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6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09:23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387316 bytes)

     男人之隐
    容迥雪道:“这最好,佳音姐姐的医术是没有问题的看看从那三夫人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孟天楚道:“我也正有此意,我现在就去,你就辛苦一些照顾这边了,我很快就回来。”
    慕容迥雪点点头,说道:“去吧,我没有关系的。”
    孟天楚随后就带着朱昊离开了牢房。孟天楚回到家里,将左佳音带着,直奔苗家而去。
    来到苗家,孟天楚将左佳音带到大夫人的房间,他将那装药的柜子打开让左佳音看,左佳音看到的第一眼,和孟天楚看见的第一眼一样,都很惊讶。
    孟天楚笑道:“我还以为我的佳音是老江湖了,没有想到也会吃惊。”
    左佳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很吃惊,感觉这苗家全家上下都是病人一样,那里需要这么多的药啊。这个大夫人实在是夸张得很。”
    左佳音说话的工夫将柜子中的药瓶拿了几个出来看和闻,孟天楚不懂,就在旁边看着。
    左佳音拿了几个出来之后,对身后的孟天楚和朱昊说:“麻烦你们将柜子里的药给我拿出来吧,太多,我想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
    孟天楚道:“啊!我以为你一看就明白了,原来你也要一个个的看,那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呢?你还要我们搬出来,那要搬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还要去牢房呢。”
    左佳音笑了:“我就知道你懒。”
    朱昊走上前。说道:“让少爷歇着,我来帮二夫人好了。”
    左佳音说道:“你一个人自然是忙不过来地,要不这样,我每看一个瓶子,你们就往外拿一样,少爷只管左边。朱大叔负责右边,我让放那一边,就放在那一边,好吗?”
    孟天楚和朱昊只好点头。
    左佳音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三个人于是在大夫人的房间里忙碌开来,大约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左佳音笑着说道:“不用了,我知道了。”
    孟天楚和朱昊看了看摆在各自面前的药瓶也不过才十几个,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十个。
    孟天楚道:“你累了吧?要不休息一下再说。我都忘记你现在是容易累的。”于是走到左佳音身边内疚地说道。
    左佳音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我已经找到规律了。”
    孟天楚道:“规律?”
    左佳音嗯了一声,然后将手指向柜子里的药瓶说:“我发现这个柜子一共四层,虽然药瓶地大小一样,排列也很整齐,但是在每一层放置的单数的瓶子一定和双数的瓶子里的药是不一样的。”
    孟天楚很是惊讶:“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多的药,其实只有两种药?——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并没有说这么多地药只有两种药。”
    孟天楚道:“那你什么意思呢?”
    左佳音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双数的瓶子大多是一些常见的药。但是单数的瓶子里却只治一种病。”
    孟天楚道:“是吗?是什么病啊?”
    左佳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朱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男人的病。”
    孟天楚还是不太明白:“男人病?什么病啊,说具体一些嘛。”
    左佳音象是很为难,见孟天楚问的详细,脸都红了,朱昊马上明白了过来。借故说屋里太闷,便出到门口去了。
    左佳音见朱昊走了,于是小声地在孟天楚耳边嘀咕了几句。孟天楚这才明白,原来左佳音说的男人的病,是阳痿,或者举而不坚,不能过正常地夫妻生活的病。
    孟天楚笑道:“佳音,这个儿戏不得。你再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家里唯一可以吃上你说的这个男人药的,应该只有苗哲一个人了,可是他却娶妻纳妾而且生儿育女的哦。一定是你弄错了。”
    左佳音说道:“我也很纳闷,他不但有妻子,而且还纳了三房小妾,而且还有儿有女,他不应该是一个需要吃这些药地人。可是,我不会看错,你就是找谁来,只要是学过医的人自然都可以看得出来。”
    孟天楚糊涂了,怎么事情会是这样的呢?难道是谁在自己的面前撒了谎?可是又是谁自己的面前撒谎了呢?
    孟天楚盯了一地的药瓶,突然想到三
    的那个东西,他看过了,不是中药,至于是什么,他道,他将那东西拿出给左佳音看,左佳音看过之后,说道:“也是从这个屋子里找到地吗?”
    孟天楚道:“不是,是从三夫人的房间里找到的。”
    左佳音将东西拿着走到门口,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她在光线好的地方又好好地看了看,孟天楚也跟了过去。
    左佳音凝视半晌,叹了口气:“这是水银,——你知道有什么用吗?”
    “毒药?不会吧!朱昊说看见她在吃啊。”
    一旁地朱昊也点头,说是亲眼看见她吃到肚子里去的。
    左佳音道:“你不是说她在苗家五年没有怀孕吗?其中的原因,就是这个东西!”
    —
    “哦?这东西能让女人不怀孩子?”孟天楚觉得自己真是长了见识了,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居然还可以避孕。
    左佳音道:“我之前给你也说过的,有很多东西可以避孕,麝香什么的都可以,当然最是保险的,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虽然有毒,但是少量的服食,不会有问题,只是冒的风险太大,稍不留心,命都不保。可见这个三夫人宁可死也不愿意为苗家留后。”
    孟天楚道:“看来这个三夫人为了报仇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她一个人的仇,真的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人。”
    左佳音将水银还给孟天楚,回头看了看满屋的药瓶,叹息道:“药本是救人的,没有想到这家学了医,竟想的不是救人,真是可叹啊。”
    孟天楚道:“那我们要怎么知道这些药是给苗哲吃的呢?”
    左佳音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怀疑过四夫人两个孩子的死之所以和苗哲有关,就是因为他怀疑这两个孩子不是他自己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
    左佳音道:“那么二夫人的死呢?会不会也和这个类似?”
    孟天楚想,这也不是不可能,正好这两个夫人都给苗哲自己生了孩子,若自己真是不能生育,那么这两个女人无疑就给自己戴了多大一顶的绿帽子,他不能说出去,只好灭口。说道:“也有这个可能,只是那他为什么不杀苗柔和苗珏呢?”
    左佳音道:“苗柔是女子,而且已经嫁了出去,而那苗柔的婆家对他的生意还有利益,他大概会考虑到这一点,至于苗珏,他或许觉得他总要有个继承人,而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已经杀了,他应该觉得出气了。”
    孟天楚觉得左佳音还是分析得有道理的,倘若真是这样,那三夫人无心想给苗哲留后的想法,却正好又救了她一命。可回头一想,那么是四夫人在对慕容迥雪说谎了,如果,真是说谎,那二夫人的两个孩子和四夫人的两个孩子又是谁的呢?
    孟天楚又想不明白了,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好象有很多的问题,让人看不清楚,说不明白,刚看清楚一个问题,另外一个的出现又将之前的问题给否定了。
    孟天楚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托腮细想,不可能这么凑巧四个夫人,两个都越轨给他戴绿帽子吧,而且当初那大夫人也是有生过的,虽说是个怪胎,但也是生过的,那他为什么没有将大夫人杀了呢?
    孟天楚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身体本身没有问题,是有生育能力,只是生育的机会不大,要碰运气,恰好二夫人和四夫人的运气好,就怀上了。”
    左佳音道:“这种可能是完全有的,若一直是在调理,那就更加有这个可能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这个问题我还得问一问大夫人才知道,走,我们回牢房去,佳音你顺便去看看四夫人。”
    三个人回到牢房,孟天楚、朱昊先随左佳音去看四夫人。
    此时四夫人已经按照孟天楚的意思,从牢房里面搬到了狱卒休息的房间的隔壁,条件已经好很多了,慕容迥雪在一旁陪着说话。
    左佳音走到四夫人的床边,四夫人将眼睛睁开了,模模糊糊地看见眼前站了一个穿白色长祅的女子,她努力地看了看,终于认出了原来是孟天楚的那个漂亮的二夫人左佳音。
     可人儿
    佳音微笑着坐到四夫人的身边,看着四夫人,说道:来看看你,你好些了吗?”
    四夫人听惯了旁人喊她四夫人,突然见左佳音这么叫她,而且左佳音年长她几岁,于是她便觉得很亲切。
    她对着左佳音虚弱笑了笑,说道:“多谢姐姐惦记着,我自小身子就弱,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是好的,再说,生了孩子之后,身子就更不如从前了。”
    左佳音轻轻地握着四夫人的手,发现一点温度也没有,心想定是气虚所致,于是问道:“妹妹平时都吃些什么药?”
    四夫人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大夫人说,她给我开的都一些滋补调理的药。”
    左佳音在握手的过程,悄悄地给她把了把脉,然后问道:“那你感觉吃过那些药之后,身体好些了吗?”
    四夫人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一直不见好,反而越发的不好了,老爷说大概是我心病所致,孩子没有了,心情抑郁,才会没有用的,我想也是。”
    左佳音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的身边的孟天楚,意思是自己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孟天楚点了点头。
    左佳音道:“妹妹好好休息,药还是要吃的,只是心情也很重要,想开一些,一会儿我将药给你拿过来,你还是吃些,会好的。”
    说完,左佳音站起身来,走到慕容迥雪地身边。小声地说道:“等会儿我差家里的丫鬟将药送来,只是要麻烦你亲自煎药,亲自给她喂了,记住除了我的药,别的任何人的药都不要再给她吃了。”
    慕容迥雪点了点头,左佳音回到四夫人身边。坐下,说道:“妹妹好好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
    四夫人感激地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哽咽地说道:“我和姐姐素昧平生,姐姐待我却这般好,我若好了,定和姐姐结为金兰,不知姐姐愿意否?”
    左佳音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四夫人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哪里有不愿意有道理,只要你见心放宽一些,高兴一些,身体自然就好了。”
    四夫人点点头,紧紧地抓着左佳音地手不放,在旁的人看着都心酸不已。
    左佳音站起身来,对四夫人笑了笑,然后走出门去,孟天楚也跟了出去。
    将左佳音送到门口,孟天楚见她心情也格外沉重。知道是因为四夫人的原因,于是安慰她:“不要想那么多,你现在的身体和往日不同。”
    左佳音看着孟天楚,用手握住孟天楚的一只手,说道:“都说红颜薄命,原来我不信的。多漂亮的一个可人儿,如今却落的这样地下场,倘若只是一般容貌,或许还能找一个寻常人家,好好的过一辈子,生儿育女,共享天伦。女人要的,其实不就是这些吗?”
    孟天楚知道她是难过了。换做是谁,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如今却只是一副空壳,都会惋惜的。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为雪儿不值,我也是。只是别因为这个就想太多,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看,我就格外地怜惜你,不是吗?”
    左佳音长叹一口,说道:“是的,若是长久这样对我,我也便知足了。”
    孟天楚知道这女人若是见了别的女人过的不好,总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去,感叹一番,好象自己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孟天楚道:“并非所有地男人都是薄情的,男人若是认真起来,那也不是女人可以比的,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给她把脉之后是个什么情况吧。”
    孟天楚有意将话题岔开,他不想左佳音因为这个而影响了自己心情。
    左佳音道:“药与药也是有相生相克的,这个大夫人想是就用的这个办法,她知道雪儿身体不好,然后就一个劲给她补,雪儿的身体那么虚,哪里还禁得起她这样地折腾,她还不如直接给她吃一钱砒霜倒死得痛快。”
    孟天楚将左佳音拥在怀里,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考虑了,这些是你相公我该考虑的,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来了,让你伤感了,就是我的不好。”
    左佳音道:
    是苗哲和大夫人搞的鬼,那么四夫人以后的日子想是
    孟天楚道:“好了,好了,让你不想你就不要再去想了,你先回去,我这里想是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我还要去会会大夫人和苗哲,你们先睡,不要等我。”
    左佳音走后,孟天楚第二次来到大夫人的牢房里,大夫人刚刚吃完狱卒送来的饭菜,孟天楚看了看吃地干干净净的碗碟,于是说道:“没有想到大夫人还能够吃的惯这牢房里的饭。”
    大夫人地态度倒是比先前好多了,想是已经认了罪,反而轻松了。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她看了看孟天楚,走到自己的床前,盘腿坐下,说道:“没有什么吃不惯的,还不知道这样的饭菜可以吃几天呢。”
    孟天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她认罪的心已经坚定了。
    孟天楚也找了板凳挨近火盆坐下,见大夫人心情象是不错的样子,于是说道:“既然大夫人已经承认是自己杀了那两个孩子和二夫人,那么,用装鬼的方法吓四夫人和三夫人的是不是也是你?”
    大夫人冷眼看了看孟天楚,道:“既然大罪都认了,小罪又有什么不可以认的,都是我做的。”
    —
    孟天楚笑道:“那你想杀的人都已经杀了,那你还装神弄鬼的有什么意思呢?”
    大夫人想了想,说道:“其实就是想吓吓你们,让你们以为家中有鬼,就不来查了。”
    孟天楚听了以后也不说话,就低着头烤火,大夫人见他不问,自己就闭着眼睛,念自己的经。
    冷不丁孟天楚冒了一句,道:“你给老爷吃那么多的药,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孟天楚其实没有指望大夫人会回答,他只是想看看大夫人的反应,果然大夫人一听,眼睛立刻睁开了,想是没有听明白孟天楚说的话一样。
    孟天楚笑着看了看大夫人,说道:“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那百多瓶的药没有办法,你总不至于告诉我,那药是给你自己和四夫人吃的吧。”
    大夫人见孟天楚提四夫人,表情就更加地难看了,她说道:“我什么都承认了,你可不可以放过那些还继续活着的人?”
    孟天楚道:“什么叫那些?其实在你心里就只有一个吧。”
    大夫人痛苦地低吼一声,说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人就是我杀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孟天楚走到大夫人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好,那我只想问一问,四夫人你也是想杀的,为什么你不索性将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全部都变着法儿的全杀了?”
    大夫人避开孟天楚犀利的眼光,漠然地说道:“各有各的命,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
    孟天楚看着大夫人的样子,说道:“你的一辈子都给了苗家,你真是付出了你的所有了。”
    大夫人听了,也不说话,嘴角牵动了一下,重新将眼睛闭上,说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孟天楚见大夫人的样子,知道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了,既然她不想说,孟天楚决定去找个可以说话的人。
    苗哲事先被王译关到了一个离别的牢房较远的地方,要一直走到尽头才能够看见。这个地方较别的地方更加阴暗潮湿一些。狱卒在前面提着灯给孟天楚和朱昊、慕容迥雪带路。大概是天已经黑了的缘故,外面白天才下了雪,晚上自然更加冷些,孟天楚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点温度也没有。
    走到苗哲的牢房前,孟天楚看见里面没有火盆,只有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牢房上方一个小小的窗户里刮进来的风,将灯上的火苗吹得东摇西摆,苗哲畏缩在床的一角,全身团在一起,再也看不见一个平日里呼风唤雨的苗老爷的形象。
    狱卒将门打开,大声地说道:“苗哲,孟师爷来了,你起来说话。”
    苗哲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暗,孟天楚看不见苗哲的表情。
     试探
    卒拿着灯走到苗哲的身边,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边开口讲话,但是身子依旧没有动,他说道:“哦,是孟师爷来了。”
    狱卒一只手想去拽苗哲,谁想那苗哲竟然纹丝不动,孟天楚自然明白那狱卒不是苗哲的对手,苗哲自然也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之前在苗家朱昊让苗哲难堪,他应该脸面上挂不住了。
    孟天楚并没有过去,只是叫住了狱卒,狱卒见自己拉不动苗哲,只好悻悻地退到孟天楚身边。
    孟天楚看了看房间里连一张椅子也没有,于是他就让狱卒去搬两张桌椅来,就算自己不坐,慕容迥雪做记录总是要坐的。
    趁狱卒去拿桌椅的工夫,孟天楚在屋子四周来回的走动,他需要用活动来取暖,他并不想急着和苗哲说话,他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比那大夫人不知道要狡猾多少倍了。
    几个狱卒很快回来,搬了两张太师椅和一张桌子,让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坐,朱昊站在聂枫身侧。狱卒们另外还拿了茶水糕点,还拿了两盏灯挂在屋子的东西角,使屋子里明亮了许多之外,还给孟天楚额外地拿了一个暖手炉让他捧着。
    苗哲见他们在旁边忙活着,于是笑着说道:“孟师爷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孟天楚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心里想的却是我还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口。你居然自己先说话了,这倒是好事情,问道:“要说待遇,我自然是不能和苗老爷你比,你家大业大,我一个小小地师爷和你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苗哲象是对这样的恭维很是受用。很享受地伸了伸腰,说道:“是啊,辛劳了大半辈子,才有这么一份家业,苗某也确实不容易啊。”
    孟天楚道:“将你放在这个冰冷的牢房里整整一天,你还吃得消吧。”
    苗哲象是被提醒了,身体就蜷缩起来,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只要你早点找到杀我孩子的凶手,将我放出去就是。”
    孟天楚看苗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想这老狐狸还真是稳得住。于是说道:“你大概真的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苗哲见孟天楚这么说,赶紧问道:“怎么?找到杀我儿地凶手了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已经有人承认了。”
    苗哲紧张地问道:“那你怎么还不放我出去呢?”
    孟天楚笑了笑:“你和你的四夫人都很奇怪。”
    “哦?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道:“你们都不问杀你们孩子的凶手是谁,其实最着急知道凶手的人应该是你们这两个做爹做娘的,可是你却是没有一个人问这个问题,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嘿嘿,有什么奇怪的。我知道孟师爷既然已经抓到了凶手,自然会告诉我,所以我就没有问了。”
    孟天楚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家四夫人为什么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呢?”
    苗哲有些不耐烦:“既然已经抓到凶手,那么先放我出去再说。”
    孟天楚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你这么着急着出去做什么?难道在你心里还有比抓到凶手更重要的事情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自然是凶手比什么都重要了,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了凶手了吗?是谁啊?”
    孟天楚反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苗哲苦笑一声。说道:“孟师爷,这种事情是可以猜地吗?我怎么知道是谁会杀了我家小儿呢?”
    “自然是你苗家自己人干的。”
    苗哲低头沉思片刻,摇头道:“猜不出来是谁做的,还是你告诉我好了。”
    孟天楚顿了顿,说道:“你的锁儿。”
    苗哲的脸色一变,从床上居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孟天楚面前,狠狠盯着聂枫。
    东厂高手朱昊就在自己身边。苗哲在他手下恐怕走不了十招,所以枫依旧微笑着盯着苗哲。
    苗哲斜了一眼冷冷望着自己的朱昊,嘿嘿笑了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是说大夫人自己承认是她杀了雪儿的两个孩子?”
    孟天楚依旧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说道:“不光是孩子,还有二夫人和四夫人。”
    苗哲摇了摇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说道:“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搞错了。”
    孟天楚说道:“我也觉得我是搞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师
    如神,怎么会错呢?我只是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丧情。”
    孟天楚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演戏的男人,心想,这样没有担当地男人,怎么就会有人为他去顶罪呢?问道:“你要不要在出去之前再看看大夫人?”
    苗哲眼睛一亮:“我可以出去了吗?”
    孟天楚一声叹息,说道:“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这么着急着出去做什么?”
    苗哲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于是说道:“不……不是很着急着出去。”
    孟天楚站起身来,又用那意味深长的微笑盯着他,慢慢说道:“苗老爷,你是不是急着回去吃药啊?”
    苗哲显得有些惊慌,连忙说道:“什么药?我苗哲身体比谁都好,我还需要吃什么药?”
    “我也是觉得奇怪,苗老爷如今正是壮年,怎么会吃药呢?”
    苗哲赶紧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就是。”
    —
    “那你既然不着急,就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我再来告诉你,你可不可以回去。”说完,孟天楚站了起来准备走。
    苗哲在身后说道:“孟师爷,你看能不能先将雪儿放出去,她身体一直不好,而且在这里想是一天也没有吃药了,身体怕是受不了。”
    孟天楚扭过头,说道:“苗老爷还是关心新夫人啊。”
    苗哲干笑一声:“让你见笑了。”
    孟天楚索性折身立住,道:“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大夫人给雪儿的药对雪儿是没有好处的,你这么关心她,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还让她继续吃呢?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苗哲脸上笑容一僵:“我……我想大夫人也是……也是为了雪儿好。”
    “哦?我好象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大夫人这样折腾雪儿,是为了她好?”
    苗哲没有说话,或许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孟天楚并没有穷追猛打,笑了笑说:“既然已经有人认罪了,那么你们地家事我也不想多管,除了大夫人之外,你们明天都可以出去了。”
    苗哲见孟天楚没有刨根问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孟天楚几个人走出牢房,慕容迥雪几次想去问孟天楚,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忍住了。走到门口,孟天楚对大家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吃完了早饭再来。
    慕容迥雪忙上前问:“咱们就这么走了?”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现在各有各的心事,我们现在问什么都是枉然,或许大家想了一个晚上之后,想法又变了呢?”
    慕容迥雪道:“我觉得想要大夫人和苗哲改变都不可能。”
    孟天楚道:“可能与否,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再说,他们也累了,我们也累了,疲劳作战没有什么效果,大家都回去吧,我也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孟天楚走了才几步,又折了回来说道:“我是忙的忘记了,将苗柔他们三个关了一天,我都忘记去看看他们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朱昊去看看。”
    慕容迥雪好像知道孟天楚要干什么,微笑道:“你既然都不走,我也顺便再去看看四夫人。”
    王译道:“那我陪慕容姑娘去好了。”
    说完,大家各自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
    孟天楚和朱昊来到苗柔他们的牢房,看来狱卒已经按照孟天楚地吩咐放了火盆,加了一张床和几床被子,灯也放了两盏,屋子里还算明亮。
    孟天楚原以为他们已经睡下了,没有想到他们还都坐在床上说话,见孟天楚站在门外,苗珏眼睛尖,冲到栅栏旁边旁边,望着孟天楚。苗柔和她相公也起身走了过来。
    苗柔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孟大哥,为了我们的事情,让你受累了,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去歇息?”
    孟天楚道:“倒是我让你们受委屈了,让他们也在这种地方呆着,不知道珏儿是不是还习惯?”
    苗珏对孟天楚笑了笑,说道:“不算什么的,我爹说了男子汉要什么苦都吃的才可以。”
    见苗珏提起自己地爹的时候那样自豪的神情,孟天楚真不知道若是让他知道了杀害自己亲娘的人就是自己的爹,他该怎么去想。
     残酷的真相
    苗柔见孟天楚盯着苗珏发愣,说道:“孟大哥,今天有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性急,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
    “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若是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你们好好的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让狱卒来告诉我。”
    苗柔见孟天楚要走,急忙叫住了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爹他还好吧?他一个人在一个房间,没有人照顾着,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孟天楚安慰道:“放心,我才去看过他,他很好,你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弟弟才对,他的身体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都要好。”
    苗柔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以前听我娘说,我爹的身体也不好的,也常常让大娘给他配药吃。”
    孟天楚原本是要走的,见苗柔这么说,吃的药,于是又停住了,说道:“那还真是看不出来,我看他平日里身体好的很,还常常练习武术,用来强身健体啊。”
    苗柔道:“我觉得也是,若不是娘告诉我,我也是不相信的。”
    孟天楚道:“那你爹得的是什么病呢?我不听你说,还不知道,你要告诉了我,我让人回去给他拿去。”
    “不知道,娘不让我去问爹和大娘,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心想是什么病,不让我们知道。”
    孟天楚道:“那好吧。我去问问你大娘去,兴许她会告诉我,我就给你爹拿药来吃。”
    苗柔道:“你也别去问大娘了,她也不会告诉你地。”
    “那要不还是明天让你爹回去一趟,自己将药拿来。”
    苗柔道:“孟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吗?”
    孟天楚道:“不,也可能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苗柔点点头,孟天楚隔着木头的柱子用手摸摸苗珏的头,然后离开了。
    苗珏看着孟天楚远去的背影,对苗柔说道:“孟大哥可能已经找到凶手了。”
    苗柔有些愕然,遂觉得是孩子的想法,只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孟天楚早早就来到了牢房,他和朱昊直奔三夫人地房间而去。
    来到三夫人的房间前,没有想到她已经起来了,穿戴得都很整齐,还刻意用水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整齐地贴在脑后,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只是那黑眼圈还是可以让人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睡好,甚至有没有睡都不知道。
    三夫人走到门前,微笑着给孟天楚行礼。
    孟天楚还礼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师爷不是也起得很早?想必你第一个找的是我。”
    孟天楚点点头,也不否认。
    三夫人道:“找我自然有话给我说。我洗耳恭听。”
    孟天楚笑道:“你真聪明,我找你是想问问,你和苗哲在一起五年,你见他吃过药吗?”
    三夫人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正常的头疼脑热之外,好象没有见他吃过药。”
    孟天楚道:“那么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事先吃药?”
    三夫人想不到孟天楚问得这么直白,脸都有些红了,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吃过。怎么,你是怀疑他身体不行?我想不会,若是真的不行,他也不会娶了一个又一个了。”
    三夫人这么聪明地人。孟天楚只需要问一句,她自然猜到了他问话的目的。
    孟天楚道:“那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们在大夫人的房间里找到很多治疗男人那方面的药。你是学过医的,我不用解释你也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三夫人若有所悟:“难怪呢。”
    孟天楚道:“难怪什么?”
    三夫人道:“大夫人从来不让我们看她屋子里的那个大柜子,平日里都是锁着的。我一直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呢,原来是……”
    孟天楚道:“已经有人承认凶手是她了。”
    三夫人一点都不惊喜,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就知道要有这么一出戏。”
    孟天楚道:“照你这么说,你知道是谁了?”
    三夫
    ,将手中的汗巾在孟天楚眼前一挥,说道:“你来的是真的知道了。她若是坚持顶罪,那要看你拿出什么证据来让真凶认罪。而你知道所谓的证据,除了旁证和口供之外,你暂时还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是吗?那你该去找四夫人才是。”
    孟天楚一点就明白,微笑着点头致谢,转身就往四夫人的房间走去,三夫人看着孟天楚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笑容。
    孟天楚来到四夫人的房间,见慕容迥雪已经在这里了。想是刚才吃了药,四夫人气色居然比都一天都要好些了,看来左佳音开的药还是起了效果。
    孟天楚来到四夫人的床边,找了一把就近的椅子坐下,四夫人已经可以躺着说话了。
    孟天楚道:“本不想打扰你,但是这个问题却是不得不问你。”
    四夫人点点头,道:“孟师爷客气了,佳音是我姐姐,你自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问就是。”
    孟天楚问道:“你给你娘回去拜寿那一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四夫人道:“不过才过去了几天,我自然是记得的。”
    “那你还记得那一天晚上你家老爷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四夫人马上回答道:“没有!因为我的身体一直不好,虽然这里到娘家路途并不远,还不到一个时辰,但是我还是禁不起路上车马地颠簸,回去后只是见过爹娘,就一直在房中休息,他就一直在前庭陪客人。”
    —
    “那他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你还记得吗?”
    “那天晚上家里客人很多,他中途来过一次,说是很多人拉着他喝酒,让我先睡,我还让他少喝些呢。至于什么时候回去的,我就不记得了,当时他给我吃了药,后来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
    “他去房间看你地时候,你记得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四夫人想了想,道:“好象刚刚敲了一更。”
    孟天楚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可以赶回苗家杀人的,于是又问了一遍四夫人,四夫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按照苗哲的身手不用马车,四个时辰,在天亮之前赶回四夫人的娘家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他大概给四夫人吃了迷幻药之类的东西,让她一直睡觉,直到睡到天亮。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过了,或是什么时候回到四夫人的房间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对四夫人说道:“你好好的休息,你今天的气色已经好很多了。”
    四夫人点点头,说道:“我也想通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越是有人想让我死,我越是要活得好好的给他们看。”
    孟天楚欣慰地点了点头,朝慕容迥雪歪了歪脑袋,然后出了门。慕容迥雪紧跟着走了出来。
    孟天楚转过身对她道:“这件案件已经很清楚,苗哲苗老爷子的敏感害了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杀了他的亲生儿子。虽然知道了这一点,可有些事情让我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怕有些人知道了事情真相会受不了吗?”慕容迥雪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夫人的房间,又说道:“还有雪儿,我也怕她会受不了。”
    孟天楚沉重地点了点头:“走一步是一步,有的时候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很残忍。”
    孟天楚吩咐王译到四夫人的娘家去一趟,问问当天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出一更到天亮之前苗哲的时间证人。王译听罢,快马加鞭的赶去了。
    孟天楚和朱昊来到苗哲的房间,苗哲象是精神大不如都头一天晚上了,坐在床前,样子很萎靡。
    见到孟天楚,以为是来放自己出去的,赶紧走上前来,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孟天楚冷冷道:“你昨天晚上给我撒了谎。”
    苗哲没有想到孟天楚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这个,有些猝不及防,舌头也象是硬了一般,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臆想之祸
    天楚紧接着说道:“两个孩子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回来
    两个问题都来的太突然,苗哲有些招架不住,身体晃了一下,他倒退一步,然后站住了。他不敢看孟天楚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我……我没有给你撒……撒什么谎啊,再说杀人凶手不是大夫人吗?”
    孟天楚哼的一声,说道:“你还有脸说这句话!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真的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句话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她都已经承认了啊……”
    “将心比心,人不能太无耻了!”
    苗哲目光呆滞,神色颓废,喃喃说道:“我……我会将她厚葬,会让苗家的后人知道她是我们苗家的大恩人的……”
    孟天楚笑了笑:“你不是没有本事给苗家留后吗?哪来的后人知道呢?”
    苗哲绝望地嘶声叫道:“女人啊~!看来她真的是什么都给你说了,我以为她会将这个秘密一直带到棺材里去的,看来,女人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的!”
    “你错了,她没说,谁也没有告诉我。”
    苗哲苦笑着看着孟天楚:“不是她说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我从你的行为举止中推出来的。”
    苗哲惊愕道:“推出来?”
    孟天楚道:“是。推理推出来地。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推出来的?”
    苗哲一听,朝天大笑几声,笑声中充满了庆幸:“原来你没有证据!哈哈哈,只是想当然!我不相信你可以用你的什么所谓推理来定我的罪!”
    孟天楚道:“我自然可以定你的罪,只是我觉得有一点不明白,那二夫人给你生孩子是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你不将她杀了,而是要等到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你才将她杀死,这是为什么?难道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有病,不能让女人怀孕吗?”
    苗哲象是很怕别人说他有病,毕竟那是做为一个男人最难堪地事情。他忿忿地说道:“我没有病,我什么病都没有!”
    “好,就算是你没有病。那你大夫人房间里放那么多治疗男人不能房事的药做什么?——你不要说是给下人或是管家吃的。再者,若是你没有病,那么四夫人的孩子你杀他做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苗哲愤怒地双手在空中挥舞,大声地说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野种!是野种!!”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
    苗哲痛苦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杀玲儿,不是因为柔儿和珏儿不是我的孩子,娶她过门地时候。我的身体是真的没有问题。我杀她,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两个孩子是我杀的,所以,我不得不杀了她。”
    “她怎么知道是你杀的那两个孩子?”
    苗哲道:“都怪我有说梦话的习惯,那天晚上她被我打的厉害一些,说实话。其实我是做给你们看的,事后我还是有些后悔,就去看她,后来就没有走,睡在她那里了。后来,就是雪儿说闹鬼的那二天,她知道大夫人将管家的大权交给了小小,她就来找我。就说起了这件事情,说是让我休了大夫人,将她扶正,我自然不能。她威胁我说如果不这么做,就把真相告诉你们。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这么说,你身体不好,是最近几年地事情?”
    苗哲点了点头,说道:“就在娶小小过门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我就发现自己有早泄的毛病,于是就偷偷让锁儿给我抓药,其实锁儿知道雪儿身体不好,也不想她太早生孩子,说是调养一段时间再说,没有想到,我出了这个事情,因为雪儿是她家乡的人,她很喜欢雪儿,所以就希望雪儿给我留个后,我也告诉过你,她自己是不能生的。”
    “那后来雪儿不是给你生了吗?那你的身体应该没问题啊。”
    苗哲道:“我当时见雪儿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我也很高兴,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事情了,没有想到,我还是错了,那两个孩子不是我
    孟天楚摇摇头:“你凭什么说,那两个孩子不是你的?”
    苗哲道:“若我正常了,那为什么小小一直不能怀上呢?我给她看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她为什么就没有怀上呢?我敢肯定,我那场大病不仅使我早泄,还……还丧失了生育能力……”
    孟天楚一听,头都大了,说道:“你就凭这个怀疑雪儿的孩子不是你的吗?”
    苗哲道:“当时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上面去,后来有一次,我和小小说起这个事情,就问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她当时象是给我开玩笑说,她是没有问题的,还说我给她检查过的,她如果怀不上,不是她地错,应该是我不行。当时我很生气,她赶紧给我道歉,说只是一句笑话,说雪儿都可以给我生孩子,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孟天楚一听,怎么又和三夫人有关,于是说道:“也就是说三夫人的一句玩笑话,你却当了真?”
    —
    苗哲道:“难道不是吗?后来我一直坚持吃药,小小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而雪儿呢?她那么漂亮,那么年轻,我越想越有问题,越想就越觉得不对。所以……”
    孟天楚道:“那你为什么要等到孩子生下来都快一岁了才动手呢?”
    苗哲道:“我一直不能肯定,就在上个月,珏儿地先生到家里来做客,见到雪儿就要掉口水的样子,我看着就恶心,当时我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雪儿是漂亮,人家看看,你总不能发火,后来,吃饭的时候丫鬟将孩子抱过来,先生说了一句话,当时就将我气得背过气去了。”
    孟天楚知道苗哲说的是舒康,于是说道:“先生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苗哲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想是当时那舒康说的话一定是一语中的,直接伤到了苗哲的要害。
    苗哲道:“他看了看两个孩子,说虽然长得十分乖巧,却不象珏儿一眼就能够看出是我的孩子。”
    孟天楚明白了,看来之前自己是真的小看了那个小小了,之前她一脸无辜地告诉自己,她不知道老爷吃什么药,如今看来,她不是不知道,怕是比谁都清楚才是。孟天楚这才明白了,之前他问小小什么时候肯离开苗家的时候,小小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了。
    孟天楚看着坐在地上的苗哲,说道:“好吧,你先好好的歇息一下,我有事先离开一下,回头我再来找你。”
    苗哲有气无力地说道:“如今你还是将他们都放回家吧,告诉锁儿,我之前不是个男人,让她替我顶罪,我实在是该死得很。”
    孟天楚道:“你见了她之后亲自给她说吧。”说完,带着朱昊离开了。
    经过三夫人的牢房,三夫人见孟天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叫住了他,孟天楚见三夫人缓缓地走到自己的身边,他并没有说话。
    三夫人道:“怎么样?见到四夫人还是有收获吧。”
    孟天楚看了看三夫人,笑道:“我还没有时间去她那里,既然已经找到了凶手,我准备将你们都放了,一会儿狱卒就来给你开门放你回去了。”
    三夫人一听,说道:“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孟天楚说:“人家既然都已经承认自己有罪了,而且我现在也找不出别的凶手,那么就这么定了。”说完,装出要走的样子。
    果然三夫人着急了,说道:“明明真正的凶手不是大夫人,你抓错了人,你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吗?”
    孟天楚转过头,学着小小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真正的凶手?”
    三夫人忙不迭地说道:“对啊,真的凶手。”
    “那么你告诉我谁是真正的凶手,我查不到了,要不你告诉我,我也好知道我是哪里没有考虑周全,我也是不想放走真正的凶手的。”
    三夫人大眼睛一转,抿嘴一笑,说道:“哪里有我教刑名师爷办案的道理,再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觉得应该还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
     释放
    天楚看了看面前这个狡猾的狐狸,没有说话,径直朝不用回头,都知道三夫人此时此刻的表情和心里在想些什么。
    走到牢房,朱昊道:“这个三夫人这么想让你将苗哲抓住,她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肯亲自说呢?”
    孟天楚道:“她若说了,那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正说着,狱卒从门口走来,说道:“师爷,一个叫舒康的人说是要见你,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孟天楚一听,乐了,说道:“都来了?好,是好事情,将他带进来吧,带到门房就好,我马上就来。”
    孟天楚和舒康在门房说话不一会儿,舒康就出来走了。
    孟天楚在院子走了就了几个来回,朱昊他们就一直在一旁看着他来回地走,知道他一定是在想问题,所以谁也不去打扰他,就这样,大概走了一袋烟的工夫,他停住了,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双手一拍,说道:“就这么办!”
    三夫人正在牢房里来回地踱步,见两个狱卒从面口路过,就叫住,态度和气地问道:“方才我听说师爷说要将我们放出去的,可否问一下两位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呢?”
    其中一个只斜眼看了三夫人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不知道。”然后两个人扬长而去。
    三夫人看着他们远地的背影,懊恼地用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牢房栅栏柱子。这时王译从远处走过来,三夫人见了,就大声地叫住了他,其实王译也正好是来找她地,见她叫了自己,便走上前去。想先听听她想给自己说些什么。
    三夫人道:“方才不是说要放我们走了吗?怎么还不放我们呢?这个牢房阴暗潮湿,我真怕身体柔弱的四夫人和老爷吃不消呢。”
    王译心里暗自好笑,看着三夫人一脸焦急的样子,是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在装。
    王译道:“师爷说了,你方才的话还是要道理,虽然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不过他也认为不是大夫人,所以你们还要暂且在这里呆上一呆。该让你们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来放你们地。”
    三夫人一听,哦了一声,王译转身就要离开,三夫人突然笑嘻嘻地说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我想去看看雪儿,别的人身体都好,我也不用担心,只是她我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见了,我很是担心。”
    王译看了看三夫人,说道:“我先去问问师爷。”
    三夫人赶紧说道:“您毕竟也是一个堂堂的捕头。这点事情何许劳烦师爷呢?你同意不也一样的吗?”
    王译心里想,我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但也没有必要当我王译是个傻瓜,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到去见四夫人是什么目的吗?
    王译故意装做听了三夫人的话很受用的样子,三夫人见王译很得意的表情,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其实我一直很敬佩王捕头地为人,你英雄侠义,是男儿中的男儿。”
    王译假装谦虚地摆摆手,说道:“好了,我哪里有三夫人说的那么好,只是四夫人昨天晚上咳了一夜,才睡着,等她醒了。我就来叫你便是。”
    三夫人见王译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您忙您的去吧,小小就不打扰了。
    王译其实来的目的也是想告诉她。她暂时不能走了,没有想到她居然自己主动问,于是顺水推舟告诉她就是了。
    王译来到四夫人的房间,孟天楚他们都在,左佳音带着一些熬好的汤来看四夫人,大家在房间里说话,四夫人毕竟先前是吃了他们那些伤精气神的药,如今只是吃了佳音开的药不过两天,就可以坐在床上和大家说话,气色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
    王译示意孟天楚出门说话,两个人走出门外,王译将三夫人要见四夫人地意思告诉了孟天楚。
    说完之后,孟天楚和王译相互看了看,然后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左佳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两个大男人站在那里开心得不行,自从孟天楚接过这个案子之后,左佳音还是第一次见孟天楚这么高兴。
    左佳音走到他们身边,说道:“刚才听迥雪姑
    ,你们的案子有进展了,是为这个高兴吗?”
    孟天楚收住笑,说道:“我想应该是,希望今天晚上就可以早早地回家睡觉了。”
    左佳音见孟天楚这么说,也为他们高兴,说道:“要不晚上一起到家里来吃饭吧,好久没有见你这么高兴了,再说,大家陪着你一起辛苦这么长时间,算是为大家去去疲劳,你看呢?”
    孟天楚道:“那是自然好,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回家去给我们准备好酒好菜,我们现在就去做事。”
    王译也笑着谢过左佳音,然后和孟天楚去了牢房。
    —
    吃过了中午饭,王译准时出现在三夫人的牢房门口,见桌子上放的饭菜,知道三夫人一点也没有吃,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姿势很端正,双手平放在两腿上,眼睛直视前面的墙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王译咳嗽一声,三夫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是王译,脸上终于了一丝表情,那是微笑着地表情,却让人感觉是皮笑肉不笑。
    三夫人走到王译面前,说道:“雪儿这一觉,想是睡得很香啊。”
    王译道:“其实她是早就醒了,没有叫你,是因为她说她不想见你,加上她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说话都吃力,所以,就没有叫你。”
    三夫人象是很吃惊的样子,说道:“怎么会不想见我呢?”
    王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她怕你见了她现在的样子会更加伤心吧,所以还是不让你见的好,毕竟昔日都是好姐妹。”
    三夫人一听,很伤心的样子,用手上的汗巾擦了擦眼角,说道:“她来了两天了,是不是一直没有给她吃过药呢?她的药是不能停地,”
    王译连忙点头,说道:“我和三夫人想到一起去了,想是这两天师爷为了可以查出凶手反而忽略了四夫人了,还是三夫人有心,那该怎么办呢?要不你告诉我,四夫人吃的药放在哪里我去给她拿来。”
    三夫人想了想,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但是为了四夫人的身体,我也不怕忌讳什么了,她吃的药虽然一直是大夫人配制,但是我想一般地人都找不到她放在哪里,你若是信我,让我回去给她拿来。”
    王译一听,高兴地说道:“其实我也正有此意,不说也是怕你多心,我怎么会不信呢?而且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三夫人一听,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孟师爷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是自然,他刚才就是这么给我说的,说是不让你们走了,你该会责怪他,所以他自己不来,也是不想看见你失望的样子。”
    三夫人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会呢?那我什么时候去?”
    王译道:“我去准备马车,然后就来接你,只是要带你走后门,因为别的人都还在这里关着,让他们看见你走了,想是会翻天的。”
    三夫人道:“还是王捕头考虑得周到,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马车将三夫人送到苗家的大门前,大门紧闭着,虽只是两天无人,门前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积雪,雪地上偶尔可见狗或是别的什么东西的脚印零散的印在雪地上,一两只觅食的鸟儿见有人来了,便迅速地飞到围墙或是屋顶上,远远地看着,并不离开。
    三夫人走下车来,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赶马车的人见她下了车,就径直将车赶走了,整条巷子一下子就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已经又飘起了雪花,零散地落在她仰起的额头和脸颊上,然后融化。
    “小小。”一个声音让她象是从梦中醒来一般,她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居然在墙角处站着一个人,她笑了,朝他招手,那人在雪地里奔跑,跌撞着跑到她的身边,差点摔倒,她赶紧伸手将他扶住了。
    三夫人见到来人,很是吃惊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舒康。
     欲擒故纵
    康道:“昨天苗珏没有来读书,我托人问了,知道你今天我想了想,还是天没有亮就到牢房门口去等,然后找了孟师爷,我并没有说要见你,只是问了一些情况,我知道在那种地方我们也什么都不能说,让他们见了,更是不好,孟师爷就说,本来是要结案的,但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你就暂时还不能放回来,和大家一起关在那里,但是说让你回来给四夫人拿药,于是让我就在这里等着,说在牢房里我们不方便说话。”
    三夫人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想来这个师爷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既然还一心帮助我们,我们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人的。”
    舒康也点了点头,三夫人道:“我们进去说话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个人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从后面的小门进去了,然后将门关上,院子里全是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嘎吱的声音。
    三夫人和舒康来到大夫人的房间,屋子感觉却比外面冷多了,三夫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舒康赶紧将门关上,走到三夫人的身后,将她紧紧地搂住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舒康将三夫人转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地看着,舒康说道:“小小,我想你了。”
    小小羞涩地低下头,说道:“我也是想你的。”
    舒康他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了三夫人,三夫人只是轻轻地一声低吟,舒康象是受到了感染,他更加用力地去亲三夫人的嘴唇和脖子,三夫人的脸颊也红润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在说些什么。舒康一把将怀里的可人儿抱起,快步走到大夫人的床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想是要吃了她一般。
    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用有些颤抖地手将三夫人的衣服解开,见三夫人将眼睛闭上,于是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抚摩她饱满地胸部。三夫人嘴里发出一声诱人的呻吟。舒康低声地说道:“小小,我的小小,很长时间没有让我爱你了,你让我想的好苦,我现在就要要你,要你无数次,好不好?”
    小小睁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舒康受到小小的鼓励。再次迅速地将对方的衣物扒了一个精光,自己也脱了一个赤条条,扑到了小小的身上。
    这一刻,屋子里想是被激情点燃,地上、床上,甚至桌子上。到处都是他们地衣物,空气里充斥着欲望的味道,所有的感觉都和释放有关。
    呻吟、低语、身体的碰撞、床被撞击的嘎吱声,一切都在进行着,窗外的雪越发的大了,而屋子里的激情依旧继续着,两个人都饥渴的索取着对方,最后在舒康的一声低吼中。两个人这才从仙境跌回人间。
    两个人躺在床上,用被子将彼此地身体盖好,小小躺在舒康的怀里,两个人许久没有说一句话。想是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让人激情荡漾的情节。
    过了一会儿,舒康说道:“小小,现在苗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小小从舒康的怀中坐了起来,方才温柔的样子瞬间消失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舒康将她重新抱了回来,说道:“我知道每次说到这里,你总是不高兴,可是,你还要让我等你多久呢?”
    小小看了看舒康,用手摸了摸他地脸,然后温柔地说道:“他死了,我就一定和你走,快了,那孟天楚想是已经*谱了,我不能给他点明,点明了,我们就会引火上身,再等等,很快我就可以和你走了。”
    舒康叹了一口气,将小小松开,说道:“其实别的人都是无辜的,你现在这样做,我觉得已经够了。”
    小小一听,立刻从舒康的怀里坐起来,迅速地下床,边穿衣服边说道:“对,他们都是无辜的,那我的爹娘呢?他们有罪吗?他拆散了我的家,我也要他一对一的还。”
    舒康道:“若说一对一,那苗家已经死了三个人,是不是已经够本了呢?”
    小小恼怒地看了舒康一眼,说道:“他一天不死,就不能算够本。”
    舒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跟着起来穿衣服。小小很快穿好,
    到大夫人地柜子前,将门打开,很快从其中拿出一个后将门关上了。
    舒康道:“这么多的瓶子,你怎么知道哪一瓶是给四夫人吃的?”
    —
    小小冷笑一声:“这么多药里面,除了给苗哲吃的没有什么害处,别地药,十有八九大夫人都做过手脚,她自然听苗哲说过,四夫人的孩子是个野种,那么我是从来不吃药的,即便是要吃,也从来都是悄悄地在别的医馆看了,拿回家吃就是,只有四夫人笨,认为大夫人和她是老乡,不会害她,其实她错就错在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没有一个好用的脑子上了。”
    舒康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无论拿哪一瓶,她吃了都不会好起来。”
    小小点了点头,然后将瓶子放在怀里,走到舒康的面前,说道:“我刚才是不该吼你的,我只是急了,别放在心上。”
    舒康道:“我知道,我不会在意的。只是你自己不能说出苗哲是杀那两个孩子的凶手,那么,孟天楚怎么还可以明白呢?”
    小小微微一笑,说道:“四夫人啊,我稍微给她透个底儿,就说大夫人和老爷怀疑那两个孩子是野种,然后说这个瓶子里的药其实有毒,她再是笨,也该将这个想法告诉孟天楚,那么,这个凶手不是自然就浮出水面了吗?”
    舒康赞叹道:“小小,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小小道:“好了,我们必须要离开了,时间长了,那孟天楚想是会怀疑我,走吧。”
    舒康点点头,走在前头,将门一打开,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想是赶集一般站满了人,——孟天楚、王译、朱昊,最主要的是还有苗哲、大夫人、四夫人,大家都盯着他们,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
    孟天楚上前一步,看着面前两个已经目瞪口呆的人,说道:“这个屋子象是不方便让我们说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已经叫人在大厅里放了火盆,我们去那里说话吧。”
    苗哲已经气得脸发绿,全身直哆嗦,冲上前就要去打三夫人。舒康挺身站了出来,护住了三夫人。
    朱昊将苗哲拦下,说道:“你现在好象还不是时候生气。”
    孟天楚看了看已经面无人色的三夫人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想的了。”
    几个人来到大厅,三夫人看见苗柔、苗珏还有慕容迥雪已经在那里了,两个孩子象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三夫人他们进来都恨恨地盯着她,慕容迥雪见他们都进到房间后,然后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示意大家都坐好,三夫人和舒康站在屋子中央,两个人都倔强地将头高高地仰起,以显示自己并没有认输。
    孟天楚道:“三夫人,有些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好。”
    三夫人冷冷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你设计害我,是不是?”
    孟天楚道:“不完全是,是你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太好,我们一个个地发现和怀疑,然后排除,直到最后,你都没有露出马脚。不得已,我们只好这样。”
    三夫人道:“既然你都说了,我没有露出马脚,那你怎么怀疑上了我?”
    孟天楚道:“因为在怀疑别人的时候,通过他们的话让你还是不小心地露了一些痕迹出来。加上你让我去找雪儿,其实你就是希望通过她,让我自己认为苗哲是凶手,你不说,就象你自己刚才在大夫人的房间里说的一样,你怕我会怀疑上你,可是,到最后你还是着急了,当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去找四夫人的时候,你给王译说你要见四夫人,你是不是已经开始着急了呢?”
    三夫人点点头,苦笑道:“于是你就叫我回来给四夫人拿药,然后叫舒康在这里等我,好啊,你居然带着这么多人来抓奸,你确实厉害。”
    孟天楚笑笑:“舒康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他在乎你,这也很正常。”
    三夫人不屑地看了孟天楚一眼,说道:“你自己找不到证据,就用这样的方法,你不觉得你卑鄙了些吗?”
     真相的隐情
    天楚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已经站了起来,冲过去就狠夫人一个巴掌,三夫人被打得差点摔在地上,舒康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大夫人指着他们的鼻子,愤怒地说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你,我一直以为是雪儿做错了事情,你怎么会这么恶毒?”
    三夫人哪里吃得住练过功夫的大夫人这一巴掌,嘴角被打出了血,她用手将血擦掉,干笑两声,说道:“我恶毒?你怎么不问问当年就因为你生了一个没有下身的孩子,你的相公为了怕家丑外扬,然后将家中的下人统统换掉,换不掉的既然还杀死,你说我恶毒,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杀人的时候恶毒不恶毒?”
    大夫人见三夫人在这里多人的面前将自己心中那块永远也好不了的伤疤再次无情地撕开,她顿时脸色苍白,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四夫人见状,赶紧站起来将大夫人扶了回来。
    苗哲说道:“之前我在门外,也听你说了,你说我杀了你爹你娘,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三夫人啐了一口,说道:“你休装,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做过什么?我若不是为我爹娘报仇,我何必要来伺候你这个禽兽。”
    苗哲道:“我若做过,我自然承认,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苗哲这一辈子还杀过人,我真的不记得。”
    三夫人道:“你现在自然不会在衙门地人面前说你杀过人。可是我不会冤枉你的。”
    正说完,门打开了,大家一看,原来是方才和大家一起从牢房回来的管家。
    他站在门外,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三夫人是真的冤枉老爷了。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管家走进门来,扑腾一下跪在三夫人面前,说道:“都是我地错,那年老爷怕大家说出去,让我将远的都辞退回去,近的暂时留下。怕说出来让人知道了,丢的是苗家的人,你刚才一说,我正好准备推门进来,听到后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三夫人一听,说道:“那我家并不是在附近,既然已经将远的辞退回去
    管家道:“那是他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因为他是我们苗家的老伙计了,我们平日里关系还算好。他喜欢喝酒,我就想在他走之前和他喝上几杯,谁知道他说,他若是离开了苗家,想他地年龄怕是不会找到一个再象在苗家这么轻松好干的活儿啦,而且苗家给的工钱也好。他舍不得走,让我去给老爷说说,可是我知道老爷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就让他先回去,说等过上一段时间给老爷说了,再让他回来。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我还拿出我自己的私房钱给了他一些。他一直闷闷不乐,我是知道的,临出门了,他突然说要见老爷。我就问了什么事情,他说他不走了,若老爷坚持不要他,他出门就将大夫人的事情说出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唉,我也是急了,我实在是……”
    三夫人已经听出了结果,怒喝一声,上前就要踢那管家,好在舒康将她拉住,那一脚才没有踢上去。
    大家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过去,大家都很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听管家说完之后,三夫人小小更是愣在那里,神情呆滞象是死了一般。
    苗哲走到四夫人的面前,痛苦地看了一眼仍然还很憔悴地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四夫人扭过头去,将眼睛闭上不想看苗哲。在场的人都难过地低下头。
    苗哲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还害死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娘,甚至差点害死为他冒着生命危险生了一对孩子的雪儿,他确实很后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苗哲哭着说道:“我自知杀了身边最亲地人已经罪不可恕了,我也知道你和另外两个孩子的心情一样,都很恨我,恨我相信了别人的谗言,上了别人的当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孟天楚走到苗哲的身边,将他扶起,说道:“你先回到位置上去坐着。”
    等苗哲回带座位上之后,孟天楚走到三夫人身边,说道:“今天原是你认为该收场的一天,你说你要看好戏上演,如今等到了,难道你做为这出戏的幕后策划,你不想说上两句吗?”
    舒康用哀求地眼神看着孟天楚说道:“你就饶了小小吧,她也失
    和娘,没有了家,若她没有失去这些,她也不会去伤
    小小说道:“你别替我说话了,如今这一切确实是我一手计划的,一步步的去实施的,我不说,好象有些说不过去。”说完,她双腿跪在了地上。
    舒康上前去扶,小小用手拦住了,说道:“这一跪是我应该地,就让我跪在这里将我要说的话说完,这样我也会觉得轻松一些。”
    —
    四夫人还没有等小小说话,就流着泪指着她,说道:“我一直当你象亲姐妹一般,你怎么可以这样中伤我和我的孩子?”
    小小冷冷地说道:“父债子偿的道理你是懂得的,苗哲有功夫我自然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在他儿子身上下手。”
    四夫人一声哀号几乎晕厥过去,大夫人赶紧上前,将四夫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苗柔也忿忿地说道:“我娘又如何得罪与你,你将她也不放过?”
    小小看看苗哲,再看看苗柔,说道:“你娘虽然死了,但是她不在我的计划之类,至于她怎么死的,大概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苗柔愤怒之极,说道:“你含血喷人。”
    小小道:“我做了,我自然会承认,可是我没有做,我为什么要承认。事先我是真的不知道在苗哲下手之前,你娘也对那两个孩子动了念头,后来我还暗自庆幸,认为她幸亏没有成功,若是让她杀了那两个孩子,那么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苗哲道:“是的,我想小小她应该没有说谎,你娘的死和她真的没有关系,是我,是我要杀了她。”
    苗柔伤心地大声吼道:“她是我娘,是你的妻子!一个为你生过一儿一女,并为你在这个苗家操劳了近乎一生的女人!你居然杀了她,你这是为什么啊?”
    苗哲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因为她知道了是我杀了那两个孩子。”
    苗柔绝望地说道:“于是你杀人灭口?”
    苗哲点了点头,苗柔蹭地站起身来,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弟弟就往外走,大夫人见状,起身将两个孩子拦着,苗柔见了,怒目圆瞪,象只随时要咬人的老虎一样,怒气冲冲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难过地说道:“柔儿,我知道是我们错了,可是你真的不能带珏儿走,那是苗家唯一的希望了,算我求你。”
    苗柔见大夫人示弱,自己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说道:“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将我弟弟带出这苗家的大门。”她自然知道以大夫人的功夫,一个指头就可以将她搞定,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退却了,为了弟弟也为了死去的娘。
    孟天楚走上前,说道:“你还是等大家将话说完,你再离开,可以吗?”
    苗柔见孟天楚,眼泪夺眶而出。
    孟天楚叹了口气,轻轻扶住她,柔声宽慰。
    苗柔一下子扑进孟天楚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苗珏也抱着孟天楚哭,孟天楚一下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两个孩子。
    慕容迥雪走上前,将苗柔轻轻地拉到自己的身边来,说道:“姐姐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换做是谁都会恨不得飞身离去,可是,孟大哥还有话说。”
    苗柔停住了哭泣,拉着苗珏,坚定地对孟天楚说道:“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带走珏儿的念头。”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明白……”
    四夫人走上前,拉着苗柔的手,声音柔弱地说道:“柔儿,你虽说喊我四娘,实际上,我只大你几岁,你平日里虽然并不正眼看我一次,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性情的姑娘。”
    苗柔道:“四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从前和娘待你都不好,你非但没有责怪我们,还在娘临死之前,说是愿意帮娘照顾珏儿,当时谁都知道你这么做,就是和大夫人作对,可是你还是说出了口,那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了对你的看法,只是,今天,你说服不了我,不是我不相信你带不好珏儿,而是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未来的日子里,坐牢的坐牢,砍头的砍头,家不成家,你也不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下去了,这个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不能接受的宽恕
    柔自己娘死前见四夫人对自己娘说的那一番话之后,了很大的改变,而且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在这次的家庭变故中都是受伤最重的人,她也很同情这个女子,再也不象以前那般眼光看她了。
    四夫人凄然一笑,说道:“死了的人,我想他们都希望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都还可以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我没有想要劝你改变什么主意,我只是想告诉你,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如果,我们都象小小那样心里一直怀着仇恨去生活,即便是那个让我们去仇恨的人已经死了,成了一堆白骨,他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怎么去生活的,但是不开心的还是自己,难道,你觉得这样生活就有意义了吗?”
    四夫人的一番话,所有的人都不由将赞许的眼光投向了她,——这个才死了两个孩子,自己又差点死去的女子。这一番话出自她之口,对她都不由得刮目相看。
    苗柔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没说话,心中的气却消了不少。
    四夫人继续说道:“都说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我们做儿女的,更没有理由去生他们的气,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娘是这样,你爹也是这样,其实他们的出发点,大概都是为了这个家。”
    苗柔很惊讶四夫人的宽容之心,抬头说道:“四娘。他们一个当初想杀了你地孩子,一个已经那么做了,你居然还说他们是为了这个家?”
    四夫人晶莹的泪花慢慢流淌下来,她拉着苗柔的手,说道:“是的,你娘担心我的两个孩子为争了你弟弟的宠。担心我地出现会争了她和别的夫人的宠,为了这个家一如从前,她才那么做。对于你爹……我不说,你也知道,也是担心这个家,怕家丑外扬,才会起了杀念。”
    孟天楚说道:“柔儿,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可是,你不觉得四夫人的话也很有道理吗?”
    苗柔看看四夫人,然后转头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小,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最最可恨的女人,你也可以原谅地吗?若不是她挑唆我爹,我爹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四夫人看了看小小,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总还是希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她也是因为失去了爹娘才会想到报仇,我们这里谁都是受害者,你让我去恨谁?”
    四夫人的这番话,终于让一直跪在地上的三夫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么长时间,谁也没有看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她一直倔强地从容地在大家面前说着自己以前干过的坏事。没有过一次动容和委屈,惟独这一刻,她终于还是哭了。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都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小小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地披在头上和脸上,随后,她坐起来,用手将头发从脸上拿开。大家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都已经哭肿。
    孟天楚走到小小面前,说道:“你若是早点将这委屈和怨恨地泪水哭出来,大概今天就没有这么多人因为你的恨而去坐牢而去死了。”
    小小道:“这么多年了。我终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中,如今,听了雪儿一番话,我觉得自己格外地丑陋和猥琐了,人家欠了我家两条人命,我却欠了人家几世的债,我怎么还得清?”
    说罢,小小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裙,对孟天楚说道:“孟师爷,你曾经问过我,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家,当时我说等你把真正的凶手抓到,我就离开。现在真正的凶手已经站在你们的面前了,你也可以将我带走了。”
    孟天楚苦笑,原来那句话是这么理解地!她可真是心细如发心思缜密。若不是自己,揭穿她的阴谋,恐怕只有等她的阴谋得逞的时候了。
    孟天楚走到苗柔身边,说道:“你想好了吗?”
    苗柔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开口了,说道:“算了,我怎么还能够这么自私地将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呢?让他们走吧。”
    孟天楚将那条绣有曼佗罗的汗巾拿出来递给小小,说道:“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你的汗巾绣这种花做什么,如今我是明白了,你就用这个暗中鼓励你自己坚持到完成你报仇的计划,你希望你就是这朵外表美丽,里面却拥有足以致人死命地曼佗罗花,只要接近你,就会小命不保,是吗?——现在物归原主,还给你了。”
    苗柔自己娘死前见四夫人对自己娘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对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也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在这次的家庭变故中都是受伤最重地人,她也很同情这个女子,再也不象以前那般眼光看她了。
    四夫人凄然一笑,说道:“死了的人,我想他们都希望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都还可以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我没有想要劝你改变什么主意,我只是想告诉你,谁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如果,我们都象小小那样心里一直怀着仇恨去生活,即便是那个让我们去仇恨的人已经死了,成了一堆白骨,他自然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怎么去生活的,但是不开心的还是自己,难道,你觉得这样生活就有意义了吗?”
    四夫人的一番话,所有的人都不由将赞许的眼光投向了她,这个才死了两个孩子,自己又差点死去的女子。这一番话出自她之口,对她都不由得刮目相看。
    苗柔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没说话。心中地气却消了不少。
    四夫人继续说道:“都说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我们做儿女的,更没有理由去生他们的气,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娘是这样。你爹也是这样,其实他们的出发点,大概都是为了这个家。”
    苗柔很惊讶四夫人地宽容之心,抬头说道:“四娘,他们一个当初想杀了你的孩子,一个已经那么做了,你居然还说他们是为了这个家?”
    四夫人晶莹的泪花慢慢流淌下来,她拉着苗柔的手。说道:“是的,你娘担心我的两个孩子为争了你弟弟的宠,担心我的出现会争了她和别地夫人的宠,为了这个家一如从前,她才那么做。对于你爹……我不说,你也知道,也是担心这个家,怕家丑外扬,才会起了杀念。”
    孟天楚说道:“柔儿,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可是,你不觉得四夫人的话也很有道理吗?”
    苗柔看看四夫人,然后转头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小,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最最
    女人,你也可以原谅的吗?若不是她挑唆我爹。我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四夫人看了看小小,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总还是希望我们这些活着地人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她也是因为失去了爹娘才会想到报仇,我们这里谁都是受害者,你让我去恨谁?”
    四夫人的这番话,终于让一直跪在地上的三夫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么长时间。谁也没有看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她一直倔强地从容地在大家面前说着自己以前干过的坏事,没有过一次动容和委屈,惟独这一刻。她终于还是哭了。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都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小小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地披在头上和脸上,随后,她坐起来,用手将头发从脸上拿开,大家这才发现,她地眼睛都已经哭肿。
    孟天楚走到小小面前,说道:“你若是早点将这委屈和怨恨的泪水哭出来,大概今天就没有这么多人因为你的恨而去坐牢而去死了。”
    —
    小小道:“这么多年了,我终是没有想明白,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中,如今,听了雪儿一番话,我觉得自己格外地丑陋和猥琐了,人家欠了我家两条人命,我却欠了人家几世的债,我怎么还得清?”
    说罢,小小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裙,对孟天楚说道:“孟师爷,你曾经问过我,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家,当时我说等你把真正的凶手抓到,我就离开。现在真正的凶手已经站在你们的面前了,你也可以将我带走了。”
    孟天楚苦笑,原来那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她可真是心细如发心思缜密。若不是自己,揭穿她地阴谋,恐怕只有等她的阴谋得逞的时候了。
    孟天楚走到苗柔身边,说道:“你想好了吗?”
    苗柔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开口了,说道:“算了,我怎么还能够这么自私地将孩子留在我的身边呢?让他们走吧。”
    孟天楚将那条绣有曼佗罗地汗巾拿出来递给小小,说道:“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你的汗巾绣这种花做什么,如今我是明白了,你就用这个暗中鼓励你自己坚持到完成你报仇的计划,你希望你就是这朵外表美丽,里面却拥有足以致人死命的曼佗罗花,只要接近你,就会小命不保,是吗?——现在物归原主,还给你了。”
    小小接过汗巾,看了一眼上面的曼佗罗,想了想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怀中,然后用手捋了捋自己散落在额头上的头发,大声地出了一口长气,转身看了看一直在自己身边守着的舒康,拉着他的手,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曾经答应过你,让陪一起看夕阳看日出,为你生儿育女,一起老去,一起从青丝到白发,一起快乐的活着,如今,我这个自私的女人终于还是食言爽约了,让你白白等了我这么多年,如果当初我肯听你的,和你一起离开,现在我大概已经为你生了成群的孩子了,忘记我吧,记得孟师爷刚才说的话,接近我就意味着自毁。”
    舒康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一般,也不管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一把将小小搂在自己的怀里,伤心欲绝地说道:“小小,你说什么呢?若真是接近你就意味着自毁的话,那么我就算是为你再死上千回万回,我也是甘愿的。”
    小小用手将舒康的眼泪擦去,深情地看着这个为自己伤心的男人,微笑着说道:“傻瓜,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再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好吗?”
    舒康见小小这么说,赶紧用衣袖将眼泪擦去,说道:“你说吧,我照办就是。”
    小小柔声说道:“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自己给自己拿个主意,不要听女人的,若你真是爱那个女人,就不要一味地纵容她,知道吗?”
    舒康象个孩子似的点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说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听,我没有别的什么女人,你知道的,我只有你。”
    突然小小的脸色煞白,表情十分痛苦地趴在舒康的身上,舒康吓坏了,大叫起来。大家一看,都涌上前来。
    苗哲一把将小小抢了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小小的嘴角已经呕出了大块大块的鲜血,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苗哲一把推开舒康,说道:“你走开,小小是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照顾。”
    说完,看着小小痛苦的样子,苗哲说道:“小小,你怎么这么傻,杀人的是我,下毒的人也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时候服毒的,告诉我?”
    小小艰难地看了看一脸痛苦和懊恼的苗哲,说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结果,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如今……如今害得你妻离子散,家不成家,我白做了你苗哲五年的妻子,却……却没有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对……对不起。”
    说完,小小便是一阵猛烈地咳嗽,苗哲抬头对大夫人大声地说道:“你发什么愣,你不是有药的吗?给我啊!”
    大夫人冷冷地说道:“不是我不给,是没得给,你看她衣领上的药物残渣,就知道她服的是鹤顶红,我那什么救啊,她明白着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原来,小小在衣领处涂得有剧毒,刚才伏地大哭的时候,已经吞了毒了。
    小小断断续续道:“老爷……,我这么坏,你居然还……救我,不值得的……,知道吗……?”
    苗哲老泪纵横:“我已经原谅你了,小小,你没有错,是我们苗家亏欠了你,你有什么错呢?”
    小小叹了一口气,无力地说道:“这是不可以接受的宽恕,人不能太善良了,否则,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说完,小小想用手去拉苗哲的手,但是手到半空中骤然落下了。
    ………………
    孟天楚将门打开,这时,一阵雪风一下子呼啸而入,孟天楚一个人先走出门去,雪铺天盖地地下了下来,整个天地都象是溶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了。
    他转过身,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对紧跟上来的朱昊说道:“我们先走吧,剩下的事情由就让王译他们去做,给他们说一声,晚上吃饭的时候,记得带上雪儿一起来,她如今是佳音的妹妹,也是我孟天楚的妹妹了。”说罢,再也没有回头,大步地朝雪中走去。
     《香闺幽魂案》
    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过完新年还没有几天,就看地飞了回来,田野里的油菜花开得也尤其的好,在金黄之间还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虽然出不到两日就被农民给扯了去,但野花的生命力终究要强一些,远远望去,还是有很种颜色参杂其中,十分的好看。
    天才蒙蒙亮,不远处的田地里已经陆续来了很多准备春耕的农民,三三两两,拿着农具和食物,孩童们牵着自家的牛在后面跟着,嬉笑打闹着,露水在他们的脚下轻快地溅起,很多孩子没有穿鞋,也不觉得冷,玩得也甚是欢快。
    田地附近有一个单独的院落,修缮得还算精致,宅院中主人个有心的人种了很多的花草和树木,红墙壁瓦显得气派十足。只是宅院的大门紧闭着,院子里的一棵梨树长得十分高大,一些开花的枝桠伸展出院子,白色的花朵在微风中摆动着,大概是因为四周没有别的房屋,所以这个院落便显得更加地突兀了一般。
    一些孩子打闹着不知不觉的*近了,远处的大人见了,便大声的吼叫,让他们赶紧远离那个院落,孩子不听,说是那个院落四周因为下雨有积水,所以草也长得很肥美,牛要去吃,孩子们乐得让这些畜生自己找草,自己好开心的玩。
    大人们急了,跑来三两个妇人,将各自的孩子强行地带走。还恐怖地回头张望着说:“这个院子是闹鬼地,你们要想死的话,怎么不进去玩耍?”
    孩子最是怕这些鬼怪的东西,一听大人这么说,再胆怯地回头看一眼那个院落,突然其中一个孩子大声地叫道:“娘。你骗人,你说鬼怪是只有晚上才出来的,那楼上分明站了一个人。”
    大人们一听,吓得脸色煞白,都纷纷转过身去,哪里有什么人啊,楼上连窗户都关着,哪里看的见什么人呢?
    大人呵斥方才说话的孩子。那孩子指着楼上说道:“我是真地看见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姐姐,她就在站在窗后面看着我们!”
    大人急了,在那个孩子的屁股上恨恨地拍了一巴掌,孩子委屈地哭了,别的大人赶紧抱起自己的孩子牵着牛离开了。
    夏日的天就象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本来艳阳高照,忽然变得乌云滚滚起来,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砸了下来,很快便成了连绵地雨幕了。
    地里的人们赶紧收拾着穿上蓑衣斗笠往家赶。几个庄稼汉路过这宅院时,忽然,连着几个闪电劈过那宅院的上空,将那宅院照得惨白一片。
    猛听的一人惊声尖叫,指着那宅院。倒退着摔在泥地里,手里的锄头扔出老远,兀自不觉。众人急忙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闪电中,只见宅院楼上的窗棂后面,赫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再细看去,那女子竟然没有头颅。只有一个肩膀在窗后摇晃着!
    庄稼汉们吓得屁滚尿流,钉耙、锄头扔了一地,连滚带爬没命地跑远了。
    …………
    孟天楚吃了早饭一直在家里呆着,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中央躺下。将两脚放在一个板凳上,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今天的阳光格外地好,他最近很少去衙门,象是天下太平了一般,其实这样也好,他自然又乐得一个清闲,在家里有几个夫人陪着饮酒猜拳,日子不知道过得多么地滋润。
    飞燕抱着一床被子打和哈欠从他身边经过,他偷偷将脚伸出来,飞燕自然没有注意,扑腾一声,连人带被子摔在地上,好在人是摔在被子上的,只是两只脚上的绣花鞋却甩出了出去,正好落在翘臀上。
    孟天楚看着飞燕摔的姿势甚是好笑,脚上的绣花鞋也飞到屁股上放着,笑得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夏凤仪和左佳音听见声音快步出来,飞燕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她们见了,忍住笑,上前先将飞燕扶了起来。
    夏风仪笑着说道:“少爷,你也是快当爹的人,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地把戏,若是把飞燕摔坏了可怎么好?”
    飞燕又羞又气,将被子拣起来扔到了孟天楚的头上,众女掩着嘴都笑弯了腰。
    两个丫鬟赶紧上前将被子从孟天楚头上取下,忍着笑说道:“三夫人以后这样的粗活还是让我们来做就是。”
    飞燕红着脸纤纤素手一指孟天楚,说道:“今天晚上若是再有人给
    么鬼啊神啊什么的,我可是不饶他。”说完,转身
    左佳音如今身体已经笨重了起来,不过走起路还是很轻盈,她见飞燕转身离去,就赶紧追上去,将飞燕牵到孟天楚身边,对孟天楚说道:“还不赶快给飞燕妹妹赔个不是。”
    孟天楚看了看飞燕,强忍住笑拱了拱手,还是又笑得翻倒在躺椅上。
    飞燕羞红着脸嗔道:“我看你是在家闲出毛病来了,说不定没过几天衙门就叫你回去,说哪里又死了一个什么人,有你忙的。”
    —
    左佳音和夏凤仪一听,都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孟天楚用手点了点飞燕,说道:“你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最灵了,若真是应了,我一定带你去,让你和我一起受累。”
    大家笑了起来。
    杭州的春天雨水也很多,先是一个紧接着一个地春雷,打得人心惶惶,天黑得很早,很多人家还没有吃晚饭,天就已经完全地黑了,雨也开始哗哗地下了起来。
    黑暗中,一个闪电过后,一辆马车在风雨中缓缓驶来,不一会儿,那个孤独的院落里突然亮了灯,还有说话的声音,先是楼下有了光亮,后来楼上也亮了起来。紧接着,小楼的窗户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从身型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男地颇为矮胖,女的身形娇小玲珑。
    只听得那女子大声地说道:“你给我找了这么半天的房子,就给我找了这个地方吗?你还给我吹什么这里环境优美,说什么最适合我在这个楼上弹我的筝,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假,我就是弹疯了,大概也没有谁听见,就是鬼也不到这种荒郊野外来。”
    男子赶紧说道:“好了,我的紫霖姑奶奶,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不要在大晚上的,说什么鬼不鬼的,你暂且先住下,我也不知道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跟着来了,你看我哪里有时间去给你找住的地方呢?这虽说远些,但是毕竟是独家独院,你想做什么都好,我不是也考虑到你最怕吵了吗?”
    说完,那男人就上前将女子搂在怀里就要亲热,女子一下推开他,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打到那女子的脸上和身上,男子赶紧走上前将她往后拉,嘴里说道:“天这么冷,你若是冻坏了,可怎么是好?”然后将窗户关上了。
    女子走到床前,男人赶紧走上前坐在她的旁边,将她紧紧地搂住,嘴里喊着心肝宝贝什么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摸了起来,女子象似也禁不起男人这般火热的挑逗,很快两个人在床上翻滚起来,这时一个闪电打在窗户上,屋子里的灯居然同时灭了。
    雨过天晴,第二天依旧还是个艳阳天,那男子从睡梦中醒来,象是有些疲倦的样子,这中年男人名叫诸葛鑫,毕竟已经是快五十岁的男人了,再是精力旺盛,也抵不过一个不到二十岁女子一夜的折腾,春宵过后,显然有些吃不消。
    他转身看了一眼身边依然沉睡的女子,这名叫紫霖的女子是他前几日去杭州进货买的。当时他到一个戏园子去听戏,这个女子是戏班班主的女儿,两个人虽然年纪悬殊将近三十岁,但郎财女貌,在他大把大把的银子招引下,两人居然有相见恨晚之意,本来只要两天就可以回来的,可是为了这个让他迷死人的可人儿他居然一呆就是十天,若不是家中有个母老虎,他真是想一去不回了。
    紫霖还睡得很香,诸葛鑫看了看天,觉得不能在继续呆了,今天必须要回家一趟,要不老虎又该发威了。他前天回到仁和县,昨天紫霖就紧跟着来了,说是想他,他知道她不止是想他,而是他要了人家的女儿身,人家不跟他跟谁呢?只是家中是万万带不得的,那只老虎会吃人。于是,情急之下,在一个生意朋友的帮忙下,就买下了这处宅院,他自己也认为是偏僻了一些,要不卖家怎么会将这么大这么漂亮的一个院子用这么低的价格卖给自己,他自然乐意。话又说回来,这样反而对他有好处,在城里买个地方,家里人很快就会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怕也是要遭殃了。这个地方,虽然不太方便居家过日子,但是很方便偷情。
     猜出来的命案
    葛鑫在紫霖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下床,服。昨天他带紫霖来之前,这个地方他已经找人收拾过了,吃的用的也都已经买好了,就差一个使唤丫头,他想等他下一次就给紫霖一起带来,也好给她做个伴儿。收拾好一些,他再次回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紫霖,忍不住折回身去,跳,这个时候不能吵醒她,要不自己就走不成了。
    晌午十分,紫霖才醒过来,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喊了一声诸葛鑫,没有见回答,她睁眼转头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她蹭地从床上爬起来,白净如牛奶一般的身子上只有戴着一个藕色的肚兜,迈着修长的玉腿,缓步走到窗户前,藕节般的皓臂向前轻轻将窗户推开,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大概是头一天晚上下了雨的原因,远处是油油的绿和金灿灿的黄,闻到也都是花的香气。
    当她发现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不见了,脸色变了,几乎要哭出来,也不管别人会不会看见她几乎一丝不挂的样子,披散着长发,赤着脚冲到楼下,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那昨夜春宵同枕的男人,她一下子坐在了楼梯上,伤心的大哭起来。
    哭累了,紫霖这才回到房间。发现桌子上有诸葛鑫给自己留地银子和字条,她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后天就来看她。她将纸条随意一扔,然后迅速地穿好衣服,收拾好一切,拿上诸葛鑫留给她的银子。她可不想一个人在这个大的院子里呆着,年轻的心是不能用牢笼囚禁得了的。
    紫霖漫步走出门去,回过头来看看这个新家,因为昨天天快黑的时候才来地,没有注意,现在再看,居然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甚至还有些气派。她笑了,觉得诸葛鑫对自己还是好的。
    她悠闲地走在田间小路上,友好地和路边玩耍的孩童打着招呼,那些孩子见她是从那个闹鬼的楼里出来的,都一哄而散,谁也不理她,她觉得很奇怪,走到大路上,她不知道哪里才是进城的路了,只好问在一旁农田里劳作的一个中年妇女。
    那女人很害怕地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
    紫霖从小就没有了娘,一直和爹在戏班子长大,身边都是大男人,所以她的性格也有些男孩子气,见这妇女和之前地孩童一个反应。很是奇怪,抢先一步将那个妇女拦着。
    那妇女见紫霖将自己拦下,胆怯地说道:“你……你大白天的想要做什么?”
    紫霖一听更是奇怪,问道:“我想做什么?我只是问一下罢了。”
    那妇女一听这话,象是松了很大一口气,说道:“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我还在想这大白天的,总不至于我这么倒霉还会见到鬼。”
    紫霖一听。想了想刚才那些孩童们的反应,于是问道:“我不是很明白大婶你的意思,什么叫遇到鬼啊?你看我象鬼吗?”
    那妇女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栋楼。再看看面前面色红润的紫霖,说道:“姑娘,我刚才好象看见你是从那个楼里出来的吧。”
    紫霖点点头,说道:“是啊,那是我相公给我买的新房子,我昨天晚上才搬进来的呢。”一想到诸葛鑫,她就掩饰不住心中地喜悦,虽然诸葛鑫还没有真的给她一个名分,但是她知道他会的。
    妇女见紫霖一脸高兴地说这是自己的新家,妇女连连摇头,说道:“姑娘,这个房子是住不得的,这个房子里闹鬼啊。”
    紫霖一听,乐了,说道:“大婶你听谁说的?这个宅院明明还是个新地,怎么会死过人呢?”
    妇女见紫霖年纪轻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故作神秘地说道:“真的,这个宅院从前是有人住的,可是后来这个里面的女主人被鬼给掐死了,之后就没有人敢住在这里了。”
    紫霖其实不是害怕,只是好奇,见妇女这么说,就有了兴趣,她以前也常常在戏班子里听别的师哥讲鬼故事,知道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或者以
    ,当不得真,于是说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主人是呢?”
    妇女见紫霖好象很有兴趣地样子,很满足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于是拉着紫霖到一个石阶上坐下,然后说道:“那个女主人是个大美人,和姑娘你的容貌可是有的一比呢。我是见过地,她夫家很有钱,就给她在这里置了一个宅院,后来她死了,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在家,她相公出去外地办事去了,回来的时候,说是门窗都关得很好,他进不去,当时还以为自己的女人在家里偷汉子,一怒之下,就叫了人去砸门,门打开了,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死在里面,后来官家的人检验后,说是脖子有掐痕,但门窗分明是从里面锁好了的,官家断定这女子是被鬼掐死的!”
    妇女说完,好象还心有余悸,神色十分紧张。
    —
    紫霖自然是不信这个村妇的话,心想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鬼,但也对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了一声谢,正好一辆马车过来,她一招手,那马车便停下了,车夫一见是个年青漂亮的女子搭车,自然很乐意,于是紫霖上了车,挥手向那个还在愣神的妇女说了声再见,坐着马车绝尘而去。
    ————————————————————
    两天后。
    孟天楚还在睡梦中,就被飞燕匆匆叫醒,他睁开眼睛,用手挥了挥,然后将眼睛闭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知道又是你这个小燕子来扰本少爷好梦,快走开,等我起来再同你玩,现在我要睡觉。”
    飞燕大声地说道:“出事了!朱昊大叔已经收拾好在门外等你了,你倒是快点啊。”
    孟天楚睡意还浓,听飞燕的声音就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飘渺而虚无。
    飞燕见孟天楚还是没有反应,情急之下只得用老办法,她一把将孟天楚的被子掀开,毕竟是早春,孟天楚没有了被子,睡意也没有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正要跟飞燕发火,就听见朱昊在门口说道:“少爷,王捕头和慕容姑娘都已经来了。”
    他看了看飞燕,飞燕见他很茫然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将衣服递给他,说道:“听朱大叔说,是城南的一处富人家的宅院出了人命了,你赶快穿衣服,我给你打水洗脸。”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现场所在地方名叫晚霞村,离县城不过三里路,孟天楚他们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到的时候,县衙的差役已经将四周都隔离了起来。
    孟天楚下了车,四下看了看。一个衙役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师爷,是一个放牛的孩子到路口让一个过路的人给报的案。我们敲了门,里面没有人应声,我们就破门而入,发现楼上死了一个女子,看起来很年轻。”
    孟天楚放眼望去,不远处确实有一处不小的宅院,但是四周都是农田,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太协调。或者又是那些有钱人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修得隐蔽的偷欢地。
    衙役将那个放牛的孩子带到孟天楚的身边。
    这孩子不过六七岁,衣服穿得很单薄,长得还算乖巧,衙役将牛栓在一棵树下吃草,孩子看着孟天楚,也不害怕的样子。
    孟天楚微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楼里死了人了?”
    孩子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是猜的。”
    孟天楚和在场的人都愣了,看着孩子很认真的样子,孟天楚又问:“你会猜?那好,那你猜猜大哥哥我现在在想什么?”
    孩子摇了摇头,老实地回答说不知道。
    孟天楚道:“那你怎么就可以猜到那个房子里死人了呢?”他还以为面前这个是个神童呢。
    孩子将脏乎乎的小手放在嘴里咬了咬,再看看孟天楚,发现面前这个虽然穿的不错,长得也不错的哥哥和颜悦色,没有一点要凶他的意思,他壮了壮胆,说道:“我娘说过的,她说这个院子里闹鬼,她不让那个姐姐住的,可姐姐不听,了。”
     粘满泥水的绣花鞋
    孟天楚刚刚听衙役说了,知道死者是个年轻的女子,于是说道:“你见过这个姐姐吗?”
    孩子点了点头,说道:“见过,她在这里只住了三天,昨天我牵牛经过那个院子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吃花生,是刚刚炒的那种好香的花生,我当时路过,我都闻到了,姐姐就给我塞了一大把给我吃,可好吃了。”说完,孩子都快要流口水了一样。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孩子都是贪吃的,自己小时候也是一样,他说道:“那就算是这个院子里真的闹鬼,那也不能说明姐姐就会死在这个闹鬼的房间里啊!”
    孩子说道:“我问姐姐,那个院子里闹鬼她怕不怕,她自己给我说的,说是如果今天我去找她要花生吃,她不开门。那就一定是被鬼给掐死了。”
    孟天楚明白了,看来死者自己一句无心地玩笑,居然真的就死了,说道:“那么你今天这么早就去找姐姐要花生吃,万一姐姐和她的家人还没有起来呢?”
    “不会的,姐姐说她会起得很早。说她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她要做好多好吃的呢。再说,姐姐是一个人住,没有别人和她一起住的。”
    孟天楚笑道:“看不出来人家姐姐来了才几天,你就把人家家里地底细查得那么清楚了,真是个厉害的小家伙。”
    孩子不太听的懂孟天楚的话,所以就没有回答。
    孟天楚将孩子交给那个衙役,然后带着人直接朝那个院子走去。
    院子里应该是被先到的衙役撞开的。地上还有断裂的门闩,院子不算小,而且是一应俱全,不象是一个才搬进去的新家,只是地上想是头一天晚上刮风下雨地原因,满地的梨花,满地的白色,看起来格外地凄凉。
    孟天楚示意王译到楼下别的房间去看看,自己带着朱昊和慕容迥雪上了楼,一般正中的那一间应该是主人房。孟天楚走到门前,果然没有错,门依旧关着,只是门格上的窗纸被捅开了一块儿应该是衙役们做的,门外站着两个衙役,因为知道会怕破坏现场。所以没有进去。
    孟天楚从那个破洞里望里看,果然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屋子里的死者,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子,躺在地上,头朝里脚朝外。
    孟天楚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门,发现门是从里面关着的,窗户也关得很严实,窗栓都是里面。从外面都是打不开地。
    孟天楚看了看楼下,大路上已经站了很多围观的百姓,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王译走了上来。说道:“师爷,我们都看了,厨房的锅里还有没吃完的饭,碗柜里也有剩下的菜。别的房间没有什么发现。象是根本就没有人去过,屋子里都是灰尘。”
    孟天楚点了点头,走到门前,对朱昊说道:“我们还是先找个人从窗户里进去,然后将门给打开,我暂时不想破坏这个门。”
    朱昊嗯了一声,走到离门最近地一扇窗户前,双手抓住窗户的窗格,一使劲,窗户整个被扯掉了,只剩下一个空的框架。
    孟天楚拍了拍朱昊的肩膀表示赞许,王译走上前说道:“我进去将门开了吧。”
    孟天楚摇摇头,自己先是戴好手套,走到窗前,很轻巧地翻了进去,走到门前,这上面也许有凶手留下的指纹,他不能破坏掉。然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闩,发现十分结实,门闩下还放了一个顶门杠,看来这个姑娘还是个细心的人,毕竟是个大户人家的宅院,这些小的细节更加应该注意才是。
    门打开了,大家站在门外,只有慕容迥雪小心地走了进来,孟天楚在房子里看了看,窗户前还放置了一台古筝,除了女人地衣服和饰物没有看见任何一样男人的东西,如此说来,大概这么大的宅院里真的只有这个女子在住了。
    他走到女子尸体边,女子一脸地惊恐,头发披散着,因为头发很长,所以感觉地上都是头发,女子的眼睛微睁着,脸色苍白,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地瘀青,他蹲下身来,将女的衣领拨开看了看,应该是被人用手恰死的,因为脖子上还有手指甲的
    刮擦痕迹。检查了身体的别的部位,没有发现其他
    孟天楚站起身来,看了看房间,走到窗户前,所有的窗户都关得好好的,虽说这个宅院外表看起来十分地气派,不过就死者的房间来看,她想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衣服也只是一两件,一看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穿的,简单地挂在衣架上,梳妆台上也没有两样首饰,虽然首饰一看都是好货色,但是都是新的,应该是才买不久,而且偌大一个宅院,居然连一个使唤丫头都没有,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了。
    走到床前,孟天楚轻轻将被子掀开,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一些别的什么线索。
    果然,他眼中放出了异彩,小心地用子将一样东西夹起来放在一个袋子里,准备回去做检验。
    慕容迥雪将现场情况记完之后,将纸笔放在桌子上,走到墙角,在放古筝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一张纸,拿起一看,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递给了孟天楚。
    上面只是简短的几句,一看便是一个男子所写,只是言语肉麻,无非说的就是一些爱慕想念之类的话,孟天楚指了指纸上最后一句,说道:“这大概就是刚才那个放牛的孩子说的姐姐家里要来的客人吧。”
    慕容迥雪走近一看,写着:我两日后便来看你,你的鑫。
    慕容迥雪道:“按照纸上说的日期,那应该就是今天,这么说,死者要等的客人还没有来,她就已经死了。”
    —
    孟天楚边在屋子里转悠边说道:“也不一定,也许提前就来了。只可惜昨天晚上的雨下得太大了,路上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印记或者行人的脚印了,房间里并没有鞋印,死者是没有穿鞋的,我刚才看了,门口放了一双沾了泥浆的绣花鞋,她大概是怕弄赃了房间,所以就没有穿鞋进来。”
    “那会不会凶手也是同样没有穿鞋就进来了呢?”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他杀了人怎么出去的呢?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他难道有穿墙遁地之术?”
    慕容迥雪点头道:“是啊,那咱们怎么办呢?”
    孟天楚对门外站着的王译道:“去查查县城里排的上号的有钱人里有谁的名讳里有鑫字的。”
    慕容迥雪插话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查?”
    “你想一想,这个宅院一定不是这个死者的,刚才你也听那孩子讲了,她住进来不过才三天而已,而且从她的穿着和戴的首饰看,她应该不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是被有钱的男人给偷偷地保养在这里,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将下人和丫鬟找来伺候她,她就已经出事了。”
    王译道:“这样就好办了,我在县城时间不短了,要找个人不难,找到以后呢?”
    孟天楚道:“找到了就请他回衙门喝茶。”
    其实就在孟天楚他们进村的时候,在他们的不远处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车上不是别人,正是诸葛鑫。
    诸葛鑫一早就带着买来的丫鬟急匆匆地往这里赶了,等到赶到的时候,发现怎么在宅院的周围都是人,还有衙门的人,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为人谨慎,便远远地看着,见孟天楚他们进了宅院后,他怕衙门的人认出自己,就让带来的丫鬟混在人群中去打探一消息,不一会儿,那丫鬟回来了,说道:“老爷,听说是那个大院子里的一个姑娘死了,可怕极了,说是让鬼给掐死的。”
    诸葛鑫一听,脑子嗡地一下,那个宅院是自己才买给紫霖的,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他第一的反应就是赶去抱着紫霖大哭一场,他不相信,才两天而已,自己心爱的人已经香销玉陨了,可是他刚将头探出车外,他立刻犹豫了,咬了咬牙,重新坐回到车里,说道:“走,我们回去!”
    正如王译所说,他对杭州有钱人家的名讳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在出事的第二天,王译就在诸葛鑫的铺子里找到了他。
    诸葛鑫看见衙门捕头找上门来的时候,脚都软了,还没有等王译说话,他就说:“我跟你走就是了。”
    坐在孟天楚的对面,诸葛鑫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今天来这里的事情,请一定不要让我家夫人知道了。”
    孟天楚一听就知道又是个怕老婆的人,难怪要把那个姑娘放在那么远的地方,看来惧内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
    “没有问题,我可以不让你的夫人知道,可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诸葛老爷是不是也可以如实相告呢?”
     独自去抓鬼
    葛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连忙点头,说道:“我说,那宅院是我买给紫霖的,我们是前天才搬进去的,这两天家中夫人身体有恙,我不敢离开,怕被她发现,说好了昨天去看她的,可是……”
    原来死者的名字叫紫霖,孟天楚点了点头,示意诸葛鑫喝茶,诸葛鑫端起茶碗,手抖得厉害,茶水撒了自己一身,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没有喝又放下了。
    孟天楚看在眼里,这世上惧内的男人可能大多这样,在外面的生意场上春风得意,一掷千金,称得上是呼风唤雨了,可是真要在自己老婆面前带另外一个女人回家,那就比登天还要难了。
    孟天楚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开口一个死者,闭口一个死者的说,既然愿意为那女子买房,说明还是对那个女子有心的,这么说,对方应该会很伤心,于是说道:“那你的意思是紫霖出事前,你一直就没有到过那个宅院,也没有见过紫霖了吗?”
    诸葛鑫连忙点头,说道:“我发誓,你可以去问,我真的没有离开过县城一步。”
    “那你知道紫霖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吗?”
    “我认识紫霖其实也不过十几天,她爹是杭州一个戏班子的班主,她从小在戏班子长大,应该没有别的什么朋友了吧,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的夫人知道紫霖吗?”
    “那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地。若让她知道了,那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那万一她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呢?”
    诸葛鑫摆摆手,说道:“我们夫妻三十多年。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屁大点儿的事情她都恨不得立刻让你知道。”
    孟天楚道:“好吧,你暂且先回去,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县城,若是必须离开也要让我知道。”
    诸葛鑫站起身来,象是有话要说,犹豫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孟天楚仿佛看出来他的心思,问道:“我们将紫霖姑娘已经带回来了,放在房,我不知道你是想问你的房子还是想问你地人。”
    诸葛鑫道:“我……我只是想再看看她,如果可以的话,在你们检查完之后,请让我把她带回去,我想……为她下葬……”
    孟天楚望着这个男人眼角隐隐的泪水,知道他没有说谎。叹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慕容迥雪。
    慕容迥雪说道:“诸葛老爷,我带你去。”
    孟天楚在诸葛鑫的背后说了一句:“你就不怕你夫人知道你为她下葬吗?”
    诸葛鑫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头,说道:“这个我自会处理。”
    过了一会儿,慕容迥雪出来了。孟天楚见只有她一个人,就问:“你带去的人呢?”
    “大概是真的伤心了,居然晕厥了过去,我让王译将他扶出来,唉,若是将那紫霖带回家中,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
    孟天楚见她神色悲伤,于是逗她:“你也要做好看我家别的夫人地脸色哦?”
    慕容迥雪冰雪聪明。一听这话,顿时满脸通红,嗔道:“我正替活着的人难过,死了的人伤心呢。谁还听你说这些什么无趣的话。”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
    这个时候,王译将诸葛鑫扶了回来,他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孟天楚道:“你觉得有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诸葛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孟天楚道:“我让王捕头送你回去,想起什么,就告诉我。”
    诸葛鑫道:“不用了,让我娘子见是衙门的人送回来,恐怕要严加盘问,我怕是招架不住要说实话的,我还是自己走的好。”
    孟天楚道:“听说你买的那个房子之前一直在闹鬼,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也是昨天回来之后才听说的,可是,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即便是有,紫霖也没有招惹他,他杀我紫霖做什么?”
    孟天楚点点头,道:“好吧,什么时候可以将紫霖带走,我会找人通知你地。”
    看着诸葛鑫摇晃着出去,王译说道:“师爷,你看这个人象不象是在演戏?”
    “不知道,是不是演戏,只有真相大白
    ,我们才可以清楚。”
    慕容迥雪道:“我倒是想起上次在苗哲家抓鬼的事情了,还不是人装的,这个世界上哪里什么鬼啊。”
    —
    孟天楚道:“这次和上次还不一样,上次那鬼是明目张胆地将门打开,窗户也打开着,而这次在一个外人根本进不去的房间里,若是人,除非他会隐身,或是会上天入地的法术,要不他没办法进里面杀了人而又不动门窗就出去地。”
    慕容迥雪道:“会不会是那紫霖姑娘自己掐死了自己?”
    孟天楚摇头道:“傻丫头,你白跟我这么长的时间了,正常情况下,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因为出于本能,她就算是想掐死自己,也最多是掐晕过去,等她晕过去之后,手自然也松来了。”
    慕容迥雪道:“你也说了是正常情况下了,那万一有特殊的情况呢?”
    孟天楚道:“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特殊情况?”
    “比如还有一个人帮助她呢?”
    “谁啊?”
    “鬼!”
    孟天楚一愣,笑了笑:“那就不是自己掐死的,而是鬼附身之后掐死的。——不过,这世上是没有鬼的,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鬼屋,有鬼抓鬼,有贼抓贼!”
    一听抓鬼,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了。
    古人差不多都是信奉鬼神的,所以,没有几个人敢于直面鬼怪地。
    孟天楚见大家不做声,笑着给他们台阶下:“我去鬼屋抓鬼,如果人多了鬼就不出来了,所以,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王译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朱昊虽然是武功高手,可对无影无踪的鬼怪却是出奇的害怕,只不过,他是孟天楚的贴身守护,没办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陪少爷你去吧……”
    “你去?嘿嘿,我记得你说你年轻地时候是真的见过鬼的,你平生第一次尿裤子,大概就是那一次吧?嘿嘿,再说我又不是去打架,你这武功高手又不会抓鬼,还怕成这样子,去做什么呢?抓鬼我知道不是你的强项,难得休息一下,别随我去了,”
    朱昊被孟天楚说的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是真的有些怕,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孟天楚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心想凭着孟天楚的功夫,就算是有些小蟊贼,也不是孟天楚的对手。
    慕容迥雪道:“朱大叔可以不去,可是我是必须要去的,若抓到凶手了呢?我还要做记录的,临时找我,那么远,不一定赶得及。”
    孟天楚苦笑道:“迥雪,你且不要在这里捣乱了,朱昊都不去,你去做什么?”
    孟天楚不相信有鬼,凶手肯定是人,他就担心打起来,他就顾不得手无缚鸡之力的迥雪了。
    王译也说:“那要不我去好了,万一你在楼上,鬼在楼下呢?”
    孟天楚装做很痛苦的样子,说道:“拜托好不好,孟天楚不是去约会,是去抓鬼,你们凑什么热闹啊?”
    慕容迥雪一撇嘴,说道:“你若真是去约会,我们这些人才真是多了。”
    孟天楚道:“不多,至少你是不多的,因为约的就是你。”
    大家一听都笑了,慕容迥雪羞得低下了头。
    大概是天公作美,难得在黄昏的时候还没有下雨。
    孟天楚在家里吃过晚饭,怕她们三个担心,就说衙门有事,晚上不回家了,反正大家也知道有案子发了,也不管他,只是给他备了一些干粮和衣服,怕他晚上熬夜的时候会饿会冷,带上东西,驾上自家的马车,他朝城外赶去。
    到晚霞村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并且已经开始打雷了,原想今夜不会下雨,看来老天爷是夸不得的。
    快到那个鬼屋的时候他跳了马车,在那个宅院前面因为有一片的竹林,影响了他的视线,他对路不熟悉,只好牵着马车走,突然,他头皮一麻,两脚发软,——就在宅院的门口,隐约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衣裙。他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鬼都是那样的,一头的长发,白色的长裙,他似乎还能够看见那个女子在对着自己诡异地微笑。
     鬼屋幽魂
    他给自己定了定神,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走上前去了,因为天色已晚,周围又没有人家,若真是让那女鬼将自己吃了,自己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见,他也不敢回头,只好站着,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那个女子向他走来。
    他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汗水已经从脸上流了下来,这时候,一个闪电直接劈过竹林上空。
    他闭上眼睛绝望地大吼了起来,吼过之后,他好象也听见了那个女子的尖叫声。
    睁开眼睛,那个女子居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定眼一看,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面前哪里是什么女鬼,明明是一个活人,不但是活人,还是一个美女!
    他一把将那女子拉到自己身上,恶狠狠地说道:“我看你吓死了我,你还嫁给谁?”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迥雪。她羞涩一笑,也不挣扎,说道:“我……我担心你一个人来不安全,又怕你不带我,所以我就自己先来了,哪里想到你比我的胆子还小。”
    孟天楚心中一暖。若不是在乎自己地女人,哪里敢陪着自己到这些恐怖的地方来,既然来了,也是好了,要不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上一夜,也是无聊的。如今不但有人陪着,而且还是迥雪,当然跟是喜出望外了。
    慕容迥雪道:“我们别站在这里了,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整个宅院空荡荡的没有别人,两个人将马车牵到院子里,将大门关上,孟天楚牵着慕容迥雪的手亲密地走上楼去。
    孟天楚将家人准备的吃地放在桌子上。将衣服放在床上,慕容迥雪见了,说道:“你怎么把衣服放在死人的床上?”
    孟天楚道:“人都是要死的,有什么好怕?等会儿小心我也将你放在那张床上。”
    慕容迥雪脸一红,没有说话,转身去找灯,然后将屋子的四盏灯统统点亮了。
    孟天楚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大概是天天下雨,窗户才两天没有开。开起来就要使劲才行了。
    雨已经下了起来,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说道:“我听说这个房子以前的女主人也是和紫霖一样的死法,都是在关好的房子里被人掐死地。”
    “你不说是被鬼掐死的了?”
    慕容迥雪强笑道:“在这里再说那么恐怖的事情,想起来都害怕。”
    孟天楚见她花容失色。很想将她搂进怀里,却又怕唐突了她,于是只是拉着慕容迥雪的手说:“既然那么害怕,还来这里做什么?”
    慕容迥雪抬头看了看高出自己一头的孟天楚,羞涩一笑:“我说过了,我就是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孟天楚其实就是希望听到她这么说,他高兴地看着面前的迥雪。平日里迥雪总是短装打扮,因为要陪着他到各个现场,穿着裙子不方便,今天见她穿了裙子。觉得更是楚楚动人了,心中一阵澎湃,但是他还是克制了自己,人家是陪自己来抓鬼的,别最后自己倒成了一个色鬼,虽然他确实很想,尤其是在这样的雨天,四周寂静无人,天时地利,但是他还是不能,虽然他知道如果他想要,一直爱慕和崇拜他的迥雪不会拒绝,但是这样,他反而亵渎了姑娘对他的崇拜了。
    过了二更,慕容迥雪显得有些困了,孟天楚示意她到床上去睡,慕容迥雪看了看那张床,勉强地说道:“我不困,我还不想睡呢。”
    孟天楚道:“你是觉得那张床有死人睡过不吉利呢?还是担心我趁你睡着之后非礼你啊?”
    慕容迥雪莞尔一笑:“都有!”
    孟天楚大笑起来,说道:“那要不你去隔壁睡吧,隔壁也是个睡房,东西是齐全地,进去了将门关上,我进不来的。”
    慕容迥雪说是不害怕,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再说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而且这个地方又才死过人,不害怕是假的
    不愿意一个人去隔壁睡呢,说道:“我真的不想睡,我趴在桌子上凑合一下就可以了。”
    “你啊,这样会着凉的,还是上床去睡,那紫霖也才睡过三天晚上,东西都是新地,你怕什么呢?去吧,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安心睡。”
    —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推到床前,将她按在床头坐下,自己回到座位上背对着,慕容迥雪想了想,还是脱了鞋子上床去睡了。
    不到一会儿她居然睡着了,孟天楚听见背后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不觉困倦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走到床前将她的蚊帐放下,蹑手蹑脚地将门打开,走出门去,雨已经停了,四周很安静,只听见屋檐上的水落到石阶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的。
    一阵风吹过,突然屋子的古筝发出一声清响,孟天楚飞快地折回身去,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快步走到古筝前,什么也没有,他正在纳闷,楼下又传来了声响,他急忙转回走廊上,探头一看,猛地征住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楼下厨房地门被打开了!就象他以前见过的恐怖片里的情景一样,没有人在那里,是那扇门自己打开的。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地迥雪,将门关上,走下楼去。
    院子里很黑,但是因为楼上的灯光的缘故,厨房的位置正好在楼上有灯光的斜对面,可以将里面的情况看得非常的清楚。
    孟天楚手里拿了一个马灯,这样可以防止因为风的原因而灭掉,他轻着脚步来到厨房门口,厨房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这个大胆的飞贼是饿了过来找吃的,见有人就走了?正站在厨房的门口发愣,背后好象又有动静,他猛地一转身,看见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他心中一喜,我就知道你会让我逮着,他放下马灯,纵身追了出去。
    可是,天很黑,他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很快那个黑影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很郁闷,想起楼上还有一个正在睡觉的迥雪,赶紧往回走。
    回到院子里,他抬头看了看楼上,这一看不要紧,只把他吓得脑袋嗡地一下,头发都立了起来!就在那窗前,透过窗户,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古筝前,一动不动,——她的肩膀上空荡荡的,竟然没有头颅!
    孟天楚只是猛然被吓住,可他坚信世上没有鬼,所以他猜想定然是刚才那个狡猾的黑影用了调虎离山的伎俩,他大吼一声,飞身冲上楼,可眨眼的工夫,那个没有头颅的白衣女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额头上冷汗直流,转头看向迥雪睡的床,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蚊帐已经挂了起来!他冲到床前一看,发现迥雪居然还在熟睡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什么事情,他就放了心。
    他迅速对房间进行一遍检查,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禁有些奇怪,如果刚才那是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能穿墙透壁,只有从大门出来,可大门已经被自己堵住,刚才那个没头的白衣女子到哪里去了呢?
    想到这里,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相信是鬼,可是,如果是人,就讲不通了。
    正当他站在迥雪的床前发愣的时候,门从身后关上了,——他只听到嘎吱一声,回头一看,门已经关上!
    他感到后脊梁一阵发冷,这个对手在暗,自己在明,更何况对方明显就是在调戏自己,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空中白晃晃一件物什迎头罩了下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兜头罩住,随即咚的一声响,眼前金星乱冒,顿时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象是从天际传来,那是一声声奇怪的笑声,听不清是男是女,犀利而尖锐,在静谧的夜空里发出一阵阵的回声。
    不知过了多久,孟天楚终于醒了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他觉得有人在呼唤他,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因为他闻到一个女人特有的体香,突然一滴冰凉的东西滴到了脸上,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慕容迥雪,自己正躺在她的怀里。
     春宫铁盒子
    容迥雪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看见他醒来,惊喜交加,道:“天楚哥,你醒了吗?你快要吓死我了!”
    “我怎么在这里躺着?”
    慕容迥雪道:“我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就看见你这里躺着,我吓坏了,都怪我自己贪睡,你什么时候躺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我冲上来抱着你的时候,你的身上好冷,大概已经躺了一些时间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天楚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门口,旁边有一张白丝巾,还有一根斜挂着的木杆,一头掉在地上,另一头还挂在绳子上,这木杆是走廊上架着用来晾衣服的。
    他脑袋还是很痛,想起昨晚上的事,自己应该是被这白丝巾罩住了头,然后那没脑袋的白衣女子弄掉了这根木杠将自己砸昏了。不过,他不想告诉迥雪,怕她害怕,自己一向不相信鬼的,都被吓成这个样子,再说出去,肯定也会吓坏了她。说道:“大概是晕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可能是困极了才会这样。”
    “你一定是在骗我,门大开着,你的头上还盖着这白色的丝巾,那是女人用的,你……是不是…..看见女鬼了?”
    慕容迥雪的表情很惊恐。
    孟天楚抓起那丝巾看了看,说道:“我方才无聊,就到隔壁的屋子里去看看,看见这个丝巾好看。就想拿过来等你醒来地时候给你看看的,谁知道居然这么困,在这里都可以睡着。”
    慕容迥雪知道他在故意说谎不让自己害怕,便不再追问,将孟天楚搀扶了起来。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发现她的手冰凉。想是在地上抱着他坐的时间长了,他心疼地捧着那双小手放在嘴边哈气,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要将手抽走,发现他更加用力地握住,深情地看着自己,她羞涩地低下头去。
    “迥雪,我在你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孟天楚低声问。
    慕容迥雪满脸绯红。微微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东方已经发白,天已经要亮了。
    孟天楚带着慕容迥雪走下楼去,下了一夜地雨,地上全是泥泞,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白色的绣花鞋,一把将她拦腰横着抱在怀里,往外走去。
    慕容迥雪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躺在孟天楚的怀里了。又羞又窘,嗔道:“你要做什么?大白天的。让人见了丢死人了,快将我放下来。”话是这么说,却更紧地依偎在孟天楚的怀里。
    孟天楚呵呵一笑,抱着她来到马车旁,将她轻轻放在车上,说道:“我只是怕脏了你那双干净的鞋子罢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就算是要做,也不是现在。”说完,一脸的坏笑。
    “哼!全世界就数你最是没有正经!”慕容迥雪含羞带笑说道,坐进了车棚里。
    孟天楚哈哈大笑:“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如今看来这个世界你最爱地人是我了,因为在你的心里的就数我最坏啊。”
    孟天楚过去关宅院门,一眼看见大门下面的的泥地里有件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噫了一声。低头一看,是一个铁皮的四方小盒子,估计头一天来的时候,这盒子被泥巴给掩住了没有发现。今天还无意间发现了。
    他小心地拣了起来,因为都是泥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往院子四周看了看,发现马槽里有些头一天晚上蓄积的雨水,他几步走到马槽前将那盒子上的泥巴洗干净,终于看见盒子的真面目了。
    一个不大地盒子,不象是新的,个别地方有陈旧的磨损痕迹,盒子上的图案也不清楚了,仔细端详,居然是一幅春宫图,这样的盒子市面上很多,大多画在男人用的东西上,他费了一些劲才将盒子打开,居然还藏了玄机,这个不大地盒子里居然还有四个小格,里面有些象画画的颜料一样的东西,四种颜色,但是都剩得不多了。
    他将宅院门关好,将马车掉了一个头,然后再抬头看了看楼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有
    节是自己疏忽了,希望是这样。
    孟天楚上了马车,将那盒子递给慕容迥雪:“你给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他把盖子上的画藏了起来,怕慕容迥雪见了会不好意思。
    慕容迥雪接过来,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你又从哪里找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若知道我还问你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姑娘家用的胭脂什么的呢。”
    “不是地,若是胭脂应该有香味吧,这个味道有些刺鼻,哪个姑娘会用这样的胭脂啊?”
    想想也是,孟天楚从慕容迥雪手中接过,然后小心地盖上。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送回家后,自己也回了家,心想慕容迥雪不认识那个东西,虽说她也是女子,但她天生丽质,加之家境清贫,素面朝天可能接触的这些东西不多,或许家里的三个夫人应该有人知道。
    孟天楚将夏凤仪她们三个召集到院子里坐在一起,然后将那盒子拿出来给她们看,怕她们会误会那盒子上地图案,他先将盒子打开了:“你们给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飞燕凑过来看看,道:“你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不会就是对着这个想了一个晚上吧?”
    —
    孟天楚瞪了她一眼:“好好看!”
    夏凤仪把盒子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道:“是不是那些画师用来作画的颜料呢?”
    孟天楚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也觉得不对,这么小的盒子,装不了多少颜料的。”
    夏凤仪道:“少爷说的也是,那这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了。”
    大家见左佳音不说话,都看着她。
    她笑着说:“都看着我干什么?”
    飞燕道:“家中除了少爷,你就是我们家的万事通了,他不知道,大夫人不知道,我们不看你看谁啊?”
    左佳音看着孟天楚道:“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那个盖子,好吗?”
    左佳音这么一说,另外两个女人才发现孟天楚手上还攥着一个那铁盒子的盖子。
    孟天楚吃吃一笑,将盒子交给了左佳音,夏凤仪和飞燕也凑过去看,一看都不好意思起来,清啐了一口,红着脸将头缩了回来。
    左佳音看了看盖子,然后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想了想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男人的。”
    孟天楚喜道:“继续。”
    “或者我们可以想,是个女人送给一个男人的。”
    孟天楚道:“那又是为什么?”
    “盒子里的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这些东西应该和某种手艺或职业有关系,这个东西若是给男人用的,一般男人不会这么细心给自己买这么精致一个盒子,买这个东西的人可能是为了用的人随身携带着方便,而且从盖子上的图案来看,那女人和那个男人关系很不一般。”
    大家听左佳音这么一说,纷纷佩服地点头。
    孟天楚觉得左佳音这么分析还是有道理的,但是这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居然她们三个都不知道,看来这个东西不是人们常用的,至少不是在生活中经常出现的,那么,这盒子里这五颜六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孟天楚决定还是去衙门问问别的人,相信总有人见过这个东西的,于是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夏凤仪说道:“就该吃饭了,还要出去吗?”
    孟天楚一想就到中午了自己还没有吃过一顿饭,肚子确实饿了,还是下午再去好了,于是折回身来,将那盒子盖上,放回了身上,坐在那里凝神思索。
    左佳音拉着他坐下,飞燕起身吩咐下人开饭,左佳音道:“破案你是行家,我们插不上嘴,只是有的时候别一味地朝着一个方向去想,这样思路多了,大概问题也就简单了。”
    孟天楚知道左佳音是在担心自己,每次破案他都会这样,要么寝食难安,要么出神发愣,他拍了拍左佳音的手,说道:“别担心,我只是想一想罢了。吃饭的时候我就不想了。”
     鬼迷心窍的男人
    燕在喊大家吃饭了,夏凤仪示意孟天楚扶着左佳音一体一天比一天笨重了。
    饭桌上,夏凤仪为了不让孟天楚再想案子,就故意说道:“昨天晚上你不在,你知道我们在家做什么吗?”
    孟天楚道:“你们天天都有新花样,我怎么知道?”
    飞燕想起头头天晚上好笑的事情,居然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连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急忙用手掩着嘴。大家一见都大笑起来。
    飞燕擦擦嘴角,瞪眼道:“别笑了好不好?我这个有什么好笑的,昨天晚上才是真的好笑。”
    孟天楚顿时来了兴趣:“哦,既然让你想着都喷饭,我倒是很想听听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好笑?”
    飞燕见孟天楚有了兴趣,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也不吃饭就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昨天晚上,我们三个实在无趣,你不在也没有人给我们讲鬼故事,点子还是我想去来的呢。你怎么也猜不不到我们昨天晚上做什么了,——我们自己演戏呢!”
    孟天楚见飞燕一脸兴奋的样子,笑着问道:“演的那一出?”
    飞燕道:“你先别问演的那一出,你不知道,大夫人穿上你的衣服扮个男人,一个丫鬟正送点心进来也不看,直接说,哦,是少爷回来了!”
    孟天楚大笑,夏凤仪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飞燕又笑着说:“还有呢……”
    “等等!”孟天楚脸上地笑容突然呆住了。一摆手,随即猛地站起身来,兴奋地说道:“好!你启发了我!哈哈,要不是你们三个疯,我还想不到呢!”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天楚已经走了出去。
    飞燕道:“怎么又疯了?还没有吃完呢?你又要去哪里啊?”
    孟天楚边走边大声地说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我知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话说完,人已经快步走出了大门。
    贴身护卫朱昊当然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孟天楚刚才听飞燕说她们三个演戏,顿时想起上次听诸葛鑫说起这个紫霖姑娘从小在戏班子呆过,这盒子说不定与戏班有关。
    他和朱昊去了县城的一家戏班子一问,果然,这盒子里装的竟然是唱戏的人脸上用地油彩。由于古代的油彩跟现代不一样,所以他不熟悉。而古代戏子是很低贱的职业,因此,唱戏用的油彩也只有行里的人才认识,夏凤仪她们自然是不认得的。
    确定了盒子里的东西之后,孟天楚叫王译穿便装将诸葛鑫叫来询问。自己则坐在衙门里等着。这时候,慕容迥雪也来了,她的衣服也已经换成了平日里地短装打扮,经过了头天晚上的温存,两人见面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诸葛鑫神色还是很憔悴,进来后见到孟天楚。忙躬身施礼。
    孟天楚让他坐下,说道:“方才让王译换了便服才去找你,你的夫人没有多想吧?”
    诸葛鑫道:“还是师爷想得周到,王捕头来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我还没有说话,王捕头就说是和我合伙做生意的。我夫人自然没有怀疑,而且又是个男人,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孟天楚点点头,将那盒子拿出来给诸葛鑫,说道:“你见过这个盒子吗?”
    诸葛鑫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没有见过。”
    “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真的没有见过,这个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孟天楚见他不象是说谎。于是拿了回来,说道:“我上次听你说,紫霖姑娘在戏班子长大,所以我以为你见过。”
    诸葛鑫道:“这个东西是戏班子的吗?我是真的不知道。紫霖虽然在戏班子长大,但是不唱戏,所以我没有见过。”
    孟天楚又问:“那你就从来没有见她身上有过这个东西吗?”
    诸葛鑫想了想,说道:“她来的时候连个包袱都没有拿,所有地东西都是来了之后我给买的,所以,应该不会是她带来的。”
    见问不出什么,孟天楚便让诸葛鑫回去了。
    按照诸葛鑫的说法,这个盒子应该不是紫霖带来的,至少这种可能性不大,难道在她独自呆在那个宅院的时候,有人来过?想到这里,孟天楚决定还是再去一趟那个宅院看看,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发现。
    带上朱昊、王译、慕容迥雪,四个人驾车再次来到了晚霞村。
    还没有进村口,老远就看见很多村民聚集在路边,慕容迥雪探身出去看了看,说道:“好象好多人在哭,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孟天楚道:“还是不要出什么事情地好,我可是真不喜欢这样。”
    马车到了跟前,孟天楚四人下车一看,果然是死人了,一个卸下的门板上躺着一个中年的男子,从穿着看应该也是一个农民,混身湿漉漉地,头发散乱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象是溺水而死,一只脚上穿着草鞋,一只脚上却没有。
    孟天楚他们下了车,村民看见王译身穿捕快服装,赶紧垂手而立,王译问怎么回事,有村民回答说:“官爷,村子里闹鬼啊。”
    孟天楚看了看那死者的身边还跪着一个死者年龄相仿的妇女,想是那人的妻子,于是上前说道:“家中死人为何不报呢?”
    那妇女哭哭啼啼地说道:“他是自己跳到堰塘里死的,我报什么报啊?”
    身边一个拄着竹棍的老妇人撇撇
    才不是呢,你们家刘四会水,这池塘怎么淹得死他?给招了去。”
    那老妇人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地点头。
    孟天楚边检查尸体边说道:“大白天地,有什么鬼啊,亏你们想的出。”
    那跪着的妇女说道:“这倒是,我家男人是真的看见鬼了。”
    —
    孟天楚一听,也觉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妇女说道:“我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喝酒,而且每次都是不喝得烂醉不回家,我也知道他平日里家里地里都要*他,他太辛苦,喝点酒解乏也是可以地,所以也不说,说了也怕他发脾气打我和孩子,昨天晚上。他又到村里狗娃家去喝酒,他很晚才回来,门是被他踢开的,所以我和孩子都被他给吓醒了,他一身都湿透了,很惊慌地样子,一进来就摔在地上,嘴里一直在说看见鬼了。”
    孟天楚道:“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已经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他才出事呢?他昨天晚上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妇女道:“不知道什么时辰,只是他回来的时候雨刚刚停了没有一会儿。因为他说他是等雨停了才回来的,走的时候也忘记拿蓑衣了。他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一直说见到鬼了,我以为是他喝多酒,路上黑糊糊的看错了什么东西吓着了,没有在意。可是今天早上,天啦……呜……呜”
    那妇女又一次号啕大哭起来,这时有两个孩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大约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抱着那妇女,三个人哭成一团。
    旁边一个男子说道:“可怜啊,剩下这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怎么活了。”
    孟天楚蹲下身检验了一下尸体。体表检验判断,是生前溺水死亡,当然,准确判断需要解剖尸体才知道。不过刚才听那老人说这死者会水,那么溺水而亡确实蹊跷了。
    那妇女接着说道:“早上我起来地时候,我家男人已经不在家里了,我想他大概酒醒了去地里干活儿去了,就没有多想。后来,我给两个孩子做了饭吃过以后,带上中午要吃的干粮和孩子一起去地里,到了地里才发现我家男人没有在地里,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就和两个孩子分头在村子附近找。”
    孟天楚道:“那也不对啊,你家男人死了还没有一个时辰,从早上到现在至少有两个多时辰了,难道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吗?”
    妇女奇怪地看着孟天楚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男人死了还没有一个时辰?”
    王译道:“这位是我们衙门的刑名师爷,破案如神,你家男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都难不倒他。”
    王译这么一说,围观的农民马上象用崇敬地眼神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让那妇人接着说。
    妇女点点头,说道:“我们真是找了很长时间,后来村子里很多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知道了,都帮我们找,后来,我们就在塘边找到了他。”
    孟天楚想了想,问道:“听你这么说,帮你找你男人的村民很多,我看了看,你们这个晚霞村并不大,哪里需要找那么长地时间呢?”
    妇女道:“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离开村子到县城去了,可是又觉得不会,因为之前他没有说过,而且身上也没有带钱,所以我们又在村子里找了一遍,就发现他在堰溏了。”
    孟天楚听这妇女说,感觉这个叫刘四的男人突然从地上又钻了出来一样,离奇得很。
    妇人的一个孩子说道:“我们就站在爹的对面喊爹,他也不理我们,把娘吓坏了。”
    妇女说道:“当时村子里很多人都站在对面喊他,说是堰塘里的水凉,而且才下了雨,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孟天楚道:“堰塘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一个村民说道:“刘家嫂子你带官老爷他们去,我在这里给你看着。”
    那妇女连连道谢,然后领着孟天楚他们朝前走,村子里很多人也跟着去看热闹。
    大概走了一柱香地功夫,来到了那个堰溏,孟天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堰溏本身并不大,本来堰溏是夏天用来蓄水以被干旱的时候用来灌的,最近这一段时间几乎是天天下雨,所以堰溏的水几乎已经漫到了一大半了。
    堰溏的四周都是农田和竹林,还有不少的土坟。农村很多人喜欢将自己的亲人就埋在自己地地里或是房屋后,所以农村到处都可以看见这样土坟。
    那妇女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当时他就站在那个地方,我们大家都在对面喊他,让他过来,他谁都不理,就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就跳下去了。”
    孟天楚看了看妇女指的那个位置,和自己站的地方不远,于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过去拉住他呢?”
    妇女道:“我们农村有种说法,说是这样的人是被鬼给迷住了,你只能够喊他地魂魄,不能去拉他,否则自己也会被鬼给带了去。”
    孟天楚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个跟着来看热闹的人说道:“一定是让前日死了的那个女人给带了去,要不就是让那个闹鬼的院子里以前的女人给带了去,我们应该将那个女人的坟迁出我们村才好。”别的村民都纷纷同意。
     厨房的破洞
    孟天楚问:“以前那个院子听说也死过一个女子,是吗?”
    刚才说话的那个村民神秘地说道:“是啊,以前那个女人和前日死的那个女人都是让鬼给掐死的。”
    孟天楚生气地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信口雌黄。”
    那人见官爷生气了,赶紧闭嘴退回人群中去了。
    孟天楚道:“你们总说什么鬼啊鬼的,你们难道谁真的见过那个掐死了人的鬼吗?是男鬼还是女鬼啊?”
    大家见孟天楚发火,大家谁也不敢搭言了,孟天楚指着刚才说话那个人,让那个人说,那个人支吾着说道:“官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王译说道:“如今师爷让你们说,你们就说。”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男人说道:“见我们是没有见过的,师爷您也是读书人,您是知道的,那若是杀人为什么两个女人都是死在门窗关好的屋子里的呢?那如果是别的人杀的,那杀人地人是怎么出那个房间的呢?”
    村民都纷纷点头。低声议论着。
    孟天楚知道这个人说的有道理,这个也是自己不能解释的,别人有这样的疑问所以随意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孟天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那这个叫刘四跳下堰溏之前有说什么吗?”
    妇女道:“说了,说了,我记得清楚着呢。他跳下去地时候,笑着给我和孩子说,以后晚上一定不要出门了,说是会遇到鬼的,他说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死在那个宅院里的女人了,她要他跟她去。”
    ——说的跟真的似的!孟天楚头都大了,他看了看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迥雪,这个丫头一直很安静地听着。眼睛睁得大大地,象是听多么吸引人的故事一样。
    那个年长的男人说道:“当时我们都在场的,刘四确实是这么说的,他女人没有说谎。”
    孟天楚看了看别的人,大家都使劲地点着头,生怕孟天楚怀疑一样。
    孟天楚道:“狗娃呢?狗娃在吗?”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说道:“我就是狗娃。”
    孟天楚之前还以为狗娃至少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没有想到居然钻出来一个和死者差不多中年男人。
    孟天楚道:“你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狗娃道:“刘四常常到我家来喝酒的,昨天晚上因为雨下得太大。走不了,多喝了几杯,他也着急说是怕回去晚上家里人担心,好容易等到雨停了,他拔腿就走,因为我家到他家要经过那个闹鬼地宅子。所以我就让他过那个地方的时候走快点,没有想到,唉!早知道,我宁可留他一夜了。”
    孟天楚道:“你家到他家要经过那个宅子?”
    狗娃点点头,说道:“是的,别的路要绕很远。”
    孟天楚对妇女道:“你刚才说你家男人回家的时候衣服湿了,可是狗娃说他是等雨停了才走的,他身上地衣服怎么会打湿呢?”
    妇女道:“我昨天晚上也问过他。以为他是冒雨回来的,他说他是看见鬼了,一害怕掉进水沟里去了才把衣服打湿了的。”
    这个偶然遇到的离奇自杀案,还真是有些奇怪了。而且又与那个古怪的宅院联系在了一起,孟天楚决定还是先去那个宅子看看再说。
    孟天楚吩咐那妇人将刘四的尸体运回县衙门,他等一会回去要仔细检查死因。随后,他们来到宅院的门口,孟天楚发现大门竟然大开着。
    他想了想,自己早上走的时候,还专门下车将大门关上了地,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慕容迥雪,因为之前他没有告诉别的人昨天晚上自己和迥雪孤男寡女在这个宅院里呆了一夜,人家毕竟还是个姑娘,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避嫌总还是要的。
    慕容迥雪也很惊诧,小声地问道:“孟爷,你不是关了门地吗?”
    孟天楚点点头,看来自己没有记错,那么,是谁将这个门又打开了呢?孟天楚站在大门口,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果然在地上发现了脚印,他蹲下身来看了看,从脚印的大小看应该是个男人的脚,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
    王译道:“看,那还有一只草鞋。”
    孟天楚抬头一看,不远处还真有一只草鞋,他走上前去查看,那只草鞋陷进了淤泥里,想是那个男人走得匆忙,不小心踩到了一快凹处,草鞋陷了进去,也无心拾起就走了。孟天楚看了看出去和进来的脚印,推算那人是在出去的时候将草鞋留在这里的。他看见什么了吗?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呢?
    他突然想起,那个叫刘四的死者脚上好象就少了一只草鞋,莫非,在他女人和全村人到处找他的时候他来了这里?难怪大家找不到他呢,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孟天楚心中疑虑重重,将草鞋交给王译,让他去给死者穿一下看是不是他的,等王译走后,他在院子里看了看,因为院子里到处都是水洼和淤泥,所以可以很清楚地从脚印中看出,这个人到过什么地方。
    慕容迥雪和朱昊在他身后跟着。脚印在厨房门口消失了,看了看上楼地梯子上没有脚印,那个人应该还没有来得及上楼就离开了。
    孟天楚走进厨房,果然厨房里到处都是脚印,但
    杂乱,想是那个人在找什么东西。他跟着脚印一路柴火的柴堆前,脚印没有了。孟天楚蹲下身来,厨房的光线比较暗,他让朱昊去找个灯来,等朱昊离开厨房后,他对身后的慕容迥雪说道:“我昨天晚上看见这个厨房门自己开了。”
    慕容迥雪一听,直觉得背脊发凉。道:“那你下来看了吗?”
    “来看过,但是没有进厨房,只是在门外看了看。”
    孟天楚没有告诉慕容迥雪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他担心她害怕。
    这个朱昊拿了一盏灯走了进来,屋子马上明亮了许多。
    孟天楚接过灯,示意两个人站远一些,不要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他仔细地看了看柴堆,柴火不多,拔开柴火。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将灯放在地上,凑近去看,原来那是一个直径十公分左右的破洞,洞口参差不齐,在洞口地缝隙里发现了一些毛发。他小心地掏出自己的手巾将那些东西包了起来,回去检验就马上知道结果,希望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
    他看了看洞口,发现里面很黑,他将灯拿近了看,原来是个夹墙,他示意朱昊过来,问道:“你看这个夹墙。你帮我去这个墙后看看,是完好的,还是可以通向外面的。”
    不一会儿朱昊回来了,说道:“我看了。这个院子的后墙可以直接通到外面。”
    这虽说是个可以通到外面的洞口,但是人是出不去的,难道是这个主人特意留出来,给家中地小猫小狗出去方便的吗?
    孟天楚道:“你们说说看,这个洞口留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意义?”
    —
    朱昊道:“以前农村有些住在山下的人家给厨房留个小洞是为了方便将山上的泉水用一节一节的竹子打通之后引到自己家厨房的水缸里,即便是没有泉水,雨水也是可以吃的。”
    慕容迥雪道:“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以前我家在农村的时候也这么做过,做饭是足够了,只是这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可以将水引到自己厨房的水源啊?”
    朱昊道:“我方才也注意了一下,也确实没有什么水源可以引到屋子里来,那可能是这个宅院地主人用做别的什么用途吧。”
    孟天楚站起身来,将灯吹灭,屋子一下暗了下来,那个洞也看不见了。
    如果说是主人刻意留下这个洞,那应该将这个洞稍微弄的好看些,就这样放在这里,和这个厨房还有这个宅院一比,实在是不协调得很。好在这个厨房平日里光线并不是很好,那个洞口显得很隐秘,现在外面没有下雨都看不清什么,若是再碰上的阴雨天,那就一定要提灯做饭时才可以看见了。
    三个人走了出来,王译也回来了,说道:“那草鞋果然就是刘四的,他家女人也说那草鞋是她给刘四编的。”
    孟天楚回头又看了看厨房,既然草鞋是刘四地,那么来的人应该就是他,因为院子里除了自己早上离开时的脚印和马车印就没有别的脚印,而慕容迥雪是让自己抱上车的,所以院子里的脚印很好认。他来这里做什么呢?走到柴堆前看见什么了吗?大概也看见了那个破洞,或许当时破洞里面有些什么,让他给吓着了,所以他才会仓皇离开,连草鞋掉了也没有去捡,可是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检查完宅院,孟天楚带着慕容迥雪、朱昊返回了县衙,直接到殓房,准备检查刘四的尸体。
    房里不到三天已经放了两具尸体,一个是紫霖的,他已经检查完了,通知了诸葛鑫,大概很快就拉走了,紫霖死因很简单,是被人用手掐死地,没有中毒现象,死前也没有性行为。另外一个就是这个撞鬼的刘四。
    孟天楚发现农村关于鬼怪灵异这样的事情比起城市里来说好象更多一些,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地,以前他回农村过的暑假,好象大人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最热衷聊的也是这样的事情,如今是在古代,就更加正常了。
    经过检查,刘四虽然死于溺水,但却是因为神经抑制性心搏停止导致的非典型性溺死。也就是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淹死,二十因为某种因素刺激神经,导致心脏反射性停跳而休克死亡。
    通常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大多是因为冷水刺激咽喉粘膜引起声门痉挛,或者引起反射性迷走神经抑制,导致心脏骤停而休克死亡。但是,刘四是熟悉水性的,所以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那就很可能是因为被惊吓,加上初春的寒水刺激,引发心脏骤停而溺死。
    这个惊吓来自什么呢?难道真的是那个没脑袋的女鬼吗?
    从殓房里出来,孟天楚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因为头一天晚上他没有睡觉,又接近着忙了这一天,眼看着天又要黑了,慕容迥雪见他好象很困乏的样子,于是说道:“要不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你也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孟天楚想到从那个鬼宅带回来的东西还没有化验,也不想休息了,即便是自己真的感觉有些疲倦了,他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案子,有线索的时候,他从来不给自己时间休息,若是真的有人看见自己坐着或是躺着了,那么一定是突然没有了线索,进了死胡同了。
    孟天楚与慕容迥雪告别后,回到家里,径直来到书房自己的实验室,这个房间平时没有人可以进去,只有自己才有钥匙。
    进了屋子,他先将门关上,点亮了四盏灯,他将窗帘拉上,然后拿出从那个宅院拿回来的一小撮类似毛发的东西,开始检验。
     相约在子时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在这个亮着灯的小屋里,孟天楚道:“我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孟天楚见自己的书房门大开着,飞燕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书柜里不知道翻找些什么,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一把从飞燕的身后将她抱住,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将头扭到自己面前嘴对嘴地亲了一个了。
    “我的小燕子,你在找什么呢?相公陪你一起找好不好?”
    飞燕大眼娇羞地用玉指在孟天楚的额头上一戳,说道:“吓我一跳!不用了,我自己找好了。你再去睡一会儿。”
    孟天楚看了看外面的天,想是已经亮了很长时间了,说道:“什么时辰了?”
    飞燕只顾将头探到柜子里找东西,也不看他,说道:“你管什么时辰呢?反正今天你在家里休息就好了。”
    孟天楚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飞燕转过头,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趴在他耳朵前小声地说道:“今天是佳音姐姐,也就是你二夫人的生日,你难道还象昨天晚上那样,象个夜游神一样天黑才回来?”
    孟天楚对这个生日一直很恼火,现代人如今大多过阳历还好记一些,这古代的人都记阴历,自己从来都是无日历主义者,什么小满啊,入伏啊,这些节气他从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飞燕这么一说。赶紧拍拍头,说道:“还是我地小燕子体贴,若你不说,我自然忘记,好吧,那我就不出去了。”
    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见飞燕窈窕身材,不禁心动,返身将飞燕紧紧抱住,非要亲热。
    飞燕道:“我的好少爷你放了我,我这个时候不陪你玩,我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孟天楚手依旧没有松开,象个狗皮膏药一般贴在飞燕柔软的后背上。说道:“你什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我的书房里?你不是有自己地房间吗?”
    飞燕诡秘地一笑,看了看孟天楚说:“我听说男人都是要藏私房钱的,我想来想去,你的私房钱只有放在这个房间里是最安全的,我帮你找出来给你的二夫人买个生日礼物。”
    孟天楚一听,大笑起来,心想这个古灵精怪的飞燕还真是一天什么都想得出来,什么私房钱都想出来了,还美其名曰是为自己给佳音买生日礼物。
    他将飞燕一把抱起来,快步走到床前。将她扔在床上,然后转身去关门,飞燕急了,正准备爬起来,谁知还是孟天楚的动作快,飞燕又被压在了孟天楚的身下。
    飞燕说道:“好少爷。大白天地,你饶了我,院子里都是人,下人、丫鬟、还有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你这一关门,我羞死算了。”
    孟天楚已经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偷偷地笑了,他坏坏地笑着,边解飞燕的衣服边说道:“我给你私房钱没有问题。可是你总要报答我才是,你要知道我一年存不了什么私房钱的,都给了你,那你也要给我点什么吧。”
    飞燕求饶:“呵呵。少爷,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堂堂一个少爷,整个家都是你的,你哪里还需要藏什么私房钱啊。”
    孟天楚双手在飞燕的身上乱摸,外衣已经解开,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他并不急着做些什么,他看着飞燕绯红的脸,说道:“那你不找私房钱,那你找什么?”
    飞燕嬉皮笑脸地说道:“没有,没有找什么,真的。”
    孟天楚见飞燕不说实话,三下五除二的将她的上身全脱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粉红色地肚兜衬着飞燕雪白细嫩的皮肤,他低下头来开始从脖子亲吻起来,他知道飞燕最敏感的部位就在这里,若是夜晚,飞燕想是已经娇喘连连了,可是,现在大百天,外面还有这么多的人,以飞燕的性格,就是他真是将全套的事情做完,她也不会吭上半声。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要拿出我地杀手锏了。”孟天楚喘着粗气说道。
    孟天楚对付飞燕的杀手锏,其实就是将飞燕捆绑在床上,将她脱的一丝不挂,然后从头亲到尾,最后在飞燕被他的挑逗快要刺激得疯狂的时候进入飞燕的身体,那一刻,不要说飞燕了,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怕是都会发出那酣畅淋漓的一叫。
    飞燕一听,自己已经被孟天楚给折腾的快要喊出来了,再拿出杀手锏来,自己今天一定丑大了,于是赶紧说道:“好好好,我说了,你停住,我就说。”
    孟天楚停住,飞燕说道:“其实是二夫人地主意,她说她一直没有见过你的墨宝,让我偷出来一副也好,她说她要拿去装裱好,然后挂在大厅里。”
    孟天楚心想,我哪里有什么墨宝,毛笔都拿不好,你们想找我的墨宝,我看你们到哪里去给我找。
    飞燕说完,见孟天楚没有停手的意思,于是说道:“我说地是真的,求你饶了我好了。再说今天你不能我和那个的!”
    孟天楚奇道:“为什么?”
    飞燕粉拳砸了他胸脯一下,说道:“你又忘记了,今天是佳音姐姐的生日,你要在她同房的,要跟我那个了,人家不得把我骂死!”
    孟天楚被飞燕撩拨得不行了,让自己再坚持一个白天已经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她居然还说不可以。便叫道:“佳音她不是有孕在身吗?不能做,再说轮也是你啊,她不会在意的。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让你走,我才不管是不是白天,院子里有没有人,我现在就要你这个迷死我的小妖精。”说完。又要冲上去抱飞燕
    一个闪躲,孟天楚扑了一个空。
    飞燕嬉笑着道:“好吧,好吧,如果佳音姐不反对,我就依你。不过得等晚上,现在我放不开,你也不尽兴呀……”
    “你说话算数?”
    —
    “嗯”
    孟天楚这才将她放开:“哼,你若骗我,下次我一定就在院子里将你脱个精光,当着全家人地面要了你。”
    飞燕赶紧穿好衣裙,脸红红的将门打开,临出门的时候。转身说道:“对了,忘记给你说了,雪儿晚上也是要来的。”说完便跑出去了。
    自从上次苗家出事之后,雪儿在孟天楚家呆了不少的日子,和三个夫人很是投缘,没有想到等她身体养好之后,她却坚决要离开了,说是要回到自己家里去,大家再三挽留,她还是去意已决。说在这里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和苗家有关的一切事情,大家想想也是,于是就只好派人送她回她地老家去了,虽说是老家,其实也不远,回去之后。她还是常常托人带些新鲜的蔬菜瓜果给大家,这次左佳音生日,她这个做妹妹自然是要来的了。
    这一天一家人玩了个尽兴,因为是佳音的生日,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孟天楚,晚上他要和左佳音同房,左佳音说不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便把他赶了出来,让他去找飞燕睡。
    于是,孟天楚便和飞燕鸳梦重温。大战三百回合,在床上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孟天楚还是起了一个大早,昨晚上鏖战并不影响他的早起。
    他洗漱完毕走到院子里,见朱昊的老婆李林静在舞剑,于是说道:“你家老朱呢?我要出去了。”
    李林静见孟天楚在问自己,于是赶紧将剑收起来,说道:“少爷,你今天可是起的早啊,我马上给你去叫。”
    说话地工夫,朱昊已经轻快地出来了。
    两个人驾着马车先去了趟衙门,然后直接到慕容迥雪的家里将她接着,然后往鬼宅赶去。
    路上,慕容迥雪看了看精神焕发的孟天楚,大家都知道他头一天没有来衙门是因为家里的二夫人过生日,以为他贪杯要起很晚,没有想到他不但起了一个大早,精神还很不错。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笑嘻嘻望着自己,故意逗她:“看我做什么,我脸长有花吗?”
    慕容迥雪掩嘴笑道:“都说人逢得意精神爽,孟爷的脸上象是开了千万朵花儿一般,既然是千万朵花儿,那我自然是要看的了。”
    “贫嘴!看我怎么治你!”伸手要去拧她雪白的脸蛋,慕容迥雪咯咯笑着坐到朱昊身边,给孟天楚坐了一个鬼脸,说道:“我坐在武林高手,看你奈何得了我?”
    朱昊笑道:“小小一个马车,你们都要打闹,若是大了宽敞的地方不定你们要疯成什么样子,真是一对冤家。”
    慕容迥雪听这话,红着脸不说话了。
    到了鬼宅楼下,慕容迥雪跳下车来,问道:“今天带我们来,一定是上次让你发现的东西里大有线索,是不是?”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就你鬼精灵,什么都知道。我带你们来,是要你们替我守株待兔的,说不一定要在这里住上好几天呢,那个‘兔子’不出现,我们三个都不要想回家。”
    慕容迥雪道:“那你怎么事前不给我说呢?我至少给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朱昊将马车牵到马厩里拴好,回到他们身边,诙谐地说道:“你家里人是看见一个风度翩翩地公子哥将你接走的,他们巴不得将你嫁出去,得一份丰厚的彩礼,哪里还着什么急哦。”
    孟天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慕容迥雪气得只能够踱脚,嘴里说道:“朱大叔,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学得他油嘴滑舌了,什么嫁不嫁人的!”
    朱昊笑道:“瞧瞧吧,还没有怎么样呢,就已经‘他’啊‘他’的叫了,还说我呢,唉!姑娘家地心事实在是猜不透哦。”
    慕容迥雪被朱昊呛得没有话说,再看孟天楚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便嘟着嘴假装生气的样子。
    孟天楚也是很少见朱昊开玩笑的,大概是头一天晚上和自己一样喝多了一些,兴奋劲还没有过,才和慕容迥雪说笑话,于是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去不理,孟天楚看了看朱昊,朱昊坏坏地一笑,给他递了一个眼神,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去了。
    孟天楚道:“瞧你,只是一些说来开心的话,你生气就没有意思了。”
    慕容迥雪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回朱昊的嘴了,毕竟是个大姑娘,有些话只有听的说不地的,理亏是必然。见孟天楚哄她,也就笑了,说道:“你们男人就是便宜占尽了,就知道欺负我。”
    孟天楚哈哈一笑,说道:“好了,朱昊是长辈,人家的玩笑也不过分,反正你早晚也是要嫁人的,至于是不是想嫁我,你一句话就是,若肯,我现在就可以娶你地。”
    慕容迥雪又被孟天楚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好了,我走了就是,反正在这里也是让你们拿来寻开心的,你自己去守你的‘兔子’我不奉陪了。”说完,就要走。
    孟天楚赶紧将她拉住,说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说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好吗?”
    慕容迥雪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跟着他们两说笑着上楼去了
     夜幕下的精灵
    到紫霖的房间,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孟天楚对他们天我们还要仔细地看看这个屋子,方才我走的时候给衙门留话了,等会儿王译应该就要带人来了,我刚才在楼底下说的那个守株待兔是真的,你们不要当我是玩笑。”
    慕容迥雪道:“兔子?什么意思?”
    孟天楚道:“等我们抓到了,你便什么都知道了。”
    慕容迥雪道:“装什么神秘啊,你不告诉我,我知道你等的是人还是鬼啊?”
    孟天楚道:“不是人,但也不是鬼。”
    说话的工夫,孟天楚仔细地在这个屋子里又看了一边,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有些失望地坐在椅子上,慕容迥雪走上前,见他的样子,知道他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于是安慰道:“既然是被你发现的东西大概都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你也不要气馁,也许主人就是怕被人发现,所以藏的比较隐秘呢?”
    孟天楚听慕容迥雪这么一说,猛地站起身来,又仔细地找了起来,嘴里说道:“你提醒了我,我想也一定是的。”说完,看了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慕容迥雪和朱昊两个人,于是说道:“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一起找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都不说找什么,我们怎么找啊?”
    孟天楚一听扑哧一声笑了,拍了拍脑袋。说道:“看我,我只顾着找了,竟忘记告诉你们要找什么。”
    两个人也笑了,孟天楚道:“我就是想找找看,这间屋子里有没有类似象楼下厨房里一个洞。”
    两个人明白了,慕容迥雪说道:“这个屋子地东西不多。我们将它们一一的挪开,不就知道了?”
    孟天楚道:“一定不会是在紧贴着墙壁的物件后面,因为是在一些留有空间的地方。”
    慕容迥雪看了看,说道:“你是说,那个凶手杀完之后,然后从这个房间里某个隐秘的洞口钻出去的?可是,就算是有,楼那么高。他也会摔个半死地。”
    孟天楚道:“我也是想一想,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既然主人不想让别人发现这个房间里有洞,也或者是这么好看的一个房间里多个洞不好看,所以就将它隐蔽起来。”
    慕容迥雪道:“既然人家都隐蔽起来了,要找就很难了。”
    孟天楚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想这个房间里或许有个机关什么的,要你们一起找找看。”
    孟天楚说完,三个人就分头找了起来。一阵忙活之后,三个人都没有找到,失望地坐在圆桌前,面面相觑。
    慕容迥雪道:“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你猜想的,因为你不相信鬼会杀人。所以你就想那个凶手总得找个地方出去,所以你就想到了有一个机关什么的。”
    孟天楚没有理会,而是问道:“你们认为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在房间里,什么位置是他常常呆的,是这个桌子前,还是床前?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慕容迥雪不明白了,说道:“因人而异吧。”
    朱昊道:“男人一般不睡觉不进睡房。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去外面喝酒什么地,女人却不一样,常常呆在自己的闺房里绣花弹琴什么的。”
    孟天楚一听。高兴地站起来,说道:“你们都是我的知音,我想我大概可以找到了。”
    孟天楚趴在桌子底下,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有冲到床前,到处找,还是没有发现,他想了想,然后走到了放古筝的地方,将古筝拿开,果然在放古筝的矮桌上,有一个精致的香炉,一般情况下,香炉是不会放在*窗的地方的,因为这样香很容易被风给吹走,他提了提,那香炉果然很牢固地粘在了桌子上,他轻轻地扭动了一下香炉,只听得哗的一声,居然在*近地门的位置,一副不起眼的年画象是贴错了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只有不到一米的样子,一般都不会有人将年画贴的那么低的。只见那年画分成了两快,在年画中间出现了一个洞口,大概有一个中号香炉那么大,那洞口开启不到一会儿自己有合上了,一合上之后居然一点也看出来,看来这家主人真地是煞费心机了。
    孟天楚笑了,慕容迥雪和朱昊赶紧走了过来,慕容迥雪看了看,惊叹道:“天啦,还真是有个洞呢,你怎么知道的呢?你真是太神了。”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孟天础,眼睛里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孟天楚道:“如果没有猜错,对应的墙上也应该有个洞口。”
    三个人走出门去,因为门上贴门神,墙上贴对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不会被人注意,孟天楚在之前发现洞口对应的位置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地方也贴了一张关羽的年画,他知道应该是的,琢磨既然可以出来,自然就可以进去,所以,没有理由只出不进地,只是需要找到那个开启这个年画的机关就对了。
    这个时候,他发现快要挨近墙角的地方,也就是在自己膝盖的位置,有个突出地木头,四方形,大概有自己大拇指那么大的样子,他用手轻轻一按,果然墙上的年画和方才在房间里发现的一样,洞口自动开启,然后又自动地合上了。
    他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发现朱昊和慕容迥雪都佩服地看着自己,他笑着说:“当真是我的脸上长了千万朵花儿啦,你们看得都入神了。”
    两个人呵呵一笑,这个时候王译带着几个衙役来了。
    孟天楚走到楼下,王译见他们三个很高兴地样子。就问道:“怎么?找到从前主人藏在这里的真金白银了?”
    孟天楚笑道:“比找到这些都要让人高兴,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开个会,将下面的事情好好的布置一
    们要知道下面的事情可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夜幕已经降临了,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坐在马车上,天空响了几声闷雷。外面地绣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其他人都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呆着,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守株待兔。
    慕容迥雪将马车上小窗的布帘掀开看了看,孟天楚道:“是不是有些冷了?”
    慕容迥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睛依旧望着外面。
    “那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从前这个宅院里死了的那个女人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想这么大的宅院从前一定很热闹,我听说那个女人也才了半年的样子,怎么突然一下就这么荒芜了呢?真地是人去楼空吗?”
    —
    孟天楚坐到慕容迥雪的身边。慕容迥雪大概之前被朱昊的玩笑给逗怕了,见孟天楚坐了过来,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孟天楚看在眼里,并没有坚持。说道:“我发现你们女人总是喜欢在某个特定的什么时候想一起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比如下雪的时候会伤感,下雨的时候会流泪,看见别的女人不幸福,于是想到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也是那么的坏,完全是一种兔死狐悲地心理。这样其实一点也不好。”
    慕容迥雪笑了笑,说道:“我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感慨的,只是最近这半年看到的太多,好象很多案件里都有女人有关,好也罢坏也罢,总是让人不觉想起。一想就有了感触了。”
    孟天楚没有说话,只是看看慕容迥雪,这个丫头,想是一直生活在贫苦中,虽说是个女人,却因为环境让她格外地坚强,是个典型的仙人球,外面长着坚硬的长刺。随时担心别人伤害到自己,内心却是柔软无比,总是喜欢看到一些花花草草就生无限感慨地感性婉约的女子。
    雨很快就来了,和平日一样。天黑压压的,想是一个大锅扣在大地上,整个宅院都是黑糊糊的,不能点灯,所以只好摸黑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好象突然过的很慢,慕容迥雪缩在车的一角,因为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晚上不回去,所以没有带多地衣裳。
    孟天楚见她象是冷的很厉害的样子,说道:“要不我上楼去给你找几件衣服吧?”
    慕容迥雪道:“楼上的衣裳,我宁死也不穿地啊,多晦气的。”
    “都冻成这样了,你还那么迷信,命还是重要一些吧。”
    “不要你管,反正我是冻死也不会穿那些衣服的。”
    孟天楚见她之前的反应也不敢贸然上前去抱她了,两个人就那样坐着,风把车的门帘刮得到处飞,孟天楚趴到车前,将门帘用门上的钩子固定住,风小多了。
    孟天楚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慕容迥雪主动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孟天楚将手伸过去,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次她没有拒绝,两个人*在一起,一会儿就感觉暖和了许多。
    “迥雪,你想睡就睡一会儿好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睡不着。”
    “那不说话,也不睡觉,你在想什么呢?”
    慕容迥雪没有说话,马车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孟天楚看不见慕容迥雪的脸,只是感觉她的脸*在自己的胸前,他想象着她那天晚上穿着白色衣裙*在自己怀里的情景,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迥雪,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有想什么。”慕容迥雪的声音轻柔地挠得孟天楚的心直痒痒。
    他将头轻轻地往下低了低,嘴唇感觉到了慕容迥雪光滑细腻的额头,他仿佛感觉到了对方红若樱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他突然说道:“快看,有灯光!”
    慕容迥雪连忙抬头去看,当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牢牢的贴在了他等在那里的嘴巴上。她有点惊慌,但很快就被这感觉陶醉了。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她心想,还好看不见孟天楚的表情,要不羞死人了,虽然让自己心爱的人吻自己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只不过太也羞人了,小脸绯红。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搂在怀里,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千年,他将嘴唇贴在慕容迥雪耳边轻声地说道:“迥雪,要喜欢你嘴里的味道,知道吗?象是樱桃的味道,感觉好极了。”
    慕容迥雪在他怀里娇嗔道:“你好讨厌,哪里有什么灯光,就知道骗我!”
    外面的雨终于停了,院子里很安静,只能够听见雨滴打在石头上的声音。
    孟天楚再次将慕容迥雪的头抬起来,轻而易举地就用唇找到了那个让自己抓狂的“小樱桃”上面,慕容迥雪象是随时准备好了一样,两个人在黑暗里相互亲吻着、吮吸的、感受着彼此带给自己的那一份感动和快乐。
    二更刚过了没有多久,突然一个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孟天楚原本搂着慕容迥雪两个人正说着话,听见声音迅速将她放开,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跳下车去,与此同时,隐蔽在宅院各个角落的捕快和朱昊几乎一起钻了出来,大家先后跟着孟天楚冲到了楼上。
    在那个按钮的下方,孟天楚他们事前放了一张网,悬空挂着,将网和一跟绳子连接着,从窟窿里转出来的人若是入了网,那绳子便可以将那个人挂起来。
    不过,这一次,网里装的不是人,也不是鬼。孟天楚将朱昊手中的灯拿过来一照,众人看去,都是十分的惊讶。
     关于纳妾的事
    来,网住的,竟然是一只小猴子!
    孟天楚将灯拿近一些,那猴子惊恐地望着他们,贼溜溜的眼睛骨碌乱转。
    女人都小动物都有一种天生的好感,所以慕容迥雪喜滋滋说道:“好可爱的一只猴子。”伸手要去摸猴头,猴子一个劲往后躲。
    王译道:“如今抓了个猴子,师爷你看怎么办呢?”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我带回家里去。”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孟天楚将猴子放在书房。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猴子,大家都纷纷新奇地凑到孟天楚的书房门口去看,那猴子还套在网子里,孟天楚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它,要不一松开它一定跑了,这个家伙可以上树,可以飞檐走壁,怕连朱昊都只有看的份儿。
    只不过,夏凤仪、左佳音和飞燕他们三个除了看猴子,还盯着孟天楚瞧,又私下里凑在一起嘀咕。孟天楚正琢磨怎么处理这猴子,也就没在意。
    飞燕瞧着小猴子挣扎的样子,皱眉问:“少爷,你将这个小猴子套在网子里做什么?把它放出来吧,多可怜啊。”
    孟天楚笑笑说道:“放是可以,只是跑了你给我追回来啊。”
    飞燕不说话了,夏凤仪在一旁也说道:“不放总是不合适,你看它的手脚束缚着,一定会很不舒服。”
    孟天楚道:“我也知道啊。我也想把它放出来,可是放了它要跑,得想个法子才行。”转身问左佳音:“你那么聪明,帮我想一想该怎么办。”
    左佳音笑着说道:“将它灌醉了,然后将绳子套在脖子上不就可以放出来了吗?”
    孟天楚拍手叫好,飞燕不用吩咐就一溜小跑去拿了酒来。
    左佳音连道:“你们还当真了啊?我只是一句玩笑罢了。怎么可以给它喝酒呢?你以为它和你一样是个酒鬼吗?”
    孟天楚笑道:“这倒说地是,也不知道这猴子酒量怎么样,乱灌说不定给醉死了,既然用酒不可以,我们用别的方法!”
    孟天楚让下人找出一个空房间来(这个宅子当初修的时候就修的很大,所以有很多*阴的房子一直闲置着没有人住),然后叫人在房间里放了一些柜子、桌子、床、水果和食物,大家看着孟天楚指挥着下人忙得团团转。不知道他又想出来了什么新的花样。
    收拾好一切,关好了门窗,将窗户地一格纸撕开,孟天楚将绳子稍微解开一些,然后将网和猴子一起扔进了房间,迅速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挥挥手示意让大家都散开,他一个人躲在那个窗户下面,观察着那只猴子,果然,猴子很麻利地从网子里钻出来了。这下子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不大的猕猴,眼睛圆溜溜地到处看,纵身爬到桌子上看了看放在盘子里的水果,闻了闻,又扔掉了,接着又跳到桌子上。最后爬上了柜子顶部蹲着。
    夏凤仪、左佳音、飞燕三女也凑上来瞧,见这小猕猴活波可爱,都很喜欢。
    看了一会猴子之后,三女拉着孟天楚说要去书房里说话。
    来到书房,孟天楚问:“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三个女人都不说话,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找了个椅子坐在飞燕和夏凤仪的中间。说道:“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把那个猴子放在一个房间里,你们很奇怪?”
    三个女人还是不说话,都微笑着看着他。他郁闷了,自己最怕就是猜女人在想什么,这比破案还要费劲,要不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是你们自己不说的啊,不说我就走了。”孟天楚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这下子,左佳音终于先开口了:“夫君,如果你是真的爱那个女子,我们商量过了,我们不会介意你将她带回家。”
    孟天楚一愣,心想她们肯定说的是慕容迥雪,昨晚上两人地亲热应该没有人看见啊,包括朱昊在内,就算是朱昊知道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他有些心虚,——自己一妻两妾,都是貌美如花,尤其是夏凤仪和左佳音,都是人间尤物,而且左佳音已经怀孕,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再纳妾的理由啊。忽然听她们这么说,还真有些不知所措,这三个女人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故意诈自己。
    三个女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微笑着说道:“夫君,飞燕是我当初主动许给你的,纳佳音为妾,我也是同意了的,还主动帮你提亲,可见妾身我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现在,你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你一样可以将她带回家来。”
    孟天楚心头一喜,转过身来,见夏凤仪似笑非笑,又有些紧张了,说道:“你们说什么呢?”
    飞燕道:“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啊。”
    孟天楚不解:“我?我告诉你们什么了?”
    左佳音笑着将桌子上一面小铜镜递给他,道:“看看你就知道了。”
    孟天楚接过铜镜一看,完了,他顿时明白了,原来嘴角居然还残留着慕容迥雪嘴唇上口红,大概是晚上天太黑没有注意,抓到猴子之后,大家都很高兴,可能也没有注意那个并不明显的红印子(除了慕容迥雪,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说),而自己更看不见,等回到家中,天已经亮了,所以让这三位细心的夫人逮了一个正着。
    孟天楚知道赖不过了,于是只好重新坐回到
    ,看了看每个人地脸,发现确实没有人生气。于是点心来。先是干笑两声,然后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我也知道你们三个都是明事理地好女人。”转头望向飞燕,嬉笑问道“对吧?”
    飞燕咯咯一笑,说道:“少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奴婢,是奶奶和你开恩让我入房,这种事情我哪能说话啊。”
    孟天楚又扭头问夏凤仪:“我就知道娘子最是通情达理的……”
    —
    夏凤仪幽幽道:“是慕容姑娘吧~?”
    孟天楚拿眼从她们三人脸上一一望了过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左佳音站起身来,走到孟天楚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道:“男欢女爱再是平常不过。你当然有继续选择的权利。”说完,转身离开了,飞燕赶紧起身跟着左佳音走了。
    孟天楚对左佳音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刻,书房里只剩下夏凤仪和他。才放下地心又被提了起来,看来并不是他想地那样,至少左佳音是不高兴了。忙求助地望向夏凤仪。
    夏凤仪叹了口气:“飞燕不用管,她从来都是帮你的,只是佳音……,你给她一些时间,大家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虽然,我们对你纳妾不会说什么,但是,女人的心……请你也多包容。”
    孟天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夏凤仪道:“提亲的事情你去做。别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如果有什么格外的要求给我说,我提前去办。”说完,站起身来,给孟天楚微微一笑,然后走了。
    记得当初让佳音进门地时候,夏凤仪也是有些不高兴地,其实这些孟天楚都可以理解。换做是在现代,别说被发现嘴角有口红,就是你一个眼神盯的地方不对,恐怕女朋友都会对你不依不饶的。毕竟爱情是自私地,她们三个若是真的欢天喜地地让他将一个又一个女人娶进门来,恐怕那反而不正常了。
    孟天楚走到院子里,发现左佳音和飞燕正在关猴子的房间面前在看猴子,他轻轻地走过去,在她们身后站着,飞燕看了一会儿,一脸的兴奋地转过身来,猛然发现身后有个人,吓得她惊叫了一声,一看是孟天楚,笑了笑说道:“少爷,你不知道这小猴子可有意思了,它居然在吃水果之前还用屋子水桶里的清水洗了洗,然后在床上找到干净的枕巾将水果擦干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才吃,比我们这些女人都要爱干净,真是有意思极了。”
    左佳音侧过脸瞧了瞧孟天楚,没说话,又回头去看猴子。
    孟天楚这时候的心思当然不在猴子身上,他低声说道:“佳音,飞燕,你们若是都不高兴我再纳妾,我不纳就是了,你们突然这样和我很生分地样子,我很难过的。”
    “我可没生气哦!”飞燕嘻嘻一笑,躲到左佳音身后,“你还是好好哄哄佳音姐姐吧。人家还怀着你的小宝宝呢~!嘻嘻。”说罢,迈着小碎步走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走到左佳音身边,也透过那个小窗格往里看,只见小猴子大概才吃完了水果,它小心地将果胡放在门口的一个空桶里,然后走到水桶边上拿起挂在墙上的水瓢在水桶里舀了一些水倒在木盆里,将自己的爪子放在水里象人一样认真地洗了起来,孟天楚看呆了,这哪里是个猴子,分明就是个猴精啊。见这猴子如此聪明,他忽然有了个新地想法。
    这时候,左佳音幽幽说道:“这猴子可真聪明!”
    孟天楚忙附和说道:“是啊,比我都聪明!”
    左佳音扑嗤一声笑了,随即又板着脸不看他。
    左佳音这一笑,消除了两人的隔阂,孟天楚伸过手去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说道:“佳音,要不,纳妾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你别生气了,好吗?”
    左佳音轻声说道:“天楚哥,记得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你说这个世界上最知道你心思的人是我。”
    “是啊,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你就不要委屈了自己,你对我们三个都很好,这也是我们三个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隔阂或是红脸的时候,你现在大概怕我们生气吃醋而说不纳妾,其实事后你心中还是想着念着地,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娶进来,我宁见你在家里左拥右抱,也不希望你偷偷摸摸在外面拈花惹草与人幽会。那人家会指着我们脊梁骨说我们是悍妇的……”
    孟天楚笑了,搂住左佳音:“你们三个都是贤淑良德的女子,谁敢乱说,我揍扁他!”
    左佳音淡淡一笑,信手摘了一朵挨近自己头顶的桃花,拿在手上轻轻地转动着,说道:“慕容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她甘心进门给你做四房,愿意用对你地爱去面对另外三个女人,这份心你别亏待了。”
    听了左佳音的话,孟天楚觉得有些内疚:“佳音,你当初若不是因为爱我,你也不会到我家里来,可我不但不能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名分,还要和另外两个女人……”
    左佳音打断了孟天楚的话,将桃花抛到院子的池塘里,花儿在水面上浮动着,左佳音看着花儿,淡淡笑道:“好了,扯远了,我已经想好了,下个月的初八就是个好日子,不知道你觉得这个日子可不可以?若是行,我们就可以准备了。”
     机关
    天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不过,这还只是他一相情容迥雪还不一定答应嫁给自己作小妾呢,虽然她和夏凤仪她们三个已经很熟悉,而且,左佳音看样子还有些想法,孟天楚看着左佳音落寞的样子,伸出双手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这件事不着急,还是缓缓再说,其实,我还没打算要纳她作妾的,是你们自己要问的,一问了,就着急着要将人娶进门,生怕我说你们三个不够贤惠,飞燕说的对,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定,我什么时候决定要娶了,再告诉你们,你们好好的,什么也别多想。”
    左佳音象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孟天楚的怀里,见孟天楚这么说,抬起头来,看着孟天楚,见他不象是在开玩笑,于是说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孟天楚轻轻地用手刮了一下左佳音小巧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又多想了,都说要当妈妈的人是很容易敏感的,我看我的佳音就是这样。”
    左佳音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过了,是你们三个女人自己太着急,我还没有打算的时候,自然不会去做,所以,你们不要再为**心,我又不象苗哲,我的身体好着呢。我的三个夫人个个都很好,我真是不着急。”
    左佳音淡淡一笑,从孟天楚的怀里直起身来,幽幽地说道:“是吗?你倒是也和他一样。准备娶四个夫人,他地大夫人还没有身孕,二夫人却先怀上了,你的也是,对吗?”
    孟天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越说越不对了。怎么没有事情扯什么苗哲啊,真是晦气:“看我,真是嘴臭,我根本没有要比的意思,你又想多了,我才给你说了,不能多想,都说聪明的人容易累着。我发现你就很典型,真不是知道你娘把你生得这么聪明做什么,够漂亮就可以了,还秀外惠中,真是会生,你也要给我生个象你一样漂亮聪明的丫头。”
    左佳音脸色绯红,说道:“就你贫嘴,你不是说,太聪明容易累着吗?”
    “可是,我宁愿我们地宝贝以后累一些。如果她太笨,那她娘不是就会很累了吗?”
    “去你的,什么话都让你给说完了。你难道不想我们的头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吗?”
    孟天楚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丫头一些,姑娘家都喜欢粘着爹,这样我很有成就感,儿子嘛。若是聪明倒也罢了,的,那就……唉!”
    左佳音笑道:“你又来了,你只要不是一心只想要儿子,我也就放心了。”
    孟天楚道:“你完全可以将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生儿生女我都喜欢。”
    左佳音瞅了他一眼:“可我想替你生个儿子,有了儿子,才能有了香火。那时候再生女儿都行啊。”
    “好~!生儿子!”孟天楚笑呵呵扶着左佳音回到她的房间。
    下面的事情,当然是要继续侦破鬼屋案件了。
    孟天楚在关着猴子的那房间门口又放了一张网,然后将门打开,猴子却再也不肯上当。
    朱昊说:“少爷。还是我进去抓它吧。”
    “你行吗?”
    “呵呵,试一下吧。”朱昊拿了根细铁链进了房间,就听到小弥猴吱吱叫了几声,片刻,朱昊拧着小猕猴出来。
    孟天楚笑道:“好功夫!呵呵,想不到老朱你抓猴子地功夫也蛮在行的嘛!走,去晚霞村!”
    朱昊道:“少爷,不去接慕容姑娘了吗?”
    “不叫她了,事情不多,也就一只猴子,也不能说人话,叫上她也没有用。”
    马车上,那小猕猴老老实实蹲在角落里,眼睛溜溜警惕地望着他们两。朱昊用手摸了摸那猴子的头,那猴子似乎很害怕朱昊,缩着脑袋任由他抚摸,也不敢躲闪。
    孟天楚笑道:“看不出来,老朱你不仅功夫厉害,还会训猴!”
    “少爷你别笑话我了,我哪会训什么猴,是这小猕猴自己很听话罢了,看样子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不信的话,少爷你也可以抚摸一下它,保证没事。”
    “真的吗?”孟天楚半信半疑,试探着伸出手去。
    小猕猴仰着小脑袋望着他的手,等他的手将要触摸到它的头顶的时候,缩了缩脑袋,很温顺地听任孟天楚地手抚摸着它的头。
    “咦~!真的哦!它很听话嘛!”
    孟天楚索性两只手都伸了出去,先是替它轻轻抚摸脊背上的金色毛发,然后又挠了挠他的下巴,小猕猴露出了十分舒坦的神情,竟然把小脑袋*在孟天楚地手心里。
    “哈哈,真好玩!”孟天楚身索性将小猕猴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逗它玩。
    刚开始小猕猴还有些紧张,慢慢地与孟天楚熟悉了,时不时伸出小爪子挠一挠孟天楚的手,逗得孟天楚哈哈大笑。
    马车来到鬼宅门前,猴子突然焦躁不安起来,吱吱叫着,东躲西藏的。
    孟天楚皱眉道:“它似乎很害怕这里。”
    朱昊点头说:“少爷,我来抱它吧。”随即接过小猕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坐着。
    孟天楚笑着说:“你这样很象一个跑江湖的啊。”
    两个人带着猴子进了宅院,上楼将门打开。
    孟天楚对朱昊说:“你到外面房顶上去,等一会我放开小猴子,看看它从哪里出来,就能找到这个出口了。”
    朱昊眼睛一亮,喜道:“少爷这法子真好,我马上去。”说罢将小猕猴交给孟天楚,自己出门来到走廊上。纵身而起抓住屋檐,翻身上了房顶。
    孟天楚将小猕猴放下,说道:“你乖乖地听话的话,以后我就不锁你了,知道吗?”
    小猕猴蹲在房中间,歪着脑袋瞧着孟天楚。砸巴了一下嘴巴。
    孟天楚将小猕猴脖子上的铁链解开,然后退出房间,将房门带上,随即蹑手蹑脚走到窗边,从窗户缝隙
    。
    那小猕猴不知道孟天楚再做什么,它睁大了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望着大门。又吱吱叫了几声,随即,身形如闪电一般消失在了那个隐蔽地洞口里。
    随即,就听到身边哗啦一声响,他转头一看,只见那小猕猴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了。
    孟天楚非常惊讶:“咦?你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你真的会穿墙术?”
    小猕猴吱吱叫了两声,神情似乎有些得意。
    孟天楚四周看了看,墙上只有一幅陈旧地年画,难道小猕猴是从这年画后面出来地吗?不对,自己上一次曾经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窟窿。但他还是掀起年画一看,后面还是那面平整的墙壁,别说能穿过小猴子的窟窿了,就连一条缝都没有。
    真是奇怪了!他蹲下身,朝小猕猴伸出双手:“过来!”
    —
    那小猕猴竟然真的几个纵身到了孟天楚身边,噌地一下子上了他的身。爬到他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爪子还牢牢攥着孟天楚肩膀的衣服。
    这时候,房顶的朱昊大声问道:“少爷!行了,把小猕猴放开吧!我盯着呢!”
    “不用了,出口不在房顶,你下来!”
    朱昊答应了一声,飘身下了房顶。
    孟天楚让他站在房间另一侧监视,自己推开房门走进去。将肩膀上地小猕猴放下,随后又将房门关好。
    这一次,他专注地望着走道,看看小猕猴是如何出来的。
    片刻。就听哗啦一声响,墙上那幅陈旧的年画被撩起一个小角,小猕猴闪电一般钻出来,跑到了他的脚下,又噌地窜上了他的肩膀。
    哈,原来机关竟然真的就在这幅陈旧的年画后面!他掀起年画,蹲下身仔细地一点点抚摸那面墙,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奇怪了!
    孟天楚将朱昊叫了过来,说机关就在墙上,可朱昊抚摸着那墙壁研究了好一会,也没找到机关。
    孟天楚干脆让朱昊将那幅年画拉着,然后自己再次将小猕猴放进了房间里,拉上门。
    这一次看清楚了!——只见本来那几块光滑的木板组成的墙壁中的一块忽然往上一升,小猕猴从里面钻了出来,那块木板又随即落了下来,依旧严丝合缝不留痕迹!
    原来其中一块木板竟然是可以上下活动地!他们光顾检查有没有翻板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上下滑动的小门!
    孟天楚蹲下身,伸手按住那块木板,上下滑动了一下,果然是活动的,只不过,往上只能滑动一小段,但露出来的碗口大的窟窿,已经足够这小猕猴进出了。
    孟天楚盯着那小窟窿,又转过来望着小猕猴出神。
    朱昊见状,问道:“少爷,你想什么呢?你该不会认为是这个小猕猴钻进房间里杀了那个姑娘吧?”
    “可能,也不可能!”孟天楚站起身进了房间,又仔细地四处搜索,突然,他发现门旁边有一枚小钉子,这个钉子应该是平时用来挂蓑衣或是别地什么的,所以位置比较高,差不多到孟天楚肩膀的位置,钉子上还挂着一条很小的布条,大概也就一个小指那么长。由于布条和墙壁的颜色很相似,都是青灰色,所以上次没有注意到。
    将那布条小心地取下,是很一般的麻布,老百姓一般大多穿这样的布料,不但耐磨而且便宜,不过,布条上还有隐隐的暗红色地斑痕!
    他心中一动,拿起布条闻了闻,接着又凑过头去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铁钉,果然,在钉子上也发现了隐隐的暗红色,似乎是血!
    看来他有必要将这枚钉子也一起带回去看看才行。他小心地将钉子取了下来。带着小猕猴和朱昊,坐车返回了城里。
    回到家里自己的书房,孟天楚立刻对那个布条和钉子上的暗红色斑痕进行了化验。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人血,血型相同,而且是一个男人地血。
    第二天,孟天楚刚刚到衙门,就见慕容迥雪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见到他也没有顾得上理会,他就喊住她,问道:“迥雪,你着什么急呢?”
    慕容迥雪着急地说道:“我娘突然说不舒服,我正想找几个人将我娘抬到郎中那里看看。”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着急的样子,就说:“叫个郎中到家里不就行了。抬来抬去,你娘那里受得了那样的颠簸?”
    慕容迥雪咬了咬嘴唇,勉强一笑:“不碍事的,孟爷,你忙你的,我去找几个兄弟帮忙就是。”说完,急着要走。
    孟天楚知道她一定是因为缺钱,想来也是不容易,一个姑娘家要支撑起一个家,就算是现代都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古代。忙说道:“还是就在家里看,郎中也不用请了,我直接让佳音去看看就好。”
    “那……那怎么可以呢?我家又小又窄的,佳音姐姐如今也不方便,还是不要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这就回去给佳音说,你在家里等着她就是。”
    “那……,我和你去接佳音姐姐,路上我也好照顾她。”
    “不用了,有朱昊的老婆李林静陪着,没问题的,你先回去照顾你娘才是。”
    慕容迥雪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孟爷,谢谢你!”
    孟天楚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傻话!我们两都……那个了,还客气什么!快回去吧!”
    慕容迥雪羞涩一笑,点点头,转身急匆匆走了。
     有客来访
    天楚带着左佳音和李林静驾车来到慕容迥雪的家门口心将左佳音扶下车来,然后让李林静将车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滋补的药拿着,三个人站在慕容迥雪家的院子门口,虽说是个院子,却只是一些齐腰高的荆棘树枝之类的夹起来的,院子里高低不平,放着一些破旧的簸箕、板凳什么的,房子是泥胚房,房顶上盖着稻草,实在是简陋得很。
    慕容迥雪有些等急了,一听见马车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迎上前搀扶左佳音,说道:“还亲自让姐姐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左佳音握着慕容迥雪的手,小手虽然白皙,但是掌心却可以感觉到有一层茧子,看来平日里家中的活儿没有少做。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知道夫君有可能会纳她做妾,便仔细上下瞧了瞧她,见她面若桃花,身材婀娜,果然是美丽端庄,心里暗自点头,柔声道:“和我客气做什么,我们先进去看看你娘再说。”
    进了房子,左佳音和孟天楚更是意外,里面只有三间房子,一间一看就知道是厨房,两间很小的屋子,里面却住了上下三代一共七个人,真是难以想象的清贫。
    孟天楚一直没有来过慕容迥雪家,虽然提过几次,可慕容迥雪却从没答应过,看样子是担心孟天楚的笑话。
    两间屋子感觉几乎放的都是床,一进门地一间放了两张床。床上躺着两个女人,一个年老一些,应该是慕容迥雪的奶奶,一个在床上正痛苦的翻滚着,左佳音想大概就是慕容迥雪的娘了,于是就快步走上前。示意让她安静下来,然后给她把了把脉,看了看她的舌苔和眼睛,然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放心,不碍事的。”
    慕容迥雪道:“可是我娘她一直是疼得在床上翻滚。”
    左佳音走到家中唯一地一个小木桌前坐下,说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或是已经坏了的饭菜。闹肚子,才会这样,我给她开副药,只是一天就好了。”
    慕容迥雪听左佳音这么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到床前,说道:“娘,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叫小弟给你偷偷地热饭吃了?”
    那妇女喘息着点点头。
    慕容迥雪急道:“娘~!那些饭菜都馊了!是喂猪的!”
    “我觉得……还能吃的,可惜了……”
    孟天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很是难过,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过的却是这样窘迫的生活,自己居然还不知道,他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说道:“我和佳音给你娘和奶奶带了一些滋补地东西来。你记得给她们炖了吃,另外,还给你们带了一些前几日雪儿从村里带来的新鲜蔬菜和水果,我们也吃不完,坏了可惜,所以给你们拿了一些。”
    慕容迥雪羞红着脸说道:“又让师爷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总给你和佳音姐姐添麻烦。”
    左佳音将处方给李林静。让她去拿药,慕容迥雪走上前,连忙说道:“药还是让我去拿吧。”
    李林静已经出门,左佳音拉着慕容迥雪的手说道:“你走了。谁来照顾你娘呢?对了,家里其他的人呢?”
    “爹带着两个弟弟去买菜去了。”
    “真是难为你了,你一个人供一个家,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以后若是需要什么,就尽管给我或者是少爷说就是,别客气。”
    慕容迥雪感激地点点头,这个时候王译走了进来,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对孟天楚说道:“师爷,诸葛鑫来了,说是有事要找你,现在在衙门,好象很急的样子。”
    左佳音见孟天楚的神情,知道他不放心这里,于是说道:“不是还有我吗?你去忙你的吧。”
    孟天楚看看慕容迥雪,然后再看看左佳音,对左佳音说道:“那我走了,你小心一些,走路和上马车的时候一定要李林静扶着你。”
    “去吧,我没有那么金贵的,我在这里陪迥雪妹妹再说会儿话。”
    孟天楚点点头,然后转身和王译走了。
    回进衙门的后厅,孟天楚看见诸葛鑫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厅地回廊上,几天不见,诸葛鑫好象瘦了一些。
    诸葛鑫见孟天楚回来了,赶紧走上前来施礼,那个中年男人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孟天楚道:“诸葛老爷找我什么事情呢,这么着急?”
    诸葛鑫忙指着旁边那个男子,说道:“孟师爷,这是紫霖的爹。”
    孟天楚明白了,本来说好一早就要去找诸葛鑫的,没有想到他自己找来了,居然还带来死者的父亲。他上下打探了一下面前这个男人,中等身材,身材魁梧,一脸的落腮胡子,额头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到左眼地右侧,正好到了鼻梁的中间,看着象是一条蜈蚣爬在上面,看着有些渗人。穿着打扮一看就象是个跑江湖的。
    那个男人给孟天楚抱拳行礼,说道:“在下阮七。今日为小女的事情特来打扰孟师爷。”
    从他的阴沉着的脸就可以看出,孟天楚想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也难怪自己的女人没有消息几天了,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会找上门来。
    诸葛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紫霖地爹什么都知道了,他来是想将紫霖的尸体带回去。”
    孟天楚看了看这个男人,对诸葛鑫说道:“你家夫人也知道了吗?”
    诸葛鑫摇了摇头,说道:“阮大叔是个好人,找到我家中,只说是跑码头的,问我要工钱。”
    孟天楚不禁对这个男人有了几分好感。虽说是个戏班子地班主,想来在江湖上也是见过世面地,看来得知自己女儿出事后,也并没有难为诸葛鑫,这已经很是难得了。
    阮七道:“方才
    葛老爷在这里等师爷的时候,已经听他给我说了这案昧地问一句,小女的案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查到凶手?我也听说了是什么鬼杀人,真***扯淡,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
    毕竟是个粗人,说话不过几句,就已经带了脏字,但是话还是有道理,这点孟天楚是赞同的。
    孟天楚道:“我自然也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地。案子我会尽力去查,时间却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日子。”
    孟天楚将两个人迎到后厅,仆从上来倒了茶。孟天楚将那个在宅院里捡到的铁盒子拿给紫霖的爹看,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认得不?”
    阮七接过看了看,一看盒子上的图案就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打开盒子之后,说道:“这个盒子里面是油彩,是戏班子的唱戏的时候化妆用的,只是这盒子不对劲,什么人用这样低俗地东西装油彩。真是丢脸。”
    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是一身正气,倘若这个盒子真的和紫霖有关,他可能还真是气急败坏了。
    孟天楚道:“我是想问一问,你见过这个盒子吗?”
    阮七摇摇头,说道:“这是什么破东西,一看就不象正经人用的。”说完一脸的不屑。
    孟天楚道:“当着诸葛老爷的面。我原本不该问,但是为了早点找到杀你小女的凶手,所以,我还是冒昧地问一句,在诸葛老爷和你家女儿好上之前……,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关系比较好一些的伙伴?”
    孟天楚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知道古代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还没有结婚就和男人私奔,就已经让这个当爹丢尽了脸,再问他自己的女儿除了诸葛鑫还有没有别地男人,孟天楚怕这个性情耿直的男人会发火。
    —
    紫霖的爹脸色果然变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象是要捏碎了那个扶手一般,脸也涨得通红,半晌,他才说道:“霖儿是我给惯坏了,四岁就没有了娘,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没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也从来不做女红什么地,我想着她从小没有了娘可怜啊,所以就一味地迁就着她,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还没有正式过门,就跟着男人跑了。”
    孟天楚知道紫霖的爹一定还有话要说,也不催他。
    紫霖的爹转头盯了一眼诸葛鑫,说道:“我并不是说诸葛老爷不好,若是他真不好,我也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我之所以没有难为他,是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杀我的紫霖,虽说他已经有了家室,而且年龄也和我家紫霖相距甚远,但是我家女儿认定了他,我也就认了,满以为我的紫霖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没想到……”
    看来紫霖的爹还是个实诚人,虽然他把最关键地那一点没有说,那就是,他也找到戏班子在江湖就是三教九流的下等人,整天东奔西跑,居无定所,虽说诸葛鑫有家有室,但是毕竟有钱,而且还可以给紫霖一个安稳的环境去生活,做为当爹的,他这么想,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紫霖地爹下意识地端起茶杯,随即又放下,继续说道:“紫霖一直在戏班子长大,性格也和男娃娃的性格差不多,平日里,她和她的大师兄感情最好,因为她大师兄林知平大她六岁,两个人感情一直不错,如果不是诸葛老爷出现,我还准备等到霖儿十八岁的时候就嫁给她大师兄,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也放心,谁知道呢。”
    孟天楚道:“那紫霖的大师兄知道紫霖出事了吗?”
    紫霖的爹道:“不晓得他知道不知道,我这一趟出来其实并不是想找紫霖的,因为我知道她来诸葛这里了,我出来的目的就是找知平的,紫霖走的那天,他也离开了戏班子,这个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我太了解了,在紫霖走的前一天,他和紫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紫霖走了,他也走了,我就担心他回出事,所以才出来找的。”
    孟天楚心里一动,说道:“那你找到他了吗?”
    “没有,我原以为他会到仁和县来找紫霖,但是我问过这里的客栈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就想他大概是回家去了。”
    孟天楚紧问道:“那林知平在仁和县就没有别的什么认识的人了吗?他的家在哪里?”
    “从前我们到这个地方来演过两三次戏,他生性孤僻,一般只和戏班子里的人交往,平日没有戏演的时候,他也只是呆在戏班子里,是个很老实本分的孩子。至于他的家,具体地方不是很记得了,好象在钱塘县的哪个村,因为他到我的戏班子已经快二十年了,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孟天楚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油彩盒子,说道:“你大徒弟在戏班子里唱的是那一科啊?”
    “我们戏班子不大,一般一个人至少要会两科,不过他主练的是武生。”
    孟天楚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但却不是很清楚。问道:“天下这么大,你上哪里去找他呢?”
    “是啊,我也没主意!”紫霖的爹叹了口气。
    “要不这样吧,我叫你帮你把他的画像画下来,四处张贴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好啊,那可多谢师爷了。”
    随即,孟天楚叫来衙门的画师,根据紫霖的爹所说相貌,画出了林知平的画像,又刻板印了若干,交给他去张贴寻人。
    送走了诸葛鑫和紫霖的爹之后,孟天楚吩咐自己宅院东厂守卫去把杭州锦衣卫百户所将东厂司房陈星鹏叫来,将林知平的画像交给他,让他安排海捕,务必将此人生擒活捉回来。
     都使阴的
    完事,飞燕已经来叫了好几次开饭了,孟天楚才来到
    夏凤仪等人见孟天楚进了屋子,赶紧起身迎他,孟天楚故作轻松地坐到夏凤仪身边,看了看左佳音和飞燕,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说道:“这么丰盛啊?有什么好事情吗?”
    飞燕说道:“少爷喜欢就好,要还缺什么,我让厨房再去炒。”顿了顿,又嘻嘻笑着问:“少爷想不想喝两盅?”
    孟天楚说道:“菜就不必了,说起酒,倒是逗了我的酒虫了,除了佳音,你们都陪我喝一些,再把朱昊和李林静也叫来,我们一起吃,这样热闹。”
    飞燕一听,赶紧吩咐下人去叫朱昊和李林静,然后给让丫鬟再去炒几个热菜上来,难得孟天楚在家里吃顿饭,大家自然很高兴。
    左佳音说道:“早上从慕容姑娘家回来,和大夫人商量了,我们准备将他们的屋子再修缮一下,马上就要到雨季了,我看了看,如今才是雨季的开头,他们的屋子已经有地方漏雨了,这样住着,早晚要出事情的,我叫人送了些肉和米去,他们家里也真是困难。”
    夏凤仪对孟天楚道:“我也觉得佳音这个提议不错,平日里慕容姑娘也帮你不少,本来想是给些钱,但是佳音说,这样就怕慕容姑娘多心,所以,才决定给他们修缮一下屋子。”
    孟天楚没有想到。左佳音居然会这么想,而且还细心地体会了自己地心意,于是将左佳音和夏凤仪的手一边拉一只,说道:“都说我孟天楚有福气,今天我算是知道我的福气在哪里了,有三个知心体贴的夫人。这么善良,还这么漂亮,肯定是我前世敲穿了十七八个大木鱼才修来的!”
    三个女人都笑了。
    东厂耳目遍布天下,加上明朝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所以,他们要找一个人,基本上是不用费太大地功夫的,几天后。东厂的番役就将紫霖的爹的大徒弟林知平的人直接带到了孟天楚的衙门。
    孟天楚正在埋头看东西,朱昊和王译在一旁候着,突然说是人带到了,抬头一看,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被番子押着站在自己面前,看身材并不象一个练武之人,一点也不强壮,甚至有些清瘦地感觉,长得还算俊朗。看来东厂的人没有为难这个人,因为从这个人站着的姿势和身上的衣服来看,东厂甚至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到那男子身边,仔细地看了看对方,对方想是被孟天楚看的不自在了。于是低下头去,在他身上闻到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大概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你是林知平?”
    对方答道:“是”
    声音浑厚,不愧是唱戏的出身,平日里看来除了功夫之外,嗓子也没有少吊。
    “你师傅在找你,你知道吗?”
    林知平一直低着头,孟天楚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不知道。”
    “抬起头来。我问你话的时候,你不要低着头。”
    林知平抬起头,愤愤说道:“就算是我师傅在找我,可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将我当个犯人一般地对待,为什么要抓我?”
    孟天楚挥手让番子放开他,随后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忽然发现他左侧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小洞,只是这件衣服和之前发现地布条的颜色不一样。
    孟天楚说道:“你外面这件衣服给我脱下来。”
    林知平发现孟天楚在看他的衣服,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说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既然是我师傅找我,叫我师傅出来就是,为什么还要我脱什么衣服。”
    “我让你脱,你脱便是。”
    林知平将头一扭,理也不理。
    朱昊插话说道:“让你脱,你便脱,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废话?”
    林知平斜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干瘪老头,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朱昊将手搭在林知平的肩膀上,林知平以为这个老头要来劝说自己,用肩膀一摔,想将他的手摔掉,没有想到,那手并没有落,自己地肩膀却象断了一般,剧痛难当。他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
    朱昊微笑着松开手,林知平突然飞起一脚,踢向朱昊的下阴!
    朱昊重重哼了一声,手一挥,林知平被摔出门外,重重跌在台阶上,又是一连串惨叫。
    孟天楚笑道:“老朱,以后对这中花拳秀腿的人,还是下手轻些,你看人家多可怜的。”
    “他下手如此阴毒,要换成平时,他已经没命了。”
    孟天楚走到林知平身边,那林知平想起身,王译在后面说道:“你切不要再动什么念头,我们师爷怕是不用动手就可以收拾了你,你的那些功夫大概也只能够在戏台上看看。”
    林知平一听,顿时泄气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孟天楚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将外面的衣服脱了吧。”
    林知平知道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只好站起来慢吞吞地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里面果然有一件青灰色衣服,肩膀位置也正好有一处破口!
    孟天楚走上前仔细查看,正在这时,林知平右手忽然一晃,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白蒙蒙一片,却是生石灰!
    孟天楚身手却也不错,早已闪身躲开,王译从林知平身后狠狠给了他一拳,打在他腰眼上,林知平哎哟一声瘫在地上,便动弹不的了。
    孟天楚冷声道:“果然好阴险!看不出来,你师傅还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老实本分地孩子。你还挺会装的嘛。生石灰撒眼睛这样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看来你师父还真是看错了你这个大徒弟了。”
    林知平哼一声,没有说话。
    孟天楚问:
    服上地这个洞是怎么弄破的?”
    “我哪里知道,再说,衣服上有几个破洞再正常不过地事情。”
    孟天楚拿来一个剪刀,将林知平身上的衣服剪下一块。林知平吼道:“你要做什么,你剪我的衣服干什么?”
    话音刚落,孟天楚扬手给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好不沉重,打得林知平原地转了个圈,嘴角鲜血直流。
    —
    孟天楚掏出一张手绢,伸过去擦了擦他的嘴角,然后冷冷道:“这耳光有很多层意思。第一,不要问我问题,你到了这里,就只有我问你,还轮不到你来问我;第二、要你长长记性,不要给人使阴招,那么下作的招数,不然下次剁了你的手;至于这个第三嘛,确实是因为需要你的一点血来用一下,至于用来做什么。你千万别问,小心我又打你。”
    林知平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孟天楚对王译说道:“我去去就来,他交给你了。你要小心说不定他嘴里还能够吐个飞镖什么的。”
    王译笑了:“放心吧师爷。”
    孟天楚带着朱昊回到宅院,自己独自来到工作地小屋里,朱昊在外面守着。
    他之所以要剪那林知平的衣服,他就是要对在鬼宅发现的那个布条和衣服上的纤维做的比对。一旦吻合,那就说明,林知平在紫霖出事前应该是去过那个宅子的。至于给林知平一个耳光,其实更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取他的血液样本来和那个钉子上发现的血再做个比对,这样就可以更加确定一些。
    当孟天楚和朱昊再次回到林知平面前地时候,不禁笑了:“王捕头,你这又演的是哪一出。难不成他嘴里还真的暗器吗?”
    原来林知平已经被王译绑在椅子上,嘴里居然还塞了一大块布。
    王译说道:“你以为我想,那小子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你也知道的我打架可以。骂人还真是不在行,他一直不停地说,我烦了,就把他捆在椅子上,嘴堵上,这才安静了。”
    孟天楚笑着走到林知平面前将林知平嘴里的布取到,说道:“听你师傅说,你到仁和县来找你的小师妹了?”
    林知平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说道:“没有啊,我只是想出来逛逛。”
    “听说你和你地小师妹青梅竹马,她到仁和县来找男人,你居然有心情闲逛。”
    林知平说道:“她找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是出来闲逛的。”
    孟天楚走到椅子前坐下,继续说道:“那你还真是很会逛啊,既然逛到你小师妹住的地方去了。”
    林知平一听,立刻大声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去过她住的地方。她死了管我什么事!”
    孟天楚哈哈一笑,问道:“咦?你是怎么知道她死了的?”
    林知平一愣,他反应很快,说道:“我猜的!”
    “呵呵,猜得很准嘛,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伤心难过呢?我可是听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林知平立即眨了眨眼睛,眼泪随即流了下来,嘴里还大声地喊着阮紫霖地名字,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孟天楚大叫一声:“够了!别在这里吼了,你还真不愧是演戏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可是,你的衣服不会说谎,因为你在逃出那宅院地时候,走得太着急,将衣服挂破了,还在那里留下了你衣服的布条!”
    林知平被孟天楚一吼立刻没有了声音,只是贼溜溜地用眼睛看了看孟天楚,然后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不小心在什么地方挂一下很正常。”
    孟天楚走到他身边,将他左边的衣服用力的撕开,在他左手臂上有一个不大的伤痕,因为挂得不是很深,已经结痂了。
    孟天楚冷冷问道:“你这个伤疤怎么解释?”
    林知平结巴的说道:“这伤……”眼珠转了几转,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行了,”孟天楚打断林知平的话,说道:“我们在阮紫霖住的宅子的楼上发现了你衣服上的布条,钉子上还有血迹,而布条和你肩膀上的缺口正好吻合,而你这衣服缺口下面正好有伤,你还想狡辩,难道要逼我动大刑不成?”
    林知平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却还强辨:“我没有杀她,你使诈,你凭什么用一个破布和什么血迹就说我去了那个宅子杀了紫霖,我没有。”
    孟天楚冷声说道:“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知道是你杀了她吗?”
    一听这话,林知平大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她没死?”
    “她死了,只不过,她死前,却还能做一点事情。”孟天楚若有所指说道。
    林知平脸色顿时大变,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会的,明明没气了……怎么可能呢?”
    孟天楚笑了:“呵呵,要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是你干的!”
    林知平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结结巴巴问道:“是她说的?还是留下了字条?”
    孟天楚肚子里好笑,郑重问道:“你觉得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在死之前,将我的名字写在地板或者什么别的地方,你们才找上我的,我以为她死了,原来没有。”
    孟天楚暗自发笑,这个人想必是看戏看多了,居然想到人家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什么地方。
    孟天楚道:“那你就将把你如何杀死你小师妹的过程仔细给我说说吧。”
    林知平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头埋着,样子十分地沮丧:“我没有想真的杀紫霖,我当时只是气急了,一时失了手。”
     破案后的疑惑
    天楚问:“你怎么知道你小师妹住在晚霞村,你是一吗?”
    林知平摇了摇头,说道:“紫霖离开家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后来听戏班子里别的人在议论,我才追出来找她,我知道那个男人家在仁和县,于是我就追到这里来了。”
    “那你怎么可能知道她住的地方呢?”
    “其实,只是巧合,因为我身上没有带足够的钱,我不敢住客栈,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了一个晚上,到仁和县的第二天,因为我不知道那诸葛鑫住在那里,也不敢乱问,就蹲在十字街旁边等着,指望紫霖能上街。没想到还真看见了紫霖。”
    “接着往下说。”
    林知平停顿了一下,说道:“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王译走上前将杯子递到他嘴边,他一口气喝了一个底朝天。
    “其实当时我还不敢走上前去,因为前两天我们才大吵了一架,我怕她会不理我,正犹豫着,她却看见了我。”
    孟天楚道:“之后你就和她一起回到了晚霞村的那个宅院?”
    林知平点点头,说道:“是的,她见我很高兴,我见她忘记了之前和我吵架的事情,我也就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就和她一起去了那个地方。”
    “你们大概是什么时间回的晚霞村?”
    “黄昏的时候”
    “那个时候天还没有下雨吗?”
    “还没有。回去一会儿就下雨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难怪那个宅院没有他地鞋印,大概上了楼就一直没有到过院子,所以鞋子是干净的。
    “你是什么时候杀的紫霖?”
    说到这个问题,林知平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好在椅子有扶手。他才稳住了:“吃过晚饭,我们就在她的房间里说话,之前我怕她生气赶我走,所以我一直没有提让她跟我回戏班子的事情,后来下雨了,我想,她总不会在这个时候赶我走,所以。我就对她说,让她跟我回去。”
    “你是知道紫霖和诸葛鑫已经好上的事情,你怎么还让她和你一起回去?”
    “不是地!不是这么回事情,那个诸葛鑫比我们师傅的年龄还大,紫霖怎么回喜欢他!一定是他强迫紫霖的!”林知平似乎十分恼怒,猛烈晃动着身体,好像要把捆在身上的绳子弄断一般,面红耳赤,头上的青筋暴出,大声地吼着。
    “可是是他先离开。紫霖之后自己追来的,这怎么可能是强迫呢?”
    “他玩弄了紫霖之后,就想一走了之,紫霖所以才追来。”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言归正传。继续说你刚才的事情。”
    林知平咽了咽口水,说道:“她听了我的话,立刻就发火了,说什么我一点本事也没有,跟我只有受苦地份儿,还把那个老男人给她买的首饰和衣服拿给我看,我当时也气急了,就和她争吵了起来。她就把门打开,让我滚,真的,我怎么就不明白。我们在一起十几年,我们一直很好,那个男人认识她不过才几天,她居然为了房子、首饰、衣服这些身外之物,就和我翻脸,外面当时下很大的雨,她也不管我出去之后有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就可以这么狠心地赶我走!……”说到后面,话语有些哽咽了。
    孟天楚心中叹息:并不是每个人都视钱财如粪土的,尤其是女人,恐怕很多女人都比男人更现实一些。他拿出那个油彩盒子,走带林知平的身边,说道:“你走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丢了这东西?”
    林知平脸色更加苍白,嘴唇抖动着,眼泪夺眶而出,抽泣道:“不……不是我丢的,是她……是她不要了……扔掉的……”
    “是她不要?”
    林知平难过地点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好的时候,她送给我地,我一直随身带着,舍不得多用。那天晚上,她要赶我走,我就把这个盒子拿出来给她看,希望她可以看在我们曾经那么好的份上,不要那么绝情,可是……可是,她居然,居然一把夺了过去,顺手就扔到了楼下院子里……”
    孟天楚心想,原来一直以为是林知平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来的,没有想到却是紫霖扔出来的,大概也正是这一扔,才是真的激怒了林知平了。
    果然,林知平说道:“我当时气懵了,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就用脚来踢我,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掐住了她地脖子,怎么就掐死了她,直到她突然不再挣扎,象从前那样乖巧地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后来呢?”
    “后来我才开始害怕,也不敢留在那里了,于是冲出门去,在门口我被门上的钉子给挂了,衣服破了,还出了血。可当时我什么都顾不得,只想赶快离开。”
    孟天楚道:“你当时是怎么离开的?”
    “我怕有人会看见我来过,我就从走廊上直接跳了下去,沿着院子围墙走,那个地方的泥土少,而且院子中间高,四周低,我想下了一夜的雨,我的脚印应该都会冲了没有了,而且,也不会有人太注意墙壁四周,然后我就翻墙离开了。”
    看不出来这个家伙还很聪明,那么慌张的情况之下,居然还知道用这样地方法去掩人耳目,难怪院子如此泥泞,却没有发现他的脚印。
    孟天楚叹息了一声:“你在你师傅的心里一直是个很本分的人,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你杀了他唯一地女儿。”顿了顿,又问道:“你杀死她之后。出了房门,那你又是如何将房门关上地?”
    平一愣:“关门?我没有关门啊?”
    —
    孟天楚心头一沉
    “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很害怕,跑出房间,跳下楼,然后翻墙跑了。”
    王译从后面打了林知平脑袋一下:“你杀人的承认了。***为什么不承认关门?关门又不会加重你的罪过。”
    “是啊,真不是我关的,要不然我一定会承认地。”
    王译对孟天楚说:“这小子不老实,师爷,还是用刑吧!”
    林知平急声叫道:“真的不是我关的,我说的是实话,你们非要我承认,那我承认好了。可真不是我关的。”
    孟天楚摆了摆手:“行了。把他关进大牢。”
    林知平在王译押解下走出几步,停下脚,并没有回头,说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紫霖死的时候到底给你们留下了些线索,让你们找到了我?”
    孟天楚冷冷道:“别着急,等你上了断头台,到阴间亲自去问她好了。”
    把林知平押走之后,孟天楚一直在皱眉思索着,看样子这林知平似乎不想是在说谎。那究竟是谁在林知平逃出去之后,关上了房门呢?又为什么要关房门呢?
    难道——难道这件案子还没有完全侦破?另外还有别的人潜伏在一旁,这个人关门做什么呢?又有什么目的?仅仅是为了制造一个鬼屋地故事吗?
    孟天楚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懒得去想了,反正林知平已经认罪。案件已经侦破了。
    他回到家中,见飞燕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绣花,上前说道:“小燕子,你怎么一个人这里坐着?”
    飞燕抬头一看是孟天楚,抿嘴一笑,说道:“少爷回来了,今天怎么早就回来了?”
    孟天楚坐在飞燕身边,拿过她绣的东西。象是才开始绣,还看不出是什么。
    飞燕忙解释道:“我在给二夫人将要出生的孩子绣个肚兜,你知道我对竹花什么的不是很在行的,大夫人在教我。等我绣好再给你看。”
    孟天楚怜爱地摸了摸飞燕的头,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就算绣得跟鬼画符似的,我们也喜欢。”
    “嘻嘻,少爷,飞燕我手艺没这么差吧?再说你这不是连大夫人也一起骂了吗?对了,等宝宝生下来,能不能和我睡,我想一天天看着他长大,小嘴里天天喊着三娘,呵呵,想起来就很美。”
    孟天楚看她美滋滋的样子,笑了,说道:“既然那么喜欢孩子,你就自己生一个好了。”
    飞燕脸一红,说道:“听别人说,生孩子很疼的。”
    孟天楚道:“不会的,等你生地时候我就守在你的身边为你加油打气,给你说笑话,你就不疼了。”
    “飞燕可不敢,奶奶们也不会让的。”飞燕绯红着脸说道:“自古以来,哪有女人生孩子老爷们在一旁的道理,没来由惹这身晦气,让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不知道疼惜少爷您的。”
    孟天楚笑了笑,古人对这的确十分地讲究的,也就不再坚持,看了看四周,问道:“其他的人呢?”
    “大夫人和二夫人去慕容姑娘家里去了,不是说修缮房子吗?”
    “这么快就开始了?”
    飞燕点点头,说道:“对啊,大夫人说,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就赶紧的叫人去弄,若是下了雨,就还要耽搁。”
    孟天楚点点头,将飞燕从凳子上拉起来,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飞燕道:“我去了,家谁看啊?”
    孟天楚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说道:“我的三姑奶奶,家里这么多人,你还愁没有人看家的吗?”
    “可是?……”
    孟天楚见飞燕又想去又有些犹豫的样子,说道:“怎么啦?不去啊,那我去了。”
    “不是,不是不想去,而是大夫人让我留在家里看家,我怕我去了……”
    孟天楚将她手上地东西放在凳子上,说道:“行了,家里一堆丫环仆人,还能跑了啊?就说我让你去的,她自然不会说我,走吧。”
    飞燕高兴地牵着孟天楚的手出了门,两人坐马车来到慕容迥雪的家。掀开车门一看,还真是热闹,院子里很多人,看来这两个夫人地速度还真是快。左佳音正在用手给工人们比划,嘴里还说着什么。院子里没有看见夏凤仪,应该在屋子里呆着。
    飞燕走到左佳音身边,叫了一声:“二奶奶!”
    左佳音回头一看,原来是飞燕和孟天楚,莞尔一笑,说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少爷说想你了,我们就来看看。”飞燕嬉笑着。
    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有些不信。
    孟天楚忙说道:“是,是,是我想你了,于是就来看看。”
    左佳音笑着转身给工人们说道:“具体的我已经给你们说了,快开工吧。”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搂着她肩膀,说道:“我发现我的佳音是个全能,怎么什么都会?真是让我这个当相公的自惭形秽啊。”
    “说什么呢,又来了,我们进去吧,大夫人在里面陪着慕容姑娘说话呢。”
    孟天楚道:“现在这里施工,迥雪的家里人怎么办呢?”
    “我原是想让他们暂且住在我们那里几天,反正房子也多,但是慕容姑娘客气得很,怎么也不肯,昨天晚上送到城里亲戚家暂住了。”孟天楚扶着左佳音进了屋子,飞燕在身后跟着。
     有凤来仪
    凤仪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是有案子要忙的吗?”
    “案子已经结了,我自然就有时间来了。”
    慕容迥雪惊喜地说道:“是吗?这么快,我只是两天没有去,你就已经找到凶手了,是谁?”
    孟天楚道:“是的,你虽然两天没有去,但是我们还是没有闲着,凶手至于是谁,就不告诉你了。”
    慕容迥雪笑了笑:“还卖关子呀?”
    左佳音忽然道:“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天楚道:“说来听听?”
    “如今这个房间里自然是不能住人的啦,慕容姑娘也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外面也马上就要开工了,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让慕容姑娘委屈几天住到我们那里去,我们也多个说话的人,岂不是很好?”
    孟天楚一听,自然喜出望外,不住嘴说道:“好,好,好!我看佳音这个建议挺好!”
    慕容迥雪忙摆手,说道:“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就住在家里挺好的。”
    这时候外面的人开始拆房顶的木头,有灰落下,孟天楚笑道:“没办法,这里没法住的啦。”
    于是几个人快步走了出去。
    夏凤仪拉着慕容迥雪的手,说道:“我们又不生疏,彼此都熟识,你也见了,这样的房子,想是几天内是不能住人的,你不去,是觉得和我们在一起住着会不习惯吗?”
    慕容迥雪偷偷地看了看孟天楚。眼光迅速地移开,脸更加地红了:“大夫人,您误会了,我们已经给您和孟师爷添了太多地麻烦,我怎么还可以……”
    飞燕说道:“既然已经添了,那就继续添下去。咱们少爷正巴不得的呢!”
    夏凤仪嗔怪地看了飞燕一眼,飞燕赶紧不说话了。
    夏凤仪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投缘,就算是我们请你去家里小住几日做客吧,这你总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慕容迥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绯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左佳音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说道:“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好了,这里的灰尘实在好大。你就是不心疼我们大的,总该心疼我肚子里地小的吧。”
    慕容迥雪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既然这样,那迥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飞燕笑着拉着慕容迥雪的受,和大家一起走出院子,两人搀扶着左佳音上了车,大家也随后都上了马车,往家里走去。
    路上,左佳音问道:“案子这么快就结了?不是鬼杀人吗?”
    孟天楚让左佳音斜*在自己的怀里,这样路上的颠簸就会少一些。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舒服一些。然后说道:“结了,自然不会是什么鬼杀人。”
    左佳音点点头:“也是,之前也让从前那个故事给吓住,以为真的就是鬼作樂。”
    听了这话,孟天楚一愣,想到了什么。低着头思索着。
    左佳音见孟天楚坐在发愣,也不说话,笑着问道:“想什么呢?人都已经给你请回家了,你还想啊?”
    孟天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人请回家了?”
    左佳音扑哧一笑,说道:“我问你在想什么?”
    “哦,你方才提醒了我,我想这件案子大概还没有结束。”
    “为什么?”
    “凶手说杀了人就跑了,但房门却是从里面关得好好的。究竟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清楚。”
    左佳音皱眉道:“凶手没关门,里面只有死者一具尸体,那门怎么会从里面关得好好地呢?难道尸体会关门?又或者——还有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你们冲进房里的时候,他躲了起来,趁你们不注意,然后出门跑掉了?”
    孟天楚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行了,案子的事你自己琢磨吧!”左佳音坐起身来,看着孟天楚,说道:“我刚才说的是,人已经给你请回家了,你还在想什么?”她刻意将那个“人”字加重了语气。
    孟天楚明白了,笑着说道:“我都没说过是谁,你们怎么就猜出来了,你比那些东厂的探子还要眼毒,你应该去东厂去当个什么,一定是做得非常出色。”
    左佳音莞尔:“只怕是瞎子都看得出你们的眉来眼去,其实之前也猜到几分,都说日久生情,我看一点不假。前几日,你为了案子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可是你却可以偷吃人家嘴上的胭脂,如此说来,那个女人自然是和你常常在一起的,那么不是她,还有谁呢?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上次我与你说了,纳妾的事情暂不提地。”
    左佳音不明白了,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何不将事情正好就办了,这样她来了就不用走了。”
    “我还没有给她说,再说,现在还不着急,等过段时间我给她说了再说,要不你去给大夫人和飞燕都打个招呼,我怕她们知道了自作聪明告诉了她,反而弄得大家尴尬。”
    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说道:“你怕她会因为自己的家世拒绝你?”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那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笑道:“是,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左佳音握着孟天楚的手,说道:“慕容姑娘自尊心很强,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当然会比较敏感,生怕别人以为自己是图什么目的嫁给你,你地顾虑也是对的。”
    孟天楚点点头,这确实也是他一直很担心的,再说,古代讲究嫁出去地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一旦嫁出去,就与娘家没有什么关系了,犯罪也不会彼此连坐的,所以,慕容迥雪一旦嫁了过来,那边的家她
    全心的照顾了。这恐怕才是她最担心地事情。
    左佳音见他不说话,说道:“好了,别垂头丧气地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好在我们不缺钱,如果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用钱来解决,也好办。”
    “我也知道,就怕她多心。不肯接受。”
    “她不接受,我们就想办法让她接受不就可以了吗?要不怎么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呢?”
    孟天楚笑了,将左佳音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我们前世一定是一个人,我一定是你地影子,你是我的身体,你如此懂我、爱我、体谅我,我竟不知如何的回报你。”
    左佳音仰头望着孟天楚,幽幽说道:“夫君。如果说前世我们是一个人,那么,宁可让我做你的影子,你做我的身体,今生,上苍让我成为你地人。让你爱我、怜惜我,我自然该懂你、体谅你,依旧做你的影子,一直形影不离地跟随你……”
    孟天楚心中一暖,在左佳音的唇上深深一吻:“佳音,你待我全心全意,我竟不能一颗心全给你……”
    左佳音抬手将孟天楚的嘴堵上,说道:“人世间诸多不如意。有几个人可以做自己所爱的人的影子……?”
    孟天楚无语,只能满怀柔情凝望着怀里的可人儿。
    —
    马车在孟府的门口停下了,孟天楚掀开帘子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将左佳音抱了下来。突然,左佳音有些站不住,大该是之前在慕容家里站的时间长了一些,孟天楚赶紧将她扶着,那边夏凤仪她们三个也下了车,见状,赶紧跑了过来。
    夏凤仪急忙问道:“怎么啦?我刚才看见好象要倒的样子?哪里不舒服,我之前就不该让你和我去地。”
    左佳音看着大家紧张的样子,笑着说:“看你们紧张的样子,我故意装出这个样子吓唬你们一下,让你们为我紧张一下。”
    大家自然知道左佳音是不会这样的,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
    孟天楚一把将左佳音抱了起来,左佳音看了看一旁正盯着自己的慕容迥雪,连忙说道:“就这几步路,你抱我做什么?让家里的下人和丫鬟见了不好,赶快将我放下来。”
    孟天楚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将她放下来,说道:“有什么不好,你是我地二夫人,我抱我自己的夫人有什么不好。”说完径直进门去,将左佳音一直抱到她的院子卧室里,小心地放在床上,丫鬟赶紧拿了*垫放在左佳音的身后,夏凤仪走到左佳音的床前坐下,一脸的愧疚。
    左佳音看在眼里伸出手拉着夏凤仪的手,微笑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地,大概天气逐渐热了的原因,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孟天楚道:“就是,想是我刚才在车上给她讲鬼故事吓着她了。”孟天楚为了不让夏凤仪愧疚,于是撒了一个谎。
    飞燕一听就急了,说道:“少爷,你以后要是想吓人,就吓我好了,别吓佳音姐姐,她肚子里可有咱们小小少爷呢!”
    佳音笑了,说道:“好了,好了,我只是一个动作害得大家都为我担心,你们再是这样,倒不如我来承认我的不是好了。好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如果不嫌弃我这里地方小,就都坐着说话好了,都站着,不是让下人笑话?”
    大家都纷纷坐下,飞燕拉着慕容迥雪坐在自己身边。
    夏凤仪却没坐,说道:“我去让人把我隔壁那个院子收拾出来给慕容姑娘住,可能需要粉刷一下,不知道慕容姑娘平时都喜欢什么颜色?”
    慕容迥雪忙道:“不用费事地,我就住书房好了。”
    夏凤仪笑道:“那怎么行?书房是少爷办公用的,哪能住人,没得扰了少爷办公,又还休息不好。”想了想,笑着说道:“要不我就给你做主好了,女孩子大多是喜欢一些明亮的颜色的,马上就要到夏天了,要不就淡蓝色吧,这样屋子里看起来凉快一些。”
    慕容迥雪急了:“大夫人,真不要再为我花钱了,这样我还不如立刻走了的好。”
    孟天楚说道:“迥雪你也不要客气,越是客气反而越是显得生分,那样就没有意思了。”
    夏凤仪道:“夫君说的是,其实慕容姑娘你也不必多想,你要是觉得住在我的隔壁不方便,我让他们另外给你收拾一个屋子,当时那个房间原本是给佳音留的,是她体谅我,因为她每天晚上都要弹会儿琵琶或是吹上一段萧,而我睡得一般都很早,她怕吵了我,所以才住到这里,所以那个院子一直空着的。”
    慕容迥雪坚持:“还是不要麻烦了,随便找间房能住下就行了。”
    飞燕道:“要不,让慕容姑娘和我一起住好了,我们姐妹俩个说说话,做个伴儿。”
    夏凤仪看了一眼飞燕,笑道:“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象个媳妇的样子,你以为还是姑娘呀?怎么做事一点也不考虑?”
    飞燕吐了一下舌头,大家都笑了。
    孟天楚对慕容迥雪道:“行了,就按凤仪说的办吧?这点事情说半天,累不累啊?”
    慕容迥雪俏脸绯红,低头道:“那……就按大夫人的意思吧,很麻烦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夏凤仪这才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门外伺候的老妈子说:“你去将小竹叫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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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来了一个大约十五岁左右的一个小丫鬟,个头看起来倒是很机灵的样子。
    走到夏凤仪身边,道了个万福:“大夫人!”
    夏凤仪点了点头,站起身,将小竹领到慕容迥雪的面前,慕容迥雪赶紧站了起来,看着夏凤仪。
    夏凤仪说道:“这是小竹,原是我房里的丫鬟,因为上个月家里出了点事情回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不久,这个丫头很是机灵,而且嘴巴也很严实,不说是非,丫鬟就要这样的放在身边才放心。你在这里住的几天,就让小竹陪着你,需要什么就给小竹说,让她来告诉我就好。”
    慕容迥雪慌乱地连连摆手:“大夫人,千万使不得,迥雪哪里还需要什么丫鬟伺候,我自己就是个丫环命,能照顾自己的。”一直都是在苦水中泡大的她,恐怕做梦都没有想过还有谁会来伺候自己,虽然夏凤仪已经说的很婉转了。
    左佳音笑道:“你呀,从进门到现在怕是已经说了无数回的‘使不得’了,其实有什么使不得的呢?我们都是每个人一个小院子,半夜起来想喝个水什么的,总要有个人给点个灯吧。”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上前,说道:“好了,就听大家的吧,凤仪也是好心,这个院子大了,有的时候你叫了,还不一定谁能够听得见,你若是执意不领凤仪的情。那她该难过了。”
    慕容迥雪对孟天楚地话是从来不敢说不字的,瞧了瞧孟天楚,再看看夏凤仪,脸颊绯红,低头说道:“那就谢谢孟师爷和大夫人了。”
    孟天楚这才回到左佳音的床头坐着。
    左佳音瞧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样坐着多累啊。还是找个椅子好好的坐着,我看着都累了。”
    孟天楚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样挺好的呀!”
    左佳音朝慕容迥雪努努嘴:“你还是找个椅子坐,这样我和你说话也不需要抬起脖子。”
    孟天楚明白了,还是左佳音想得周到,慕容迥雪毕竟是第一天到自己家里,现在她还不是自己地四夫人,自己若是和别的三个夫人太亲密,慕容迥雪本身就比较敏感。怕她会多心,于是,孟天楚站起来,打着哈哈,说左佳音赖皮之类的话,坐到了椅子上。
    丫鬟端了一些时鲜的水果和点心上来,大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话。
    不一会儿,管家来了,说是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让慕容迥雪过去看看。大家便都来到那院子。
    小院子很精致典雅,门前种了很多的花,这个季节都已经开始结蕾了,到了夏天盛开,就更加好看了。进了院子,墙角栽植了好几丛长势非常好的翠竹。
    夏凤仪说道:“这个小院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平日里都是天天打扫的,所以收拾起来也很容易。”
    大家走进屋子里,一共有七个房间,正中是一个小客厅,和别的夫人房间陈设完全一样,左右各三个房间。
    夏凤仪领着慕容迥雪来到主卧室,慕容迥雪一眼看去,顿时惊呆了。只见卧室里应用物品一应俱全。一张花雕拔步床,做工精细,床上挂着淡蓝色地蚊帐,精致檀木梳妆台。小巧的床前踩凳,屋子中央还有一个檀木圆桌,四周还放着四个小凳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些开的正好的桃花,屋子里也不知道是薰了什么香,如兰似麝,让人通体舒泰。整个卧室雕梁画栋,陈设精美,华丽而又不给人庸俗的奢华感。
    夏凤仪说道:“慕容姑娘,这小院冬暖夏凉,还算不错,丫鬟小竹就住在外间,蚊帐的颜色,房里的物什呀什么的若是不喜欢,就告诉我,我让人给你换了。”
    慕容迥雪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小到大,过惯了清贫的日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那么精美地陈设,那么雅致的布局,她从来都没见过,除了感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晚上吃完晚饭,孟天楚一高兴喝多了,夏凤仪让丫鬟将孟天楚扶到飞燕的房间去休息,左佳音也是玩了一天,说是累了,带着丫鬟先告辞了。
    夏凤仪对慕容迥雪说道:“慕容姑娘,累了一天,也早点休息吧。”
    又对慕容迥雪身边的小竹说道:“之前已经都给你交代了,怎么伺候我的,便要怎么伺候慕容姑娘,只要我听到或是看到你一点的不对,我便不会饶你。”
    小竹赶紧答道:“小竹知道了。”
    等慕容迥雪和小竹离开后,夏凤仪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显得很是疲惫。飞燕赶紧上前给夏凤仪揉肩:“大夫人今天一定累坏了,飞燕服侍你洗澡吧。”
    夏凤仪疲惫地笑了笑,说道:“累是一定地,但是没有关系,你也去休息吧。”
    飞燕叫丫鬟准备洗澡的水,然后将夏凤仪扶起来,往夏凤仪的房间走去。
    来到夏凤仪的卧室,推开门,两个人都愣了,孟天楚居然衣服都没有脱就趴在床上,香甜的打着呼噜。
    那个送孟天楚的丫鬟在床边站着,见两位夫人进来了,赶紧上前道万福:“夫人!”
    “我不是让你把少爷送到三***房间去吗?”夏凤仪皱了皱眉。
    丫鬟怯生生地说道:“我是要送的,可是,少爷说他一定要到大夫人这里来睡,他地力气好大,我没有办法。”
    飞燕说道:“你下去吧。”
    等那丫鬟下去了,飞燕说道:“自从二奶奶有了身孕,少爷也很少按照从前说五天一轮的去做。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他想到哪个夫人地房间去睡随他好了。”
    “混帐话,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圆?虽说我们三个相处一直甚好,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红脸,可是规矩是一定要定的,而且。少爷很快就要有第四房奶奶了。”
    见夏凤仪生气,不敢搭腔,跑出去吩咐丫鬟老妈子们热水。
    热水准备好之后,夏凤仪看了看睡在床上地孟天楚,眼中现出许多温情,对飞燕说道:“你和丫鬟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飞燕冰雪聪明,答应了一声。招呼丫环老妈子们退下了。
    门在夏凤仪的身后悄然关上了,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用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脸颊,表情显得深情而柔和。
    孟天楚象个孩子一样咂吧了两下嘴,又接着睡了,嘴里还嘟囓着什么,夏凤仪替他将蚊帐放下,慢慢解去身上地衣物,露出了香娇玉嫩秀的肌肤,白皙而富有光泽。挺拔的双峰,平坦的小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她走到木桶前,看着水中的倒影,一滴泪水滴到了水里,水面顿时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
    —
    夏凤仪赤裸着雪白的身子。轻轻跨进木桶,慢慢泡进温热地清泉里,闭上双眼,头一年收藏起来的桂花在水里已经有了芬芳,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此刻,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突然,她感觉不对。睁开眼睛一看,孟天楚正嬉皮笑脸望着她,夏凤仪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部,嗔道:“你想吓死我啊?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口渴了?”
    孟天楚色咪咪地盯着夏凤仪。说道:“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于是就起来了。”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夏凤仪道:“这水已经不热了,你若要洗,我叫丫鬟再提些热水来,你这样会着凉的,快回床上去,我这就叫丫鬟。”
    说着就要起身,孟天楚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夏凤仪的红唇,双手没有停止脱衣服的动作,眨眼的工夫,他一边亲吻夏凤仪一边已经赤身裸体地进了木桶,自己先坐下,然后将夏凤仪放在了自己身上。水溢了一屋子。
    两个人地嘴唇一直没有离开过,直到坐在了水中,夏凤仪才抬起头来,两个人都喘着粗气。
    孟天楚用手握住夏凤仪的圆润尖挺的酥胸,来回地搓揉着,夏凤仪再也不支,终于倒在了孟天楚的肩膀上,娇喘连连。
    “凤仪,你现在的皮肤越发的细腻了,摸起来真是好舒服。”
    夏凤仪笑了,说道:“你每次都知道说好听地。”
    孟天楚坏坏地说道:“我只说实话,我还喜欢你好多的地方,要不要我一一地说给你听?”
    夏凤仪不好意思了,将嘴凑到孟天楚的嘴边,两个人又亲吻起来。
    突然,孟天楚说:“感觉到了吗?”
    夏凤仪羞涩地点了点头,孟天楚将夏凤仪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低声在夏凤仪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孟天楚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只听得夏凤仪发出一声诱人的呻吟,那一刻,只看见两个身体在水中浮动,水不断地在起伏中溅在地上和墙上,窗外是清风柳影,屋内却是激情荡漾。
    …………
    第二天一早,蔡知县登门来访。
    寒暄一会之后,蔡知县拿出一份金色请柬,递给孟天楚。
    孟天楚展开一看,原来是杭州府知府柯乾请客,邀请蔡知县和孟天楚一并驾临。
    孟天楚有些奇怪,柯乾是堂堂四品知府,不过下面的事情还是需要各个县令来为他做,做好做坏,也直接影响到他的仕途,所以,倒也经常请这些知县去府上吃饭,一是联络感情,二也趁机收取一些贿赂,捞一些油水,这都是常事,只不过,这一次写明了要蔡知县带上自己这个师爷,他就有些费解了。虽说自己上次侦破他儿子被杀案,柯知府很是感激,也给了一些好处,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不会因此再次请客表示感谢的。那又是为何呢?
    自从有了孟天楚帮他负责刑名案件,蔡钊过着甩手掌柜地逍遥日子,心宽自然体胖,身子更加发福,活脱脱地象个可爱地弥勒佛,酒糟鼻也更加红了。蔡钊见孟天楚坐在那里发愣,问道:“先生在想什么呢?”
    孟天楚回过神来,道:“东翁,你说……这柯知府请我这师爷去做什么?”
    蔡钊摇了摇头,说道:“请柬你也是看了的,我也纳闷,但是人家上面写的清楚啊,人家不光写了师爷两个字,后面还写上了你的大名,这该是不会有错吧。说不定这一次全杭州各县地师爷也都请了。”
    “嗯,这倒有可能。管他呢,人家请,我就去,不用去想,坐下吃就行了。”
    蔡钊笑道:“就是嘛。那咱们中午吃过午饭就去吧。”
    “好的!还得准备点东西才是。”
    蔡钊想了想,又凑过头来低声问道:“听说你将慕容姑娘接到你家去住了?”
    “嗯呐~!”孟天楚点点头。
    原来,慕容迥雪顶替父亲女扮男装当书吏这件事蔡钊以前是不知道的。自从上次孟天楚海外遇险,慕容迥雪整天以泪洗面,四处打探消息,蔡钊也就知道了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就因为蔡钊提了个建议让孟天楚他们一家出海游玩,结果遇狂风巨浪失踪。于是东厂番子三天两头找他麻烦,逼得他差点上吊,也就没空理这件事。
    到后来,孟天楚他们回来之后,此时蔡钊已经猜到了孟天楚与东厂渊源颇深,来头很大,见慕容迥雪高兴得心花怒放,孟天楚更是把慕容迥雪当心肝宝贝一般,见此情景,蔡钊久经官场,如何不知怎么办呢,便借给孟天楚设宴接风之际,把这件事点明了,让慕容迥雪恢复女儿之身,依旧录用为刑名书吏,并下文将她定为孟天楚这个刑名师爷的贴身书吏。至此,慕容迥雪的身份才算名正言顺了。
    正文 第 刻薄女子
    钊叹了口气:“慕容姑娘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姑是你,还真不知道那个家要怎么支撑下去。”
    孟天楚说:“,若是她成为我孟天楚的女人,我自然会好好的待她。”
    蔡钊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上了车。
    等孟天楚他们到了杭州府之后才知道原来着杭州知府居然全县就请了自己一个师爷,他还想反正不是一个师爷,到时候自然不会尴尬,没有想到一走进知府大院,他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到底是知府,偌大的庭院,到处的张灯结彩,锣鼓唢呐,人潮涌动,都是杭州有头有脸的。这些官员和商人的家眷们象是参加选美大赛一般,各色的衣裙在人群中飞舞,个个都是珠光宝气,香气扑鼻。
    蔡钊甩下孟天楚,也到一群知县官员中去聊天去了,孟天楚便在人群中茫然地穿梭着。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转身一看,孟天楚乐了,以为这个杭州府不会有人认识自己,怎么就忘记还有一个她呢?
    面前站着的正是已经有一年没有见面的席若,上次出事之后她家里用钱将她给赎了出来,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一点也不假。
    孟天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席若,一年不见,好象漂亮了很多,身茜红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玲珑浮凸地浅淡的金银色泽。整个人似笼在艳丽浮云中,华贵无比。
    席若说:“我老远就看见了,只是不敢确定是不是,于是就一直跟着,走到跟前才敢确定。你怎么来了?”
    孟天楚耸耸肩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知府请我来的。”
    看着席若的表情,孟天楚就知道她不相信,不过席若马上笑了,说道:“都说是老相识了,来了也不去找我。”
    孟天楚道:“也是才来,最近手上有案子,也顾不得游玩了,不象大小姐你这么悠闲。”
    两个人正聊的开心。这时走过来一个女子,年方十六、十七的样子,身着淡绿色地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一张白皙乖巧的脸蛋。一双丹凤眼、柳叶眉,小而薄的嘴唇,虽不说绝顶的貌美,但也算得上是个佳人。
    那女子走近他们,也不看孟天楚,只是对席若说话。语气里尽是傲慢:“我到处找你,你却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
    席若赶紧介绍道:“这是我们杭州有名的破案高手,仁和县的师爷孟天楚。这位小柔姑娘是京城詹士府少詹士地千金,这次也是知府特地请来的贵客。”
    詹士府是辅助太子工作的机构,少詹士是詹士府的副职,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太子办公室副主任,正四品。
    孟天楚赶紧微笑给那叫小柔的姑娘施礼。那姑娘却是斜着眼看了看孟天楚,对席若说道:“你也是越发的没有品位了,居然站在这里和一个什么师爷聊天,也不怕丢了你大小姐的脸。”
    孟天楚自然知道这些京城来的所谓的官家千金。以前他就领教过席若了,当然这个女子自然是更加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在自己也有些风度,不会和这样的女子一般见识。
    席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豁达地笑了笑,说道:“你去忙你地,我随便走走。”
    说完,转身要走,那女子却冷冷地说道:“也不知道门口的人是怎么回事情,是个人就往知府府衙里放,也不怕脏了地。”
    席若赶紧说道:“小柔姑娘,孟师爷也是柯知府请来的客人。”
    孟天楚转过身去,走到那女子身边,那女子却也是让也不让,两个人已经是鼻子挨着鼻子的份儿了。
    “怎么?要对本姑娘出手?”一阵不屑地冷笑,用手上的丝巾夸张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席若给孟天楚使了一个眼色,拽着小柔姑娘就要离开。
    孟天楚被这个女子弄得没有了心情,也不想继续转下去,走到一个凉亭下独自闷坐着,这个时候一个中年模样地男子见孟天楚独自坐在那里,于是便走了过来。
    孟天楚见有人来了,于是站起身来,来人自己并不认识,不过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官职不会低。
    孟天楚赶紧上前施礼,那男人倒是随和,微笑着示意孟天楚坐下,自己也坐在孟天楚的对面。
    “你就是仁和县的孟天楚?”
    孟天楚立刻站起身来回答道:“晚生便是。”
    “哈哈,不必如此拘礼,坐下说话。”
    孟天楚坐下后,那人微笑着说道:“早就听柯乾提起过你,一直以为是个老头子,如今见了,居然还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孟天楚谦虚地笑着,心里却犯嘀咕,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叫杭州知府的名讳,难道比知府的官职还要高不成?
    正想着,远远地看见柯乾快步走了过来,嘴里说道:“大人,你原来在这里啊,害卑职好找。”
    大人?果然是比柯乾还要大的官。
    那人站起身来,哈哈一笑,指着一旁的孟天楚对柯乾说道:“我见孟小弟一个人,你这个主人把人家晾在这里,我就来和他说说话,帮你尽尽地主之宜嘛。”
    柯乾连忙对那人说道:“大人,让你亲自来陪我请地客人。实在是折杀卑职了。”说完,才走到孟天楚
    道:“先生,可曾见过简大人了?”
    —
    孟天楚还没有说话,那人却笑着说道:“自然是见过了。”
    柯乾道:“这便是我们浙江地右布政使简麒简大人。”
    孟天楚一听,吃惊不小,赶紧上前施礼。说道:“刚才晚生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简大人海涵。”
    简麒说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失礼啊,”
    柯乾欠着身,微笑着对简麒说道:“大人,咱们回去说话?”
    “好吧,走吧,我们到大厅去坐着,已经开始吹风了。”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两位大人先行,晚生迟一步就去。”
    简麒道:“走吧,和我老头子一起坐坐,我倒是很有兴趣和你聊聊。”
    孟天楚不想和他们一起走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这个师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对这些阿谀奉承的事情实在是做不来,也怕别人说话难听。
    柯乾见孟天楚迟疑的样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简麒说道:“大人,要不您先走一步,孟师爷见了您似乎有些胆怯也在情理之中。我们随后就来。”
    简麒拍了拍孟天楚地肩膀,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先去。”
    柯乾见简麒走远了,于是对孟天楚说道:“你糊涂啊,有多少人为了要给他说句话。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找多少人,你可倒好,人家主动找到了你,你居然还摆什么架子。”
    孟天楚道:“晚生知错了。”
    柯乾道:“这就对了,你也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小小地师爷吧,快走吧,让大人等急了,就不好了。”
    孟天楚心里暗笑。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东厂六品领班,不知会作何感想,跟着柯乾走了进去。
    一到大厅,孟天楚看到了十几张大圆桌在大厅里摆着。大部分的人已经入座了,看来着杭州知府今天请了不下于一百号人,真是规模宏大。
    大家看见柯乾都笑着和他打着招呼,不时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柯乾身后这个年轻的后生,大家小声地嘀咕着,猜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孟天楚在这么多人疑问和猜测的眼光下,象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走到了第一张桌子,也就是主桌。
    孟天楚看到主桌上的人寥寥无几,简麒坐在上位,见他来了,便微笑着向他招手,说道:“来,到我旁边坐下。”
    孟天楚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他边笑着答应,边往柯乾指的位置走过去,心里给自己一个劲打气,不就是一个布政使吗?东厂厂督温泉还和我称兄道弟呢,怕什么怕,男子汉不要这么畏畏缩缩地,让人笑话。
    终于坐到了简麒身边,他给简麒和旁边坐着的人都笑了笑,大家也都善意地给他回以微笑,他心里有了一些塌实。突然他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眼睛都大了——正是刚才那女子。
    那女子一脸蔑视地看着自己,嘴角除了之前的不屑还多了一些恶意的嘲讽,孟天楚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不去看那个让他生厌的女人。
    柯乾走到简麒身边,小声地说道:“大人,您看是否可以开始了?”
    简麒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柯乾走到桌子前,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今天柯某请大家来主要有三层意思,一是我们的右布政使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到我们知府来视察,我们表示感谢。”
    大厅里顿时掌声如雷,柯乾等掌声下去,再次说道:“今天请大家大家来不为别的,主要是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柯某的支持,希望日后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
    顿了顿,柯乾道:“第三层意思,就是欢迎我们地京城詹士府少詹士的千金到杭州来玩,今天也是为她洗尘。”
    孟天楚一直不看对面,觉得不就是个四品小官的丫头吗?至于这么隆重的介绍,玩就玩吧,早点玩了早点滚回去的好。
    筵席终于开始了,孟天楚一直没有看见蔡钊,也不知道他被安排坐在哪个地方,希望他可以看见自己,等会儿走的时候别把自己给甩下不管。
    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不知甘味地筵席,菜甚是丰盛,一盘撤下一盘有端了上来,桌子上的人有说有笑,大家相互敬酒,只有孟天楚安静地埋头吃饭。
    “我想大概只有要饭的吃饭的时候顾不得出声的吧。”那女子用清脆的声音嘲讽说。
    孟天楚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张挑衅的脸,再看看坐在自己四周的人,大家一脸紧张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说话地人。
    简麒道:“小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那女子倒也不是谁的面子都不卖,见简麒开口了,便说道:“简伯伯,我原也不想这么说的,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他在我眼前晃动,我就吃不下东西,您不觉得这个人象是八辈子没有吃过好吃的吗?一副讨吃讨喝地穷酸模样!”
    这时临近的桌子也安静了下来,大概这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大家都听出了一些不妙。
    柯乾道:“小柔小姐,孟师爷是我今天专门请来的客人,在我们杭州也算的上是个人物,为了我们仁和县老百姓的平安做了很多的事情。”
    只听见哼的一声,那女子居然站了起来,走到孟天楚身边,指着他说道:“就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居然还说是什么人物,若我是他,最好拿碗饭蹲到门口吃就好,坐在这里只会丢人显眼
     一封短信和一万两白银
    大厅里有人在偷偷地笑,大概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大家猜测的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个县衙门小小的师爷。
    但是也没有人敢大声地笑,因为这个人再是不怎么样,也是简麒指名坐在主桌的,说不定有什么来头,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简布政使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造次。
    孟天楚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要针对自己,自己进来之后并没有的罪过她。现在听这女人又在冷嘲热讽,他僵直地坐在那里,心里在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对这女人发火,一定不要对女人发火,只不过,肚子里的火气已经冲到了头顶了,若不是今天是知府请客,右布政使还坐在自己身边,他怕是早已顾不得什么,他已经上前教训那个女人了。
    简麒道:“好了,小柔,孟师爷又没有招惹你,你又何故一定针对人家呢?我看这个小伙子就很不错。你别再无理,若不是看你是个女子,人家也不会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
    女子呵呵两声冷笑,说道:“不说话,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话好说吧,理亏就是这样。他是没有招惹我,可是,他坐在这里就是招惹我了,因为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开始恶心!”
    孟天楚呼地站了起来,朝旁边地简麒和柯乾拱手道:“两位大人,晚生先行告退!,失礼之处还望大人不要见怪才好。”说完,站起身来。仰头从那女子身边经过。孟天楚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出手打人。
    柯乾追上去,小声地说道:“贤侄,你千万莫怪,我原本是好心叫你来,如今却是这样。”
    孟天楚道:“柯大人不必这样,晚生有失礼貌,请您多担待。”
    柯乾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那女子一脸胜利的笑容。再看看简麒,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只好回到了座位,眼看着孟天楚拂袖而去。
    孟天楚回到家中,怒气还没有消下去,大庭广众之下受一个女人的气这还是头一遭。最窝囊的,居然是自己还不能教训那个丫头片子。
    四个女人正坐在凉亭里说话喝茶,见孟天楚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也和她们说话,而是径直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飞燕道:“少爷这是怎么啦?”
    夏凤仪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走进门去,恨恨地将门关上,也是有些担心,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见他发这么大地脾气。不是去杭州知府喝酒了吗?怎么会这样?”
    慕容迥雪道:“想是去那种地方那些自以为是的当官的,给他气受了。”
    左佳音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既然是杭州知府亲自下帖子请他。那些官员即便不看他的面子也会顾忌知府的面子,应该不会。”
    夏凤仪道:“佳音,要不你去看看吧,他一向都还是比较听你的劝。”
    “算了,我们暂时谁都不要去了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一些,再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飞燕道:“我去找个红纸来。”
    夏凤仪道:“你找红纸做什么?”
    “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我还是找个红纸贴一贴,怎么总觉得心里堵得慌。”飞燕便边起身走出凉亭。
    天已经完全地黑下来了,孟天楚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饭厅见大家都还等着自己,于是勉强地笑了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四个女人谁也不敢先说话,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见她们的样子,于是笑了,说道:“看什么呢?不吃饭。”
    夏凤仪给他挑了一块他最喜欢地红烧排骨放在他的碗里,轻声地说道:“饿了吧,多吃点。”
    孟天楚知道她们为自己担心了,不觉有些愧疚,招惹自己的又不是身边这四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何必让她们为自己担心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们别为了担心,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了,大家吃饭吧。”
    大家一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在敷衍,于是才安心地端起碗来吃饭。
    第二天,孟天楚起了一个大早,他今天要办正事了,上次那个案子门是怎么关上的,还一直没有想出来,所以,他决定吃过饭后叫上朱昊和慕容迥雪再去现场查查看。
    来到衙门,老远见蔡钊一脸忐忑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笑着走过去,拱手笑道:“东翁,这么早啊?怎么不睡懒觉了?”
    蔡钊拱手,愧疚地说道:“唉,晚生一直想来给先生道歉的,昨天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你跟我去,让你受了那小丫头的气,昨天我追出来就不见你了,害我担心了一天。”
    孟天楚道:“又不是你的错,我都已经忘记了,你就不要往心上去。”
    蔡钊看了看孟天楚,见他微笑的看着自己,说道:“是地,不要和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好在我们是眼不见为净,忘记就好,忘记就好。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孟天楚笑道:“我还以为你早起锻炼呢。”
    蔡钊摇着自己肥硕地屁股。边走边说道:“一把年纪了,还锻炼什么,什么地方都不如我的床上舒服。”
    孟天楚带着他们两个走出衙门,刚刚上了马车,孟天楚就见自己家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少……少爷,家
    了。”
    孟天楚一惊。赶紧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管家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不是家里出事情了。”
    孟天楚道:“你别着急,你把我给弄糊涂了,到底怎么啦?”
    管家歇了一口气,说道:“您刚刚走,家里就来了一帮子人,说是京城派来地,让你回去。”
    —
    京城?孟天楚吃了一惊,难道是温泉派来的?问道:“男的还是女地?”
    “是个男的。好象还是个太监。”
    哦?看来自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孟天楚急忙回到家中,只见夏凤仪正在大厅里和一个人说话,见孟天楚进来,都起身相迎。
    这人虽然穿的是便装,从他的面相还是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太监。皮肤白皙,下巴上没有一点胡须,举止言行都和个女人差不多。
    那太监笑呵呵说道:“孟大人,最近可好?”
    也只有温泉的人才会这么喊自己,想必是温泉又有什么事情了。孟天楚急忙躬身回道:“托您地福。还算过的去。”随即笑着请对方坐下说话。
    那人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孟天楚手上,说道:“咱家是温大人的手下,姓李。”
    “哦~!原来是李公公!失敬!”孟天).
    “好说好说!呵呵,温大人一直十分挂念孟大人。这次专程让我给大人送一封信来。”
    孟天楚双手接过信,撕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来,忙抄手抓住,却是一万两银票。一万两白银,那可是相当于人民币一百万元,温泉为了海洛因送给自己地钱,从来都是通过东厂财务转账地。显然,这笔钱肯定不是海洛因的费用,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需要动用这么巨额的钱财。
    孟天楚抖了抖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取出展开一看,信很短,除了一些客套话之外,真正的内容很简短,只不过,足以让孟天楚脸色铁青,双手都在颤抖。
    李公公和夏凤仪都吓了一跳,只见孟天楚铁青着脸,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谁也不敢说话。
    本来,见客的时候到的茶水是不喝的,可孟天楚知道,如果没有什么压一压心里的火,只怕自己当场就要发作。猛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咚一口气喝干,重重将杯子在桌子上一顿,对李公公沉声问道:“人呢?”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随后就到。”
    孟天楚牙齿咬得咯咯地响,一句话也不说。
    夏凤仪走上前,小心地问道:“您这是怎么啦?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孟天楚没有回答,拿着那封信背着手在客厅里走了几个来回,这才猛地站住,这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自然,展颜一笑,对李公公说道:“李公公,劳烦你回去给温大人禀报,就说他老人家交办地事情,卑职一定会办好的,请他老人家放心。”
    李公公忙躬身答应。
    孟天楚又叫夏风仪拿来一百两白银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自然喜笑颜开,抱着银子高兴地走了。
    送走了李公公,孟天楚回到大厅,凝神思索了片刻,对夏风仪道:“把家里的人都叫过来,我有话给大家交代,包括朱昊和他老婆,还有慕容姑娘。”
    夏凤仪点点头,赶紧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
    孟天楚的家门口来了一辆马车。先是下来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然后下来一个老妈子,这老妇人一脸的横肉,个子不高,但是体重不小,跟个水桶似地,下了车先是贼溜溜地四处看了看,然后又望孟家的门口看了看,大门敞开着,但是却没有人出来,这才对着车子里说:“小姐,不是提前让李公公来通报了吗?怎么会没有人出来迎接你呢?”
    车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老妈子躬身退了几步,随即气势汹汹地走到孟天楚的府邸门口,这才发现门里有个门房坐在一个椅子上打盹。这老妈子上去给门房扇了一个耳把子。门房被打得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脸上火辣辣地疼,骂骂咧咧爬起来一看,发现是个又丑又老的女人,还没等问话,那老妈子已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我家小姐来了,你还不赶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迎接,若是慢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这门房其实是杭州东厂的番子,充当门房作孟天楚地看家护卫的,对于东厂番子来说,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的,哪轮得到被人欺负,而且一么长时间来,也没什么人敢来孟府惹事,所以也有些懒散了,忽然被这老妇人一记耳光,顿时火冒千丈,正要问这小姐是谁,没想到那老妈子伸手又是一耳光打了过来。
    这番子也是有功夫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当蒙恬出地护卫,这次有了防备,闪身躲开,随即飞起一脚,将那老妈子踢出门外,只听得一声闷响,就看见门口的地上,象是凭空掉下半边死猪肉一样,差点没有把那地砸了一个坑。
    “哎哟,打死人喽~!”老妈子连声
    这个时候,车上的人终于下车来了,却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步伐轻盈,看了看那个老妈子,皱了皱眉头,说道:“起来,别在这里给我丢人显眼。”随即走上了孟府台阶。
    刚才那门房见势头不对,跑进去通报去了。
    这女子径直往里走,一路看着两边的亭台楼阁,见院子里的花草长势很好,想是平日都有人精心打理,只是院子里空无一人,似乎在和自己玩空城计。
    她冷冷一笑,转过身对那个兀自哎哟叫唤的老妈子说道:“将东西都给我搬进来,找个最好的院子放了。”
     千金之女
    胖老妈子答应说:“是,小姐。”
    这女子就是前日把孟天楚损得拂袖而去的狂妄女子,名叫温柔。她慢慢往前走,一路上花团锦簇,气象万千,煞是迷人。只是在这女子眼里,如同残花败柳不堪入目,又或者高高在上的身份,让她面对如此美色不屑一顾。
    她走到院子中,远远看见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在池塘对面的凉亭上嬉戏,走进几步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四个女子,其中一个将眼睛蒙上,其他二个在嬉笑着四处躲藏,另外一个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葡萄架下微笑着看着她们玩耍,要说长相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尤其是葡萄架下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更是可以用绝美来形容。
    这时候,那绝美女子好像看见了这旁若无人般走进来的女子,微笑着给那三个正玩得高兴的女子说道:“别玩了,客人来了!”
    众女顿时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朝那女子站地地方看去。
    这几个女子,当然是孟天楚的侍寝佳人夏风仪、左佳音、飞燕和还没有过门的贴身书吏慕容迥雪。
    飞燕看了看那个女子,小声地说道:“没有想到,这个什么泼妇居然还是个美人?”
    迥雪道:“岂止是个美人,应该说是个大美人。”
    夏凤仪冷冷地看了看那个女子,说道:“别忘记少爷给我们怎么说的。我们现在过去吧。”
    四女不慌不忙走到了那个女子面前。
    那女子骄傲地看着面前的这四个女人,看看个个都长得不错,走在最前面的女子大概二十岁地样,子衣着讲究,仪态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跟在后面的穿白色裙子的女子,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依旧气质不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看来从小也是没有受过苦的人。后面的一位,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虽说也有几分姿色,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对付的货色。至于最后的那一位,虽然长相貌美,可是身材纤瘦,性情温柔,脸色也不甚好。身上的衣服也和前三位大有差异,大概是这三个里面谁地贴身丫鬟。
    夏凤仪四人等着这女子用挑剔的眼光将她们一一打量过了之后,夏风仪这才说道:“姑娘可是从京城来的温柔小姐?”
    “姑娘不是你叫的,以后要叫我小姐。”
    夏凤仪却不气恼,笑了笑,心想这女人果然和孟天楚说的一样。
    这时候那五大三粗的老妈子走了过来。对温柔说道:“小姐,我都找遍了,还真没有一个房间可以住人,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温柔横了那老妈子一眼,说道:“没有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说完,也不看眼前的四个女人。转过身径直朝前走去。
    夏凤仪轻声道:“现在大家看见什么叫厉害了吧。”
    左佳音走上前:“这女子如此跋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不过,我总觉得她的厉害应该还没有开始。”
    温柔在每个房间里转了转。嫌弃地看着每个房间的布置和东西,每到一处都是满眼鄙夷。
    夏凤仪她们四个在一旁冷眼看。
    把整个孟府宅院都讥讽嘲笑了一番之后,温柔带着那老妈子来到夏风仪等人身边。
    温柔瞧了一眼那老妈子。老妈子点点头,走上前指着夏凤仪说道:“喂!孟天楚呢?”
    夏凤仪并不生气,微笑着说道:“夫君出去和朋友喝酒去了。”
    那老妈子还没发货,温柔便把杏眼一瞪,说出一句脏话:“放你妈地屁!大清早的喝什么酒,你哄我啊?”
    夏风仪脸色一变,正要发作,飞燕急忙将她扯到一边。
    老妈子走上前,阴阴笑道:“孟老爷早上是见过咱们李公公的,怎么可能会不在呢?”
    飞燕冷冷地说道:“你不相信你自己去找啊。”
    老妈子脸色一沉,胖乎乎的大手闪电般抓向飞燕的俏脸。这一招来得好快,飞燕根本不及躲闪,眼看要吃亏,一旁的李林静袖袍一抖,将老妈子震得倒退数步。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家夫人!”
    李林静和丈夫朱昊都是东厂厂督温泉地贴身护卫,被温泉指派到聂枫身边担任警戒,这孟府上,除了她丈夫朱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温柔冷哼一声,一抓探出,却是冲向飞燕。
    李林静仿佛呆住了,禁没有出手。
    那一抓堪勘到了飞燕俏脸之上,李林静正待出手,左佳音已经袖袍一拂,将温柔震得倒退数步。
    温泉稳住身形,冷笑道:“看不出来,孟家藏龙卧虎呀!”随即冷冷对左佳音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本小姐,你是不想活了,我今天若是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本小姐有什么本事。”劲风凌厉,禁不容让,
    左佳音虽然身怀六甲,却依旧身形矫健,数十招下来,温柔渐渐招架不住,虚晃一招,飞身倒退数尺,甩手一扬。
    左佳音惊呼道:“不好!小心暗器!”
    温柔已经一个转身。打出一把袖珍飞镖,直射而出!
    李林静微一迟疑,眼见那飞镖闪电而至,虽然没有指向几位奶奶地要害,却也都是对着手脚去的。一迟疑仅仅是一迟疑,飞镖快。李林静的动作更快,闪电般一晃身,随即袖袍一甩,那些飞镖已经被她尽数收入袖中!
    温柔脸色微变,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盯着李林静:“从明天开始,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这里不需要你了!”
    李林静大惊失色。匍匐在地,磕头道:“卑职无礼,请与责罚!”
    温柔还待再说,身后突然传出孟天楚的声音:“温柔小姐,好威风啊!”
    “是你?怎么?打了狗,主人这才出来吗?”
    天楚仿佛没听见,笑道:“温姑娘,孟某公务繁忙,还请恕罪!”
    温柔有些诧异。随即一脸地嘲讽说道:“怎么?不生气了吗?昨天一定没有吃饱就走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嗯,你养得这些狗还挺听话嘛”
    孟天楚颜一笑:“好说,不过温柔小姐能听懂动物的语言,这倒让孟某惊诧了”
    温柔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竟然嘻嘻一笑:“怎么了?温柔我说的话不中听了吗?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知道撒谎地。今天你好像显得格外兴奋哦”
    —
    孟天楚皮笑肉不笑:“呵呵,见到温柔小姐,我也变得温柔起来了,小姐一路劳顿,还请尽早歇息吧。”
    温柔笑了笑:“姓孟地,我是为了什么来,你知道的很清楚。你这几位花花草草的,让她们滚一边去,不知可否?”
    孟天楚冷冷道:“不好意思,你所说的花花草草。哪一根都很金贵!”说着,将左佳音拉到身边,温柔地凝视着她:“比如这位,慢说是一般衙门,就是当今皇上,也要遵称一声道长,你可知道她是谁?”
    “是谁?”温柔不由自主问道。
    “当今二十二名天师之一地唯一女性——雨灵天师左佳音左夫人!”
    “啊?天师?——左夫人?谁的夫人?”
    “哈哈,当然是孟某我的!”
    温柔勃然大怒:“孟天楚!你什么狗屁玩意儿,什么乱七八糟女人都拿出来现眼,你当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我一句话,就可以灭你地九族!”
    孟天楚急忙双手揪着耳朵,可怜巴巴说道:“哎哟,好好害怕哦~!”
    温柔一跺脚,转身就走。
    那老妈子立刻追了上去,小声地说道:“小姐,这个时候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啊,你忘记你走的时候老爷是怎么给你说的了吗?”
    老妈子这么一提醒,温柔立刻站住了,想了想,慢慢转过身来,微笑着对孟天楚说道:“好啊,咱们不打不相识,行了,这过节一笔带过,——我住哪里?”
    孟天楚冷笑一声:“温姑娘,你住在舍下是当然应该的,只不过,寒舍简陋,实在没有空地接纳其他几位姐姐,还得让她们另寻住处,——没关系,多少钱孟某付了就是,呵呵,还请温姑娘海涵!”
    “你~!你厉害!”温柔铁青着脸,转:
     娶进来和送出去
    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禀报:“少爷,诸葛鑫来了,说要见您。”
    “嗯,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诸葛鑫迈步走了进来,四周看了看,不禁一脸的惊讶和羡慕:“孟师爷的这个宅子怕是我们仁和县最气派的了吧。”
    孟天楚一笑,问道:“诸葛老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诸葛鑫哦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紫霖死前住的那个宅院,如今紫霖不在了,空着没用,反正案子已经结了,我怕时间长了让我家夫人知道了不好,所以就想卖出去算了,过来向你禀报一下,当然,顺便表示感谢。”
    孟天楚听诸葛鑫这么一说,顿时想起关于之前案子的时候,那个刁蛮女人一来,自己居然给她搅和得差点忘记了。说道:“还是诸葛老爷有心,其实谢就不必了,这是孟某的份内之事,你说起这个宅子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还想向诸葛老爷请教。”
    “不敢,孟师爷请讲。”
    “你的这个宅子是从谁的手上买过来的?”
    诸葛鑫有些为难,正琢磨着如何回答,这时候,温柔闯了进来。
    孟天楚一看,她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一身清雅地淡绿穿在她的身上其实很漂亮,这个女人如果不说话就这样站在那里,还是可以看看的。
    孟天楚见温柔走进来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还坐了下来,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正要问温柔想喝点什么。孟天楚皱眉说道:“我们这里正在谈事情,你回避一下可以吗?”
    诸葛鑫见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姑娘,一时也看傻了眼。
    温柔并不理会孟天楚,对那丫鬟说道:“给我来壶龙井,你们说你们的,我不说话就是。”
    “温柔小姐!你……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正在接待客人!”
    “没关系,你们说你们地,当我不存在好了!”温柔似乎故意捣乱来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小姐,少爷在招呼客人,你要不到我房间去坐坐?”话到人到,却是夏凤仪进来了。
    诸葛鑫又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心里想,一个小小的师爷有这么大的宅院已经很让人惊讶了,居然还藏了两个美人在家里,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温柔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夏凤仪,说道:“我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夏凤仪俏脸一变。正要反唇相讥,孟天楚抢先插嘴对诸葛鑫笑道:“诸葛老爷,你那宅子先不要急着出手,等我找你之后再说。——凤仪送送诸葛老爷。”
    诸葛鑫连连点头,边走边感慨,家里还是一个女人的好。这女人多了,一见到男人就要吵架,真是麻烦,再是漂亮也懒得听她们嚷嚷。
    孟天楚见诸葛鑫出了大门,左右无人,寒着脸对温柔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你发火了吗?我发现你还真不是个男人,两天了,我温柔就差在你孟天楚头上拉屎了。你居然还可以无动于衷,你真让我……”
    孟天楚涵养再好,再担心被温泉知道了责怪自己,却也被温柔这句“不是男人”地评价气疯了。想也不想,一探手抓住温柔的衣领,旋身将她扛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你敢动我,我叫我叔叔杀了你!”温柔手脚乱踢着大吼。
    如果温柔不威胁这一句,孟天楚倒也还有些犹豫是否下手,听了她这句话,骂道:“老子现在是替温大人教训你这没教养的小贱人!”扛着她走到门口,奋力掷出。
    “啊”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温柔重重摔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了。
    飞燕、慕容迥雪等人急忙跑了过来查看,见她一动不动,都瞪大了眼睛,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飞燕道:“她怎么没有起来,是不是死了,我上去看看。”
    李林静赶紧上前将飞燕拦下,说道:“小心她使诈。”
    温柔一直没有站起来,夏凤仪急道:“少爷,她……她会不会死了?”
    孟天楚心里很明白,自己刚才那一摔,是让她脊背着地,不可能致命,这鬼丫头又在耍花招,恨声道:“死了最好!我会给温大人一个交代的,把她尸体拉出去喂狗!”
    李林静也察觉了温柔没死,但关切之下,还是上前查看,忽然,眼前一花,温柔抬手朝她打出一枚飞镖,李林静何等功夫,如何能着了她的道,一个铁板桥倒翻出去,那飞镖贴着李林静射了过去。
    温柔要得就是这个结果,与此同时,一甩手,又是一枚飞镖直射孟天楚的大腿!
    孟天楚早有防备,可他的功夫还不敢伸手去接飞镖,急忙闪开,就听哎哟一声,他是躲开了,没想到慕容迥雪站在他身后,那一镖正中慕容迥雪的大腿!哎哟一声,慕容迥雪倒在了地上。
    温柔见没射中孟天楚,抬手又是两镖,李林静袍袖一甩,将两支镖接了过去。
    温柔大怒,对李林静吼道:“你敢阻我的事?”
    李林静躬身道:“小姐,你下手如此之重,温大人未必高兴地。”
    “哼!要你管!”
    孟天楚急忙蹲下查看慕容迥雪的伤势,那飞镖扎在了慕容迥雪的大腿上,鲜血已经流了下来。
    温柔一看,朝天大笑。说道:“你以为我就这么轻易服输地吗?为她准备后事吧,我的飞镖上是有剧毒的。”
    孟天楚一个箭步冲上去,一
    温柔地脖子,说道:“她若死了,你也活不成,把解我。”
    左佳音沉声道:“她说的没有错。这个飞镖上确实有毒。”说完,将自己的裙子一把撕开,扯下一个长布条将迥雪伤口上方紧紧扎住,然后让飞燕去自己屋子里将自己地药箱拿出来。
    慕容迥雪脸色煞白,身体开始抽搐。
    温柔一脸得意的样子,说道:“我没有解药的,反正只是死个丫鬟,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不是丫鬟。是我的……我县衙的书吏,她要死了,你就是行凶杀人!我要将你依法治罪!”随即一把将温柔推给李林静,说道:“把她给我吊在院里最高地树上,等候处理!”
    飞燕将药箱拿了过来。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我需要你来帮我。”然后对慕容迥雪说:“为了救你,我必须将有毒的血给你放出来,现在时间紧急,找不到麻醉药物,你必须忍一下。”
    —
    孟天楚心象刀子在割一般。他看着慕容迥雪虚弱而坚强地给左佳音点了点头,说道:“迥雪,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迥雪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我知道。”
    左佳音对孟天楚说道:“你将她地双腿固定住,千万不要让她动。飞燕在迥雪地嘴里塞一快布,找几个力气大的丫鬟来按住她的双手和肩膀。所有的男人统统离开。”
    大家一起上,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我开始了。”
    左佳音一把撕开慕容迥雪的裙子,雪白的大腿上流出的血已经是黑色的了。左佳音拿起已经消过毒了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只听得一声闷哼,虽然不大,那是因为被布条给塞出了。但是还是让人听起来十分地揪心。
    ……………………
    杭州知府
    孟天楚一脸阴沉地坐在柯乾的对面,把事情经过说了。
    柯乾干咳了一声,说道:“小柔那姑娘就是性格倔强了一些,脾气也确实不好。之前温泉温大人给我在信上已经说了,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还是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唉,对了,那个被伤了的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吧。”
    孟天楚道:“一直昏迷着。”
    柯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皱着眉唉声叹气。
    孟天楚对柯乾说道:“我今天来到大人,就是想问一问,温大人到底让那个女人到我那里做什么?柯大人还请直言!”
    柯乾笑得有些勉强,站起身来,在大厅里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说道:“温大人……温大人是要将温柔姑娘许配给孟师爷。”
    柯乾话一出口,孟天楚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不……不是吧…..?柯大人,你开……开什么玩笑!”
    柯乾走到座位上坐下,点了点头,说道:“温大人有密信给我,说了这件事,让我先不要告诉你,因为这是温柔坚决要求的,她要先看看你这个夫君是否适合。”
    孟天楚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宁可死,也不会要那个泼辣货!”
    柯乾苦笑道:“贤侄万万不能这么说,温泉大人从小就很喜欢这个侄女,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把她给惯坏了,在京城,多少大家地公子都说这个姑娘是朵玫瑰花,要摘就要受伤,所以都知道她漂亮,但是就是没有人敢娶。”
    孟天楚道:“总不至于嫁不出去就送到我这里来吧。”
    柯乾笑了,说道:“其实,说实话,哪里有嫁不出去的姑娘,不但长得十分的漂亮,更何况还是温泉的侄女。”
    “那就嫁别人好了,别给我,我要不起。”
    柯乾笑着拍拍孟天楚的肩膀,道:“年轻人,你有的是智慧和才华,却少了阅历和历练,这自然不能怪你,你太年轻,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意气用事的,知道吗?”
    “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总不能娶一个我不喜欢地女人吧,再说,这个女人再是漂亮,我也是不稀罕的。”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听说你家里的三个夫人,有两个都算的上是倾国倾城之貌,但是,你既然来了,我就必须告诉你,你不能不要。”
    孟天楚又急了:“为什么?”
    “我之前也说了,她若真要嫁,一定是嫁地出去的,可是,温大人却把她嫁给你,这是有用意的。”
    孟天楚当然知道是什么用意,温泉把侄女嫁给自己,就是想把自己和他绑在一条线上,生日同舟,这一方面是一种信任,另一方面又是一种牵制。这下子,他冷静下来了,想了想说道:“如果……如果我坚决不要这女人,会怎么样呢?”
    柯乾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孟天楚,说道:“温泉大人说,等事情挑明之后,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孟天楚展开信看了一遍,脸色顿时煞白。
    原来,温泉信上说,将侄女温柔许配孟天楚为妻,将择日成婚。信的末了还加了一句,说皇上正在物色女道长进宫陪皇上炼丹,有人提议左佳音是适合人选,但温泉不忍心让他们夫妻分离,所以阻拦了。
    温泉在这封信里特意写了这件事,很显然,是警告孟天楚,如果不乖乖听话,惹温泉不高兴,那他的左佳音就可能会被送进皇宫陪皇上炼丹去了。
    孟天楚心想,温泉这老东西真够厉害的,这一招好毒,逼自己不得不就范!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娶进来总比送出去好,他苦笑摇摇头:“好,我娶她就是!”
     引蛇出洞
    乾大喜,拍了拍猛天楚的肩膀:“这就对了!”你想人如今在朝廷那可是如日中天,你做了他的侄女婿,以后在这杭州府上谁还敢给你孟贤侄脸色?虽然这温柔姑娘是刁蛮了点,不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你小老弟不要也得要,所以,痛快地答应下来是对的,这样既不得罪温大人,而且自己以后还前途远大。至于女人嘛,你三个都可以收拾得服帖,一个温柔你怕什么?”
    孟天楚脖子一扬:“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娶她可以,不过她要继续捣乱,我可不会客气的!”
    “那是自然的,这女人嘛,不管之前如何高贵,过了门从了夫,这三从四德还是要讲的!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这就是你的家务事了,就算是温大人,只要不太过分,温大人也能理解的,而且,呵呵,如果你能帮忙将温柔这刁蛮性格改一改,说不定温大人反而欢喜呢。”
    孟天楚点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随即又苦笑道:“还有个问题啊!——我愿意娶她,可她不愿意嫁我啊!她一见面就故意跟我捣乱,对我冷嘲热讽,今天还放毒镖要伤我,这摆明了根本不想嫁给我嘛,她不想嫁我总不能硬娶吧?”
    “怎么不能?”柯乾哈哈大笑几声,说道:“男婚女嫁,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的事情。双方家长同意就行了。温柔地父亲这詹事房少詹事。那还不是温大人替他谋的,温大人说的话,就是她父母的话。”
    孟天楚苦笑:“正是因为她没办法反抗,所以故意来找我碴,想让我主动拒绝这门亲事。”
    “是啊,温柔这一招已经在温大人预料中了。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将侄女八抬大轿给你送来,就是担心你们洞房里打起来!所以,依了温柔的要求让她自己来看看,等她适应了,再正式成婚。”
    “适应?嘿嘿,我可看不出她有什么适应的迹象,我只知道这刁蛮女存心激怒我,好让我拒婚。所以啊,再让她住几天,会把我房子都拆光了地!”
    柯乾笑呵呵低声道:“这一点小老弟你放心,温大人自有安排。”
    “哦,那好吧,希望我能有命等到那一天。多谢柯大人,那我回去了。”
    柯乾笑道:“以后不必同我这么客气,以后我柯乾还指望你在温泉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呢。”亲自将孟天楚送到了门外。
    孟天楚回到家中,刚进院子,老远就听见院子大树上温柔拼命叫喊。
    树底下。飞燕说道:“这女人声音还响亮得很,叫了这么久了,也不嫌累得慌。”
    “放我下来!孟天楚!你要是个男人就和我打一架,将一个女儿家吊在树上算什么本事?孟天楚!……”
    大家见到孟天楚回来了,都迎了上来。
    孟天楚看到左佳音一脸的疲惫,心疼地说道:“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应该去休息才是。迥雪好些了吗?”
    左佳音难过地摇了摇头,说道:“还在高烧,平日里她的身体底子就不好,希望她可以平安。”
    孟天楚抬眼望了望树上的温柔,对李林静说:“将她给我放下来。”
    李林静急忙松开绳子,将温柔放了下来。
    温柔看着孟天楚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哼!姓孟的,你死定了!你害怕我叔叔找你麻烦了吧。你有本事将我还是吊起来啊,干脆吊死我算了!”
    孟天楚看了看温柔的俏脸,心想这哪是什么玫瑰花,明明就是一个仙人球。不,一个马蜂窝才对!
    他从怀里掏出手绢,走到温柔身边,说道:“吊得辛苦吗?擦擦汗。”
    温柔倒退一步,道:“不用假惺惺地说什么好话,我一定会回去给我叔叔告状,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混。我要让我叔叔将你们孟家满门抄斩,我还要……”
    话还没有说完,嘴已经被孟天楚手上的帕子给堵上了。
    孟天楚根本不理会她地样子,转过身去,对李林静说道:“把她再吊起来,现在大家可以安静了。”说完,转身走了。
    吃过晚饭,孟天楚让左佳音回房间休息,留了四个丫鬟在迥雪的房间照顾,飞燕不放心也要留着,孟天楚同意了,然后拉着夏凤仪来到院子的凉亭里,天气越发的暖和了,在凉亭里坐着感觉还是很惬意的,只是孟天楚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的心里很沉重。
    夏凤仪见他不说话,样子很颓废似的,于是说道:“我知道你将我单独叫出来,一定是有事情要说,只是两天家里就出了这些事情,也够你操心的了。”
    孟天楚道:“我去杭州府了,知府大人给我说……唉!”
    夏凤仪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无论发生任何地事情,我们都会和你在一起。”
    孟天楚将她的手握住,让她坐自己对面,然后说道:“这个温柔就是东厂督温泉温大人的侄女,温大人让她来我们家的目的是……是要我……要我娶了她。”
    孟天楚终于艰难地将话说完,夏凤仪的表情就象孟天楚最初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惊讶地愣在那里。
    孟天楚道:“而且我还不能不娶。”
    夏凤仪声音颤抖地说道:“温大人他……他怎么能强迫别人娶妻纳妾呢?”
    孟天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他用佳音来威胁我!”
    “用佳音威胁你?”夏凤仪一时不明白。
    “嗯,他说皇上最
    集女道长进皇宫陪他炼丹。说有人建议让佳音去,他暗示我说若是我不愿意娶温柔,他不管这件事,那佳音就他铁定要进宫陪皇上炼丹娶了。为了佳音,我没办法拒绝。”
    夏凤仪听罢,呆了半晌。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孟天楚续道:“我不想让佳音知道,她还有三个月就要当娘了,可是她一定不会因为自己而委屈了我,所以她宁可去京城,也不会让我娶这个女人。”
    凤仪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说道:“我明白了,可是这样就难为了你。”
    孟天楚摇了摇头。说道:“难为地不是我,是大家,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却因为这个泼妇,从此要鸡犬不宁了。”
    —
    “可是你若是要娶,佳音还是要知道的,她那么聪明,你总要有个原因。”
    孟天楚点点头,站起身来,看着左佳音屋子里透出的亮光。说道:“我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了。”
    两个人心情都很沉重地走出凉亭,夏凤仪看了看那树上的人,说道:“既然早晚都是一家人,还是将她放下来,如果死了,我们反而不好交代。”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你去办吧,只是别让她嚷嚷,我现在烦得很。”
    “我知道,你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我去迥雪那里看看。”
    夏凤仪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和迥雪的事情怎么办?”
    看来是都知道了,可问题是现在一个吊在树上,一个躺在床上。孟天楚挥了挥手,说道:“再说吧。”
    这一夜,孟天楚一直守候在慕容迥雪身边,天亮地时候。慕容迥雪的烧终于退了下来,孟天楚这才放心,实在熬不住,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慕容迥雪睁开眼睛,发现是在自己地房间里,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个人爬在自己的床前睡着,还打着呼噜,仔细一看,原来是孟天楚。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欢喜,拿过一截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这下子却把孟天楚弄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慕容迥雪醒了,欣喜地叫道:“迥雪!你醒了?太好了!你要吓死我了。”高兴地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小手冰凉,想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也是苍白。
    听见声音地丫鬟都跑了进来,见迥雪醒了就高兴地跑出去给大夫人和二夫人说去了,很快她们都赶了过来。
    迥雪正要说话,夏凤仪连忙说道:“你现在尽量不要说话,你身体还很弱,醒过来就好。”
    左佳音也说道:“醒过来就意味着你已经没有事情了,你的身体还要在床上至少躺一个月,好好地静养。”
    迥雪点点头,夏凤仪见孟天楚一脸的憔悴,便说:“你也很累了,守了一夜,现在去睡一会儿,我和佳音在你就放心。”
    孟天楚摇摇头,问道:“那泼妇呢?”
    夏凤仪说:“已经放下来,关在后院一间房间里了。李林静带着丫鬟看着呢。”
    左佳音说道:“夫君还是回去歇息一会吧,大夫人都说了,我们在就好。”
    孟天楚只好起身,叮嘱了几句,然后出去了。
    一转眼,温柔来孟家已经是第四天了,孟天楚对这个一直被自己关在后花园里的女人不闻不问,他难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去办自己的案子,他相信自己答应了温泉,温泉很快就会派人来商量结婚的事宜的,这段时间,他完全可以当这个女人不存在。
    一早吃过饭去看过迥雪之后,他和朱昊要去找诸葛鑫,夏凤仪也去慕容迥雪家里看看房子修缮的怎么样了。
    诸葛鑫将孟天楚和朱昊二人请到一个茶楼,三个人落座之后,孟天楚开门见山将上次那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给诸葛鑫,今天诸葛鑫倒是爽快地回答道:“把那宅院卖给我的那人,因为生意的原因已经去北方了,想是半年内是不会回来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盯着诸葛鑫。
    诸葛鑫呵呵一笑,将眼睛转到别的地方,没有看孟天楚。
    孟天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诸葛老爷,这次怎么这么痛快就说了,上次好象很为难地样子。”
    诸葛鑫马上说道:“没有,没有,上次因为你家夫人突然闯进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好吧,其实也不用来问你,我自然是可以查到这个宅子以前的主人是谁的。”
    诸葛鑫马上说道:“是、是、是,孟师爷说的是。”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们走了。这宅院暂且不要卖,案件还有些问题没搞清楚,等我通知你卖的时候你再卖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孟天楚道:“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说完,带着朱昊走了。
    诸葛鑫呆呆地望着他们地背影没说话。
    孟天楚和朱昊走出茶楼,朱昊道:“这个家伙今天不老实,没有说实话。”
    “我知道。”
    “那少爷你说他会不会将你刚才说的那些去给那个卖他宅院的人说?”
    “我之所以这么给他说,就是希望他去告诉那个人。”
    “然后呢?”
    “然后顺藤摸瓜!现在去衙门让王译派两个兄弟一直跟着这老家伙。”
    果然,傍晚的样子,王译向孟天楚禀报说是找到那个人了。
     顺藤摸瓜
    孟天楚带着朱昊跟着王译来到一家酒楼,看来他们是在这里将那个人逮了一个正着。
    走到楼上的雅间,孟天楚掀开门帘一看,屋子里除了衙门的三个衙役,还有诸葛鑫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他的身边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肥头肥脑的,一看就象个爆发户。
    孟天楚走到他们对面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肴,应该才开始吃了没有多久。
    王译道:“我们弟兄假扮跑堂的一直在外面偷听,诸葛鑫把师爷你找他的事情告诉了这个人,这人央求他不要告诉说那宅院是他卖给诸葛鑫的。”
    孟天楚冷冷盯着两人,说道:“怎么回事啊?两位。”
    诸葛鑫连忙站起来,走到孟天楚的身边,哈着腰苦笑道:“孟师爷,您大人有大量,之前你找我,我不说,是因为我也有苦衷。”
    孟天楚看诸葛鑫地样子。一脸的苦相,于是让他坐下来,对他说:“这个人就是给你卖那宅院的人?”
    诸葛鑫看看对面那个飞头大耳的家伙,说道:“是,也不是。”
    孟天楚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诸葛鑫和那人都吓了一跳。诸葛鑫连忙说道:“是,但是那宅院也不是他的。”
    孟天楚看了看那个人,那个胖子吓得汗都出来了,一个劲用自己的袖子来擦头上地汗水。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人?”
    那人赶紧站起来,说道:“回师爷的话,小的名叫柳宏,就是杭州人氏。”
    怎么象女人的名字,孟天楚觉得好笑。接着问道:“那个宅院是你卖给诸葛鑫的?”
    那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道:“诸葛鑫说宅院并不是你自己的,怎么回事情?”
    柳宏结巴地说道:“师……师爷,那宅院真……真不是我的,我也是半年前从一个姓江的人手上买地。”
    孟天楚道:“你卖给诸葛鑫多少钱?”
    柳宏尴尬地看了看孟天楚,再看看诸葛鑫,吞吞吐吐地不说话。
    孟天楚扭头看了看诸葛鑫,诸葛鑫连忙说道:“他给我卖得很便宜,那么大的宅院才不过问我要了八十两银子。”
    柳宏的冷汗出来的更多了,两个手都去擦,还在往下流。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想半年前。大概那个人将那宅院卖给你的时候怕是只要了不到四十两吧?”
    柳宏苦笑一下,看也不敢看诸葛鑫,低着头不说话。
    诸葛鑫惊讶地看着孟天楚,然后走到柳宏的面前,质问道:“柳老弟,不会是真的吧。”
    孟天楚道:“是不是。你想一想就对了,当时那个宅院才死了人,卖宅院的人自然卖不出什么高价钱,所以才会用这样超低的价格卖给了柳宏,而你买的时候那个宅院已经死人地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柳宏卖高了,知道你不会买,卖得太便宜他又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他给了一个自己也不会亏你也可以接受的价钱出来,果然一拍即合,我说的对吗?柳宏。”
    柳宏心虚地看了看诸葛鑫。说道:“是你说要个便宜又离家远点的,你又不想一想,在城里这样宅院至少要卖六百两银子。”
    诸葛鑫指着柳宏,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天楚见状,说道:“好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事情了,那么柳宏既然知道是谁卖给你的,那么,你就带我们去找一下那个给你卖房的人。”
    柳宏道:“那个人我并不认识。”
    孟天楚大怒,说道:“不认识?不认识人家会不找别人,专门找上了你,让你去买那么便宜地房子?”
    柳宏道:“孟师爷,我是真没骗你,那个人是我半年前偶然在茶楼里遇到,我们聊了起来,然后他就说有一个不错的宅院要卖,就带我去看了,主要是价钱很诱惑我,我想,不就是死了个人嘛,等这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总会卖出去的,所以就买了。”
    “你说你不认识他,那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聊什么天?”
    “您也知道去茶楼的人都喜欢凑在一起说天谈地的,他那天正好就坐和我坐在一个桌子前,所以一来二去就说上了。”
    “那你买那个宅院的时候有没有问过他,那个宅院是不是他自己的?”
    “问了,他说也是别人托他卖的,他说他姓江,我后来看房契上写地却是一个叫罗的人。”
    “叫罗什么?”
    柳宏想了想,诸葛鑫在一旁说道:“叫罗宸。”
    孟天楚道:“明日将房契送到衙门来,给我看看。”
    诸葛鑫赶紧道:“好的。”
    孟天楚走出门去,柳宏紧跟着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小的虽然不知道那家宅院地主人是谁,可是那宅院死的那个女子,她生前我却是见过的。”
    孟天楚一听,停住脚步,说道:“哦?说来听听。”
    柳宏赶紧神秘地朝四周看了看,对孟天楚说道:“师爷,我们还是回屋里说话。”
    孟天楚见他这么神秘地样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折回身去又坐回到位置上。
    柳宏坐在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那女子姓水,名沐颜,那可是个美人,美得象画里走出来一般。”
    孟天楚看柳宏陶醉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不就是美人吗?若让你见见我家的,莫说三个,就是其中一个
    你都会垂涎三尺、目瞪口呆。
    —
    柳宏继续说道:“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水沐颜的样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看不出来这个胖子说起美人来居然还能够文绉绉地说上两句有模有样的词句。
    孟天楚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叫水沐颜的女子地?”
    “一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吧,我到西湖游船上见到她的,当时她一出现就引起了轰动,很多公子哥为了见她。走站在船舷上,挤得很,还有好几个落水的呢。”
    孟天楚和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柳宏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可是我柳宏真的没有骗你们。”
    孟天楚点点头,什么美女自己没有见过。至于象面前这位仁兄说的那么夸张,还有人掉下水去,就算是仙女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只是个人呢。
    “好好好,我们不笑,你继续说。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柳宏见孟天楚这么说,又来了兴趣,声音都提高了。他说道:“她当时身边有个俾女扶着,身后还有两个壮汉保护着,气派大着呢。她走进一个雅间之后,那两个俾女和那个庄汉就留在了门外。后来直到我下船的时候她都没有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她叫水沐颜?”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议论,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
    柳宏想了想,说道:“对了,我听说她还是杭州府那个大官家里地千金。”
    “那你怎么知道那宅院里的死的女人就是水沐颜?”
    “之前也不知道是她,只知道在县城郊外的一个宅院里死了一个漂亮女人,是谁不知道,后来那个江老板带我去看宅子的时候,我在那个宅院的房间里看见一副画,上面画的就是水沐颜。”
    孟天楚道:“就算上面画的人是水沐颜,你也不能说那画上的人就是她啊。”
    “当时我看着面熟,就问那个江老板,他给我说的,说这副画上地女子就是这个宅院从前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被鬼掐死了的女人。我当时一听,以为听错了,还问了那个宅院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就说叫水沐颜。”
    孟天楚点点头,站起身来,对柳宏说道:“没有想到你还帮了我这个忙,真是感谢你了。”
    柳宏不好意思地说道:“说什么谢,我实在是汗颜得很,以后孟师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就是。”
    孟天楚道:“那个江老板全名叫什么?”
    柳宏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左脸上有一个胡豆那么大的子,上面还长了一根很长地黑毛,那人又矮又瘦。”
    孟天楚道:“有这么已经足够了。”随即让王译吩咐手下的人去找,然后再派几个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叫水沐颜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朱昊不解地问:“少爷,咱们查这个干什么呢?”
    孟天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朱昊略一沉吟,眼睛一亮:“难道……他们与上次那案子有关系?”
    “嗯~!查下去就知道了!”
    孟天楚带着朱昊回到家,刚进院子,管家就迎上来,低声地说道:“少爷,上次那个李公公又来了,等了您很长时间了。”
    孟天楚嗯了一声,要来的终于来了,看看对方的底牌再说。
    迈步进了客厅,见上次的李公公正端坐在客座上,夏凤仪在主座相陪。
    李公公上前一步给孟天楚施了一礼:“咱家给孟师爷道喜了。”
    孟天楚还了一礼,装模作样问道:“孟某不明白这喜从何来啊?”
    李公公笑嘻嘻地走到孟天楚面前,说道:“从今往后,孟师爷就是温大人的侄女婿了,这不是天大之喜吗?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原本,温大人和小姐的爹娘都是要来地,好,他们来了,反而你这个当新郎的,不一定自在,而且他们既然放心将女儿交给你,自然就知道你会好好的待她。”
    孟天楚在心里冷笑,你们不来最好,若是你们来了,见我这样对你们的千金,怕是要心疼地吐血。
    李公公继续说道:“所以,温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来给您商量一下,想请你大婚一个月后带着新娘子回趟京城,算是新娘子回门儿。”
    孟天楚一听,没有想到那温泉还来这么一招,这老家伙是要检验看看是否真的成婚了。
    李公公见孟天楚坐在那里发愣不说话,于是说道:“孟师爷,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孟天楚这才回过神来,打了几声哈哈,说道:“没有别什么想法,就按照温泉大人的意思办就是了,温泉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李公公干笑两声,说道:“温泉大人说,他的意思你完全明白,你要体谅他的良苦用心才是。”
    孟天楚道:“没有别的啦?”
    “温泉大人还说了,小姐确实性情古怪了些,你该教的时候就要教,说是玉不琢不成器,只是别一个月后带不回去人就好。”
    老东西滑头,故意拿这话来阻我的手,老子才不在乎呢!孟天楚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脸上微笑着,说道:“哈哈,那是自然。”
    李公公道:“这六礼——师爷已经准备了吗?”
    孟天楚心头一沉:“六礼?准备六礼做什么?不就纳妾嘛,又不是娶新娘子。”
    李公公干笑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师爷,温大人的侄女当小妾……只怕有些不妥吧?”
     讨价还价
    天楚脸色一变:“公公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李公公一连串的笑声,声音不男不女,只是几声就已经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夏风仪。
    夏风仪脸色苍白,站起身对孟天楚说:“夫君,我先回去歇息了。”
    孟天楚点点头,等夏风仪走了之后,沉声说道:“公公,有话还请明说。”
    “孟大人是明白人,怎么反倒要说些糊涂话呢。呵呵,有些事情说明了,也就没什么味道了。”
    “不好意思,这件事太重要,孟某不敢妄自猜测,所以还请公公明言。”
    “那好吧,来的时候温公公交代咱家说,温柔姑娘是温公公最疼爱的侄女,她从小就没收什么委屈,相信嫁给了大人,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是吧,大人?”
    孟天楚哼了一声:“有件事情恐怕要向李公公说清楚,这温柔在我家里无法无天,不仅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还企图放飞镖伤我,幸亏我躲得快,却也误伤了我的……我的贴身书吏,她已经触犯了王法,所以我已经将她羁押在了后院,等禀告了温大人之后,定要将她法办!”
    李公公有些尴尬:“这个……呵呵,咱家已经知道了,这的确是温姑娘的不对,她刁蛮任性,这温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呵呵,将来过了门,孟大人对她进行必要的管教,那也是应该地。毕竟。夫为妻纲,就是皇亲国戚这一点也不能改变。至于这追究法办……呵呵,以后都是一家人,自己打自己疼啊,大人还是网开一面吧,让她吃点苦头就是了。”
    “嗯!”孟天楚点点头,她现在担心的是李公公刚才提到的那件事,回到那个话题。问道:“李公公。我纳温柔为妾。这有何不妥呢?”
    “孟大人,话都点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不明白呢?是不是有点,呵呵呵……
    孟天楚心头更是一沉,凝视李公公道:“孟某已经有了妻室,难不成温大人要让孟某休妻?”
    “呵呵……”李公公只是干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孟天楚见到李公公阴阴笑容:.是吃了一惊,站起身来,面若寒霜,沉声道:“莫非,是想让我赶走三位妻妾?独娶温柔?”
    “呵呵,孟大人说到哪里去了。”李公公连连摆手。笑呵呵道:“温大人岂是那种散人妻女的人呢!温大人知道你已经有了三房妻妾,夫人夏氏,乃当朝工部员外郎夏大人的千金。两位小妾,那飞燕虽然是丫鬟扶正的,但孟大人却视如掌上明珠,疼爱有加,犹如心头的肉一般,肯定是割舍不下的;另外一个左氏,更是了不得,乃当朝天师,可以直接进宫面圣地,连温大人都要敬她三分,所以,温大人不会也不可能让你为了娶温柔姑娘,而休了她们三个。”
    孟天楚这才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嘿嘿一笑,慢慢坐下,撩起衣袍架了个二郎腿:“那温公公地意思究竟是什么,孟某可真是猜不透了。还请李公公不要绕***了,咱们快人快语明说吧。”
    李公公将没胡子地脑袋伸了过来,公鸭嗓子嘎嘎的说道:“温公公的意思是——让孟大人明媒正娶接温柔过门为妻!”
    孟天楚面无表情凝视着李公公,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公公,你来的时候没生什么病吧?”
    李公公不知道孟天楚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摇摇头:“多谢孟大人关心,咱家身体还算康健。”
    “那公公没吃什么药吧?”
    “没有啊!”
    “那建议公公还是吃一点药!”
    李公公这才知道被孟天楚调侃了,有些不悦地说道:“孟大人,咱家说错了什么了吗?”
    “你先是说温大人不让我休掉三个妻妾,现在又说让温柔做我的妻子,你这不是脑袋发烧说胡话吗?”孟天楚没好气,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孟大人为何有此一说?”
    “你不知道吗?大明律明文规定:‘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离异。’我已经有了妻子夏氏,再娶温柔为妻,这一顿板子你替我挨吗?——就算挨了板子,还是要强行离异的,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李公公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大人是为这件事担忧啊。呵呵,孟大人,咱家且问问大人今年贵庚?应该还没到四十吧?”
    “四十?呵呵,我有那么老吗?我连三十岁都还没到呢!”
    “照啊!咱家再斗胆问问大人,先前娶两个小妾左氏和飞燕,可曾挨了八十大板?”
    孟天楚一愣:“李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大明律也规定了‘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按道理孟大人也该挨板子了啊?呵呵呵,再看看那些大户人家,有几个是四十岁以上纳妾的?”
    想不到这宫里地太监,对大明律关于娶妻纳妾的规定知道得到还很清楚,孟天楚有点反应过来了,说道:“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都是妻子?”
    “正是!并嫡平妻,自古也是有的,想当年唐高宗时期……”
    “行了行了,别掉书袋了!”孟天楚听到这个主意后,很不耐烦,“李公公,温大人除了这平妻一招之外,还有什么指示,你就一并说了吧。”
    李公公见孟天楚面有温色,忙收敛了笑容,不敢再耍嘴皮子,低声道:“温大人的意思是,
    并嫡,温柔为大,夏氏为次……”
    孟天楚抬起头来,盯着李公公。眼中已经有火光闪现。把李公公吓了一跳,干笑两声,见孟天楚并没有发火,这才硬着头皮续道:“温大人说,温柔姑娘是他掌上明珠,按照他的想法,本来是让孟大人万千宠爱集于温柔姑娘一身地,只是考虑到孟大人一妻两妾在前。而且夏大人与温大人素来交好。左姑娘又是皇上宠幸的天师。所以这事也就算了,只是,希望孟大人娶了温姑娘后,便到此为止,再别纳妾了……”
    孟天楚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公公,温大人还有别地指示吗?”
    “没……没有了……”
    “那好。麻烦你转告温大人,孟某可以纳温柔为妾,但只能按规矩列为四妾,如果要让她并嫡为妻,甚至还要占第一夫人,孟某恕难从命!另外,‘妒’乃是七出之一,不让夫君纳妾。违背纲常伦理。更不能接受,何况孟某已经说好,要纳贴身书吏慕容迥雪为妾。孟某不想做个无信之人,所以,对温大人地要求,孟某无法遵从!”
    孟天楚对温柔痛恨至极,迫于温泉权势熏天,又用左佳音威胁,不得已勉强答应纳温柔为妾,这已经大违心愿,现在温泉竟然还要他将温柔列为第一夫人,并且不让他再纳妾,不由得勃然大怒,断然拒绝。
    孟天楚这样做其实是经过了考虑的,温泉这一招嫁女本来是笼络他来的,这要换个明朝地官员,肯定会没口子答应的,想不到遇到地是现代穿越而来地孟天楚,偏偏不愿意夹着尾巴当孙子地倔强性格,加上孟天楚已经认准温泉依赖自己的海洛因,又已经将自己视为心腹,不可能为这点并妻排序以及是否纳妾的事情真的与自己为难甚至翻脸,那就与初衷违背了,所以,孟天楚认准了温泉这么说只不过是试探一下自己,并不是强制性命令,应该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李公公见孟天楚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大发脾气,忙陪笑道:“孟大人,这……还请从长计议才好!”
    “不必了!孟某言尽于此,告辞!”说吧,袖袍一甩,转身出了房门。
    刚到门外,只见夏风仪站在一棵树下,正凝视着自己。此刻,天已经黑下来了。
    孟天楚走过去,问道:“你都听见了。”
    “嗯,妾身让夫君为难了……”夏风仪眼睛有些湿润,抬头朝孟天楚一笑,“夫君,你这么做,要是惹恼了温大人……”
    “你别管!我心里自有分寸,咱们走吧,去看看慕容姑娘的伤势。”
    两人来到慕容迥雪住的小院子,左佳音正和飞燕在里屋照看慕容迥雪,见孟天楚两人进来,飞燕竖起食指做了一个静声地动作,走上前低声道:“她刚刚睡着了。”
    孟天楚探头瞧了一眼,朝左佳音招招手,低声说:“咱们外面说话。”
    几个人来到外间客厅,分别坐下后,孟天楚问了慕容迥雪的伤势,得知没有什么大碍,傍晚的时候便已经能下床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了,这才放心。看来,左佳音疗伤拔毒之术还是很高明的。
    左佳音察言观色,发现孟天楚神情不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孟天楚简单将经过说了。
    飞燕性子最急,首先叫了起来:“那泼妇当真以为她自己是个宝吗?竟然敢抢大***位置,还不让少爷纳慕容姑娘为妾,当真以为她就是老天爷了吗!”
    左佳音忙嘘了一声,朝里屋瞧了一眼,见慕容迥雪依旧沉睡着,这才低声道:“小声点!”
    飞燕点点头,问孟天楚:“少爷,那咱们该怎么办呢?真打算与温大人翻脸啊?”
    “不翻脸就翻不了身!反正老子这一次豁出去了!”
    飞燕和夏风仪一听,都面有忧色。
    左佳音听孟天楚为了自己迫于无奈答应纳温柔为妾,心里十分感激,她没有矫情地说让自己进宫陪皇上炼丹以免孟天楚娶这个泼妇,因为她知道,孟天楚绝不可能答应把自己送进皇宫的,更何况自己已经怀有孟家的孩子,而孟天楚决定了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地。她知道温泉依赖孟天楚地海洛因,并将孟天楚视为心腹,这张王牌足以自保,且可以用来讨价还价,毕竟,温泉这样做的目的是笼络孟天楚,而不是别地什么。如果事与愿违,影响了双方的关系,反倒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所以,左佳音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担心,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娶温柔,不管是当妻还是作妾,反正过门是定了的事情,那咱们还是趁这之前的功夫,与这温柔搞好关系,毕竟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孟天楚哼了一声:“和她搞什么关系!她敢乱来,就好好治她!只要不弄死弄残废,温大人是不会管的,这一点李公公也说了的。所以,以后咱们不用看她的脸色。更何况她就算进门,也是排行第四,见了你们三个,她得规规矩矩才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只管杀来不管埋!”说到最后,还拿腔拿调唱了一句上山为王的响马经常说的戏文。
    左佳音听他虽然怒气冲冲,但末了却唱了一句戏,知道他胸有成绣,可是夏风仪和飞燕不知道孟天楚的底牌,却依旧愁眉苦脸,生怕这件事给孟家带来危难。
     底牌
    二天一大早,孟天楚睡得正香,做梦梦见在床上抱着嘴准备办事,忽然地动山摇,仿佛发生了地震似的,耳边还有声音再慌乱地叫着自己,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是南柯一梦,睡在身边的确有个女子,却是赤裸着身子的夏凤仪。
    虽然醒了,可还感觉到地动山摇,转头一看,床边正站着飞燕,抓着自己肩膀慌慌张张一个劲摇晃着:“少爷!快起来啊!”
    “啊?怎么了?你也想上来,那上来吧,一起睡!”伸手要去拉她上床。
    “不是的了!慕容姑娘……慕容姑娘不见了!”
    “什么?”孟天楚一骨碌爬了起来:“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小竹跑来说,慕容姑娘一大早就拄着拐杖出门了。我听了急忙追了出去,终于追上了她,问她去哪里,她说少爷对她恩重如山,她不愿意让少爷为难,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去亲戚家和父母一起住,说以后不来当书吏了,还让少爷把她……把她忘了。我着急了,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肯说,径直走了。”
    夏凤仪也爬了起来,听了这话,和孟天楚互视了一眼,第一反应就是昨晚上的事情慕容迥雪肯定知道了,估计昨晚上慕容迥雪根本没有睡着,或者被他们说话声音吵醒了,因此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孟天楚道:“我去把她追回来!”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他们那几个亲戚家,一个个挨着找!”
    飞燕急忙帮孟天楚穿了衣服。孟天楚匆匆洗漱完。带着朱昊出了门。
    先来到慕容迥雪家,那里还在修建中,她不在,两人又到了她父母住的亲戚家。一问之下才知道,慕容迥雪雇了一辆马车,出城到附近山村一个亲戚家去住去了。
    问明了具体位置之后,孟天楚和朱昊返回衙门牵了两匹马,骑马出城。前往寻找。
    走过一段泥泞地山路。才下过雨的山涧。除了松涛阵阵,泉水丁冬之外,便是布谷鸟的鸣叫声了。树上偶尔落下的水珠正好打在额头上,便觉得清凉了许多。本来很惬意的景色,可孟天楚却没心思欣赏。
    山路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终于看见一个坐落在山脚之下的村庄了。
    一路打听,孟天楚和朱昊终于找到了慕容迥雪亲戚家的小院。
    只见院子里一个穿着白色碎花小裙地长发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纺车之前,手中地纺锤不停地转着,棉线在纤细地手中轻柔地地滑过,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只看背影,孟天楚就能肯定,这姑娘正是慕容迥雪。
    孟天楚慢慢走了过去,轻声唤道:“迥雪~!”
    慕容迥雪闻声转过头来,见孟天楚站在柴门外。正深情地看着自己。脸上闪过一抹欢喜,随即又黯淡了下来,站起身就要往房里走。
    “你准备躲我一辈子吗?”孟天楚感到有种酸楚涌上心头。
    女子停下脚步。缓慢地转过身来,眼角流露出一丝伤感:“不是躲,是离开。”
    孟天楚推开柴扉,走了进去,慕容迥雪呆呆地望着他。
    才一天时间,慕容迥雪俏丽的脸蛋已经明显消瘦了下去,孟天楚扶住她的手臂,心疼地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房子都要修好了。”
    慕容迥雪轻轻将孟天楚的手推开,淡然地说道:“这里多好,水光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的了。”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的肩膀抓住,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地站着,慕容迥雪将头埋下,孟天楚便用手将她的下巴托起:“这么好的地方,惟独却少了一个我,你身在深山,心在仁和,这又何必?我从来没有许给你什么,那是因为我怕时机还不成熟,许给你又做不到,而今,我来接你,就是要许你一个未来!”
    慕容迥雪眼泪夺眶而出:“孟爷……,你待迥雪一家已经恩同再造,迥雪实在承受不起你的恩惠……,更不能让你因为迥雪而遭受危难,如果那样的话,迥雪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赎罪了。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迥雪!你跟我回去吧,我不怕危难,纵有危难,咱们一起承担啊!”
    慕容迥雪摇摇头:“不,你还是走吧……”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泣不成声,自己也心如刀割:“迥雪,你真的就舍得我走吗?你知道吗?我纵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娶进门的!如果温大人就此翻脸,恐怕我这一走,便一去不回了……”
    慕容迥雪凄然一笑,用手将腮前的泪水擦去,哀怨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孟爷,凡事三思!你还有几位嫂子需要照顾地,还是各自珍重吧……”挣脱开来,快步进了屋里,把房门关上了。
    孟天楚怔怔望着紧闭地房门,良久,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院子,带着朱昊上马而去。
    慕容迥雪听见马蹄的声音渐渐地远着,这才将门打开,怔怔地望着孟天楚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路地尽头,眼泪一串串滚落下来。
    …………
    孟天楚两人回到家里,一进门,管家就忙迎上来说:“少爷,李公公在客厅里等你多时了。”
    孟天楚重重地哼了一声,心想这阉货又想干什么?径直来到书房,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撩衣袍坐下,沉声道:“李公公,如果是还想劝说孟某,那就免开尊口。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李公公神情颇为尴尬,干笑了两声:“这个……孟大人,嗯。咱家也是没办法啊,还请你理解才是。”
    孟天楚阴着脸没吭气。
    李公公想了想,一拍大腿:“咱家想了一晚上,
    出去替温大人做一会主。孟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为妻,孟大人原配夏氏为大,温姑娘为次,——毕竟温姑娘是温大人的亲侄女。真要做了妾。温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啊。这一点还请孟大人一定要多多体谅。”
    孟天楚斜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李公公艰难地咽了一声口水,续道:“还有,孟大人纳慕容姑娘为妾地事情……唉!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平常,更何况孟大人已经答应了人家姑娘,总不能让大人背信弃义嘛,所以。咱家昨晚上思前想后,这才下定决心,拼着老命替温大人作这主了,答应孟大人可以纳慕容姑娘为妾!孟大人以为如何?”
    孟天楚又斜了他一眼,只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可怜巴巴望着自己,心里冷笑:你拼了老命替温泉那老狐狸做主?嘿嘿,你算哪棵葱啊。你说这些显然都是温泉给你的底牌。哼,从你这付德性来看,这应该是温泉的全部底牌了。
    对双方讨价还价可能出现的结果。孟天楚知道有三点是必然的:第一、温柔肯定要娶的。温泉作为东厂厂督、司礼监掌印太监,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红透大明半边天的人物,如果自己驳了他地面子,结果就难以预料了,为了这个该死地泼妇,跟温泉翻脸,不值得,娶过来慢慢收拾就是;第二、温柔是温泉地亲侄女,真要给一个师爷当小妾,那会被朝廷的人笑掉大牙的,所以,并嫡平妻是肯定的了,只不过,谁为大到可以争取,果然,温泉底牌是可以让步作二妻的,这恐怕也是温泉的底限了;第三、阻止自己纳妾只不过是温泉的一种体现对侄女关爱地姿态,自己纳不纳妾,纳多少妾对温泉一点影响都没有,所以也是可以商量的。
    现在讨价还价的结果,与孟天楚的判断完全吻合。
    孟天楚这才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拱拱手:“多谢李公公了,孟某一定不敢忘记公公的大恩大德,必有厚报。”
    李公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呵呵,那孟大人,咱们就商量成亲的事情吧。这件事是不是请几位奶奶一起来商量呢?”
    孟天楚叫丫鬟将夏凤仪、左佳音和飞燕都叫了来,自己简单把刚才讨价还价的结果说了。
    三女一听,也都认为这恐怕是最理想地结果,虽然有些替左佳音抱屈,但左佳音作为天师,决定给孟天楚做小妾,本来就是甘愿自降身份地,现在前面多一个夫人,也没改变她妾的地位,所以也就无所谓。好在慕容迥雪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三女都很高兴,商量着等一会事情完了就去把慕容迥雪接回来。
    李公公见大家没有异议,这才彻底放了心,恢复了送亲使者地架子,不紧不慢说道:“孟大人,既然是迎娶,自然不能说娶就娶了,我们就按照规矩一步一步的来。”
    孟天楚心想,我反正是不着急,你们大不了先将人带回去,等什么合八字,定彩礼,选日子等繁琐的事情都做完了,在成亲也不迟。
    李公公象个贼似的斜着眼睛看了看孟天楚的表情,干咳两声,象个家长似的口吻说道:“八字嘛,温大人早就已经找人合了,小姐的嫁妆我们这次也一并带过来了,至于这成亲的日子嘛……”
    孟天楚一听,有些奇怪:“李公公,我的生辰八字你们怎么知道的?”
    “呵呵呵呵,孟大人,你怎么忘了,温大人可是东厂厂督呀!”
    孟天楚竖起大拇指,佩服地点点头,肚子里却暗笑,他们拿的是原来那个孟天楚少爷的生辰八字而已,那还对个屁,反正是蒙人的,也懒的说。
    李公公又道:“算了日子之后,婚期定为这个月初八,拜天地成亲。”
    啊!夏凤仪和孟天楚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这个月初八?今天已经初三,只有五天了!他们倒不是担心时间不够准备婚事,而是担心这么点时间,如何对付温柔这个泼妇。
    商定了婚期之后,左佳音负责筹备婚礼。孟天楚本来要亲自再去请慕容迥雪回来的,可夏凤仪说还是她去一趟,女人和女人更好说话,也显得有诚意一些。孟天楚便答应了,让朱昊、李林静夫妻带着夏凤仪、飞燕再去一趟慕容迥雪住处,务必将她请回来。
    他们走之后,孟天楚来到后花园。
    从前孟天楚只要有时间就是要到这里小坐的,池塘里的金鱼在自由地嬉戏,垂柳迎风摇摆,花园里的玫瑰、蔷薇、月季、苿莉、海棠都已经开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和自然。
    从城外回来之后,他便径直来到这里,走到凉亭边,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那个叫“暮婉阁”的小楼,他走不动了。
    那个小楼最初是给佳音和凤仪藏书用的,两个人都喜好读书,后来修好了,两个人却都嫌不方便,于是便闲置起来,如今那个里面关了一个女人,那个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的女人。
    温柔在阁楼上早就看见了远远走来的孟天楚,她已经闹够了,骂够了,她已经在这里关了好几天了,除了送菜送饭送水果的下人,见不到别人,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样忽视和虐待自己,她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如今了哀怨。
     野鸭与蛤蟆
    看着那个让她骂过千万回的男人越走越近,不料居然步,远远地看着自己这边,她下意识地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楼下那个青衣长衫身材高大的男子,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紧锁的愁眉和微微上翘的嘴唇。
    她以前没怎么注意孟天楚,因为一听叔叔说要把她嫁给杭州一个县衙的小师爷,她便不顾一切地抗争,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句话,她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转变了念头,来到杭州后,想方设法企图激怒这个师爷,让她不同意娶自己。激怒的效果达到了,但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赶出去的意思,虽然一直软禁在这后花园里。
    现在她仔细看过孟天楚后才发觉,原来这小师爷还是很帅气的,突然,她感到自己小脸有些发烫,便警觉过来,自己看这个可恶的男人做什么?他恶毒地咒骂自己还将自己摔在地上,这么欺负自己,自己居然还要去欣赏他帅不帅,当真是失心疯了!
    孟天楚走到阁楼下,便听见楼上温柔清脆的声音:“怎么,你终于肯来见我啦?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在这个阁楼上关上一生一世一辈子,你就不怕将我放了出去,我会让人杀了你全家?”
    还是那么恶毒的攻击,那么刻薄的语言,真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就可以答应娶这个女子。孟天楚努力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发怒。
    温柔一脸得意地看着楼下那个男子,她很想看看他愤怒的样子。只可惜他没有抬头,只看见他头上地头巾和黝黑的发丝。
    “温柔,我今天不是来放你的,而是要给你说一件事情。”孟天楚的声音平和而沉稳。
    他居然喊我温柔,而且一点也没有想要发火的意思,他怎么啦?温柔有些不明白:“找我说什么事情,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真的要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孟天楚顿了顿,说道:“五天后。我就放你出去。”
    温柔不明白了。说道:“为什么要五天之后?”
    孟天楚没有理会。转身往外走,温柔大声地说道:“孟天楚,我问你呢。为什么要五天之后?”
    远远地,温柔听见孟天楚说道:“五天后,我就娶你过门!——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哼!谁怕谁?来啊!”温柔恶狠狠说道。等孟天楚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后,她才无力地*在立柱上。不知不觉,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孟天楚走出后花园,看见王译站在院子里,心中一喜,知道让他查地事情可能有了眉目了,走上前去,王译道:“师爷,那个江掌柜我们打听到了。说是半年前已经离开了仁和县。一直没有见他回来过,他们全家也都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去。他们周围地人都不知道。”
    孟天楚大失所望,点点头,走到旁边葡萄架下石登上坐下:“那么那个叫水沐颜地女子打探到什么情况了吗?”
    王译也跟了过来:“嗯,还真是让那柳宏说对了一半。”
    “一半?哪一半?”
    “那姑娘的爹听说从前还是京城的一个四品大员,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最后不但仕途丢了还被发配去充军,家里女眷有的被贬为奴,有些被卖为妓,反正听说是凄凉得很。”
    “那水沐颜是被卖给了谁?”
    王译道:“说是本来被一个什么官买回家作妾,谁知那个当官的老婆实在是厉害,居然趁着自己相公不在的时候,将水沐颜给卖了,听说就卖到了杭州。”
    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的身世还这么凄凉,哎,但凡红颜多薄命啊。
    王译接着说道:“当时水沐颜被卖到杭州最大妓院‘软红楼’,因为水姑娘那时才十五岁,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对音律颇有研究,所以一时成了软红楼地头牌。”
    “她最后怎么会成为那个宅院的主人呢?”
    “说是后来被杭州一个做大买卖的给赎了出来,之后就在晚霞村给她置了那么一个宅子。”
    “为什么不在杭州给她买房子,而跑到仁和县的一个村子里专门给她修这么一个宅院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孟天楚道:“那个商人现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还没查清楚呢。”
    “那你刚才说的这些情况,你又在哪里问到的呢?”
    王译道:“青楼的老鸨那里。”
    孟天楚道:“青楼?”
    “对啊,秀,自然不会在那种花船上抛头露面,所以,我就去了青楼,一问果然问到了,那些老鸨对这些事情可是知道地清楚得很。而且,她在杭州还在青楼呆过一段时间。”
    孟天楚道:“那她到仁和来,那些老鸨又从何得知呢?”
    王译被问住了,说道:“这个我还真忘记给问了。那柳宏见水沐颜地时候也是在西湖,也不是在我们这里。”
    “所以,你再去问一问,然后回来给我说。”
    王译道:“那个江掌柜人走了,我们怎么找?”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他大概也是有心不让我们找到,你想水沐颜一死,他将房子立刻卖给柳宏,然后全家一起在仁和县消失,明摆着不让我们找到,我们既然有了水沐颜的这条线,那个姓江的,我们暂时搁一搁再说。”
    傍晚时分,夏风仪和飞燕以及朱昊夫妻陪着慕容迥雪回来了,孟天楚非常高兴地迎了上去:“迥雪,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慕容迥雪脸颊潮红,低声道:“迥雪多谢孟爷眷顾。孟爷对迥雪如此情意,如果迥雪还矫情不回,岂不是辜负了孟爷待迥雪
    心意吗?”
    “嘿嘿,你知道就好了。嗯,咱们两地婚事就定在明天,好吗?明天我接你过门!”
    慕容迥雪红晕满脸,羞涩地低下头,随即。抬头望着孟天楚。细弱蚊蝇般的声音说:“孟爷。迥雪听你这话,心里……好喜欢的,……只是,我还不能嫁你……”
    “为什么?”孟天楚急了,“温大人已经答应了我纳你为妾的!你还担心什么呢?”
    “不是的,”慕容迥雪神情有些黯然,侧头瞧了一眼旁边的夏风仪。回头望着孟天楚说:“孟爷,你要迎娶温柔姑娘的事情,嫂子他们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温柔姑娘是温大人的侄女,性格十分刁蛮,一定很让你头痛,如果。这时候我嫁过来。会更加惹怒她地,恐怕会更加让你难以对付,所以……。迥雪思索再三,与嫂子她们商量之后,都觉得我还是暂时不过门为好。”
    “这有什么啊!她刁蛮,我自有对付他地办法,你放心嫁过来好了!”
    慕容迥雪摇摇头:“不,迥雪这时候不能给您添乱,等温柔姑娘地事情处理妥当了,再说这事吧。”
    “迥雪……”
    “孟爷!你就听迥雪一回吧,反正迥雪也一直在你身边的。”
    孟天楚转头望向夏风仪和飞燕,她们两也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件事她们是一起商量过了的。冷静想想,也觉得这样更妥当一点,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如何对付这个温柔,从现在看来,这小姑娘不是一般人物,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必须集中力量对付。便叹了口气:“那好吧,飞燕,你们快送迥雪回院子住吧。”
    “孟爷,我既然还没有过门,就不能长时间住府上,等房子一修好,我还是回家住吧。”
    “嗯,那也好。你现在先回去好好养伤。”孟天楚扶住她的肩膀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怎么有点象黄健翔的话,呵呵),你以后要为我们两好好善待自己。”
    慕容迥雪羞答答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孟天楚正和夏风仪、左佳音还有飞燕在书房里聊天,李林静走进来了,低声道:“少爷,我们抓了一个夜行人,想偷偷溜出去地。就在院子里呢。”
    孟天楚很奇怪,走到门外,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蒙着面罩站在那里,扭着头不说话。
    孟天楚走上前扯来面罩一看,居然是个美丽俊俏的女孩,再仔细一看,惊讶道:“温柔?”
    温柔一脸的怒气,两眼象是要冒火一样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他笑了:“怎么?你想做个逃跑的新娘?”
    “孟天楚,你休想我嫁给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疯了吧。”
    “天鹅?我看是野鸭子吧?还是那种灰扑扑的干瘦野鸭子!哈哈哈,”孟天楚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夫人,然后用手指了指她们,对温柔说道:“你也是长了眼睛的,我怎么不觉得你哪一点可以比得上我地三个如花似玉地夫人。”
    “那你为什么要死皮摆列地要娶我?我要走,你放我走!”
    孟天楚冷笑一声,立刻李林静将她松绑,说道:“她要走就放她走好了,正好我是不想要的,她自己要走,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李林静唯一迟疑,还是上前给温柔松了绑。
    温柔活动了一下四肢,将信将疑地走了两步,发现真的没有人拦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一下就没有了人影。
    夏凤仪担心地说道:“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万一……”
    孟天楚道:“你们都看见了,是她要走地,还说我是癞蛤蟆,我总不能强迫一只白天鹅委身与我。”
    夏风仪等人不知道孟天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起望向他。
    孟天楚笑了笑:“她要真能跑得掉倒好了,你们没注意吗?我东厂的人早就化装成各种人物在我宅院四周部署了,——不过不是我安排的哦,这些肯定是温大人早就料到温柔这一招,已经做了安排了的。我才巴不得她走掉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大家才完了饭,说笑着从饭厅里走出来,突然看见温柔居然站在了门口,身边还多了一个柯乾。
    孟天楚赶紧上前给柯乾行礼,也没有正眼看温柔一眼。
    柯乾笑着说道:“我把小柔给你送回来了。”
    孟天楚道:“知府大人亲自来,真是令孟家蓬毕生辉啊,请大家到大厅坐。”说完,赶紧迎着柯乾到大厅坐下。
    柯乾坐下后,孟天楚一一给他介绍了自己的三个夫人,柯乾看罢,便笑着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贤侄真是艳福不浅,怕是我们杭州的美女都已经让你带回家中了吧。”
    孟天楚笑道:“让大人笑话了。”
    柯乾看了看温柔,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发现她无动于衷,于是说道:“我已经教训过她了,眼看着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爹娘,而且又加上马上要当新娘子了,自然心里会有一些忐忑,贤侄也不要放在心上。”
    孟天楚这才上下打量了温柔一眼,呵呵笑道:“灰野……而不,天鹅姑娘,不是要飞吗?怎会又回来了,嘿嘿,看来天鹅姑娘还是舍不得我这癞蛤蟆的地盘哦。不过,我这只癞蛤蟆是会咬人的,你可得小心你雪白的羽毛!”
     木偶的婚礼
    间晃眼就过了,孟天楚与温柔成婚之日终于来到了。
    孟家大院还真是有个喜气的样子,该请的人夏凤仪事先都下了喜贴,孟府内外到处张灯结彩,大门上大红的席字贴着,院子里唢呐和锣鼓都已经准备好了。
    当今东厂厂督、司礼监掌印太监,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温泉温大人嫁侄女,杭州府有头有脸的人有谁敢不来呢?虽然孟天楚的府邸已经很宽敝了,却还是坐不下,仅仅是浙江省布政使、杭州知府、同知、知县等七品以上官员以及锦衣卫和卫所的千户、百户们,就坐满了孟府院子,其余官吏宾客,只能在府外大街上摆开宴席了。
    在后花园里,夏凤仪和李林静带着两个丫鬟,丫鬟手里各拿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凤冠霞帔和大红的盖头,一切都按照迎娶的程序来。
    温柔听见楼下有人上来,于是赶紧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夏凤仪走到床前,见温柔的眼睫毛还在扇动,知道她是假装的,说道:“温姑娘,时辰快到了,起来换衣服了。”
    温柔一屁股坐了起来,说道:“放在这里吧,我穿了就是。”
    夏凤仪道:“还是让丫鬟服侍你穿的好,这些衣服和我们平常穿的有些不太一样,自己穿是穿不好的,而且还要梳头、化装什么的。”
    温柔大吼道:“你有完没完,是不是一定要本小姐发火你才肯走啊!”
    夏凤仪料到她会这样,却不生气。微笑着退开一步:“你是知道的,李公公已经转了话,说你叔叔温大人已经授权我家老爷,要是你成亲地时候使性子,不讲女德,不从妇道,甚至违反纲常,我们老爷可以对你采取措施的。”转头望了望旁边的李林静。
    李林静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小姐。老身服侍你穿凤冠霞帔吧?”
    温柔是知道这个老太婆厉害的。只好站起来。不情愿地说道:“穿就穿,不就是嫁人嘛,有什么了不起!”
    此时此刻前院已经锣鼓齐鸣了。
    整个拜天地温柔跟木偶一般不声不响。拜完天地,她跪下给夏凤仪敬酒的时候,虽然老老实实,却依旧一句话不说。轮到左佳音和飞燕两个小妾给她敬酒的时候,她也是接过来一饮而尽。重重将杯子放回托盘,还是一句话不说。
    对于孟天楚而言,三次结婚,三次做新郎,都远没有这一次来的辛苦,时间好象很漫长,好容易等到拜天地、敬酒等所有的程序走完,他已经快要不行了。
    只听得一声:“新郎新娘入洞房。”孟天楚才象个木偶一般将温柔带回了房间。丫鬟将两个人扶到床前坐下后。说了一些祝福地话。然后就走了,门在身后关上了,他也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温柔只听得咚地一声。她盖着盖头,所以就只看见一双脚搭拉在床头。
    屋子里很安静,门外有一群好事地孩子躲在门外偷听着,听见半天没有声音,于是无趣地散开了。
    温柔忍不住说道:“孟天楚,为什么不给我掀盖头?”
    孟天楚正闭着眼睛养神,突然听见温柔说话,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眼一看,面前这个穿着一身红装地女子居然还乖乖地盖着盖头。
    他觉得好笑,于是说道:“娘子,你难道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你的相公洞房了吗?”
    温柔一听,一把扯下头上的个盖头扔到孟天楚的身上,站起身来,看着孟天楚一脸得意的坏笑躺在那里,居然脸红了,毕竟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呆在一起,而她也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孟天楚见温柔的脸红了,大笑了起来,温柔恼羞成怒,上前指着孟天楚说道:“孟天楚,你笑什么?”
    孟天楚坐起来,将自己身上地红花解开,然后松开脖子上的扣子,温柔以为他要脱衣服,赶紧双手护住前胸,说道:“喂!你要干什么?”
    孟天楚嘻嘻笑着,一付色迷迷的样子道:“你还真奇怪哦,进了洞房,你说该干什么?”
    温柔吓坏了,赶紧退后了几步,说道:“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喊人了!”
    “哈哈哈!”孟天楚仰天干笑了几声,突然笑容一敛,冷冷地看了温柔一眼,说道:“你放心,一只蛤蟆对一只野鸭是不会产生情趣的,所以,就算你脱光了分开腿躺下,我也懒得看一眼!你把你的心好好的放在你的肚子里,做你的野鸭梦吧!”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温柔见他要走,才放下心来,眼看着孟天楚走到门边又忽然站住了,顿时吓了一跳,双手紧张地抓着自己地大红衣裙。
    孟天楚回过头嘲弄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孟天楚地夫人,二夫人!另外,家中另外两个奶奶,虽说排在你之后,可是,在我心里她们谁都比你金贵,你给我放明白一点,你要是对她们有一点的不好,我就会给你好看!”
    孟天楚顿了顿,说道:“三从四德你是知道的,所以,好好地给我呆着,给我把你那些所谓的小姐脾气统统给我收起来,否则,小心我把你捆起来,然后把你这只野鸭子的毛扒光!”说完,摔门走人。
    温柔象是做梦一样,在那里愣了半天,终于指着孟天楚已经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哭着叫道:“孟天楚,算你狠!”。
    孟天楚这一步迈出了温柔的门,整个晚上都没有再回去,而是睡到了左佳音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左佳音伺候孟天楚穿好了衣服,丫鬟在外面轻声叫道:“少爷、奶奶。开饭了!”
    左佳音道:“好的,去把新夫人也叫了。”
    丫鬟在外面答了一句是,便走开了。
    孟天楚道:“叫她做什么?叫她来了饭都吃不好。”
    “相公,别这样,怎么说,都已经是你
    ,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然后牵着左佳音出了门。
    大家都坐到了饭厅。丫鬟来了。小声地说道:“新奶奶说她不吃了。”
    夏凤仪示意丫鬟下去。然后说道:“要不我去看看?”
    孟天楚拿起筷子,说道:“管她做什么?饿死才好。”
    迥雪小声地说道:“师爷,迥雪也认为,既然都娶过门了,这样对她是不是……”
    孟天楚一看迥雪那憔悴的样子,心里就更生气,说道:“你们谁都别去。谁也别为她说什么好话,你们一迁就,她就会更了不得,吃饭!”
    大家一看孟天楚的样子,都不敢说话了。
    吃完饭后,孟天楚带着朱昊和慕容迥雪来到衙门,王译早已等在那里。
    孟天楚道:“有什么新发现吗?”
    王译道:“我又去了趟青楼,那老鸨说是因为那水沐颜被人用天价从杭州赎走的时候。做她们那一行的没有不知晓的。后来,有一次,一个客人去她那里喝花酒告诉她。说是水沐颜来了仁和,她还不相信,那客人说他在杭州的时候见过水沐颜,所以认得,恰巧,那个老鸨以前在杭州也是见过水沐颜的,听那客人一说,便留心了,说是没有过多久,还真在县城地一个卖胭脂地店里看见了水沐颜。”
    “这么凑巧?”
    王译道:“那老鸨这么说地。”
    “她还说了什么?”
    王译道:“没有别的了,那个老鸨也觉得奇怪,说是花了一万两银子,居然把这个姑娘放在这么一个地方,真是可惜了。”
    孟天楚惊讶地说道:“一万两?!”
    “是,那老鸨就是这么说的,那个人真是出手阔绰得很啊。”
    “当时水沐颜买胭脂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吗?”
    王译道:“我问了,她说好象还有另外一个女子,我想可能是水沐颜的丫鬟吧。”
    孟天楚道:“对啊,一个千金小姐,自然需要有个人照顾着,再说,那么大个宅院,一个人住着也害怕嘛。那么,这个水沐颜死了之后,她的丫鬟去哪里了?”
    王译摇摇头:“不知道。只剩下个宅院,人去楼空,这个案子还真是不好办,”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上次柳宏不是说,他在那个宅院里看见了那个水沐颜的画像了吗?我怎么没有见过,是不是被谁拿走了?”
    “也不一定,谁都知道那个房子死过人,都嫌晦气,谁会拿死人地东西呢?”
    “说的是,”孟天楚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再回去看看。”
    孟天楚带着朱昊、王译和慕容迥雪,四人再次来到了晚霞村。
    宅院的门上已经被诸葛鑫换了新锁,门口的路面也已经平整过,想是真的要卖了。
    朱昊道:“我先进去看看再说,没有钥匙,慕容姑娘进不去。”
    慕容迥雪道:“没有关系,你们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就是。”
    孟天楚说:“王译,你也在外面和迥雪等着,我和朱昊进去看看。”
    “等等。”慕容迥雪叫住了孟天楚,从怀里拿出一张丝巾递给他,“孟爷,这宅院好久没住人了,你们找东西肯定灰尘大,用这个捂着嘴,会好一些。”
    孟天楚接过来笑了笑,将丝巾放入怀中,和朱昊两个人翻墙进了院子里。
    孟天楚走到楼下的房间门口,看了看里面,说道:“这个宅院楼上和厨房我们都是看过的,只有楼下这两间房子我们一直没有去过,之前在门外看了看,发现里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象是堆了一些杂物,如果在这个里面可以找到一些什么就好了。”
    朱昊打开房门,房间里顿时扑出很多的灰尘,孟天楚拿出那丝巾瞧了瞧,可还是舍不得用,揣回怀里,用手捂着嘴,径直走了进去,朱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鸡毛掸子,将蜘蛛网扫了扫,屋子看起来好多了。
    屋子里除了一张长桌,还有几张椅子,墙边*放地一个竹子编制地书架。走到书架前,他发现还有一把琵琶,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他将拿起来,轻轻用鸡毛掸子拂去上面的灰尘,仔细地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应该是这个主人的书房,从书架上放着地书籍来看,水沐颜应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
    突然,他在墙角的一个大的瓷器花瓶里发现了几个画卷。他统统地拿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其中的一副,完全展开后竟然有两米多长,一米多宽,他用撑画的秆子将画挂在了墙上,一个美女竟鲜活地跃然画纸之上。
    孟天楚看了看画,看来画这画的人,除了画画的工夫上乘之外,应该还是比较了解画中女子的人,因为他居然可以将那女人幽怨的眼神在画笔之下刻画得淋漓尽致。
    再看那画中的女子,身后是几株怒放的牡丹,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珍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确实是一个绝色的美女。
    画的左上角有一首词:“秋千人散小庭空,麝冷灯昏愁杀侬。独有空阶两袖风。月朦胧,一树梨花细雨中。”
    再看下面有一行小字:“楼月居士赠梦中人。”
     谁说了算
    天楚道:“画是好画,只是词和画怎么对不上呢?画感觉色彩艳丽,可是词却是这样的悲凉。”
    朱昊感慨道:“红颜薄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居然就死了。谁这么狠心呢?”
    “朱昊,将画收好带回去,我再好好地看看。”
    孟天楚打开另外几副,好象都是主人的一些练笔之作,和之前的那副一看就相距甚远,就当孟天楚正要将这些画卷一一收起来的时候,其中一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副一米长的小画,画中画的是两个女子在河边的一个木排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斜卧在一个*垫上,表情惬意,旁边一个女子年龄稍微小一些,手中拿着一个蒲扇,坐在姑娘的旁边,河的四周有一些芦苇和野花,河里还有一两只悠闲的鸭子。画的左上角写道:“仲夏于琴儿家小住,慵懒于清真居士蜗居之斜。”
    孟天楚眼睛一亮,高兴地大笑道:“苍天有眼!什么天无绝人之路?哈哈,这句话就是说我此刻的心情了!哈哈哈”
    朱昊见孟天楚这么高兴,道:“少爷有什么发现?”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却不回答。
    孟天楚带着朱昊和慕容迥雪回到家中,老远就听见很吵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快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朱昊和慕容迥雪紧紧在身后跟着。
    只见飞燕的房间里已经是一片狼籍,飞燕躲在墙角正伤心地哭着。温柔一手拿着一个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花容扭曲着,左佳音挺着肚子护在飞燕身前,夏凤仪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见孟天楚过来,大家地眼睛里都发出求救的光芒。
    孟天楚走上前,站在门口,飞燕一看孟天楚来了。一下子从墙角冲到孟天楚身边。象个孩子似的伤心地大哭起来。
    温柔冲过来一把抓住飞燕用力拉扯。用的劲太大,居然将飞燕的袖子都给撕破了。
    孟天楚抓住她的手一抖,温柔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孟天楚将飞燕搂在自己的怀里,怒视温柔喝道:“你干什么?”
    温柔从地上爬起来,用鸡毛掸子指着飞燕说道:“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她?”
    “放肆!我是你夫君,不是什么‘你!你欠扁了吧?”
    温柔气焰下去了一半:“老爷。你也应该管管你的这些小妾了,居然当我不存在,我今天不教训她,以后我就不要在这个家里呆了!”
    孟天楚发现飞燕地手上有被打地痕迹,心里一阵心疼,沉着脸放开飞燕,慢慢走到温柔面前,笑了笑。突然抬手一耳光。声音清脆响亮,打得温柔哎哟一声惨叫,捂着脸倒退了好几步。怔怔地望着孟天楚:“你……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是夫人。小妾对我无礼,我就不能教训吗?”
    “换一户人家可以,在我这就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里我说了算!只有我才有权力使用家法!”
    温柔呆了呆:“那我这夫人与小妾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孟天楚冷冷道,“她们打你我不管,你打她们,我就打你!”
    温柔捂着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变叫:“你杀了我算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孟天楚不理她,走回飞燕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飞燕眼中还有泪水:“我,我只是叫了佳音姐姐是夫人,她就说我没规矩,用鸡毛掸子打我。”
    “*!什么破事,竟然敢动手。”转头望向左佳音,“你一身武功,怎么不阻止?”
    飞燕忙道:“不怪佳音姐姐,她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挨了打了,要不是佳音姐姐,她还要打得狠的。”
    左佳音说:“其实,温柔说得也有一定道理,风仪和她是妻,我和飞燕是妾,称呼的确不能一样,只是这些称呼上的事情,咱们本来就比较随意……”
    温柔虽然在哭,却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呼地站了起来,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叫道:“什么随意?那些目不识丁的赤脚庄稼佬的家里才能随意,你还是什么天师,连这都不懂,狗屁!”
    夏凤仪皱眉道:“温柔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怎么?你也想教训我?你算什么玩艺?你以为你大夫人我是二夫人,你就能管我?哈哈,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左佳音眼见孟天楚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他在拼命压制心头怒火,一旦爆发,恐怕难以收拾,急忙扯了扯他地衣袖:“夫君,这些不是什么大事,你公务劳累,早点回房歇息……”
    “什么?”温柔几步走了过来,脸上的妆已经被眼泪冲得乱七八糟,等着一双杏眼对左佳音道:“你说什么?什么不是大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话你知道吗?三纲五常你学过吗?什么叫妇道你懂吗?什么夫君?夫君也是你这小妾叫的?你只能叫老爷!你和这什么飞燕跟外面的那些丫头老妈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晚上能叉开腿上老爷干……”
    “住嘴!你疯够了没有?”孟天楚厉声喝道。
    温柔一愣:“还真没有看出来,老爷,你这么维护她啊,你现在在我面前凶,其实还不是什么都要听我叔叔的,有本事你到我叔叔面前凶去啊?嘿嘿,在我叔叔面前,你也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打在温柔:哭了,她捂着脸恶狠狠盯着孟天楚:“你还打我?我……我跟你拼了~!”伸出五指扑过来就要抓孟天楚地脸。
    孟天楚抬腿一脚。正中她地小腹,将她踢得一屁股又做在了地上。
    孟天楚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全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给我进来!”
    夏凤仪紧张地问:“夫
    要做什么啊?别打她了……”
    孟天楚一声不吭将她们都推了出去,阴沉着脸将门关上。
    听见门上闩的声音,温柔嘶声道:“孟天楚!你要做什么?”
    孟天楚道:“你不是要立规矩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孟家什么才是规矩!”一脚将旁边地一根凳子踢飞了。
    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温柔有些胆怯了。说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温泉的侄女,你敢打我,我就……”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温柔一声尖叫,孟天楚已经捡起鸡毛掸子,劈头盖脸朝她身上猛抽,同时怒喝道:“你是温泉的侄女?你怎么不说你还是我孟天楚的女人?你不是要杀我全家吗?那你现在也是我地家人了!就先杀了你!”
    屋外。大家谁也没有离开,听着屋子里温柔四处躲藏地声音,不时发出一阵尖叫声,左佳音忧虑地看了看夏凤仪,说道:“我从来没有见他发过火,也没有见他以前动过女人一个手指头,今天看来是真地生气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夏凤仪叹了一口气。说道:“狗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还是个人呢。你想一想,平日里我们三个就是不小心手上破了一点皮,他都要心疼半天。今天见飞燕被打成这样,又被她侮辱威胁,他若是还不发火,那就不是孟天楚了。”
    左佳音道:“给她点教训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怕他下手重了就不好,毕竟他是个男人,武功也不错,手上重着呢。”
    夏凤仪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谁劝都劝不住的。要不,我试试吧。”
    夏凤仪走到门口,说道:“夫君,你还是消消气,温柔妹妹才过门,给下面的人立规矩是没有错的,若是方法不对,你说就是,你看这么多下人看着,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呆啊。”
    屋子里这才没了孟天楚的怒喝声,只剩下温柔的惨叫抽泣。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孟天楚将手上的鸡毛掸子扔在地上,一脸地怒气站在门边。
    夏凤仪正要进去看温柔,孟天楚转过身对墙角的温柔说道:“今天是你凤仪姐姐给你求情,我且饶你。他*****再这样嚣张跋扈,便是你那叔叔来了,我也先将你打死了,才会开这扇门。”
    说完,拂袖而去。
    ——————————————
    吃过晚饭,左佳音来到书房,见孟天楚坐在椅子上,依旧脸色铁青,便走上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孟天楚抬头望着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我现在很重,你还能够抱得起我吗?”左佳音有些羞涩地问道。
    “怎么会抱不起呢?以后等孩子生了,你们一个坐在我左边一个坐在我右边,那才叫幸福呢。”
    左佳音*在孟天楚的怀里,柔声地说道:“饿了吧,你一直呆在这里,丫鬟也不敢来叫,我去让人给你端点吃的来,晚上有你喜欢吃地红烧狮子头。”
    孟天楚摇摇头,说道:“不吃,我已经气饱了。多好一个家啊,大家天天在一起有说有笑,开开心心,都是女人,为什么就有这样地一个泼妇让我给遇到了,而且还非娶不可。”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孟天楚道:“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呢?而且你这一去,不光是离开这个家,离开我,还要离开我们的孩子,我总不能让孩子没有娘吧。”
    左佳音点点头,道:“大概这就是所谓地有得便有失吧。”
    “是啊,我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善良的,怎么会想到还有这样恶毒的女子。”
    左佳音道:“其实,我还觉得她也挺可怜的,被叔叔逼着嫁给一个自己不愿意嫁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其实非常的优秀!”
    “呵呵,我优秀吗?”孟天楚搂住她的脖颈吻了吻她的红唇。
    “是啊,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又置办了这么大的家业、成就了这么大的事业,你说你优秀不?”
    “嘿嘿,看样子我魅力不小嘛!”孟天楚有些得意,心情也随之开朗一些了,“她不是不想嫁给我吗?我又不是没有体贴的人,我要她做什么?给我冷眼给我好看啊。”
    “她既然听了柯大人的劝回到你身边,做了你的夫人,我想她还是愿意和你好好的过日子的。”
    “你呀,就是心肠太好!她这叫过日子吗?才第一天她就把飞燕打成那样,我若是不给她点厉害看看,还不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怎么得了?尤其是飞燕,平时说话随意惯了,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那个毒妇逮着收拾她的理由了。”
    左佳音叹了一口气,从孟天楚身上坐起来,说道:“你这一打若是她真怕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便罢了,若是不然,怕以后就更麻烦了。”
    孟天楚道:“别担心,她做不了什么的。”
    “但愿吧。”
    孟天楚想了想,站起身来,拉着左佳音往外走。
    左佳音道:“你带我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相逢是首歌
    天楚带着左佳音先去找了夏凤仪和飞燕,然后一起来处。
    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单单是一味暴力,也难以收到希望的效果,套用一句外交辞令,叫做武力不能解决问题,最终还得坐在谈判桌上解决。所以带着她们三个来找温柔,希望能和平解决争端。
    温柔的院子紧挨着左佳音的院子,门口种的雏菊已经被她踩得面目全非了。
    走进温柔的院子,径直来到主卧室。屋里一切还是很喜气的样子,红床红被红蚊帐,还有桌子上没有点的一对红蜡烛,只是床上躺着的新娘子,却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趴在被子上不声不响。
    两个服侍温柔的丫鬟见孟天楚带着另外三个夫人来了,于是赶紧上前行礼。
    夏凤仪小声地问道:“伤口上药了吗?端来的饭菜都吃了吗?”
    其中一个丫鬟摇摇头,低声回答道:“二夫人不让我们上药,饭也不吃。”
    夏凤仪走到床前,见温柔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眨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柔声说道:“小柔妹妹,你还是让丫鬟给你的伤口上个药,你这样是不行的。”
    温柔也不说话,还是那样,象是死了一般。
    夏凤仪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走上前,温柔却脑袋一扭,面朝里趴着,给了孟天楚一个后脑勺。
    孟天楚见温柔雪白的裙子多处被自己鸡毛掸子抽烂了,隐隐能看见背上地暗红色血痕。估计伤得不轻,心中有些不忍,放缓了声音说道:“行了,快擦点药吧!”
    温柔还是一动不动的。
    孟天楚坐在床边,抓住她强行脱她的衣裙,
    温柔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任由孟天楚将外面衣裙扒了下来,只剩一件贴身亵衣。衣裙脱下。只见她欺霜赛雪一般白嫩的脊背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痕。
    夏凤仪、左佳音和飞燕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飞燕更是抓紧了夏凤仪的胳膊,扭过头去不敢看。
    孟天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先前下手如此之重,将她简直打得是遍体鳞伤,不由得有些内疚,又想起她一个官宦之家大家闺秀,。被硬逼着嫁给自己这个县衙小师爷,想尽办法也没能逃脱这个命运,肯定是很委屈的,而新婚之夜自己就让她独守空房,不觉更有些内疚。柔声道:“药是一定要上地,饭也不能不吃,别使小性子了啊?”
    温柔依旧面朝里趴着没有说话。
    孟天楚对丫鬟说道:“把药给我!”
    两个丫鬟拿着药过来,放在床边一张凳子上。
    孟天楚亲自给温柔背上、大腿上地伤口擦药。每擦到痛处。温柔身子都自然地抽动一下,却还是一声不吭。
    擦完药,孟天楚仔细将她衣裙拉上。想了想,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咱们是个大户人家,这规矩还是要明确地,温柔是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妻子,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人叫凤仪为大夫人,温柔为二夫人,佳音和飞燕是妾室,以后就叫三奶奶和四奶奶,嗯,以后只能她们两人叫我夫君,其他人只能叫我老爷,别再没个尊卑地乱叫了,听到了吗?”
    众丫鬟仆人们都欠身答应了,左佳音和飞燕也答应了一声。
    孟天楚伸过手歉意地握住她们两的手,紧了紧,又说道:“虽然称呼上有变化,但是,风仪、小柔、佳音和飞燕你们四个都是我孟天楚的女人,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一样的重要!”顿了顿,又诚恳地说道:“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心想毛老人家好像说过哦),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应该互敬互爱才是,再不要生什么事端了。整天吵吵闹闹地又能生出什么好来呢?”
    温柔依旧面朝里趴着,偶尔听到她轻轻吸吸鼻子,似乎在默默流泪。
    孟天楚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温柔的手:“小柔,先前我气恼之下,下手重了点,老爷我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别生气了啊?”
    温柔依旧趴着,开始轻声抽泣,随即双手收在头上,把脸埋在双手臂弯里,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不怕人耍横就怕人流泪,见温柔一哭,就没有主意。伸出手去摸摸她的秀发,叹了口气,想劝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就听温柔抽噎着说:“老爷……,明天……,你还是休了我……,我要回去……”
    孟天楚见她因哭泣而不停抽动的消瘦双肩,说道:“休了你?唉,要是休了你能解决问题,我早就和你商量这一招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想娶你,更不想强迫你做什么,但我们的婚姻是你叔叔的意思,因为我是他的心腹之人,又是他最不能缺少的人,他需要用我们俩这个婚姻来加强两家地联系,让我以后能死心塌地地帮他。”
    温柔地哭声慢慢减弱了,在用心地听着。
    孟天楚续道:“所以啊,就算我休了你,你叔叔还是会把你送回来给我,而且你还会因此被责怪的。没办法,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们注定了必须成为夫妻。所谓造化弄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温柔转过身来,一脸泪花望着孟天楚,哽咽着说:“我从小到大,十六年里,没有谁大声地说过我一句,更不要说打了,嫁给你这小师爷情非得已了,没人疼没人爱不说,还处处被人欺负,轻则骂重则打,我……我……呜呜呜呜……”温柔毕竟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说到伤心处,又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点点头:“是啊,可飞燕也是人啊,你打她,她也一样痛地!只要你以后别耍小姐脾气,大家和和气气在一起,多好的嘛。”
    温柔依旧哭泣着,没再和孟天楚说话。
    孟天楚又安慰了她一会。交代了伺
    鬟好生照顾之后。这才带着夏凤仪她们离开了。
    第二天。孟天楚起了一个大早,他要去钱塘县查案,收拾好一切,他想了想,还是再去看看温柔。
    来到温柔的房间前,见夏凤仪正好和左佳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于是上前询问情况。
    左佳音道:“她喝了一点粥。我又给她擦了一次药,只是皮外伤,而且她这么年轻,会恢复得很快的。”孟天楚这才放心。
    夏凤仪见孟天楚收拾整齐,道:“夫君,你要出去吗?”
    孟天楚点点头:“去钱塘查案。”
    左佳音回头看了看屋子里,说道:“那你还是去看看她,精神很是不好。和谁也不说话。”
    孟天楚走进温柔的房间。这一屋子的红显得很扎眼。
    经过头一天晚上两个人的一番对话之后,温柔明显对孟天楚已经不排斥了,孟天楚坐在她地床头。看着她憔悴地容颜,一时找不到话题。
    倒是温柔先开了口,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声音轻柔,与从前地大吵大嚷比起来,这样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老爷,刚才听你和她们两在门口说你要出去?”
    孟天楚嗯了一声,温柔双手撑着想坐起来,可是手好象没有劲,没有成功,孟天楚本想帮忙,又觉得不妥,赶紧让丫鬟上前将温柔扶坐起来,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垫。
    温柔道:“去什么地方,远吗?”
    “为一个案子上的事情,要去一趟清真居士的故居钱塘县。”
    温柔眼睛一亮,很快便暗淡了下来。孟天楚还是飞快地捕捉到了温柔的这个神情,微笑着问:“你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和我一起去?”
    温柔欣喜而急切地问道:“可以吗?你带我去?”
    孟天楚心想,这个丫头现在正好心情不好,她自己愿意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总比放在家里闷着地好。而且自己走了,也不放心家里,生怕她又大闹天宫,便说道:“当然可以,你若想去,我带你便是。”
    温柔看了看孟天楚,这是她第一次好好地看面前这个男人,说实话,孟天楚长相俊朗,是那种容易让女人动心的男人,大概从前自己只顾着和他作对,所以没有注意。脸颊微微一红:“谢谢你,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做你的夫人,就算你对我好也没用,我……”
    孟天楚笑了,说道:“没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就当是来一个朋友家散心长住好了,或许有一天,你叔叔改变了主意,你也就可以回去,找一个你心仪的男人再嫁了。”
    “可是我已经嫁给你,女人从一而终,我……我这一辈子是嫁不了别人了!”
    孟天楚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既不想做我的夫人,又没办法离开这个家?”
    “我是不是很过分?”
    孟天楚郑重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好了,以后对外你还是我的二夫人,对内呢,你可以当我是哥哥,也可以当我是朋友,我们真正相敬如宾,如何?”
    温柔怔怔地望着他,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我对你和你地夫人那么过分,你居然还处处为我着想,你……你真是个好人……”
    孟天楚笑道:“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谁说男女做不了夫妻就一定要成仇人呢?多一个象你这样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地红颜,也是我孟天楚的荣幸。”
    温柔破涕而笑,嗔道:“我现在知道她们三个女人为什么都死心塌地喜欢你了,原来你嘴这么甜,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孟天楚哈哈一笑,站起身弯下腰问:“我搀扶你起来,先吃点东西,时间不早了,吃完咱们还得赶路呢。”
    夏凤仪和左佳音正坐在外面凉亭下说话,看见孟天楚搀扶着温柔说笑着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可不是吗?惊讶万分,急忙迎了上去。
    孟天楚道:“让丫鬟给温柔做点吃的吧,她说她饿了。”
    左佳音听罢,赶紧吩咐一旁地丫鬟去给温柔准备吃的,然后让两个人在凉亭坐下。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夏凤仪和左佳音,说道:“前几天给两位姐姐添了不少麻烦,都是温柔不懂事,希望两位姐姐不好见怪才好。”
    夏凤仪和左佳音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孟天楚给这个之前还谁也不认的泼辣姑娘吃了什么药,怎么一下就变了一个态度。
    夏凤仪笑着说道:“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了,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左佳音也点点头,道:“说的是呢。”
    孟天楚看着大家又象从前一样,终于开心地笑了。
    这时,刚才那丫鬟匆匆跑回来说道:“四夫人,哦,不,奴婢该死,四奶奶说,厨房因为才吃过饭,如果要重新做,需要二夫人等等,四奶奶怕二夫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坏了,所以说她先把之前的粥和点心热一下,给二夫人垫个底儿,她接着给您敖鸡汤补补。”
    夏凤仪皱眉道:“怎么可以让小柔妹妹吃剩的东西,赶紧做新的,先拿点心来,剩粥就不必了。”
    丫鬟答应着正要离开,温柔说道:“不要那么麻烦了,大家都吃得,我为什么就吃不得了,不必麻烦了,吃完了老爷还要带我出去呢。”说完,温柔转头望着孟天楚,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河水清且涟漪
    完饭后,孟天楚本来准备叫慕容迥雪跟自己一起去,们两人会产生矛盾,便没有叫。吩咐下人给温柔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小嘴儿和水果,叫上朱昊准备出发。
    夏凤仪和左佳音送他们出门,到了门口,孟天楚先将温柔扶上车,然后转身给大家说再见,忽然发现左佳音神情有些不对,象是在想什么似的,便走到她身边,说道:“想什么呢?”
    左佳音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说道:“没有想什么,你们快走吧,路上小心,二夫人身体还没有好,你多照顾着。”
    孟天楚不能告诉她们自己和温柔的协定,答应着,对夏风仪和左佳音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们走了。”
    看着孟天楚他们的马车走远了,夏凤仪和左佳音才转过身来,准备回家,这才发现门口慕容迥雪站在那里,一脸的悲戚和落寞。
    左佳音走上前,低声说道:“他自然是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才没有叫你。”
    慕容迥雪点点头,道:“姐姐不必安慰我,我明白的。”
    一路的颠簸,似乎一点也不影响温柔的心情,她时不时地将手伸到窗外,大声地唱歌,咯咯地欢笑,象只快乐的小鸟一般。
    “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坐下来老实一会儿,你这样一直兴奋着,到了钱塘,怕是连下车的劲都没有了。”孟天楚笑着说。
    温柔一手拿着一枝~.地在风中飞:“这种感觉真地很好,杭州就是好,空气都那么清新,那么湿润,那么香甜,你闻到了吗?空气中有花儿的香味。”
    孟天楚笑着看了看温柔,和昨天的这个时候已经判若两人,一个凶神恶煞。一个开朗活泼。或许真的是心结解开了。眼前这个快乐得象精灵一般的女子才是温柔原本的面目。
    快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钱塘县,孟天楚决定先吃个饭,然后再往清真居士周邦彦的故居赶。
    孟天楚之所以要来钱塘县查案,就是从那鬼宅里找到地那幅画上题字得到地提示,从那上面得知,水沐颜地丫鬟应该就住在清真居士家附近。
    三个人将车停在一个酒楼前。然后下了车。
    温柔看样子很累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只不过,这懒腰也伸得颇为文雅,这时候她才有了大家闺秀的感觉。
    店小二见到他们三人,一个漂亮姑娘衣着华丽,一个比这姑娘年长一些的男子也是气度不凡,穿着一看也是有钱之人。至于后面跟着的那个老者。应该是个随从,样子虽然普通,可一双眼睛冷冷一扫。却让人不由自主打个激灵。
    “三位客官有请。”店小二笑看见有钱的主儿自然态度都不一样,脸笑开了花儿,快步上前迎接。
    孟天楚道:“给我们找个雅间坐着,上几个可口的菜来。”
    “好的,没有问题,三位请楼上请。”说着,带着孟天楚他们三个上到楼上一个雅间。
    孟天楚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壶酒,见温柔趴在桌子上一点精神也没有地样子,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到这里便会这样,看吧,别等不到好吃的来,你就要呼呼大睡了。”
    温柔抿嘴一笑,眼睛象个月牙儿一般微微下弯,看起来可爱得很:“没有什么的,我一夜没有睡,现在困了也很正常,我娘常常说,我是一个永远也睡不醒的瞌睡猫。”
    孟天楚笑了,若是在现代,十六岁的姑娘还在上学,回到家里确实还要给自己的妈妈撒娇,可是古代的女子已经是为人妻甚至为人母了。想想有些心疼:“先别睡,等会有好吃的,你就吃不成了。”
    温柔地眼睛象是已经睁不开了一样,嘴角露出困乏地笑容,真的象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说话地声音已经含糊不清了:“让我先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话音落了,人居然也睡着了。
    孟天楚看了看朱昊,两个人都笑了。
    温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车里,身上还盖着孟天楚的衣服,只是车上没有人。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发现车里停在一个草地上,草地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小河就在一座山下,放眼望去,青翠的山、碧绿的草、草地上有一些紫色和红色的小花,简直就象是一副山水画,美丽极了。
    孟天楚此刻正坐在画里那两位姑娘坐着的地方,一切好象都很偶然,马车走到这里突然车轴松了,朱昊便停下车来检查修理,他信步在四周闲游,便发现了这个地方。
    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人融入山水之间,心情都格外地舒畅了许多。
    脱下鞋子将脚放入河水中,最初有些凉意,很快就觉得舒服起来,时不时还有一些小鱼在脚的四周嬉戏,脚被这些顽皮的小家伙弄得很痒,但是又怕吓走它们,于是只好忍着不动。
    突然身后有脚步的声音,孟天楚转过身去,见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手上拿着一束各色的鲜花,正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就象是一个飘然而至的花仙子一般。正是温柔,不由笑道:“小柔,你怎么起来了?睡好了吗?”
    温柔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下,露出白皙而光洁的一双小脚,走到孟天楚的身边,将花儿交给他,小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嗯~!醒来一看你不在,以为你将我连车
    块儿给扔到荒郊野外不管我了呢!”
    “你就这么看我啊?我有那么坏吗?”孟天楚呵呵笑道,见她将脚放在冰水中。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被刚入水地感觉给凉到了。
    温柔笑了笑,没有说话,从孟天楚手上接过鲜花,放在鼻子前闻。
    孟天楚从身边拿出一个竹子编的小食盒,上面还有盖子盖着,很是精致。他将食盒递给温柔,说道:“先吃点东西。”
    温柔将花在一边,惊讶地将盒子接过。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些精致的点心和卤菜:“我之前不知道我们车上还有这么些好东西!”
    孟天楚笑了。说道:“这是你睡着之后,我让那店里的小儿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自然在车上看不见,我让他在盒子四周放了一些干净的棉布,然后再将食物放在碟子中,这样既可保温还比较卫生,快吃吧。不吃又凉了。”
    温柔甜甜地朝孟天楚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这么细心!谢谢了!”
    孟天楚道:“都说我是你的哥哥了,照顾自己的妹妹这很正常,快吃吧。”
    温柔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品尝了起来。
    这时,远处地草丛中突然飞出一群野鸭,扑腾几声飞走了,风轻柔地吹过,这一刻。人都要陶醉了。
    车子修好后。温柔也已经将食盒中地食物一扫而光了,她见食盒很是精致,舍不得扔。于是留了下来。
    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清真居士地故居,可是那画中所说的地方,应该在清真居士所住地方的对面,而且离之前休息的那个河边不会很远,看来只有问问才知道了。
    三人将马车赶到清真居士故居对面的村庄,这里离那条小河也不远,大概就在这个地方了。
    进了村,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村口的一棵很大地桂花树下,孟天楚走上前施了一礼:“老人家,给您打听点事情,可以吗?”
    那老人已经是古稀之年,但是精神还不错,听孟天楚和自己说话,抬头看了看他:“小伙子,你要打听什么事情啊?”
    孟天楚道:“我想问一下,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姑娘去外面给别人当丫鬟什么的。”
    老人点点头,说道:“唉,穷苦人家哪能没有呢,自然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呢。”
    孟天楚高兴了,道:“那您知道有没有一位叫琴儿的姑娘在杭州给别人当过丫鬟的?”
    那老人正在皱眉思索的时候,过来了一位年轻女子,戒备地看了看他们,将老人搀扶起来,说道:“爷爷,回家吃饭了。”
    孟天楚道:“这位小姐姐,我们是想向大爷打听一个姑娘。”
    那女子也不理会,搀扶着老人就走。
    温柔上前一步,拦着那女子,笑着说道:“姐姐,你知道你们这个村子有没有一个叫琴儿的姑娘在杭州给别人当丫鬟?”
    那女子见是一个姑娘问自己,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温柔立刻说道:“我们老爷是这琴儿的东家,她以前做得挺好地,所以,老爷派我们来找她,还想请她回去给我们当丫鬟。”
    孟天楚心想,这个谎撒地不聪明,哪里有一个主子亲自来找丫鬟的道理。
    那女子说道:“她已经不当丫鬟了,你们不知道吗?”
    温柔道:“那她回来种田了吗?能带我们去见见她吗?我们都很想念她。”
    温柔的表情很认真,一点也看不出撒谎地样子,连孟天楚都快要相信她说得是真的了。
    那女子道:“你们应该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吧,她命好,不是回家种田,而是给有钱人家当小的去了。”
    孟天楚道:“你们村里有几个叫琴儿的?”
    那女子笑了笑,没再说话,搀扶着老人又要走,温柔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塞给那女子。
    这块碎银少说也有五两。那个女子又惊又喜,马上接了过来,小心地揣在怀里,将老人扶回树下坐着,然后笑逐言开地说道:“我们农村人哪里会取这样的名字,以前这个琴儿也是不叫这个名字的,叫石榴,后来到杭州给人做丫鬟,好象没有做多长时间就没有做了,说是那家主人喜欢上她了,于是就给那家主人做了小,从此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孟天楚道:“那你是说,你们村就她一个叫琴儿的?”
    女子点点头,道:“对啊。”
    “那你怎么知道琴儿给别人做了小?”
    女子道:“自然是她爹娘说的,她常常叫人带一些银子和衣服回来,她爹娘便在村里常常夸自己的闺女,我们村里谁不知道啊。”
    温柔道:“那琴儿是不是特别漂亮?”
    女子一脸地不屑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柔:“要说漂亮,怕是没有姑娘你的一成,以前在我们村里谁也没有发现她好看过。”
    温柔被那女子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孟天楚道:“你可以带我们去她家里看看吗?”
    那女子乐意地点点头,将老人搀扶起来,说道:“走吧,正好离我家不远,我带你们去。”
    那女子将孟天楚他们带到一个小院前面,指了指,然后搀扶着老人慢慢走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农舍,房顶上还是茅草和泥巴糊成的,看来这个家也并不富裕。
     温柔的温柔
    妇人一听,赶紧将柴门打开,让他们进来,马车进不在门外。
    那女人说道:“你们放心进屋去,我将狗拴在马车旁,没有人敢来偷东西的。”
    进屋一看,真是寒酸得很,连一个象样的凳子都没有,一屋子人挤在一个大床上,看了看,少说也有五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笑着走过来,说道:“三位客人要不坐在床上吧。”
    温柔微微地皱了皱眉,孟天楚看在眼里,便说道:“要不我们就在院子里说会儿话好了,外面也凉快。”
    三个人赶紧出来,那女人和男人也跟着出来。
    大家站成一堆儿说话。
    孟天楚道:“琴儿最近也没有回来过吗?”
    女人说道:“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只是让人时常带些东西或是银钱回来,说是她男人不让她回来。”
    孟天楚道:“那琴儿应该是觉得路太远,回来一趟也不方便。”
    女人道:“说远也不远,都在杭州,有什么远的呢?只是她住在杭州城里,我们住在钱塘罢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那女人道:“她不是让你们给我们带钱吗?”
    温柔笑了笑,说道:“是的,是给你们带钱的,不过,她让我给你们顺便带个口信。”
    女人道:“什么口信啊?”
    温柔想了想,说道:“瞧我这个人的记性,居然一下给忘记了。不好意思让我想一想。”
    那女人没有拿到钱,自然不好赶人家走,于是只好笑着说道:“不着急,你慢慢地想就是。”
    孟天楚道:“看来你们家闺女主人还是很喜欢她的,要不这么多的丫鬟,怎么惟独她可以做了主人的夫人。”
    女人一听,便觉得很骄傲,说道:“那家的夫人其实除了漂亮。还真没有什么。脾气也怪。性格也不好,好象谁都欠了她什么一样。”
    孟天楚明知顾问,道:“哦?你们也进城去看过你们闺女?”
    那男人说话了,道:“闺女不让我们去,说我们去了也住不习惯,是那个夫人自己来的,说是我们乡下空气好。真是奇怪了,在城里多好,还非要到乡下来。”
    孟天楚知道那副画大概就是水沐颜那一次来后,回去画的。
    “就你家闺女和她夫人来,她们老爷没有陪着?”
    女人道:“贺老爷忙着呢,毕竟是做生意的,哪里有时间到乡下来消磨时光。”
    孟天楚一一记在心上,这个贺老爷。如果知道名字就好了。但是又不能明着问,这样说是帮他们闺女带钱地,自然是认识才带钱。哪里还有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地。
    温柔突然象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家闺女说了,上次她和夫人不是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吗?老爷让人给夫人带地那封信,她让你们给找出来,让我给带回去。”
    女人糊涂了,看了看自己的男人,说道:“有这回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男人也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得了,事情都过了一年了,我怎么记得?”
    温柔道:“要不你们找找?”
    女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全家没有一个识字的,你让我们怎么找啊?”
    温柔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你们也是知道贺老爷的脾气的,他若是见不到,你们闺女也不好给他交差啊,你们说是不是?”
    男人连忙说道:“对,这个我们也是知道的,要不……要不这样吧,闺女地东西以前是放了一些在家里,因为我们家就她一个是姑娘,她的衣服她娘也穿不上,所以我们都放在一个柜子里,或许里面可以找到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信。”
    温柔马上说道:“那就好,好在我们识字,让我们找就好,你把柜子给我们抬出来就好了。”
    男人和女人听了,赶紧折身进屋去找柜子去了,孟天楚道:“丫头,你想干什么?”
    温柔怀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可是哪里有什么书信,如果没有你怎么说呢?”
    温柔道:“看我的,总可以给你想到办法。”
    男人将柜子抬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柜子,就是一个很陈旧的木箱子。
    温柔打开一眼,皱了皱眉头,大概从来没有打开过,所以柜子里有一股霉味,孟天楚见温柔的样子,于是自己弯下腰来在柜子里翻着,自然是没有什么信件的,除了一些衣服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孟天楚有些泄气,这时他在柜子底下发现一个褡裢,看起来还比较新,他拿起来,让他注意地,其实是上面绣地一只猴子,绣得是栩栩如生,在褡裢的下方还绣了一个贺字,应该是那个男人的。
    他故意装做无意地样子说道:“贺老爷做大生意的,还用这种东西吗?”
    男人说道:“所以说绣好了,也一直搁在柜子里没有给他。”
    这是温柔也蹲下来,手在柜子乱翻,孟天楚见她的样子就好笑,哪里是找东西,分明就是在抢东西一样,一点也不细心。
    突然温柔从一件衣服里找出一张纸来,直接站起身来,指着纸上的字说:“我看了看好象这是一封信,但是署名却看不清楚了,你们看上面写着什么,贺什么来着?”
    孟天楚也凑上去看,温柔将他轻轻一推,说:“我在问琴儿的爹娘,你又不认识。”
    那男人见温柔这么说,很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盯着温柔指的位置说道:“你说地是贺老爷的名字吧
    .
    温柔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将那纸条收到自己的怀中,然后说道:“你不要记错啊,万一是你闺女写给别人的信,我们拿错了回去贺老爷,贺老爷看了生气我们可是不负责任的。”
    男人听温柔这么一说,有些犹豫,说道:“你要说第一个字是贺的话。那就一定贺英明。因为闺女除了认识贺老爷一个人之外就不认识别的姓贺的了。”
    温柔道:“你怎么知道老爷叫这么名字?”
    男人得意地看了看温柔。说道:“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毕竟也是我地姑爷,我知道他地名字也不奇怪。”
    温柔点点头,说道:“好了,我们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那女人追上来。说道:“钱呢?”
    温柔指了指孟天楚,说道:“问他要,在他身上呢。”
    那女人笑着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微笑着瞧了瞧旁边地朱昊。自从他当上东厂杭州领班,钱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古代钱币金银铜钱都是金属的,放在身上很沉,所以他身上很少带钱的,除非刻意办某件事情。都是孟家的管家预先把若干银钱给他的跟班护卫朱昊或者贴身书吏慕容迥雪。由他们支付,回去再和管家结账。
    朱昊忙从怀里拿出两吊钱来递给那妇人。妇人高兴地接了过来,转身交给了自己的男人。两个人看着钱都忘记了孟天楚他们了。
    孟天楚走上前,说道:“那个褡裢我很喜欢,我用一百文钱向你买了,你看可以吗?”
    那女人一听,自然高兴,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于是马上将那褡裢叫给孟天楚,朱昊又给了她一百文钱。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走,孟天楚笑嘻嘻对温柔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丫头鬼主意还多嘛。”
    温柔道:“其实我也只是灵机一动,随便找一张纸骗骗他们,谁知道有没有用,万一人家不知道,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好在他知道。”
    孟天楚将那褡裢递给温柔,然后说道:“其实从这个上面我们大概也可以找到那个贺英明,即便是真地问不到名字。”
    温柔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道:“为什么?”
    孟天楚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是秘密,以后告诉你。”
    朱昊道:“忙了一天,现在是赶不回去了,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今天晚上住在哪里?”
    孟天楚道:“小柔,你的意思呢?”
    温柔道:“听老爷你的就好。”
    孟天楚道:“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温柔俏皮地笑了。
    孟天楚又道:“跟你商量件事情行不?”
    “哎哟,老爷,你还真放得下架子啊?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就行了,全府上下谁敢不听啊。”
    “呵呵,我就觉得这老爷的称呼把我叫老了,以前我都让他们叫我少爷的,你看以后是不是还这样叫?”
    “嗯,好啊,回去我让他们都改口就是,我的好少爷!”
    “哈哈哈。”孟天楚很高兴,想不到这温柔还是有她温柔的一面,只是不知道这种温柔能持续多久。
    当晚住在钱塘县一家客栈,两人虽然住一个套房,但孟天楚住在外面给丫鬟睡地小床上,温柔睡里屋。朱昊住隔壁。
    第二天晌午,孟天楚他们终于回到了家中。
    管家赶紧跑到家里给夏凤仪她们三个通报,三个人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孟天楚和温柔眉飞色舞地边说边笑地走进来,大家都放下心来。
    温柔走上前,给夏凤仪行了礼,又和左佳音和飞燕打了招呼。大家见温柔真地变得很温柔的样子,都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孟天楚决定去一趟杭州府,去找找那个贺英明,看能不能找出些头绪。
    吃过早饭,孟天楚对温柔说道:“我今天要去杭州府,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柯伯伯?”
    温柔正和夏凤仪聊得起劲,见孟天楚这么说,便回答道:“我哪里也不去,让柯伯伯见了我,自然又是一顿唠叨,我就在家里呆着,我要和凤仪姐姐学绣花。”
    孟天楚自然是希望温柔多和夏凤仪她们多相处,即便不能够做真夫妻,至少他现在已经不讨厌这个有着飞燕一般地活泼,左佳音一般的睿智和夏凤仪一般美貌的丫头了。
    “那好吧,那我就走了,要不要我顺便将你的那个老妈子和丫鬟给你带回来?”
    温柔想了想,说道:“不用了,让她们直接回京城吧,就说我这里挺好的,佳音和飞燕她们嫁过来的时候都没有人陪,不是一样很好。”
    孟天楚点点头,道:“好吧,都听你的,需要什么给凤仪说就是,知道吗?”
    温柔乖巧地点点头,站起身来给孟天楚盈盈一礼:“少爷一路走好,早去早回。”
    孟天楚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打扮得和做生意的人一般,临出门时,让朱昊带上那副水沐颜的画像,两个人便出发了。
    刚到杭州,天就下起瓢泼大雨,孟天楚和朱昊只好先到一家茶楼躲雨。
    茶楼的人来真是不少,大概很多都是因为突然下雨的原因,临时走到这里来的。
    朱昊给了店小二一吊铜钱,小二大喜,一看来者是个阔气的主儿,还没有叫茶就已经给了小费,自然更加地热情,赶紧将孟天楚他们带到一个既可以看到临街有淋不雨的位置上。
     媚女如丝
    天楚道:“小二在杭州有些年头了吧。”
    小二连忙点头,将茶给他们斟上,说道:“我就是杭州本地人。”
    孟天楚哦了一句,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这杭州城里到处是黄金啊,有钱的人多得很。”
    小二道:“客官是外地人吧。”
    孟天楚点点头。
    小二道:“那的确是,这个杭州城里有钱的人确实多。”
    孟天楚道:“我在来的路上,还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说的就是你们杭州城里有钱人的事情,不过我认为给我说这个话的人将事实夸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小二好奇地说道:“客官不妨说给小的听听,这杭州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孟天楚道:“说是你们杭州城有一个有钱的人,为了一个青楼的姑娘居然花了一万两银子将那姑娘赎了出来。真是笑死我了。”
    小二连忙说道:“这可是真事情,给你说这个事情的人没有骗你。”
    孟天楚装做很怀疑的样子看着小二。
    小二说道:“这件事情过了才一年的样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时还真是轰动整个杭州城呢。可惜那女子却是命不好,人家贺家老爷花那么多银子赎了她,她竟然还没有享福就香消玉殒了。”
    孟天楚很惊讶似的说道:“还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个贺家老爷怎么娶个病秧子回家呢?那他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就不赎了。一万两啊。多可惜。”
    小二道:“我们都这么说,但是听说那个女人不是病死的,说是让鬼给掐死地,挺吓人的。话又说回来了,人家贺老爷做的是大买卖,今天花了明天不是又赚回来了嘛!现在人家一天日子不是过的一样自在。”
    “也是,也是。再说世界上漂亮的姑娘这么多,他可以再娶个回去就是。只是那贺家老爷今年多大了。是不是家里的夫人又老有丑啊?”
    小二笑着说道:“客官。您是不知道那姑娘长得那个漂亮。怕是没有几个可以比得上,就说贺家现在娶的那个,听说还是以前那个女人的丫鬟,那就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了。至于贺家夫人嘛,好象一直深居简出,很少见到出来。其实,贺家老爷年龄并不大。不过也就四十出头,而且身强体壮得很呢。”
    孟天楚还想问什么,那小二说道:“我不能和你们说了,掌柜若是见了,我就惨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到对面商铺去看看,全杭州最大地商铺就在贺家地呢。你们一去就可以看见,就在街对面。”说完。提着茶壶匆匆走了。
    孟天楚朝着小二指地方向看过去。果然,在街的对面,挂着一面青兰色的旗子。旗子上写着:“贺家商铺”。
    雨终于停了,孟天楚和朱昊从茶楼下来,来到了对面贺家的商铺,走进去,看来货还真是齐全,大江南北的货都有,说百了,就和改革开放初期的供销社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一个男子见有人进来,于是隔着柜台热情地招呼孟天楚他们:“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呢?”
    孟天楚看了看,说道:“我们是慕名而来,听说你们贺家商铺的货又多有齐全,所以就过来,准备多买一些带回去。”
    那人一听孟天楚地口气很大,知道遇到了大客户,赶紧叫伙计给孟天楚他们上茶,自己也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孟天楚道:“您就是这家商铺的东家?”
    那人急忙陪笑道:“我家老爷叫贺英明,我只是他店里的掌柜。”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因为我需要的货比较多,你说话是否算数啊?”
    那人道:“您想要多少?”
    孟天楚道:“只要是北边的货,你们有的,我都要一些。”
    那人愣了,这可不是一个小生意,再看孟天楚也不是开玩笑,衣着打扮也想是个有钱的人,这个大客户可不能从自己手上给丢了。
    那人于是赶紧说道:“还真是不凑巧,我家老爷一早带着全家人去庙里烧香了,大概明天才能够回来。”
    “什么庙啊,要这么远,我主要是急着赶回去,我还有别的生意等着我。”
    “就是杭州城外地娘娘庙。”
    孟天楚道:“那不是很远啊?”
    “远是不远,主要是大夫人每个月地初五和十五还有二十五都一定要去吃那里的斋饭,所以,全家人都陪着。一般都要住上一晚才会回来。”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那人赶紧说道:“好的,好地,明天我一定让我家老爷在店铺里等您。”
    孟天楚点点头,带上朱昊转身离开了。
    朱昊道:“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孟天楚跳上车,说道:“我们也去娘娘庙吃吃斋饭。”
    两人坐马车赶到了娘娘庙。
    这里还真是香火旺盛,从来的人看,大多都是女人,孟天楚和朱昊也要了一柱香,站在人群里做样子,旁边一个女人看见两个男人也拿着香有模有样的站在那里,便小声地给旁边的人小声地说道:“怎么两个大男人也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啊?”
    旁边那个女子偷笑道:“大概也是希望自己的老婆早点给自己生个孩子吧。”
    另一个道:“那个年轻还好说,他旁边那个老成那样了,不会还想当爹吧。”
    孟天楚听了,偷偷地看了看朱昊,也觉得好笑,于是偷笑起来。
    朱昊自然也听见了,冲着那几个女人一瞪眼:“我是人老心不老,不可以啊?”
    几个女人吃了一惊。随即掩嘴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孟天楚看到朱昊涨红了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完香,孟天楚带着朱昊在庙里逛,这个庙其实和杭州很多的寺庙比起来小很
    什么香火还这么好,大概还是有一定原因地。
    朱昊道:“少爷,我们就这样逛吗?那个老爷和丫鬟我们都不认识。就是擦肩而过。也未见得知道就是他们啊。”
    孟天楚点点头。道:“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去他们庙里的斋堂看看,或许就知道了。”
    正好马上是吃饭的时间了,孟天楚带着朱昊去了庙里的斋堂。
    这里吃斋饭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里面。来寺庙上香吃斋饭的和庙里的和尚是分开两部分就餐地。
    孟天楚看了看,拦住一个传菜地和尚,合什问道:“大师。我们想吃斋饭,该如何就餐呢?”
    那和尚还了一礼,指了指食堂前很多挂着地木排,上面写着各种菜名,说道:“施主可以根据上面的点,告诉小僧之后,小僧给你端上来。”
    “第一次不知道吃什么好哟!“孟天楚若有所思皱眉琢磨着,说道:“我们城里的贺老爷不是常常来吃吗?他一定知道什么是好吃的。那么他喜欢吃什么就给我们也上什么吧。”
    和尚笑了。说道:“想必是贺施主介绍你来的吧,他和夫人也才进去,你没有看见吗?”
    孟天楚四周看了看。假装没有看见一样,说道:“我只顾着看菜了,还真是没有注意呢。”
    和尚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个雅间,说道:“贺施主他们在那里呢。”
    孟天楚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不打扰他们全家了,我们自己吃就好。”
    和尚道:“要不我给两位施主点几个我们这里比较有特色的斋菜给两位尝尝?”
    孟天楚赶紧感谢那个热情的和尚,看来这古代地和尚已经很有经商的意识了,而且还做的让你看起来很舒服,这也叫本事。
    孟天楚和朱昊找了一个离那间雅间不远的地方坐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雅间的门口。
    雅间的门帘是放下的,里面也很安静,看来佛门重地,大家都还是很注意,这毕竟和一般的饭馆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和尚将孟天楚他们地菜端了上来,看起来不错,用豆腐做地红烧肉和真的一样,只有吃在嘴里才会发觉其实就是豆腐。
    两个人漫不经心地吃了饭,过了一会儿,那雅间终于出来了人,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大概是长期在外风吹日晒地原因,皮肤黝黑,小眼睛,大嘴巴,脸上最突出的就是那个大大的酒糟鼻子,还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好看,好在女人只看男人的钱包,长相并不重要,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贺英明了。
    紧接着出来一个妇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子矮小,身体明显已经有了发福的迹象,身上的那些绸缎的衣服被那些赘肉已经给绷变了型。下巴足有三层,几乎快要遮住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了。旁边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摔着,她这一身的肉下去,大概食堂就立刻多出一个放水缸的坑。
    朱昊小声地嘀咕道:“难怪纳妾,他老婆还真是又老有丑。”话音才落,那雅间出来一个女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虽算不上绝美漂亮,但也清秀,一双纤纤玉手,轻摇蛇腰肥臀,身着鹅黄的长裙,两袖间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尤其是那双微微眯起如丝般的媚眼,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目光瞄到了孟天楚,一张醉人的小嘴,顿时绽放出一丝夺人的笑意,妖媚的双眼灼灼恰如鬼魅,不用说,这个女子便是琴儿了。
    孟天楚见琴儿那样风骚妖媚地看着自己,于是也回报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琴儿见了,却是从容,莞尔一笑,轻轻将手中的香巾抹了抹红唇,有意和前面的人隔了一些距离,边走边不时地转过头来看孟天楚,孟天楚也是眼光一直看着琴儿的一颦一笑,快要出门的时候,琴儿象是无意一般,手中的香巾在孟天楚的视线里飘然滑落。
    孟天楚怎么会不知道琴儿是何用心,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岂能逃过他的雪亮的双眼。身形如风已经跟了过去,将那香巾拾起,见前面琴儿妖娆地扭动着自己纤腰和圆臀,动作并不大,显得自然而不露痕迹,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天生风骚吧。
    孟天楚走上前,轻声地说道:“小娘子,想是你的东西丢了。”
    琴儿轻轻地转回头,前面的人已经间隔了很远,她微微一笑,将孟天楚递过来的香巾接过,小嘴里吐出一句轻柔的话来,道:“多谢公子。”眼波流转,如同就要滴出水来一般。
    孟天楚道:“小娘子也是到这里求姻缘的吗?”
    琴儿咯咯娇笑,低声道:“若是早些遇到一个和公子一般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男人,我天天就忙着去风流快活了,哪里还要到这种地方来求菩萨给我一个男人?”
    这样的挑逗已经太过明显,只差直接告诉你时间地点了,好一个闷骚的婆娘!
    孟天楚轻笑,朝她眨了眨眼睛:“小娘子如此美貌,让小生见了都不禁失魂落魄,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中意郎君陪伴左右?”
    琴儿道:“我也是想,可是哪里去找这样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
     月下佳人
    这时,前面的丫鬟叫道:“二奶奶,老爷在催了。”
    孟天楚故意做出一副失望模样,琴儿见状,轻轻捏了孟天楚的手,小声地说道:“晚上二更时,我在内院那颗桂花树下等你。”说完,不忘给孟天楚一个意味深长的一笑,那里面除了淫荡还有深不可测的欲望。
    孟天楚道:“小娘子,小生还不知道娘子芳名呢。”
    一个柔媚的声音答道:“琴儿。”
    看着那妖娆的身姿消失在视线里,孟天楚冷冷一笑,一转身,才发现朱昊站在身后,看着自己笑。
    孟天楚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窥了?”
    朱昊笑呵呵说道:“少爷今天晚上是佳人有约啊?看来老夫晚上要在这和尚庙里睡上一觉了。”
    孟天楚道:“好一个风骚的娘们儿,难怪会给贺英明做小。”
    朱昊点点头,说道:“还真是没有想到,一个丫鬟居然还出落得如此水灵。”
    “丫鬟也是人啊,这女子若不是那双狐媚的眼睛,怕是也勾不去男人的魂。”
    朱昊干笑两声,道:“那女人倒是一眼就看中了少爷你。”
    孟天楚知道朱昊什么意思。用指了指他,说道:“先去找个房间住下再说。”
    杭州地四月,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这个娘娘庙正好有在山间,夜晚山风一吹,更是觉得有些冷了。
    孟天楚和朱昊睡在一间禅房里,虽然简洁但也十分的干净,天一黑下来。寺庙就更加静谧了。似乎一根竹花针落在地上都可以听见声响一般。
    孟天楚见朱昊哈欠连天。于是说道:“你不妨先睡下,这两天一直奔波,你也很累了。”
    朱昊道:“我还是等你见过佳人才睡的好,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人还是个妖精,若是吃了你,我可没有办法向几位夫人交代。”
    孟天楚笑了,说道:“若真是个妖精。莫非你朱昊什么时候还学会了降妖除魔的方法?”
    “少爷,我说不过你,但是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我不会睡的。”
    孟天楚道:“现在才过了一更,还早着呢,你先睡下,到了二更我叫你便是。”
    朱昊想了想,道:“那也好。反正二更的时候。我是可以听见敲更地声音地。”说完,便倒头睡下了。
    白天孟天楚已经将琴儿说地地方摸清楚了,所以晚上找起来也不费劲。而且月光也很好,这样更有一些幽会的意境了。
    孟天楚躲在那棵桂花树上,走的时候朱昊鼾声如雷,自己来和佳人约会,自然不会叫上一个老头来碍手碍脚。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戴着一个黑色的披肩悄然而至。
    那女人走到数下,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似乎有些不甘心,又在树下走了一圈,口中说道:“这个俊俏的男人,不会竟只是逗我琴儿开心吧?多好的一个男人啊,若让他飞了,真是可惜了。”
    孟天楚在树上听得真切,忍住笑,还真是一个放荡的女子,看见一个年轻俊俏地男子,竟象男人见了俏佳人一般地猴急,看来和那潘金莲还真有一比。
    只听得一声叹息,孟天楚以为那女子要走,没有想到那女子竟在树下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月光照在她柔媚的身上,倒射出一个美丽的身影。
    孟天楚悄悄下了树,站在树边一声轻咳,那女人惊恐地转过身来,竟是白天见到的那个俊俏男人,于是喜上眉梢,站起身来,扑到了孟天楚的怀里。
    “好个坏了良心的男人,竟让我站在这里等了你好半天了,你摸摸我的小手,已经冻得冰凉。”
    孟天楚闻到了琴儿身上地香味,想是苿莉地味道,只是着香味浓烈了一些,他还是比较喜欢女人身上那种似有似无的清香。
    孟天楚并没有去摸琴儿的手,而是轻轻将琴儿推出自己地怀抱:“我其实早就来了,只是躲在一边看着你,你不知道月光下的你有多么的美丽动人。”
    琴儿被孟天楚的赞美弄得有些轻飘飘的了。她再次*在了孟天楚的怀里。
    孟天楚道:“虽然我和你有着一样的心思,恨不得立刻将自己交与对方,可是,在这里,不可以。”
    琴儿大概是没有听过哪个男人对自己说这些甜言蜜语,今日听孟天楚这么一说,居然感动的要流泪了。
    “公子和我一见倾心,为何不能与我水乳相融?”
    孟天楚心想,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也可以出口成章,将四个字的成语信手拈来,看来之前那个叫水沐颜的没有少教这个贴身的丫鬟。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你我虽然一见倾心,可是你也是别家院中的红杏了。若是让人见了,我是无所谓,但我不能因为逞一时之欢,毁了你一身清白。”
    琴儿感动地说道:“公子这般待我,我琴儿真是没有认错人,可是琴儿如何还能够和公子再见呢?”
    孟天楚知道时机来,客栈等你。”
    琴儿赶紧点点头,一脸渴望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琴儿一定如约前往。”
    孟天楚见这个骚娘们没有要走的意思,正想怎么办才好。突然听见一声咳嗽,孟天楚立刻对琴儿说道:“你赶紧离开,让人看见
    了。”
    那声咳嗽琴儿也是听见了地,再说自己一个月就要到这里来三次,这里的和尚大多认识自己,还是赶紧走的好,于是听了孟天楚的,赶紧低着头疾步离开了。
    孟天楚见琴儿的身影消失之后。说道:“出来吧。”
    从灌木丛中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朱昊。微笑着说:“少爷,老夫配合还不错吧?呵呵。”
    第二天,琴儿果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如约而至。
    当她一脸喜悦地走进孟天楚的房间时候,发现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头的时候,脸马上就拉了下来。
    孟天楚赶紧走上前,笑脸相迎。见琴儿的眼睛一直盯着朱昊很不高兴地样子,于是说道:“这是我地随从。”
    琴儿点点头,也不好开口让那老头出去,只好不说话,坐在桌子前,孟天楚殷勤地给琴儿倒上一杯水,琴儿端着却没有心情喝,只好四处观望。突然。她地眼睛在一个地方象钉住了一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中的茶已经流到了桌子上也没有察觉。
    孟天楚在一旁一直冷冷地观望。他自然知道琴儿看见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并不着急,他只是看着那个一脸惊恐和畏惧的琴儿。
    琴儿指着墙上的画,嘴唇颤抖着问道:“这……副画,你是……是从哪里得来的?”
    孟天楚装做没有发现琴儿异常,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一个朋友家里看见的,只是觉得这画中地姑娘长得十分美丽,于是就要了来,自己观赏。”
    琴儿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尴尬地用香巾轻轻地擦拭,孟天楚道:“琴儿是不是觉得热啊?要不要我将你身边的窗户打开,这样你可以凉快一些。”
    琴儿笑笑,说道:“不用,想是来的时候走的急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孟天楚道:“你好象见过这副画?”
    琴儿立刻说道:“没……没有,只是和你的感觉一样,觉得画上的姑娘长得十分地漂亮,于是才问你。”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哦,这个画上地姑娘其实不是杜撰的,这可是个真人。”
    琴儿一听,神情更加紧张了,将茶放在桌子上,双手将自己手中的香巾来回地搓揉。
    孟天楚不理,说道:“只可惜这个女人却死了,听说是被人杀死地,真是可惜了。”
    琴儿一听,脱口而出道:“不是说让鬼给掐死的吗?”
    说完,连忙捂嘴不说话了。
    孟天楚其实故意这样说的,见琴儿失言,心中好笑。
    “琴儿怎么知道她是让鬼给掐死的,你不是不认识她吗?”
    琴儿见孟天楚好奇地看着自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圆谎,只好干笑两声,说道:“只是以前见过她,听说让鬼给掐死了,人都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你怎么说是让人给杀了的呢?”
    孟天楚道:“我也是只是听说,我有一个朋友在仁和县衙门当差,说是这个姑娘以前住的那个宅子后面卖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在也那个屋子里死了,很恐怖的。大家都在说,是之前那个女变成鬼回来住在那个宅子里当了索命鬼了。”
    琴儿一听,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孟天楚赶紧将她扶住,说道:“看我,明明知道姑娘家都是害怕这些鬼啊神啊什么的,我还给你说这些,我真是该掌嘴。”
    琴儿失魂落魄地看了看那画中的人,然后说道:“那应该想个法子让她不要再出来害人了。”
    孟天楚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大概死的时候怨气太重,所以听当地的老百姓说,应该让她的家人或是什么亲近的人亲自回去给她上个香,做场法事,这样大概她就可以离开了。”
    琴儿道:“对,这个办法挺好的。”说完,站起身来,就和孟天楚告辞。
    孟天楚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说道:“怎么才来就要走呢?再坐一会儿吧。我还有好多知心的话要给小娘子说呢?”
    琴儿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和面前这个俊俏小生打情骂俏了,她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有空我就来看你,我出来的时间长了,老爷该生疑了。”说完,就匆忙地离开了。
    朱昊说道:“之前少爷还是猜的不错,如果她一见画就悲伤难过,全盘托出,那么她应该对这个主子还是有感情的,她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心中一定有鬼。”
    孟天楚道:“一个丫鬟非但没有小姐长得俊俏,而且还只是一个农村来的粗野丫头,居然可以让老爷娶了自己,而且是在小姐死了没有过多久,就可以登堂入室,想来一定不会简单。”
    朱昊佩服地点点头,说道:“少爷分析得是,那么接下来呢?你觉得她会回到那个宅院去给水沐颜烧香吗?”
    孟天楚道:“上次晚霞村那个溺水的村民死的时候,我听说那水沐颜的坟就在村子里,我想她不会不知道,即便不敢去那宅院,去坟上说两句忏悔的话总还是可以的。”
    “少爷的意思,是那水沐颜的死和她的这个丫鬟有关系?”
    孟天楚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就在晚霞村等她吧。”
    “少爷觉得她一定会去吗?”
    “不知道,她若是担心那索命鬼找上门来,她应该会去上个香,算是图个心安。”
    “那我们怎么办呢?”
    “先到柯知府那里将温柔的事情办了,然后我们就回家。”
     不和谐的和谐
    天楚和朱昊回到仁和县,已经是黄昏了。
    孟天楚走到门前,见管家老何头和几个下人在门口下棋,看来家里一切都好,他也不觉放下心来。
    大家一见孟天楚回来了,赶紧站起身来迎接。
    管家笑着走上前来,给孟天楚行礼。
    “家中一切可好?”
    “都很好,请少爷放心。”
    孟天楚点点头,走在前面,管家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孟天楚去找夏风仪她们,没想到几个院子都关着,于是很诧异,孟天楚道:“四位夫人呢?”
    “都到后花园去了,不知道您要回来,我这就给您叫去。”
    孟天楚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去看看她们在做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悄悄地来到了后花园。
    孟天楚爬上一棵垂柳之上,这样他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在后花园凉亭下玩耍的四位美丽妖娆的夫人,她们还发现不了自己。
    凉亭下,只见三个夫人各坐一方,丫鬟们在一旁摇着扇子,石桌上放有一些水果和点心,惟有三夫人佳音躺在一个竹子编制的床塌之上,眼睛微闭,枕前放了一本未合上的书,想是看累了,休息一会儿。头上用个顶大伞遮着,身边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站着,给她驱赶蚊虫。
    只见夏凤仪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时不时从身边的盘子里拿一些瓜子来嗑。飞燕坐在旁边,认真地绣着她给佳音孩子地肚兜,还不时转过身去问夏凤仪,温柔拿了一大堆的丝线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编什么,只是一会儿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很累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到夏凤仪身边看看。有到飞燕旁边去瞧瞧。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左佳音的身边。
    孟天楚在树上看着好笑。心想,这个小丫头就没有一刻得闲。
    温柔很无聊的样子,走来走去,突然说道:“我去找点吃的,马上就回来,你们想吃点什么吗?”
    夏凤仪说道:“想吃什么告诉丫鬟让她们去做就好,小柔何必亲自去?”
    “我就是无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吃汤圆好不好?玫瑰馅儿的,好吗?”
    飞燕站起身来,将手上地东西放下,说道:“二夫人坐着,我去就好。”
    温柔马上说道:“不用,不用,我去。”说完。象兔子一样地跑了。
    左佳音坐了起来。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大概少爷不会回来了,我们也回到屋子里去吧。有些凉了。”
    夏凤仪和飞燕都说好,于是大家起身准备回去。
    孟天楚正要飞身下树,突然看见前院子里温柔走正和厨师吩咐什么,大概是煮汤圆地事情,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三位夫人从孟天楚的脚下经过,都没有发现到他,他决定还是先站着,免得突然跳下,吓着她们。
    飞燕叹息道:“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孟天楚听了,心想才两天而已,不会就这样的想我了吧。
    佳音道:“无论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昨天的事情都要守口如瓶,谁也不要说。”
    “佳音说的是,难得少爷好容易相信了她,我们不要再说什么。”是夏凤仪的声音。
    飞燕一脸地为难,说道:“可是,我怕少爷发现了,那我怎么解释才好?”
    佳音想了想,说道:“这几天我们尽量让少爷去二夫人房里睡就是了。”
    飞燕点点头,道:“好了,我们这里已经是不对了,让她听见,我们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三个女人立刻不说话,沉默着走了出去。
    孟天楚听了,有些不明白了,她们好象说的是温柔,可是,从刚才自己看见的情景,好象四个女人相处得还好啊。飞燕说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了,凤仪所说的没有好日子过,又是什么意思?
    想着,孟天楚还是从树下一跃而下,站在了她们的前面。
    她们突然看见孟天楚从天而降,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笑着迎了上去。
    飞燕高兴地说道:“我们刚才还念叨你呢,你从哪里钻出来的啊,少爷?”
    左佳音走上前,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知道左佳音大概在担心之前的谈话是不是被他听见了。
    孟天楚哈哈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围墙,说道:“都以为你们地眼神好,于是站在上面,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我,无趣得很,所以我就跳了下来。”
    左佳音回头看了看孟天楚指地位置,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个位置应该是没有听见什么话的。
    孟天楚装作无事的样子,和她们三个说笑着走了出去。
    才走到前院就看见迎面而来地温柔,看见了孟天楚立刻喜笑颜开地跑上前来,一把挽住孟天楚的胳膊,亲昵地说道:“我刚才听管家说少爷回来了,我便要到后花园来找你,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好象瘦了一些,是没有吃好,还是没有睡好呢?”
    孟天楚笑着刮了刮温柔的鼻子,说道:“哪里有那么夸张,我吃的好住的好,只是灰尘将脸给蒙上了,所以才觉得不对,洗了脸就好了。”
    温柔立刻叫到一个丫鬟,说道:“给少爷打水来洗脸,然后让厨房给少爷做点什么吃的,他应该饿了。
    孟天楚假装不知道汤圆的事情,说道:“你们不吃点什么吗?”
    温柔立即说道:“我们煮了汤圆吃,只是事先不知道你回来了,便没有做你的,让他们另外给少爷做点什么吧,饺子好吗?昨天晚上我们就是吃的饺子。菜馅儿地很好吃。”
    孟天楚看温柔这么热
    好点头。
    大家来到大厅,孟天楚吩咐朱昊将自己的包袱拿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女子佩带在腰间的玉坠子递给温柔。
    温柔接过,很喜欢的样子,说道:“看不出少爷还这么会买姑娘家的东西,挺好看的,我很喜欢。”然后将那玉坠子交给身边的丫鬟。让她放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温柔看孟天楚没有给别地夫人买。便问道:“别地夫人少爷怎么没有买呢?”
    孟天楚道:“她们我都已经给买了。所以这次就只给你买了。”
    温柔哦了一声,这时丫鬟将汤圆端了上来,温柔上前,亲自给每个人端了一碗,最后才给自己端了。
    孟天楚看在眼里,夸奖道:“温柔真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地,这么听话。这么乖了。”
    管家在一旁也笑着说道:“二夫人的确能干呢,昨天晚上还要厨房和下人一起包饺子,刚才也和下人一起包汤圆,真是不容易呢。”
    这时,左佳音象是很不舒服一样,用手扶着额头,紧皱着双眉,孟天楚见了。立刻走上前去。问道:“佳音,怎么啦?服?”
    佳音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关系。想是刚才在院子里睡着了有些着凉,胃有些不舒服。”
    孟天楚赶紧将她手中的碗放下,说道:“那就回房去休息,我扶你去。”
    左佳音道:“你累了一天,就先歇息,吃点东西,我让丫鬟陪我回房就好。”
    说完,站起身来,丫鬟赶紧上前扶着,左佳音缓步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孟天楚的饺子也端了上来,温柔正要去端,飞燕马上放下自己手中的碗,上前一步边端碗边笑着温柔说道:“总是让二夫人来做,少爷该说我们偷懒了,您歇着,让我来端就好。”
    温柔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飞燕小心翼翼地走到孟天楚面前,突然脚下被孟天楚伸出的腿一拌,一碗饺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碗也碎了。
    飞燕啊了一声,孟天楚赶紧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啦?是不是烫到脚了?都是我不好,脚伸长了,害你拌倒。”
    温柔也走上前来,紧张地问道:“饺子可以再煮,你的脚要紧吗?我就说了我来,你看。”
    飞燕抱歉地看了看温柔和孟天楚,说道:“看我还是不小心,都是我不好。”
    孟天楚道:“没有什么地,一碗饺子而已,我不吃就是了。”
    温柔转过身对管家说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再去给少爷下一碗饺子来啊?”
    孟天楚道:“算了,反正一会儿要吃晚饭了,别下了,难得麻烦,我陪飞燕回她房间去看看她的脚,顺便休息一下。”
    飞燕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夏凤仪,夏凤仪说道:“飞燕的脚我看看就是了,少爷这么累还是去二夫人的房间休息吧,都说小别胜新婚,走了两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飞燕立刻说道:“对啊,大夫人说的是。”
    孟天楚笑笑,居然还真的让我去温柔的房间里,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怕被我发现。
    “好了,不说了,温柔那里我晚上再去,现在我就在飞燕地房间里歇息一会儿,吃饭地时候叫我就是。”
    大家一看孟天楚不容置疑的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孟天楚扶着飞燕回到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见飞燕神情紧张地坐在床前,于是微笑着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地鞋子脱下,发现脚已经给烫红了。
    “你躺到床上去,我给你上些药,要不一会儿要起水疱,那你就不能穿鞋子了。”
    说完,孟天楚转身走到飞燕的药箱边很容易找到了药瓶,折回身见飞燕在抹眼泪,看见孟天楚转过身又赶紧擦掉,装做没有事情一样。
    孟天楚没有说话,也没有问,而是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怀里,小心地将药水擦上去。
    “哎哟”
    孟天楚紧张地看了看飞燕,道:“把你给弄疼了,是吗?”
    飞燕马上笑着说道:“没有关系的,一点也不疼。”
    擦完之后,孟天楚将飞燕抱到床里面,自己躺在外面,小心地将飞燕搂在怀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不一会儿孟天楚就发现飞燕睡着了,躺在自己的怀里象只温顺的小猫,眼角还有残留的泪水。
    晚饭的时候,左佳音没有来吃饭,丫鬟说三夫人吃了药睡着了,所以不敢吵醒,温柔便细心地吩咐厨房给左佳音留了一些饭菜,醒来的时候好吃。
    大家好象都很认真的吃饭,谁也不说话,一顿饭只花了平日里不到一半的时间,大家便放碗下席了。
    孟天楚将飞燕从座位上抱起来,就象吃饭的时候抱过来一样,飞燕赶紧说道:“少爷,我自己走就是,让下人见了不好。”
    孟天楚也不说话,抱着她径直走出饭厅的门,夏凤仪在后面说道:“飞燕你不是说上午有个地方又不会绣,要我教你吗?”
    飞燕道:“好的,我马上拿了绣盘就过来。”
    孟天楚听罢,说道:“那我将你送到凤仪的房间,然后让丫鬟将东西送过去,你就不用跑来跑去,你的腿两天内不能着地,知道吗?”
    飞燕听话地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晚上去二夫人那里吧,我就在大夫人房间不回去了。”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好的。”
     蝎子永远有毒
    天楚来到左佳音的房间,见蚊帐已经放下,丫鬟小心门口,小声地说道:“少爷,三奶奶还没有醒。”
    孟天楚道:“醒了也不着急给她热饭,先叫我一声,我有话给她讲,知道了吗?”
    丫鬟点点头,道:“是,少爷,奴婢知道了。”
    孟天楚来到温柔的房间,见她坐在窗前挑灯看书,上前夺过一看,居然是朱淑真的《断肠集》。
    温柔装做生气的样子,一把拿了过来,说道:“哥哥怎么真的就来了,我这里可是只有一张床,我们怎么睡啊?”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才发现一屋子的红已经变成了一屋子的淡绿了,轻纱薄帐,宛若在梦境中一般。走到床前,床上是一色的蚊帐,只是被子是白色底面淡紫色小花的缎面,看起来清新雅致。
    “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啊,我只是两天不在,你就把我们的新房变成这样了?”
    温柔笑着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总不能一直是那样,我觉得别扭,所以就换了,这样好些。”
    孟天楚欣赏一番之后,赞许地点点头,在床上坐下,温柔赶紧说道:“坐到椅子上去。”
    孟天楚见温柔着急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好,好,我不坐就是。”
    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说道:“大夫人说,时间不早了。让二夫人和少爷早点休息,说是洗澡水已经烧好了,是现在给少爷端来还是过一会儿?”
    温柔小声地说道:“多管闲事!”
    孟天楚自然是听见了,什么也没有说,对丫鬟说道:“都说了时间不早了,就现在给我端来好了,热水多一些,我要好好地泡泡。这样去乏。”
    温柔急忙走到孟天楚面前。想说什么见丫鬟在又不好开口。只好一个劲给他眨眼睛。
    孟天楚假装没有看见,对丫鬟说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丫鬟赶紧走了,温柔这才说道:“天啦,你不会真要在我这里洗澡吧?”
    孟天楚道:“那你难道让我去告诉她们三个说我们两是假夫妻?”
    温柔一听,道:“说是一定不能说的,可是你也不能……”
    孟天楚大笑一声,道:“你在里面关上门睡你地。我在外面洗了,然后拿床棉絮就在地上睡就可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温柔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这样都不行,我就只好给她们说,你不让我在你这里睡,你猜她们会怎么想?”
    温柔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孟天楚洗完澡。找了一本书躺在地铺上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叫门声,把孟天楚给惊醒了,他赶紧趴起来。这时候温柔也醒了。打开门,趁着孟天楚还没有开门,赶紧将地上的被褥收拾到自己房间去了。
    孟天楚打开门,见一个丫鬟站在门口,见孟天楚出来,着急地说道:“少爷,大夫人……大夫人”
    孟天楚边穿衣服边说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大夫人和三奶奶都不舒服,疼得在床上打滚。”
    孟天楚一听,立刻冲了出去,温柔在身后说道:“穿鞋,少爷,你还没有穿鞋子呢。”
    孟天楚冲到大夫人的房间,左佳音已经在那里了。正阴沉着脸替两人检查,站起身来,看到孟天楚快步走到自己身边,换了个笑脸,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和慕容迥雪的娘一样,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那怎么办?”
    “我知道她们吃了什么,我开个方子让管家去抓药,你也不要担心。”
    “她们吃了什么?”
    左佳音没有说话,走到桌子前开方子。
    孟天楚走到床前,见夏凤仪和飞燕疼得大汗淋漓,在床上翻滚,顿时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温柔也走了进来,见状,说道:“怎么啦?好端端地。”
    左佳音看了温柔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将自己开好地方子叫给管家,让他赶紧去弄。
    孟天楚看在眼里,将管家叫住,说道:“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允许进厨房。”
    管家听了,立刻下去吩咐去了。
    温柔不解道:“为什么呢?你怀疑是食物不干净造成地吗?”
    孟天楚没有说话,走出房间,温柔道:“将鞋子穿上。”
    孟天楚接过温柔手中的鞋子一脚登上,然后对温柔和左佳音说道:“你们就在这个房间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包括你们自己的房间。”
    说完,将一个丫鬟叫来,说道:“叫几个人守着这个门,谁也不要进去和出来,如果谁要是不听,你就要朱昊和李林静将她关起来。”
    温柔望着孟天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冷笑。
    孟天楚先到厨房去看了看,将一个厨子叫来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从厨房拿了一些食物回到自己的书房,过了一会儿,他又到三个夫人的房间里去看了看,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大夫人地房间,这个时候两位夫人已经喝了左佳音让人煮的杨梅酒,好了很多已经不疼了。
    孟天楚吩咐朱昊和李林静在门外守着,然后将门关上。
    大家看孟天楚严肃的样子,谁也没有说话。
    孟天楚走到飞燕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给飞燕看,飞燕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低下头不说话。
    “你一身的疙瘩就是这个给弄地吧?”
    飞燕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孟天楚,孟天楚说道:“我之前在你房间休息的时候趁你睡着了看了你的手
    是疙瘩,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以为是房臭虫之类地,若不是看见你房间有麻叶子,我大概也猜不到是什么原因。”
    飞燕没有说话。孟天楚将纸包里地麻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飞燕。你总不会告诉我,是你自己将这些叶子撒在你的床上的吧。”
    飞燕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外面玩了以后大概粘在身上就带回了家。”
    孟天楚走到飞燕身边坐下,撩起她地袖子,对她说:“在这个家里,大概就你对这些是最细心最小心地。你到哪里去玩,还会这么粗心地带了这么多的麻叶子回来都不知道?”
    飞燕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了。
    孟天楚又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凤仪和飞燕为什么肚子疼的罪魁祸首。”
    大家一看,原来是一小把巴豆。
    孟天楚走到温柔身边,指着那巴豆说道:“知道我在哪里找到的吗?”
    温柔摇了摇头,孟天楚走到桌子前恨恨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桌子上的巴豆和麻叶子都震落在了地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孟天楚指着温柔质问道:“为什么你在房间里有巴豆?”
    温柔轻轻一笑。说道:“那三***房间里也有,你怎么不问她?”
    孟天楚道:“你怎么知道三***房间里有?”
    “我就是在她房间里拿地。”
    “那你拿这些巴豆做什么?”
    温柔一下恼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声地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总不会认为是我给她们在食物里下了巴豆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偏心,东西大家都吃了,你没有事情,我也没有,三奶奶也没有,你不问她,为什么偏偏问我?”
    孟天楚道:“你不要着急,就算是这些巴豆在佳音的房间里有,那是因为她一直学习医术,知道巴豆除了可以害人,还能救人,可是你拿巴豆做什么呢?”
    温柔见孟天楚这么说,想了想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是巴豆的,只是觉得好玩就拿了几粒放在房间里,这样也不可以的吗?”
    孟天楚道:“可以,当然可以。可是,我怎么在佳音没有吃的汤圆里也找到了巴豆呢?这你怎么解释?”
    温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支吾着说道:“你不要乱说啊,也许是三夫人自己下了巴豆,所以她自己也不敢吃才装病离开呢?”
    孟天楚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说道:“够了!那个时候佳音在后花园和凤仪还有飞燕在一起,而你却在厨房和下人们一起包汤圆,你还要怎么狡辩?温柔,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柔见孟天楚这么说,一改之前无辜的表情,脸上立刻露出仇恨的神情:“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吗?我就是要让你们一家都不好过!我给飞燕的床上撒麻叶子,在夏凤仪地书里放蜈蚣,还在左佳音地茶壶里倒脏水,怎么?她们都守口如瓶,没有告诉你吗?”
    孟天楚看了看身边的三个女人,见她们都一脸伤心地看着自己。
    孟天楚一把抓住温柔的胳膊,把温柔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温柔痛得尖叫道:“孟天楚,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孟天楚感觉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地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嘴角抽动着,眼睛象要喷火一般地看着温柔:“你还知道疼吗?我孟天楚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捉弄,以为她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原来我忘记了,蝎子永远都是有毒的!”
    温柔冷冷一笑:“这只能够说明你笨,你将我打成那样,我温柔若是轻易服输,那我就实在太对不起我一身的伤疤了!”
    “这么说,你让人给我煮的饺子里也有巴豆?”
    温柔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那笨拙的飞燕将它弄撒了,你还有精神在这里给我们分析这些事情是谁干的吗?”
    孟天楚道:“你大概不知道,那不是飞燕无心所做,而是有心所为。”
    说完,孟天楚看着飞燕,飞燕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头一天在饺子里已经下了东西,我们之所以没有事情,是佳音姐姐事先已经给我们吃了药,要不昨天我们就已经给你给害了。所以,我怕少爷吃了,于是就将它倒在了地上。”
    孟天楚道:“你们既然昨天都已经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
    温柔道:“她们一是怕你不相信,因为我是你才新婚的夫人,她们怕说了,你会认为她们是在搬弄是非,她们见你才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不想让你再对我失望,我说的对吗?三位夫人?”
    孟天楚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温柔怒目圆瞪,恶狠狠嘶声道:“很简单,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若是今天发现不了,以后我还会继续做下去,直到将你们全家都毒死!”
    孟天楚绝望地看了温柔一眼,说道:“我当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就怕了你了,来人啊,将这个毒妇给我锁到后花园的阁楼里去,这次我要好好收拾她!”
    门打开,李林静上前将温柔一把抓住,提着带出了门外。
    温柔象个男人一般朝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厉的得意:“孟天楚!我等着看你如何收拾我,别忘记了,一个月后你要带着我回京城的,到时候,我看是你威风还是我厉害!哈哈哈”…………
     翠竹青青
    州的夏天姗姗来迟了,象个害羞的少女,等桃花谢尽的时候,才掀开轻盈地面纱,含笑而来。
    苏东坡曾经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在很多地方,认为绣子会带来好风水,所以,不管是在大户人家的院落里,还是农村的门前屋后,种上一些竹子,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杭州城外一片竹林深处,有一座矮小的坟冢,孤独地坐落在这样一片青青翠竹中。
    坟前,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仔细地将坟前的杂草一一的清除干净,从身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些水果和食物放在坟前。随后,双膝跪倒,开始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纸钱投到一个火盆中,突然,一阵风吹过,竹林里的竹叶沙沙作响,那女人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第二个人在,于是才放下心来,一边烧着纸钱,嘴里一边念叨着:“小姐,早该回来看你了,可是,我又不敢回来,我怕你会责骂我,不会原谅我,小姐,你安心去走吧,生前,你一直郁郁不得志,总认为活着就是一种负累,如今真的去了,就好好的安息,早些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要再受前世这样的苦了……”
    正低声祈祷间,忽然发现坟头人影摇动,跪着的女子吓得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小……小姐,你不要找我,不是我害得你,虽然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老爷的主意。但是,但是琴儿真地没有杀你啊……”
    一阵叹息声在竹林上空响起,小女子吓得魂不附体了,她哆嗦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她的脚根本就使不上劲,只爬起了一半,又摔在了地上。
    这时,从竹林深处慢慢走来一个人。一身白衣。象是在风中摇摆一般。轻盈地由远而近。女子不敢细瞧,恐怖地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白影停在了她身边,轻柔地唤道:“姑娘……”
    女子听这声音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她好象在那里听过,睁开眼睛一看,看见一张俊朗的脸庞。几乎是贴在自己面前正看着自己。她惊喜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坟前,只不过坟前多了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白影正是孟天楚。而这个女子,当然就是风骚的俏丫鬟琴儿。
    那天,孟天楚发疯了一般抡着棍子就要去后花园对温柔实施家庭暴力,被夏风仪她们三个女的死活拉着不让他去。甚至一晚上守着他直到天亮。还轮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他息怒。这一切,当然都是因为东厂厂督温泉要求孟天楚一个月后要带温柔进京城见他,那时候温柔如果一身是伤。恐怕再大的道理都成了没道理了,而温泉一旦翻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孟天楚冷静下来,也觉得她们说地有道理,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自己断了温泉地海洛因,让他毒瘾发作而死,自己一家老小只怕也逃不掉死路一条,甚至会死得更惨。
    因此,孟天楚和三女商量之后,决定将温柔软禁起来,到了京城,把前因后果告诉温泉,让他来定夺。最好能退了这门亲。推不掉也让温泉指条路走,至少得到温泉地当面授权,可以使用家庭暴力对付温柔,这样才不至于惹下祸端。
    决定了之后,孟天楚下令李林静带人对软禁在后花园的温柔严加看管。趁这期间,自己开始着手继续查案。
    当前的工作,当然就是继续顺着琴儿这条滕摸摸看,到底是什么瓜。所以他早就守在这坟边了。
    孟天楚微笑着说道:“我是这附近买了一处宅院,今日想到竹林里走走,没有想到居然让我看见你倒在地上,于是赶紧上前将你叫醒。”
    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没有说话。
    孟天楚看了看那坟,只见墓碑上写着:“杭州水沐颜之墓”,他转过身看了看琴儿,琴儿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孟天楚,将头低下不说话。
    孟天楚走到琴儿身边,将她扶起来,说道:“我听说这坟中之人就是上次我给你提起的那个画中之人,怎么?你怎么也来拜祭她了?”
    琴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不瞒公子了,这坟里埋的就是我以前的主人。”
    孟天楚象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你便是别人地主人,怎么她又成了你的主人了?”
    琴儿道:“一年前,我还只是一个丫鬟,而她却是我的主人。公子是不是一下就瞧不起琴儿的出身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哪里会?你是信我才将心里的话全盘托出,我怎么会有别的想法。”
    琴儿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留了一大截给孟天楚。孟天楚笑了笑,也坐到她身边。
    琴儿道:“我主人其实是个很命苦的女人,还没有到二十岁便死去了。”
    孟天楚看她地表情不象是在做戏,于是说道:“你能够来看她,说明你们主仆地感情还是不错的嘛。”
    琴儿叹气道:“虽说我只服侍了她一年,但是她待我却没有一点主人的架子,教我识字,看书,甚至在老爷没有回来地时候让我和她同床而眠,若不是她,也没有我琴儿的今天。”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难怪你这么远的来看她,她九泉之下一定很欣慰。”
    琴儿听孟天楚这么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说道:“不瞒公子说,我对从前的主人还是有愧疚的,我一心想飞到枝头变凤凰,我也不想一辈子只是一个使唤丫头的命。”
    孟天楚道:“于是,你
    你主人不注意的时候。让老爷注意上了你?”
    琴儿苦笑道:“其实,在主人面前,老爷永远都不会注意我,她那么漂亮,我算得了什么?”
    孟天楚知道琴儿说地是真的,那贺英明花了血本将水沐颜从青楼赎出来,不就是喜欢从此以后这个绝世美人只为自己一人而笑吗?别的女人自然不会轻易入眼。
    琴儿接着说:“只是主人心气太高,她虽说被老爷赎出青楼。却并没有想要和老爷白头。她嫌老爷只会赚钱。不懂风雅,不解风情。老爷专门在这里给她买了一处宅院,也是因为她主动要求住在这里的,当时老爷不愿意,想直接将她接回杭州家中,谁知她宁死不愿,老爷没有办法。就按照她的意思这里专门给她修了个宅院。”
    孟天楚道:“在杭州不是挺好的吗?为何偏偏要选在仁和县,而且还是在一个村子里。”
    “最初我也不了解,后来才知道,小姐之所以要在这里住下,是要等一个人。”
    孟天楚不明白了,问道:“等一个人?等谁?”
    琴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上次在你那里见到的那副画就是那个人给小姐画的。小姐一直挂在自己地书房里。天天给这副画拂尘。”
    孟天楚遂想起那画中写道地“楼月居士赠梦中人”,如此说来,或许水沐颜等地就是那个楼月居士。她刻意将宅院修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因为那个楼月居士是仁和县,甚至是晚霞村的人呢?
    琴儿见孟天楚不说话,于是说道:“是不是琴儿给公子说这些,让公子觉得无聊了?那琴儿就不说了。”
    孟天楚赶紧温柔地说道:“只要是琴儿讲的,我便都爱听,再说,那画中的姑娘确实是个绝色女子,听你说她的事情,我更是乐意了。”
    琴儿见孟天楚这么说,莞尔一笑,说道:“那就好。”
    孟天楚道:“那你和你家小姐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呢?她等的人来过吗?”
    琴儿道:“住了一年多的样子吧,平日里那个宅院除了我和小姐就没有别人了,老爷一个月才来一次,一次只住几天便走了,小姐也从不挽留,老爷也很是不快,但是对她却一直很好,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一次,我们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带着一只猴子,小姐一时高兴就说要,老爷见小姐很难得这么高兴,二话不说就立刻花了五两银子买下了。”
    孟天楚突然听见琴儿说猴子,立刻打断琴儿地话,说道:“怎么?你家小姐还有养猴子的嗜好吗?”
    琴儿点点头,说道:“那猴子自从老爷买回来给小姐之后,小姐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还知道和老爷开个玩笑什么的,老爷那一次还特地多住了几天,猴子也一直跟着小姐,几乎是形影不离。”
    孟天楚道:“那猴子聪明吗?”
    琴儿想到了那个猴子,禁不住笑了,说道:“很聪明,小姐后面的时间也很少一个人关在书房,而是天天花很多的时间和那猴子在一起,教猴子给她拿笔,打扇子什么的,猴子后来居然看看小姐的眼神就知道要做什么了,那个时候,小姐常常被那猴子逗得很开心。”
    琴儿一连给孟天楚说了那猴子很多有趣地事情,两个人坐在水沐颜地坟前都为那猴子的有趣笑了起来。
    孟天楚道:“那现在那只猴子呢?”
    琴儿摇摇头,说道:“小姐死的头一天,老爷正好让我到杭州去陪夫人上香,所以我不在,后来第三天老爷就回来了,我从老爷地口中得知小姐死了,之后,老爷也没有让我回来过,我也就不知道猴子的下落了。”
    “你的意思是你走的那一天,老爷在这里陪着小姐的?”
    琴儿点点头,说道:“是的,本来都说要走的,但是小姐说她身子不舒服,老爷不放心,就让我先去杭州,他陪着小姐。谁知道……”
    孟天楚故意惋惜地说道:“那猴子却也可惜了,那么聪明。”
    琴儿道:“那是真的很聪明,她还只听小姐一个人的话,我和老爷的话它都不听的。”
    孟天楚点点头,看了看天,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里的?”
    琴儿站起身来,再次看了看那坟冢,走上前去,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站了起来对孟天楚说道:“我的马车就在路口,我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了,准备连夜赶回去,免得老爷担心。”
    “你和你家老爷的感情好象不错?”
    琴儿微微一笑,说道:“让公子见笑了,我从小姐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命,我应该懂得知足才是。”
    孟天楚点点头,琴儿走了两步,折回身来,说道:“公子刚才问我,小姐等的那个人来过没有,我都忘记告诉你了,只有一个男子来过,那人相貌堂堂,仪表人才,和公子的年纪相仿,相貌也差不多,虽然小姐没有给我说过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她要等的人,不过那个男人来的那一天,小姐是我见过最开心的一天,我记得当时正是仲夏,梨子也正好可以吃的时候,他们在楼下的梨树下坐着喝酒吟诗,整整一宿。”
    “那个男子叫什么,姓什么,住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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