就赶紧整装出门迎接吧。”
成梓义突然想到:“子涵,你就不要出去了,你现在有了身孕,万岁爷忌讳这个,你让人将云杉叫来,赶紧出去接驾。”
解子涵明白成梓义地意思,既然演戏,自然就要演的真一些,这不光是做给万岁爷看的,也是做给总督府上下所有的人看的,解子涵连连点头走出门去了。
这时管家急匆匆过来,道:“老爷,万岁爷他们已经在巷口了。”
成梓义一听,赶紧说道:“走,我们出去接驾。”
成夫人见完颜云杉还没有来,心里不禁一阵窃喜,故意说道:“这个云杉怎么这么不识大体,这种时候还拖拖拉拉的。”
成梓义没有说话,走出门去,成夫人赶紧跟上,这时解子涵过来着急地说道:“东院的下人和丫鬟说了,二夫人不在自己的房间,我现在已经叫人全府上下去找了。”
成梓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先去找,我们出去接驾。”
成夫人幸灾乐祸仿佛已经看见万岁爷大发雷霆地样子了。
成梓义带着成夫人和全府上下的人恭候在门外,见万岁爷他们的马车来了,赶紧上前跪地迎接。
嘉靖和晓唯走下车去,晓唯立刻发现完颜云杉不在其中,带着疑问地眼神看了看成梓义,成梓义摇了摇头,晓唯没有说话,见自己的母亲抑制不住地得意,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
嘉靖上前亲自将成梓义扶起,道:“上次就与国公说了,你为我大明江山效了犬马之劳,朕赶紧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让国公拜我之礼,以后不许了。”
成梓义:“臣汗颜,这本是臣该做的,君臣之礼,臣不敢不拜。”
嘉靖大笑道:“晓唯很象你啊。”
成梓义和晓唯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笑。
嘉靖看了看人群,道:“完颜公主呢?”
成梓义见成夫人要说话,一眼看了过去,成夫人赶紧低下头去,成梓义说道:“之前说是累了要去休息一会儿,微臣已经让人去叫了,却说不在房中,微臣想该是在景园迷路了,已经着人去找,请万岁爷恕罪。”
嘉靖嗯了一声,边走边说道:“你们两个相处得可好啊?”
成梓义赶紧说道:“请万岁爷放心,甚好。”
嘉靖:“那就好,可是要好好对她,一个女子背井离乡没有亲人,你们就是她的亲人啊。”
成梓义:“微臣代云杉谢过万岁爷。”
一行人等走进总督府,管家一旁欲言又止,晓唯唯恐万岁爷多心,便道:“管家,有什么就说,”
管家赶紧跪地说道:“奴才已经全院找了,没有二夫人的踪影。”
成梓义大怒,道:“怎么可能?”
成夫人一旁不温不火地说道:“大概有出去骑马了吧,她可是很少在家呆着的。”
嘉靖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在外面晃悠算怎么回事?国公啊,这就是你不对了,让人背后说你管教无方啊。”
成梓义顾不上说成夫人了,赶紧低头认错赔不是。
等嘉靖等人进了大厅,晓诺走到成梓义身边小声说道:“让人去房顶上找找看。”
成梓义不解,晓诺小声说道:“先去看看,兴许在房顶上。”
成梓义正要说话,晓诺:“算了,我去看看,让别人去不妥,免得让万岁爷知道了又有话说了。”说完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开了。
成梓义看着自己的女儿急匆匆地走了,嘴里嘟囔着屋顶两字,恰巧被孟天楚给听见,走过来低声问道:“晓诺去找去了?”
成梓义点了点头,道:“随她去找吧,我们进去,不然万岁爷又该多想了。”
孟天楚:“我看贤妃娘娘气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心。”
成梓义长叹一声,道:“天天伺候着万岁爷该是没有好好休息了,等会儿我瞅着机会看能不能给万岁爷说说,让晓唯回家住几天。”
孟天楚心里一喜,虽然觉得希望不大,但总胜过一点也没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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