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6-23)
早报导读
● 张敬伟
6月18日,中日双方同时同时发表《中日关于东海共同开发的谅解》,宣布两国一致同意在实现划界前的过渡期间,在不损害双方法律立场的情况下进行合作,共同开发东海。
这个经历多年谈判才达成的“上海共识”有以下内涵:一是并非领土化界,二是尊重双方既有的法律立场,三是彰显合作、互惠和共赢的象征意义。
中日较劲是双方的煎熬
更值一提的是,中日两国政府达成的“东海共识”在中日两国内部也有不同声音,两国反对者咸认为本国政府对对方让步太多。而从中日两国公布的地图实景分析,两国共同开发的领域几乎在两国海届中央(稍微靠近日方主张的中线一侧),应该说,很形象地验证了这个“共识”的公平和公正性。
中日东海问题已经困扰了两国几十年,虽然两国政府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曾有“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建议,但由于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地缘因素而始终未能达成谅解。而随着中日关系的跌宕起伏,东海问题已经超越历史症结成为困扰中日关系的最大困扰,尤其在小泉当政时期。
中日两大国的较劲和争斗,不仅两败俱伤,也带来本区域整合之路的坎坷。在全球化语境下,中日两个大国的不和,显然具有意气从事的成分。
事实证明,中日两国互不相让下去,对双方都是一种煎熬。尤其在本区域地缘政治形式复杂的情势下,中日困斗还会陷入蚌鹬相争渔翁得利的局面。所以,经过近七八年来结冰、融冰、春风化雨的中日关系修和之路,在当前较好的中日关系情势下,解决悬而未决的中日东海难题,无疑是顺应了时代潮流。
合作才能共赢,妥协才能互利,这个最普世也最简单的道理被中日政治家们接受并化为外交实践,不啻是至为明智的举措。
更具现实意义的是,两国东海之争,看似传统的主权争议,实则是经济利益之争。因为在能源危机时代,中日两国都是全球前三的能源消费大国,尤其日本,列岛能源匮乏,缺乏战略缓冲,因此对东海油气的诉求更为迫切。因此,基于能源供应上的急切“焦渴”心理,日本非理性多占的功利性更强烈,这种不合理的贪占诉求当然会引来中方反弹,于是双方立场对立,形成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对立局面。
与其对立让东海油气藏在海底,还不如共同开发缓解现实的能源危机。根据勘探表明,整个东海油气蕴藏量可能有32亿6000万桶(约合4.35亿吨),虽然储量不算太大,仅够中日两国不到三年的消费。但必须指出,如果中日能够搁置全部争议,实现全面的合作开发,意味着中日两大能源消费大国拥有了3年的石油储备。
用一个形象的比喻,东海地区是中日两国天然的战略石油储备库。这比欧美任何一个强国的石油战略储备都要安全得多。
南海争议可用作镜鉴
值得一提的是,中日“东海共识”还有一个不为人注意的细节,就是中日两国未把龙井(日本取名翌桧)油田列为共同开发的对象,只就龙井油田南侧海域的达成共识。这意味着中日两国顾及到了韩国的利益考量,充分体现了中日两国的大国理性。
因为在历史上,韩国要么是中国属国,要么是被日本殖民。在现实中,韩国也有夹在中日间的“三明治”危机心理,而且韩国和中日在东海区域也有领土争议。
中日“东海共识”尊重韩国利益诉求,事实上也期望韩国能够加入到这个共识中来。从地缘和文化的角度讲,中日韩若能在东海共同开发上达成共识,东海将成为这个汉字文化圈经济共同体的内海。
众所周知,东亚整合的最核心层就是中日韩,三国和,包括东盟(亚细安)10国在内的大东亚就能成为一个生机勃勃的经济体。而这个世界上最具活力的儒教文明圈还将吸纳蒙古、韩国,使本区域成为和平、稳定和富强地区。
观察家们注意到,向来对中日敏感的韩国传统媒体《朝鲜日报》对中日“东海共识”表现出了少见的冷静,既没有批评中日两强蚕食瓜分东海,也没有对本国政府发出警示。可见,中日“东海共识”得到了中日“卧榻之侧”的理解。
“东海共识”也给南海争议提供了可资镜鉴的现实标本。南海油气储量更为丰富,主权争端更为复杂,除中国外,东盟(亚细安)的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和文莱等国都对南海相关区域宣称主权。
东盟地区是中国睦邻外交的重要支点之一,因而和相关国家达成“南海共识”的重要意义绝不亚于“东海共识”。2002年,中国和东盟签署了《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达成各方以和平方式解决南海争议的共识。镜鉴《东海共识》,南海在和平的基础上也应该实现各方合作开发的新阶段。