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在茶轩里大多列出来过的,谢谢各位的鼓励。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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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学习文言诗词的一笔流水账 最近一段时间,舍妹忙着催我整理从前写过的诗词,好尽快出个集子。前几年她原计划是自己家印刷百来本,送给亲戚朋友们,用来给我四十岁贺生。但我自知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真印出来难免让方家笑话,所以借口忙,稍微整理了些后就打住了,一拖就是三年多。架不住妹妹不断鼓励,说亲戚们看了都认为不错,她的朋友们看了也不觉得差,自己家印刷出来,原是给亲戚朋友们看的,又不是要跟诗人们专家们去比,好坏都是自己的,担心什么呢?再说了,父母等了几年,说起来都不耐烦了,总责备我妹妹不用心。这一来不好再拖,也就来晒一晒我学习诗词的这笔流水账。 我七十年代初上小学,那个时代文言诗词不被提倡。教材里新体诗不少,我记得班集体还有过朗诵诗歌的活动,我自己也写过一些受到表扬的新诗,有一年国庆时写的一首“歌颂祖国”还在学校的墙报上抄出来过。然而,除偶尔有毛主席诗词外,教材里很少出现旧体的文言诗词。或者有人提起,也被归于四旧,属于需要“除去”的东西。我曾不小心显示过自己会背几首古诗,但从老师的反应就知道,会背文言古诗不合潮流,不受鼓励。 小时候父母忙,我和妹妹由慈祥多病的外婆及辍学回家的舅舅抚养了十年。(回到父母身边不久后外婆就故世了。外婆的一生,只有奉献,没有享受,每想起来便会要眼潮鼻酸)。舅舅是老三届中的六八届,大人们说舅舅65年以全县总分第一,其中物理俄语生物三科单科第一的高分考上县第一中学,但不幸遇上文革,只能辍学回家务农。舅舅文学素养较高,还在我上学以前就教我识字,给我讲解算术,文章,也有些古诗。又为了减轻外婆照看我的负担,五岁就让我上学让老师管着,认为早点上学也好,即使以后要留级也不会难堪。不过上学后成绩还可以,作文也比较好。我那时候蛮喜欢诗的,舅舅跟我说过的古诗基本上都能够记得,并能够解释。 到三年级的时候舅舅给我两本书,一本是唐诗三百首,一本是李白诗集,让我自己去学。这两本书我都认真看过,许多诗能够背诵,不过舅舅告诫我不要出去炫耀读过古诗,我大学毕业以前都一直遵守着这个告诫。那本李白诗集现在还在我的书柜里,只是其封面在小学时被一位同学撕掉了。高中时一位同学借去,还回来时前后都丢了好几页。那本唐诗三百首陪伴了我差不多两年,在小学毕业前就不知去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样丢失的。 上初中时回父母身边,碰上出版红楼梦,父亲的单位有一套没人看,正好被我先睹为快。小学时在同学李继光家借西游水浒三国演义看过(后来给他写过一个诗,只记得一句:“修文习理皆同学”),是繁体字竖排版本,都是破四旧的漏网劫余。红楼梦可以在家里从容地读,当看到香菱学诗处时,突然问自己为什么不也学着写诗?就这样开始写诗,这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刚开始时热情高,什么内容都拿来写,还记得跟一位同学吵架,也写了首“诗”去骂人家,真是乱弹琴!不过这时候写的多,但严格合格律的较少,记得的留下来的几乎没有。 能记得的最早的诗是写劳动课或修水库。当时我舅舅正在壶天水库管理处工作,舅舅家不远处的两山间建了个很高的渡漕,山上山下用水都有保障。我写的是:“公社争上游,水往高处流。山山通水库,队队保丰收。”很有些个当时写的标语的味道,也不太合律,算是个顺口溜吧。那时写的基本上是五言,格律掌握不够熟练。初中时期写的还记得的有开荒,栽树,孤雁,孤松等几首。 初中时劳动课多,每学期连续有大半个学期要去农场开荒种庄稼,平时每周或每两周就有一天要到学校的农场栽树插田施肥收割等。上劳动课栽树大约是七六年的三四月写的,我们的农场是由一个叫金星仑的荒山花了大半学期开荒开出来的,同学们十二三岁,栽树时高高兴兴地说些孩子话,“将来到天上去栽星星就好了”。这话就写到诗里去了。要我自己来说那时的诗,主要就是把所见所闻直接记录下来:对景直描,不事修饰。直到如今也大致是这么个基本特征。 初中时基本上不太在意学习,课外就是玩。院子里的一群小孩,常在星期天早上结伴先在河道的沙滩上玩叠人,摔跤打滚,等渡船来后坐船过涟河后步行去爬东台山,在山顶上钻石头堆,玩抓特务,打仗等等,有时沿山顶西行到更远的塔子山去采映山红,采蕨菜,竹笋等,要到快天黑才肯回家。这些玩的题材,象渡河,东山学校,登山,捉迷藏,采映山红,塔子山的宝塔遗址,山上摘刺莓等等,都写过且反复写过。象孤松,就是在东台山后的一个小山上看到孤零零的一颗小松树时写的,“伫立偏峰顶,飘游云海中。扎根入净土,昂首向苍穹”。 孤雁:“群雁南飞去,此禽独后鸣。长空愁觅度,好不孤零零”。许多年后自己来看,那么小的年纪,偏偏对偏峰上的小松树形态有共鸣,可见那时候就暴露了那种孤僻倔强的性情,至于孤雁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不健康的苍凉,后来更极端不以为然,八十年代后期整理诗词时自己对这首写过评语:少年岂可为此等语?非寿永之态,当求性情温润中和以调理更改之。可惜,空有自知之明而终无自胜之力。 初中时有机会看到一些别的诗词集,对晋诗,特别是五柳两谢的比较喜欢,唐诗中王孟李白的也比较偏爱,对山水田园风景写得更多些。后来国家恢复了高考,于是学校和家长督促着、自己也急急忙忙地用功以图补上耽误的功课。我选的是理科,为对付高考,在高中间写诗习字等都放下了。刚上大学时曾整理并用笔记本记录了五十多首诗及少数几首词,这些主要是初中出去玩耍时的风景题材,这个笔记本后来不知去向。大学毕业后,遇到一位叫杜威的历史教师,他看了我当时能记得的二三十首诗,提了不少意见,告诉我该用平水韵。在此前我都一直只知道汉语拼音方案的韵,此后也并未改用平水韵,还是用的新韵。杜老师给我点评修改了好几首诗,其中一首塔子山采杜鹃花的五律,我只记得前四句了:“本在塔之侧,来从砚作邻。灯前阅青史,窗下对黄昏”。他给我差不多每句都作了修改,并换成平水韵,把窗下对黄昏挪到最后,改成为:“留以奉晨昏”,别的就都忘记了。当时觉得学到了不少东西,这该是跟我舅舅学诗以来遇到的较大的帮助。 大学后工作的三年及读研究生的几年又写得比较多。但仍然是随写随丢,随写随忘,虽然有时心血来潮也整理过,但整理结果从来也没能留下来,直到后来遇到我太太了,才由她把我随时写的几句半句或整个的诗存留起来。再以后自己有了电脑也就很方便保存了。许多年里我自己对作品其实从未爱惜过,基本上处于无师无友的状态。在2000年又一次回顾,觉得自己写的诗词是越写越差,于是决定以后不再写诗词了。后来在2001年于网站文学城的品茶小轩里居然看见有人写诗词并互相评论,于是自己也上网发帖对人家的作品评头论足。我并没再写,但有时也把一些旧作摆出来供别人评论。直到02年时经品茶小轩里一位叫落叶漂零的网友鼓励建议才重新开始写。不久,发现国内那时有许多有名的诗词网站如天涯及唐风宋韵等,其间写手们水平是惊人的高,于是收拾起心情好好向人家学习,这期间得到了许多的帮助,尤其是嘘堂、紫光、雀离佛等网上诗人帮助指点较多,受益非浅。 说起来诗词伴我至今也有许多年头了,基本上记录着自己少年以来的人生经历。这回借机认真整理一下诗词,其实也算是对前半生做个阶段性小结,想来对自己下一步的再出发还是有点意义吧。 五 绝 国 内 篇 上劳动课栽树 栽树金星岭,树苗柔且青。 安能有一日,天上栽星星。 初中时办学方针里强调五七指示道路,以学为主外,也要学农学大寨。但具体执行的时候往往做过头,每学期连续有半个学期要去农场开荒劳动,即使上课的时候也每周或每两周就有一天要到学校的农场栽树插田施肥收割等。那时家长普遍反感长时间的连续劳动,但谁也不能公开反对五七道路。我们自己对连续几个月的劳动也不愿意,但对每周每两周去一天却很高兴。 我们学校的农场是由一个叫金星仑的荒山花了两个学期开荒开出来的。因为我们是在金星仑栽树,十二三岁的同学们,栽树时高高兴兴地说些孩子话,“将来到天上去栽星星就好了”。这话就写到诗里去了:“栽树金星岭,树苗柔且青。安能有一日,天上栽星星”。在每周一回的时候,小孩子们还是高兴上劳动课的。每回去农场,看到树苗长高,看着庄稼成长,收获,蛮喜悦的。 这是记得的最早的几首诗之一。要我自己来说那时的“诗”,主要就是把所见所闻直接记录下来:对景直描,不事加工修饰。直到如今也基本上是这么个风格,喜爱平直自然的白描,一般不愿意随便加上许多的“想法”“感慨”去干涉破坏直接的景物或事件,只不过是在白描中希望体现出来一些当时的心情,或者由读者自行加上想法。 壶天水库 公社争上游,水往高处流。 山乡通水库,旱地也丰收。 壶天水库在湘乡壶天区合东公社,七十年代中期修建的。每年冬闲时合邻近数县人力施工数年而成,当时主要由壶天区成立管理处负责协调事宜。周边数县至今犹受其惠。 其时我舅舅在水库管理部门工作,修建前后我去看过几回,对简陋条件下工地上漫山遍野的人力劳作印象深刻。可惜那时我没有相机,未能留下修建前后的照片。 我出生时父母正在龙洞水库工地工作,十岁以前经历过湘潭地区三个中型水库修建。自壶天水库修建后三十年间,未闻我处地县再有类似水利项目。 (注:照片为美国胡佛水库。被评为美国工程史上的一大奇迹。美国西部的大开发颇赖此水库之利)。 孤雁 群雁南飞去,此禽独后鸣。 长空无侣伴,好不孤零零。 从我舅舅家去大姨家的路上有块群山环绕的洼地,直径约四五里,洼地中心有壶中桥。独自过桥时,常常四野无人,面对那片空旷总会感到自己的渺小,竟然会感到天地群山莫名其妙的压迫,紧张害怕油然而生,总会走得特别快。某回独自过桥,见有孤雁飞过,有感而作此。 长大些后一直回避这首诗,主要是自己对那种不健康的苍凉心态也不以为然,却偏偏能够一直记得这首诗。八十年代后期整理诗词时自己对这首写过评语:“少年岂可为此等语?非寿者相。当求性情温润中和以调理更改之”。可惜,空有自知之明而终无自胜之力。 俗话说“诗能穷人”。我想或者是写诗时的某种苍凉心态能够影响人的性格并进而影响命运吧,诗词本身哪会使得人穷呢? 人生短暂,已到中年,而寡过不能。中夜扪心,未尝无憾。当更期以异日。 孤松 伫立偏峰顶,逍遥云海中。 扎根入净土,昂首向苍穹。 初中跟小学时一样,学校和家长基本上不太在意我们学习,课外就是自由自在地玩。院子里有一群年级相近的小孩子,我们常在星期天早饭后结伴,先在河道的沙滩上玩叠人,摔跤打滚,等渡船来后坐船过涟河后步行去东台山下的东山学校(就是毛泽东求学过的那个学校)转一转,然后爬到东台山上去玩一整天。 玩什么呢?主要是在山顶上钻石头堆,玩抓特务,打仗,捉迷藏等等,有时沿山顶西行到更远的塔子山去采刺莓,采蕨菜,竹笋,或者映山红等。山上的刺莓真多,有时候遇到一大丛直径十几米的刺莓,七八个人吃得嘴都染红了紫了也吃不完。从来是不洗的,刚开始见了就摘,摘下来就往嘴里塞。慢慢地就只挑着熟透了个儿大的吃,好在从来也没闹过肚子。吃完后就在松树林里打仗或上坡赛跑。到快天黑才肯回家。那时店里有5分钱一两粮票一个的饼,一般买上两个,带上一水壶的水就可以玩上一天。家长基本上不管,只要不惹事生非就可以。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也确实玩野了。 这些玩的题材,象渡河,东山学校,登山,捉迷藏,采映山红,塔子山的宝塔遗址,山上摘刺莓等等,都写过,有些题目当时且反复写过。但记住了的只有这首孤松。孤松是在东台山后的一个小山顶上看到孤零零的一颗小松树时写的,“伫立偏峰顶,飘游云海中。扎根入净土,昂首向苍穹”。许多年后自己来看,那么小的年纪,对偏峰上的小松树形态有共鸣,可见那时候就暴露了那种孤傲倔强不肯受拘束的性情。我后来其实警觉过,一直想过要培养自己合于主流的一种雍容大气来,努力要摒弃那种执拗倔犟,但显然不是太成功。后来我的性情经历颇可以用这个孤松诗来作为写照。 十五生日作 年少初临世,质洁尚未瑕。 稚心方启既,莫使入歧峡。 这首诗本来是忘了的。我太太第一次去我家时,恰好在我的一个课堂笔记本上看到了,拿来给我看我才想起来的。我确有课堂上开小差乱写的习惯,也常在上课时分心写诗过,但笔记本那时都扔了,居然留下来了一个让她看到了。但我那时对自己写过的诗词也并不在乎,告诉她说没什么意思,把笔记本扔了吧。 好几年后在国外了,偶尔说起来从前的诗词大都不记得了,未免有些儿可惜,太太就说她给我保存了一些。原来她当时并未把那首诗随同笔记本扔掉,而是小心地把这首诗从笔记本上剪下来贴在一个有各种重要联系电话号码的小本子上。我乱写下来过的其他诗词或几句半句的东西,她看到后也给我存着,比如那首衡山游记的许多片断。那次闲聊后,她就催着我花点时间整理记载还能够记得的诗词。显然地,太太比我自己更加看重更加珍惜这些东西。 洙津渡口观天桥 静坐洙津渡,凝观涟灌渠。 天桥云里过,可有仙人居。 洙津渡是涟河从前的一个渡口,在湘乡出城往南约十里处。后来修了潭宝路(湘潭到宝庆,即邵阳,这是湖南较早的高等级公路),在此建了一座桥通过,渡口就只留下个名字了。在洙津渡下游约两里地处有座长达一里多的天桥(渡槽)。 天桥是韶山灌渠跨过涟水间的两座大山处的渡槽,天桥上缀有五个两米见方的大字:“飞涟灌万顷”,是郭沫若的手迹。韶山灌渠是六十年代华国锋主政湖南时修的,经过湘乡湘潭和韶山,灌溉流域的田土应该不止万顷吧。灌渠在涟水的洋潭建水库取水,自洋潭水库流出来不到十里地就是天桥。 从前常常去老家看我叔叔,去老家的路就沿潭宝路经过洙津渡,每回在这里经过都要看到侧上方醒目的“飞涟灌万顷”。有时天阴云厚,觉得天桥都要隐藏到云里去了。总之,远远望去,感到天桥高得不得了。 读高中时有位同学家在天桥附近,他告诉我他夏天常在天桥里游泳,还曾经从天桥上游的一个水库游下来顺着流过天桥然后爬上岸来回家,还曾经在天桥里捉到过一条大鱼......。听得我很神往,也想去天桥里游泳或至少到天桥上去走一走。 下回骑车去我叔叔家时就在洙津渡附近停下来,爬上山去,沿着天桥走过去,感觉象是在天空中行走似的。我曾经有机会专门去看过洋潭水库,那里水清澈见底,风景美似仙境一般,我后来多次梦到其地。当时交通不便,水库周围基本无人,算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吧。只是从前再偏的地方估计如今都会很热闹的。也不知道洋潭水库现在怎么样了呢,不会受到污染吧?有机会真想回去看看。 夏池 鱼戏漪涟淡,鸭潜丝藻旋。 蜻蜓不点水,盘上水浮莲。 水浮莲原产于南美,七十年代进入我国。水浮莲在南方的淡水中生长极快,那时常用来喂猪喂鸭子。曾见邻近的池塘里天天有人来捞了水浮莲作饲料,但天天又长出来很多,总也捞不完。 因为小时候见得多,我一直挺喜欢水浮莲的。有一年曾经在室内的水缸里养过水浮莲过冬。在冬天外面寒冷时水浮莲在室内开着鲜艳的紫花,并分出来嫩绿的小水浮莲来,后者在注视下逐渐长大。 水浮莲本有正面作用,其生长快曾用于作饲料,用来堆肥也蛮好的。但近年来时见报道说由于疯长,堵塞水道,封闭水体,造成巨大灾害。在非洲生长更快,更易成灾,许多地方已被禁止放养。其实水浮莲有许多用处的,成灾多源于管理不善的缘故,所谓过则为灾。如放养得当,则可合理利用太阳能,并有助于环境保护,应可造福人类。 二十生日吟于涟河畔 翘首望天边,沉眸祭往年。 蓦然狂啸舞,健影荡涟川。 其时在湘乡一中教书,同时准备考研究生。前途未定,心固彷徨而多期待。所谓面壁十年,方图破壁。 柔丝 二月春风里,新芽序柳丝。 柳丝柔可折,不解赠阿谁。 垂枝 斜柳倾明池,初春垂嫩枝。 微波接梢影,摇曳共依依。 过生日时正好参加研究生考试,考完后沿雨湖公园堤上散步。早春二月,微风和煦,柳丝轻扬。 续咏孤松 鳞枝摇冷雾,针叶梳斜阳。 无意邀喧赏,随缘度野荒。 作于八八年初。重去东台山当年玩耍处,又见到当时的孤松,已有数松相邻。松树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十三岁时的少年,没有理由不傲。即便见到一颗松树,以为“扎根入净土”,便可以“昂首向苍穹”。 不意十年老去少年心。当二十三岁的青年再见到那默默而立的高大松树时,抚着树干,却只能兴“随缘度野荒”之叹了。“昂首向苍穹”的气慨一去不复返矣。 人世间之可恶者莫过于光阴。 香山看红叶 (一) 日暮香山冷,秋深鸿雁稀。 愿随迁鸟去,直过洞庭西。 (二) 叶舞夕阳下,人游暮色中。 秋风不解怅,何故令枫红。 研究生第一年在北京的中科院研究生院读研究生基础课。因为课程比较轻松,且需要学的内容我基本上自学过了,所以在北京较闲,玩得较多。确实,北京也有太多的地方可以玩,当时与同学王勋章,刘志坚,胡学武等出玩得比较多。 这两首是游八大处香山时写的。改过几回,面目已非,原作则记不全了。第一首当时现场琢磨好了四句,末两句是现在的”愿随徙鸟去,直过洞庭西“,但觉得无比口熟,却想不起来谁曾经写过这样的话了。苦思苦想终于想起来跟李太白的句子“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过夜郎西”相似,这样觉得自己的句子不算太接近,还是可以写的,不由得大为欢喜。 然而大喜过后接着就是烦恼。想出来末两句口顺的原因后,这首诗中原来的前两句却忘了,想来想去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样连玩都提不起兴致。 我比较喜欢结联,后来一直想补全这首诗,但每回想出来的句子都不满意。后来偶而用了“日暮香山隐,天寒鸿雁稀”,觉得比较合当时的景象,于是也很高兴。但随即发现这跟“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也太接近了。多次推敲后才改定的。 四月怀乡 北国雪犹滞,长街树杪空。 故乡春已半,杜鹃映山红。 时在北京中科院研究生院读研究生基础课。春季时在北京的寒风枯树街头思念故乡杜鹃映山红之美,顿起莼鲈之思。 爱晚亭摘红叶放漂湘江 爱晚亭前叶,湘江波上流。 叶红湘水绿,妆点楚天秋。 长沙岳麓山爱晚亭前有枫树,秋末树叶转橙色至红色。游岳麓山,至爱晚亭拾取摘取数片枫叶,下山坐车到桔子洲桥下车,走入桔子洲头并至桔子洲尾,将一片片枫叶放漂湘江,目送红叶随波远去,汇入茫茫楚天秋色。 夜宿五台山蓬莱山庄 蓬莱移胜景,寺外隐山庄。 最爱清凉夜,空山明月光。 八八年五月,所里组织参观五台山,我和同学栗同林,罗国华,刘志坚,胡学武,李先国,周安宁等与所里职工乘车同去。因为五台山蓬莱山庄(五台山在原五郎庙专为林彪修了住处,并在旁边修供随行人员用的招待所,那时尚不开放)管理处负责人是从我所调去的,所以安排我们夜里住宿在招待所里。 五台山白天熙熙攘攘,游人如蚁。到晚上,人去山空,安详静谧。出来散步,但见皓月当空,光辉遍野。清凉胜地海拔较高,空气清新,天与山的轮廓异常明晰,远处的树枝树叶乃至于松针都能分辨得清楚。然而,在月光下,即使是近处的东西,看起来也象是镀了一层特别的颜色或象是罩了一层轻纱,有一种特别朦胧的感觉。 在异常安静,远近景观既清晰又朦胧而产生特殊感觉的情况下,不觉进入类似催眠状态。过去生活中的一些被忽略被遗忘的事情突然被唤醒,在心里产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击和震撼,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色声香味触法一齐袭来。好像突然特别清醒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能够把握完全糊涂着。仿佛意识到下一刻就会显示出来全世界所有的秘密,从中可以明了许多自己的世界的无数答案,而这些答案是正是我苦思而不得的。前一瞬间似乎是“今日方知我是我”,马上就是“此时难解我为谁”。大喜大悲交替不定。 那种催眠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即使是当时也明白这个状态将转瞬即逝,马上就要过去了,似乎完全知道一旦过去再也没有机会重现。特别喜爱留恋那种状态,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抓住不让消失。 最爱清凉夜,空山明月光。 附多年前的一篇文章: 从我看宗教的需要说开来 人们常会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在哪里,我将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宗教常能给出较“好”“较方便”“较让你喜欢”的回答。在现实生活中,常有的焦虑,困惑,苦痛,爱欲,懊悔,等等,亦常可在宗教中解脱或逃避。这至少是俗世眼光中宗教的部分效用。 人们享受科学之惠极深,科学当然是威力无比,但科学并非万能,尤其在道德规范人类本性,行为等方面甚至是无能为力。虽然心理学,行为科学等也可以在这方面起某种作用,但宗教,伦理,文艺,音乐等等精神方面的东西,绝不是科学可以代替的,至少在过去,现在,及可预见的将来是作不到的。 其实,科学也可以归于某类宗教。我们学理科的,遵奉科学方法论,视之为至律,不敢逾越,难道不可以认为是科学教徒吗?所不同的,大约是科学教(请科学教主饶恕我叛教)更讲究一套逻辑,推理,实证等。其实,科学亦可以讲究灵感与直觉,这一点上实与宗教无异。而宗教也多有利用推理的时候。我本人做实验时,特别依赖直觉,有时甚至舍推理而就直觉,导师和同学也并未指出有何不妥(当然,个人的例子未必可以推广)。 自有许多哲人可以不仰赖宗教,或不受限于宗教的信仰。但起码不能说不受宗教的影响或不接受宗教的某些道理。这大概就是许多宗教都说人或多或少都有“灵性”吧 (或者来不及受影响时,如婴儿,也有灵性?)。现在不需要,难保将来也不要。某种时候甚至强烈需要也未可知。至于平常俗人,或更是如此。 多年前本人曾游五台山。白天游人如蚁,全无所觉。到晚上,人去山空,月光亮如白昼,静谧得似乎可以听见看见自己的内心思想。此时此刻,似受棒喝,一时喜从中来,悲从中来,既似明白,更似不明白。所谓“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时难解我为谁”。特别惊异留恋这种境界,几乎就要要求出家。古往今来,因类似情境顿入空门者,恐怕不少。所以,我不赞同“宗教是鸦片”,是“骗子哄傻子“之说,应当有其缘故和基础。 所谓“佛“,”上帝“之类,其是否存在是不可以证明的,或不需要证明的。至少眼下无法请他们大驾现身。重要的是:你是否感觉,是否需要,是否相信,是否满足。我也曾离“上帝”很近过,却终于未能接受主的召唤:那是我女儿满月不久,一次饿哭了,当配好奶粉喂她时,看到她脸上的满足,感觉到她的依赖,心中自是充满神圣。就在那时意识到当成人在无助或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个“全能”的主可以依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主的怀抱。因而强烈地意识到:应该有个上帝,没有上帝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需要。至于其名字叫“上帝”或别的什么东西比如“教主”则差别可能不大。 初来美国时很多教会有人来找我们,带我们去教堂参加一些礼拜活动,并有人义务帮助我们提高英语口语(当然较多地涉及一些圣经内容的学习讲解)。发现很多师兄师姐都信教了。询问之后发现有的是偶去教堂,在音乐中感受到宗教的神圣,心灵受到共鸣而信教;有的在无助时得到教会的救济而入教,此后越来越信教。对他们真诚信教的,我很尊重。可也有对我说入教认识人多,有助于找工作等。这种说法做法就很不好恭维了。 最反感的是一些台湾人主持的中文教会,如有些中文查经班,动不动就要涉及政治,什么都要结合着信上帝的优越感来扯到骂共产党上去。偏偏有从大陆来的某些人很配合着当乖乖仔,让说什么就拣着什么说。这种人在国内善于伪装自己向党组织靠拢捞好处,公派出来后却为了长期留在美国而向教会组织靠拢,很善于骂执政党和政府,好像是受了多大的迫害才逃出来似的。如此不顾事实瞎说,也不怕上帝老人家怪罪。我看不惯反驳几回弄得皆大“不欢喜”后,再也不去了。 我自己先忙于学业,再惑于家务,其后为公司效劳,竟无暇追随主。再说,自己既不谦卑,亦不虚心,复又胆大妄为,大概是无缘从主的。但平时如能对自己时时有所反省,在心里留下一小片空间,感受天地人间生活的美好,不存心为恶,或者也可以免于下地狱?问题是人家明确告诉我说只要不信主的就肯定下。当然,一定要判我下,那就下好了,没准儿还可以去帮着改造改造,使之不那么糟糕? 中国历史上宗教色彩不很强,一直是较世俗的社会和政权,少有皇帝而兼职(护)教主的,也少有宗教原因的战争,这应该是较幸运的。如今大家说要建立新的精神体系,也多有建议向宗教求助的。个人觉得不妥。即使是很平和的佛教,也有舍身供奉,刺血写经,及供奉沉重等等,也曾有过所谓“入国灭国入家毁家”的历史。在东南亚历史上也有过佛教战争。至于西方的宗教,哪个不是有一部血淋淋的历史? 在中国,英雄与枭贼都太多了,历史上借神借佛起事的不少,最后吃亏的是普通老百姓和那些盲目信从的。所以在新的精神体系中还是不要有太多宗教色彩为好。对某些走偏锋的宗教势力,铁腕镇压当然不好赞同,真要放任却也麻烦。作为我们自己,至少别去相信去提倡那些东西吧。 (注:所谓的走偏锋的宗教势力,是说当时报道的河北一带某些地下宗教骗财骗色之类。其后教兴起为乱并为外部势力控制利用,颇可以说明问题。) 燕塞湖 明镜朝天挂,飞云时入画。 初秋燕塞湖,绿胜江南夏。 八八年八月间,赴秦皇岛开华北四省市化学年会,会后参观北戴河,南戴河,山海关,燕塞湖,长城起始处之老龙头等处。 燕塞湖之秀可比江南,波光山影,有桂林之韵,而周围关山之险则为江南所罕见。 旅梦 宿天津八里台 周末黄昏寂,秋深细雨凉。 荧灯拂影瘦,旅梦黯神伤。 八八年秋末去天津出差,住宿于南开区八里台。不料连日大雨接小雨,几达一周。困处旅店,郁闷之极。 秋末理旧稿 梦断那堪寻,诗残不忍读。 残诗吟断梦,诗梦俱难续。 自初中学写诗,也整理过不止一回。初中写得多,高中时忙于高考,写得少。刚上大学时整理过一次,记得有五十来首诗,不到十首词。上大学时以及在湘乡一中教书时也都写了一些,但后来上研究生再整理时却反而只有三四十首了。两次整理时记录的笔记本都不知去向。 这回是第三次整理,但卡在一首衡山游记上。这首诗是八三年在湘乡一中教书时学校工会组织去衡山游玩时写的,是很长的排律,用了百零八韵,当时是用的新韵。我自己比较喜欢这首,工工整整地抄过多遍。但这回整理时连一半的句子也记不全了,相当的沮丧。由于卡在这里,这次整理就中断了。 当时整理旧作时,还写了一首新诗,是每段首末句押韵的那种。其结尾还记得是“蓦然回首烟云深:走过的路,唱过的歌,见过的人....”。 咏莲四首 (一)绿波 嘉田立秀禾,碧水卧团荷。 倏尔晨风起,连绵漾绿波。 (二)莲池 叶舞连池茂,莲开并蒂双。 红蜓闲戏水,日晚贴纱窗。 (三)嫩苞 翠盖荷珠露,红衣束嫩苞。 淤泥埋不住,出水向清高。 (四)衬映 清影凌空绿,丰姿照水红。 白云濯叶下,无语过西风。 我的家乡是湘莲产地,人们常将稻田放满水种莲藕。等卷曲的莲叶露出水舒展开后,会有圆圆的水珠在叶面滚来滚去,荷叶随着水珠滚动也颤颤巍巍地摇着。偶尔,水珠里会藏着一两个很小的气泡,一滚动,气泡好像连串儿翻跟斗似的,好看得很。小时候我常常要盯着看很久很久。也常有时候看天上白云浮在池塘里,不时将身影藏在叶下捉迷藏,不一会儿又调皮地从叶下露出来行踪,继续在荷塘里游泳,慢悠悠的一点儿也不着急。 当莲塘里布满荷叶的时候,周围水稻田的禾苗也正好长高到一尺左右。一有风来,禾苗和荷叶同时起伏不定,一波一波的绿色漪涟一直荡漾到天边去。不久就有似箭头般的嫩苞从水里伸出来,不断长高,超过叶面。花苞慢慢长大变圆,花萼便渐渐裂开露出白色浅红色的蕊苞来,那就快要开花了。 大概是87年暑假时,有一回骑自行车过湘潭石码头东,在靠近马路的莲田里看到过并蒂莲。当时停下来看了好大会儿,比较深的红色,花蕊正是半开还合的时候。过了两天我专门带着相机来,那株并蒂莲却无影无踪了。不知道是不是不肯在人间留下芳容?害得我后来一直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当时产生了幻觉。 秋雨落叶 可怜雨骤时,叶落稠如瀑。 依依偎树蔸,密密铺寒褥。 我读研究生时,实验楼侧面有几颗大树,树干一个人抱不过来。我实验室的窗户就对着这样一颗树,窗户前就是我的办公桌,夏天阴凉得很。在等实验结果的空闲,我常爱在树下坐一会儿乘凉,很惬意地听树里看不见的鸟儿唱歌。。 深秋树叶渐渐变黄,巴掌大的叶片断断续续往下掉,树下便常有一层层落叶。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喜欢坐在干净的落叶上,感觉和坐在地毯上没什么不同。但在大风大雨的时候,叶子落得比雨点还稠密,我坐在窗前看着那片片曾给予我阴凉的树叶簌簌落下,心里满是说不清楚的那种惋惜惆怅。 一直也没问过当地人那几颗大树的树名。只知道那些大树旁边有颗核桃树。 这是89年深秋写的。当时将它和另一首合在一起,题了个“献给秋两首”,搁在桌上。我师妹那年刚来所里读研究生,我的第二导师是她的大导师,她平时跟我这师兄也有不少接触。那年初冬她有实验装置上的事情去找我帮忙,看到这诗,说挺好的,很有“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意思。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嗯,这恰好是送给你的。看,这不是献给秋的吗(师妹名字里有秋字)”?她莞尔一笑,没说什么。后来师妹就成了女朋友,等她研究生毕业就做了我的太太,随我回到我的家乡去了,然后随我来美国飘泊流浪了十几年。 嗯,谁说写诗词没什么用处呢? 去国 微风方脉脉,迅雨忽潇潇。 铁鸟凌空去,天涯孤梦遥。 踏上留学路 掐指一算,已经出国十四年。出国那天以八月中旬来说还算凉快,进机场候机室后,云就起来了,飞机是带雨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的。在上海停留办出关手续时,从拿着的护照和I-20表发现了一位同校留学生,名叫戚叶红。凑巧的是她跟我不但同系,后来还加入了同一个组。 从上海起飞,看见海岸泡沫翻滚,渐渐地上海的高楼小到看不见了,飞机前方则是茫茫大海。即使我在国内走南闯北对出门不陌生,但对即将出国踏上一片全新的土地,心里仍难免有些沉重,混合着几丝儿的依依不舍以及惴惴不安。 在阿拉斯加的安卡拉奇机场停留换机并办入关手续时,又发现两位同校同学,大家很高兴。他们两位在纽约有国内时的同学接机,我和戚叶红到达纽约机场取了行李后按照通知书上说的路线坐上机场的大公共汽车。沿途无心景色,只是对高速公路上的标志有点新鲜感,对不时见到的闪着警灯的警车印象比较深。约三个小时后到达哈特佛车站,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真不是个好时候。 车站空荡荡的,门全关着。我和戚叶红把行李提到大门口灯亮的地方。不一会儿来了两名黑人,说夜深了,不会有车来了,一定要邀请我们去他们的住处,休息一晚80美元就够了。戚叶红吓得说话直哆嗦,从小就听说美国治安不好的我也心里直打鼓,却只好强作镇静地和他们周旋,说马上就会有同学来接我们。后来特地掏空口袋,拿出六个美元零钱给他们才打发走。说到有同学来接,心里一直有些遗憾。学校给我们的材料里有中国学生会的介绍,说可以联系接新生。在北京机场花了500多元人民币打电话,人家说不管事了,请找一下新的学生会负责人,人家说没有电话号码。 好容易等到天亮。坐上公共汽车到学校图书馆门口下车,将行李寄放在图书馆。然后按要求,马上向学校国际部留学生顾问处报到。一路打听走到顾问处,国际学生顾问Bob检查了我们的证件,发给一些文件和材料,填了几张表,让我们准备为期两周的国际助教培训,并发给了临时就餐卡。Bob是很风趣的人,问问题及解释过程中不断地开玩笑,让人轻松自在,我至今印象深刻。 去图书馆取行李时遇到两位中国人,是北京来的武立功先生和上海来的老朱。两人开车把行李送到研究生宿舍,等我们办好入住手续后,开车带我们去中餐馆请我们吃了来美国本土上的第一顿饭。几年后在中国学生会的春节晚会上又见到了武立功,再次向他道谢,他慢慢地想起来了这回事。我自己当然是一直记得,感怀得很。 就这样开始了留学生活。

所有跟帖: 

好文~真是经典回顾啊~ -kkkkkkkkk- 给 kkkkkkkkk 发送悄悄话 kkkkkkkkk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3/2008 postreply 21:58:55

哇,大文人,值得敬佩! -油菜心- 给 油菜心 发送悄悄话 油菜心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3/2008 postreply 22:08:53

不是学文的。是学理科的,冒充文人别敬佩了,砸几砖才是正经。:-)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3/2008 postreply 22:20:20

那就更了不得了,全才。 一般我不赞别人。 -油菜心- 给 油菜心 发送悄悄话 油菜心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3/2008 postreply 22:36:14

那个年代重理轻文,读不出书的才去学文。 -瓦斯弹- 给 瓦斯弹 发送悄悄话 瓦斯弹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0:17:02

请多指教。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7:53

精品应当收藏!:) -浪迹天涯2006- 给 浪迹天涯2006 发送悄悄话 浪迹天涯2006 的博客首页 (26 bytes) () 10/03/2008 postreply 23:11:19

天涯问好。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2:21

这诗歌篇篇都挺雅致,结集出版,也是对中国文化的贡献。 -为人父- 给 为人父 发送悄悄话 为人父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06:08:08

谢谢鼓励。过奖了。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3:17

真棒;感谢分享! -dongfangshaoer- 给 dongfangshaoer 发送悄悄话 dongfangshaoer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07:37:37

谢谢你,承蒙你看得起。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4:31

好文呀,好文,牛!! -一剑无痕- 给 一剑无痕 发送悄悄话 一剑无痕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08:12:02

多谢鼓励。还是小兄弟小妹们厉害。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5:47

确实有才,佩服!:) -野狼嚎- 给 野狼嚎 发送悄悄话 野狼嚎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08:32:57

承你看得起。请多提意见。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2:46:41

好文!这么多的好诗。你的诗赋予古律以新意,读起来爽。 -fatguy73- 给 fatguy73 发送悄悄话 fatguy73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5:31:06

谢谢你鼓励。请多提意见。 -嘿嘿,嘿- 给 嘿嘿,嘿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04/2008 postreply 15: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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