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10岁移民美国。入读小学四年级,同时参加英语补习。他一来我就给他一个规矩:不要交中国人朋友。所以到目前他上了大三,没有中国人的同学,但有亚裔同学和朋友。初来当然受到欺负,因为语言障碍吃了亏讲不清,记得他满脸通红,哼哧哼哧喘气。我们去学校交涉过几次。初始认为这是歧视中国人,事后知道这是大吃小、欺负新生的行为,自己小时候不也干过?激动起来就容易往敏感点去思考问题。
后来第一个暑假儿子看了30本英文读物,语言进步很快。以致他的前任老师看到他,说他的英文进步快的不可思议。语言关过了,自然就融入了班级,明亏是不吃了,暗亏也不吃了,因为讲得清道理了。
一路无碍,进入高中。那是市的特殊高中。班级里有个印度同学老是和他恶作剧,事后知道此人对其他人也如此,就是那种手痒喜欢撩拨欺负人的。儿子生性好动,所以对上了。他们打过一次,当然是那人不对。学校把我们找去,问我们如何处理。我们问儿子,他说算了,算了就算了。隔了没多久,又打了。这次是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是黑人,在学校外面拦住儿子打起来。那天校门卫就觉得不妙,一直跟在后面,看到打起来便上前劝阻。这是一个证人。这次打得比较严重,儿子脸上被抓破,我们是在医院急诊室见到他的。儿子一再说:没事。其实也真的没什么事,但美国人就是这样,怕担事,先送进医院再说。
这次我们不饶恕了。和校长交涉。最后决定这两个学生开除。记得儿子还征求我们的意见,他们家长可不可以打电话给我们,就是讨饶的说法,其实儿子心里还想帮一下。我说:不接。黑人同学的母亲打过电话来,我们一口回绝了。只要我们松口,他们就不必转学。开除也是一个简历上的污点吧。
事后,儿子还提起那印度同学,有时还来学校看望另外几个印裔的同学,和儿子还打招呼。其实我对印度人也没好感,在美国,最看不起中国人、刁难中国人的,当属印度人第一。这大概有历史原因吧,1962年打过一仗,差点打到新德里;而且也是亚裔,心眼一样的多,刁、狠,加上聪敏。现在儿子的宿舍楼里有五个亚裔(还是没有中国人),其中三个是印度裔的,听起来好像相处还融洽吧。
现在回过头来说为什么不交中国人同学的思路。作为第一代移民,儿子也是第一代,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驻在国,就只能轻装上阵。我们已经是张画满了图画的画了,再增添新色彩新笔触都难以改变内心的意识。儿子10岁,画面刚展开,那就让他以新的身分去加入到美国社会中。先让他认同美国社会,这是关键一步。要同时让他认同两种社会或文化,结果都会成夹生饭。而且传统文化里不良因素很多,比如:华人学生中成绩攀比心理很浓烈,等等。儿子现在就是一个纽约人,生活习惯形式作风完全美国化,意识上不是华人。但是儿子最近告诉我,他在修中国历史,很好,是根,总会去寻的,不要刻意强调华人身分。他假如有下一代,一定会有亚裔的意识的,他会教导下一代的。在美国,不要在社会中刻意凸显自己的族裔身分意识,而是在集体中怎样把族裔身分融入社会。成功的少数族裔分子应该就是运用这种技巧的吧。
我的这种要求对不对呢?每个人有各自不同的环境,不必勉强同一。只是我觉得也有不利处,比如儿子四周缺乏刻苦学习的同学,所以他不刻苦,还学会了一些美国人的小聪明来对付学习,我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但看他笃笃定定样子,这时也有点反省,觉得有几个华人同学也是好的,起码学习上可以互相提携影响啊。
世界上两头甜的瓜,没有吧。有子千万别学吴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